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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项向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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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念阳则是这方面的行家,类似的课题负责过不下十个,经验、能力都有保障,这事儿到他手上,俨然算不上什么难事。
撇开个人恩怨不谈,曲怀瑾对他的专业能力还是相当认可的,她要是领导,没准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说到底她还是那人带出来的学生,不服不行啊。
这样一想,又觉得沐念阳的加入不全然是坏事,至少能给她省下不少时间,把精力放在别的事情上。
收假之后,病房、办公室、手术室几头跑,还有两个学生要带,哪还有多余的时间来顾及这些,这边当然越早结束越好。
话是这样说,先前准备的材料却是又多又杂,现在整理起来,更是难上加难。
期间还出去给家具公司的人开了门,盯着人把家具一件不落地搬到屋里,最后对了一遍单子,一个多小时又搭进去。甚至沐念阳下班过来的时候,她还没进入收尾阶段。
男人眉眼微弯,黑黝黝的眸子里隐隐带了笑意:“你是真的嫌时间太充裕了?”
曲怀瑾觉着自己有些丢面子,含糊地辩解了两句,最后索性一言不发,抿着唇继续戳键盘。
沐念阳抱手在边上看了会儿,那女人还是那般磨磨蹭蹭,半天敲不出一个合适的段落来。
他摇头轻叹,转身自茶几上拎了几袋东西进厨房去,不多时,就端了几个盘子出来:“先过来吃饭,吃完再继续。”
曲怀瑾中饭没吃,肚子里空落落的,难受得很,连带着脑子里都混沌一片,理不清思绪,工作效率明显不高。这会儿有东西吃,也不推辞了,合上电脑,坐到沙发上去,端了小碗,往嘴巴里扒拉了几口米饭。
男人又进了厨房一转,这回端了一碗海带汤过来:“医院食堂打包过来的,下班那会儿没剩几个菜,只有这些,凑合着吃吧。”
曲怀瑾点点脑袋,夹了块排骨到碗里,却见那人缓步踱到小桌边,自顾自开了她的电脑:“密码多少?”
“嗯……你不吃?”
“吃过才回来的。”他答,顿顿,又问了一遍,“密码?”
曲怀瑾默了一阵,在对方问出第三遍之前,没滋没味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小声道:“没变,结婚日期……”
作者有话要说:
后半部分改了一丢丢。
明天下午没课,第十章应该能写出来。
………
第10章 后悔
从曲怀瑾那里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不算心甘情愿,他是被人“赶”出来的。魏子奈和他那口子又吵架,宋雅歌像是没有去处,哭着敲了曲怀瑾的门。
见到他时,还略略吃惊地望了好几眼,抽抽噎噎地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他答:“工作需要。”
下一秒,那女人又转头戳曲怀瑾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状:“你出息了啊,前夫都敢领家里来,是想复合还是咋滴?简直好了伤疤忘了疼!”
曲怀瑾那时候应该挺尴尬,轻拍了下口无遮拦的人:“瞎说什么?快滚进来,等会儿魏子奈追过来我可不管你。”
宋雅歌又说:“你别让沐念阳搁这儿呆着,他是魏子奈那头的,等会儿给那混球开门怎么办?”
沐念阳心说事儿还挺多,却也明白现在留下来并不合适,于是站起身:“今天先到这里,明早你把电脑带到医院,午休的时候再讨论。”
曲怀瑾先将情绪不佳的好友推进卧室,像是劝了几句,刻意压低声音,他只依稀听到几个模糊的字眼。约莫两分钟,她才又出来,递了把钥匙给他:“你的,下午的时候给你叫人过来打扫过,再买些被褥床单什么的,应该就能住人。”
他接过,道了谢:“多少钱?我给你转账。”
“算了,几十块钱的事儿,犯不着那么斤斤计较。”似乎不放心卧室里的女人,她又扭头朝里看了几次,“你先回去吧,电脑我明天会带过去,嗯……或者你今晚想接着看后面内容的话,带回去也行。”
他垂首看她,那女人穿了套熊猫图案的可爱睡衣,身形娇小,看上去像二十出头的青涩小姑娘,模样单纯无害,和初识那会儿并没有太大区别。但这样毫不设防将私人物品交与他人的作法,过了三年,他依旧无法认同。即便那个“他人”,是她前夫。
想是那样想,嘴却快了一步:“行吧。”
下一秒,就见曲怀瑾再次毫不设防地在电视柜的抽屉里一通翻找,找出个白色电脑包,甚至细心地把电脑和充电器都装进去:“剩的也不多,你要是没别的事,就把后面都弄完吧,到时候都忙,要抽出时间也不容易。”
原来打得这种主意。
他勾唇浅笑,拎过电脑,还是应下了。
酒店那边已经退房,他打算到楼下超市买套床上用品,今晚就住进小屋去。捏了几张红色钞票准备下楼的时候,在楼梯口遇着郁郁不乐的魏姓兄弟。
那哥们儿指间夹了支燃到一半的香烟,坐在最上面一阶,身形高大,将窄小的楼道堵了个结结实实。
他走过去,照着人大腿侧边轻踢一脚,成功让本就躁郁冒火的男人偏头瞪他,瞧清是他,又收回视线,往边上挪了挪:“坐。”
沐念阳瞄了眼那堪堪能过一个四五岁孩童的空处,不准备接受他的提议:“赶紧挪开,我下楼买点儿东西。”
“真他妈没情没意。”魏子奈又瞪他一眼,这回倒是依言站起来,侧了侧身。
他把钥匙扔过去,对方稳稳接住:“408,先进去呆着,我等会儿再上来。”
魏子奈皱眉:“曲怀瑾对门?”
“啊,是这么回事。”
那人便笑:“真有你的。”
他没答话,双手插兜,悠悠往下走了两阶。又听身后人说:“买几瓶酒上来,要是有吃的,也给我拿点儿。”
“知道。”
魏子奈昨晚就进了手术室,手术难度挺大,听说傍晚时候才出来,估计饭没吃上,就忙去找媳妇儿,还和人闹了这么一出。
不知道这哥们最近走什么霉运,事儿一茬接一茬,他看了都觉得挺苦。同样是闹离婚,他觉着自己可能比他轻松一些。
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曲怀瑾没那兴趣和他继续牵扯……
她一向磨蹭拖沓,在处理私事的时候更是如此,那天到医院去找他签字,乃至最后他点头同意离婚,只花了二十分钟不到。
他敢打赌,这比和她讨论晚餐吃什么用时还短。
这样一对比,他又隐隐觉得魏子奈那厮其实挺走运……
拎了大袋小袋上楼,魏子奈已经半靠在沙发上睡着。
自然不能期待他们这些大老爷们能细心周到地给人脱鞋盖被,表达满满兄弟情的。
沐念阳把东西往茶几上一放,自袋子里头拿了条毛巾出来,又进浴室沾了道冷水,凭着打球时候练出的准度,毛巾无误地落在那人脸上。魏子奈睡眠浅,当即转醒,低骂了句脏话,还是抓着毛巾擦了脸。
没去碰那两个饭盒,倒是先将手伸向稍远的啤酒:“她也就那点儿出息,没事就逮着我吵,吵不过就往这儿躲,二十八。九的女人,想事情还是一根筋,难伺候!”
“再难伺候你不照样舍不得?”沐念阳也开了一罐,往后退了两步,坐进单人椅里。找出遥控器,开了空调,又解了领口扣子,才觉得舒服一些。
“说的容易,七八年的感情,哪能说散就散?”魏子奈仰头,猛灌几口啤酒,垂首默了一阵,接着道,“你和曲怀瑾就处了一年,分开时候不也觉得不得劲?”
沐念阳放下啤酒,伸长胳膊,越过半张茶几,将曲怀瑾的电脑拿至膝上,输密码,开机,打开文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流畅自然,符合男人一贯高效快速的办事风格。
这边人已经进入工作状态,那厢还在等待答案的人却对其置若罔闻的态度颇有意见,魏子奈稍稍坐直身子,随手把空罐子扔入垃圾桶,重新开了一罐,又倒回去:“怎么?不能说?”
“没什么好说。”
魏子奈瞥他一眼,未了轻笑一声:“自找事做,既然放不下,当初就不该离。”
“是我对不起她。”他说。
“哪方面?”
“嗯……多方面。”
魏子奈偏着脑袋思索片刻,猜测:“李韵迟?”
手指微顿,沐念阳面色一僵,怪他多管闲事:“老婆都快跑没影了,还管起我来了?”
对方好像挺满意他的反应,自觉言中,轻呷一口酒,脸上颓然之感淡去一些,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幸灾乐祸:“要么就别离,要么离了就各过各的,娶了李韵迟也好,现在才来后悔,不觉得太迟了?”
“男未婚,女未嫁,又有过感情基础,严格来说,我比别人还多些机会。”他抬眼,交代,“从你边上那包里拿本书给我,红色外壳,放了书签的那本。”
魏子奈说他招待不周,让客人做事,还是腾出手,将书找出来递给他:“机会不机会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几年曲怀瑾那几个男朋友,分手之后也纠缠过一段时间,没见她给过哪个好脸色,你一个三年多没露面的前夫,人凭什么给你机会?”
“嗯,说的有理。”
“……”不按常理出牌,魏子奈被噎了一阵,见那人还是气定神闲地对着电脑忙活,身上不经意透出些“势在必得”的无端自信感来,让人忍不住想挫挫锐气。
“广州医院那边来信,点名道姓要曲怀瑾代替张奇过去深入交流,短则一两年,长则四五年,当然,也不排除跳槽的可能,只要那女人点头答应,你这一趟算白跑。”
沐念阳不为所动:“嗯,我也听说了。”
“……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他反问。
最后一口啤酒入肚,魏子奈觉着胃里空着难受,没再去碰啤酒,转而拿了盒饭:“当初为什么同意离婚?”
“你想离?”
魏子奈抓了个靠枕砸过去,沐念阳侧身躲开,悠悠抬眼望他:“有那功夫琢磨我的过去,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哄好你老婆。”
“真他妈不会聊天。”魏子奈猝了一口,“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提就能当做没发生?”一句话将对方堵得哑口无言,沐念阳轻轻摇头,“说说吧,你的打算。”
“还能怎么打算?继续过呗,即便我这边放得下,和孩子也没法交代。”
“林夕和那边怎么说?”
魏子奈挺反感这个问题,当即皱紧眉心:“关她什么事?那事儿都过去多少年了?”
闻言,沐念阳神色稍稍认真:“你以为宋雅歌为什么和你闹?”
“我都知道……”
“知道就好。”将注意力又放回电脑上,沐念阳一手操作键盘,一手翻阅专业书本,说,“按老肖的话说,宋雅歌愿意死心塌地跟你这么多年,要不是忍无可忍,肯定也不想闹到这一步,林夕和背后搞了什么小动作你不可能毫不知情,你要是选择视而不见、避而不谈,就别耽误人家姑娘……或者,你真放不下林夕和,就好聚好散,给人一个痛快,少拿孩子当挡箭牌。”
魏子奈听了,先是一怔,细细品了一番之后,又低笑出声:“就事论事?还是经验之谈?”
“都有。”
“哦,那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有?”
沐念阳停下手头工作,眸光微闪,片刻失神后,小弧度勾了唇角,神情却苦涩无奈:“能不离就不离吧,除了难受,尽是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不好意思,开学事比较多,晚了好几天哟。
………
第11章 没关系
宋雅歌这回确实被气得够呛。
说是魏子奈家老太太找到医院去,闹着要见孙子,宋雅歌不让,老太太理由也不听,立马指着人破口大骂。想她宋雅歌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当即关了办公室的门,和人吵得不可开交。
论吵架的话,确实没有几个人能从宋雅歌那儿讨着便宜。老太太口头上吃了亏,估计气不过,转头找了院领导投诉。
要是单纯的婆媳矛盾也还好说,院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奈何老太太有备而来,怕儿媳妇不肯见面,早几天预约挂号,现在这么一闹,直接上升到医患矛盾,医院不想蹚这趟浑水都不行。
院里逼着宋雅歌当众给老太太弯腰道歉,还给安了个侮辱、辱骂病人的“罪名”,扣工资,写检讨,外加停职反思一周。
这种事搁谁身上都得憋屈死,更别提丁点儿事就能炸锅的宋雅歌。
沐念阳前脚一走,后脚宋雅歌就抱着卡通图案的抱枕到客厅来,霸了靠墙的长沙发。先是愤愤难平地把相关的不相关的人和事都骂了一遍,之后提到儿子,又抽抽搭搭捂着脸小声哭泣。
曲怀瑾安慰了好一阵,对方才稍稍冷静下来,擦了眼泪后,捏着抽纸和她说了这样一段话:“我那时候还说‘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这种说法纯属扯淡,现在回头想想,真是太他妈对了,这话是谁说的?真想当面夸他两句!”
“还是免了吧,先把眼前的事解决再说。”
啐了一口,宋雅歌将纸张揉作一团,扬起手,朝垃圾桶方向投掷过去。准度不行,纸团擦着垃圾桶边缘滑过,在地上弹了几下,又滚了几圈,触到墙壁,才停在了墙角。
她又蹙紧了眉,骂:“真是倒霉透了,一个破纸团子都扔不进去,做什么能成?”
曲怀瑾轻轻摇头,侧过身子,伸长胳膊去够那纸团:“你可真逗,一个纸团团也值得生气。”
“我现在处于非常时期,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能在我这儿掀起惊涛骇浪。”顿顿,她紧了紧抱着抱枕的手,“我快疯了,曲曲。”
曲怀瑾想开导几句,被对方抢了先:“我之前还觉得你和沐念阳离的太仓促了,现在才发觉你当初的选择有多明智,好聚好散,还能落个陌生人的关系,拖来拖去,倒成了仇人,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和小其谦解释。”
“解释什么?”
“他那爹是死了,还是抛弃我们娘俩了……”
“瞎说什么呀?人再怎么说也是孩子的爸爸,血缘关系总是断不了的。”曲怀瑾极不赞同,“这次还真不怪魏子奈,他老妈惹的事,总不能都归在他身上,他倒是有心帮你,可人那时候还在手术台上,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懂什么呀?你以前那婆婆和你们离了大半个中国,再看看我们家这个,就住隔壁小区,随时找上门来挑刺儿,谁受得了?关键人还是长辈,我有气也不能撒,不怪魏子奈怪谁去?”顺势往后一倒,她又说,“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我打一开始就错了,早知道婆媳关系不可调和,当初打死我也不会进他们家门的。”
“魏子奈怎么说?”
脱了鞋,宋雅歌整个人窝进沙发里,翻身朝里,背对着她:“他能怎么说?一个是他儿子的妈,一个是他妈,两头为难呗,我今天也把话撂下了,除了离婚,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他好像挺生气,非拉着我理论,扯出好多陈年旧事,到最后不欢而散,都不痛快。”
曲怀瑾起身,拿了桌上的空杯,去给她倒温水:“那就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老是吵来吵去,什么时候能完?”
“谈不拢了,话没说两句,总会吵起来。”
“你随时冷着个脸和人谈,又沉不住气,十句话有九句强调离婚,你让人怎么和你聊下去?”那夫妻两个吵架她也见过两次,每每都是魏子奈话说到一半,被这姑娘结结实实又堵回去,本算不上什么大事,也能吵个没完没了。
宋雅歌却不以为意:“说得好像你和沐念阳离那会儿能笑得出来一样。”
“笑倒是不至于,不过我能听他把话说完,各抒己见,聊到双方意见统一为止,都是思想成熟的成年人,处事能力再差,总能商量出个结果。”
大概嫌她不懂得安慰人,选择在这种时候来说教,宋雅歌扭头瞥了她一眼:“就你明白,不就离过一次婚吗?搞得跟自己经验多丰富一样。”
将杯子摆到好友跟前的茶几上,曲怀瑾端了自己的杯子小抿一口:“就这方面来说,确实比你有经验,我和你认识也二十几年了,你什么尿性我最清楚,要是还舍不得就回家和人好好过,要是打定主意离,就一次性说明白,把证扯下来,该娶的娶,想嫁的嫁,拖拖拉拉像什么样子?”
这话宋雅歌应该是听进去了,那之后她沉默了足足二十多分钟。
曲怀瑾深觉宋雅歌确实需要时间把事情好好捋一捋,于是不再说话,手指轻轻摩挲着马克杯的杯壁,眼睑微垂,静待那姑娘开口。
宋雅歌对魏子奈,有着令她自己都心惊的执念。
为了一个魏子奈,她敛了自己冲动莽撞的脾性,学着用一套又一套蹩脚的理由安慰自己,改了一贯当机立断的行事风格,变得扭扭捏捏,举棋不定。
过了这么几年,曲怀瑾仍记得,那个穿了一袭白色婚纱的宋雅歌,笑盈盈地站在她跟前,眼里又分明是带着泪光的,她说:“你看,只要我愿意改,他还是会喜欢我的。”
“可这样会很累。”她那时候刚和沐念阳离婚没几天,对婚姻并不看好,甚至还带了几分偏见。
宋雅歌耸耸肩,做无所谓状:“没关系,只要是他,要我怎样都没关系。”
曲怀瑾想说婚姻其实并不如想象那么美好,但也明白那姑娘是发自心底的开心,到嘴边的话终是转了个弯,化作一句诚意满满的祝福。
一段感情中,如果一直单方面付出,迟早出事。这大概是他们闹到今天这一步的真正原因,一个一味讨好,一个不冷不热。
宋雅歌付出太多,魏子奈只时不时给人点儿甜头尝尝,这么七八年熬过来,其中不知道积下多少委屈和埋怨。
林夕和的出现是个导。火。索,让宋雅歌觉得自己那些年的努力付诸东流,情绪终于找到发泄的出口,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潜在矛盾一直都有,只是有没有人愿意正视罢了。
离婚不是唯一出路,但把话说开,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估计宋雅歌也这样认为,在曲怀瑾以为她打算沉默了事,准备再训她几句的时候,那人猛地坐起身,神情难得严肃:“把手机拿来,出来得急,忘带了。”
曲怀瑾勾唇浅笑,自兜里摸了手机递过去:“密码你知道。”
“当然知道,你这万年懒散样,什么时候改过?”解了锁,连翻找通讯录的功夫都省了,宋雅歌抿了唇,熟门熟路地按下那串烂熟于心的数字。
对方倒是接得快,好像还问了她什么,她都没理,问:“你现在在哪儿?”
离得近,曲怀瑾依稀听到魏子奈的回答:“念阳这里,曲怀瑾对门。”
宋雅歌说:“好,我现在过去。”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闹了这么久,是该好好谈谈了。”
那头默了一阵,宋雅歌怕他不答应,又加了一句:“这样下去对谁都没好处,我很累了,魏子奈。”
“好。”
挂了电话,宋雅歌瞅了眼自己微微汗湿的手心,自嘲:“真他妈没能耐,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几年,通个电话竟然紧张了。”
“总会那样的。”潜意识明白要去结束一段刻骨铭心感情的时候,总会那样的……
怕她沉不住气又和人吵架,曲怀瑾再细细叮嘱了一番:“到时候可别冲动,可能其中有什么误会,别张口闭口就是离婚,你俩还有孩子,凡事总该多为孩子想想。”
“你陪我去呗。”把抱枕往茶几上一扔,宋雅歌站起身,理了理衣裳,又重新扎了头发,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憔悴狼狈。
“我去干什么?”
“那是你前夫的地盘,你去了,也能给我撑撑腰,不然我底气不足。”
曲怀瑾伸脚戳了戳她的腰侧,那人怕痒,往边上跳了两步,斜眼瞅她:“怎么?教育我的时候倒挺会,别是你自个儿到现在都没放下。”
这激将法使得可不是那么高明,曲怀瑾漫不经心地摆摆手:“都不重要,离了快四年了,随你怎么说。”
宋雅歌嫌她没义气,低着声音怨了她几句,见她丝毫不为所动,最后软了语气:“你就陪我去吧,我一个人害怕。”
“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
第12章 不记得了
曲怀瑾曾经亲眼看到过,宋雅歌将死缠烂打的追求者踢出她们家的小餐馆,将拉朋带友到她办公室闹事的病人家属骂得狗血淋头,不敢吭气儿。
类似的情况,每年总要发生那么几次。
相熟的几个朋友,总拿剽悍和有男子气概这样的词来调侃她。
身为她的多年挚友,曲怀瑾不止一次和她提过:“你这么个性子,将来可怎么嫁人?”
宋雅歌当时撩了撩头发,做潇洒状:“总有人慧眼识珠,也可能我会遇到一个愿意包容我,为我改变许多的男人。”
只是她没料到,最后会遇到魏子奈。
他缺乏她所需要的包容心,更没有为一个女人做到改变自己的那个地步的打算,甚至明确表达自己对这个性格的女生不感兴趣。宋雅歌对另一半的期许,落到她自己头上。
她留了他喜欢的长发,换下一身中性打扮,洋装长裙成为习惯,暴躁易怒的性格不再,变得落落大方、恬静可人,俨然脱胎换骨一般。
心直口快的储嘉琪说她:“你恨他心里有个林夕和,却把自己活成了林夕和的模样,雅歌,你的爱,没有尊严。”
宋雅歌轻动纤纤细指,抚过脸畔,将散落的发丝顺到耳后,女人味十足,这动作曾被她自己称之为矫揉造作:“为了他,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为爱不顾一切的说法十分俗气,却也是浪漫的,相当令人艳羡。
二十出头的姑娘,总为自己的勇敢沾沾自喜,暗地里还骄傲过几次,笑别人信心不足,错过良配。
宋雅歌是如此,曲怀瑾,亦是如此。
年岁渐长,现实剥去半遮半掩的纱衣,赤。裸裸的摊在她们跟前。那时候她们甚至还在庆幸:没关系,还有爱情啊,还有一个值得依靠的人相伴啊。
缺乏精神契合的感情,不会长久。
这个认知,曲怀瑾早宋雅歌几年意识到。
所以她决定抽身而退,以保住自己仅剩的、残破不堪的尊严。
有件事情,即便固执如宋雅歌,也不得不直面——并非为他放弃所有,就能得到心中所想。
纠缠不清,纠缠不清,归根结底,只会越纠缠,越不清……
人的精神活动总是比实践活动丰富,好比现在,心里已经大彻大悟,条理清晰无比的宋雅歌,站在沐念阳门前的时候,敲门的手足足僵了一分多钟,怎么也下不去。
最后求助了曲怀瑾:“你来吧。”
曲怀瑾摇摇头,无奈叹息,扬手替她拍了两下门板。
开门的是屋子的主人,小屋空间有限,稍一抬眼,就能瞧见沉默垂首坐在沙发上的魏子奈。
不知怎的,曲怀瑾脑子里闪过那晚魏子奈在电话说的那句:“我还爱她。”
宋雅歌也还爱他,可惜矛盾重重,难以调和。
你看,不是所有相爱的人都能天长地久,更别提她对沐念阳的单相思……
这个想法自脑子里蹦出来的一刹那,曲怀瑾怔住,失了反应一般,愣愣地盯着沐念阳俊朗的脸孔许久。
对方也在看她,目目相视,那人眼神渐渐转为疑惑:“曲曲?”
她慌忙低头,把宋雅歌推到身前挡着:“是她的事。”
沐念阳扯着嘴角轻笑,侧了身,给她们让出位置:“我知道,进来吧。”
宋雅歌深吸几口气,终于下定决心,迈着步子往里走,里头的男人抬头,盯着她瞧,生生让她脚步缓了下来。
女人啊,果真是感性动物,凡事总喜欢用感情决断,到这种时候,还是犹犹豫豫,可劲儿地折磨自己。曲怀瑾这样想。
门边的男人又开口:“你不进来?”
她想说“不”,但那厢听到问话的宋雅歌已经转头过来看她,那眼神分明在急切地“求救”。她心头一软,再看了眼倚在门框边上的男人,摸摸鼻头,进去了。
门被关上,屋里安静一片。
一对已经离婚几年的前任夫妻,一对是很有可能就要离婚的夫妻。这样组合,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可能魏子奈觉得外人在场不大好,站起身:“念阳,借你卧室用用。”
沐念阳抬手,做了“请”的手势:“请便。”
曲怀瑾想说多此一举,这种屋子的墙根本就是摆设,隔音效果几乎为零。
但魏子奈已经进去了,宋雅歌在原地咬着嘴唇迟疑了几分钟,也进去了。
客厅里剩下她,和她的前夫沐先生。
沐念阳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环手看她。曲怀瑾觉得不自在,暗戳戳往沙发的方向挪去,没话找话:“那个,工作完成得怎么样了?”
像是发现她今晚有些异常,沐念阳没再那么自然地坐到她边上,选择了稍微有点儿距离的单人椅。所谓距离,也就是一条胳膊的长度罢了。
“嗯,都修完了,明天你去打印一份纸质的出来,看看效果。”他说着,同时拿了她小巧的笔记本电脑递过去,“或者你现在想先看一遍。”
工作总好过和他大眼瞪小眼干巴巴地聊天,秉持着这样的心态,曲怀瑾开了电脑:“最后的成员名单主任已经给我,我现在发你邮箱,你把地址给我吧。”
“还是原来那个。”
手指微顿,曲怀瑾盯着键盘发呆,片刻回神,慢悠悠地扔了一句过去:“我……不记得了。”
沐念阳蹙了眉心:“曲曲,你今天有些奇怪。”
“是吗?”也许吧,她自己也那么觉得,“可能天太热了。”
这借口找得毫无技术含量,一戳就破。庆幸沐念阳是个双商极高的成熟男人,没打破砂锅问到底,让她难堪,而是顺着接了话:“嗯,确实有点儿。”
卧室里的人先是平和地聊了几句,不过四五分钟的光景,便听到一阵赛一阵的争吵。先前还听不真切的模糊话语,现在句句清晰无比地落在客厅内两人的耳朵里。
宋雅歌说:“魏子奈,你还想要我怎么样?你看看,你自己看看,站在你面前的人,还是你一开始认识的那个宋雅歌吗?”
这话说出口,女人大概会觉得同情不已,附赠几分心疼,但到了男人那里,却只是无理取闹,无端抱怨。即便那个男人,平日里看着是多么的绅士精明。
魏子奈也动了气,语气加重:“没人逼你改变!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现在才来提这个,你不觉得太晚了?”
看,为了他们改变那么多,舍弃那么多,到头来,却是一句又一句的责怪和不理解。
曲怀瑾眸光黯淡,自嘲一笑。
宋雅歌大概也觉得自己委屈透顶,又气愤难当,再说话时,止不住的哽咽出声:“我他妈就是有病,当初就该听我妈的话,离你远远的,更不该为了霸占那林夕和在你心里的位置,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你看,我为了更好的爱你,把自己折磨成这个德行,你却说,都是我自找的……魏子奈,你可真他妈不是东西!”
魏子奈静默了会儿,开口时,冷静一些:“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还有回头的机会,雅歌,就算为了孩子,我也希望你再认真考虑考虑。”
“为了孩子去将就一段婚姻,才是害了他。”宋雅歌接着说,“不要总拿孩子说事儿,我从小也没父亲,照样身心健康活到现在,只要家庭教育过关,都不是问题,再说你也不是死了,以后会让你们见面的,他会好好长大,我保证。”
“雅歌……”魏子奈唤她,有些怒意,有些无可奈何。
这和当初沐念阳和她聊到最后,无话可说时候喊的那声“曲曲”如出一辙。这之中大概还有几分纠结,几分抱歉,再有就是几分对女方咄咄逼人的不满。
曲怀瑾摇头。
不满什么呢?今日的果,皆事出有因,迟早要有个了结的。
宋雅歌这回难得态度强硬:“明天就去把证扯了吧,再拖下去,对我们、对孩子都没好处,到时候你爱和谁玩暧昧就和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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