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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海里来-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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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安真看着徐笑笑掩上门离开,窝回椅子里,仔细盯了我半饷,“林蒹葭,你还有一年就研究生毕业了,有没有兴趣成为府江的正式成员?”
    这又是哪出?
    她的眼神里疲倦却友善的成分做不得假,容不得自己多诧异,我打起精神认真的想了想,才回答她,“我打小就喜欢躲懒没耐性,这样糟糕的性子完全踩不住府江的节奏,还是做个不操心的闲人比较适合我。”
    我没有任何低贬自己的意思,气焰嚣张高调不知足的性格让我吃了大亏,报应来得迅速而又惨烈,我至今还元气大伤,一口气没缓匀,跟缩头乌龟一样,打着学术之名,在象牙塔又懒躲了两年,到如今都不肯正面现实,还真是让人丧气。

  ☆、第七十九章 我们跳山的爱情

我心头莫名滞了滞,有些慌张,赶紧把半跪着湿漉漉的她给拽起来,拦了出租就往我家赶。
    简安真去洗浴室洗澡的当头,她的电话咋咋呼呼响个不停,她让我帮忙接一下,陌生号码,我扯着头发接起来。
    对方听到我声音迟疑了一下,在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对方一声尖叫,“林蒹葭,怎么是你!”
    我也听出来了,许绮年。
    我看了眼刚开门出来的简安真,跟她示意了一下,她愣了愣,有迅速揉着头发让我继续,我只好硬着头皮,“她手机拉在我家了,需要什么我可以帮你转达……嫂子。”
    许绮年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电话出毛病了,她才开口,“也好,你在家吗?我来找你,我们聊一聊吧。”
    又聊?我还没想好措辞拒绝,她就利落的挂了电话,只剩我跟简安真干瞪眼。
    简安真长吐一口气,“我困了,借你房间睡一觉,你跟她谈完了再叫我。”
    许绮年来得很快,她一点也不生疏的往沙发中央一坐,环视了一下整个空间,出乎我意料的没有问任何关于简安真的事,叠着腿开门见山,“我跟你哥的婚礼,我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伴娘人选,蒹葭,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家里如此巨变,她依旧傲然的跟个女王一样,也算是本事,我扭了扭手上的水杯,轻笑,“你什么意思?宣布主权也没必要这么狠吧?还是想羞辱我?”
    她换了一边腿叠着,也笑,是嘲笑,“林蒹葭,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人就是心思重,凡事哪有那么多坏处可想?”
    “你要没想坏,当年你能拿了林远留给我的戒指往国外跑?我可听说你在利物浦正好赶上一场热闹的同性恋游行,怎么样?坐在游行车队里的小敞篷车上的感觉如何?”这几年我学什么都不行,就只有阴阳怪气嘴巴不饶人学得最顺!
    许绮年的脸哗然变色,在沙发上绷直身子,“林蒹葭,你爸那种和气的笑面菩萨也能生出你这样伶俐的女儿,还真是奇迹!”
    我爸?我亲生父亲?许绮年认识我爸?不可能,一来我爸脾气暴躁最容不得事,二来,许绮年跟我年纪一般大,我爸死了那么多年,她到哪去认识?
    我盯住她,“你什么意思?”
    她突然不自觉的抿了口水,笑了笑,“字面上的意思而已,你不用多想,怎么样,当我的伴娘你考虑的如何?”
    我皱眉。
    “林蒹葭,这生活总共就两种悲剧,一种是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另一种是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你说我们各占了哪种?你不用这种态度对你,我不欠你的,当年你争得小心翼翼,现在干脆连争都不敢争了,怪谁?现在是林远选了我,不是我强了他,既然他不选你,那就是有他的理由,你可以坦荡的问他,而不是给我甩脸色,我邀请你做伴娘,只是因为你对林远很重要。”
    说完这句话,她理着裙摆站起来,“还有,你真以为我爸行贿,林氏账上拨出去的340万,作为当家的林远就一点也不知情吗?蒹葭,作为过来人我告诉你,情深不寿,这世界上没有什么长久的真心,我们也不过是在一堆虚情假意里挑拣个略有真实感的那个,可悲吗?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合适就行。”
    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我听着她逐渐走远的高跟鞋铿锵声,只觉得阵阵寒意,许绮年是什么意思?
    卧室门突然打开了,简安真敛着头发走出来,清醒的不能再清醒,往我身边无声的坐下。
    我也是病急乱投医,猛然侧身问简安真,“安真,府江行贿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她抿了抿唇,“我跟着许印辉一起参加过几次商业宴会,见的对象里确实有这次牵扯出的几个公务人员,当然,许印辉不止带了我,有时候还有…你哥。”
    第五十四章《悲惨世界》海选女主角
    我闭了闭眼,长吸一口气,才吃力的冲着简安真笑了笑,“饿了吗?吃饭吧。”
    她苦笑着对我扬了扬手机,屏幕上赫然躺着一条许绮年的短信,“安真,你从林蒹葭那离开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吧,我等你。”
    “她怎么知道你还在我这?”我瞪大眼睛,“这什么意思?!她不是都要结婚了吗?!为什么还要招惹你?”
    简安真笑的意味不明,“正因为她要结婚了,她才会联系我。”我听不明白,她也没打算多解释,伸直了脚往沙发上一趟。
    我不死心,问她,“你不打算去问问她那时候离开你的原因?”
    “要什么原因?别傻了,你能想到的一切原因都是对的。”
    我哑然,对,也许是厌烦了,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发现自己没那么稀罕这段关系了,总之我们能想到的所有离别理由都是对的。
    我只能叹息。
    林远的婚礼办得很匆促却不简单,乌泱泱的人群看得我头疼眼晕。俞艾牵着女儿俞悔在一旁神情复杂的看着我,我裹着一身伴娘的纱裙抱了抱她,冲她使劲的笑了笑。
    窦童伟走过来跟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俞艾拉着俞悔赶紧回避开去,我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我尴尬的要命,又心里诧异,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是他嫁女儿呢。
    我真想问问他关于窦卫青的事情,在这个难得的独处时间里,但是下一秒一身男性化飒爽打扮的简安真出现在我视线里,惊得我下巴都合不上。
    “安真,你是来…抢婚的?”
    她搭着我的肩膀笑,“你如果要抢,我帮你。”
    “……那你干什么来着?”
    “我是伴郎啊。”她说得理所当然,让把我惊的心头提到嗓子口了。
    迟迟没有出现的伴郎是简安真!直挺的西装裤搭着白色v领衬衫,梳的服帖的尾发,带着她特有的硬朗固执的气质,我咽口水都被呛着了,“简安真,你可别闹!”
    她诚恳的不能再诚恳的对我点点头表示确定,“很荒唐?”
    我瞪大眼睛慢慢消化这个认知,“不,很酷。”
    总算是明白过来许母黑着一张脸的原因了,我远远望了眼许绮年,老实说,我这个伴娘做得相当不称职,我看着正在交换戒指的两对新人,再看看身侧双手插兜淡笑的简安真,突然鼻子就酸了。
    我问简安真,“你说,如果《悲惨世界》海选女主角,咱两谁最能胜任?”
    她似乎愣了愣,又笑开了,“我稳赢。”她示意我看了看红地毯的尽头。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周砚正倚在铁架子上,侧头跟蒋执说着什么,眼里专注认真的光芒如同他衬衣泛着凌光的金属扣子。
    简安真凑过我耳朵边,嘴唇几乎擦着我的皮肤,轻吐,“蒹葭,如果一段感情确实消失或被另一段情感给动摇甚至取代,被惶恐不安,祝福已经过去的感情,毕竟你喜欢过的人,你要对他有信心,他没有你一样能过得好,也要承认自己现在的心跳,承认自己的移情别恋不是那么丢脸的事。”
    她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耳垂,我吃力的消化着她的话,看了眼周砚,看了眼林远,再看看简安真,她潇洒的对我笑笑,“人救火一辈子,别跟自己拧巴过不起。”说完不等我回应便钻进了人群。
    就在这时周砚离开盛蜡烛的铁架子朝我走来,我一慌张,心里翻江倒海,就跟地震似的,这一震,固定心脏的那颗螺丝钉突然就松了。
    我趁他来到我身边的时候,一下子就转了身。
    我承认,我对周砚动了心,到底是什么程度,也许是一点点,也许多到无法测量。真是要命,在他那,我找到了前所未有的被重视的感受。窦卫青爱我吗?肯定不,我们是被外界捆绑在一起的可怜虫,林远爱我吗?我摸不准,也许有吧,但是这份爱太含蓄,含蓄到我都没有信心再去争一次就结束了,周砚爱我吗?他说爱,如果是假的,得多么绝佳的演技才能演得这么好,这场游戏,试探退守,攻占抵御,我们谁能赢?
    在林远——我的爱人的婚礼上,我一闭眼,竟全是周砚那双始终清醒着,好似湖水晃动,雾茫茫深不可测的眼眸。
    第五十五章大叔,打劫也得讲策略挑对象啊!
    婚礼到了后半场已经是集体群魔化,不,唯一还清醒的就只剩下林远跟许绮年这对新人了,他们俩的酒几乎是被我和安真挡完了,简安真轮着胳膊,我撩着裙子的姿态没少拉低这场婚礼的档次,林远带着意味不明的神情看着我,似同情似痛心似怜惜,我没敢搭理,我怕我神智不清毁了这场万众期待、皆大欢喜的婚礼。
    俞艾因为女儿俞悔的原因,早早了退了场,嘱咐我好几声,她的话我当清规戒律一样来执行,眼看着撑不下去了,也拽着简安真消失。
    天已经黑透,简安真是完全的喝大了,我把她往出租车里塞,她扭着我胳膊不乐意,“林蒹葭,你陪我走走吧,回家一个人也没劲儿。”
    她整个人都摊成一坨烂泥了,还走走?我好笑又好气的扶着她,“今晚住我家?”
    “好啊,跟你一起睡啊?”她大着舌头冲我傻笑。
    我也扶不住她,一咬牙,索性脱了高跟鞋往她怀里一塞,把她背起来,这副丢脸的样子,让我捡着人少的小径走。
    她一手搂着我脖子,一手甩着我鞋子,极其兴奋,“蒹葭,我们解脱了。”

  ☆、第八十章 我是疯狂的剧本

我神经线一绷,正要冲上去,一身衣装革履的影子从巷子口窜出来,再一脸平静一身优雅的举着粗木棍,朝中年男人的后颈砸了下去,对方“咚”一声倒地。
    看得我瞠目结舌,也顾不得周砚的突然出现,赶紧朝简安真那头奔过去,她的手臂上被对方给划了一刀,光线昏暗,我看不清伤口的深度,那满手臂的血就够我触目惊心。
    我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把她扶起来,鼻子堵塞的难受,“我的天啊,我们去医院!”
    简安真看出我被吓到了,轻咳了一声,故意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话,“对方也没什么胆子,没敢下重手,你被紧张,死不了。”
    我急得不行,周砚在一旁蹲下,架过简安真的胳膊,皱眉,“得缝几针。”他盯了我一眼,二话不说把我拉到他身边去,拽着我裙角,在我还没回过神之前,就听到“哗啦”一声,他一鼓作气的撕了我裙边动作麻利的给简安真缠着伤口止血。
    哪能计较那么多,他边包扎边问我们,“这人怎么处理?”
    我侧头看了眼晕死过去,眼睛紧闭的中年人,老实憨直的模样,不像是会为非作歹的一类人,我皱眉,仔细盯了他半晌,一拍脑袋,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眼熟了!
    身旁的两个人看向我,我对着周砚,“上次在送陆心洁去医院,在医院走廊上见过这人,一对夫妻,好像急着用钱给孩子救命,都想着要死在动车上套赔偿金了。”越说下去我越想皱眉,不是我记性有多好,只是当时他悲怆的模样让我印象极度深刻。
    只是我们谁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我有些唏嘘,周砚皱眉不语,反而是简安真撑着身子站起来,“行了,就这样吧,别管他了,他醒了自己会回去,咱能先上医院吗?”她呲牙咧嘴,举着手上的胳膊在我们面前晃了晃,表情很是沉痛,“这流的血得吃多少顿肉才能补得回来啊。”
    我在她迅速被浸染透血的伤口上吓得一个激灵,恢复理智,周砚帮忙架着她就往医院赶。
    已经是半夜了,挂了急诊简安真说什么都不让我跟着进门诊手术室,我只好窝在医院的走廊上听着她哇哇的大叫声。
    到医院就消失了一会儿的周砚这时候在我身边坐下,我冲他僵硬的笑了笑,“今晚谢谢你了,不过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喝成那样也敢在街上丢脸。”他面无表情的把我的脚给捞上来搭在他膝盖上,皱着眉头从身侧变出一包湿纸巾,敛着眉为我擦脚,我心里受到极大震荡,迅速蜷着脚往后一缩,他不动声色的瞥了我一眼,强硬的把我的脚又拽回去,咬牙切齿中带着一些倦怠,“再动!腿打断!”
    这平常熟稔的语气让我呐呐不敢言,他专心不语的帮我擦脚,敛眉专注的侧脸像是一副素描画。
    他的手指有着温暖柔和的气息,我感受着他白皙袖长的指尖拂过我脚心时的战栗,我甚至能感受到他静脉跳动的节律,那种从脚心到头顶都被灼伤的感觉让我坐立难安。
    我咽着口水,咳嗽几声,勉强压着心里的异样,强装镇定。
    周砚将我的脚塞进他不知道在哪买来的拖鞋,我憋了瘪嘴,调节气氛一般的傻呵呵,“真丑,周师兄你审美存在严重的问题……”
    话还没说完,周砚就态度漠然冷硬的打断我,“林蒹葭,你不知好歹。”是不警告不是反问,是陈述语气,偏偏是这种语气让我心头一滞。
    “这段时间为什么总是躲我?”他一动不动的仔细锁住我的眼,语气中有难以名状的无奈感,眼神里闪着动心心弦的凌光,有种克制后的冷静。
    第五十七章张嘴咬住他的大动脉
    我看着自己仍搭在周砚膝盖上的脚,套着一双丑不拉几的拖鞋,心里却慌张的要命,周砚这种堂而皇之理所当然的出现让我不安,明明是前一刻冰冷的不像话的一个人,后一刻几乎就能让我溺死在这场情事的幻觉里,不对,即使他热情起来,也像是缺乏温度的而游刃有余的假象。
    最后我抬头问他,“周砚,为什么是我?”
    他几秒的愣神之后是快速的哂笑,“我说过了,我也没想到,对你的每一念好奇竟然都用自己的情动来作赌,到头来成了捆绑自己的桎梏。”
    他似乎有些丧气,又有些笃定,“林蒹葭,人算不如天算,碰到了你,我发觉中国人的成语是句句都有深意,我要求了自己那么多,却怎么都没有算到你的出现,别扭矫情,嘴硬狗脾气,一身那么多缺陷那么多惊惶,心里还揣着别人,我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但是没办法,我周砚唯一的骄傲就是还能对自己的感情做到坦荡,所以林蒹葭,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找寻另一种可能,你也只能是我的。”
    最后一句话音量不大,却掷地有声,我看着他晦暗难明的眼神,像是最深沉的海水,我这一刻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个人正在毫不修饰的同我坦白,我原本平稳的气息如同蛛丝般颤抖了一下。
    周砚嘴角很快挑起了一抹笑,冲我伸出手,一把揽我在她怀里,我的腿依然搭在他的身上,我一下失去重心只能环住他脖子,这种树袋熊一般的姿态让我有些羞赧。
    周砚把下巴搁在我肩颈,他依旧温声细语,好像轻哄安慰,“林蒹葭,不要逃,也不要慌,我给你时间,需要时间做出的决定,深思熟虑的感情未必不好。”
    简直是要疯了,那种被重视的感觉又浮上了心头,我搂紧他的脖子,摸索着找准他颈间的大动脉,眼睛一闭张嘴就咬了下去,一点也不留余地,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那点可怜巴巴的真实感。
    周砚闷哼一身,忍了下来。
    正在这个时刻,简安真精神活泼的走出门诊手术室,挂脖吊着她刚缝针的手臂,另一只手举着几盒药,她低着头细细研究,“欸,林蒹葭啊,这破医院给开得什么药啊,主治什么经常性感到疲劳,我这得多性感啊,我不就是说了一句最近比较累吗,欸,林蒹葭……”
    她连珠炮一长串的话随着她的抬头戛然而止,我才缓过神来,松开嘴,猛然推开周砚,却忘了自己几乎是全身都架在他身上,这一推,我光荣的从周砚腿上倒了下去,直接砸到光滑冰冷的地砖上。
    顿时整个医院走廊响起了我杀猪一般的惨叫。
    周砚赶忙把我抱起来,皱眉问我,“磕到哪了吗?”
    我看着他脖颈间触目惊心带着血丝带着……口水的压印子,心虚不已,我赶紧别开眼神,又对上简安真那意味不明的小眼神,我赶忙从周砚怀里挣扎出来站直身子,冲着简安真讪讪的干笑几声,“是挺性感的啊。”
    周砚阴沉着脸冲简安真点了点头,又示意了一下走廊凳子上另一双拖鞋,便径直离开出门去了。
    我赶紧把拖鞋拎过来给简安真穿上,她也跟着装深沉睨了我好几眼,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心虚,赶紧逃遁去医生那里问清楚简安真这伤口的注意事项。
    扶着这老佛爷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周砚已经把出租车给招住了,简安真突然说什么都不愿意去我家睡觉,反而一手撑着车门上下打量了周砚好几眼,睥睨众生的女王姿态却丝毫没有压住不动声色的周砚半分。
    她突然抬手翻了翻周砚的领子,被咬的地方清楚的敞亮在每个人眼前,周砚皱眉,一把拎过她手腕子甩开,简安真也不动气,冷哼一声竟然也能笑得灿烂无比,“小伙子本事不错。”
    说完踩着周砚给买的拖鞋关上车门绝尘而去。
    周砚侧头拧着眉头盯住我,我干笑,“她今天确实情绪有些不对,你理解理解。”许绮年结婚,她能撑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那你就不伤心吗?”周砚眉目不动,甚至诡异的笑得清爽。
    我没敢接话,拦了出租招呼他赶紧上车。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我打着哈欠在电梯里跟周砚道晚安,他一脸别扭的提醒我,“你该洗澡了。”
    我愣神。
    “刚我抱你的时候,你身上一股酸腐味。”
    “……”我猛然想起简安真吐在我身上的呕吐物,没敢多看周砚一眼,抬脚就跑,却在开门的时候愣住了。
    第五十八章真他妈狗屎的命运
    这空气里似有若无的烟味是从那钻出来的?
    我直觉不对劲,拧开家门是扑面而来的烟草味,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也不得一身的不舒服,僵在原地了,遭贼了?贼还没有走?然后是气愤,什么贼改这么大胆?!
    我动了动自己僵直的身子,长吸一口气,几乎是猫着身子轻踱进家门的,捡了门边装饰柜上的小花瓶给自己壮胆,打算一探究竟。
    家里落地窗帘拉的严实,室内一片黑暗,我不敢开灯,客厅里有显眼的点点猩红火光,和一个颓然的黑影。

  ☆、第八十一章 请问,你是哪位?

巨大的羞辱感和愤怒将我淹没,那个“老大”也在犹豫着,彼此都静默下来,我开始想着办法。
    “谁?!给…给老娘出来!我已经报警了啊!!”就在这个时刻,巷子口爆出了一阵吼声,听声音应该是一个中年女性,先是踟蹰着,最后又坚定下来。“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赶过来!就你们这群小混混,每天瞎折腾糟蹋人!”
    五个人一慌神,有人提议,“老大怎么办,要不…。要不把人带走换个地方?”
    我还没来得及惊吓,那个所谓的“老大”就松开了我的手,啐了一口,“晦气,就这货色,我也咽不下去啊!我们还是赶紧撤!”
    接着他们快速的朝巷子口奔过去,我听见“哎哟”一声惨叫,几辆摩托车就开走了。
    终于,我长抒一口气,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巷子口的中年女性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她刚才被那几个混混踹了一脚,也是吃力的朝我奔来,光线微弱,我看着她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哎哟,真是作孽哟,大姑娘你有没有啥事啊?这附近就是医院,我带你去看看!”
    是她,那个在路灯底下吞云吐雾,满脸惆怅的水果摊大妈!
    我在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刚才的惊吓来得太迅速,现在我的脚都在打颤。我抓着大妈粗糙有力的手,感激的道谢,“我没事,大婶,谢谢你啊,真的谢谢你。”
    “那些街头混混,我一看就知道没干好事!整天惹事生非,哎,作孽哟!”她颇为痛心。
    我只能苦笑,如果没有这个大婶的帮忙,那群混混最后也不会那我怎样,我背上丑陋的疤痕足够倒胃口,我现在竟然靠着这种伤疤来救自己。
    俞艾…我的闺蜜,俞艾。
    怨她吗?怨啊,肯定怨,轻而易举的就让我遭了那么多罪。恨她吗?恨不起来,我当年因为一串粉水晶手链居心叵测跟她做朋友,她也许也带了其他心思来到身边,可是这三四年,她对我的好,让我怎么都恨不起来。
    我还在苦笑,水果铺大婶弯着腰把我散落在地上的合同和剧本捡起来,上面全是那群混混的脚印,她帮我使劲儿拍。
    我冲她摇摇头,“没事的,这些不碍事。”
    她特别朴实的跟我笑,手上帮我整理合同的动作没停过,“哎哟,你们这些姑娘都是文化人,以前我闺女学习也很好,可惜我这个当妈的没本事,也不知道……”话说到一般,她一下子顿住我。
    我看着她,她逮着我的剧本往灯光下仔细一凑,看了一会儿,又拿回我的面前,“大姑娘,这两个字是不是读——yuai啊,对,俞艾,我没什么文化,这两个字我还是认识的。”
    我看着这个沧桑面孔的中年妇女,心突然就诡异了一下。
    她冲我“呵呵”一笑,“我闺女的名字就叫俞艾,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当初我这做妈的对不起她,哎…大姑娘,你这是啥啊?我闺女儿的名字怎么在这上面啊?我闺女是不是……”
    她越说越梗咽,我心里跳了又跳,一颗心都跃到喉咙口子上了。
    这是俞艾那个抛弃她远嫁的母亲?不可能吧?!
    这个剧本我当初写的时候用得全是身边人的真名,所以我才跟霍宁要求抹了这些名字,我看着眼前这个沧桑妇人,心里的震动不言而喻。
    我赶紧托住她抹眼泪的手,这个动作扯得我背部的伤口发痛,我偷偷吸了一口气,跟她解释,“大婶,这就是我写的一个故事,随便取的一个名儿,就跟你看电视一样的那种名儿,不是真人,可能很巧合的跟你女儿的重名了吧。”
    大婶停住了哭泣,愣了一会儿,语气里带着我读不懂的情绪,似失望又似庆幸,“哦,哦,好呀,写故事好,我那闺女也不可能在这种大城市跟你认识啊,好呀好呀。”
    她扶着我走出巷子,还特意在她水果摊前面捡了好些水果装袋子里提给我,“大姑娘,来,大娘送给你的,你拿着——别,我可不要你的钱,咱们这也算是缘分,你跟我闺女差不多大呢,大概也跟你一样出落的标标致致了,你看你写个故事取个名字也跟她一样,东西你拿着,不值钱的。”
    我看着她,滋味不明,突然就哽咽了,说不出话来。
    我跟她再三道谢才离开,走到巷子转角,我回头有看了眼这个典型的底层市井生活的中年妇女,她一边从裤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点上塞进嘴里,一边用手粗暴的抹掉眼泪,一下又一下。
    那双手,我知道感觉,粗糙皲裂,但是不乏温暖。
    撑着身上的疼,我回到医院,已经快夜里十二点了,我把水果分给了护士站的值班护士,让她们帮我重新包扎处理的身上的伤口。
    周青还呆在周砚的病房里,我没看到周父周母,想来已经回去了,我冲着周青扯了扯嘴角的笑容,“…姐你先回去休息吧,周砚这里有我呢,我今天休息了一天了,守着他绝对没问题。”
    周青也不二话,点了头就掩上门安静的离开了。
    心里的沉重压得我停止思考,看着毫无生气的周砚,脸色惨白如大理石,像是疲倦至极睡着了一样,让我不忍打扰他,我轻手轻脚的脱了外套,掀起他被子的一角慢慢的躺了进去。
    床很窄,我侧着身子抓着他的病服,小心翼翼的闭上了眼睛。我其实已经三天都没能合过眼了,因为没有周砚在我的身旁。
    这一觉睡得很沉,沉到俞艾进门我才被护士叫醒了。
    我看着沙发上沉静不语的俞艾,愣了一下,“…老俞,你怎么来这么早?”
    她没看我,盯着前面的床柜,眼神有些放空,“蒹葭,我们谈谈吧。”
    正巧这个时候周青进门了,她看了下眼前这个形式,很快就自然下来,“阿砚我这里看着,蒹葭你要有事先处理,今天给你带了药粥,记得待会儿把它喝了。”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跟着俞艾一起出门了,她在医院中厅的大花园里找了座位,“石桌很凉,你别碰着它。”
    我看着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反而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推到我面前,我迟疑的打开,是她床头柜的那串粉水晶手链和一张照片。
    她和窦卫青的合照,我见过,在徐平家,这张她曾讳莫如深的照片。
    “蒹葭,不管周先生有没有告诉你真想,我都不打算瞒着你了——我卫青在一起两年,我爱他,但是我却为了自己的占有私欲杀了他。”俞艾有些哽咽却强撑着笑,一口气吸了又吸,“你不知道,其实很多杀人犯杀人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我就是这样的,卫青死后,我才发现我怀孕了,我正犹豫的时候,你出现了,我…我就是当年那个设计泼你硫酸的人,我知道,你怀疑过我,当年我是特意戴着这串手链出现在你的病房前的,这是…卫青送给我的,戴着去见你,我其实有那么一些期待你去发现它的,又恐惧又期待,这样你就可以指正我,可以救赎我。可是后来我又怕了,我怕死,我怕俞悔跟着我受罪,所以我竟然这样卑劣的又躲躲藏藏的苟活了三年。”
    我拿出那串珠子,跟参禅一样一颗一颗的用指腹拨过,俞艾还在继续苦笑,“蒹葭,你太善良了,我知道你念着我的好,这也是周先生一再顾忌的原因,他怕你接受不了,但是蒹葭,你想过没有,卫青死了,所有对你的责难,你被硫酸毁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一念错误加给你的,所以我再多的好都无法弥补——我从来都不是拯救你的那个人,我是毁掉你一生的坏女人。”
    “蒹葭,我只求你一件事,请你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只需要一点点,我把俞悔给安排好了,我就去自首!”
    我看着失声痛哭的她,喉咙发紧到无法言语,这一刻,我清晰的感觉到命运裹挟着我们的那股力量,让我无法动弹,什么东西卡在胸腔,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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