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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先生的黑月光-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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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长大的小姑娘,不知世间疾苦。
她是真的不懂。
三婶娘轻轻抚着她的肩膀,捏了捏。
“乔昕!”
她在提醒女儿,不要胡说。
乔家的事已经够复杂了,哪是一个小姑娘能明白的?
“我要说,你们都不敢说的话,我就要说。”乔昕抬起泪眼,突然望向乔东阳,“东子哥,他们说,你会把我爸爸,我哥哥全都赶出公司,不给我们一分钱,你说,你会这样吗?你不会的,是不是?”
走廊很冷,
夜晚灯光很暗。
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泪,纯粹、简单。
乔东阳看着她,一字一顿,“我会。”
乔昕一怔,像是受不了这个打击,“为什么?你骗人!东子哥,你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乔东阳:“从公司利益考虑,是我的责任。他们不适合做公司管理,那么,我只能请他们走人。”
家庭企业从内部腐败的根本问题,就是任人唯亲。
可是,乔东阳的话,在这个时候说来,比冬日的空气更为冷漠。
……
……
------题外话------
嗯,乔家风云快解开了。
七分甜 360 絮叨的往事
乔东阳为人冷血,这在乔家是公认的事。
可想归想,感受归感受,亲眼看着他这样,受不了。
就连乔正崇,在遭受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后,思想也发生了极大的转变,他甚至认为乔昕说的在理,反过来劝乔东阳要大度。
“东子,我们以前都太自私了,极端的利己……害了大哥,害了瑞安,也害了我。我不希望你再步我们的后尘。差不多,就行了!”
“我不极端。”
乔东阳冷冷看着他。
“我只是为了乔氏的企业生命。这不是你对我的要求?”
乔正崇被怼得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
“还有——”乔东阳冷冷地看向他,默了两秒,视线慢慢转向乔正江,“有些事情,我不追究,不代表不存在。等奶奶好起来,该解决的事情,我会找他弄明白。”
“乔东阳!”
乔正崇面沉如铁,冷冷盯住他。
“你是想气死我?”
“我如果不弄清楚,等你将来知道,我怕你真会被气死。”
乔东阳的声音,冷漠得不带半丝温情。
“你这个……这个孩子,究竟怎么了?”乔正崇气得身子发抖,“你今天来不是看奶奶的??”
“我来问问她。”乔东阳目光沉沉,“再不问,怕没机会了。”
乔正江怒了,“东子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在咒你奶奶死吗?”
话音未落,病房门推开了。
医生走了出来,叹息着摇了摇头。
“家属进去陪陪她吧,说说话。”
乔老太太刚刚经过一轮抢救,还躺在病床上,到处都是仪器,冰冷的光芒刺目灼眼,乔昕和乔雪两个小姑娘看到这样骇人的场面,当即哭了出来。
“奶奶……”
“奶奶!”
乔老太太气息游离,全靠仪器吊着命。
她的目光扫视着面前的子孙,从一个一个的脸看过去,然后看到乔东阳,目光停住,渐渐变暗,变冷,刀子似的剜住他。
“你………过来……”
乔东阳冷着脸,站在原地没动。
乔正崇推了推他的背,半强迫地推着他,“奶奶叫你!”
乔东阳紧紧抿住嘴,慢慢走近,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是你先说,还是我先问?”
“乔东阳!”乔正江红着眼圈骂人,“你还有没有人性?奶奶身体都这样了,你还故意气她?”
乔东阳头也不回,“难道大家不认为把该说的话都说明白,了无遗憾才是对人生最好的交代?奶奶,对不对?”
他盯住乔老太太。
目色暗沉、复杂如缠了千丝万缕的线。
解不开。
化不了!
老太太身体颤抖着,看着他脸上那一抹诡异的笑容,软成一摊泥的身子莫名地蜷缩,像是喉头有一口吐不出的痰,令她鼻腔的呼哝声变大,嘴唇张了好半天才喘出一口气。
“答应我……饶了……瑞安……你……大伯……”
乔东阳微微眯起眼。
这算是临终遗愿了。
乔老太太巴巴的看着他,干涸的眼睛已经流不出泪,满头的银霜,爬满皱纹的脸,这一切都十分震慑人心。
谁会拒绝这样一个可怜的老太婆?
所有人都转过头,目光集中在乔东阳的脸上。
等待,沉寂。
时间过得很慢。
乔东阳仿佛是在思考,又仿佛浑不在意,“饶不饶他,我说了不算。他们犯了什么事,就该接受怎样的惩罚!奶奶,你当初难道没有这样教训过他们吗?”
“……正崇!”乔老太太喉间呼呼作响,突然有了哭腔,“你……说说……说说他……”
唉!
他说有用吗?
乔正崇叹息,捂脸,眼角有泪,“妈,如果您当初不那么狠心……怎么会这样?东子在看守所的时候,您可没为他说过一句话!你有没有想过,他也是您的孙子啊!”
没说一句话吗?
乔老太太瞪着他,对他的说话是不同意的。
她张着嘴,驳斥的话在喉间转动,却说不明白。
“当初……瑞安……他……我帮他……”
乔东阳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是当年他弄瞎乔瑞安眼睛的事。
“可是,那不是你害怕我把他干的好事捅出去吗?”乔东阳冷眼看着她,“别人不清楚乔瑞安是个什么货色,奶奶你难道还不清楚?”
乔老太太目光变色。
他笑笑。
慢吞吞地,冷冰冰,吐出一句。
“当年的事情,恐怕最清楚的人,就是您了。乔瑞安会骗别人,不会骗你。他早就向你坦白过了吧?”
老太太一口气提不上来,瞪着他。
乔东阳:“乔瑞安的事,法院自有论断。我想问的,不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
众人都看着他。
乔东阳唇角微微一扬,“是爷爷和叔爷当年的事情。”
他眼神锐利,目若秋风,扫过去一眼,老太太浑身便是一颤,眼睛比刚才瞪得更大。
乔东阳冷冷一笑,“我叔爷当年是怎么死的?爷爷为什么会把乔氏的家产全部留给我?”
他声音很轻。
说完,病房里死一般寂静。
没有人说话。
老太太的呼吸一次比一次重。
“妈……”乔正江生怕她喘不过气,看看乔东阳,又看看她,心疼地唤了一声,骂道:“乔东阳,你别说了,能不能别说了,让奶奶好好跟我们说说话不行吗?”
“我说……”老太太突然开口。
众人微怔。
齐刷刷地看向她。
“我说……车祸……他车祸……死的……”
“车祸?就像我爸爸的车祸一样吗?”乔东阳逼逼紧迫,盯住她的目光并不放松,一字一顿,“我想听实话。”
老太太微微一抖,身子蜷缩得更厉害了,她回避着乔东阳的目光。
“不……不是……不……不是……”
“不是?那是怎样?你说啊!”
“不——”老太太惊叫一声。
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挣扎得把床都抖动起来,桌上的仪器哐当作响。
“啊……不要……不是……”
她布满皱纹的眼窝凹陷处,有一种异样的光彩。
弥留之际的回光返照?
还是深陷往事的狼狈不堪?
“妈!”
“奶奶!”
大家都在叫她。
老太太只看乔东阳。
她似乎忘记了周边的人和事,看着乔东阳。
“……平璋……平璋……是你吗?”
含糊的声音入耳,病房突然安静下来。
平璋?
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提起。
他不是乔正崇和乔正江的父亲,而是他们死去几十年的二叔。
“妈……”乔正崇弱声问:“你在说什么?怎么突然想到二叔了?”
老太太听不见他,她只看乔东阳,“是你吗……平璋……你来……索命了……”
咚!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面面相觑,除了乔东阳,无不意外。
索命?索谁的命,为什么索命?
都不是傻子,有些事多想想就会明白。
乔东阳平静地看他们一眼,手指凑到鼻端揉了揉,这是他想抽烟又无法抽烟的一种习惯动作,这段时间他抽的烟真的太多,习惯在香烟的萦绕下思考。
这时,要是可以点一支烟,慢慢地考虑,就好了,他想。
可是他没有烟,只能头脑清醒地看着神志不清的老太太,目光凉透,声有涩意。
“是你,还是他?”
老太太一直在喃喃着,不知道在说什么,是呼唤死去的老头子还是诉说年轻的旧事……没有人知道。
但是在听到乔东阳冷漠的询问时,她突然受惊般抬起头。
“他……是他……他……是他……杀了他啊……”
“杀了……我们的……”
“为什么……老头子……你为什么啊……”
“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众人轻轻的吸气。
他们不知道老太太在说什么。
老太太也并不在意别人能不能听懂。
在这个古怪的氛围里,她在自己的世界里,陷入了一种近乎病态的狂乱情绪中。
说着,叫着,吼着,声音怪异而尖细,呜咽,痛苦,仓皇,无助……在她一张一合的嘴唇间,吐出了许多絮絮叨叨的往事,
渐渐的,她的身体似乎变得轻盈。
头脑越发混沌,声音越来越弱……
“是该还的……还了吧……你来了……就还给你……”
她的肩膀渐渐软下去。
乔东阳看着她,手指攥成拳头,
默默地,默默地转身。
门外,砰地一声。
他的拳头砸在了墙上。
……
医院的外面是凌晨冷清的街头。
医院里安静得仿佛没有一点声音。
这世间的喧嚣,在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乔东阳的脑子里有许多的想法。
得到?失去?恩?仇!
死了。
都死了。
死亡是个难解的题。
对于死去的人来说,死亡是永恒的寂灭。
对活着的人而言,又是恩怨情仇的烟消云散。
……
池月知道乔老太太去世的消息,已是十天后。
头七都过了。
那是乔瑞安案二审开庭的前一天,乔东阳亲自来剧组接她。
他穿了一身黑衣,连围巾都是黑色的,全身无半点其他颜色点缀,那表情凉气逼人,就像奔丧似的。
池月不明所以,坐上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干嘛板着脸?还没消气呢?”
“嗯?”乔东阳懒懒望来,“你有气过我?”
“……”
池月仰躺,望着前方的道路。
“想不起来就不要问了。”
乔东阳没有发动汽车,而是横过手臂肘在她的椅背上,目光深深望住她,从上打下打量,眼睛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池月被他看得不自在,捋了捋头发,“怎么了?”
乔东阳目光一扫,“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他说着,慢慢凑近,池月配合地侧过脸让他仔细看,乔东阳眼皮微低,狡黠的光一掠而过,突地将她扯了过来,安全带的力量都没能阻止,整个人滑入他的怀里。
------题外话------
这两天开会,更得不多,见谅啊我的小仙女~~~
么哒~
七分甜 361 真相
汽车穿行在熙熙攘攘的车流里,走走停停,慢慢悠悠。池月和乔东阳聊了会儿天,躺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看汽车蜗牛似的往前爬行,差一点睡着。
她打个呵欠,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剧本,认真地看,脑袋一点一点,嘴里还念念有词。
乔东阳看她几眼,她都浑然不觉,专注时眉心偶尔皱起,像是在另一个世界。
乔东阳手指在方向盘上敲着,等绿灯的间隙,漫不经心地问:“这么认真?”
池月头也不抬,“笨鸟先飞。”
乔东阳侧过脸,看她片刻,“你不会打算在这行扎根吧?”
“干一行,爱一行。”池月说。
“拍得差不多就行了,别把自己累着。电视剧主要看制作和后期……”
“演员演不好,神仙救不了。”
“……”
他一连几句话,都被池月用简短的终结语回复。
这明显是聊不下去的节奏。
绿灯亮,乔东阳从她剧本上密密麻麻的汉字里收回视线,“好好的眼睛,别看坏了。”
大概带了些情绪,他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池月敏感地察觉到。微微抬头,她看着他清冷的面孔,慢慢合上剧本,塞回背包里,抱着双臂看着他笑,“你该不会连剧本的醋都要吃吧?”
她进组后,两个人长期“分居”,乔先生已经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吃过醋,男的女的,雌的雄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就没有他找不到的醋点。
有时候池月觉得,男人就像抢玩具抢不过的小孩子,会无理取闹。
“当然。”乔东阳没有告诉她家里发生的糟心事儿,而是用他工作时那张冷峻严肃的面孔,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任何挡住我欣赏我媳妇美貌,抢夺我媳妇关注的东西都是阶级敌人。我千辛万苦找回来的媳妇,不能被剧本这个娇艳贱货抢走。”
“……”池月目光噙着笑,拍拍他的手,“乔先生,你不去演戏可惜了。我发现你才是天生的演员。在你面前,魏歌都弱爆了。”
“真的?”乔东阳突然转头。
他的神经反应吓池月一跳,“怎么了?”
“我问你,是不是真的?”
“嗯?”池月不解。
“魏歌跟我比,弱爆了。”
“……”池月差一点翻白眼,“是的。跟你的演技相比,魏歌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乔东阳眯起眼,“池月!你不要逼我。”
池月哼声,“谁让你吓我的。就逼你,看你会怎样。”
乔东阳啧声,一本正经地看她,“惹急了我,就去剧组抢魏歌的饭碗。或者,干脆我去演男二。这样你就不用离开我了。”
噗!
池月一脸被雷劈的表情。
“你当真的吗?”
“你敢不把我当真,我就敢当真。”
“……你好狠!”
乔东阳瞥她一眼,“眯着眼睛休息一会儿吧,看把你累得,小脸都瘦一圈了。”
“嗯。”
池月知道乔东阳不让她看剧本其实是因为心疼她,可是她也知道不能太放任自己。这属于临时请假离开,本来她在演戏这个行当就“欠着债”,这一耽搁,回去的时候再拖剧组的后腿,给人添麻烦就很讨厌了。
她想抓紧时间背台词,琢磨剧情,把人物吃透,少浪费别人的时间。
但男女朋友相处得讲究个和谐,池月不想太任性。
乔东阳反对,她就依了他。靠在椅背上,很快睡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到家了。
小木屋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隐在青山绿水间,门口是碧绿的菜地,一条小溪穿行而过,屋后的池塘里,她意外地发现有几只鸭子在拨弄着清波,嘎嘎叫唤出一串乡村的乐章。
都没有变。
只不过,少了那些旧友的打扰,这里显得冷清了许多。
池月顶着冬季的凉风下车,目光沉醉在这一方静谧里,大门突然打开。
董珊站在门口,微笑着,“你们回来了?”
“董姨?”池月好久不见她,有几分意外的雀跃。
她怎么在这儿?
回头望一眼面无表情的乔东阳,池月笑着走过去挽起董珊的胳膊,“走,咱们屋里说,外面怪冷的。”
董珊轻笑着看他俩,惯是不爱多话的,由着池月拉拽回屋。
“哇!”
屋子里清幽好闻的香味儿,再一次刷新了池月的认知。
“这肯定不是乔东阳收拾的房子,董姨,你太了不起了。”
她把小木屋拾掇得有一种特殊的生活艺术。
客厅里摆放着鲜花,水果,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水果香,厨房里有食物的香味,餐桌上有摆放好的糕点和食物,是董珊亲手做的,碗筷摆得整整齐齐,餐具镫亮。还有董珊脸上的笑,有一种“妈妈香”。
这是一种池月从来没有过的感受。于凤爱她,但成长于沙漠地区的于凤,那份对女儿的爱是粗糙且不会表达的,没有这么精致的照顾。
池月很开心。
不为自己,是为乔东阳。
她相信乔东阳冰冷的面孔下肯定有一团火。
并非他表现的那么无情。
要不然他也不会允许董珊来做这一切。
池月四处参观一下,又回来,“董姨,我园子里的花草和蔬菜,都是你帮我照料的啊?”
董珊笑眯眯的,“我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还有小乌鸦呢。”
哦?
池月掩不住的笑。
王雪芽除了周末,每天都在实验室里呆着,就算偶尔会过来,哪能有那么多时间照料园子?
董珊的贴心不是第一天感受,但每次都能让池月打心眼里觉得舒服。
淡淡的,不刻意,相处毫无压力。
池月跟着董珊去厨房,歪着脑袋凑到她面前,小声问:“你和乔东阳和好啦?”
董珊一怔。
忽而失笑起来。
“我们又没吵架。”
池月噗声,“你知道我的意思。”
董珊手微微一顿,低下头,“我不知道。不过,我说我来帮你照看园子,他没有拒绝。”
“那就是关系好转了呀。”池月笑着说:“你都不知道,乔东阳这个人有多拧巴。不是他接受的人,是不可能闯入他的领地的,就像……就是狗,特会护家,特会看院。一旦吠到生人的气味儿,就嗷嗷个不停。”
哈?!
董珊被她的形容给逗笑了。
瞥一眼外面,她笑:“你小声点,被他听到不得了。”
“听到就听到呗。”池月挤个眼睛,“才不怕他。”
董珊目光有笑,很喜欢他们小两口这种细致入微又彼此信任的感情,但还是忍不住“妈妈劝”和“碎碎念”。
“年轻男人面子薄,你跟他两个人说什么都好,但有外人在,还是不能随心所欲……”
“您又不是外人。”池月喜欢董珊亲昵的眼神。
私心里,已经把她当成自己未来的婆婆了。
她真诚地建议:“董姨,我觉得乔东阳心里已经接受你了。不过,就像你说的,年轻男人面子薄,嗯,而乔东阳的面子呢,就像三岁小孩那么薄。他肯定是不会主动找台阶下的。你啊,合适的时候,得给他递个梯子。”
缓和关系,总得有人主动。
董珊思考着池月的话,认同地点头。
然后,一叹,“可是我和他爸都闹成这样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必要。”
“怎么没必要?你是你,他是他。夫妻两个离婚,难道儿子就不是儿子了吗?”
董珊一噎。
道理是道理。
可他们情况特殊。
“他本就不是我的儿子。”
董珊说得小声,语气里有难言的伤感。
池月轻轻拉住她的手,“董姨,那就得看你是不是把他当儿子,能不能解开他的心结了。”
心结?
董珊沉默片刻,“我知道他介意什么。”
……
三个吃饭,只有两个人说话。乔东阳一直沉默,偶尔抬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似乎嗅到空气里的味道有些不对,皱了皱眉头,早早下了餐桌。
饭后,池月朝董珊挤挤眼睛,回房间去洗澡。
董珊收拾好碗筷,在厨房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地纠结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结果走出去就碰到乔东阳。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乔东阳高高地站在那里,目光凝视着他。
记忆里还是初见时那个小小的萌娃。
不过一转眼。
她老了,那个她曾想用心对待的小小孩子,已经茁壮成长为参天大树,是大人了,又高又帅,在一个她来不及挽留的瞬间,就把她隔离在他的世界之外。
董珊所有的冷静优雅,在乔东阳面前全不管用。
“东子……”面对优秀的儿子,她无法做出母亲的姿态,手足无措,“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像和你解释了。可我做过尝试,失败了。你不肯听我,哪怕一句。”
乔东阳眉头一动,“我现在听。”
董珊怔怔看他。
乔东阳,“那边坐。”
两个人坐到客厅沙发上。
董珊以前对待乔东阳总是小心翼翼,但没有换来一个尊重的正视,现在突然被他客气礼貌的对待,她心里一热,那种莫名的患得患失感,抓扯着她的心,话没出口就有些气紧的感觉。
“东子……”
她稍稍犹豫一下。
“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破坏了你父母的感情,插足他们的婚姻,导致他们离婚?你是不是以为我撺掇你父亲,让他把你送到国外念书?你是不是认为你母亲的死,是我间接造成的?”
一连问出三个问题,董珊有种大喘气的感觉。
这些话,压抑在心里很久了。
几年?十几年?
她每次都一个人在脑子里酝酿很久怎么问他,可是面对乔东阳……他一秒的时间都不会给她。
他不骂她,甚至不表现出来对她的恨,他只是忽视她,当她是个透明人。
这种感觉比打骂她一顿更难受,董珊这股子憋屈就一直埋在心里,久而久之,就不想问他了,但那处埋藏的地方腐烂了,外面蒙上一层灰,轻易不肯示人。而今伤口挖开,仍然会痛。
董珊说完,望着乔东阳。
等一个等了十几年的答案。
“那你,是吗?”乔东阳声音有些疲惫,但是没有情绪。
至少没有董珊以为的埋怨、责备,以及排斥。
他在认真听她。
董珊眼窝一热,突然有些激动,“我不是。我不是那样的人。”
急切地说出这句为自己辩白的话,她看乔东阳毫无动静,一脸淡然的样子,又收了收情绪,“东子,你妈妈已经过世了,我很不愿意去说一个故去的人的坏话。因为……不论我怎么说,用什么语气来说,都是在欺负人,会显得行为可鄙。我是后母,怎么能对儿子说亲娘坏话……”
乔东阳看着她,目光阴晴不定。
他不说话,董珊有点紧张。
沉默了一会,她说:“我的那件事,你爸爸为什么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甚至会条件反射地怀疑是我出轨乔瑞安……其实,我偶尔想想,也能理解他。他曾经受过伤,感情上敏感、脆弱。”
乔东阳眯起眼。
董珊正视他的眼睛,“你爸爸是个骄傲的人。这一点,你们父子很像。因为骄傲,他一定不肯告诉你,他被抛弃了。你的妈妈爱上了别人,义无反顾地爱上了,跟人家走了。”
说到这里,董珊垂下眼眸。
“我承认,我可能从来没有得到过你爸爸的爱,一开始就是我的一厢情愿,当时年纪小,不谙世事,被他身上的忧郁吸引,心疼他,见不得他痛苦的样子,以为自己是圣母,可以拯救一个受伤的男人。然而,事实证明,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感动不同于爱。他心里,一直爱着你的妈妈。”
乔东阳喉咙一鲠。
他的妈妈?
其实他已经想不起她的样子。
最深的记忆,还停留在小小孩子痛哭流涕的哀求和妈妈决然离去的画面……
乔东阳:“你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美的人。东子,你遗传了你妈妈的容貌。”董珊微微一笑,捋了捋头发,目光里有怯意,“你妈妈太美了。热情、灿烂,轻轻一笑,整个世界的花儿都像在为她绽放。她就像天上的太阳,美得让人不敢直视……你爸爸爱慕她,很多男人都爱慕他。”
只可惜,红颜命薄。
董珊放低了声音,“你妈妈是自杀的,但不是因为你爸爸,而是因为那个男人——她为了他舍弃一切,结果换来了他的背叛。”
……
……
------题外话------
这章先发后改,来不及了~~
七分甜 362 池塘边
乡村夜晚寂静幽冷。
夜风把窗帘吹起来,一会高高鼓起,一会又轻轻落下,在风里摆动。
池月洗完澡吹干头发,不见乔东阳进来,正准备拉好窗子,突然愣住。
一个人影慢慢地穿过后院,从她刚刚纤插的花苗圃边走过,坐在池塘边的椅子上。
池月在窗后站了片刻,拿起一件外套走出去。
客厅里没有人。
安安静静的。
池月望了望董珊住的房间,拉开大门出去。
她步子小,轻,步伐缓慢,没有惊扰到乔东阳。
他很专注,没有发现站在背后的她,身子懒懒地倚靠在池塘边的防腐木椅上,头顶的黑色遮阳伞被寒风吹得噗噗作响,他也浑然未觉。瘦削的肩膀,长长的腿,整个人单薄又清冷。
池月慢慢走近,弓下腰把外套披在他的肩膀上,从后面圈住他。
“跑这儿吹冷风,不怕感冒?”
温暖的靠近,乔东阳身体紧绷一下。
他回头看了看,轻轻抚了抚池月的手,慢慢半她拉过来,让她和自己坐在一起,十指紧扣,“你怎么来了?”
“怕你想不开,这池塘又没盖。”
乔东阳:“……”
他的头发已经长一些了,风吹起他额头的碎发,他就那么看着她,一双幽黑发亮的眼睛,像揉碎在这夜色里的波光。
池月心脏狠狠一抽,莫名心疼,“董姨说什么了?”
他没有看她,头低着,不说话。
头上的黑色篷布被吹得呼啦啦地响。
这天气,冷得有些妖异。
池月搓了搓手,身子不动,只把脑袋一扭,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
“怎么啦?她说什么让你不开心了吗?”
乔东阳一动不动,轻轻嗯了声。
池月明白了。
“你不想告诉我,就不用说。如果你想安静一会,我就离开。”
乔东阳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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