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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是我爸-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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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晚要回家,回咱爸咱妈咱自个儿的家。”她叉起腰这样说道,谁也不能拦我。
  林嘉衍:“……”
  林嘉衍望天叹气,“还是不要折腾了,忍着点,明天就星期五了。”
  “……”哦。
  九月的北京,闷燥了小半个月。
  星期五下午,天公作美,风云突变,倏地下了阵瓢泼大雨,驱散室外蒸锅似的炎热。
  没人来接他们放学。
  他们走的是自力更生的路线,自己挤公交再挤地铁最后又挤公交。
  回到家时,都快淋成了落汤鸡。
  家里空荡荡的,林妄洲不在,童瑶也不在,客厅里挂着他俩十几年前的婚纱照。
  男俊女美,照片里的他们在林倩眼里简直熟悉地不能再熟悉,单看人像,就仿佛是昨日之景再现。
  林倩忘了去换衣服,默不作声地驻足在跟前,微微眯起眼,仰头凝望。
  好半晌,才回过神,匆匆上了楼。
  请家教的事情林倩是认真的。
  非常认真。
  啧,谁特么的能想到现在读个书还越来越难了呢。
  她这可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负责!
  想到她爸林妄洲和她妈童瑶一唱一和的劝说式拒绝,林倩就脑壳痛。
  她不想做什么的时候非要她做什么,现在她想要做什么的时候还是马不停蹄地跟她对着来。
  叛逆,太叛逆。
  林倩扶着扶手,步履沉重。
  也许是刚刚看了她爸她妈婚纱照的缘故,年轻时的他们让她毫无距离感及压迫感。
  她念头一起,摸着了熊心豹子胆,就想着要爬到他们头上为虎作伥作威作福。
  论掌握主动权的重要性。
  她不能就这样听之任之他们的“不许”,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儿。
  她要先斩后奏,为艺考必需的文化课成绩准备起来。
  林倩回到卧室,将门反锁。
  盘腿打坐了片刻,她咬着牙下定决心,摸出手机,下载了求职招聘的APP,填写完个人信息,迅速发布了自己聘请全科家教的招聘内容。
  最后且是最重要的一条——
  薪资:面谈。
  很有诚意,先把家教拐进门再说。
  林倩把招聘信息发布出去后,就开始满怀期待,这种感觉就好比是做出一道题就迫不及待地想去对答案般。
  午后的阵雨真的就只下一阵,能迅速沾湿北京,也能在结束时太阳拨开乌云后立马蒸发。
  林倩就这样抱着手机刷了一下午的通知栏。
  有浏览量,但却没有半个人勇敢地给她投出简历。
  “……”
  心情仿佛坐在过山车上,这会儿早已从最高点的刺激里跌落,跌到了不能再低的谷底。
  也太特么惨了。
  林倩收敛起上扬的嘴角,表情麻木,生无可恋。
  她在招聘信息下面玩苦肉计。
  评论:救救孩子吧!
  然而,她的诚心诚意,在很多求职者看来,具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了。
  其一,看遣词造句,这不是孩子家长发布的;其二,这具体工资又没说。
  就这样,谁敢来?
  于是,这事儿依旧是石沉大海。
  ………
  ……
  郁郁葱葱的树叶儿挂着晶莹剔透的雨珠,雨停后,太阳就大摇大摆地占了半边天空,待黄昏降临,它才依依不舍地落下山。
  余晖透过雨滴,远方的云层偷摸着将“衣料”染成了神秘的淡紫色。
  没多久,小区内的路灯“啪”地亮起。
  车大灯穿过玻璃窗,林妄洲和童瑶回来了。
  林倩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跳起,双手规规矩矩地搁在膝盖上,腰杆儿挺直,目视前方,正襟危坐。
  不争气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到了嗓子眼,她捂住胸口,吸气呼气,呼气再吸气。
  两腿微微颤动,摁住,抖,又抖,不受控制地抖。
  要命!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莫名的慌张。
  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林倩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转过头顺着声音发出来的地方瞥过去。
  童瑶和林妄洲前后脚走进来。
  岁月并没有在他们脸上留下太多可怕的痕迹。
  和最最最开始相比,有些地方,还是变了的。
  她爸林妄洲早没有了少年时期的那股吊儿郎当的痞气儿,瞧着,似乎成熟稳重了很多,摇身一变变成了意气风发的帅大叔;至于她妈童瑶,眉眼弯弯,黑曜石般的瞳孔里闪着璀璨的繁星,自信又有魅力,利落的短发,酒红的小西装衬地她十分干练帅气。
  林倩的眼睛眨也不眨,就怔怔然地盯着他们瞧。
  她妈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爸眉梢一挑,摇头轻笑。
  “咳。”林倩清了清嗓子,局促地站起,面向他们。
  林妄洲和童瑶默契地看了过来。
  童瑶眼底的笑意更深,林倩凭借她绝佳的动态视力,清清楚楚地瞥见了她妈要小碎步向她跑过来的。
  然而,才迈出一脚,就又被她爸锁喉给锁了回去。
  林倩:“……?”
  错觉,都是错觉。可去特么的成熟稳重吧。
  过了会儿,林倩就看着他俩并肩向她走过来,她眼神飘忽了片刻,抿唇,装乖:“爸爸,妈妈。”
  话落,就见她妈随手挣脱了她爸的桎梏,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她跟前,伸出手,替她理了理弄乱了的头发。
  童瑶眉眼温柔,有这一种让人不由自主沦陷进去的魔力,她又捏了捏她的脸,这熟悉到不可以再熟悉的动作让林倩倏地愣住,随即柔软的心窝酸酸涩涩起来。
  林倩扁嘴,忍不住泪目。
  她不自觉地在童瑶的掌心里蹭了蹭,“妈——”
  “啪”。
  另一个“妈”字卡在喉咙里。
  童瑶空出来的另一只手狠狠地拍她一下。
  林倩懵逼,痛地龇牙咧嘴。
  她下意识地撒娇:“干什么呀!”
  客厅里的中央空调,吹出来的风冷飕飕的。
  林倩搓了搓手臂。
  童瑶脱下外套披到林倩肩上,噘着嘴哼了哼,“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我瑶瑶。”
  林倩:“……”
  林倩:“!!!”
  她那个大胆的猜测好像实锤了。
  他们貌似是记得过去发生的事情的。
  怪不得,怪不得她提家教的事儿他们反应那么大呢。
  就凭他们以前对傅从渊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了啊。
  稳住,不慌,要淡定。
  万一不是多尴尬。
  先捂好自己的小马甲,再慢慢套话。
  拼的就是智商,刺激,真刺激。
  林倩憋红了脸,按捺住心底雀跃激动相交织的复杂情绪,沉默半晌,欲语还“羞”地喊了句:“瑶瑶!”
  这声瑶瑶,亲昵极了。
  似乎回到了光怪陆离的过去。
  童瑶挑眉,侧身走开,给自己倒了杯凉开水,小抿几口后,她又看过来,嘴角上扬似笑非笑。
  直把林倩盯地有些发怵了,她才歪了头幽幽地道:“怎么突然想到要努力了?”
  为裹紧小马甲,林倩眼珠子一转,谎话张口就来:“这不是被我班主任刺激到了么。”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啊,只有自己足够优秀足够强大了正义才会站在你这边啊。”
  “嗷。”林倩吃痛地捂住脑袋,委屈又气愤:“爸,你打我干什么?”
  林妄洲侧眸轻嗤:“胡说八道。”
  初次交锋,在林嘉衍下楼后结束。
  林倩倚在门框前踮着脚尖偷偷观察着在厨房忙碌着的童瑶和林妄洲。
  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童瑶侧目和林妄洲对视,两个人眉眼间非常默契地带着点点笑意,不是含情脉脉,好像是共同发现一件有趣的事儿,心照不宣地分享。
  林倩狐疑地眨眨眼。
  好半晌。
  她惊地险些原地蹦起三尺高。
  她,她,她……
  在她的记忆里,她从小到大就没有喊过她妈瑶瑶。
  艹啊。
  掉马了???


第111章 
  暗夜掩埋了熙攘的城市; 突然间,闷雷滚滚,淅淅沥沥的雨再次袭来,将从地面冒出的热气撵了下去。
  林妄洲在厨房添乱; 换上休闲的家居服后; 他就自动切换掉了在外不苟言笑的精英形象,摇身一变,隐隐约约的; 又多了几分年少时期的落拓不羁。
  林妄洲伸手偷拿刚切好的番茄。
  童瑶“啪”地拍他一掌,瞪他。
  林妄洲悻悻然,仰头将偷来的扔进嘴里; 边咀嚼边侧眸看向藏在厨房门外探头探脑的林倩。
  林倩那瞠目结舌像失了魂的呆滞模样; 可太好笑了; 林妄洲看了两眼,没忍住; 弯了弯唇角,低笑出声。
  “你笑什么?”
  “啧,我的主意不错吧。”林妄洲答非所问; 摘来围裙给童瑶系上; 系好还特意拿肩撞她一下,“你看,这不就把咱们家倩倩的不寻常给试出来了么。”
  闻言; 童瑶愣了愣。
  姜还是老的辣。
  林妄洲和童瑶掌握先机; 曾试着拨乱反正; 把林倩往更好的方向及轨道上引的,奈何林倩骨子里就是叛逆的,就不愿按他们的意愿来,以及林倩自己也说了,说她压根就不是读书的料,久而久之,忙于工作的童瑶跟林妄洲就战略性地放弃了,任由她野蛮生长。
  爱咋滴咋滴吧,她的路他们慢慢铺好了。
  哪里知道昨天,林倩会突然跟他们说起补习的事儿。
  这可不就是铁树开花嘛!童瑶还来不及高兴,就被林妄洲从飘飘然的云层里拽了下来,林妄洲让她好好想想他们高三下学期的时光,没等她把前因后果联系起来,林妄洲又神神秘秘地问她:“要不要试一试林倩?”
  于是,自然就有了刚刚下班进门时她让林倩喊她瑶瑶的那一幕。
  结果,还真如他们所想。
  童瑶叹了口气,“嗯”了声。
  林妄洲又偷拿了两块番茄,“你可以再试试,要我说,十七岁的林倩也该想起什么了。”
  话音刚落,他又侧过脸,意味深长地瞥了林倩一眼。
  “……”四目相对,林倩咻地一下缩回了脑袋。
  不知怎的,林倩总觉得自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闷热的夏季,即便暴雨倾盆,也依旧闷热,而她这会儿,却陡然察觉到周围阴风阵阵,簌簌阴风直钻脊背。
  嘛的,待不下去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转身,猫腰,蹑手蹑脚,轻声上楼。
  ………
  ……
  花了快五天的时间,林倩冥思苦想,潜心分析,总算是让她摸出点儿名堂出来了。
  比起突然间从她爸妈十七八岁的时代突然穿越到二十几年后,她这脑袋里的记忆更像是在告诉她,她只是在过去除了她小老弟的意外以及她爸她妈和她的相处模式有所不同外过着重复雷同的生活,然后在这段重复雷同中,她又多出了一段堪称奇遇的记忆。
  她是林倩。
  她是好像经历过三段人生的林倩。
  “哎。”
  她好累哦,她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阅历。林倩托着腮蹙着眉望着窗外长吁短叹。
  阅历丰富的她还在为自己的未来烦恼。
  时代在进步,高考越来越难了!
  林倩剥开水果糖的糖纸,硬糖的甜在口腔中化开,她哐当一声将脑门磕到了书桌上,颁到求职APP上的应聘消息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动静,学校里的老师讲课太快她又跟不上,妈哟,真的是天要亡她。
  她也不是说非要找傅从渊。
  她就是想找位靠谱点儿的家教老师罢了。
  怎么就这么难呢!!!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想好好学习,有没有愿意慷慨赴死的学霸老师入入地狱救救孩子的。
  ——孩子在这卑微地求你了。
  求职APP上。
  林倩的招聘信息挂在榜首,独树一帜。
  就差再添一句“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的吆喝了。
  每每登上该APP,林倩就羞愧地要死。
  榜首的浏览量惊人,在这样类似“鞭尸”的情况下,阳光刺破乌云,卑微学渣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有几个人投简历过来了。
  几乎都是在校大学生,几乎没有教学经验丰富的在校老师。
  作为一个为自己深度负责的招聘者,林倩可是很挑剔的,比起大学生,她其实更想找编制内的老师,挑来挑去挑来挑去,最后,她歪点子一出,把主意打到了她的任课老师们的身上。
  然而,任课老师说:“有不懂的可以来问,但你想要的那种交费的辅导,学校是不允许的。”
  简而言之,就是长时间的一对一教学不容易实现。
  林倩:“……”
  每日三省吾身,翻开册子看看近年来各院校特别是艺术舞蹈类院校的录取分数线。
  林倩倒吸了一口凉气,险些昏厥了过去。
  她爬上求职APP,再次哭爹喊娘,并且,慢慢,慢慢的接受了现实,她开始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大学生怎么了?刚上大学的大学生知识储备还最丰富呢!
  于是,她在投过来的几份简历中反复筛选。
  最后,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最高学府“清大”上。
  “……”她何德何能啊。
  还能给她卖惨吆喝来这般人才。
  屈才,屈才,真的是屈才了。
  林倩清了清嗓子,怀着异常忐忑的心情,主动与之取得了联系。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林倩在线卑恭,乖巧有礼,礼贤下士。
  清大。
  收到回复的蒋旭“操”了一声,小论文都顾不上看了,就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没空啊。”蒋旭大叫。
  紧接着,在舍友们疑惑的目光的注视下解释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本来是想出去找兼职的,在求职网上看到林倩的招聘信息觉得有趣,就随便投了份简历过去,哪里知道,还被选上了,也是,他这么优秀,哪里有不被选上的道理,只是,他前两天收到通知,已经确定参加他任课副教授的研究小组了啊,潜心做研究,哪里还有时间做兼职啊。蒋旭反复看着林倩的回复,又跳回去看看前面她那嗷嗷“哭诉”的内容,霎时间,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
  他怎么能去拒绝“打击”这样一个努力“改过自新”奋发向上的好学生呢。
  再说了,简历是他自己要投的,他现在再扯其他有的没的,也会给清大抹黑啊,而且,还是他未来求职路上的一道抹不去的“耻辱”印。
  这种求职者,怕是要进入招聘者的黑名单。
  蒋旭想得太多,操的心也多。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思来想去思来想去,好半晌,终于将求助的视线投向了宿舍最空的傅从渊身上。
  “傅哥,帮帮忙。”
  傅从渊冷漠脸。
  蒋旭:“傅哥,小弟带你赚零花钱。”
  傅从渊继续冷漠脸,并对蒋旭扔出一声嘲讽的哼笑。
  “傅哥,傅祖宗——”蒋旭开始恶心地拉长音。
  窗外蝉鸣聒噪,傅从渊合上书,嫌弃地睨他一眼:“那就把家教推了。”
  静默数秒。
  蒋旭纠纠结结地又选择了充当老好人,他急急忙忙地伸出尔康手,把手机递给傅从渊,“不能啊,这可是祖国的花朵,我们既然有能力,就该帮着点祖国的花朵啊。”
  “……”
  蒋旭什么都好,就是改不掉这过度心善善于大发慈悲的菩萨心肠的“毛病”。
  傅从渊架不住他的唠叨,缴械投降,答应帮他一回。
  “我去试试水,对方要是朽木不可雕也,我宁可紧着点钱包直接辞职。”
  蒋旭由于没占理,只得点头哈腰:“应该的应该的。”
  见状,傅从渊翻了个白眼,他从上铺跳下,换了衣服准备去食堂,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工资多少?”
  太少了他可不去。
  他出马兼职,要赚也得赚最多。
  斑驳的阳光洒在阳台,炙烤着台上的玻璃砖。
  蒋旭微怔,赶紧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她没说。”
  顿了顿,又饱含歉意地解释说:“她好像是自己发的招聘,病急乱投医,估计也没多少钱给你发工资。”
  “……”操。
  “要不…”蒋旭终于知道自己烂好心的后果了,然而事已至此,只能咬着牙厚着脸皮继续挺下去,“你就当是提前出去实习?”
  傅从渊看了他一眼:“我读的不是师范,谢谢。”
  蒋旭:“……”
  找家教给自己补习的事儿林倩是偷偷摸摸进行的,在她爸和她妈那儿吃了瘪以后,她可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爸妈容易脑补太多。
  以防万一,还是不让他们知道的好。
  再说了,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她都打听清楚了,她找的家教老师,姓蒋,叫蒋旭。
  林倩和“蒋旭”约好,周末见面,谈谈她的基础以及他的薪资问题。
  为此,林倩还特意看了看从小到大自己积攒起来的压岁钱及零花钱。
  扣扣搜搜,应该是够付对方工资的。
  周六下午三点。
  王府井附近的某家咖啡厅里。
  林倩早早地就到了。
  为了彰显自己是真的真的“迷途知返”,她还特意扎起了高高的马尾,穿上了校服校裤。
  还背着个米黄的书包,未施粉黛,青春懵懂,浑身上下透着“乖”。
  来的可是超级无敌大学霸啊!
  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小紧张。
  林倩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将双手抵在膝盖上,时不时地看向门口,翘首以盼。
  秒针嘀嗒嘀嗒地转着,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
  林倩揉了揉泛酸的脖子,低下头,给“蒋旭”发微信。
  『蒋老师,您快到了吗?』
  这句话的前面,是她选的位置的照片。
  聊天框里安静如鸡,“蒋旭”没有回她。
  忽的,椅子拖地发出“吱”地一声响。
  林倩下意识地抬起眼。
  目光所及,背光而立的傅从渊眯着眼,他的视线缓缓地从刚传达进手机里的消息中移出来,随即,他又沉着嗓子,懒懒散散地应了声:“到了。”
  林倩呆若木鸡。
  傅从渊伸出手,很有礼貌地,“你好,我是蒋旭。”
  林倩:“……”


第112章 
  hei tui!
  林倩当即默默地从心底吐出一口唾沫来; 她忽然有点想骂脏话; 然而话到嘴边; 又给憋了回去,迎接家教蒋老师的笑脸骤然消失; 她魂游天外了片刻,怔怔然间宛若游魂地站起,垂眸; 心不在焉地握住傅从渊的手,咽了咽口水; 心情复杂道:“你好,我叫林倩。”
  咖啡厅内流淌出一曲净化心灵的纯音乐,自我介绍结束,两两相望; 安静如鸡。
  空气中滋生出名为“尴尬”的气氛。
  林倩坐下后; 托着腮; 歪着脑袋,瞪圆了眼睛胆大妄为地打量起傅从渊。
  傅从渊坦然自若,任由她“视奸”。
  他这般镇定,毫无扯谎的心虚; 反倒让林倩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林倩偷偷地点开手机,这才发现蒋旭的简历上连一寸照都没添上,估计就是临时胡乱弄胡乱投的。
  “蒋老师?”林倩狐疑地望着傅从渊; 心想; 要么他是假的是替别人过来的; 要么他就是投错胎了。
  傅从渊懒懒地掀起眼皮,愣了数秒,装酷,格外高冷地“嗯”了一声。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这次碰面,不是要直接切入主题,而是互相问答了解具体情况,换句话说,更像是招聘者面试应聘者。
  傅从渊要探探自己的薪资待遇以及林倩的各科成绩基础,因材施教;而林倩呢,最开始的目的,就只是过来试试“蒋旭”的教书水平的,如今,眼前的“蒋旭”突生异变,她自然而然地也跟着多了两个心眼。
  她绷紧小脸,时刻准备着要抢占先机先发制人。
  林倩心想,她有权查看这位“蒋老师”的身份证。
  思及此,林倩的腰杆也挺直了,她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地把要问的话提到嗓子眼。
  “月考试卷带了吗?”傅从渊莫得感情地打断她。
  林倩:“……”
  林倩把话给吞了回去,扭头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她下意识地“噢噢”了两声,“带了带了。”
  边应边迫不及待地打开自己的米黄背包,把装在里面的试卷材料一股脑儿地拽了出来,双手递给傅从渊。
  这还是她觉醒前考的,惨不忍睹。
  林倩心虚地看着接过材料试卷的傅从渊,恍惚间,又有了新的疑惑。
  ——他是不是记得她啊?
  ——不然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落地窗外绿荫挡住耀眼的阳光,知了趴在枝头,唱响了炎炎夏季。
  傅从渊垂眸粗略地扫了一遍成绩单,须臾,抬起眼,面无表情地瞥了发愣的林倩一眼。
  听蒋旭介绍说,这是个混账了十几年到了高三突然翻然悔悟的小可怜。
  小可怜回过神,一双眼眸灵动地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这会儿人畜无害的乖是装的。
  呵。
  “没眼看。”他挑高眉梢,慢悠悠地把资料推回到了桌子中央,实话实说。
  林倩:“……”
  林倩赫然仰头,瞪他一眼。
  是,是,是,她承认,在清大学子眼中,她这卷面上的一切确实挺不堪入眼的。
  但是,之前您可不是这么说的!您之前可是夸我进步大是个可造之材的!
  两相对比,差别显著,无异于是在杀人诛心。
  音乐安抚着她躁动的血液,特意穿着校服的她似乎与咖啡厅格格不入,往来间,总有几个人频频投来打量的目光,林倩自动屏蔽那些奇奇怪怪的视线,她这会儿只觉得会有一口老血从喉咙口喷出来。
  冷静,要冷静。
  本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原则,林倩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咬牙切齿地问:“有救吗?”
  她是个理智派。
  即便知道自己未来会跟眼前的“蒋老师”有诸多纠葛,但她还是清楚地知道,当务之急,学习为重。
  林倩皮笑肉不笑。
  “嗯…”傅从渊倏地往后一靠,他闭了闭眼,抬手捏了捏鼻梁,半晌,肃起脸,神情漠然到不像是在开玩笑,“除非回炉重造。”
  “……”这他妈的肯定不记得她。
  这可太煎熬了。
  和他说话的每分每秒都像在扼杀她的生命。
  她快要被气死了。
  她的小傅老师才不会这么跟她说话。
  林倩“哐”地一声,将脑门磕到桌上,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了半天,才把即将喷涌而出的心气儿给压了回去。
  她抬头,忍下把咖啡泼到对方脸上的冲动。
  好半晌,情真意切道:“实不相瞒,我就是回炉重造后才有痛改前非的想法的。”
  她是再清楚不过傅从渊的教学水平的。
  忍住,卧薪尝胆,千万不要因小失大。
  林倩满脸真挚,“还请您务必帮帮忙。”
  沉默蔓延开。
  傅从渊冷眼端详了她少许,嗓音微沉:“嗯。”
  林倩眼眸唰地亮了起来,兴冲冲地抱起拳头,张嘴时下意识地就给傅从渊发了张好人卡。
  在没戳穿对方前,她也是很懂规矩很会打配合的,她变脸变得迅速,弯着眼笑眯眯,“蒋老师,您真是个面慈心善的好人。”
  “……”傅从渊哽了哽,又“嗯”了声。
  紧接着,好人顶着他的冰山脸特别现实地把话题扯到了最现实的问题上,“工资多少?日结还是月结?说实话答应过来兼职已经浪费我打游戏的时间了。”
  林倩:“……”
  真的是报应,报应啊!
  过去尝过的甜原来都是赊账来着的啊。
  想当初,她要给辅导费,他,他,他是怎么说来着?哦,记起来了。他饱含爱意地说:“没事儿,举手之劳。”
  “……”
  呵,男人,果然是拥有两副面孔的。
  林倩没说话,漂亮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须臾,她摸出手机,打开微信里的零钱包,将零钱包里的账户余额大喇喇地展现给傅从渊看。
  傅从渊吓了一跳,将手机推回来的刹那,垂眸时那串数字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他的眼眸里了。
  “财不外露。”他说。
  紧接着,他后知后觉地惊醒,嘛的,自己替蒋旭坐在这儿怎么着都像个傻逼。
  眼前的自称要改过自新的小可怜在找家教上都是亲力亲为的,包括给工资上也是,像她这种年纪的学生,这种事情哪件不由家长亲自筛选过目啊,她这样,一个人单枪匹马的,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说不定就“啪叽”一下直接赖到他头上了。
  傅从渊和蒋旭不同,他可没有那么多泛滥成灾的同情心,他素来都是讨厌麻烦的。
  想到这层,傅从渊就想直接鸽了蒋旭的托孤,“这点工资不够我塞牙缝。”
  林倩惊了:“!”
  虽然现在她和这位“蒋旭蒋老师”还是陌生人,但她还是忍不住想骂一句:您是老狗逼吧?
  她的全部积蓄,谈不上很多,但也绝对称不上少啊。
  好几万了呀。
  “你这是想坐地起价,趁机敲诈勒索?”林倩眯着眼。
  傅从渊瞥她,几秒后,轻哂:“啧,这叫评估我自身所含价值。”
  林倩:“……”
  他说的好像也没错。
  加上他之前也任劳任怨地帮过她,这么看的话,这点酬劳确实少了点。
  嗐,这位投错胎的“小蒋老师”可太讨厌了。
  林倩皱起了眉头,托着腮苦苦思索斟酌了片刻,几分钟后,终于在“未来”和“钱财”中做了抉择。
  钱财乃身外之物。
  考不上心仪的大学才真是要了命了。
  “行。”她捏着拳头,咬碎银牙,“我知道了,你工资的事儿我再想想办法。”
  话落,傅从渊:“?”
  “小学生。”傅从渊直起腰,俯过身来,叩叩桌面,“我这是在敲诈。”
  他想让她“知难而退”,哪里知道她会这么破釜沉舟地选择“迎难而上”的。
  他现在倒是有点相信蒋旭说的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
  回了头的浪子连最基本的理智都丢了。
  浪子林倩微怔,随即反应过来,嘿嘿嘿地笑:“我这叫物有所值。”
  “……”
  “还有,我不是小学生。”
  “嗤。”
  半个小时过去了,“面试”似乎碰到了瓶颈。
  瓶颈不在面试官那儿,而是在面试者身上。
  面试官对面试者很满意,甚至不惜花重金把人聘请下来,反倒是面试者还有所顾虑,旁敲侧击的,迟迟不肯把这事儿给定下来。
  时间就是生命。
  傅从渊想,要不干脆把话摊到明面儿上讲?
  他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小学生。”傅从渊板着脸,听不进人话似的固执己见地继续这样喊她,“你这事儿没有经过监护人的同意,我可不敢贸然接这笔生意。”
  林倩没话说。
  她怎么就这么难呢!
  傅从渊见林倩陷入了沉思,眉毛一扬,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我去下卫生间,你好好想想。”
  走出几步,又折了回来,冷声提醒:“这种事情应该由家长代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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