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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海里来-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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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真是替我找事!”
    郑博楠反倒来劲了,“怎么一晚上大变样,你那炸碉堡的气势呢?不会真去了趟警察局,这觉悟就升华了不少。”
    “这警察局我去的次数还真不少,要升华早升华了。”我被他缠得心烦,闭了闭眼,“算了吧,当初要是没她护着我,我能熬到今天?”
    进校那会儿,我刚结束最后一场植皮手术,终日带着口罩捂得严严实实,成了人人指手画脚议论纷纷的怪物,反倒是陆心洁老鹰护小鸡一样处处护着我,让我忍不住心软。
    郑博楠绕到我面前咬牙,一副好心被狗吃的愤然,“林蒹葭,孬死你活该!”
    我从他不避讳的眼光里看到自己笑得有些吃力。我死乞白赖哭闹不休都争不到的东西多着呢,还在乎这些?
    一场跨国际的交流会开得红红火火,我也睡得热热闹闹,散会的时候都七点多了,老板把我们一群人召集起来,跟三位教授一一问询,我注意到三个教授身后一直跟着的一个男人,明明是一件很随意的衬衫,在他高贵逼人的眼神,被衬得格外贵气。
    他很难不让人注意,甚至在下一刻,他几乎成了所有的注目焦点。
    几个女生围了上去,纷纷示好,“周砚师兄,幸会幸会。”
    我听着直别扭,人家师从国外的华裔教授,优质海龟,跟我们这群人哪攀得上师兄关系。
    就在我跑神的时候,周砚挨着把人问候过,然后轮到我,把那双节骨分明的手递到我眼前,我迅速调整表情,伸出手,配合他,“您好。”
    他礼貌笑笑,点头,随即转向我旁边的郑博楠。
    可是,可是,我在可是什么,我看着我的手掌心,有些发愣。
    散会之后老板巴掌一拍说犒劳大家吃晚饭,我找了个缝子溜了,在保安室门口等着郑博楠给我送图书证。
    没等两分钟,学校里两只流浪猫出现了,我欣喜的拿出昨晚超市买好搁包里的猫粮来喂它们,一只小花狗也从一旁的小花丛里凑过来。狗也吃猫粮?我看着它泪眼汪汪的样子,觉得好笑。但他显然在两只喵星人的蠢萌蠢萌的威力之下表现的胆小,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快速的叼了口就跑到花坛角落。
    我笑出了声,跟我一起笑的,还有我身后的一个男声。
    第七章如果这能叫做试探的话
    以为是郑博楠,我随意的起身,“怎么这么快?”等到转身的时候,看到挑眉的周砚,说不吃惊那才怪,我又憋了半天,“你好啊,周…师兄。”
    他点了点头,双手插兜,“林蒹葭,怎么没去跟大家一起去吃饭?”
    “恩,想去图书馆借几本书来着。”他自然地叫出我全名的时候,我有些惊异,不过说真的,以他性感的声线来发音,我的名字瞬间充满了…美好感。
    “没想到你是这样…积极向上的好学生。”
    我把手上的猫粮残渣一拍,无所谓的耸耸肩,“事实上,我也没怎么认为,我是积极的好学生。”
    “那你为什么跑来学艺术?”
    他的话问得太直接,让我愣了神,“唔,一来是觉得学艺术是件很…装逼的事情,二来,打发时间咯,现在就业那么紧张,我暂时不想去凑热闹。”
    他皱了皱眉,又松开,好笑的摇了摇头,“实话?”
    跟他这种人说话,其实挺没劲的,我只好老实作答,“以前无聊的时候看杂志,看到一个故事,说是李布斯金在意大利的一所教堂里发现神龛前面的地板凹了下去,呈现两道古怪的线条。他花了很久才想通,这那两道古怪线条是数百年来此朝圣的圣徒跪出来的。对此他感到震惊,信仰的力量连石头都可以改变,重塑了一座建筑。”
    这样一个故事,在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越想越震撼,脑袋一发热,就央着俞艾帮我跑考研手续了。
    我轻轻的踢了踢脚边蜷着的猫咪,跟着他它们一起眯了眯眼,声音压得有些低,“为什么学设计,就为这样一个小故事,现在想起来也挺没劲的。”
    周砚半晌没说话,我也没觉得尴尬,跟着沉默。
    他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们之间的沉默。他接起来应了几声,跟我道歉,“我得先走了,大伙都等着。”
    “恩,您走好。”现在用单调的和弦音做电话铃声的人,越来越少了。
    周砚像是笑了笑,点点头嘱咐我早点休息后,就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白衬衣在路灯下显得泛黄,视线再往下…翘臀,长腿。。还真是性感的要死啊。
    从散会时的见面就可以看出他这个人,像是常年军事化体制下的凌冽逼人的将军,鼻翼窄,骨正且高,侧看直挺的如同他不曾弯曲的背脊。偏巧接受的是标准的绅士教育,身上的除了贵气,就是英气,话不多,却能不咸不淡跟人搭话不冷场,有着合适的笑容角度和人群距离。再加上他搞艺术的学历背景,对女人,得是多大的诱惑。
    但是在我跟他握手时,我分明察觉到了,他的手指在抽离我手心的时候,在我掌心逗留了那么一瞬,仅仅是一瞬。
    我觉得…其实他也挺危险的。
    不过我依旧无所谓,自从窦卫青死后,怀着各种目的接近我的人太多了,更不用说周砚这一个小小的…试探,如果能叫做试探的话。但更多的,可能是我自己想太多。
    第八章什么重要东西,值得他大费周章
    后赶过来的郑博楠大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哟,我可全都看到了,你下手挺快的啊。”他示意了一下消失在转角的周砚,“说实话,就我男人的眼光来看,这周砚也勉强算个极品,你可以考虑一下。”
    我翻了他一个白眼,毫不客气的拿过图书证,“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八卦,看来你离家庭妇男又近了一步。”
    郑博楠对家务有种变态的热衷,他曾经花了一整个上午来同我炫耀,他是如何把一块陶瓷砖面从酸黄擦到白净,巨大的成就感让他走路都打飘。
    不过他显然没懂我含蓄的嘲笑,摸了摸下巴,“你刚杵在这对着人家一个背影怅然若失看了半晌,一看就没存什么好心。”
    “…我只是在思考,如果跟他成为邻居的话,感觉会如何。”
    如果记忆没出差错,昨晚在电梯里对我说晚安的男人,是周砚无疑了。竟然在一栋楼,我瘪了瘪嘴,这是世界上,最微妙的就是这些巧合。
    从图书馆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我拎着从后门打包的晚饭走捷径回宿舍,经过会议大楼的时候碰见一旁的栅栏处跃出了一个白色影子。
    矫捷又轻盈,大晚上的,吓得我连退几步。
    对方听到响动,转头看见我,有那么片刻的不自然,“林蒹葭?”
    我拍着惊魂甫定的心,瞠目结舌,“…周师兄?”
    他凑近我,看见我手上打包的烧烤,挤了挤眉头,“大晚上吃这些好消化?”
    “大晚上的穿白衣服翻墙吓人,这也算是饭后消食的好办法?”
    “开会那会儿落了些东西在里面,我回来取。”
    “找到了?”我看他两手空空。
    他倒是仔细看了看我,“没有,明天我再问问大楼管理处。”
    “哦。”什么重要东西,值得他这么大费周章?
    回宿舍黑漆漆一片,陆心洁依旧没回,我接着赶论文赶到凌晨三点,期间竟然奢侈的花了半个小时来咬着烧烤串走神。
    我想,如果我是在冬天遇见周砚,他在我心里的定位还会不会这么性感,人人都裹成北极熊一样,哪还能对着他的削肩膀,和白衬衣下精细的锁骨咽口水?不过转念一想,即使裹严实了,他的性感甚至说不出的妩媚又是难挡的,光他那一双节骨分明的手和薄情的眼就够了。
    思考导致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两眼发直,昏昏欲睡的咬着包子去开会。
    外头是*的风,会议室里是呼呼的冷气,我撑着额头漫不经心的按着笔记本的页脚,老板在上面滔滔不绝,颇有些难舍难分的意味,宣布他要出国交流,我们就暂时托付给周砚,哦,不对,是周老师,至于他怎能变成老师的,我真不知道。
    傅雯文师姐用手肘撞了一下我,声音压得低低的,“这周砚也算是空降哦?”
    “不算吧,不是说是钟教授的得意门徒吗?”钟教授就是昨天会议主讲人中的那个华裔老教授。
    “他好像被聘为了本科部那头的讲师。”
    “哦,还真是大忙人。”我大大方方的瞄了瞄他,少了灯光和夜色,他的好看竟然多了份真实。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长发遮盖下的左侧腮。

  ☆、第一百零五章 整座城市都在讨你高兴

后赶过来的郑博楠大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哟,我可全都看到了,你下手挺快的啊。”他示意了一下消失在转角的周砚,“说实话,就我男人的眼光来看,这周砚也勉强算个极品,你可以考虑一下。”
    我翻了他一个白眼,毫不客气的拿过图书证,“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八卦,看来你离家庭妇男又近了一步。”
    郑博楠对家务有种变态的热衷,他曾经花了一整个上午来同我炫耀,他是如何把一块陶瓷砖面从酸黄擦到白净,巨大的成就感让他走路都打飘。
    不过他显然没懂我含蓄的嘲笑,摸了摸下巴,“你刚杵在这对着人家一个背影怅然若失看了半晌,一看就没存什么好心。”
    “…我只是在思考,如果跟他成为邻居的话,感觉会如何。”
    如果记忆没出差错,昨晚在电梯里对我说晚安的男人,是周砚无疑了。竟然在一栋楼,我瘪了瘪嘴,这是世界上,最微妙的就是这些巧合。
    从图书馆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我拎着从后门打包的晚饭走捷径回宿舍,经过会议大楼的时候碰见一旁的栅栏处跃出了一个白色影子。
    矫捷又轻盈,大晚上的,吓得我连退几步。
    对方听到响动,转头看见我,有那么片刻的不自然,“林蒹葭?”
    我拍着惊魂甫定的心,瞠目结舌,“…周师兄?”
    他凑近我,看见我手上打包的烧烤,挤了挤眉头,“大晚上吃这些好消化?”
    “大晚上的穿白衣服翻墙吓人,这也算是饭后消食的好办法?”
    “开会那会儿落了些东西在里面,我回来取。”
    “找到了?”我看他两手空空。
    他倒是仔细看了看我,“没有,明天我再问问大楼管理处。”
    “哦。”什么重要东西,值得他这么大费周章?
    回宿舍黑漆漆一片,陆心洁依旧没回,我接着赶论文赶到凌晨三点,期间竟然奢侈的花了半个小时来咬着烧烤串走神。
    我想,如果我是在冬天遇见周砚,他在我心里的定位还会不会这么性感,人人都裹成北极熊一样,哪还能对着他的削肩膀,和白衬衣下精细的锁骨咽口水?不过转念一想,即使裹严实了,他的性感甚至说不出的妩媚又是难挡的,光他那一双节骨分明的手和薄情的眼就够了。
    思考导致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两眼发直,昏昏欲睡的咬着包子去开会。
    外头是*的风,会议室里是呼呼的冷气,我撑着额头漫不经心的按着笔记本的页脚,老板在上面滔滔不绝,颇有些难舍难分的意味,宣布他要出国交流,我们就暂时托付给周砚,哦,不对,是周老师,至于他怎能变成老师的,我真不知道。
    傅雯文师姐用手肘撞了一下我,声音压得低低的,“这周砚也算是空降哦?”
    “不算吧,不是说是钟教授的得意门徒吗?”钟教授就是昨天会议主讲人中的那个华裔老教授。
    “他好像被聘为了本科部那头的讲师。”
    “哦,还真是大忙人。”我大大方方的瞄了瞄他,少了灯光和夜色,他的好看竟然多了份真实。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长发遮盖下的左侧腮。
    第九章菩萨,祝你身体健康
    散会的时候老板抓住我谈海外赛的事情,我对这个什么含金量极高的国际赛是真一点兴趣都没有,没说几句,他不耐烦,塞给我一张报名表让我填,中气十足,“导师,周砚。”
    我闭了闭眼,艰难的接过来。
    倒是周砚身旁的钟老教授在一旁跟我们说再见,慈眉善目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姥姥。
    从孤儿院被带回林家的很长一段时间,林家姥姥并不太待见我,我曾听到她跟林妈在厨房嘀咕,说我这人煞气重,心思也深得很,“带回来莫给家里惹是非啊。”
    老年人看人,眼睛犀利又老套,为此她特意带着我去了庙里上香。
    那次算得上是我们关系的转折点。看着络绎不绝求庇佑的人们,只觉得可悲,为菩萨。所以轮到我跪在铺垫上的时候,我只说了一句,“菩萨,祝你身体健康。”
    这一句,菩萨感动了没有我不知道,却把一旁注意着我的姥姥给感动的眼泪淌了两行,回去的路上,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抓着我的手喟叹,“好,好姑娘。”
    从那以后,姥姥喜欢我的很,我们一起躺在床上看故事书,我念她听。她又耳背,最爱看戏剧频道,咿咿呀呀跟着打拍子,爱存钱,说是百年以后留给我,谁都不准动。她还总爱拿脸贴着我,皱巴巴的脸,谈不上舒服,但是温暖的要命。
    这样一晃神,姥姥已经去世三年了好,还是被我活活气死。
    因为窦卫青的案子,回学校办毕业离校手续拖到了新学期开学,哪曾想走那一趟,就像是一不小心踏进了他人的一个噩梦里。
    化学室柜子深处的硫酸瓶子直接砸到我的脸上,我躺在病床上面对第一次失败的植皮手术心生绝望。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荒唐,那时候我的,竟然还能满心恶毒语言尖酸,赶跑了前来探望的林远的女朋友许绮年。
    至此以后,许绮年是没有出现过了,但是疼爱我的姥姥却携着整个林家和窦氏夫妇出现在我的病床前,她抓过我的手,为我敛了敛四散的头发,问我,“蒹葭,我知道你心气儿重,但是你绝对不会做出这等荒唐事,今天我要你堂堂正正明明白白的告诉姥姥,告诉他们,许家姑娘跟远远分手,窦家那孩子的死都跟你无关。”
    她苍老的眼角蕴着泪水,我嚅嗫了半天才艰难的开口,“对不起,姥姥……”
    姥姥藏着的那串泪随着我的道歉缓落了我一手背,她迅速的止住我,摇了摇头,哆嗦着嘴叠着好几声的“作孽啊”,便招呼林远扶她出去。
    病房门一合上,她两眼一黑就倒了下去。
    这一倒,就再也没能起来。
    眼睛有些发酸,原来一个人的伤心弧线,可以那么长。
    我如今看着这钟老教授,可亲的很,如果没有周砚在场的话,我一定会更加亲近这老人家。
    周砚的眼神,一如当初进门是姥姥看我的温度,凌冽而并且精准无比。
    第十章庄警官,我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查个人?
    踩着时间点去警察局取我那可怜的小电瓶,我跟庄睦聊了起来,“补漆花了多少钱?我算给你。”见面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之前我那刮擦厉害的小电瓶,现在锃亮。
    “说这些没意思。”庄睦挥了一下手,表示不在意,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往兜里摸了半天,掏出一张卡片递给我。
    我的…身份证…
    “你好歹是遇到我们这群为人民服务的同志。”
    我赶紧收起来道谢。上次豪气的甩给他就忘了要回来,他今天要不还给我,我还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记起来,就像我的小电瓶一样。
    我这头不好意思,庄睦倒直露露的看着我,欲言又止,“你…你上次说的掉硫酸瓶子是怎么回事?”
    今天怎么就有那么多契机让我追忆“匆匆那年”?
    窦卫青案子匆匆结尾,我才得了机会回学校补办我的毕业离校手续,恰逢新学期开学没多久,整个校园生气勃勃。没走几步,就被新生拦下来问路,询问我化学实验楼,我一时也说不清,就带着对方径直过去。走了一半,对方接到电话急着要离开,便拜托我将她手上的报告书送给某实验室的某老师。
    我看着她风风火火的离开,叹然她对陌生人无条件的信任后,还是认真地担起了传送员的责任,却在指定实验室里没有找到相应的老师。
    我敲开隔壁门询问,带着黑框眼镜蒙着口罩遮住大半张脸的女老师漠然摇了摇头,我只能在走廊坐下,等着正主的出现。
    百无聊赖之际,隔壁女老师再度开门叫住了我,让我帮她取个东西。
    这一帮,几乎毁了我整个前半生。
    我抱着臂膀对庄睦轻松的笑了笑,“哦,在化学实验室的时候,帮一个老师取东西,不小心碰翻的柜顶深处的硫酸瓶子。”
    我看着他好奇的眼神,索性把头发敛了敛,“还好,躲避不算太慢,硫酸浓度不高,我的左脸靠近下腮和脖颈的地方,进行了三次植皮手术,现在还行吧。”
    他瞠目结舌,呐呐了半天,才吐了一句,“哦,是意外啊,我还以为是什么社会问题,那就得报警了。”
    这是身为警察的直觉?
    我抿了口白开水,没有马上接这一茬子话,反而仔细看了看我的身份证照片,问他,“差别有那么大吗?”
    他赶紧摆摆手,“没差多少,以前现在都好看。”
    我看着他露出的手腕不自觉的笑了出声。庄睦有着漂亮的手腕子,节骨突出却不突兀,肤白却显得精细,跟女人一样秀气,就像…那年化学试验室里几乎遮掉了整张脸的女老师一样。
    她跟庄睦一样,手腕秀气,弧线美好,声音隔着口罩嗡嗡然,她说,“同学,你个子高,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柜子顶上的纸箱子?”
    三年多过去了,如今对那个女老师唯一的印象,也只剩下灾难来临时我惶然侧头,对方指着柜子高处而上扬的右手,一串粉红水晶链子顺着她的手腕滑到了肘关节,真是美好的弧线,带着说不清的蛊惑。

  ☆、第一百零六章 我从海里来,认领你这条美人鱼

说是警察叔叔,其实对方长得还真不赖,鼻梁挺直,笑起来有一个浅酒窝,干干净净。但现在我并没有什么心情欣赏帅哥,我把身份证往桌上一搁,“这老太太的伤你们也看到了,该做的处理也做了,我证件压在这,我是真的赶时间。”
    说完,我打算起身离开,却被对方一句话给定在了原地。
    警察叔叔…不对,小伙子抓着我的身份证,仔细看了几眼,“你确定这是本人证件?长得不太像啊。”
    整个脸部的皮肤绷绷的,抿了抿唇,我只好又坐回原位,无辜的摊摊手贫嘴,“唔…就像今天的悲剧一样,你我都无法预测转角遇见的人,是白马王子还是碰瓷的老人,所以我们也不能预测,你突然走着走着,天上就掉了瓶硫酸下来,泼了你一脸。”
    边说这话时我还边思考,看来及时更新身份证,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
    “啊?”小警察显然不能理解我的神叨叨。
    我没有再接口,因为我在下一刻看到了拧着眉推门而入的林远,他板成石膏的面孔让我心头一紧,“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来,你还真不让人省心。”
    我没有再看他,瘪了瘪嘴,起身把位置让给他,“行,你省心,你来。”说完我拉开门走出去。
    “给我等着,有话跟你说。”
    行,有本事的人,都是大爷。我走出审讯室,正想对锲而不舍盯着我的太婆说点什么的时候,郑博楠的电话打了进来。进公安局后我就给他发了短信,说今晚砸场子的计划估计泡汤了,我用脚拇指想都知道他转身就把我卖给了林远。
    林远是谁,是自从女朋友不声不响跑了之后,三年来,对我就没有过好脸色的,我的哥哥。
    我站在公安局大门口啐了郑博楠这背信弃义的家伙没几句,林远就走了出来,我立马掐了电话,“搞定了?”
    “恩。”
    这几年来,我越来越怕他,估计亏心事做多了的后遗症,我只好干巴巴的找话题,“今晚麻烦哥哥你了。”
    我注意到他的眉心一直拧着就没松过,他侧身眯眼看了我好几眼,才开口,“林蒹葭,你小时候的温顺都是装出来的吧。”
    呵,可不是嘛,我耸耸肩,“寄人篱下嘛。”
    “你可真是狼心狗肺!”他勃然大怒。
    我也觉得自讨没趣,不打算跟他耗下去,还是想进去跟那个太婆道声歉,我知道林远刚才在里面绝对掏钱了,但是我不打算跟他客气。
    没朝里走几步,他气急败坏的声音又戳了我,“林蒹葭,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啊,赶紧上车,我送你回家。”
    我说了,我怕他,尤其是他发怒的时候,况且我也不打算回宿舍去看楼底布告栏的喜报,“平面设计专业13级研究生陆心洁同学喜获第三届书籍装帧设计大赛一等奖。”报面倒是喜庆,关键是看着闹心,也觉得丢脸。
    我冷笑一声,只好跟在他屁股后面上他的车,刚走两步,后面有人叫我名字,我扭头一看,刚才审问我的小警察举着我的外套,“你衣服落下来了。”
    第三章林蒹葭,你就作吧
    我赶紧接过来道谢,冲他好生的笑了笑,企图把我那刮擦严重的小电瓶车暂时交付给他,他也大方,挠挠头,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答应下来,我反倒是愣了愣。
    认真的看了看这个热心小伙子的工作铭牌,庄睦,还真是个好名字,也就爽快的把钥匙给了他。
    林远在身后按了按喇叭,我跟庄睦道别钻进后座才发现,车里还有一个女人。
    陌生面孔。
    这下我才真的成了没有眼力见的家伙,觉得无趣,我打开后坐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又摸出手机给俞艾发了条短信,感慨一下这打脸的人生。
    俞艾回得很快,“真艰难的话,你这书就别念了,帮我带小孩,月薪一千,机会难得,请抓紧时间考虑。”
    我笑出了声。
    前面两个人同时回头看向我,我只好扬了扬手机,“我在算,以后你俩结婚生了孩子,我帮你们带孩子,你们给我多少月薪。”
    “林蒹葭,你神经病吧。”林远基本上没有透露任何明显的情绪。
    我就是嘴贱,不讨喜,只好缩回去,噼里啪啦戳着手机自我宽慰。
    林远在下一个路口把那个女人放了下去,我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他却转过来狠狠然的盯了我一眼,“这两年你性子越来越乖张了,当初就应该把你嫁掉,省的现在这么闹心。”
    我听他这样一说,火气蹭蹭的就上来了,不甘示弱,“是啊,正好,当初窦卫青死的时候,我也好陪葬。要不赶紧的,你们整个冥婚,还来得及。”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不是因为这是个晦气的话题,反倒是口不择言之下,对死去的窦卫青不敬,这让我过意不去,即使我曾经讨厌过他。
    说实话,窦卫青这人很难让我不讨厌,虽然我跟他一生中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如果说林远现在的面孔坚毅得跟石膏雕刻一样,那窦卫青就是石头,一颗臭石头。记忆里的他永远都是一张没有过多表情的臭脸,即使是他死后,安安静静的躺在太平间,拧成麻绳一样的眉心,如果忽略他樱紫色的嘴唇的话,仿佛他只是陷入一场噩梦随时都会醒来对我不屑一顾一样。
    想到这,我背脊就开始阵阵发凉。可是没办法,心里发虚了,面子上还是要撑住,我死死的盯着林远咬紧的牙帮子,同时一刻也不放松的看着他抬了又抬的手,我相信,如果不是他超强的忍耐力,这一巴掌早已经冲着我招呼过来了。
    林远对我一如既往的忍耐,我深知这一点,并且仰仗这一点,为非作歹,肆无忌惮。
    想一想,还真有点可悲,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我。
    他最终还是转过身去,掏出一根烟点上,接着踩下油门,飞快的车速下,四周景物虚化的厉害,我在晃神间听到林远有些咬牙切齿,却字字清晰,他说,“林蒹葭,你就作吧。”
    我抿了抿唇,索性闭眼不接话。
    直到林远把车停在小区楼下,我都能面色如常挽着外套下车跟他道晚安。
    在进小区大门时,他又开口叫住我,“林蒹葭,你自己摸着心窝想,我们这一家人并没有亏欠你,怠慢你,当初是你自己答应嫁给窦卫青,没有谁举着刀子逼迫你,窦卫青死了,你解脱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我无力的扯了扯嘴角,刷卡进门,才转身看着他,“林远,我哪是不放过你们啊,我就是跟我自己过不去,真的,你说对了,我就是作,嫁窦卫青也好,硫酸毁容也好,都是我的报应,我当年做了最不该做的事,就是爱上你,我道歉。”
    说完我又笑眯眯的对着蹙眉踩烟头的林远说了声晚安,才转身,走到花园荫黑处,我才敢抹掉眼角氤氲的水气。
    真特么矫情。
    第四章是我杀了窦卫青
    林远说的对,我就是作。
    林家是做水产发家的,谈不上什么书香门第,阳春白雪,现在林远接手家里的商贸公司,生意做得不算小。
    在我三岁的时候,林家收养了我,待我真没话说,就是亲闺女,跟养公主似的,也许我还真是个没长心肺的人,在这种优渥的环境下长大,失去亲生父母的伤痛很快就被抚平,我多半的青春都用在了气焰嚣张上了。
    可是,人生就是那么戏剧。
    我爱上了林远这个朝夕相处大我五岁的哥哥,我当时也想,真俗烂啊,跟言情小说一样的,但是它就这样发生了。
    林家说到底也是保守派,林爸林妈对这点感到十分不安和…惊恐。那一年,正当大学毕业,他们火速的为我牵了一门婚姻。
    对象就是窦卫青。
    我现在都记得,林妈在我搬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回家时,拉着我手的艰难表情,“蒹葭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这毕了业,你也该考虑结婚这种人生大事,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窦童伟的儿子真不错,知根知底,你也见过的,要不你们俩…考虑考虑,吃个饭什么的?”
    这话说得真不能叫做有技巧,但是我当时已经完全震惊了,21世纪,这样的婚姻包办让我接受起来多少有些困难,我只好眨了眨眼睛,“妈,我不想嫁。”
    我爱上林远,我没有光明正大的对着谁表明过,但是我就是知道,全家人都看在眼里,包括林远。我理解林妈的紧张,所以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无奈,我心一软,又问了出口,“妈,让我嫁人,还有什么其他…原因吗?”
    “…公司如今有很大一部分的股权…在窦童伟手上…”
    我瞬间什么都懂了,我明白,我过了将近20年的优渥生活,全靠林家,再亲近,我也是…收养的孩子,这点谁都无法改变。我时刻把这种观念刻在心里,不是因为我狼心狗肺不知好,而是因为我非常感激林家。
    同样,我也很感激她没有直接警告我,“你不能爱上林远,所以你需要嫁其他人”这种让人难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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