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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凤旗-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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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上门主突然站起身子,道:“你骗得过别人,但却无法骗得过我,如是我猜的不错,你不但须发尽假,连你也非男子之身。”
容哥儿吃了一惊,暗道:“怎么?又是一个女人吗?果真如此,今日武林,当真是全为女的据有了。”
一天君主突然一扬右手,道:“双雄不并立,你如肯让人一步,可免很多烦恼。”
万上门主右手一挥推出一掌,缓缓说道:“你要人放下屠刀,自己何不回头?
容哥儿突觉一股激荡的潜力,逼了过来,不禁心中一动,暗道:“原来两人在说话之中,已经动上了手。”
凝目望去,只见那万上门主一身黑衣,无风自动,轻轻飘起,那一天君主却突然从坐位上站了起来,重又坐下。
容哥儿无法看出谁胜谁负,但却明白,两人都以至上内功,互拼一招。
茅舍中,突然间沉寂下来,静得落针可闻。
万上门主和一天君主相对而立,足足过一盏热茶的工夫之后,一天君主才缓缓说道:
“明夜三更,咱们仍在此地一晤如何?”
万上门主望着那一天君主,沉吟良久,才缓缓道:“这山谷尽处,有一座小潭,潭水清澈:但潭中却有一个漩涡,下通水脉,鹅毛不浮。
那是很好的藏身所在。”
一天君主缓缓说道:“如若咱们有一人死亡,就可葬身在涡流之下。”
万上门主道:“只是咱们分出胜负,那落败之人,就投身潭中,让涡流卷入潭底水中。”
一天君主冷然一笑,道:“这么说来,咱们再见之时,必得有一人死亡才行。”
万上门主道:“败的未必是你,何用如此担心。”
一天君主道:“老夫答允,不过,还有条件。”
万上门主道:“什么条件?”
一天君主道:“明天相会之时,各以本来面目出现,不许藏头露尾,我要证实心中之疑。”
万上门主冷冷说道:“只要你能守约,不弄玄虚,自然可以见我庐山真面目,不过,相见也是等于不见。”
一天君主道:“为什么?”
万上门主道:“咱们两人相见时,必有一人死亡,纵知对方是谁,又有何用?”
一天君主冷漠地说道:“也许还有别途可循。”语声微微一顿,又适:“既有明宵之约,今日不用再战。”
万上门主道:“我已早有安排,打下去,你亦将全军覆没。”
一天君主冷冷说道:“不用夸口,明宵自然可见真章。”
目光环视了茅舍一周,接道:“老夫被你们擒得的几位属下,可否交我带走?”
万上门主道:“死的早已气绝身亡,活的你带定就是。”
一天君主举手一挥,道:“把他们背出此室。”
随来的黑衣使者应了一声,扶起了两个穴道被点的白衣人。
那白衣使者,却奔向容哥儿。
金燕突然一挫柳腰,悄无声息地欺了过来,冷冷说道:“不要动他。”白衣使者阴森一笑,道:“为什么?”
金燕道:“四个人,让你们带走两个,已经报给你们面子,这人和一怪留下。”
白衣使者道:“他没有死,为何要留他在此?”
金燕道:“留下就留下,我想不用说出理由。”
一天君主回顾了白衣使者一眼,缓缓说道:“咱们走吧。”
白衣使者从那黑衣使者手中,接过一个白衣人,挟在左肋,两人各用一只右手,抬着那一天君主木椅,缓步而去。万上门主一言不发,直待儿人行出茅舍良久,才低声说道:“掩上木门。”
两个控门大汉应声推上木门。万上门主目注金道长,道:“你去查看一下,他们是否还留有人手?”
金道长应了一声,转身行到壁边,举手推开一扇窗子,纵身而出。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那金道长又从原窗返回,道:“全都撤走了。”
万上门主道:“好!你们退下休息一会。”
金道长接道:“今夜可要在四周设伏?”
万上门主沉吟一阵道:“太阳下山时分,你再来问我一声。”
金道长欠身一礼,带着严小青及室中大汉退了下去。
这时,茅舍中只余下万上门主和四个女婢,以及躺在室内一角的一怪、容哥儿等人。
万上门主两道森寒的目光,投注在容哥儿脸上,缓缓说道:“你站起来。”
容哥儿挺身而起,道:“万上有何吩咐?
万上门主道:“洗去易容药物,恢复作本来面目。”
容哥儿沉思片刻、依言擦去了易容药物,恢复了庐山真面目。
万上门主两道清澈的目光,打量了容哥儿一阵,道:“适才我和一天君主对答之言,你都听到了?”
容哥儿道:“听到了。”
万上门生道:“你很能干,竟然能混入那一天君主手下。”
容哥儿道:“适逢其会,阴差阳错,并非是在下有意安排。”
万上门主冷冷说道:“你是第三者的身份,依你之意,我和那一天君主,在明宵会战之中,谁胜谁负?”
容哥儿道:“两位惧是莫测高深的人物,明宵会战胜负,在下如何能够妄测。”
万上门主道:“正因敌势太强,本座想借重阁下……”
容哥儿呆了一呆,道:“借重在下吗?”
万上门主道:“不错。”
容哥儿道:“如区区能力所及,自当效劳,但在下实在想不出有能相助之处。”
万上门主道:“你可以易容改装,投入那一天君主的门下,为什么不能易容改装,扮作万上门主?”
容哥儿一皱眉,道:“万上要在下易装相代,会见那一天君主?”
万上门主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容哥儿道:“在下堂堂男子,如要改扮作一位妇人,万万难以答允。”
万上门主突然掀开了脸上的面纱,笑道:“不要改扮作妇道人家,就以你本来面目,再经我稍加装扮,就可以和他相见了。”
容哥儿呆了一呆,道:“要我以本来自面和他相见吗?”
万上门主道:“不错,如若我要人相代,何不就四位随身女婢中挑选一人,那也用不到借重阁下来扭装了。”
容哥儿心中暗道:“话倒是不错,四婢追随她时间甚久,如若冒充起来,目可取事半功倍之效,她不肯要四婢改装,要我相助,这其间,定然是别有用心了。”
心中忖思,人却抬头望去。
原来,那万上门主,掀起蒙面黑纱之后,容哥儿一直没指眼瞧过她。
此刻,抬眼望去,只见一张宜瞑宜喜的脸儿,配着匀称的五官,但柳眉带煞,圆大眼睛中,更有着冷电一般的神芒,直似要瞧穿人的肺腑一般。容哥儿从未见过一个女人有着如此动人的风情。有着如此令人敬畏的煞气,不禁为之一呆。
万上门主轻轻一频柳眉儿,缓缓说道:“虽然你是帮助我,但事实上,你也帮助了天下武林同道。”
容哥儿沉吟了一阵,道:“夫人,你可否说得再清楚一些?如是确然对天下武林同道有益,在下决不推辞。”
万上门主道:“说来话长,此刻大敌当前,我无暇对你详细说明那前因后果,但我可以简单的告诉你,你的面相很像一个人,但那人在十年前已经死去。”
容哥儿接道:“你要我冒充那人,和那一天君主相见是吗?
万上门主道:“不错,不过,你虽然和那人生得很像,但你们之间的年岁,却相差了数十年,因此,我要对你稍加改扮,使那一天君主,无法瞧出破绽。
容哥儿道:“这么说来,万上已然知晓那一天君主是谁了?”
万上门主道:“我虽无法确定,但推想定然是她。”
容哥儿道:“谁?
万上门主沉吟了一阵,道:“除非你答允了,恕我不能奉告,因为这和人的名节有关,未能证明以前,不能完全定论。”
容哥儿道:“但那一天君主,好像也知晓你的来历,不过他猜你是金风门中的江大姑娘,那是猜错了。”
万上门生道:“因为,他想不到我还会活在世上。”
容哥儿呆了一呆,道:“夫人的意思……”
万上门主道:“意思很明白,因为我已经死了,他想不到一个死去了的人,还会重生。”
容哥儿心中暗道:“原来她已经死过一次。”口中却说道:“原来如此。”
万上门主接道:“你已经问得太多了!你也该决定是否答应了?”
容哥儿缓缓说道:“在下改扮什么人?”
万上门主忽然缓缓一笑道:“要你改扮一位武林中最风流的人物,二十年来,他一直是深闺少女们梦寐以求的情郎。”
容哥儿一皱眉头,道:“在下像吗?”
万上门主道:“很像,当今之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的人了。”
她眼睛中突然涌出来两眼泪水,脸上是一片自怜的表情。
容哥儿征了一怔,道:“那人是谁呢?和夫人有何……”
忽然间感觉到那万上门主神色不对,顿时住口不言。
万上门主缓缓说道:“你一定要问吗?”
容哥儿道:“如是夫人不愿讲,在下只好不问了。”
万上门主道:“你若一定要问自然是可以讲给你了。”
仰起脸来,黯然说道:“是我的丈夫。”
容哥儿跳了起来,道:“这怎么成?在下如何能够冒充。”
万上门主道:“不要紧,我那丈夫已经死去多时了。”
容哥儿道:“如若一定要在下冒充,还望妇人能够说出一个理由来。”
万上门主道:“那你答应了?”
容哥儿道:“就目下情势而言,在下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万上门主道:“那倒不是,我并无逼你相从之意,你可以自由决定。”
容哥儿道:“好吧!在下答应就是。”
万上门主道:“好!你先行稍加易容,我再告诉你,如何对付那一天君主。”
金燕轻步行了过来,道:“公子请吧。”
容哥儿紧随金燕身后,行人另一座茅舍之中。
只见一张木榻,铺着白色的被单,敢清早已有了准备。
容哥儿心中虽然仍有些发毛,但事到临头,无法推辞,只好举步登上木榻,仰卧在榻上。
金燕莲步珊珊的行近木榻,柔声说道:“睡得好吗?”
容哥儿道:“不劳姑娘……”突觉肋间一麻,竟被金燕点了穴道。
他穴道虽然被点,但神智仍然清醒。耳既能闻,目可见物,只是不能挣动说话。但见金燕举手理一下鬃边散发,缓缓说道:“为了用药方便,恕小姆无礼,点了公子穴道。”口中道歉、右手一沉,又点了容哥儿的晕穴。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容哥儿醒来,室中景物已变。
只见红烛高烧,照得满室通明,金燕面含微笑,站在一侧。
容哥儿缓缓坐起,本能地伸手在脸上摸一下,缓缓说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金燕低声说道:“初更不到。”
容哥儿道:“在下易容过了吗?
金燕伸手从木榻之上,取过铜镜,高高举起,笑道:“公子请看,比你原来面目,是否一般的风流俊俏。”
容哥儿凝目望去,只见镜中双鬓微现斑白,剑眉朗目,高鼻薄唇,除了双颊稍现削瘦之外,和自己实无多大区别。
金燕缓缓放下铜镜,道:“怎么样?”
容哥儿道:“很好,不过……”
语声未住,那面垂黑纱的万上门主,已缓缓走了进来。金燕欠身一礼,抱起铜镜而去。
只听万上门主说道:“放下窗帘,带上木门。”
金燕放下窗帘,带上木门而去。
万上门主缓缓揭去了蒙面黑纱,双目中情爱横溢的望了容哥儿一眼,道:“那边坐吧。”当先举步行了过去。容哥儿转目望去,只见那靠北面墙壁下,早已摆好了一张方桌,桌上铺着雪白的布单。
万上门生坐了主位,伸手指指客座,道:“相公请坐。”
容哥儿大步过去,坐了客位。道:“万上,在下此刻是……”
万上门主接道:“相公定然很饿了,我先陪相公进一点酒饭如何?”
她不提也还罢了,这一提容哥儿立时感觉到饥肠碌碌。十分难耐,点点头道:“在下确也有点饿了。”万上门主举手轻击两掌,木门呀然而开。一个女婢,手托木盘而入。
万上门主似是早有准备,那女婢手托的木盘之上早已放着酒菜。
那女婢放下酒菜,欠身一礼,悄然退走。
万上门主举起酒壶,先替容哥儿斟一杯酒,道:“先敬相公一杯。”当先举杯,一饮而尽。容哥儿也只好举杯喝干,心中却疑云重重。
万上门主又替容哥儿斟满酒杯,道:“相公的酒量如何?”
容哥儿摇头,道:“三杯之量。”
万上门主道:“贱妄绝不勉强。”自斟自饮,连干六杯。
融融烛火之下,只见她脸上攀起了一层红晕,显然是微带醉意。
容哥儿心中暗道:“看来,她也是酒力不佳。”
万上门又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举起纤手,理下鬓前散发,缓缓说道:“十年来,我一直是生活在紧张之中,费尽了心血,组成了今日的万上门,忘记了岁月催人,年华易逝,春去秋来,红颜易老……”
容哥儿接道:“夫人驻颜有术,容色如花。”
万上门主格格一笑,道:“当真吗?”
容哥儿道:“在下句句字字,都是由衷之言。”
万上门主微微一笑,道:“漫漫长夜,剪烛谈心,人生欢乐的事,莫过于此了,自先夫过世之后,从未有今宵之欢,相公恕贱妾放荡了。”
容哥儿道:“这个,这个……”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这个半天,这个不出个所以然来。
万上门主道:“话要从头说起,相公可明白,你数次入我之手,我为何不肯伤你吗?
而且还派遣高手,暗中相护。”
容哥儿道:“在下亦感觉到奇怪,夫人何以对在下特别宽容。”
万上门主笑道:“因为你很像他……”
容哥儿道:“他是谁?”
万上门主道:“就是你现在改扮的人,百年来天下第一风流人物邓玉龙……”
容哥儿道:“邓玉龙,邓大侠……”
万上门生道:“不错,名满武林的邓大侠,也就是我死去的丈夫。”
容哥儿道:“原来是邓夫人。”
万上门主道:“先夫突然间消失江湖,那是天下人尽知,但他过世的消息,却是没有几人知晓了。”
容哥儿点点头道:“邓老前辈,在下曾听家母谈过,是一位拳剑双绝,才气纵横的奇侠……”
万上门主道:“还是位风流不羁,到处留情的人,因此,他虽然做了无数好事,仍难获得那武林同道的谅解,很多人提起他,仍然是根如刺骨。”
她又自斟一杯,喝了下去,接道:“贱妻有幸得他垂青,竟然请了三媒六证,娶我为妻,贱妄无能,无法改变他风流性格,新婚三日,我那浪荡的夫婿就失踪不见。”容哥儿啊了一声,住口不言。
万上门主道:“相公有什么话?尽管说吧,今宵咱们这番对酒谈话,希望各畅所言,如是我心有所忌,也不会这般坦然的说明内请了。”
容哥儿道:“邓大侠出走之后,可曾再回过夫人身边?”
万上门主道:“回来过,但也不过是昙花一现,住不过七日,又悄然而去…”
她伸出纤巧的玉手,又斟满了一杯酒,饮了下去,接道:“他这一去,有如投在海中的泥牛石沙,永未再见,我作了他的妻子,不知使多少人妒忌羡慕,但我们只作了十日夫妻,我却为了这虚名,守了十九年的活寡。”说完话,又自斟一杯酒,喝了下去。
容哥儿道:“夫人莫要借酒浇愁……”
万上门主先是一怔,继而格格一笑,道:“借酒浇愁吗?那已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目光转注在容哥儿的脸上,嫣然一笑,道:“我吃了一年的酒,为情郎负心,已使我自暴自弃,一年后,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容哥儿道:“什么消息?”
万上门主道:“我耶夫婿邓玉龙被人谋害的消息。”
容哥儿道:“邓大侠武功超绝,怎会被人谋杀呢?”
万上门主道:“在江湖之上行动,有时武功亦会失去效用,我那丈夫,虽然武功很高,人也机警,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他有个无法克服的缺点。”
容哥儿道:“什么缺点?”
万上门主道照理说,贱妾为人之妻,不能妄论丈夫之过,但此刻形势不同,贱要有求于相公,只好从权了。”
容哥儿心中暗道:“想不到,这位统率着无数高手的神秘女英雄,竟然还是个十分拘谨的人物。”
但闻那万上门主,接道:“他贪恋女色的缺点,是他致命之伤,只需美女当前,他会忘去一切的危险。”
容哥儿道:“这个,夫人怎不劝劝他呢?”
万上门生道:“劝劝他,相公说的太简单了,天下美女,都要舍身就地,叫我这做妻子的人,又有什么方法可想。”目光突然停在容哥儿脸上柔媚一笑,道:“相公,未亡人有几句不当之言,说出了希望相公不要生气。”
容哥儿道:“夫人请说。”
万上门主道:“相公太像我丈夫了,像得连我也难分辨;如是早生三十年,未亡人必然会错认夫君。”
容哥儿道:“有这等事?”
万上门主道:“不错,未亡人言出衷诚。
容哥儿心中暗道:“她本来自称贱妻,此刻,怎的会忽然变成一句未亡人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应道:“夫人之意……”
万上门主脸色突然一整,道:“说实话,你今年贵庚几何?
容哥儿怔了一怔,道:“二十岁了。”
万上门生道:“从你拔剑气势,剑法绝非出自五大剑派那是家传剑学了?”
容哥儿心中暗道:“本来正在谈她的事,怎会一下子转到我身上来了。”但又不便不答,只好应道:“在下的武功,都是家母所授。”
万上门主道:“看相公剑招手法。令堂定然是一位巾帼奇人了。”
容哥儿道:“家母很少在江湖走动,晚辈记忆中,家母从未离开寒舍一步。”
万上门主道:“令堂的武功,得自何人?相公定然是知道了。”
容哥儿道:“这个,就不清楚……”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在下对家世,知道不多,已经尽相奉告了。”
微一停顿。又道:“夫人还有何指教吗?”
万上门生道:“先夫亡故的事,很少有人知晓,因此,世人大都还认为他活在世上,只因他久年未曾出现在江湖之上,又兴起邓玉龙死亡的推测……”
容哥儿道:“既然夫人能够知晓邓大侠死亡的消息,何以其他人不会知晓呢?”
万上门主道:“先夫死前,曾经派人带讯给我,唉!叶落归根,他在死亡之前,又想起歹我这个做妻子的。”
容哥儿道:“那人可以把邓大侠的消息传给夫人,何尝不可以把邓大使死亡之讯,告诉他人呢?”
万上门主道:“那人传讯于我、并非没有代价,亡夫传了他十三招剑法,那人现在我万上门中,想他还不至于走漏消息。”
容哥儿道:“这就好了,但夫人要在下扮作邓大侠有何用意呢?”
万上门主道:“末亡人闻得噩耗之后,匆匆赶往丈夫容身养伤之处,但仍然晚一步,无法见得亡夫最后一面,从此人间天上,永无再见之日。”
容哥儿道:“夫人可曾查访到杀害邓大侠的凶手吗?”
万上门主道:“先夫不肯把那加害人,告诉那传讯之人转告于我,不外是两种用心:
一则是对方实力强大,怕我替他报仇。二则是他信心太强,想以深厚功夫,和死亡抗拒,希望我能在他断气之前赶列。
可惜事与愿违,竟然未能等列见我最后一面……”
容哥儿心中突然一动,说道:“难道邓大侠的死,和那一天君主有关连吗?”
万上门生道:“未亡人明查暗访,费数年苦心,虽然查出了一点眉目,但却无法证明。”
容哥儿道:“是了,夫人想要在下假扮邓大侠,求证内情,是吗?”
万上门主道:“正是如此。不过那一天君主狡猾无比,相公如若沉不住气,只怕要弄巧反拙了。”
容哥儿道:“我生恨晚,家母又一向深后简出,对那邓大侠的事迹。知道有限,还得夫人多多指点才行。”
万上门主道:“先夫有很多怪解,他虽然喜爱女色,但却不喜客话,而且出口之言,十分简短,语调肯定,常使人感觉到没有转弯的余地……
松开容哥儿的左手,转身而去。
第二十五回双株共话昔日情
容哥儿望着无上门主逐渐远去的背影消失不见,才轻轻叹息一声,回到房中。
金燕微微一笑,道:“夫人怕相公睡不安宁,特命小婢送来一碗雪莲汤给相公醒酒。”双手恭恭敬敬捧起木盘,送到容哥儿面前。
容哥儿虽然无法瞧到那碗中放的什么,但却闻到一股强烈的甜香之味,直行脑际,举碗就唇,一口气吃个净光。
金燕晃缓缓说道:“夫人交代小婢,相公饮完这碗汤,请早安歇。”
容哥儿正待接口,突然双足站立不稳,一跤向前栽去。
金燕早已有备,伸手抓住了容哥儿,道:“小婢扶相公登榻安歇。”
容哥儿脑中明明白白,但手脚不能挣动,舌头不能转弯,只好任那金燕摆布。
金燕扶着容哥儿,登上木榻,替他脱去靴子外衣,又替他盖上棉被,回头吹熄火烛,悄然而去。
容哥儿睡在榻上心中暗暗忖道:“这碗中不知放的什么毒药?如此剧烈,发作的如此之快……”他心中胡思乱想了一阵,渐觉眼皮沉重,不自觉间,睡熟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容哥儿缓缓的醒了过来,只觉有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推拿,全身骨筋,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睁睛看去,只见万上门主神情肃然地站在一侧,金燕双手挥动,在自己身上推拿,顶门上汗水隐隐,似是用力甚多。
但闻万上门主说道:“好了。”
金燕停住双手,跃下木榻,低声说道:“他醒过来了。”
万上门主举手二挥,道:“我知道,你可以出去休息一下了。”
金燕应了一声,悄然退出茅舍,顺手带起了两扇木门。
室中只剩下万上门主和容哥儿两个人,万上门主低声道:“现在感觉如何?”
容哥儿道:“全身骨节微觉醒疼……”话声微顿,又道:“万上可在那雪莲汤中,下了药物。”
万上门主点点头,道:“不错,不过那药物不是毒药,而是可以助你代毛洗髓的奇药灵丹。”
容哥儿呆了一呆,道:“夫人为何要给我服用下如此珍贵的药物?”
万上门主淡淡一笑,道:“因为你今夜要会见那一天君主,是吗?
容哥儿道:“不错呀!
万上门主道:“那一天君主武功高强,相公今宵和他相会,万一露出马脚,那一天君主在激怒之下,难免要放手一击,虽有未亡人在侧保护,也许有保护不周之处,如若能未雨绸缎,早作准备,岂不是好了很多吗?”
容哥儿心中暗道:“哪有这等事情,就算你那丹药,确有奇效,也不能今日白昼服下,晚上就见奇效。”万上门主道:“好!现在你再休息一会,天色入夜之后,她们自会来此,为你更衣,初更时分,我来接你,咱们先去那里勘查一下四周形势。
也不待容哥儿再问,转身出房而去。
天色渐渐入夜,室中一片黑暗。
金燕、王燕联袂而人,一个手执纱灯,一个手中捧着衣服。
金燕放下手中纱灯,奔到容哥儿的身侧,说道:“相公没有挣动吗?”容哥儿道:
“我睡得很安静。”
金燕道:“那很好,这样药力的效用,加大了很多。”
说话之间,伸出双手,双掌挥动,连拍容哥儿三十六处大穴”
她每拍一掌,容哥儿只觉着掌处的骨节就格格作响。
容哥儿感到身上有一种莫可言喻的舒畅,心中暗自忖道:“不知她们用的什么药物,竟使人有此愉悦感受。”但闻金燕柔声说道:“相公,此刻有何感觉?
容哥儿道:“感受舒畅,如沐春风。”
金燕道:“嗯!那就不会错了”
容哥儿道:什么事?”
金燕道:“小婢问你药力行开了没有,你的感受,正是药力发挥到极致之后的必然现象,小婢恭喜相公了。”
容哥儿心中大奇,还待追问,却听那玉燕接口说道:“相公,万上大驾就到,相公请更衣了。”
容哥儿懒洋洋地坐了起来,说道:“你们把这衣服留下,我自己来穿。”
玉燕道:“小婢们比照相公身材,匆匆赶制而成,只怕有很多不合身的地方,必得立时改正,相公站起来吧。”容哥儿无可奈何,缓缓下了木榻。
玉燕、金燕一齐动手,脱去那容哥儿衣物,换上新装。
容哥儿对镜端详,只见身上穿着一袭银灰色劲装。
说话之间,水门呀然,万上门主缓步行了进来。
今晚上,她的装束又变,玄色头巾,玄色劲装,更显得腰儿纤细,风情撩人。
玉燕、金燕齐齐欠身相迎;道:“恭迎门主。”
万上门主挥挥手道:“没有你们的事啦。”二婢应了一声,齐齐退了下去。
万上门主微微一笑,道:“穿上这身衣服,你就是那名动天下的邓玉龙了。”
容哥儿道:“在下只不过是李代桃僵,暂时冒充一下罢了。”
万上门主沉吟一阵,道:“今晚咱们若是还能活着,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如若不幸败在那一天君主手中,咱们却将葬身寒潭之中,比刻说了也是无用。”
容哥儿心中暗道:“好啊!你要我假扮邓大侠,原来是想要我陪尔一起去死。”
凝目望去,只见那万上门主突然间变得十分严肃,接道:“你那柄至尊剑,是一支很锋利的宝刃,带在身上,以防不测之需,我虽然守在出们的左近,但也许无法及时出手,挡住那一天君主的袭击,你自己也要暗作戒备才行。”
容哥儿道:“不知那至尊剑现在何处?”
万上门主道:“压在你枕头之下,自己去取吧。”
容哥儿掀开枕头,果然见到那至尊剑压在枕下,伸手取过,藏入不中。
万上门主道:“咱们去吧。”转过身子缓步出门。
心中念转,人却随那万上门主身后,缓缓行去。
万上门主步履很慢,而且一直没有回头望那容哥儿一眼。这时,已是初更时分,东方天际,冉冉升上来一轮明月。又行数十丈,突闻得水声偏偏,传了过来。
抬眼看去,只见那一湖碧水,在晚风中轻微荡漾。
万上门主带着容哥儿直行到湖边一座破烂亭子中,指着那亭子中的石椅说道:“坐这里等他,别忘记我交代你的话,记着沉着一些。”言罢,闭上双目,运气调息,不再理会容哥儿。
突然一声吱吱喳喳的鸟语声传了过来。
万上门主低声说道:“记住我的话。”双肩一晃,闪出亭子,消失不见。
容哥儿呆了一呆,暗道:“原来她要留我一人在此。
正待开口呼叫,瞥见月光下一条人影,疾如流星而来。
事已至此,容哥儿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照那万上门主所瞩,转过脸去,望着湖水。
他虽然目注湖水,但却把全副精神贯注双耳之下听去。
只听一阵轻微细碎的步履,缓缓行人事中。
但闻一个清脆而微带讶异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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