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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神拳-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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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东方秀如绝不食言!”即使在剧战之中,他还是一听便认出了,出言提点蓝云从的,乃是张出尘,而他于盛怒之下,亦已渐渐抛开了武林前辈的样子,说话霸道横蛮。
张出尘眼见蓝云从在没刀之下,已是必败无疑,一心想要助他脱困,此时听得东方秀如的喝骂,正中下怀,走前数步,凛然说道:“张拳便在此处,东方先生有何赐教?尽管说来!”东方秀如大怒,冷然道:“你等我一会,转眼便来。”言下之意,解决蓝云从,只在弹指之间。
敖守龙霍地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张兄弟乃司马大哥的好朋友,亦即是我云龙会的好朋友,东方先生要找张兄弟,何不先知会我云龙会?”随着他此语一出,坐在他身后的数十云龙会众,霍地站起,东方秀如心中一凛,虽在盛怒之中,还是不欲就此开罪云龙会,忽听得身旁风声急起,却是蓝云从冲了上来,以拳脚相攻。
蓝云从功力深厚,拳脚招式使将来,亦如暴雨狂雷一般,威力甚强,但他一生修练刀道,没刀在手,便只剩下不到四成功夫,在东方秀如这种大行家中,已变得不值一晒,但他忌惮张出尘出言提点,出招顿变得十分谨慎,回剑自守,以“抱月式”紧紧的守着门户,再寻求一击便中,一中即杀的机会,而蓝云从既要避开他的长剑,又要出招相攻,二人各有所忌,堪堪拆了十数招,还是平手而已。
忽地一把阴侧侧的声音从场中向起,冷冷说道:“东海长恨岛名头果真够大,以一柄烂剑,还是杀不了空着手的人。”东方秀如听着大怒,却又无暇一看是谁人所为,众人闻声而望,却见发声之处的人面面相觑,均没有张嘴之人,张出尘却认得这把声音,于昨晚洗尘宴上,便曾出言讥嘲习中非兄弟,知道那躲在暗处之人,最喜出言讽刺瞎扯,如此一来,正好分了东方秀如的心。
但张出尘目光锐利,便知道长此下去,蓝云从还是会败于东方秀如剑下,先前他出言相提,已使得敖守龙出言相帮,但自己又岂可为了一己之私,而使司马江河与东海长恨岛结怨?可是他看着蓝云从那些临时拼凑的拳脚招式,知道他转眼即败,终于忍耐不住,向着雷一虎大声说道:“真看不过去,难道手中没拿着刀子,便打不过人家吗?”
雷一虎听着一愕,浑不明他话中所指,但在蓝云从耳中,却如平地一声雷般直轰进他的脑中,他本人醉心刀道,却过份执着于“刀”之一物,但张出尘的武学当中,虽还是有招有式,却一向讲究创意,及临阵对敌的技巧,拳谱当中,亦常说习武不能过份拘泥守规,因此张出尘的武功一向才能如此多变莫测,此刻他眼见蓝云从因为手中无刀,而发挥不到本身武功的一半,不由得出言提示。
而蓝云从听着“手中没拿着刀子”的一句之时,整个人顿时一呆,霍地回想起当年之事……
当年自己一刀向那人砍去,劲贯刀身,可说是全力一招……
但那人只凭一双肉掌,运使如刀,竟把自己连人带刀,硬生生的震退……
真是不长进,为何到了今天,还未弹出自己的限制,困锁?如此下去,怎追得上那武林神话?
倏地脑中一片清明,即使已因为长期修练那无情之刀,把自己的感觉封锁而变得对一切麻木的他,亦不由得为内心所油然而生的顿悟感觉,激起澎湃之极的兴奋及喜悦之情,相对之下,惭愧的感觉亦直袭心头,忍不住仰天长笑,大声道:“蓝云从呀蓝云从!你在干甚么了?”
东方秀如看着其狂态毕现,只应一愕,但眼见他毫无防备的站在台上,抬头征征地望着天空,只道他觉得再斗自己不过,忽地认输,当下也不客气,手中银光一抖,已直刺向蓝云从的胸口。
“嗤”!
刀气徒生!
东方秀如只感眼前一花,顿觉蓝云从再不是蓝云从!
那是一柄青光森然,千锤百炼的宝刀!
蓝云从明明已没刀在手,可是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刀气,竟比先前握着金刀之时,更为凌厉无匹,若先前给东方秀如感受到如此强大的刀气,他也不敢妄言开战,现在本能之下,不由得把已刺出的“通心剑”硬生生的收回,以“抱月式”严密防守。
“霍”!
不能置信!
蓝云从清啸一声,竟运掌成刀,向东方秀如直刺过去。
但挡在其身前的,却是可把一只肉掌绞碎的银光剑网!
众人都是失声呼叫。
东方秀如则是大喜过望,心想蓝云从已是穷途末路,于此无计可施之下,发狠出招,怪不得适才的刀气如此强大,原来是濒死的最后吐劲。
“嚓”“嚓”“嚓”“嚓”数声过处……
东方秀如感到自己的剑,确确实实的刺入了蓝云从的右臂,剑尖之上,犹有鲜血,沿剑而下……
但蓝云从的整条手臂,依然健在!
只见蓝云从的手臂,虽以极快速的手法插入剑网之内,但“抱月式”实非浪得虚名,还是把他的臂快速刺伤!
但东方秀如算漏了一样东西……
刀气!
蓝云从顿悟重生的刀气,便把他的整条手臂护着,使之能直取躲在“抱月式”防御之后的东方秀如!
“咳!”东方秀如轻咳一声,低头一望,只见蓝云从的半截掌刀,已深深的插在自己右胸之上,一惊之下,顿觉全身气力忽然离体而去,手中一软,“通心剑”“当”的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向后仰天便倒,蓝云从的手掌甫一离体,鲜血随即被剧斗之下急速的血行,迫得从东方秀如的胸口处狂喷而出!
“砰!”的一声,东方秀如重重的倒在地上,由于他败得实在太快,便连门下弟子也赶不及冲上台来把他扶着,释晴川大惊之下,忙飞身到其身旁,把他扶起,只见东方秀如脸金如纸,一道鲜血从嘴角渗出,看来蓝云从的刀气除了把那胸口重创之外,余劲更已把他五内震伤,习霸月走上前来,低声说道:“贤侄暂不要动他,大夫转眼便到。”他既安排了封盟大典较技,便早已料到会有人受伤,早已安排好专治金创内伤的大夫在场外恭候。
“胜了!”蓝云从清楚地感觉得到,自己顿悟后的刀道,终于赶及了当年在接天峰上所碰到的那个徐铎,但他的心中却无十分高兴之感,看着被东方秀如刺得鲜血淋漓的手臂,他便知道,他的修为还远不到自己的要求。
“师父胜了!”驼南通禁不住冲上台来,大声喝采,蓝云从一愕,他在剧战之中,便只想到自己的事情,浑没理会身边的人之感受,喜怒哀乐,忽然之间,一只温热的手搭了在自己的肩上,蓝云从一望,只见父亲蓝如虎热泪盈眶,却满脸喜色的望着了他……
蓝云从战胜了东方秀如,一直拉得很紧的精神倏地松下,方才猛然惊觉,身边竟有这么多人在意他的安危,成败,心中倏地一暖,但他的无情之刀,却使他随即硬起心肠,只点他们点了点头,却不说话,蓝如虎忙叫其他弟子替他处理右臂上的伤口,一时之间,封盟台上,东方蓝门两派的人均忙个不停。
习霸月眼见大夫久久还未到来,向跟在身后的毛七手说道:“你快去看看,大夫怎么这样久还不到来?”
“己不用了。”毛七手冷冷的答道。
习霸月一怔,回过头来,说道:“甚么?”
“砰!!!!!!”
随着这一声隆然巨向,号称威震八方,出道以来凭着家传拳法“五龙镇天拳”打遍江湖的习霸月,忽地整个人从封盟台上向外急飞出去,而他在空中飞着之时,口中已禁不住狂喷鲜血,在空中划过了一道深红色的血龙,情况奇诡之极,而当他的身躯掉下之时,却是软软地笔直飞下,显得已无力自行着地,站在附近的人,忙冲上前去欲要把他接着……
“哎唷!”“呀!”之声不绝,却是那些欲要接着习霸月之人,忽地全都软倒在地,接着“砰!”的一声,习霸月已肩头落下,重重的摔在地上,顿时脱臼。
众人都还未明白发生了甚么事,但本能地都是忙提气运劲,以防即将而来的突变,但每一个人,只要从丹田处略提真气,输进经脉之中,随即便全身发软,倒在地上。
在场之中,大多在江湖之上,打滚甚久,遇上如此变故,都是虽惊不乱,知道自己中了某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一念及此,都是忙瞧向一贯以毒伤人的北方万毒宗,可是一望之下,只见其门下之人,包括申时配在内,全都如众人一般,倒在地上,便连甚为横蛮倨傲的黄婉铃,亦无力地从椅上滑了下来,状甚狼狈滑稽,方知道自己所中的毒,便厉害无比,就连北方万毒宗亦身受其害。
有数人立时便伸手入怀,欲要取出平素用以防身的僻毒丹之类的解药,霍地“啊!”的长声惨呼,一柄长剑,狠狠的刺入其中一人的心窝之中,立时毙命!
这样子便吓得余人都是不敢轻举妄动,却猛地看见在场之中,只有廖廖数十人,还是用着双脚站立,没有倒下。
而把那人一剑刺死的长剑,看上去便很是熟悉,盖因其形状独特,很有自身的风格。
那是一柄阔身的厚剑……
执剑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西岳五行宗的门主依青山!
乱!五大势力封盟大典,忽地之间,便乱成一团!还没有人能整理得到,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倒在地上的习霸月,口中狂喷鲜血,肩上重创,全身无力,却兀自强撑起来,要弄清现在的情况,忽地有人走到他的身旁,把他扶着,低声说道:“不要动!”
习霸月勉力要看清来人是谁,但他的头颈亦渐感无力,只觉得他的声音有点熟稔,而现在他的目光,便只能直往台上看去,更加欲要看清,到底是甚么人,能在一招之间,把自己轰成重伤!
只见台上还站着之人,只剩一个,而他在看着习霸月被人扶起之后,眼光之中,亦不由得露出了讶异的神色,但一闪即过,复又变回那冷静自信的样子,看着台下扶起习霸月的那人说道:“我早知道你不是平凡的庸人,但那想到,我的毒便连天下闻名的北方万毒宗也可毒倒,却难不到你这小子!”
而那台下之人,口中说道:“我也想不到会是你。”却暗自打量四周,只见场中好手全都倒下,还站着的便只有十多面个现杀气之人,敢情都是那台上之人的帮手,而当中他所认识的,却只有依青山,与及一个使他更大惑不解的人……
只见习霸月的亲弟习德,竟亦如依青山一般,挺然而立,仿忽当中一切,早已了然于胸。
就在此时,习霸月亦看清那台上站着之人的面孔……
那是毛七手!
便是那个一直在习家之中都畏首畏尾,但却因为办事勤奋努力,而被习德破格提升为管家的毛七手。
那个在张出尘他们进城之时,便已一直落力照顾他们,甚至为了他们,曾编个谎话,过习霸月,以保着张出尘他们的毛七手。
但那个身无半分武功的毛七手,刚刚便只以一击之力,便把名闻江湖的威震八方轰至倒飞开去,狂喷鲜血!
那个一向都懦弱无比的毛七手,此刻全身都渗透着一股阴冷沉稳之感,杀气凛烈之极,比起适才蓝云从的滔天霸气,似乎犹有过之。
而那于台下扶着习霸月,此时还有力气走动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出尘!
看着此时的毛七手,张出尘只感毫不陌生,皆因二人于昨晚之时,早已碰面,那时,毛七手一身夜黑衣装,头上包着黑布……
毛七手正是昨晚于酒铺之中,杀了习胆飞的凶手!
一时之间,张出尘只感十分奇怪及愤怒,毛七手把习胆飞杀了,却又不杀自己,欲要嫁祸,但在危急之时,开言相救,可是他斜眼一望,只见赵匡胤亦已倒了下来,他知道此刻最重要的,却是冷静应对,遂把怒意压下,淡淡地道:“你下毒的本事亦高明得很,乔装的本事更加了不起,竟倒了少林武僧玄渡大师,相信毛七手出云真名,对不?”毛七手冷冷地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姓蒋名出云,乃昊魔门现任宗主!”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哗然,想不到练白石追至濠州诛奸不果,以为被蒋出云逃到这里附近,挑战司马江河和玄渡,实际上却是调虎离山之计,自己早已待在此间,一举把五大势力,及武林之中的正道中人,尽数暗算!
蒋出云续道:“我这醉千日乃独门奇药,把三种各自不同,无色无味无毒的东西分别混进酒水,食物当中,而吃下三样东西之人,都还是未能察觉自己已然中毒,只有在迫运真气之时,才会发动血中的醉千日,因此即使是北方万毒宗的各位,亦难以察觉。”他只道张出尘有自身的解药之类,也不怕把下毒之秘,说将出来,但张出尘听罢却心中暗叫惭愧,自己由于不能运劲,适才便没有与众人一起提气吐劲,但亦因此得以避过中毒一劫。
而众人听着,都是心中一惊,哪想到蒋出云的计策竟如此周密恶毒,赵匡胤试着运气迫毒,却感到丹田内空荡荡浑没半分真气剩下,惊觉这醉千日甚是厉害,向成如秀望了一眼,只见他面露苦笑,却像他一般动弹不得,明显亦是运功不果,张出尘不知众人情况,只想到争取更多时间,期望众人能自行解毒,遂笑道:“但北方万毒宗的众位才刚进场,应该没有吃过甚么东西。”蒋出云答道:“我这个管家,可不是白干的,贵客到来,不奉上清水茶点,以解饥渴,可是会给老爷责怪的。”
习霸月直到现在,方始略为清醒,自己便给这个己在习家做事多年的管家狠狠地算计了,心想这蒋出云实在极攻心计,多年前已投身混进习家之中,不露半点痕迹的从杂役做起,直至近年,才慢慢的表现出勤快工作,因此习德便向自己提议,以其取代那因病去世的老管家,看来也是出于习德的手笔……
习霸月想到这里,猛地转头一望,瞧着那个挺身而立的习德,只见习德望着四周的人全数倒下,其面上掩盖不住兴奋之感,禁不住开口说道:“二弟!为了甚么?”
习德听着他的叫唤,神色一沉,缓缓地道:“你我早在九年之前,便已不再是兄弟!”
习霸月一呆,不明所以,问道:“甚么?”
习德沉声说道:“打从三弟死的那天开始,我已不再当你是兄弟,不再当习胆飞是我的爹了!”
习霸月神色忽地一阵惨然,苦笑道:“原来你便一直没有把那事放开,竟还变本加厉,靠拢这邪魔外道,去加害这么多武林中的正道朋友?”
习德忽地喝道:“朋友?当日三弟只是心仪异域文化,倡议天下一家,但所有的自命正道中人,均视他如异类畜牲一般全力排挤,即使如亲父及亲兄,亦如众人一般见识,到最后还把他赶出家门,三弟遂从此把心一横,加入青龙会,终至武功尽废,在他离死不远之时赶回家中,亲兄却还因为面子问题,不许他走进家门!”
习霸月眼见习德说话之时咬牙切齿,眼中充满怨念狠毒的光芒,知道他的想法偏激变质,已没法再说得清,打量现时情况,知道再也无法挽回,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这倘是我栽了,可否念在兄弟之情,放过我的两个儿子?”习德冷冷的道:“斩草要除根,放心吧,我会给他们一个痛快!”
习霸月听着气往上涌,急怒攻心,触及内患,“哇”的一声哇出一口血来,张出尘低声说道:“习大爷莫要再动气了,让我来吧!”习霸月苦笑道:“这位小兄弟,我们已不行了,你还有气力的话,现在快逃出去,没有人会怪你的,勉强留下,不是英雄好汉,只是匹夫之勇。”
张出尘眼见他已到此地步,却仍是气节凛然,没有向蒋出云等求饶,还叫自己快些逃走,忍不住正色说道:“习大爷,你答我一言,你究竟有否与契丹人联络,欲要引兵入关,残害我中原百姓?”此话一出,双目向着习霸月直瞪过去,全神留意他面上神色,及眼神之中的变化。
可是习霸月一听之下,不禁大怒喝道:“你他妈的在说甚么?当我习霸月是甚么人?”
“不用猜了,是我安排的。”
张出尘回过头来,只见蒋出云神色一片冷然的吐出了这句说话。
只听得蒋出云冷冷续道:“是我着习二哥以飞鸽替刘知远及契丹之主在中原的内应联络,但早前一阵瘟疫,死掉了不少信鸽,才改为在习胆飞的贺礼中暗藏书信,信中的上款及下款,均用了习霸月及通心剑等化名,以防万一。”指着依青山说道:“至于用上这名号的主意,却是逸先生想出来的,岂料因为如此一次的意外,竟把我们一直以来周详的计划曝光。”说着望向张出尘,缓缓地道:“对于这个答案,请问古厉生古大侠,可满意了没有?又或者我该称呼你为开山动地,破天魔拳张无争之子,张出尘?”
第七十一章 九云翻天
张出尘听着,终明白到,他为何在杀掉习胆飞之后,却放过自己……
还是为了那“琅仙境秘宝”。
在场众人,上了年纪的武林名宿,全都不禁心中一凛,倏然之间,竟浑忘了身处极险之地,盖因完全没有人想过,这关系着武林传说“琅仙境秘宝”的唯一关键,开山动地,破天魔拳张无争之子,竟然未死,且还是当今江湖之上,薄有侠名的一代英侠,更想不到的是,“黄泉冥龙古厉生”,竟就是眼前这个看来年纪甚轻的少年。
自从张出尘的身份为虚元子揭破,及后郭威亦清楚明白,他也知道再这样在江湖之上行走,碰上越多知道自己生父之事的人,自己的身份已再不如以往般隐密,现在感受着众人射来的目光,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即笑道:“蒋先生果真高人,小子佩服。”
蒋出云淡淡地道:“你只凭着一封书信,竟能劝得动郭威帮你,亦很高明。”
“伏”的一声向起,在封盟台上,一人倏地站起身来。
依青山及习德看着,不禁一愕,台下的昊魔门众,亦随即全神戒备起来,不敢有丝毫怠慢。
但从蒋出云的面上,却依旧看不出任何惊讶的神色,冷冷的望着那人。
张出尘看在眼中,心中一宽,喜得不伦强援。
蓝云从站起来了!
在场之中正道一方,若不计张出尘体内的落阳真气,确实要数蓝云从的修为最深,他全力运气之下,终把蒋出云的醉千日压下。
蒋出云倏地喝了一声,催运真气,刹那间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之感倏地澎涨起来,直卷蓝云从,但蓝云从亦不是任由宰割之人,清啸一声,身上猛然迫出了霸然凛绝的刀气,从二人的气势看来,可谓不相上下。
就在二人对伺之间,“嗒”的一声,在台上向了起来……
那是从蓝云从的手臂之上,被东方秀如刺伤的创口处所流出鲜血,滴在地上所发出的声音,习霸月猛地想起一事,喝道:“快闭目!莫要看他的眼睛!”张出尘心中一凛,亦想起昨晚在酒铺之中,习胆飞不明不白便着了蒋出云的道儿,身受内伤,忙回看蓝云从,却见他神色如常,缓缓说道:“他的眼力伤我不到的。”
蒋出云冷冷地道:“无情之刀,果然不俗,现在这样,便就是你的全力?”
蓝云从听他一语便道破了自己所修刀道,心中一惊,面上却神色不变,说道:“是又怎样?”可是他甫一语毕,竟忽地感到,蒋出云身上气派忽变,一股炽热之极的气流忽地涌出,比起适才那阴冷风压还要强大数倍,心中一惊,忙运功急抗,才勉强抵挡得住,可是同是身在台上的玄天绝刀门与东海长恨岛众人,都感身体如被火烧一般难受,身上水份不住被蒸发出来,大声呻吟,当下不再说话,疾冲上前,举起左臂手刀,便向蒋出云急劈过去,大声喝道:“住手!”
蓝云从于适才一战,已顿然悟出属于自己的刀道,修为更上一层楼,即使此刻以伤疲之躯,但以血肉之掌砍出的一刀,当中刀气之凌厉霸道,便比他先前拿着金刀之时,更要来得厉害,依青山见状随即跃上封盟台,挺剑便欲出手,蒋出云却淡淡地道:“让我来吧。”随即沉声一喝,右掌推出,便要接下蓝云从这记分金断石的刺天绝刀!
眼看二人如此毫无花巧的拼上,在场中人都不禁大为紧张,盖因若蓝云从能一举把蒋出云压下,众人便还能有一线生机,而蓝云从虽先战东方秀如在先,右臂已创及内力已折损甚多,但面对着蒋出云,这个无论在气势及功力都明显比东方秀如还要高强的对手,心中却无丝毫惧怯之意,而一阵亢奋之情,竟使自己这一刀,能无视不利状态,全力砍出,刀气的凌厉霸道,便连站在近处的依青山,亦不由得大讶,但蒋出云却神色冷然,仿似蓝云从的一切,他也了然于胸。
两掌双交,却无震天巨向,只听得一声“噗”的一声,蓝云从只感自己豁尽浑身之力的一刀,竟如砍在岩石一般耐何不了蒋出云半分,只听得蒋出云冷哼一声,身上的霸炎火劲疾吐,蓝云从只感到自己的刀气活像被火劲吹掉般向外四散,接着一股阳火之劲从掌上急传过来,他始终乃是伤疲之躯,全力一招过后再也难以快速回气,面色一变之下,一口鲜血已喷了出来,向后倒飞出台,在空中勉力提气沉身而立,已站在封盟台下,略一抬头,只见蒋出云傲然而立,居高而下的瞧着了他,先不说双方功力高低,单以气势而言,蓝云从已输得很是彻底。
习德眼见蒋出云虽把蓝云从压下,但想蓝云从既能压下醉千日反抗,在场之上亦不乏内家高手,再拖下去恐怕夜长梦,清啸一声,说道:“杀!”左右两臂横挥,“喀格”两声,已随手轰毙了身边两个倒在地上的正道中人,那些蒋出云的手上亦随即抽出贴身兵刃,顺手翻飞,只见场中忽地一片血肉横飞,又纷纷有十数人遇害,张出尘把习霸月拉到雷墨亭她们附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下手,心中急得要命,却又苦无对策,忽地看见倒在地上的无欲眼珠转动,露出狡诈之色,一怔之下,问道:“爹,你怎样了?”
无欲看了看四周,走了过来,低声笑道:“孩儿,他们在玩什么游戏?”张出尘眼见他行动自如,讶异地道:“你怎么动得了?”无欲奇道:“为什么动不了?”张出尘心中一动,抓着他的双手,急道:“你懂得解去醉千日?”无欲皱起眉来,挣开他的双手,说道:“什么解毒?不跟你玩了!”
张出尘知道对付无欲,绝不能以正常的方法为之,脑中一转,笑道:“他们都在跟你玩儿呀!”无欲双眉一扬,喜道:“玩甚么?”张出尘笑道:“所有人都在地上动弹不得,要看看你有否本事,把他们弄得再动起来!”无欲面上露出难色,伸脚踢了踢身旁的赵普,赵普冷哼一声,却不理他,无欲叫道:“这么难!我不玩了!”
张出尘暗暗叫苦,但知道此时此刻,生死在此一举,笑道:“你再想一想,他们全身都软软的,怎么再能使他们能动起来?若果能使五十人站起来,他们便会给你好吃的东西。”在张出尘的利诱之下,无欲皱着眉看着躺在地上的习霸月,习霸月此时亦看真他的面容,面上露出了一阵难以置信的讶然之色,奇道:“你……你是……?”
无欲忽地伸出手来,在习霸月的脸上一抹,张出尘吃了一惊,喝道:“不能无礼!”却听得习霸月“啊”的一声,双手却倏地伸出,抓住了无欲的手,向张出尘急道:“行啊!我的手能动了!”
就在无欲这么一闹的期间,又已有数十正道人士遇害,一名“昊魔门”的手下走到了“贫”的阵营所在,不由分说便杀了四人,狞笑道:“这些身无半分武功,杀起来特别痛快!”忽地脑后劲风急起,也不及回过来,先向前一扑,先避其势,可是那风声急赶而至,再也闪避不了,“噗”的一声向起,只感脑后一凉,扑地便倒。
只见一人挺身而立,手持长棍,一招便把那“昊魔门”的手下击得脑破而死,正是“贫”的陈一征,他一直运气压毒,却比蓝云从迟了少许才能活动,因此救不了刚刚被杀的四人,他双目通红,面脸怒意,正要冲上前去拼杀敌人,一人却忽地掩至,挡在他的身前。来者双臂互击,却发出了“当当”两向金铁之声,正是已载上了护身臂甲的习德,笑道:“愿领阁下高招!”陈一征知道眼前的习家老二,手上功夫已臻化境,一时三刻只怕难以突围救人,心下甚急,却没有办法,只好先专心应付眼前的敌人。
而蒋出云与蓝云从相互对伺,谁也没有先行移动,同在台上的依青山见己方虽占尽上风,但陈一征竟可起来战斗,也不再多说话,便走到了东方秀如身边,以剑指着他狞笑道:“老兄弟,对不起了!”斜眼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释晴川,眼露淫邪之意,笑道:“但你放心,你的大徒儿,我一定会给你好好照顾一番,才不枉多年相识!”腕上一扭,阔剑便往东方秀如胸口刺去,东方秀如自知无幸,虽对释晴川不舍之极,却只好闭目待死。
“当”“当”“当”“当”之声向过,东方秀如霍地睁开眼来,惊见释晴川竟持剑而立,挡在自己身前,而依青山则已退在两丈之外,寒着脸道:“你怎么能动?”盖因在他心中,释晴川虽为年青一代的佼佼者,但若论修为之深,该还远不及蓝云从及陈一征等人,释晴川笑着说道:“依老师很高的功力,被晴川这么一轮快剑偷袭,还能全身而退。”语意中略有妮意,依青山只感心神一动,随即冷冷地道:“你的暗法对我没有作用,乘早死心罢了。”
东方秀如知道释晴川绝非依青山之敌,急道:“晴川既然能动,便快走吧!”奋力欲要站起身来,可是除了醉千日之外,他亦已是重伤在身,又如何动得了,释晴川附下身来,低声说道:“师父,晴川对不起了。”声音之细,便只有她与东方秀如二人听到,东方秀如听着一愕,浑不知她何所指,释晴川却已站起身来,向依青山正色道:“依老师向为五大势力的代表前辈,一向持身甚正,何以今天竟跟邪魔外道一起,残杀我等同道中人?”
依青山仰天哈哈一笑,说道:“同道中人?五大势力同盟,听上去很是好听,但向来都要像狗一般跟随盟主的意思,且要守着名明大派之名,很多东西也碰不,我已穷得久了,从今天起,我要与蒋兄弟一起,独霸半边武林,习老二则替我们处理当中所有生意往来,再加上背后有契丹人支持,从此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哈哈哈哈!”说到后来,竟禁不住纵声狂笑起来,当中的意气风发,彷佛再也没有旁人,可阻止他们的鸿图大计。
“很臭的狗屁!”
“何止臭,还很奇,你看过会使剑的狗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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