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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邪传-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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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那是不会错的。”

丁尘逸犹豫着,试着以现有的言语去形容无法形容的奥秘:“该怎么说呢?那的确是通往另一个宇宙的入口,里面包含着另一个密不可测的无垠空间,恐怕以你我之能,都无法掌握到它的虚实,必须亲自进去体验才能知其一二,不过这一去便恐怕再也无法回来。”

君逆天脸上露出无限向往的神情道:“那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是否真是一个没有生老病死、苦难忧伤的地方,亦或是跟我们身处的现世一样,只是另一个虚幻而不真实的梦境?”

丁尘逸摇头道:“这个问题恐怕谁都没有资格回答你,我只知道不论是以前或是现在的我们,都不能抛开一切顾忌毫无犹豫的离开现世,超脱晋升踏出那到达‘彼岸’的一步,要不然我们就不会还在这里。”

君逆天失笑道:“丁兄之言深得我心,本座是无法放弃与丁兄分出胜负的机会;而丁兄则是割舍不下父子亲情。心有窒碍则迷失于永恒之河,自然无缘亦无资格一睹‘彼岸’的真正面目。”

丁尘逸沈声道:“虽然你我之战,意外地牵动了‘彼岸’的神秘力量,开启那洞天仙地的曼妙之门,但是你我之间,却只有一个人有希望一窥‘彼岸’的神秘面纱。”

君逆天微笑道:“看来丁兄终于立意抛开一切,要和本座分个真正的胜负。”

“错,那是因为我对你的纠缠已开始感到不耐。”丁尘逸漠然道:“我要使用最强力量,在接下来的三招内结束这场冗长的闹剧。”

“嗯,希望你能做到,”君逆天平淡道:“而丁兄,本座也会在接下去的三击内去拼尽,用本座的极限力量向你挑战,这是本座所能给予你的最大敬重。”

“那就来吧!”

“好。”

“好”字一出,两个现今最强的武者,“阎皇”君逆天和“天剑绝刀”丁尘逸,忽然同时漠视了地心引力的物理法则,身子自地面上缓缓升起。

尽管身体多处负伤、功力耗损、寿元无多,但对于造成如今这种状况的敌人,彼此之间竟然感觉不到任何敌意或是仇恨的存在,而什么斗志、战意、杀气、高手风范、王者气势,亦一并从两人的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完全无迹可寻。

而到了这时,一丝无欲无求、平静安详的笑容,同时出现在两人脸上。

一种彻底觉悟后才能出现的平静眼神,就出现在即将走入死战终结的两人身上,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最强的他们终于得到了最后的领悟、明白了最后的道理。

可悲的是即使强如他们两人,也不能摆脱自己身为“命运”这个大意志奴隶的枷锁,就算领悟了最后最强的道理,死战仍是不能避免、不能停止。

“轰!”

在一声震破长空的巨响中,两大强者豁尽毕生修为,发出终极三击中的第一击--君逆天的手刀、丁尘逸的“穹苍”,已经同时贯穿了对方的身体。

第十一章 因武而生

五月初七,晨,生死峰。

从十天前开始,整个武林谈论的就只有一件事!一个地方!

生死峰上,圣魔之战!

“观音天女”梵心谛决战天下第三!

这场一波三折的决斗,本应是“天敌”龙步飞和天下第三的舞台,到了后来正道一方却临阵换将,由几乎没什么人听过的梵心谛对决声势日益高涨的天下第三,实在令人疑惑。再加上,据说前者是天下第三亲自钦点的对手,这就更让人纳闷和不解。

尤其是在天下第三先后创下击退天地双尊连手,以及正面对决击败龙步飞的光荣战绩之后,更把“阎皇”之徒的声望推至前所未有的高峰,在第二代江湖人物中独占鳌头,无人能望其项背。

相较之下,正道势力更显得日益衰落。而今,由一个几乎没啥名气的女人出战天下第三这样的魔门高手,几乎不用开打便知胜负。

可是,就在天下赌坊几乎连这次的盘口都开不出来的时候,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出,为这场战役投下变量。据说,这个消息还是天下第三亲口传出的。

“梵心谛是传说中武道圣地‘菩提法座’千多年来唯一正式在江湖上行走的传人,身兼‘白道联盟’七派武学之长。正面对决,我相信她就比龙步飞更为难缠,就连本人亦没有一定胜算。”

这样的说词其实并未得到天下第三的证实,但在口语流传的过程中,亦未得到当事者的否认,结果就是“谎言说久了,也会变成真的”,何况上述的内容其实有一定的真实性,只是并没有多少人可以真正认知到这一点。

当流言逐渐演化成事实之后,一直以来死气沉沉的白道武林,忽然像是注入了一股清流,彷佛是某种集体的亢奋情绪,逐渐在众人中发酵,一面倒的支持言论,在这场美女与野兽的战役中,毫无疑问的往单方面偏斜。

不能责怪那些抱有希望的人,在魔门的气势高涨下,他们抬不起头来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如今终于有扬眉吐气的希望,怎叫他们能不热血沸腾呢?

本来没啥人气的天下赌坊,忽然在短短几天内涌进大量的签注,将赌盘一下子炒热起来,每天的交易量都在万两以上,盛况空前,几乎已成了当今江湖中人的全民运动!

赌盘很简单,就是看梵心谛对上天下第三,谁胜谁负。生死不论!

赌梵心谛能胜过天下第三的,四赔一。可见尽管人气高涨,到最后实力仍是赌徒的唯一考虑。

“岂有此理!‘菩提法座’和‘白道联盟’倾全力调教出来的传人会差到哪里去?正道翻身就在今天啦!我押身家赌‘观音天女’赢啊!”

偶尔也是会出现,像这样“意气用事”的赌客。

“连‘天敌’龙步飞龙大侠都败在天下第三手里了,区区一个弱女子又能成得了什么大事?怎么说也是赌君阎皇的徒弟来得胜算大点。”

像这样冷静中又带点无奈的口吻,正是大多数人的心声,毕竟“阎皇”君逆天就像他们心中一块永难忘怀的梦魇,连带他的徒弟都成了一种不可侵犯的存在。

不论白道胜败与否,但是白道圣女和魔门俊杰的一战,只要自认自己还是个江湖人的,都不会错过!

于是乎,从五月初一开始,自中原各地赶往生死峰的人,每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将通路阻塞得水泄不通。

“千百年难逢的一战啊!”人群中不乏兴高采烈的凑热闹人士:“这场盛会要是没有亲眼目睹,以后怎么在江湖上做人?”

“这一战大有问题!”号称白道第一智囊的“智儒”孔悲回叹气道:“这绝对是有心人在幕后操作的布局。”

“怎么说?”身为孔悲回的少数挚友,同时也是“白道联盟”七大掌门之一的“小刀会”会长--飞刀李无忧这样问道。

孔悲回望着李无忧微苍的双鬓--为了正道兴衰,他们都付出了无数的心力。他肯定的说道:“梵女侠的数据,连我们七派掌门在内也未能尽知,可是现在流传在外面的消息,却有些是连我们也不知情的,这样的现象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背后有更大的黑手在玩弄这次的战局。”

李无忧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对谁在幕后操纵已心中有谱了吧?”

“是的,”孔悲回的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浓浓忧虑:“虽然我并不喜欢我想到的这个答案,但我还是不得不屈服在理智导引出来的真实下,这个人除了天下第三外,不会再有第二种可能。”

李无忧闻言讶道:“怎么可能?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孔悲回叹道:“好处可多了。塑造出梵心谛是白道新希望的形象,就等于把正道余下单薄的实力再度集中,一旦当他在公平决斗中打败了梵女侠,也就等于同时击溃了整个正道!”

李无忧一震道:“原来如此!不愧是君阎皇之徒,竟能推算如此深远的布局,可是谁能阻止他的阴谋呢?”

孔悲回摇头道:“不用看我,我没有阻止他的能力。事实上,我怀疑没有人有这个能力。”

李无忧不悦道:“这岂像是白道第一智囊口中说出来的话?”

孔悲回苦笑道:“掌握比人多的智慧并不代表无所不能,一旦情报变成了事实,也就等于失去了改变的可能,这就是所谓的限界。”

李无忧皱眉道:“不要跟我打文字禅,我没空也没心情跟你来这一套。”

“好友啊!我恐怕你是高估了我的才能。”孔悲回仰天叹道:“我只是个失败的事后诸葛啊!你的遇袭、徒弟的受辱,甚至连封剑圣的死,也没能来得及预防,我其实是个一事无成的失败者啊!”

提到一生的挚友与宿敌时,李无忧的脸上也难掩哀凄:“唉!也不知白道联盟近来是受了什么诅咒?继独孤堂主之后,连封楼主也死于宵小暗算。”

“这不是什么诅咒,而是一连串针对正道发动、精心策划的暗杀,”孔悲回道:“而且,从这些行动都获得如此成功的结果来看,我有绝对的理由相信,是有内奸在配合这些行动的进行,而且层级必然十分之高。”

“外有强敌环伺,内有隐忧难除,”李无忧叹道:“难道真是天亡正道?!”

“那也不一定,我并不相信所谓邪不胜正是自然定律。”孔悲回沈吟道:“但是尽管魔消道长已历经多年,正道火苗仍未完全熄灭,可见大势仍有可为,只待时机一到。”

“时机会到吗?”李无忧悲观的问道。

“一定会!”孔悲回斩钉截铁回答:“虽然天下第三精心筹划想要布局一举击垮整个白道武林,但是梵女侠的实力连我们都高深莫测,天下第三或许不清楚他是在走钢索,一个弄不好就会引火自焚。”

“你真的认为梵女侠能胜过天下第三?”李无忧怀疑的道。

“‘菩提法座’能人众多,只是作风低调,一直不显于世,”孔悲回看着窗外道:“在正道损兵折将、实力大减的如今,我只有相信这张最后的王牌,别无选择。”

孔悲回的话虽说得清淡,但语气里那份无奈与不安,李无忧又怎会听不出来?空气中一股不安的感觉,像一片乌云般积压在两人的心头。

五月初七,午,生死峰。

“观音天女”梵心谛对天下第三之战,正式开始。

这一战,备受江湖瞩目,因为十年之后江湖道魔势力的消长、谁领风骚,便要看这次战役的结果由谁胜出。

时辰已到。

决斗者的身影出现在“生死峰”上辽阔的竞技场,立时引起人群一阵骚动。

首先出现的是天下第三。带着某种不祥意味的黑色服装,包裹着他那高瘦单薄的身子。打他出现开始,一种阴森鬼冷的气氛就盘据在众人心中。彷佛鬼中王者般的强大气势,和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人群中某些人忽然想起那种感觉,那是面对“阎皇”君逆天时所生出的战栗与恐惧感!

天下第三变得更像他的师父君阎皇了,这是否意味着他也变得更强了呢?

联想到这一点的人,不禁深深后悔自己当初不该为了一时意气而押重注在梵心谛身上,手掌将签注抓得死紧,连几乎捏烂了也浑然不觉。

天下第三已至,他的对手呢?

“来了!”

人群中,惊呼频传。

在天下第三现身处的彼端,出现了一个彷佛从天上仙境降临的白衣美女,明艳与空灵几乎完美无缺的搭配。缓缓款款的身姿,如山中飘渺的轻雾;幽邃不可洞悉的清眸,彷佛通往遥远梦想的彼方。

“那就是‘菩提法座’的隔世传人,‘白道联盟’的种子高手,‘观音天女’梵心谛吗?”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充满疑惑和焦虑,彷佛大雨来临前充斥空气的湿郁,都一丝不漏的流传至梵心谛的“通明镜心”上,但却不能使她的心境反映出半点涟漪--说到底,她并不是为了这些人而战。

天下第三的眼神散发某种不祥的骇意,默默注视梵心谛的一举一动。梵心谛毫不怯懦的迎上天下第三,对着他轻点了一下螓首。

“妳来了。”天下第三眸底闪着深深的寒光,对着梵心谛道。

“第三兄何有此语?心谛似乎没有失约的理由。”梵心谛的秀眸闪耀着清澈的神光,淡淡回应道。

如冰剑般锐利的目光,在超越永恒的透明清彻中被化解成无影无形,只余无限的云淡风轻。

天下第三眸中亮出异芒,对于梵心谛竟能无声无息地化解自己的心灵攻击而感到惊讶,觉得有重新评估眼前对手的必要。

“既然妳来了,那我们就可以开始了。”天下第三的声音如地底深处的鸣雷,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这一战,真有必要吗?”梵心谛悠悠清叹如石上清泉,洗涤每个听者烦忧俗尘的心灵。

“有必要,因为和我师父一样,我天下第三就是一个为武而生的人。”天下第三决绝的话语如毫不容情的利箭:“而放着‘菩提法座’近千年来唯一隔世传人的妳不去挑战,这就是一件没可能的事。”

感受到天下第三高昂的战意,梵心谛背上的配剑“善念”竟在鞘中微微震动,彷佛呼应对手的杀气。

梵心谛秀眉轻蹙,即使只是那样一个轻微的小动作也让人觉得美不可方。

“既然如此,那心谛只有请第三兄领教了。”

“爽快!不愧是白道寄予厚望的种子高手!”天下第三沈喝道:“那梵心谛,妳就准备接我的‘绝世魔刀’吧!”

天下第三说打就打,手掌翻腾扬起一阵黑雾,朝梵心谛扑去。梵心谛一个滑走,有如穿梭空间之燕,已来到天下第三身后。

天下第三冷哼一声,反手一劈,竟挥出六道黑电,向梵心谛斩去。黑色惊电斩开空间,嚣张的像是某种天谴。

梵心谛轻叹一声,“善念剑”离鞘而出,来到她晶莹通透的掌心间,挥洒着超乎尘世的秋水流华。纤美躯体拔地飞升,彷佛玩弄空间规律,剑影化为翩翩朵朵佛莲,裹向天下第三!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梵心谛大乘佛剑一出,立时引来人群一阵惊噫,表现出不在天下第三之下的实力,那些押梵心谛重注的赌客,至此方又燃起一丝希望。

天下第三两眼寒意大盛,断袖于半空中挥洒出一片惊心动魄的黑,彷佛梦魇般罩向梵心谛。梵心谛一个巧转,让过黑雷落击,“善念剑”舞出一大片绚烂琉璃,破碎崩裂般反击天下第三。

天下第三冷哼一声,梵心谛忽觉魔气奔涨,彷佛在瞬间扩张成澎湃汹涌的大海啸,将她的佛意剑气冲毁一空。

“绝世魔刀--分海势!”

天下第三终于拿出真本事,“天意刀”离鞘在手,挥洒断空,一道道的黑雷如凶兽般噬向梵心谛。

梵心谛沈静得像是从西天佛境走出的玉雕观音,手中的“善念剑”或点或圈或转或拍,默默承受澎湃无穷的凶猛刀势,深泓剑光将狂暴黑电完全抵御在外,半寸也进不得。

众人只见天下第三狂猛无匹的刀势,被梵心谛清灵空韵的剑气完全化解,后者出众如莲的身姿,更让众人看得如痴如醉,忍不住大声鼓掌叫好起来。

事前即使是最看好梵心谛的人,也没有预计到“观音天女”的真正实力还远在他们想象之上。

天下第三满脸寒霜,“天意刀”上忽然黑焰大燃,刀锋上彷佛附身着某种呼之欲出的魔兽,带有惨烈争杀的味道。

“梵灭魔刀?!”人群中传出这样的惊呼。

“杀!”天下第三口中吐出单音的字节,“天意刀”彷佛深不见底的暗渊,吹出死意十足的炙热焚风。天塌般汹涌的刀劲,往梵心谛斩去。

知道这一刀的凶猛与避无可避,梵心谛幽幽一叹,“善念剑”振得笔直,美眸亮起既清且艳的光华,手捏剑诀,绝招呼之欲出。

眼看两大高手就要正面交锋之际,忽然一股汹涌澎湃,如巨鲸在滔天狂浪中破浪而来的浩荡真劲,在一瞬间卷至两人面前,两大高手不得不放下胜负,转身同时迎击。

“轰!”

突来的劲道在两大高手的合击下被轰成粉碎,可是这股外来劲道竟还藏有“后着”,巨鲸形象破碎后,化为滚滚浪涛,柔和却未见霸道地冲开两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局震惊了旁观众人,能够一举分开激战中的两大高手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天下第三,你我一战还没有结束呢!”

朗落的语音、威猛雄奇的身影,“天敌”龙步飞出现在众人眼前。他的双目神光闪闪,俊伟的脸上是重拾的坚定信心,毫无疑问,刚才那一击正是由他而发。

“龙步飞?”

天下第三目中的讶色一闪而过--当初虽然答应放过龙步飞,但那是看准他受到的重伤不可能在短期内复原。为什么现在他看起来不但伤势尽复,功力还更胜从前?

龙步飞踏步来至两人身前,望着梵心谛道:“多谢梵女侠为我打头阵,跟着就让龙某接手吧!”

梵心谛浅浅一笑,收剑回鞘,柔柔答道:“龙大侠因祸得福,功力更胜从前,可喜可贺。”

梵心谛收剑的举动,却触怒了天下第三,怒意张扬的他喝道:“该死!龙步飞,总坛内我放你一马,你就这么急着回来送死吗?那我就成全你,送你和梵心谛两人一起下地狱吧!”

“呼”的一声,“梵灭魔刀”再出,炼狱之火同时向两人扑噬而去。

第十二章 因武而亡

世上两大最强高手之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的最终阶段,这场延续三日以上的战争,在余下的最后两击中,就将要真正分出胜负。

胜负关键的最后三击,只在第一击中,两人便同时负上了严重无比的内创。丁尘逸的腹部被君逆天的手刀对穿而过;君逆天亦被丁尘逸一剑直贯胸口,两人的伤势都足以致命。

“轰!”

两大最强高手的终极一击,招式简单,但却是毫无保留的全力而为,余劲更对周遭的环境造成致命性的伤害,彷佛星辰俱摇、穹苍撼动,直要让宇宙重归洪荒的空前破坏!

“不入树海”遭遇生成以来最可怕的浩劫,而且这破坏之源竟非自然神威,而是来自人类之力!

数以千计的百岁老木折毁、断裂,其下的大地更被狠狠的撕裂、崩碎!假如黄土有灵,想必也会发出惨烈无比的哀嚎吧!

激战至此,两人其实都已接近油尽灯枯的状态,全凭一股顽强的战意支撑,才不至于让残破不堪的身子颓然倒下,要从“强”突破至“最强”,没有那份绝对的执着亦无法成事。

一击之后,两人彷佛成了泥雕木塑,动也不动一下,难道他们连稍动一下的气力也消耗殆尽?还是……两人已经同归于尽?

惊天动地的变化,人在外围观战的丁神照当然感同身受,只是无法介入,急得快要发疯。

而看似处于停止状态下的两人,其实是以一种超乎想象的方式,正展开另一层次更激烈的死拼!

在两具僵硬凝固的躯体上面,赫然浮现出两条如幻似真的人像,全身未伤,赤手空拳,正展开如魔如狂的对轰,不死不休!

那正是所谓的“元神”!

原来在刚刚的一击中,两人都同时突破领悟了最终的“阿赖耶识”境界,距离所谓的“白日飞升”只是一步之差,但已至“元神出窍”的地步!

灵魂脱离肉体而单独存在,可以成为自身最大的武器。讽刺的是,由于两人都同时突破至这最终的境界,所以仍是不分上下、两败俱伤的局面。

“第二击!”

“来吧!”

不需要语言的交流,两个元神间凭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联系建立起沟通,以元神力量轰出空前绝后的一击,在这一击轰出的同时,就连时间也似乎变得停止。

“波!”

并没有像第一击般引发毁天灭地的破坏,因为这终极第二击的灵魂力量,是完全针对两人的元神而发,不会连累到其它无关的事物身上。虽然如此,这终极第二击的力量却在第一击之上。

一拼过后,两人的元神被“震”得与肉体合而为一,跟着从七孔和身上百窍爆射出大量鲜血,筋脉突张,雄躯剧颤,几乎就是濒临死亡的状态,可见这一战之惨烈!

“可恶!我不会这样就倒下的。地灵之气啊,助我复原吧!”

受着和君逆天一样严重的巨创,但丁尘逸具有能够从树海处吸收地气转换成为生命能源的“不灭之体”作后盾,比前者更具优势。在濒临死亡边缘时,这项异能再度发动,将原本斑驳散落的躯体重组恢复过来。

不过重组的过程并不顺利,除了他受的伤势委实太重之外,树海因为两人的战斗而受到空前严重的波及破坏,地灵之气四散零落,吸收困难,也延迟了他复原的速度。

“呜……地气竟变得如此紊乱虚弱,影响我吸收的速度,可是只要再一下!再一下就好了!再一下我就能……”

丁尘逸正在全力运功镇压伤势之际,忽然一股无与伦比的气势在身旁升起,更像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欲把他淹没,强烈的震撼他的心灵。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比我更快复原过来?不可能的?!”

被丁尘逸认为“没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偏偏活生生地发生在他的面前。明明已血肉模糊的君逆天,竟然能比拥有地气为后盾的丁尘逸更快复原过来,神威凛凛的站在他面前,双目闪动的如炬神光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眼前一切并非幻觉。

丁尘逸剎那间便明白了怎么回事,讶道:“你……你竟放弃自疗,把全部剩余的功力转为攻击?这样就算获胜了,你也会因伤重而亡啊!”

“本座在战斗中除了胜利之外,没有第二种考虑!”君逆天沈声道:“而我就知道,当在战斗中受到足以致命的重创时,你会选择治愈为第一优先,也只有这时候才有机会致你于死地!”

震惊表情出现在丁尘逸脸上,他道:“难……难道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打从一开始你就打算走上这两败俱亡的路吗?”

君逆天道:“错!打从一开始,本座想的便只有胜利,只是为了要胜过你累积一百八十年以上的深厚功力,以及与地气联系的不灭之体,这是唯一的方法!”

“这……这样用死亡去换取胜利,值得吗?”

“值得。”君逆天笑道:“而我的朋友你,在明知的死战仍妄想侥幸求生,便是你这一战的绝对败因!”

君逆天说完,双手握拳,将剩下的所有力量一次集中,在两拳之间甚至出现了类似电流的蛇状光芒。以“梵灭剎息”推动的“诛神印”!君逆天的终极第三击,也是这一战的最后一击,终于轰下!

“我的朋友,这一战结束了!”

“轰!”

“诛神印”诛神灭佛的力量毫无保留的轰在丁尘逸的躯干上,重组未愈的身体再受此重击,就连二甲子以来不灭不伤的“半神之体”也不能承受,被拦腰轰成两半!

受到再怎么样的不死之身也不能恢复的重伤,丁尘逸,他已经败了!

在决定胜负的这一刻,君逆天的脸色竟是出奇的平静、出奇的淡然,他对着只剩下半截身子的丁尘逸道:“我的朋友……同为人父,我知道你现在最后的心愿,你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以无比复杂的眼神望着打败自己的这个男子,在这世上,或许再没有人能够像他一样了解自己了。而自己何尝又不是一样呢?

虽然败了,但丁尘逸心中却没有一丝懊恼后悔的心情,活了将近两百年的时间,却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的满足和充实--败在君逆天手下,他无话可说。

只是,在他死前,有一件事一定要做。

没有多说一个字,丁尘逸的上半身残躯忽然以逸矢般的速度朝远处飞去,而君逆天也没有拦截他离开的意思,这是他对“朋友”最后的敬重,而且他也有属于他最后该做的事情。

在山崖上观战的丁神照,隐隐感觉到这终极一战已经拉下终幕,却犹未知道谁胜谁负。只是心中那份不安的感觉,却依然像阴霾一样持续扩大。

忽然,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点由小变大的物体。当清楚了来者的身份时,丁尘逸不由惊呼出声。

“爹?!”

朝丁神照飞来的人正是拖着半具残躯的“天剑绝刀”丁尘逸,只见他虽未开口,却直接以心灵向丁神照传递他最后的遗言。

“孩子,对不起,爹败了。”

虽然在丁尘逸出现的同时,丁神照已经多少猜到了这场胜负的结果,但亲耳听到这令人震惊的消息时,仍是使他方寸大乱。

“孩子,你仔细听我说,我所剩的时间不多了,这是一场公平而精彩的战斗,虽然败的是我,但为父心中没有一丝遗憾,你也不必为我报仇,君逆天他自己也没剩下多少时日可活,不必将这场战斗的仇恨延续到下一代。”

“爹……”明白父亲在临终还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丁神照的脸上不禁流出两行热泪。

“为父唯一剩下的遗憾,便是与你相处的时光太短,没有办法亲眼看见我丁尘逸的‘儿子’将来在武林中大放光彩、出人头地,但为父知道你一定能做到,因为你身上留着我丁家的血,你是我值得骄傲的儿子啊!”

丁神照与丁尘逸的距离愈来愈接近,而前者就看到在后者的身上出现类似树木腐朽般斑驳脱落的现象,显示已接近油尽灯枯的地步。

“儿啊,我把我最后的功力留给你,我相信,假以时日,你的成就将更在为父之上。”

在丁神照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来势奇快的丁尘逸已经“穿过”了他的身体,一条如幻似真的身影透体而过,然后在他四周留下有如蝴蝶飞舞般的碎片。

“再见了……我儿……”

彷佛一阵清风吹过身体的感觉,丁神照既温暖又悲伤。

他明白那是父亲对他最后的“拥抱”,而他也确切感受到了,那股与亲人诀别的哀凄与苦楚。

“爹……”抹去脸上的哀伤,丁神照仰首望天。

在他脚边,赫然长出如茵的一片绿草,这似乎是丁尘逸“生灵之剑”的力量,难道那就是父亲留给儿子的最后“遗产”?

“我答应你,我不会让你失望。”

压抑下心中将要爆炸的悲怆,丁神照抹去眼泪,像个男子汉般顶天立地的抬起胸膛。脸上的表情,是有如重生般的成熟与稳重。

“再见了……爹……”

就在天下第三手持“天意刀”往龙步飞和梵心谛斩去的同时,一种莫明的心悸,毫无来由的袭上他的心头,令他不自由主的收刀后撤。

同样的感觉,也出现在分隔两地的一对母子身上。

……

回到“冥岳门”内的玉白雪,在她眼前忽然出现了不可置信的影像,那个与她爱恨难分的男人,“阎皇”君逆天,忽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她的房间,她的眼前。

眼前的君逆天给她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如幻似真又不可捉摸,一种毫无来由的明悟涌上心头,让她娇躯一颤。

“君逆天!你!你……”

玉白雪胸臆中填满自己也无法明白的情绪,只是一个“你”字却像千斤大石般压在她的喉咙,怎么也无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君逆天像是从海市蜃楼中投射出来的身影,对着玉白雪微微一笑,那一笑中有着恒河沙数般无法计算的感情传递,但终归是可以以“怜爱”两字归纳的表情。

“夫人,我只想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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