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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邪传-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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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痛苦的呻吟声。
永无止尽的坠落,永无止尽的痛苦,便是天下第三现在唯一剩下的感觉。
天下第三只觉得自己在这分不清上下左右的无尽黑暗中不住坠落,同时那有如附骨之蛆的业火直接摧残著自己每一根神经,让每一个细胞都感受到极度的痛苦,却又不能昏迷或是陷入疯狂,而是必须持续清醒,接受毫无极限的折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应该已经死了,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接受火刑之苦?
天下第三在极度痛楚的折磨中,仍死守著灵台的一点清醒,努力回想自己最後的记忆,试图釐清自己会置身於此地的原因。
——我记得,我是在和逆天邪的一战中重创命危,然後帝释天补了我最後一掌……
天下第三回忆至此,脑门忽然一阵刺痛,彷佛帝释天印在他脑门上的那一掌还余劲未消。
——是了!我是被帝释天给杀死的,但是他却故意留我全尸,让「地狱行」夺死还生的异能发挥,要我自行突破「地狱行」的十八层天境界。
一念至此,天下第三心头顿时涌上无可抑制的愤怒,要靠敌人的「施舍」来寻求突破,这对阎皇传人而言绝对是无法忍受的耻辱!
「这烦人的火焰,给我破吧!」
天下第三怒喝一声,全身吐劲,把缠绕在身上的地狱业火震飞破灭,既然了解了自己身在何地以及为何而来,要摆脱由「心魔」产生的结界,对他而言并不是难事。
心魔既灭,即使置身绝对的黑暗之中,观察事物对天下第三而言也不再是问题,但即使他那如鹰隼般的锐眼反覆扫瞄,也无法在这无尽空间中找到除他以外的任何一物。
——这是怎么回事?这和之前「地狱行」夺死还生的过程完全不同,到底我该怎么做?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身为「地狱行」的当代传人,天下第三对「死亡」的经历可说是绝不陌生,在每次「死而复生」的过程中,他的意识就像笔直射入黑暗的一根箭,过去的记忆会像走马灯一样陆续浮现眼前,在原神即将去到无可回头的冥府大门前,「地狱行」独到的胎母精华会自行发动,从死地中酝酿生机,让他在九死一生中不但复活过来,功力还更有精进。
这其中的过程说来简单,实际做来却是凶险无比,一百个修练「地狱行」奇功的人,有九十九个无法熬过这「夺死还生」的过程,从假死变成了真死,只有拥有钢铁般体质、意志的人,才能有望熬过这一关。
对天下第三而言,之前夺死还生的过程都是由胎母自行发动,从头到尾他只是以坚强的意志力,熬过复活过程中的无数痛苦,可是这一次除了一开始的心魔业火之外,他经历的却是与之前迥然不同的一个状况,让即使老练如他者,也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正当天下第三苦思无对策之际,一把熟悉但却是他全然没想到会听见的声音,骤然在他耳际响起。
「他妈的废材,这点小小困境就把你难倒了吗?」
天下第三愕然望去,只见一条熟悉的身影由上而下缓缓降落,那霸道无匹的气势,刀削斧劈一般的俊伟五官,像是从阴曹地府中活生生走出的阎罗君王,让前者瞳孔为之凝结。
「师父 ……」天下第三用几乎是呻吟的语调道。
——来者正是他的师父,早已兵解身亡多时的天下第一君——「阎皇」君逆天!
第七章 真我领悟
「师父?!」
在意识空间中重见到自己这一生中最崇敬的人,尽管知道这只是潜意识中制造出来的幻影,君逆天不可能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但是心中还是难掩激动的情绪。
君逆天身上散发出来的无俦皇威还是和之前一样霸道,但是对天下第三而言却有一种熟悉不过的感觉。
在他的心中,君逆天永远是一个无可取代的「严父」,也唯有在後者的面前,他才可以卸下一切心防,单纯以一个受教者的身份存在。
君逆天的身形来到天下第三面前止住不动,然後以他一贯冷铁般生硬的语气冷冷道:「废物,这样快就放弃了吗?」
天下第三当然知道君逆天这番指责的真正含意,在不可理解的意识领域内,他的「良心」以严师的形象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是发自於灵魂深处的自我反省,丝毫没有伪装或是辩解的余地。
他的确是心灰意冷了。
不论再怎么苦练,不论再怎么突破,眼前似乎始终存在一层无法横越的高墙,那是一堵名为「绝世邪神」的高墙。
天下第三从来就不是天才型的武者,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全是靠著常人无法想像的血泪与努力换来,他一直都深信只有「努力」才是通往成功的唯一途径,包含他那被誉为天下第一人的师傅,不管门内事务多么繁忙,每天至少都会花上四个时辰以上练功。
直到「绝世邪神」逆天邪的出现,粉碎了他一直以来的常识与认知,虽然年纪轻轻却拥有比他更高深的领悟与修为,後者用自己的存在来向天下第三证明,这世上确实有著光凭「努力」无法超越的「才能」存在,他——逆天邪就是这样的天才!
无论怎么豁尽全力,都无法伤到「绝世邪神」的一根汗毛,难道君逆天的预言真的成真?他是天下第三,就永远是天下第三,无法超越真正与天下第一一脉相承的天下第二——逆天邪!
对於「君逆天」的质问,天下第三只低垂著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对不起,师父,我已经竭尽全力了,但是就是胜不过师弟,徒儿让你失望了……」
君逆天怒哼一声,忽然一拳打在天下第三的小腹上,把後者打得连胆汁也差点呕出来。
「没用的废物!这样便轻易放弃,你还有资格当本座的徒弟吗?」
天下第三强忍著五脏翻腾的痛苦,低头丧志的道:「师父,徒儿已经尽过最大的努力了,但是就是没办法胜过天邪……」
君逆天愈听愈生气,竟然用一只手像是老鹰抓小鸡般把天下第三提起来,喝道:「他妈的!什么叫做尽全力?看你这副比死狗还不如的衰样,这就叫做尽力吗?」
天下第三并未露出惊讶或是受辱的反应,如死灰一般的心是不可能再被点燃或是浇熄。
「天邪他体内有著六道圣帝的全部功力与修为,论境界只有师父您一人可以相提并论,就算我的『地狱行』已经修练到第十七层的地步,但还是差得太远了啊。」
「那又怎样?他有圣帝的百年修为,你也有十八层天的『地狱行』啊!难道我教你的武功会比不上六道界那些花拳绣腿吗?」
「徒儿的天分无法跟师傅您相提并论,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突破到极峰十八层天的境界,如果师傅要就这一点来惩罚我,那徒儿也只能欣然接受。」
「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修练『地狱行』的武功,靠的并不是天分或是苦练,而是仰赖当事人的领悟,你练不成第十八层天境界,是你觉悟不够的关系,其他理由只是划地自限的藉口,明白了吗?」
天下第三闻言身子一震,彷佛是君逆天的话触动了他心中的某条神经,但又不是很能肯定。
「觉悟?」
「你还是不明白吗?」君逆天冷冷道:「你可知道,之前一直推动你变强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吗?」
「不 …… 」
天下第三想要回答,却不知从何开口。
一直以来支持他变强的原因是什么?他真的想都没去想过这个问题,只知道自他懂事以来,练武就一直是他生命中的重心,变强——强的能与他师父君逆天相提并论,更是他唯一的目标。
可是,真正支持他变强的因素是什么?难道就是因为他是君阎皇的传人吗?这个理由薄弱的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服。
「不知道吗?那为师就告诉你吧。」君逆天道:「光靠练武或是天分变强,终究有其极限,要突破至天人合一的『终极』境界,就必须反求诸己,领悟到自己的『真我』。」
「真我?」
「嗯,每一个人,都有属於自我真正的本性,那便是『真我』了。像是为师和丁尘逸的真我,便是对於武道无止尽的追求;帝释天和魔陀佛的真我在於权力,浮沈之主的真我在於无争,逆天邪的真我在於邪恶……所以他是在一众终极强者中,最不该被允许的存在。」
天下第三听得似懂非懂,忍不住问道:「那敢问师父,我的真我又是什么?」
君逆天的双目忽然迸射出精芒熠熠,锐利如锋,几乎令人难以相对。
「属於你的真我,便是痛苦!」
「痛苦?」
君逆天道:「你的人生,便是由一连串痛苦堆砌而成,从自断一臂拜入我门下,每一次突破『地狱行』时由死到生的经历,无法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的懊恼,以及……不被真爱所爱,和体会真爱被最尊敬的人给亲手处决,那连你也不敢去面对的真正痛苦!」
天下第三脑际轰然一响,一阵气血翻腾,几乎就要吐出血来。
「天娇……」
已经忘记的回忆,不愿想起的回忆,因为君逆天的一番话,被赤裸裸、血淋淋的给刨挖出来,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拥有心痛的感觉,却在记忆回潮时才发现自己自欺欺人得离谱。
「想起来了吗?想起来你自己只是个虚有其表,其实无能懦弱到连自己心爱女人都无法保护的废材吗?」
「住口!你给我住口啊!!」
自己最忌讳的事情被毫不留情面的揭底,让天下第三再也无法忍受,耻辱与愤怒甚至压过了对眼前「师傅」的尊敬,从体内爆出绝世魔刀的锋芒,要把这烦人的言词给赶走。
可是天下第三在激怒之中,也失去了应有的冷静判断,在这意识世界中的一切都是由他的思想所构成,「思想」是没有被受到伤害的可能,天下第三的刀气全都穿透了君逆天的身体,却不能给予後者一点损伤。
「愚蠢!」
君逆天双目迸射精光,魔气一吐,天下第三顿时体内遭到彷佛千刀万割的痛楚,让铁汉如他也忍不住发出惨号。
「啊——!」
「还不够!这样的痛苦还不够!这样小小的痛苦又怎能让你突破『地狱行』的最高境界啊?给我再痛一点!撑不过去的话就去死吧!」
君逆天的无上魔气源源不断的灌入天下第三体内,让後者尝到连灵魂也不能幸免的极限痛苦,偏偏又不可能痛昏过去,只能忍受著身处无间地狱的折磨。
「呜啊啊啊——!」
痛苦持续折磨天下第三的身心,意识世界中的他竟然开始出现崩坏分解的情形,这是否意味著现实中的他终究不可能突破「地狱行」的十八层天?假死始终要成为真死。
意识逐渐模糊,肉体也持续崩解,不论是在现实或灵觉世界中,天下第三似乎都将走上一死的命运。
身为「地狱行」的传人,天下第三对死亡的感觉绝不陌生,然而,无论先前哪一次的经验都没有今次来得「真实」,就当他自己本人也逐渐接受死神的拥抱之际,一道熟悉的女声,像雷击一般传入他的耳中。
「这便要放弃了吗?大师兄。」
天下第三闻言一震,意识从浑沌的黑暗重回光明,睁开双眼,便看见一个他作梦也没想到会看到的「人」——君天娇!出现在他的眼前。
「天……天娇……」
清冷冰艳的容貌一如往昔,似乎还多了一份淡淡的哀愁,君天娇取代了君逆天原来的位置。
就在一个他梦寐以求、近在咫尺的距离,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他俩对望著,彷佛这世间只剩下彼此。
「大师兄。」
「天娇,有一句话……我一直都想对你说……」
在即将死亡前的一刻,在虚幻而又真实的世界中,天下第三终於卸下自己的心防,决定对自己一生中的唯一真爱告白。
「天娇……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
「喜欢」两个字还来不及接下去,他已经脸色一变,缘因君天娇忽然出手扼住他的喉咙,表情也一转为冷酷狠毒,纤细的手臂有著超乎想像的力道,几乎要把他的脖子掐断。
「天……天娇……」
没有想到眼前人会对自己下手,天下第三就连闪避或招架的念头也来不及升起,君天娇双手的力量愈加愈重,那眼神里的决绝与无情,让天下第三几乎怀疑眼前人根本不该是君天娇,而应是某类「心魔」的化身。
「你这个没用的残废!癞虾蟆也想吃天鹅肉,就连自己也无法保护的人,还敢说要喜欢我!废物!去死吧!」
无情而狠辣的言词根本不像是出自於君天娇的口中,但眼前人的容貌、声音、气质却又是那么的「真实」,让天下第三在该与不该出手自卫之间陷入两难。
「天娇……你……要杀我……」
在事情演变至今,最让天下第三震惊和难过的,毋宁是如今君天娇要出手杀他这件事,尽管明白这一切只不过是行功过程的「心魔」作祟,天下第三仍然遭受到极大的精神打击,彷佛连他最後一分的人性,也被荼毒凌迟了。
「为什么……连你也要杀我……这是为什么……」
在喃喃自语的同时,一份叫做「心丧若死」的感觉确实在他身上成形,跟著痛苦、悲伤、颓丧等感觉也出现在他身上,天下第三变得像是一个燃烧殆尽的火星一样,把一切生机也封闭在他那槁木死灰般的身体之内。
「怎么回事?你这是在干什么了?废物!」
当无尽痛苦死亡的感觉在天下第三身上开始出现的同时,虽然看起来当事者像是完全放弃抵抗意识,但「君天娇」就感觉不到她的两只手有掐在「活物」身上的感觉,力量就像石沈大海一样有去无回,使她压抑不下不安的感觉开口询问。
「领悟痛苦……原来如此……我终於懂了……」
天下第三表情像是换上面具般的木讷,但他的内心此刻正充满了难以抑止的狂怒,以及遭人背叛、被人利用的恨意,负面情绪化为灵魂的燃料推动突破力量的界限,而那正是如今「君天娇」所感受得到,前者体内正源源不断溢出的强横力量。
「你的头发……」
天下第三的一头杂乱乌发赫然在刹那间由黑转白,而他的眼神,那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的眼神,正冷冷的盯住君天娇,让明明只是潜意识虚构出来的她,竟然也感觉到「害怕」!
「杀!」
低沈的「杀」字从天下第三乾裂的嘴唇吐出,跟著他独臂一扬,充斥著悲痛、悔恨、死亡、颓丧的恐怖刀气从他体内爆射而出,在一瞬间,就把眼前的伊人给碎尸万段!
「哈哈哈……」
「杀死」了君天娇之後,天下第三忽然仰天狂笑起来,笑到整个身体都不断地颤抖,但是笑声中却毫无一丝喜悦之情,反而像是宣告恶魔降临世间的恐怖号角!
笑声逐渐回汤充斥整个意识空间的同时,这世界也逐渐分解崩溃,一头乌发已完全转黑为白的天下第三,散发著让人心寒的死亡痛苦气息缓缓上升,像是一头即将由地狱回归人世的恶魔。
北冥派,是隶属於「冥岳门」的一处分舵,因为地理环境最接近「六道圣殿」,所以在近日来的战略地位也变得相对重要。
虽然说当今的六道之主曾经亲临「冥岳门」总舵做出严重挑衅的行为,但是自接回玉白雪之後,「绝世邪神」到目前为止还没做出更进一步的侵犯,所以两方都还维持著一种微妙的紧张平衡。
这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北冥派的数十名分舵弟子一如往常,有一搭没一搭的做著闲聊监视的日常工作,忽然从北边的天空方向,有一团广大的黑云急涌而来。
仔细一看,这黑云竟如一张栩栩如生的骷髅面孔,让人看了打从心底感到一阵寒意涌上。
「你们看!那边的天空是——?」
一名冥岳派弟子最先发现异象,指著北边天际叫了起来,跟著转过视线的众人,无不随之脸色惨白,甚至连叫也叫不出来。
「碰!」
突然间一声沈重的脚步声,像踩在众人心上那样骤然响起,跟著不断在天地间回响,竟是压过了其他所有的声音。
「碰!」、「碰!」
脚步声愈传愈近,一股浓裂的黑雾彷佛沙暴般逼向分舵的众人而来,黑雾之中,赫然隐约可见一名白发独臂、衣衫破烂的男子,低垂著头,正朝他们走近。
「那……那不是代门主吗?!」
北冥派的分舵主见识最广,在视线被蒙蔽的黑雾中仍然辨识出来人的身份,可惜这对於改变即将降临他们身上的厄运毫无帮助,随著白发男子的脚步逐渐逼近,一股浓裂的死亡痛苦气息,就像无形病毒般散播到他们身上。
「哇!王老四,你干什么?」
「罗嗦!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去死吧!」
「活著实在太痛苦了!我不想再痛苦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接触到死亡黑气的众人,竟然像是失去理性一样的开始自相残杀,甚至自我了断,彷佛是地狱中才会出现的人间炼狱惨景,如今竟在这小小的北冥派中活生生地上演。
「恶魔!是恶魔来了啊!」
分舵主在临死前最後的哀嚎,很快就被白发男子沈重的脚步声盖过,当席卷天空的黑云飘过,整个北冥派从此消失在武林的版图上,再不复见。
一切回归平静之後,只有空气中浓烈可闻的血腥味,以及回汤在天地间,彷佛是恶魔喘息嗤笑的沈重脚步声。
第八章 人性全无
六道圣殿。
这在武林之中如今与「天宫」分据一方,唯二称霸的群邪之地,「白道联盟」早已名存实亡,道消魔长已是天下定势。
有著「绝世邪神」领导的六道界便是当今武林兴起最快的门派势力,复出不到一年的时间,其声望已经可以和当年全盛时期的「冥岳门」相提并论。
即使不计当年「六道圣帝」所带给世人的恐怖回忆,新一任的「天道」之主,逆天邪——前身名为君天邪的银发少年。在以「绝世邪神」的身份广为武林所知之前,他的丰功伟业也不在其父之下,灭白道联盟、闯冥岳门、败天下第三、战帝释天,每一件都是惊世骇俗的事迹,而他超凡入圣的修为和智慧,透过有心无心之间的传播渲染,如今的逆天邪已经被视为不下於当年「阎皇」君逆天的绝顶高人。
绝顶高人?但是如今的逆天邪因为丧母之痛,已经变得疯狂和不可理喻,只是这件事被当事者的一方隐而不宣,所以这变故尚未传入任何人的耳中,但是其对整个武林的影响,势必是其大无比。
玄武历三四七年,二月初十。
一股绝强之气,正朝著六道圣殿的方向而来。
「刀剑交融之气……在生机盎然中又夹带著浓烈的愤怒与不安……我的好兄弟啊……你终於来了吗……」
空洞而让人畏惧的低沈声音回汤在大殿内,阳光不及的大殿中心内,有著比阴影还深沈的人影盘据龙椅之上,而在他面前,则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大殿内的水晶石壁、地板、天顶上全都喷溅上腥红的鲜血,死者全都是额头穿洞,应该是被凌厉的剑气所伤,死者脸上,是清一色痛苦而无力反抗的表情。
椅子上的人影把沾满鲜血的手指放到嘴唇边舔著,赤红的瞳孔似有血光一闪而过。
「即使杀了再多这类废物,也不能让本帝的心情好转一点……」
「兄弟,我期待你来为我解闷,已经期待很久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本帝失望啊……」
生灵剑气迅速逼近殿内人的方向,在负责守殿的使魔几乎已被他们自己的主人屠杀殆尽的现在,有此结果本就理所当然,若然不是如此,反而会让疯狂的「天道」之主失望了。
「来得很快啊。」
话声方落,剑气已穿入大殿,彷佛晨间骤起的寒风吹得人背脊发寒,殿内人微微一笑,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瞬间充斥於殿内,把剑风消弭得无影无踪。
「好久不见了,我的好兄弟……」殿内人道:「别来无恙否?」
剑风消散,一名背插刀剑的黑衣少年,赫然现身殿内,英气勃发的冷峻脸庞,和比例良好的修长身材相得益彰,瞳孔内散发著猎豹一般的气质,仔细看上去又有著淡淡的愤怒,和浓浓的哀伤。
黑衣青年用著锐目轻易穿透了常人无法看透的黑暗,视线落到殿中人的面貌时,表情出现止不住的讶异。
「怎么了……不是连自己的兄弟也认不出来了吧……」
悦耳的声音,不知为何却让人想起掺了毒药的美酒,黑暗里的人影,一头银发像是皇冠般炫耀美丽,昔日的「邪星」,今日的「天帝」,望著曾经是生死之交的「他」──当年的「纵剑横刀」,如今的「剑帝刀皇」──丁神照!眼神里可有浮现沧海桑田的感慨?
丁神照用锐利的视线注视著龙椅上的银发人,沈默的凝重空气在两人之间流动,良久良久,还是他首先打破了这沈默。
「只听外面说起你和之前相比变了很多,没想到却是变成这个模样……」
「绝世邪神」逆天邪闻言失笑道:「人都是会变的,你不也一样吗?我的好『兄弟』,我在你身上感受到绝世强者的气质,看来你在树海里受益许多啊……」
「不只如此……」
「真的要我说破吗?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愤怒与杀意,那是针对本帝而来的吗?『兄弟』啊……」
「原因……你应该清楚的。」
逆天邪用一只手托著下额,眯眼微笑道:「彭家村……回去过了吗?」
简单的一句问话,就把原本如冰如岩的丁神照,变得有如愤怒的不动明王般将要以净焰毁灭一切,额上青筋如逆鳞般挣出,大殿内瞬间充斥冷冽的恐怖杀气,彷佛有千刀万刃已对准了逆天邪,马上就要把他碎尸万段一样。
「原来……真的是你……」
丁神照的声音像是要把牙齿给咬碎吞下一样,沈重的呼吸,带起胸膛的剧烈起伏,心痛的感觉,是失去至爱的心碎,是遭到挚友背叛的心碎!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啐啐啐,你问问题的顺序颠倒了吧。」逆天邪摇著食指,像是大人对小孩训话般道:「难道你一点也不关心小莲的下落吗?如果让一直在等你的小莲知道了,她会有多伤心呢?」
「你……你说什么……」
丁神照这一惊非同小可,在他来到此地前,对小莲的生存原本已不抱任何希望,如今乍听逆天邪的口气,似是并未赶尽杀绝,心情不免又惊又喜。
──难道他始终还是惦记著几分结义之情,所以并未下绝手?
丁神照又哪知道,他有这样的想法,便已经是大错特错。
「小莲……小莲她还活著吗?」
「嘿。」
逆天邪没有马上回答丁神照的问题,只是在嘴角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微笑。
「天邪!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的话,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知道心上人还有可能在生的消息,丁神照再难保持冷静,双手握拳忍不住朝逆天邪跨出一步,一副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态度。
逆天邪还是一副那么无所谓的淡然讥讽笑容,道:「不必那么心急,我有说过不让你见她吗?」
「小莲真的在你手上?」
对於这个问题,逆天邪的反应只是淡然一笑,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便往後走。
丁神照微微一愕,但很快明白要见到小莲,他是别无选择,只能追在逆天邪身後而去。
在走廊之内,丁神照望著逆天邪的背影,那曾经是他很熟悉很熟悉的背影,但现在却觉得很陌生很陌生。
逆天邪在前面走,他在後面跟著,丁神照赫然发现到,不论他的脚步或急或徐,逆天邪始终和他保持一定不变的距离,这当然是前者有意为之,就像是要藉此动作向他宣示,昔日不离不弃的兄弟结义之情,已经像今日一样出现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天邪……
丁神照鼻头一酸,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君天邪是他这一生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结交的朋友,然而今天,他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这个朋友。
思绪百般翻腾纠结,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後的走著,姑且不论逆天邪的想法,至少丁神照自己是不希望太快走到目的地。或许是他还对前者抱持一点希望;或许是他不希望面对破灭的结局。然而,再长的道路,也是有走到尽头的一天。
「到了。」
银发的年轻邪神停在一间石室面前,回过头来,朝丁神照咧嘴一笑。
「你不是想见小莲吗?她就在里面了。」
丁神照闻言,两条腿像是变成化石般重若千斤,怎么也抬不出去一步,甚至不敢用「生灵剑气」去感应石室内人气的存在,即使面对最强的敌人,他也不会比现在更惊惧迟疑。
「怎么了?不敢进去吗?」
听到逆天邪似笑非笑的讥讽,丁神照终於下定决心,迈步越过逆天邪身旁,来到石室前,举起微微颤抖的右手,推门──开。
「小莲?!」
石室内的景象,让一向冷静沈著的他,脑门冲血,眼前一黑,几乎晕眩过去。
石室内其实并无任何东西,只是在室内中央摆了一个大缸子,缸子顶端有一个人头外露,尽管和初遇时的回忆相比,缸子里的人容颜憔悴许多,丁神照仍是一眼就可以认出对方的身份,正是他的初恋情人──彭小莲!
无数花前月下的甜蜜回忆与眼前那张憔悴失焦的容貌重叠结合,眼前的景象疑幻似真,让丁神照的脑髓深处隐隐感到撕裂般的痛楚,他颤抖著走上前去,失神地喃喃自语道:「小莲……怎会……这样的……」
「放心,她还活著,我可没骗你。」
丁神照双目欲裂,扭头望向石室门口好整以暇站立的逆天邪,咬牙道:「逆──天──邪──!」
逆天邪环手抱胸,对於丁神照此刻如惊涛裂岸涌来、换成是常人只怕立刻碎心而亡的杀气,竟像是很享受般的微笑道:「这可是我从脑中六道圣帝的记忆中查出来,已经失传五百年的『人彘』之法,第一次重现便是用在小莲身上,这可是因为她是你的女人,才能享受到的优惠。」
「人彘?」
逆天邪像是一个介绍名菜的大厨,指著大缸微笑道:「先把小莲的四肢斩断,舌头割掉,眼珠刨出,却要留住她的一命,然後把她浸在渗了七七四十九种秘药的大瓮中,每日三次以特殊食材和气劲灌顶为她改造体质,一个月後,她便成了独一无二的『人形植物』──拥有自我意识,但却不能离开药瓮生活,这就是人彘了。」
丁神照握紧拳头,颈间青筋暴露,牙龈已被他自己咬至出血,他却浑然不觉。
「你……你竟然这样对待小莲……她和你一点恩怨也没有啊!你竟然这样用这种无比残酷的手法对她?你还能算是人吗!」
逆天邪淡然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人彘的,小莲之所以能有这份殊荣,全因为你的关系。」
丁神照胸中一痛,伸出颤抖的手指,指著逆天邪道:「你如果要对付我,大可直接冲著我来,为何连小莲这样一个无辜的弱女子也要牵扯进来……」
逆天邪冷笑:「因为我高兴。」
丁神照怒上心头,所有心中积郁已久的悲愤狂怒已至爆发边缘,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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