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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邪传-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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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步飞忽然激动起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六道神力可以医治任何人,但你却偏偏不愿医治当年那些重病的村民们?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龙步飞的激动其来有自,当年他曾经把这个师父当成神一样的在崇拜,看着无数在生死边缘挣扎的重患,在他师父的手下起死回生,每到一处他们都被当成救命菩萨般欢迎接待。

然而,在某天经过一处叫做“周家集”的村落时,那里的人正好染上了一种不知名的怪病,致死率及传染速度都是龙步飞前所未见的猛烈。

当时年幼的龙步飞只是一厢情愿地以为师父仍能像过去那样药到病除,没想到墨止不但一反常态的对村民们的病情视而不见,甚至像躲避瘟疫般的催促自己继续赶路。当时充满正义感的龙步飞当然不允,墨止竟突然出手将他击晕,硬是挟带着他离开该地。

等到龙步飞醒转过来时,为了此事和墨止大吵一架,负气赶回“周家集”,却惊愕的发现那里早已被烧成一片废墟,所有村民无一幸免!

当他心中的怀疑与不安达到最高峰,墨止就在此时出现在他面前,而且直言不讳承认村民皆是被他所杀,连女人小孩也无一放过!

心目中的大神医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凶手,龙步飞的愤怒与疑问同样地无处发泄,虽然他想替那些无辜的村民报仇,无奈那时他的武功和墨止相比有如云泥之别,不到一招就被打瘫在地上。

然而,墨止并未续下杀手,只是言明从此将放弃行医生涯,且会避世隐居于传艺之地,如果某日龙步飞有需要或是自觉有能力找他报仇,随时可以回来找他,说完便飘然离去,而这些年来,师徒俩从未见上一面。

“当年的事我不想也不愿解释,如今你练成‘如来界’的心法,武功突破至前所未有的高峰,如果你自认已有能力为那些当年惨死在为师手下的村民报仇,你随时可以向我出手。”墨止冷漠的表情,就像在述说着一件与自己全然无干的事情。

龙步飞凝视着墨止,像是要把他的身影烙印在自己心上的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会让你由一个悬壶济世的神医,变成满手血腥的杀人狂?”

墨止淡淡道:“或许我原本就是那样的人,只是你一直不知道而已……”

龙步飞静静的望着墨止彷佛是一辈子那么久的时间,跟着开口道:“这一次决战天下第三后,如果我还是死不去,我会回来求证,而如果你真是那样的人……”

龙步飞没有接下去说话,漠然转身大步踏离竹林。望着爱徒远去的背影,墨止那双白色无一丝杂质的眼神,彷佛添上了一种“苍凉”的色彩。

即使是从小就相处在一起、情逾父子的师徒,一旦有了不可化解的误会,也会扩大彼此之间的鸿沟,而终至无可挽回的地步。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否真是那么困难呢?

墨止的感伤彷佛要天荒地老般持续下去,可惜世事总是不如人愿,意外总在你毫无准备中登门拜访。

“救人啊!救人啊!万事莫如救命急!白无黑,如果你见死不救的话,你就连畜生都不如啊!”

大呼小叫的声音并不让能墨止静若止水的心态有所动摇,只是话中一句“白无黑”却让他不能当作充耳未闻,会这么叫他的人,世上应该只有一个,同为六道式神之一,“人道”的“人算胜天”云覆月!

一名少年抱着一个受伤的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墨止从未与这名少年见过面,却一眼就认出对方的身份,因为他的外型正与日前黄泉来此时描述的一模一样。墨止也知道对方能叫出这只有云覆月才叫得出口名字的原因,因为他正是后者如今遗留世上的唯一传人,那个可能是圣帝转世灵童的人--君天邪!

君天邪一眼望见墨止,立刻喜出望外的道:“白发白瞳白衣,前辈一定就是墨止了吧?故人之徒有事相求,请原谅晚辈刚才的失礼之处!”

能屈能伸一向是君天邪自豪的美德,只要能达成目标,人前折膝又算得上什么?如果当事者有辱使命的话,再来找对方算帐也不迟。

墨止望着跪在他跟前的君天邪,淡淡的问道:“你是云覆月的徒弟?”

君天邪恭谨的将无垢放置在地上,仰首答道:“正是,恩师遗命,如果有遇上不能救治的重伤时,可以来找墨前辈您,只要依刚才的话语大声念一遍,前辈您一定会允诺出手相助。”

听完这番话,墨止表面平静,私底下却把已死之人的祖宗八代都臭骂了十遍不止。

“好一个云覆月,人都死了还要兴风作浪!”

墨止不禁后悔刚才从罗剎口中听到“好友”的死讯时,流露出那份伤心惋惜的感情是不是值得?

不过后悔归后悔,光是冲着“白无黑”这三个字,墨止就没有拒绝君天邪要求的理由。

--这世上唯一能替我取外号的人,就只有你了……而身为我唯一好友的你,竟连你最后一面也来不及见着。如今你的传人有难来找我帮忙,而他却可能是圣帝复活的重要关键,这是冥冥中早已安排的定数吗……?

君天邪看着墨止默然良久不语,一颗心忍不住七上八下,眼看无垢的气息愈来愈弱,他不禁怀疑千里迢迢赶来的效果何在。

“云师说这白发白眼的怪人有起死回生的神力,到底是真是假?云师该不会早算出来他日后会死在我手下,所以故意安排这着棋来摆我一道吧?”

君天邪心中正犯嘀咕,墨止那永远听不出情绪起伏的声音已道:“好吧!我答应你,把她留下来吧!”

君天邪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把谁留下来?”

墨止道:“这女人的伤势太重,即使我以六道神力催复,又加上‘寒玉床’之助,至少也要一个月以上才能完全康复,你到时候再来领人吧!”

对方既然是云覆月的徒弟,墨止也就不对自己拥有六道神力一事多加讳言。

君天邪愕然道:“一个月?要那么久吗?”

同时心中暗猜这白发怪人该不会是见色起意,想要利用这一个月将无垢调教成自己的禁脔吧?

墨止冷冷道:“等不了那么久也可以,你现在就可以为她办后事了。”

君天邪连忙道:“等!当然可以等!能救得了这女人一命,一个月的时间又算得上什么?”

王牌不在自己身上,君天邪很清楚知道自己没有和人讨价还价的本钱,暂时只能唯唯诺诺,不过永远挨打可不是他的作风,等到有机会时,他一定会连本带利的取回来。

“那就好,人留下,你可以走了。”

“呃……这么快,前辈确定不需要我留下来帮忙吗?”

虽然是意料中事,但一想到要把自己的女人托付给今天才第一次谋面的陌生人,君天邪仍是忍不住迟疑。

墨止不耐的道:“云覆月的徒弟,何来这么多婆妈之态?你难道都没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吗?”

被墨止这么一提醒,君天邪才如梦初醒的想到梵心谛和天下第三的生死峰之约,只剩下不到十五天的时间!

如果自己要赶过去观战的话(观战是其次,主要是找梵心谛试试她的“三十六风去烦恼剑”),便得日夜兼程赶路才来得及。

还有一点更重要的事,老头子的百日大限,掐指一算也只剩下三十来天不到了!当然,这还得是在那武痴不动用“梵灭剎息”的前提下计算出来的最大期限。

君天邪差点连冷汗滴到眼睛里都忘了去擦,仅仅是为了这个与娘亲有相同气质的女人,他蹉跎了多少重要的光阴啊!他是给鬼迷了心窍不成?

君天邪低着头,隐藏起自己表情的真意,重新回到那个机关算尽的“邪星”身份。

“前辈教训的是,晚辈这就出发。”

墨止点头道:“去吧!其它事不用烦心,等一个月后你再回来时,自然会见到一个完整无缺的她。”

君天邪哈哈笑道:“生死有命,前辈只要尽力就可,晚辈不敢再做强求。”

听了这句话,墨止露出首次以正眼打量君天邪的神情,语气平淡道:“希望你言行如一。我累了,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这就去吧!”

“是,不过……”君天邪双手拱拳做告别状,却留下一句锋利无比的回马枪:“云师曾告诉过我,如果我真不想继承圣帝的再世命运,墨前辈或许是五大式神中唯一可以帮到我的人,不知道前辈对先师的遗言有什么看法?”

墨止闻言一震,望向君天邪的目光,陡然严厉许多:“你的师父必定是临死前神智不清了,才会对你口述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这一次就念在故人情份上放过你一马,以后在我面前,这样的话甚至连想都不要去想!”

虽然被狠狠责备了一番,但君天邪的脸上,反而像是获得某种满意答案的神情。

“晚辈明白了……多谢前辈的教诲,晚辈告辞……”君天邪伏地一拜,往后退出墨止的视线之外。

但是这样一来,反而让后者眼白上的忧郁更是充斥沈淀,沧桑的自言自语,漂浮在虚薄的空气间。

“所谓的宿命,难道真是一种无可逃避的东西……好友啊!比我们都要先走一步的你,或许是最幸福的人也说不定……”

忧重的话语,彷佛被吸入白色眸底的深幽之河中。

第十章 彼岸之启

“不入树海”内,当今两个最强武者间的颠峰之战仍在持续,在他们交手之处的方圆百丈内,任何有生命或无生命的物体都逃避不了被摧毁殆尽的命运!

君逆天“绝世魔刀”的炼狱之火;丁尘逸摧枯拉朽的刀剑之气,将所触及的一切东西切碎、焚毁,两人周围半径百丈范围内,完全变成不毛之地!

“好厉害!这就是爹和君阎皇的真正实力吗?难怪爹会要我回避,即使退出到如此远的范围,仍能感受到两人散发出来的强烈杀气,可见树海内的战况是如何激烈了。”

在远处山崖上眺望的丁神照,不禁发出这样的感概。丁尘逸和君逆天两人的修为已经超出了他意识中对于“强”的定义,而突破到一个言语无法形容的境界,身为这一战唯一的观众,尽管无法近距离亲眼目睹,丁神照仍是强迫自己用“心”去体会这旷世一战的意境,这错过后便绝不可能再有的绝世机会,对于他日后的修为进展,有难以想象的助益。

这场百年难逢的颠峰之战,已经持续了三天,但无论是怎样激烈的战局,都会有结束的一天,而到最后,这只有强者败更强者胜的一场赛局,到底会由谁摘下胜利的果实?

力量之级数在伯仲之间。论招式之精妙,丁尘逸只在君逆天之上;论战意之霸道,君逆天则略胜丁尘逸一筹。到最后,两大强者间要胜过对方,便只有依赖超越斗志力量战术之上的“领悟”,一种最强者间才能明白的“领悟”,去杀灭对方。

战斗持续进行,天上乌云密布、雷电大作,两人之间每一次的劲气交拼,都爆出轰隆巨响,似能撕裂山河,震碎穹苍!

激战至此,两人已全心全神投入这场比拼之中,近身缠斗,不死不休!

两人不约而同的采用全攻型的舍身战法,丁尘逸自信拥有不灭不伤之体;君逆天则有强横的护体罡气。本来两人的战斗作风就偏向于攻击,在这场颠峰之战中打的更是一场以攻代守的战斗,总之是看谁先撑不下去,谁就是这场战争的输家。

“吞天霸拳!”

“生灵之剑!”

又是一次短兵接触的互搏。在最近距离下,两大强者的绝招毫无保留地轰在对方身上,双方都只能照单全收,血花四溅。

受到丁尘逸“生灵之剑”力量的影响,君逆天中招的部位,开始长出类似藤蔓类的植物,更反向延伸要将他束缚,而随着这些树根藤蔓的生长,君逆天的力量也一点一点地流失。

至于丁尘逸亦未有闲着,被“吞天”拳劲击中的部位,高度集中的气劲如漩涡般自成一格,吸扯之力竟让他那如木质纹理的肌肤出现反向扭曲的现象,经脉内脏更彷佛被某种巨大力量牵动,彷佛要脱离它们原先归属的地方。

“哼!”

“岂有此理!”

不能坐视伤势恶化,两大强者同时中止了攻击,要先解决内患再对付敌人。

只见丁尘逸沈喝一声,生灵剑气迅速填补至中拳部位,能伤人亦能自疗的地灵之气立刻将拳劲逼出分解,跟着复肌生肉,宛若未伤。

君逆天亦不甘示弱,与“死煞之刀”有异曲同工之效的“地狱行”死气送至中招部位,在袅袅黑气散出的同时,延伸的藤蔓根茎亦随之枯死萎缩,但毕竟不比丁尘逸的不死之身,这样的动作仍是为他带来一定的功力损耗。

冷冷看着对手,丁尘逸沈声道:“论功力我俩势均力敌,但你的护体罡气却不及我不死之身的神妙,况且我还有真正杀招未出,再战下去你亦没有胜算,还是放弃认输,好好度过剩下不多的日子吧!”

君逆天冰锋锐利的神情,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本座该说过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何况胜败未分,现在便夸口本座必败,丁兄未免太过乐观了啊……”

丁尘逸摇头道:“败在我手上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毕竟我比你多活了一甲子以上的时间,更兼有整个树海为后盾的地灵不死身,你已经是我生平中所遇过的强者之最,能与我激战至此,已足以自豪。”

“能让本座自豪的事,只有一件……”君逆天笑道:“那就是把丁兄轰下地狱!”

丁尘逸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光:“顽冥不灵,那你就不要怨我了。”

丁尘逸心意一动,两手虚凝成握剑状,跟着从他手腕、掌心中分别长出根状的根藤,延伸缠绕,逐渐组合成一柄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东西”。

“自百多年前我遁入树海潜修飞升之道以来,便未曾再动用过兵器对敌,今天便破例以这把‘穹苍’将你击败,算是我对你这难得敌人的最大敬重。”

君逆天脸上露出凝重之色,望着丁尘逸手中的神兵叹道:“神魄之剑,人剑合一,今天终于让本座见识到这传说中剑道至高无上的境界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君逆天露出无比自信的笑意道:“神魄之剑虽强,但本座坚信世上无不可败之武学,亦无真正不死之人。”

丁尘逸哼道:“那君逆天,你就来尝试吧!”

丁尘逸扬臂一挥,锋利锐气如涛浪袭天,倏地填补空间,无形无敌的剑气风暴狂卷,一瞬间便突破君逆天“地狱行”十八层天的至强气墙,为后者身上添出无数伤口。

“什么?!”

连君逆天也没料到,丁尘逸配上“穹苍”的威力竟是大到如此惊人,锐利锋芒似能横扫天下,剑气扫过自己之后,杀伤力依然不减,还将身后树石尽化碎尘!多么可怖可怕的一剑!

“君逆天,‘穹苍’一出,你将没有翻身的机会!”

丁尘逸挥剑再上,“穹苍”绽出傲世寒光,无情地填满整个时间空间,庞大冷冽的杀机,不容对手有一丝闪避招架的余地,在君逆天身上染出漫天鲜红。

剑来,如天崩地裂!

剑去,如疾光乍闪!

“殛空”!便是丁尘逸这必杀一招的名字,没有虚饰、没有多余、没有空隙、没有破绽的一招!

手持“穹苍”,“天剑绝刀”等于凭空多添五成杀力,配合原有修为,丁尘逸便自信当世再无人能撄其锋,当然君逆天也不会例外。

剑气削肉切骨,曾经是不可一世、技压群雄的“阎皇”君逆天,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被人狠挫至不能还手的地步,即使面对第三天邪的“常世之剑”也不至于如此狼狈,若此时有外人在一旁观战,必定会判断他已踏入失败的边缘,只是凭着一股战意在苦苦支撑……不过事实真是如此吗?

身为可能是有史以来屈指可数练成“阿赖耶识”天人领域的高手,君逆天绝不可能坐以待毙。面对风暴般狂卷而至的剑雨,他的眼神依然冷静锐利,只待浮沈纵横于虚空的剑气一老,立刻展开反击。

一股惨厉浓烈的黑闇之气,在君逆天的两掌间凝聚,也不管森寒刃气是如何地加害己身,他将高度集中的杀伐之印,往前直直轰了出去。

“诛神印!”

无敌一式威力惊天,君逆天的两掌势如破竹般划入丁尘逸的浩瀚剑海中。无匹无边的沛然魔气,毫无保留的轰入后者经脉,彷佛迭浪千层无有终止,狂涌旋涛一波又一波的袭来,让丁尘逸的不死之身,首度面临最严苛的考验!

“哇!”

丁尘逸始终无法卸去“诛神印”那毁天灭地的威力,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但饶是受此重创,“天剑绝刀”仍有余力反击,剑指掌刀,几乎是同一时间,亦击中君逆天的两际腰侧。

“轰!”

一切彷佛都在剎那间静止了。

激战中的两人忽然同时心神剧震,跟着他俩发现到自己所处的位置,不知在何时已被转换至一个无法形容的空间。那是虚虚荡荡、漫无边际,彷佛穹苍般无边无际的神奇空间,无数奇妙的影像,像流水一般汇入两人的脑部。

那是过去,也是现在,更是未来。

剎那的永恒,在时间静止的一刻中持续。两人亲眼目睹了即使经历过仍无法以任何言语形容的奇景!

隐隐约约地,两人同时感觉到,现下他们所身处的位置,便是佛家道门所谓的“超脱之境”,只要跨过这一步,就可以到达传说中的“彼岸”,跨越生死轮回,真正达到成仙成圣的“天人”境界!

问题是要如何跨出这一步?

就在两人同时经历毕生最大的震撼之际,一点白光,由两人立身之处开始往无垠无边的奇妙空间扩散,直到充塞成为这个宇宙的唯一。

“哇!”

无可抗拒的力量激烈的冲击两人,让失去时间空间感觉的两人像给超级狂风抛飞的落叶,重重跌落在地上。

“蓬!”

全身经脉欲裂,五脏六腑好似翻转过来的君逆天忍不住张嘴喷出一大蓬污浊鲜血,也是这种剧烈疼痛的感觉,才提醒了自己依然在生。他勉强睁开沉重不堪的眼皮,才发现丁尘逸亦是摇摇晃晃的倚剑跪立,情况绝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

君逆天勉强自己吸下一大口空气,肺部像被烈火灼烧过一样炙热疼痛,脑袋一片空白,尚无法从刚才看见的,难以置信的奇妙光景中恢复过来。

唯一肯定的那绝不是他和丁尘逸两人同时产生的幻觉,因为他在当日刚突破“阿赖耶识”领域时,也看过同样的光景,只是这一次更加真实和接近。

“你也看到了吗?”虚弱的问话从丁尘逸的方向传来。

从表面看去,丁尘逸似乎平静,事实上君逆天却知道前者对刚才奇景的震骇绝不会在他之下。

君逆天点头道:“丁兄以前也看过那样的地方吗?”

他不用“东西”而用“地方”形容两人刚才见到的奇景,其中大有深意,而且他肯定丁尘逸一定懂得他的意思。

丁尘逸苦笑道:“在飞升失败前曾经见过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看过了。我本来还以为那是我走火入魔时出现的幻象,直到今天我才能肯定原来不是。”

君逆天道:“本座在领悟‘阿赖耶识’时,也曾经与‘彼岸’建立起意识的交流,虽然只是短暂到比一次眨眼还短的时间,但这个现世确实存在着进入另一个深奥宇宙的入口,那是不会错的。”

丁尘逸犹豫着,试着以现有的言语去形容无法形容的奥秘:“该怎么说呢?那的确是通往另一个宇宙的入口,里面包含着另一个密不可测的无垠空间,恐怕以你我之能,都无法掌握到它的虚实,必须亲自进去体验才能知其一二,不过这一去便恐怕再也无法回来。”

君逆天脸上露出无限向往的神情道:“那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是否真是一个没有生老病死、苦难忧伤的地方,亦或是跟我们身处的现世一样,只是另一个虚幻而不真实的梦境?”

丁尘逸摇头道:“这个问题恐怕谁都没有资格回答你,我只知道不论是以前或是现在的我们,都不能抛开一切顾忌毫无犹豫的离开现世,超脱晋升踏出那到达‘彼岸’的一步,要不然我们就不会还在这里。”

君逆天失笑道:“丁兄之言深得我心,本座是无法放弃与丁兄分出胜负的机会;而丁兄则是割舍不下父子亲情。心有窒碍则迷失于永恒之河,自然无缘亦无资格一睹‘彼岸’的真正面目。”

丁尘逸沈声道:“虽然你我之战,意外地牵动了‘彼岸’的神秘力量,开启那洞天仙地的曼妙之门,但是你我之间,却只有一个人有希望一窥‘彼岸’的神秘面纱。”

君逆天微笑道:“看来丁兄终于立意抛开一切,要和本座分个真正的胜负。”

“错,那是因为我对你的纠缠已开始感到不耐。”丁尘逸漠然道:“我要使用最强力量,在接下来的三招内结束这场冗长的闹剧。”

“嗯,希望你能做到,”君逆天平淡道:“而丁兄,本座也会在接下去的三击内去拼尽,用本座的极限力量向你挑战,这是本座所能给予你的最大敬重。”

“那就来吧!”

“好。”

“好”字一出,两个现今最强的武者,“阎皇”君逆天和“天剑绝刀”丁尘逸,忽然同时漠视了地心引力的物理法则,身子自地面上缓缓升起。

尽管身体多处负伤、功力耗损、寿元无多,但对于造成如今这种状况的敌人,彼此之间竟然感觉不到任何敌意或是仇恨的存在,而什么斗志、战意、杀气、高手风范、王者气势,亦一并从两人的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完全无迹可寻。

而到了这时,一丝无欲无求、平静安详的笑容,同时出现在两人脸上。

一种彻底觉悟后才能出现的平静眼神,就出现在即将走入死战终结的两人身上,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最强的他们终于得到了最后的领悟、明白了最后的道理。

可悲的是即使强如他们两人,也不能摆脱自己身为“命运”这个大意志奴隶的枷锁,就算领悟了最后最强的道理,死战仍是不能避免、不能停止。

“轰!”

在一声震破长空的巨响中,两大强者豁尽毕生修为,发出终极三击中的第一击--君逆天的手刀、丁尘逸的“穹苍”,已经同时贯穿了对方的身体。

第十一章 因武而生

五月初七,晨,生死峰。

从十天前开始,整个武林谈论的就只有一件事!一个地方!

生死峰上,圣魔之战!

“观音天女”梵心谛决战天下第三!

这场一波三折的决斗,本应是“天敌”龙步飞和天下第三的舞台,到了后来正道一方却临阵换将,由几乎没什么人听过的梵心谛对决声势日益高涨的天下第三,实在令人疑惑。再加上,据说前者是天下第三亲自钦点的对手,这就更让人纳闷和不解。

尤其是在天下第三先后创下击退天地双尊连手,以及正面对决击败龙步飞的光荣战绩之后,更把“阎皇”之徒的声望推至前所未有的高峰,在第二代江湖人物中独占鳌头,无人能望其项背。

相较之下,正道势力更显得日益衰落。而今,由一个几乎没啥名气的女人出战天下第三这样的魔门高手,几乎不用开打便知胜负。

可是,就在天下赌坊几乎连这次的盘口都开不出来的时候,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出,为这场战役投下变量。据说,这个消息还是天下第三亲口传出的。

“梵心谛是传说中武道圣地‘菩提法座’千多年来唯一正式在江湖上行走的传人,身兼‘白道联盟’七派武学之长。正面对决,我相信她就比龙步飞更为难缠,就连本人亦没有一定胜算。”

这样的说词其实并未得到天下第三的证实,但在口语流传的过程中,亦未得到当事者的否认,结果就是“谎言说久了,也会变成真的”,何况上述的内容其实有一定的真实性,只是并没有多少人可以真正认知到这一点。

当流言逐渐演化成事实之后,一直以来死气沉沉的白道武林,忽然像是注入了一股清流,彷佛是某种集体的亢奋情绪,逐渐在众人中发酵,一面倒的支持言论,在这场美女与野兽的战役中,毫无疑问的往单方面偏斜。

不能责怪那些抱有希望的人,在魔门的气势高涨下,他们抬不起头来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如今终于有扬眉吐气的希望,怎叫他们能不热血沸腾呢?

本来没啥人气的天下赌坊,忽然在短短几天内涌进大量的签注,将赌盘一下子炒热起来,每天的交易量都在万两以上,盛况空前,几乎已成了当今江湖中人的全民运动!

赌盘很简单,就是看梵心谛对上天下第三,谁胜谁负。生死不论!

赌梵心谛能胜过天下第三的,四赔一。可见尽管人气高涨,到最后实力仍是赌徒的唯一考虑。

“岂有此理!‘菩提法座’和‘白道联盟’倾全力调教出来的传人会差到哪里去?正道翻身就在今天啦!我押身家赌‘观音天女’赢啊!”

偶尔也是会出现,像这样“意气用事”的赌客。

“连‘天敌’龙步飞龙大侠都败在天下第三手里了,区区一个弱女子又能成得了什么大事?怎么说也是赌君阎皇的徒弟来得胜算大点。”

像这样冷静中又带点无奈的口吻,正是大多数人的心声,毕竟“阎皇”君逆天就像他们心中一块永难忘怀的梦魇,连带他的徒弟都成了一种不可侵犯的存在。

不论白道胜败与否,但是白道圣女和魔门俊杰的一战,只要自认自己还是个江湖人的,都不会错过!

于是乎,从五月初一开始,自中原各地赶往生死峰的人,每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将通路阻塞得水泄不通。

“千百年难逢的一战啊!”人群中不乏兴高采烈的凑热闹人士:“这场盛会要是没有亲眼目睹,以后怎么在江湖上做人?”

“这一战大有问题!”号称白道第一智囊的“智儒”孔悲回叹气道:“这绝对是有心人在幕后操作的布局。”

“怎么说?”身为孔悲回的少数挚友,同时也是“白道联盟”七大掌门之一的“小刀会”会长--飞刀李无忧这样问道。

孔悲回望着李无忧微苍的双鬓--为了正道兴衰,他们都付出了无数的心力。他肯定的说道:“梵女侠的数据,连我们七派掌门在内也未能尽知,可是现在流传在外面的消息,却有些是连我们也不知情的,这样的现象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背后有更大的黑手在玩弄这次的战局。”

李无忧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对谁在幕后操纵已心中有谱了吧?”

“是的,”孔悲回的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浓浓忧虑:“虽然我并不喜欢我想到的这个答案,但我还是不得不屈服在理智导引出来的真实下,这个人除了天下第三外,不会再有第二种可能。”

李无忧闻言讶道:“怎么可能?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孔悲回叹道:“好处可多了。塑造出梵心谛是白道新希望的形象,就等于把正道余下单薄的实力再度集中,一旦当他在公平决斗中打败了梵女侠,也就等于同时击溃了整个正道!”

李无忧一震道:“原来如此!不愧是君阎皇之徒,竟能推算如此深远的布局,可是谁能阻止他的阴谋呢?”

孔悲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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