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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海里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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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安装齐全了。”
    我看着他突然消失,瘪了瘪嘴,才一屁股坐进他的办公椅,昨天来的时候,光想着打瞌睡倒没注意,现在环顾了一下整个办公室,除了桌面上一只钢笔和几沓纸,壁头书架上零星的散着几本专业书以外,空荡荡没有任何意思。

  ☆、第十七章 就跟爱情的召唤一样

倒是在打开柜子取电脑的时候看见两摞密封的档案袋,因为太过厚实,我拿起来看了两眼,封面上龙飞凤舞的几个草书让我无端的觉得发慌,但凑近一看又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我对着几个字干瞪眼也没劲儿。
    正把档案袋放回原位的时候,周砚推门进来,他一眼扫过我手上的档案袋,又扫了扫我,眉间拧了个疙瘩,“把手伸出来。”
    “啊?”
    他不耐烦的重复了一句,“把你那只蹄子伸给我,多大一个人了,受了伤也不知道老实处理,得了破伤风怎么办。”
    我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口袋里装着一些伤口处理的药物,我只好老实的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把手递给他。
    他拆了我依旧用卫生纸粗略包裹的手指,把酒精瓶子打开,“有点疼,你忍着。”我还没来得及表示什么,他拎着瓶子往我指头上淋。
    粗暴又温柔,疼得我哇哇大叫。
    “现在知道疼了,昨晚不是挺硬气的吗?”
    说到昨晚,我就没敢把话往下接。
    他拽着我的无名指,用棉签接着处理伤口,我看着他下垂的眼睑,一眨一眨,像蝴蝶的翅膀。
    我清了清嗓子,“我小时候看过一篇日本短篇小说,说是一个女孩子过马路去寄信的时候,被车轧到了,她的情人看着她‘像一只蝴蝶一样轻轻飘起来,落在了地上’而他们明天就要结婚了。从此以后我就觉得,蝴蝶就等于爱情,要我选择死亡方式的话,跟一只蝴蝶一样被撞飞,还真是不错的选择。”
    我看着周砚越蹙越紧的眉峰,鬼使神差伸出手抚了上去,从眉毛到眼睑到睫毛,我轻轻开口,“周老师,你眼睛真好看,跟蝴蝶的翅膀一样。”
    就跟爱情的召唤一样。
    他绷着创可贴往我伤口上一按,径直把我放在他眉间的手一把抓了下来,老神在在的看着我,“林蒹葭,如果没有黑眼圈和眼袋的话,你眼睛也不错。”
    本来还因为他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动作发痛,这话一听完,我又满头黑线,想了想,最后不甘心又无力的加了句,“那哪是黑眼圈,明明是长睫毛的影子……”
    周砚听到我的强词夺理,扬着眉毛盯了我好半晌,在我干瞪眼中,才笑意盈盈的附和了一句,“哦,还真是特别的影子。”
    “……”
    收拾完伤口,他抱着电脑开机,我转了转眼睛,随口就问了句,“几乎没见过哪个老师的办公室这么空,装装样子你也得布置一下嘛。”
    “又待不了多久,布置来做什么?”
    我诧异,点了点桌上一沓作业稿纸,“不是被聘为了本科生讲师吗?”
    “嗯。”我一直等着他后话,他却显然不想多做解释,打开软件示意我看屏幕,我想了想也就作罢。
    也对,像周砚这样的人,怎么把大学讲师作为终身的职业选择。
    因为实在看不下去的我毛手毛脚、不修边幅,仅在共处一室的三个小时后,他就把一大张办公桌让给我,自己转去沙发对着茶几备课批作业,心情好的时候就帮我打包带外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踹着我去食堂,当然,刷的是我的饭卡。

  ☆、第十八章 我有严重的窥私癖

有了周砚的一对一教学,我在霸占了他的办公室和他的人整整一周后,成功攻下那两个变态的软件和半张设计图。
    我激动又狗腿的表示了对他的感激之情。
    他从沙发一角走了出来,把我簪在头发上的铅笔抽了出来,顺手办公室的钥匙丢给我,“去多配一把,你留一把,把办公室给收拾了。”说完,取了柜子里两沓档案抬脚就走人。
    不倨傲会死啊?我瘪瘪嘴,也不敢多耽误,马不停蹄的赶去府江交差。
    一周没见,我这个顶头上司简安真憔悴了不少,没说两句话,她脑袋就直接往桌子处磕了几下子。
    把我吓了一跳,“怎么了?”
    她示意没事,“老毛病,偏头疼,疼起来还真没辙。”
    突然觉得,她也不是第一次见那样,难搞的像一颗没有开口的坚果,我翻出包里的止疼片递给她,“吃两颗要好些。”
    她接过来,看了看瓶子,“你一个挺精神的小姑娘随身带这些做什么?”
    “没办法,习惯了。”是习惯了,被硫酸淋掉了半张脸之后,我就对止疼药上瘾了,即便是现在,我都要随身揣着它,才算有了点安全感。
    她利落的咽下药片,随脚踢开高跟鞋,蜷进沙发里,“我眯半小时,你先把资料打印出来看一看。”
    我看着她抿唇拧眉的苍白侧脸,突然觉得,跟她共事,也不是那么痛苦。
    事实上,我有严重的窥私癖,越是光鲜,我越在意背后的嶙峋。
    半小时一到,简安真就跟上了发条一样,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敛着头发跟我说话,“我说什么你画什么。”她又强调,“手绘。”
    我一愣,拿我学那两个软件来干啥?
    “我右手食指不能弯曲,只有你画,这也是请你的原因。”
    我取铅笔的动作一顿,诧异抬头看着她,我曾在某个国外设计论坛上看过她的一组设计,惊为天人。
    “以前的小毛病,没怎么在意,就成这样了。”她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突然对我笑了笑,“这可是行业秘密,没几个人知道,你就当听了个故事。”
    我分不清她笑里的含义,只能点头,不再多问。
    简安真没说上两句,就接到一个电话,脸色一沉,嘱咐我两句就拎包走人。
    我对着画稿干瞪眼眼睛酸涩得受不了,转去茶水间取咖啡,刚踏进去,一阵怪异气氛扑面而来。
    “我可是亲眼看到了老板跟简安真出去了,看来以前的教训还不够呢。”
    我取咖啡的动作一顿,余光扫了扫那个下巴长了颗锃亮痘痘的职业女性。
    一旁的男人瞄了瞄我,示意大家噤声,“你别瞎说了,安真本来就得老板重用。”
    “是呀,重用得被老板娘抓着扇耳光也算是本事了。我在府江呆了那么多年,两年前的事可是一清二楚,她倒好,跑国外躲了两年,现在回来,还能升职。”
    几个人交头接耳悄悄说着话,我心里暗叹一口气,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被痘痘女一把抓住,“喂,简安真这女人难相处吧?”
    我皱眉把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抽出纸擦了擦洒出来的咖啡,才转头对上她,“挺好的。”
    她不屑的扬了扬手,又被一旁的男人止住,“够了,徐笑笑,有你这功夫还不如把方案写漂亮点跟安真交差。”
    “笑笑,你不会是吃不着葡萄倒说葡萄酸啊,你也想跟老板出去?”
    一时间茶水间热闹非凡,那个叫徐笑笑的女孩子满脸通红,破口大骂。

  ☆、第十九章 被你们辗转于唇齿还真是掉价

我不欲惹事,径直离开,走了几步,又想起简安真蜷在沙发上,宛如寻找母体的胎盘一样的姿态,一口气最后还是叹出了声,鬼使神差的折返回茶水间,敲了敲玻璃门。
    听到动静,正在闹架的几人歇了下来,我轻咳了一声。
    “简安真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建筑设计师,你们在场的没一个人能比得过她,她聪敏、理智、能干,有这样的上司你们该庆幸,至于她的感情问题,是不是坐在老板大腿上施妖术,那是人家的私事,被你们辗转于唇齿还真是掉价,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还操这门子心。”
    我其实心里也虚,生怕那几人群起而攻我,所以说完我就赶紧撤离事发地,窝回简安真的办公室,太阳穴突突的挑着,我转着笔,心下一片惨然。
    简安真有本事我是知道的,毕业进入府江,在两年内替公司拿下了三个大奖,令府江声名鹊起,她在这时候却功成身退,默无声息的跑去国外学了两年平面设计。
    再大的本事也是人家的,我这份临时工怕是保不住了。
    夏天闷热的大雨来得突然而理所当然,接连到第二天早上出门,依然是倾盆之势。出租车的刮雨器使着大力扫开清明,伴着几声闷雷。
    我太阳穴又突突的跳动起来,人生多艰得老天都不放过,这场大雨是雨过天晴见彩虹,还是风雨的刚刚开始?昨天一直到下班简安真也没回来,我想了想手上这份基本上已经保不住的工作和银行卡里的余额,再瞄了瞄打价器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彻底失去了心情。
    敲开简安真的办公室门,徐笑笑正从里面退出来,她扫了我几眼,似笑非笑,眼睛倒是瞪得极大。
    嘴贱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果然还是被告状了。
    简安真看着徐笑笑掩上门离开,窝回椅子里,仔细盯了我半饷,“林蒹葭,你还有一年就研究生毕业了,有没有兴趣成为府江的正式成员?”
    这又是哪出?
    她的眼神里疲倦却友善的成分做不得假,容不得自己多诧异,我打起精神认真的想了想,才回答她,“我打小就喜欢躲懒没耐性,这样糟糕的性子完全踩不住府江的节奏,还是做个不操心的闲人比较适合我。”
    我没有任何低贬自己的意思,气焰嚣张高调不知足的性格让我吃了大亏,报应来得迅速而又惨烈,我至今还元气大伤,一口气没缓匀,跟缩头乌龟一样,打着学术之名,在象牙塔又懒躲了两年,到如今都不肯正面现实,还真是让人丧气。
    这样一想,我突然就理解了周砚对上我恨铁不成钢的蹙眉。
    大道理我有一箩筐,脑子里清楚的很,可是实践起来又是另外一个问题。
    简安真大概也没想到我会这样说,挑眉笑了笑。电脑屏幕上打出的蓝绿色的荧光,溅到她眼眸里去,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颇有一些精灵的味道,或者真是他们传闻的妖女?
    她说,“林蒹葭,我一定吝啬的忘了跟你说一句,我挺喜欢你的。”

  ☆、第二十章 他上挑细眯的眼线,就跟猫一样

我好像硬生生的就把自己给逼到了人人嫌恶的境地。俞艾当年对着一脸绷带我,温柔说了一句,“你的发质真好,真羡慕你”,我就跟溺水得到氧气一样,死皮赖脸感动的稀里哗啦拽着她不放,那简安真呢?
    最后我说,“简安真,我也挺喜欢你的。”
    “那很好。”简安真把桌子上的文件往抽屉里一扫,长抒一口气,“今天我们放大假,没工作分配,你回去好好养养你的黑眼圈。”
    “……”又没事?就目前看来,这是我干过的最轻松的活儿。
    没事干我乐得轻松,不过黑眼圈这事,不是我想养就能养的。
    走出府江的时候,瓢泼大雨已经停了,看着远阔清明的天际,我一口气还没抒完,周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咬牙切齿的味道,隔着电波清楚的传达到我这头。
    “林蒹葭,你还有三天时间完成你堆在我办公室的一堆垃圾,我不想有人因为你错过截止日期而质疑我这个导师的能力,所以,无论你现在在干什么,十分钟之后我必须见到你。”
    没容我多做几句辩驳,他就掐了电话。
    一口气憋得我就差仰天长啸。不敢喘气的赶回学校,下了出租拔腿就朝周砚办公室跑,没跑两步,从花坛里倏然窜出来的黑影把我吓得退后好几步。
    “喵。”一只花猫仰着肥圆的脑袋朝我叫一声,随后又踩着优雅轻盈的步子,在我小腿处蹭了两下。
    我一眼就认出,这是我以前喂过的那只小萌物。这算是撒娇讨食?可惜我没有随身带猫粮的特殊癖好,只好蹲下来,安慰似的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它顺势伸出粉嫩的舌头朝我手上添。
    碍于周砚的淫威,不敢多逗留,就在我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它一口咬着我裤脚,我目瞪口呆,对峙半天,我没骨气的选择妥协,把它抱起来,一起朝周砚办公室赶。
    谁知道,前一刻还气势汹汹得理不饶人的周砚,竟然不在办公室里面。我恭敬的敲了半天门没反应,只好放下怀里的猫,掏出备用钥匙自己开门,门一开,脚边的小花猫吱溜一下就蹿了进去。
    它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跃上平时周砚窝着的沙发上蹿上跳下,米白色的沙发上瞬间踩满了灰脏的梅花印子,我看在眼里,惊在心里,简直不知道怎么跟周砚交代。
    太阳穴又不争气的跳了起来。
    我把它拎起来教育,却不见改,干瞪眼半天,最后只好认命的不去管它,翻出工具箱开始裁纸。它自己刨了半天沙发,觉得没趣了,又跃上办公桌,东嗅嗅西嗅嗅,最后蜷在水粉盒子边上,露出柔软的肚皮,扯着嗓子在我耳边打呼噜。
    我听着它摇滚乐般近在耳边的呼噜声,想要硬起心肠把它扫地出门,手指刚触到它绵软肥硕的身段,心一下子就软了。
    算了,就当是这捣蛋鬼知道我没伴,特意留下来陪我。
    我盯着它,它的长尾巴似有似无的扫过我的手臂,就在这厮企图用它如丝的眉眼魅惑我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拧开了。
    我抬头。
    周砚刚要踏进来的步子,在看清楚这阵仗之后又收了回去。他抱着膀子靠在门框上,“你需不需要解释一下。”
    上挑细眯的眼线,就跟桌上躺着那货一个样子。

  ☆、第二十一章 事实上,谁我都没答应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桌上的猫咪,它在周砚拧眉进来的时候已经受惊,从桌上蹿起来,弓着身子长尾巴拉着笔直盯着门口。
    周砚没有多理会我跟那只猫,进门把手上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扣,桌上那只胆小鬼一退,踩进了一旁的水粉盒子里,再我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的情况下,它又一脚,吧唧的踩在我画了很久的设计稿上。
    这下不仅是太阳穴跳了,连带着脑仁疼。
    那厮看着我,眼睛直溜溜转,一下子跃下桌子,躲在周砚身后,怯生生探着脑袋喵着我。
    猫简直就是通灵神物,我拿它没办法,不过摊上周砚就不一定了。
    周砚看了我的满是猫爪印的设计稿一眼,颇有些幸灾乐祸,“倒是不错的创意。”不过他眼里的笑意在转头看见一片狼藉的沙发的时候,瞬间变成冰凌子。
    我看着他咬紧的腮帮子都替他牙酸,他一字一字落得清晰有力,“林蒹葭,你一定要让我把你拉进办公室黑名单吗?”
    我赶忙狗腿的上前拍掉沙发上的灰印子,对着他拧成疙瘩的眉间,企图敷衍过去,“猫也是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别跟它计较。”
    听到这话,周砚毫不客气的甩了我一个眼神,长腿一迈,伸出两根手指,把窝在地上打滚卖萌的捣蛋鬼给拎了起来。
    开门,放猫,关门。
    动作还不留情,我看瘪了嘴,“心肠真硬。”
    “我心要真硬,今天被拎出去的就是你了。”他没有搭理我的阴阳怪气,三下五除二就把桌子给收拾干净了,尤其是在看了看我被弄脏的设计稿后,动作潇洒的拎起来丢进垃圾桶。
    我被他洒然的动作给弄毛了,“喂!”
    “难道你允许自己上交这样的东西?那也行,指导老师那一栏别写我名字。”
    我被他噎住了,一口老血没处喷。
    怒目瞪眼的时候,办公室门又被敲响,周砚没理会,把进门前搁在桌上的文件锁进柜子里,我只好绕出去开门。
    门外敲门的陆心洁看见我跟见鬼一样,她对着我张了张嘴,又探头看了眼周砚,脸一下子拉得刷白,赶忙往后对了一步,“对不起。”
    “怎么了?”我敞开门让她进来,她却调转身子离开。
    “欸……”我想叫住她,谁知她退了几步,甚至迅速小跑起来。
    自从那晚不算愉快的谈话结束后,我没有见她回过宿舍,是因为无法忍受跟我共处一室?那来办公室,一定不是来找我的。
    我讪讪的合上办公室门,问周砚,“你为什么不答应做陆心洁的导师,我记得老板走的时候,可是把我们这一大帮子人都交给你了。”
    周砚眉目不动,从柜子边直起腰身,“事实上,谁我都没答应。”
    他傲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我转念一想不对劲,“那你为什么会成为我的指导老师?”
    周砚半晌没接话,正当我要再一次重复问题的时候,却听到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林蒹葭,有你这瞎想的功夫,你的设计稿早已经完成的。”
    他不接招,我瞬间也觉得没意思。
    我越来越讨厌这个比赛了,说得更矫情不知足一点,我讨厌跟一群人争来夺去,讨厌陆心洁为了这样的诱惑背叛我们的友谊,更讨厌周砚一次次对着我的设想阴阳怪气、冷嘲热否。

  ☆、第二十二章 林远,不要把我当成神经病

这种负能量一直持续到晚上回宿舍,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跟他挥手,“明天我要求请一天假。”
    周砚抿着嘴,双手插进口袋,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弄得我后背有些发凉,最后他才不急不缓的开口,“林蒹葭,你以前也是这样没心没肺,任性而为的吗?”
    我呆愣,请个假就上升到没心没肺,任性而为的地步了?腾腾上来一肚子气,“可不是吗,还有比请假更过分的呢。”
    周砚依旧没有过剩的表情,对着我语气糟糕的话,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这场不愉快来得还真是莫名其妙,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再性感,脾气怪一样负分!
    就在我腹诽之时,从布告栏后面绕出一个人,叫了我一声。
    “林蒹葭。”
    现在都兴这样吓人的?心跳乱了几拍后,我看着林远在我面前站定,脚下还跟着一只花猫。恰好是今天在办公室捣蛋的那只,现在跟在林远身边,这样的搭配,怎么看怎么诡异。
    不过我还没有心思调侃这个,我问林远,“有事?”
    “明天我来接你。”
    明天是姥姥的忌日,这也是我向周砚请假的原因。林远上次的电话已经放话说不把我当林家人了,我再想逃,也不敢逃。
    我感激林家,并且深爱林家,只是他们不知道也不这样认为而已。
    姥姥的墓地自己一个人去了很多趟,用不着林远接送,我刚要开口,他却不给我拒绝的机会,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明早七点,我要在这个楼下见到你。”
    说完走人,又是背影。
    徒留我跟一只猫大眼瞪小眼,我蹲下来点了点它脑袋,“胆小鬼!”
    它喵了一声蹭着我手心,暖绵的质地一下子就熨帖了我皱巴巴的心。可惜我不能把它带回宿舍,屋子里不只是住我一人,况且手术成功后,医生多次告诫嘱咐我,不能养任何带毛的宠物,以防创面感染过敏。
    生活从此变得小心翼翼,小到一只作伴的猫,大到之前的人事。我以为躲进象牙塔,日子就恢复到了最初的平静,却不知道被我亲手打破的裂缝在终年灌着冷风。
    第二天一分钟也不差的在楼下看到林远,他看见我下来,掐了烟头径直坐进驾驶座。
    我也没试着找话题,一路无话跟着他前往墓地,偏巧往郊外的路堵车堵得厉害。林远扥涵养功夫极好,尽管车子一寸一寸艰难的往前挪,他却没有一点的不耐烦。
    我迅速看了看他面目表情的侧脸,又迅速调转头。在我的印象里,林远一直都是一个温柔的人,对万事都是一个温和态度。可这三年来,独独对我就没有过好脸色的。
    我怕他……又爱他。
    林远侧头,“你的心理医生告诉我,你已经有一年都没去找过他了。
    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我还是忍不住闭了闭眼,“这不是好事吗?”
    他皱眉,“讳疾忌医是好事?”
    我跟着也皱眉,侧过身子盯住他没有波澜的眼神,试图去寻找出任何“关心”的成分,但是很遗憾,我永远都无法解读他的意思,只好丧气的缩回座位里。
    “林远,不要把我当成神经病。”
    艰难开口时,语气里近乎祈求的成分让我真想去撞死。

  ☆、第二十三章 我精准的想起了那是谁的字迹

显然他也不能接受,狠狠的抿了抿唇,才软了口气,“蒹葭,我们所有的人都在担心你。”
    担心我?这样的语气,让我活生生的以为自己就是安置在林家的一颗随时可以爆炸伤人的炸弹一样。想要辩驳,但事实告诉我,我就是这样惹是生非的危险因素,索性侧过头不再搭理林远。
    心烦意乱的调整了好几个坐姿都不舒服,我只要一闭眼,周砚办公室里那沓档案袋上一串龙飞凤舞的草书就在我眼睑上闪回,一如既往的难认,但在林远的提示下,如果那算是提示的话,我精准的想起了那是谁的字迹。
    也不知道是不是车里冷气开得太足,阵阵寒意顺着心口往上爬,心脏不争气的跟着手心蜷了一路。
    跟在林远身后上山,林爸林妈已经等在山腰上了,我跟着林远乖巧叫“爸妈”。
    林妈穿了一身黑裙,衬得肤色苍白,她花了很长时间端详我,最后才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为我把头发挽在耳后,“蒹葭,你瘦了。”
    林爸上前拍了拍我肩膀,风轻云淡,“没事了,都过去了,走吧。”
    稀疏平常的语气聚起我脑袋里关于往事的潮水,这是离开林家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窦卫青死后,林林妈林爸的哭诉问责让我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一切尘埃落定,我在植皮手术成功,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搬离林家,我失望于他们的不信任,同时又满心愧疚。
    走吧,我跟在最后,随他们在姥姥墓前站定。
    谁都没有说话,我默然接过林远递过来的香烛,跪在姥姥面前。虽然努力挺直腰板,但是手心不断往外冒的汗还是露出了怯弱的马脚,脑袋一晕眩,我始终没敢多看墓前的照片。
    也不知道跪了多久,林远把我拉起来的时候,我的脚几乎全麻,差点没站稳,他一把捞住我,我挣脱开来表示没事,正转头,就看到林爸揽着林妈替她抹去眼泪。
    林妈嘴里念念有词,我依稀听到“作孽”二字,心又像被指甲掐了一下,一闪而过的疼。
    我从来不敢问他们,是不是后悔把我从孤儿院里面领养出来。
    在将近20年的朝夕相处间,林爸一直都是个沉默的顶梁柱,就像他如今揽着林妈替她擦眼泪般沉稳静默的姿态,为姥姥,为林妈,为林远和我,撑起了一个温室。
    我见证了他们相爱的每一天,相濡以沫相敬如宾,他们有着这个世界上最理智最合适的爱情。
    哪像我的亲生父母,我几乎是在他们无休止的争吵中形成意识和记忆,拎刀子甩耳光,是他们生活的常态,也成了我每一次午夜惊醒的噩梦。终于,他们摇摇欲坠的婚姻,终结在我三岁那年,那场雪夜。警察断定是车轮打滑,他们在回家的路上,车子直接开进了薄冰的河里,当场死亡。
    看着他们被打捞出来发胀的尸体,有人叹息时运不好,有人感慨造化弄人,只有我自己知道,要他们命的,不是打滑的车轮和覆盖薄冰的河水,是他们日复一日的争吵。就在那天临出门赴应酬的时候,父亲依旧为了母亲的出轨吵得天翻地覆。三岁的我哪能理解“出轨”一词,只觉得耳膜刺疼,现在长大,母亲的事,是不是捕风捉影我依然不知道,我只知道,回家的路上他们一定在吵架在争执,灾难要扼住他们的喉咙,太容易了。

  ☆、第二十四章 你见过来墓地送蔷薇的?

说来不孝,我觉得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不同情他们,我也没有难过,我只是…依然在爱着他们,一刻也没忘记过的爱着。
    就像爱着后来给我无限温暖的林家一样。
    气氛太过沉闷,我狠狠的搓了搓脸颊,趁着他们不注意绕开走远,并且在一颗万年长青的松柏树旁精准的找到了窦卫青的墓。
    我把他墓前凋谢的一束花给挪开,依靠着墓碑坐了下来,最后又不甘心的戳了戳他的照片。我一直不知道,生前从没对我展过任何友好笑意的人,可以有弧度优美的酒窝。在我的印象里,他永远有着雕刻般坚硬的棱角,和无法亲近的气息。
    只是造化弄人,最后他却烙在我身上,我注定要背负一生。
    到底是谁自私,窦卫青,要真有泉下有知这一说,那你告诉我,我们俩,到底是谁毁了谁?
    我没有等到他的答案,反倒是把林远招惹过来了。看着我颓圮的姿态,他拧着眉头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像什么话?”
    我没理他,用脚尖踢了踢一旁的干枯掉的花束,又仔细凑近辨别了一下花种,等到看清楚后,心里骤然发紧。
    我抬起头对着林远扯了扯嘴角,“你见过来墓地送蔷薇的?”
    林远睨了我一眼,掏出烟盒,点了两只烟,一只给自己,一直留给窦卫青。
    我侧头,突然捕捉到了一点亮光,聚起瞳孔辨识,林远捏着香烟,骨节分明的中指上的戒指竟然在阳光下闪了一下。
    像是挨了好大一巴掌,且全然不知道是谁发的招,我的呼吸突然就困难起来,随即又嘲弄的想:干卿底事。
    我把目光投向窦卫青的照片,一闭眼,他似有若无的酒窝和林远的戒指就在我眼皮上晃,亮得我直想微笑。
    事实上,我转向林远时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我问他,“林远,20多年了吧,你对我可曾有过妹妹之外的感情,哪怕一点?”
    我要是真的够理智,我就不该问这句话,可惜我做不到,所以只能自取其辱。
    林远看着窦卫青出了神,像是没有听到,更没有回答。
    不,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我只得苦笑离开,没走两步,他又叫住我,“蒹葭,我要结婚了。”
    我鼓足勇气在原地站立,挺直腰板,没有后退,“是吗?恭喜你啊哥哥。”
    “……新娘你也认识,晚上一起吃顿饭吧。”
    我试着扯出最完美的笑容,“好啊。”
    晚饭吃得是法国菜,林远利落地点单,给我要了和他一模一样的菜式,又替他堵在路上的未婚妻要了一份鹅肝蒸蛋。
    他打发走侍者的时候,我想着那份鹅肝蒸蛋发神。谁也没有说话,直到他姗姗来迟的未婚妻——许绮年的到来才打破了岑寂。
    我看着她笑意盈盈的漂亮脸蛋,不可置信,只能迅速转头看向林远,想要找到一个合理的解答,但是林远并没有看我,反而是绅士的起身,替她拉开座椅。
    原来…许绮年,三年不见,你还是那么爱鹅肝,三年不见,林远还是把你的喜好记得一清二楚。

  ☆、第二十五章 许绮年的回归

许绮年盈盈笑意的问着我近况,“才两三年没见,蒹葭你又漂亮了不少呢。”
    这可真是最妙的讽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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