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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见过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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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陆面若寒霜,手电光照着抱膝缩成一团的曲卉卉。
“你都看见了,他对你还没有对齐姐感兴趣!”
曲卉卉瞪着他,“我是因为这个生气吗?”说着两个豆大的泪珠就滚落下来。“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什么时候不是为你精打细算?就这一次,我想买个喜欢的镯子你都不愿意。”
小陆摸着口袋里镯子上的纹路,那是他后来上山找她时又买下来的,心里却想,不仅仅是因为这个镯子。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们回去吧。”他蹲下,执起她的手把镯子套上去。“我说过的,我以前说过只要你喜欢的东西哪怕我暂时买不起,也总有一天会买给你。今天是我不对,但是我不喜欢你对别的男人太热情。”
曲卉卉摸了摸手腕,不自在的别过头。
“你不是也听到了吗?他是跟他朋友一起来的,他朋友是我们学校老师,所以我想万一以后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走吧。”小陆不想再听。
背上的伤被内衣蹭着,她背过手伸进衣服里摸了摸,约有食指那么长的一条划痕。
三楼洗手间的打不上热水,她拿着拿着衣服跳着到一楼洗澡。
胡阿姨看她勾着脚赶紧从冰箱里找了冰块出来,用毛巾抱起来备着,站在门口对她喊,“给你放在房间里啊。”
齐鹿没听清她说什么,关了水追问又没了声音。
胡阿姨揉着脖子准备去睡觉,敲好碰到下楼的吴畏。
“齐鹿呢?”吴畏手里拿着药问。
胡阿姨对他有些畏惧,匆匆指了指后面就走了。
吴畏没有到过客栈的后面,一条一米宽的走廊连接前后两个院子。一口大缸里有几支荷叶支棱出来,摆在院子的靠墙的一角。
靠近前面院子的是厨房,灯开着,他往里看了一眼没有人,正要往回走后面的房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鼻尖飘来沐浴露的香气。
齐鹿一打开浴室门,就看见吴畏站在后院水池边,听到声音他转过身,齐鹿下意识的把毛巾挡在胸前,在尴尬的气氛里在睡衣外面套上外套。
“对擦伤很不错。”他递过来一管药膏。
她背过手揪着后背的衣服下摆,看着递到面前的药膏,铝制的管体上面是英文的名字和小字说明。他又往前递了递,齐鹿却不敢去接。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有一种即将发生变化的预感,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
她安于现状,任何的改变都让她惶恐不安。
“谢谢,我没事。”她语气客气的过分,手指抠着门框,一根木刺扎进肉里。
吴畏目光微敛,收回手,连药膏一起放进口袋里。
语气淡漠的说,“随便你。”
外面响起声音,小陆故作轻松的高声喊,“我们回来了。”
没有人回应,两人往楼上看了看,二楼三楼的房间都开着灯。
“可能睡了吧。”曲卉卉拉了拉他的袖子,“你小声点别吵着他们。”
“不会吧,院门都还没关呢?”小路疑惑的嘀咕,转回去关上门,两人蹑手蹑脚的上楼。
齐鹿也做贼似的松了一口气。
要是被他们看到她跟吴畏站在浴室门口,尤其她还这个样子,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偷瞄了他一眼,然后单脚跳着往前走。
一级一级的跳下楼很容易,从后院跳到前院也很容易,但从一楼跳到三楼?何况没一级台阶都有二十厘米左右……
齐鹿抓着扶手,撑在上面借力往上跳,每一步楼梯都“咚”的一声。
与之对比的是吴畏略显轻盈的脚步声,不急不躁,等笨重的“咚”声响起过后才往上踏一步,故意的一样。
齐鹿咬牙,往旁边让了让等他先走。半晌,那人还跟在后面。她跳到一楼的转角就没了力气,想坐在楼梯上休息喘气,可身后的人像个背后灵。
身子突然腾空,“啊”,她轻呼了一声,吴畏的五官骤然放大,从来没有这么近的看到过。
“身边现成的资源不知道借助,蠢!”
他对她下了简短的评语,然后依然绅士的抱起她拾级而上。沉稳的脚步声有规律的响起,齐鹿的心跳却不规律起来。她缩着肩膀,目光所及之处就是他的下巴,弧线流畅,有一片青色的胡茬,让人几乎忍不住伸手摸一摸是否扎手。
他不知道她睡三楼哪间房,把她放在楼梯口,从口袋里摸出药膏不由分说的塞到她外套的口袋里。
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啬给她。后脑勺都仿佛在表达着,“哼,我很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11点半就发了系统出问题。。。
520,小可爱们给你我的小心心。别人都在过节,而我蹲在家里吃了传说中的火鸡面,辣的眼泪鼻涕用完了我82年的纸巾。
节日快乐,明天见,爱你们
======================以下是姜医生莫念小剧场,与正文无关,与本文人物无关===============
姜医生听说5月20号也变成情侣的节日了,立刻定了花和餐厅,电话里对莫显千叮万嘱不要让小麦子跟着,莫显笑着答应。
他有一台手术,赶到餐厅已经迟到,莫念的旁边坐了一个卷发浓眉大眼的小屁孩。小屁孩坐在椅子上脚一甩一甩,见了他很高兴的打招呼,“hi;daddy!”
姜医生即使内心恨的咬牙切齿问候莫显祖宗也要笑着亲吻小家伙的。小麦子爬下椅子,爬到他的膝盖上坐好。
“手术顺利吗?”莫念问。姜医生看着她的脸只恨这桌子太宽,一顿饭食不知味,钢琴声简直刺耳,一晚上连个摸手的机会都没有,还别说他想象中的饭后回家干点什么。
开车也是心不在焉的。莫念以为他是手术太累,回头看了一眼小麦子在后座儿童椅上睡着了,才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脸安慰。
姜医生眼睛一亮,立刻要求更多,被她打了一下就老实了。
把人送到莫家,按了一下喇叭,莫显开门出来帮忙抱小麦子。姜医生目送莫念到了门口,心里因为她没有跟自己道别有一丢丢的难过,正要把车子掉头看见莫念吻了吻小麦子的脸颊转身小跑着过来了,他愣着看她拉开车门坐进来。
傻兮兮的问,“干嘛呀?东西落下了?”
莫念系安全带的手一顿,看白痴一样的看他。
“我去你家喝杯咖啡。”
第7章 不轨
齐鹿睡不着,关了灯侧躺在床上,黑暗里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对面窗帘上晃动的树梢的影子。
手机发出两声蜂鸣,从枕头底下拿出来按亮屏幕,眼睛适应不来突然的光亮眯了眯,解锁后一个小信封弹出来。
听说现在已经没有人发短信了。
10开头的号码,一开头的信息很多乱码,她以为是垃圾短信,闲着没事往下按想看个究竟,“林城大学百年校庆”的字样映入眼帘,她倏地把手机塞回枕头下。
翻了个身面对墙壁,双腿曲起整个人都蜷成一团。
又把手机拿出来,通讯录里很多都是不再联系的同学朋友的号码。她曾经收到过上面很多人发来新号码的短信,一个都没有保存,因为她知道,那些人都不会再联系。
画面简陋的贪吃蛇游戏是唯一的消遣,蛇越来越长在小小的四方屏幕上灵活的左右转来转去,一不当心就咬到自己的尾巴。
“啊!”二楼响起一声尖叫。
贪吃蛇哐的撞到墙上,齐鹿收起手机竖着耳朵警觉的听着楼下动静。
安静了一瞬,她听见曲卉卉又尖又细在喊,“陆展,我刚刚看见三楼有个人影。”
齐鹿闻言动作很快,翻身起来熟练的在黑暗里抓起抵在门后的桌子腿,贴墙站着。
“谁?出来!”陆展把曲卉卉护在身后,朝楼上大喊一声,没有动静。“你是不是看错了?”
“没有,我看见他在楼梯口,我一喊他就蹲下了。他肯定还在!不会是小偷吧?”她紧张的抓着男友的衣服。
“我去看看。”他用手机照明在院子里找到一个搭架子的竹竿。
“你别去,我害怕。”曲卉卉拖住他。
陆展正为难着二楼的房间灯开了,吴畏拉门开出来问他们,“在哪儿?”
曲卉卉向上指了指。他回房间拿上手电筒就上楼,见状陆展也不顾女友的阻拦跑了上去。曲卉卉跺了跺脚,只觉得四周黑乎乎的说不定那人还有另一个同伙躲在暗处。
齐鹿很紧张,后背贴在墙上出了一层汗,她听见曲卉卉和陆展说话的声音,听到他们说那个人在三楼,说不定就躲在她房间的外面。
然后吴畏的声音出现,自下而上的脚步声让她立刻就感觉恐惧少了一些。按开灯,把门拉开一条缝,外面没人,整个三楼的走廊都没有人。
突然楼梯上传来动静,有东西滚动的声音。她跑过去,正好看见吴畏一拳把人揍趴下,那人滚了两圈被陆展按住。搭架子的竹竿也有了用武之处,把那人的两只手一架按在背上,这下人彻底的贴在地板上起不来了。
吴畏蹲下抓着那人的头发把他脑袋抬起来,胡星海!
齐鹿脚步慌乱的跑下去,蹲到他面前看,果然是他!
“跑啊!看你往哪儿跑。还想从楼上跳下去,摔不死你!”陆展踢了踢胡星海。
他只当这个是来偷东西的,英雄了一回的少年人兴奋又自得,高声问:“吴大哥,咱们报警吧。”
吴畏也认出胡星海了,闻言却问齐鹿,“你怎么说?”
她面无表情,让人窥探不出心里的想法。
吴畏盯着地上的胡星海声音有些哑的问他,“你来干什么?”
胡星海不说话,面色古怪的转头看了齐鹿一眼,挣扎起来。陆展膝盖抵在他背心,险些按不住他。
“你想干什么?”
齐鹿问。
“齐姐别跟他废话,直接报警,入室行窃怎么着也要拘留吧。”陆展受不了这怪异的气氛,急嚷着要报警。
跑上来的曲卉卉比较有眼色,见齐鹿和吴畏都表情不对连忙撞了撞陆展。眼珠子一转,看到小偷旁边的地上有两个小方块包装的东西,很眼熟。
“那是什么!”她看清后吓了一跳,指着地上。
另外三人目光都看过去,胡星海挪动着身子想遮掩,但几个成年人一眼就认出了那东西是什么。
齐鹿瞬间脸色难看。曲卉卉惊疑不定的看着她,陆展一脸尴尬又担忧的神情。
吴畏眉心微蹙,许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眼里没有多少神采,沉静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
“小陆,不好意思客栈里进了贼打扰你们休息了。”齐鹿抬头,疲惫的对陆展说。“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提醒还不知道被他偷走什么东西。”
陆展摸了摸后脑勺,挺不好意思的,“那齐姐我们就先下去了,有什么事儿尽管叫我。”
折腾了一晚上,齐鹿力气用尽了一般,点了点头。
曲卉卉慢了一步,回头看吴畏一眼想说什么,迟疑了一下也下楼了。
为什么不赶吴畏一起走?
胡星海被松开后就坐在地上,那两个避孕套被他揣进了口袋里,见齐鹿没有了要报警的意思就有恃无恐起来。
齐鹿被他脸上的笑恶心的想吐,投鼠忌器拿他没有办法,可要就这么放过他,她也不甘心。咬着嘴唇,脑子一抽一抽的疼。
她不敢一个人面对胡星海,也不相信胡阿姨。吴畏聪明,什么都能猜到,对这件事情她在他面前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吴畏十分不耐烦这样这样的拖沓,在他看来齐鹿画地自限想的太多了。
他捏了捏眉心,一手插在口袋里问她,“你预备怎么办?”
“他是胡阿姨的侄子,胡阿姨在这里工作几年……”她说来说去却没有拿出解决的办法来,话里的意思是不好不看胡阿姨的面子。
吴畏冷笑一声打断她,“报警!”他果断的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不是他第一次骚扰你,既然他没有悔改的意思,你也没有有效的办法限制他接近你,那就交给警察来解决。”
“不要报警!”齐鹿语带恳求,抓住吴畏的手。
吴畏抬起手臂,无可思议的看着她,“你是受害者,你怕什么?”
怕什么?齐鹿也问自己。她怕千夫所指,有口难辩。
但是怎么跟吴畏解释,仅仅是怕别人说闲话,别说是他,就连自己也不会相信。可一解释就势必牵扯前尘往事,那些事她一点都不想提起。
“反正不要报警。”她松开他的手臂,低下头,“我自己的事情,不要你管。”
吴畏愣了愣,看着她的头顶,淡淡的道,“随便你。”
转过身面对着外面,却没有离开。
心像是被揪了一下一样难受,她的手松开又握紧。
胡星海立刻得意起来,“就是,报什么警。我是跟她约好的,两相好的事情你们这些外人怎么管得着,刚才人多她不好意思才没说,现在嘛都说清楚了你也可以走了……”他无赖的笑,还炫耀似的对吴畏拍了拍兜里。
吴畏看他一眼,目光冷似冰霜。他曾经接触的人无不是有素质有教养的人,最没有底线节操的大概就是好友任淼那种,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这样无耻的人。
“嘭”的一声,齐鹿手里的桌子腿砸在他靠着的楼梯扶手上,震的整个楼板都颤动了一下。
齐鹿整条手臂都被震的发麻,“再乱说一个字,下一棒我就敲你头上。”
栏杆也是木结构,由一条一条竖着的木棒撑着,齐鹿发狠的样子吓得胡星海一呆,过了一会儿他身后竖着的木棒有两三根断裂开来。
“你无非就是欺负我一个单身女人在这里无依无靠,就算出了什么事,你是本地人,镇子里的多数人还是向着你的。可我怕什么呢?”她微微仰起头,眨了眨眼,“我就一个人,惹急了我大不了大家都别好过,一把火烧了你家。这辈子我活够了,你呢,你活够了吗?你舍得死吗?”
她语气平平,胡星海却打了个寒颤。他听他姑说齐鹿是个怕事的人,又没什么脾气别人欺负到她头上她也就是笑笑。可她刚刚的眼神,狠的像是她说的那些话她真做的出来。
“还不滚!”
胡星海愣了愣,爬起来跑了。
齐鹿像是紧绷的弦突然松开,抱着膝盖蹲在地上起不来,两条腿都是软的。身边没了动静,她转过头朝吴畏刚刚站立的位置看了一眼,他还在。
视线往上,正对上他的眼神。
里面有疑惑,有探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竟然感觉他的目光里面还有一丝兴味。
吴畏回了房间,发现手机上有一个家里的未接电话,看了一眼时间应该都已经休息了。被子的一角掉到了地板上,是被他起来的太急带到地上的。
他躺回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头顶的天花板雪白,正上方响起拖沓的脚步声,由近至远直到窗边,然后是水流声。他闭上眼假寐,过了很久也没能入睡,窗户没有关夜风撩动着窗帘,夜色下的灵雾山只有一个隐约的轮廓。
楼上的窗户被推开,风声夹杂着一两声女人的抽噎声传进耳里。
他突然想起任淼口中的孟君如,百折不挠,浑身都散发着矛盾的吸引力。任淼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神往。
齐鹿跟孟君如不同,但是本质上她们大概可以归为同一类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有写完,剩下的可能要晚一点补上来,更了会在微博上说。网瘾女青年先去看个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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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完。写完后睡觉,今天一天都有事。今天的章节还在写
第8章 信
早饭过后齐鹿去小超市逛了一圈,那里一向都是流言的集中地,老板娘一如既往的热情没有异常。
回客栈的路上陆展找了过来,老远就朝她挥手。
“齐姐,我们准备回去了。”
“这么快?”齐鹿惊讶,又惋惜。
他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同学打电话来说最近老师点名严,都是拉到微信群里直接分享位置,再不回去期末就危险了。”
齐鹿听着觉得熟悉又陌生,感叹现在老师点名都这么与时俱进了。
“而且过两周就是学校一百年校庆了,我想回去看看。”
她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什么,“你在哪个学校。”
他摸了摸头发,有点不好意思,“林城大学,第一年高考没发挥好,第二年才考上的。”
“那你也很厉害了。”
两个人往回走,到了客栈外面的台阶上陆展停了一下。
“齐姐……”他欲言又止。
齐鹿恍惚着,过了会儿才问,“怎么了,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住我们隔壁的吴大哥,他是做什么的?”
“……我不太清楚。怎么问这个?”
“前几天跟他一起住在这里的他朋友,是我们学校生物系的老师……所以我想他应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任淼是林城大学的老师,那跟他关系不一般的吴畏也一定不是普通人。他可以不工作,清闲的在灵雾山度假,山腰上还有独栋的别墅,开一辆自己奋斗一辈子都买不起的车。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二十岁左后的男孩子野心勃勃,自认将来成就不会输给任何人,但吴畏不经意就分走了女友崇拜的眼神,这让他觉得在男性魅力上他已经输了。
齐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告诉他吴畏就是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能赢了别人?她怕那会更加打击他。
鼓励似的拍了拍男孩儿的肩膀,“你要这样想,至少你比他年轻。”
陆展本来愁眉苦脸,被她一说哭笑不得。“你说的是。”
“而且你比他性格好啊,他那人阴阳怪气浑身冷冰冰的,跟他说句话都能冻一个哆嗦。”齐鹿底气不足,心里责骂自己夹带私货评价不客观。
“齐姐,卉卉说那叫高冷,现在的女孩儿都喜欢那种的。”说完他情绪低落下来。
齐鹿站久后右脚有些疼,把身体的重心往左移,手握成拳抵在身后略靠在树干上。看着一向开朗的少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抿了抿嘴唇,“也许她只是一时迷失了。”
她低低的的说了一句,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吐了个眼圈荡了两下就散在风里。
过了会儿陆展叹了口气,“也许是吧。”沮丧的垂着脑袋。
齐鹿深深的看他一眼,顿了一下,嘴唇翕翕,最后道,“我先进去了。”
她不着痕迹的扭了一下右脚脚踝,姿势有些别扭的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碰见吴畏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脸上盖一本书,她进来时他拿开盖着的书看她一眼,又盖回去。
齐鹿只来得及看清他脸色阴沉,心里暗道莫非是刚才背后议论他被他听到了?一时脸上讪讪的,拐着脚去找胡阿姨上楼打扫房间。
吴畏闭上眼眉头也没能舒展开,外面树上有鸟叫,他只觉得嘈杂。
昨晚没有休息好,今早又被敲门声吵醒,他的起床气到现在还没有消。
听见敲门声时他以为是齐鹿,烦躁的在床上翻腾了两下,一拉开门,住在隔壁的女生一脸披散着湿发,一脸怯怯的站在门口。
曲卉卉似乎没有意料到他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吃惊的张着嘴。
吴畏不耐的问,“有事?”
“我,我房间的吹风坏了,能不能借一下你房间的。”她微低着头,小声说。
“是吗?”他淡漠的反问,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吊带睡衣,视线到她肩膀就移开。
语气里毫不掩饰的鄙夷让曲卉卉微红了眼,捏着到大腿的裙摆咬着下唇。
“吴大哥,我……”
“你喜欢我什么?”吴畏打断她。“山上的房子?我开的车?还是有个在你学校任教的朋友?”
少眠让他没有耐心再保持风度,出口就咄咄逼人。
曲卉卉向来被人捧在手心里,男友陆展更是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让他称呼女王大人他不该叫她公主殿下,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当即就难堪的眼眶发红。
门嘭的一声关上,带起的风吹的她刘海飞向两边。楼梯上响起脚步声,她立刻摸了摸脸,往自己房间去。
客栈的阿姨好奇的探头打量,曲卉卉不自然的朝她笑。
“阿姨,我们今天就走了,这两天麻烦你了。”
胡阿姨立刻摆手,“哪有哪有,应该的。”
曲卉卉从箱子里的一打披肩里抽出一条亲热的围到她身上。
“阿姨,这个送给你,当是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
胡阿姨摸着披肩,心里舍不得嘴上还推拒着。曲卉卉坚持要送给她,按着她的手打听,“阿姨,我听说齐姐不是本地人吧,她一个人在这儿没男朋友?”
胡阿姨仔细看披肩上的花色,欢喜的不得了。
“她一个老姑娘,来咱们这儿好几年了也不见跟家里人联系。”
“那她跟……”她指了指隔壁,“不是啊?”
见胡阿姨看她,赶紧道,“我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齐姐要是没男朋友我倒是可以给她介绍一个,我们家有个亲戚做生意的,前两年死了老婆……”
胡阿姨瘪嘴,心道我侄子那等人才还没结过婚的她都不要,会要你这死了老婆还带个拖油瓶的?
面上跟曲卉卉一团和气,转头就告诉了齐鹿。
“那个女学生我看配不上男学生……肚子里都是花花肠子,男学生还在边上她就敢看着姓吴的先生眼珠子都拔不出来,真是不守妇道!”
说完还往地上啐了一口。
齐鹿当没听见,给说好的厨师打电话问能不能早点到。那边再三提工资的时候,直到齐鹿咬牙涨了两百才松口说中午就过来。
挂了电话就沉了脸,胡阿姨在旁听了个大概,听见别人涨工资她比齐鹿还不情愿。
“一天三顿饭是多累的活儿?你自己把这活揽下来不是省钱了?”
齐鹿白眼儿都快翻到房梁上去了。
“我做饭,你打扫,那谁来看前面?进贼了都不知道!”
她把“贼”字咬的特别重,意指胡星海,可胡阿姨以为她知道了自己偷拿二十块钱的事儿,一阵心虚,呐呐的说不出话来了。
齐鹿收好桌面上的计算器和登记本子往外望去,吴畏还在椅子上躺着,脸上盖着书,双手交叠在小腹上。
一只鸟雀从指头上跳了下来,蹦上他身旁的桌子,打探窥视着他。他手指动了动,鸟雀惊的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齐鹿走到门边,看到他脸上盖着的那本书的名字,《小团圆》,旧的页脚有些卷,她陡然记起了什么,三两步冲过去把书拿过来。
吴畏抬手遮了下眼睛,坐起来挑眉看着她。
齐鹿手背在身后,结巴着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道,“这,这书是我的。”
“在我的房间里,不是让人随意取阅的意思?”
齐鹿被他反驳的无言以对,咬着下唇,过了半晌低声道,“阿姨打扫的时候放错了地方。”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齐鹿被看的心虚,不由得转过头。
“是吗?”语气淡淡的,说完又躺回去闭着眼双手枕着头,腿往前伸了伸惬意的放在对面的椅子上。
齐鹿站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再搭理自己的意思知趣的走开了。
中午厨师没到,齐鹿满腔郁闷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打电话过去那边再三道歉,称路上堵车了。
胡阿姨接了个电话神色匆匆的回了家,齐鹿趴在桌上无聊的转着杯子。中午十二点整了,抬头一看,院子里没了人。
幽幽的出了一口气,又见胡阿姨匆匆的跑回来了。
跑到门口正要跨进来,看着齐鹿又迟疑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背过身叹了一声。
齐鹿看她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了昨晚的事情。
吴畏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回来,齐鹿就出门了,否则她跟胡阿姨要别扭死。
她手里捡了一根柳枝,沿着溪边的小路没有目的的走。
一排柳树在小路的上方,柳枝垂下来像是嫩绿的幕布,她不得不弓着身子往前。
前方宽阔处有人钓鱼,两根吊杆垂在水面,水水隐隐有一圈波纹,吊杆被往下拉了一下,靠在躺椅上的人终于动了,上前一把拉起,鱼线尾端勾起一条鱼。
一抬眼,他就看见了齐鹿。
“你哪里来的吊杆?”
“借的。”他说,然后踢了踢刚才放腿的凳子,鱼扔进桶里又回了躺椅上。
齐鹿特意选了一条没人的路,没想到会碰到他,踌躇了会儿才坐到凳子上。
脚边的草长到她小腿高,她双肘撑在膝盖上,一点一点的移动着脚把脚下这块地方的草踩到。溪水漫到了路边,右脚微肿只能穿凉鞋,脚趾底下沾了草上的水,滑腻腻的。
风吹过,只有自己心跳的声音。
耳尖的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不是自己的,然后凝视着水面。
“儿子……”
她听到一点点漏音,往旁边避让了一点。
吴畏跟母亲说话,看到了她的小动作。
“什么信?”吊杆动了,他把偏着头把手机夹在肩膀上,拉起吊杆鱼已经叼了鱼食跑了。
指了指包里的鱼食,齐鹿愣了愣明白他的意思,生疏的把鱼食捏成团揉在勾上。吴畏把吊杆一甩,往泥里一插。
齐鹿拍拍手,送到鼻子下闻了闻,好大一股草莓味道,熏的人几乎嗅觉失灵。
鱼就喜欢这味道?她嫌弃的耸了耸鼻子,蹲在水边洗手。
指甲修剪的几乎贴着肉,手心指根处有薄薄的茧,她心里装着事,每根手指都洗的很仔细。
吴畏收了电话,她甩了甩手上的水,仍旧朝水面蹲着。
“对不起。”她转过头。
“对不起什么?”他按着手机,看着微信里刚刚母亲发过来的图片。一个棕色的普通信封,上面一笔一划的写了“吴畏收”三个字。
“昨天晚上的事,我不该用那种语气对你……”她抱着膝盖,埋着头说。
“没关系。”
“还有今天的事情。”她认真检讨,“你帮了我很多忙,我不应该在背后议论你,更不应诋毁你,虽然我那么说有安慰陆展的意图,但最终还是……”
“我说了没关系。”吴畏打断她,“齐鹿,有一件事情需要问你,你写过信吗?”
“信?什么信?”齐鹿茫然的看着他。
吴畏看着手机上第二章 图片。旧的泛黄的信签纸开头写着“吴畏,你好,我是你中学的学妹,你可以叫我六六。我一直没有勇气告诉你,我喜欢你,但我怕再不说永远也没有机会让你知道……”
图片拍的不甚清晰,因为年月太久有的地方已经破损看不清字迹。
他母亲认为这是他的私人信件,应该由他自己看完内容而不是她看完后来转述,所以只肯拍信的第一页开头给他。
据她说,整封信共有三页。
“算是……情书吧?”他不确定。
“没有。”齐鹿摇头,“从有手机以后谁还写信啊?”
吴畏捏着手机,琢磨着信的开头,他觉得语气不对。
齐鹿惊叫一声“有鱼”,一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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