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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即使你是龙套-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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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越睁越大,一滴泪滑过脸颊滴在地上。在绝望的闭上眼之前,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她的笑脸。

林姑娘。

☆、第24章 拯救二十一岁杯具旅行家(六)

“林姑娘……”

在沙炮子的目光扫到这边之前,一双有力的手自身后伸出,一把将他拉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比他的还要急促,凌乱的打在他的脸上。

有一瞬间于时赋的眸光仍旧是茫然的,直到耳边传来她焦急的声音:“于公子,于公子?”

视线缓缓地落在眼前的人脸上,他看着她,一滴泪无意识的从眼眶溢出,滴落在他的手上,烫得他彻底清醒过来。

“……林,姑娘?”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微微点点头。脸色潮红,发丝凌乱,仿佛刚经历了剧烈的奔跑。

巷子里有几个被人丢弃的破烂箩筐,她速度很快的捡起箩筐,扣在两个人头顶。巷子外传来孩童的哭声,以及马贼们嚣张的笑声。这笑声于时赋很熟悉,过去的时间里他曾经无数次的听过,每一次都伴随着各种各样的折磨。

有一次,沙炮子当着所有马贼的面,将他按在地上凌。辱。那时他不堪忍受想要咬舌自尽,于是专门有马贼用腥臭的手指捉着他的舌头防止他轻生,身上的男人粗喘着,四周是马贼们淫。邪的笑声和口哨声,桌上的烛光如豆,令人绝望的闪烁着,摇曳着。

箩筐像一个坚实的屏障,将外界同箩筐里完全的隔开来。箩筐外是沙炮子一伙在奸。淫抢掠,箩筐里是弱小有相同经历的两个人,彼此气息可闻。

“没事了,没事。不要怕……”

女子颤抖着的手缓缓伸出来,摸索着,触碰了几次盖住了他的耳朵。她靠近他的耳朵,低喃着让他别怕,让他的耳朵里只有她的声音。手指轻微的动了动,然后在昏暗里中抓住她的手,颤抖着握紧。

她想丢下他,但他还是只信任她一个人。

一闭眼,眼前一片漆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巷子外的尖叫声哭喊声停了,只传来低低的哭泣声和呻。吟声。盖在耳朵上的手慢慢拿开,箩筐接着也被拿开了,睫毛颤抖着睁开眼,一道微弱的光在眼前亮起。

天已经黑了。巷子外来来往往全是来迟了的官兵,手中提着灯笼来回走动巡视,将本该漆黑的街道照得有了一些光。街上躺着被打伤打残的老翁妇女,还有无助哭泣着的孩童,官兵一个一个的询问情况,然而连他们也没有给这些受伤的人一个好脸色。大约是喝酒途中临时被叫来,官兵们脸上带着醉意,身上满是酒气。

于时赋被身旁女子拉起来,他这才感觉到,她也在颤抖着。他试探着要看她的脸,她倔强的不肯转过来,于是他便走到她的面前,却看见她潸然泪下,平日里温和平静的一双眼睛在泪水里泡得又红又肿。

“林姑娘……”他脸上的泪痕本来也没干,有些茫然的看着哭泣的女子,像是下意识一般,缓缓将她的头按进自己怀里。

“对不起!”她哭着伸手抓住他胸前衣服,将他的衣襟揉得满是皱褶。他皱皱眉头,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一般:“为什么对我说对不起?你明明,又救了我一次。”

“对不起……”她一边哭一边不住道歉,整个人簌簌发抖,似风中凋残的落叶。抱住她的力气越来越大,他收紧手臂的力道,只觉得心被谁用力攥紧。

“……林姑娘。你方才,想丢下我自己一个人回去是不是?”

“对不起……”

“其实不必的。只要你说一句嫌弃我脏,我立刻就会了结自己的性命,你大可不必……”他喉中苦涩,微微摇首,“大可不必这般费尽心思。”

“我不是想丢弃你。”她依旧将头埋在他怀中不肯出来,声音闷闷的,“我说过,于公子是个很干净的人……只是,你早晚都要离开,现在你的伤也好了。我只是想,让你早一点回到你的世界,回到你所喜爱的山水之中……”

“可是你后来又回来了……”他低下头,瘦尖的下巴正轻轻搁在她的头顶,“你为什么回来?”气息不稳,声音颤抖起来,“你回来,是不是代表,你要我了……”

“……”

她不再说话,于是他也静静抱着她不说话。也许是因为巷子里很隐蔽,官兵们也喝了酒,巷子外面灯笼的亮光不断经过,来来往往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站立在黑暗中的两人。

夜深了,他牵着她的手走在回去的路上。寂静的沙漠里,银白色月亮高高挂在天空,温柔的光笼罩在两个人身上。

走了不知多久,她终于开口:“我想着,将你送到集市,给你钱,然后我就可以离开了。只是……”

他不答话,依旧慢慢的走着,只是手上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我走了没多久便看到沙炮子带着人往集市那边去了,我躲在沙丘后面,想立刻跑回家藏起来的……然后我想到了你。”她低着头,平静的嗓音下隐藏着不易察觉的的波动,“我想你一定还在原地等我,就像在家里时一样,不等到我便一动不动。接着我便开始往回跑……一边跑一边止不住掉泪,想着你是不是被沙炮子发现抓走了,想着你会不会害怕得动弹不了。”一颗眼泪砸在彼此相握的手上,夜风冰凉,这滴泪的温度烫得他猛然一颤。

“还好我回来了……若是我没有回来,你被抓走,我的余生一定不能过得顺心,我会一辈子不得安生。”

她还是会担心自己的。

从一开始的不安,到后来的失望近乎绝望,到现在心里终于生出的一股春暖花开般的希望,他忽然有了流泪的冲动。

言伤只觉得彼此交握的手指越来越紧,紧得开始发疼。但她只是皱眉,默默忍受着他的发泄。

她将他带到集市,本来没有打算要将他丢在那里。只是,没有想到他会露出释然的表情,如果不想办法加以阻拦,他已经伤好痊愈,待到他心伤也全都好起来,她再没有任何理由将他留在身边。

她是抓准了沙炮子向他跑过去,他心中最绝望的那一刻将他拉进巷子里的。不论如何,他总该对她有感激之情,再加上先前的依恋,他以后若是能真心实意的,而不是为了逃避外界而留在她身边,那么他理所应当能感到幸福。

她看着男子纤瘦却很宽阔的后背,空气里传来男子低低地吸气声,言伤想要绕到他身前去,却听到他低哑的声音。

“林姑娘不要看。”

言伤脚上的动作一顿,感觉到有湿润的触感在手背上蔓延开来。在心里猜到他现在是怎样的表情,她放弃绕到他的身前,只是默默忍受着他将她的手指紧紧握在手心。

走回屋子时,言伤的手背依旧是湿润的。他安静的脱了鞋,像以前一样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

一切都还像以前一样。

除却他的身体迅速的好了起来这件事。

被她救了以后他总是郁郁不得欢,一个人安静地呆在一个角落或是静静看着她。而现在,他还是会时刻跟在她身后,但他已经会笑了。

某次言伤半夜削仙人掌的皮的时候,一抬头便看到了他和风朗月般的脸,他不知已经看了她多久,在她身旁坐下来,拿了刀子,也开始帮她削仙人掌皮。

这之后这样的事情便经常会发生。言伤在菜地里给自己种的菜浇水,一回首发现他正跌跌撞撞的提着一桶水,满头汗水的将水放在她的面前,脸上微微笑容仿佛在对她说:你看,我能帮你提水了。

那口古井不知是谁打好,在茫茫大漠里就这么一口井,是言伤活在沙漠里最重要的依靠。但言伤每一次打水都是很费力气的,她腿脚不便,井上轱辘又老旧,每一次打完水都会觉得腰酸背痛。而他竟是注意到了。

后来不管言伤做什么事情需要水,他总是及时的将水打好,尽管他自己的身体仍旧很单薄,但不管言伤怎样劝说,他都不肯放弃为她打水这件事。

他已不再穿木屐,现在他不管去哪里,总是好好的穿着鞋子。

言伤想,他的样子真的很像是真的感到幸福了。但若是他真的感到幸福,那么她不应该还在这里,她应该传送到下一本小说里去,而不是还呆在这里,同他纠缠不清。

这个男子,他的心伤到底有多深。到底要怎样的契机,才可以叩开他的心门?

这不久之后,言伤种在菜地里的萝卜熟了,满满的占据了一半的菜地。言伤准备将这些萝卜收拾起来,做成萝卜干储存起来,于时赋坚持要和她一起拔萝卜。

拔完萝卜,她挽袖子擦汗,头顶上却是一痒。抬头看去,正看到于时赋笑盈盈低头看着她,手上执着一朵蓝紫色的萝卜花要插。进她的头发里去。

“我上次买给你的发簪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我想应当是在路上的时候,我不小心松了手。”他抬起手,替她插好萝卜花,又整理着她的头发温声道,“我以后再替你补上,现在我发现,萝卜花也开得很美,不输芙蓉牡丹。”

“你这样说,这枝萝卜花如果能有感受,一定觉得很骄傲。”

“为何?”他困惑的看着她。

“你应当见过许多的名花,而现在,见过许多名花的于时赋于公子竟然在夸一枝萝卜花开得美丽。”

“是,我见过许多名花。”他仿佛来了兴致,眉眼间也有了从前意气风发时的痕迹,“有玉色的牡丹,盛开之时四周都寂静下来仿佛怕惊扰了花中仙子;有绛色昙花,开在无人涉足的深山里,开放之时却仿佛能听到一片惊叹之声;还有墨色菊花,一层层绽放开来,在冬天里竟引来了许多蝴蝶……”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脸色也突然变得雪白。

言伤的目光并未看他,只是平静的看着远方,仿佛想穿过沙漠,看到他所说的那些奇景。

“于公子,你终于,又对外边的山水景色起了兴致。”

☆、第25章 拯救二十一岁杯具旅行家(七)·完

沙漠里下雨最大的时节过去了,仙人掌经历了雨水的滋润,看起来油光水亮。有卷柏与苔藓在屋子四周开始生长,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生机勃勃的景象正在缓缓呈现。

于时赋和仙人掌一样,身上的伤完全痊愈,现在,他心上的创伤也在快速的恢复着。他也仿佛是这些仙人掌中的一棵,经历了雨水的洗礼,焕发出了自己本来的生机。

自上次言伤对他说了那句话以后,他不再在她的面前提外面的世界,仿佛在担心她下一句话就是要赶他离开。

“于公子,你终于,又对外边的山水景色起了兴致。”

其实,不是又对外面的世界起了兴致。他一直都是属于旅途的。这个男子热切地爱着大好河山,发誓这一生要用脚丈量所有足下土地。即使因为受伤折断了翅膀,伤也总有长好的一天,不可避免有一天他会离开这里,除非她能留住他。

他仿佛也是明白自己早晚会离开的,本来渐渐多起来的笑容又收敛了下去。最初的茫然又回到了他的脸上,他又开始长时间的发呆。对他的改变言伤只当做没有发现,依旧做自己的事情。

收获的萝卜需要切成条晾干,才能储存更长的时间。整整六天里,言伤与于时赋都在忙着早上将萝卜条搬出去,晚上将萝卜条收回屋子。第七日,萝卜条已经全都收完了,但是他在她的房间里却没有找到她。

他换了鞋子,从屋子前绕到屋子之后。一路寻去,终于看到她坐在一堆被晒焉了的萝卜苗中间,撑着脸颊发呆。她神色恍然,手上还握着一枝已经枯萎的萝卜花,无意识转动着。

于时赋一直觉得,她是个极其心软的人。他只要掉一滴眼泪,或是眸光里稍露脆弱,她便会手足无措。那么柔软的女子,却居住在杳无人烟的沙漠里,守着自己一个人的菜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施粉黛,不惧寂寞。她与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喜欢走动,她却安于停留在一个地方。但他与她又有某些相似处,比如他们都是不怕寂寞的人。

为了看深山里的流萤奇景,他也曾居住在深山里,半个月不见外人。而最后见到流萤时的那种喜悦,完全弥补了他缓下脚步,停滞不前的那种不甘。

但这个女子留在这里却是没有理由的。她不是为了看这里的茫茫黄沙,因为不想离开这里,她便留在了这里,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任何人能令她离开这里的。

静静站在原地,垂眸。余光看到一朵还未开败的萝卜花,他蹲下身子小心的摘下来,递到她的面前。

她从发呆中回过神来,抬头看他,眼圈是微微发着红的。

他心上一痛。

缓缓地单膝跪在她的面前,他将那朵萝卜花簪在了她松散的头发上。

“林姑娘。”他像以前那般低眉顺眼,只是言语里已经没有了以前那样的脆弱,“天晚了,我们回去吧。”

她摇摇头,看向远方。在很远的地方,沙漠与天空连成了一条线,仿佛一条边界,阻隔着些什么。

“于公子,你说,离开了这个沙漠,再往前走又是些什么地方呢?”

他手上动作一滞,随后若无其事,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你想知道的话,其实不难的……”

“我不想知道!”他打断她的话,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怀里的女子试图再说些什么,他只能大声道,“这里很好,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前方的旅途是什么样的,我会一辈子在这里陪着你!”

怀中的女子低笑了一声,仿佛在嘲笑他的话语漏洞百出。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话漏洞百出。可是他不愿意听她眉眼悲戚的说出要他离开的话,他,一点都不想离开……

一点都不想……像以前一样走在没有她的街道上深山里……

怀中女子这一次并未像以前一样挣开他的怀抱,她甚至伸出双手,抱住他瘦得可怜的腰,胸前的衣服也被温热的液体轻轻打湿。

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便是,两个人都知道彼此结局,还在苦苦挣扎着不肯放手。

几日后,一队商人骑着骆驼从屋前经过,那时他正在与她一起采摘仙人掌。商队里有个未总角的小童,散着头发骑在骆驼上左右摇摆。

“爹爹,前面真的有冰泉么?”

“你老子还能骗你啊?不过冰泉是活泉,谁也不知道它会在什么地方喷发。”

“那冰泉为什么叫冰泉啊?”

“因为那泉水喷发时带着冰啊,晶莹剔透,看到过的人都说那是人间最美的景色呢!”

“啪”地一声,于时赋手中的仙人掌掉在了地上。他呆呆站在原地,任商队从身边绝尘而去,只留下一片烟尘。

言伤手上的动作一停。她知道,该来的总归是来了。

言伤开始给于时赋做衣服。新买来的青色布料,细细洗过,裁开来整齐的晾在屋子的两根顶梁柱之间。他的身量尺寸她为他擦药疗伤时已经看得十分清楚,是以她从未去告诉他衣服的事。

待他看到衣服时,已经又是两天以后的事情了。

她指使他去打一桶水,他去了。只是等到他回到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了人,哪里都找不到她。

他的床上放着一个包裹,打开来是一件新做好的青色衣衫和一双厚鞋子,一个荷包里装着一些碎银子,那大概是她全部的积蓄。

即使知道自己早晚会离开,却没有想到这一日来得这样突然,她甚至对他避而不见,连一句道别都不肯。

“林姑娘!”他发泄般大吼了几声,意料之中未得到她的回答。

心里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于时赋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拿了包裹,游魂般走出了屋子。

低着头走了几步,屋顶却突然传来清晰的歌声。被火烫了一般抬起头看去,正看到素衫女子坐在屋顶之上,狂风将她的发丝衣袂吹得胡乱纷飞。

“林姑娘!”他哑声喊道。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她微微笑了笑。素衫散发,头上簪着那枝他以为遗落在路上的粗糙发簪,不施粉黛,却让他觉得颜色倾城。她低下头,轻轻拨弄了几下手中琵琶,“我便为于公子献上一曲,送于公子离去吧。不论以后能否再见,此生惟愿君安。”

“故关衰草遍,离别自堪悲。路出寒云外,人归暮雪时……”

滴答。

一滴泪狠狠砸在地上。

他久久地凝视着屋顶女子,直到眼前一片模糊,才狠狠的抹了一把泪。

“林姑娘!你等我五年,五年我定将山河看遍,回来与你共度此生!”

并未等到女子的回答,他咬了咬牙,最后看了一眼沙漠中孤独的屋子,终于转身而去。那歌声便一直在身后响着,仿佛会这样一直响下去,永不停歇。

“少孤为客早,多难识君迟。掩泪空相向,风尘何处期……”

于时赋似乎又变回了受伤之前的自己。

白日里他目不斜视,穿过了许多熙熙攘攘的街道。晚上他露宿郊外,闭上眼之前,他总会想到那个温和沉稳的女子。

不是想着她会怎么过没有他的日子。他知道自己对她没那么重要,自己离开后,她必定还和以前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像,他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这样一想,心里忽然间就空洞洞的。

他逼迫自己去想冰泉,那是他最在意的事。只有这样想,想着前方未知的旅途,未知的风景,他的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六月的一天,于时赋终于亲眼看见了梦寐以求的冰泉。这应当归属于天意让他看见的,因为他只是在一块干燥的山石上避暑时睡着了,梦中他又见到了女子清淡的笑脸,醒来时便觉得身下寒气逼人。

挪开身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大股清澈得难以形容的泉水,明明正是六月暑气逼人的时候,这股泉水却夹杂着冰晶从石缝中喷涌而出,在阳光下闪着圣洁的光芒。不似他以前看到的风景那般高雅沉寂,这泉水就在他的手边,碰得到冰冷的温度,听得到哗哗的水流声。

于时赋觉得自己激动得几乎流出泪来。

他离开了自己心爱的女子,终于看到了想看的泉水。

可惜林姑娘看不到。他终于看到自己想看的事物,这泉水这样的美,他真的想让她也来赞叹它,触碰它。

泪水几乎流出,于时赋匆忙低头,却在目光落到衣襟时猛然怔住。

青色衣衫配了白色的衣襟,衣襟被涌出的泉水打湿后,隐隐透出一行小字。

于时赋用力揪开衣襟,心在下一秒痛得难以自持。

他疯狂的想见到她。

那个孤独居住在沙漠里,每日染了一身风沙的女子,在他的衣襟上一针一线绣上了一句话。

“君携微雨来,涤尽我尘埃。”

七月的一日,言伤像以往一样在屋顶上拨弄着琵琶唱歌,看着沙漠里每日千篇一律的景色,被风卷起的黄沙飞起又落下,循环反复,似乎永不停歇。

只是与往日不同,这次在那被卷起的黄沙中,竟缓缓地走出一个纤瘦的男子身影来。

手上的动作略微一顿。他回来了。

“林姑娘。我回来了!”他的嗓音似是被黄沙磨砺过一般,更加沙哑了。

心里知道他是看到了衣襟上的字,言伤轻轻一笑,拨弄了几下手中琵琶,低低开口:“为何回来?”

“我不愿离开你。”他向着屋顶上的女子用力晃了晃手中陶罐,里面泉水叮咚作响,“我已经见到了我最想看到的东西,林姑娘,我将它为你带回来了。我再不会离开你!”

“真的要留下来么?”言伤又拨弄了几下琵琶,渐成曲调。一双眸子温和宽容看向屋下一身风尘,痴痴望着她的男子。

她缓缓绽放出一抹像以前一样安静的笑容,言语里隐含期待。

“你停在这里,你的旅途怎么办?”

他为她的笑容感到目眩神迷,望向她的眸光越发坚定。像过了一千年那么久,在彼此久久相望的眸光中,他终于温声开口:

“歇息是为了走更长的路,你便是我的旅途。”

————拯救二十一岁杯具旅行家完————

☆、第26章 拯救二十岁杯具伪娘(一)

梓城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夜半不可到薄家,薄家少爷美如花。”

成年人听到这样的话或许早已退避三舍。一个男子貌美如花,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是什么好事情。然而小孩子却不会想那么多,小孩子听到什么东西好看,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去看一眼。

故而这样的话阻止得了大人止步于薄家,却阻止不了小孩子。

“阿雪,我们真的要去看么?”剃着光头的小男孩儿春生摸摸自己的头,有些吞吞吐吐,“我娘亲说那里面住着会吃人的妖怪呢……”

“你娘亲真没见识!”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梳着两个小辫子,她玩弄着辫子,神秘的笑了笑,“我娘亲就不一样了,我娘亲说这世界上是没有妖怪的。”

“那……那你娘亲答应让你去看薄家少爷了?”

“当然没有啊!”阿雪一拳砸在春生头上,痛得他哎呦叫了一声。

“要是我娘亲答应了,我还用得着偷偷摸摸的么?呆瓜!”

“那……那那那咱们……”

“少废话。你不去我以后都不理你了,你就说你去不去?”

“去!”

黄昏时分,两个小小的身影从狗洞钻进了薄家后院。

“阿雪……我害怕……”

“跟在我后边儿!我会保护你的!”

薄家太大,两个孩子一路窃窃私语,还要不时躲过巡夜的家仆,这一折腾竟是折腾到了半夜,一轮苍白的月亮升上天空。

“阿,阿雪……”

“嘘……”阿雪抓住身后人的手,趴在一扇刻着繁复花纹的窗前向里看去,“呆瓜你来看,里面有人在洗澡……”

“阿雪!我娘亲说女孩子是不能偷看别人洗澡的!”

''文'“少废话,快过来看!”

''人'“……”

''书'春生最终拗不过阿雪,终于踮起脚,扭扭捏捏屏着呼吸向里看去。

''屋'只这一眼,春生觉得鼻中一热。

深紫色的布帘,艳丽的摆设。

雾气氤氲,薄纱轻掩下,是一个黄色的大浴桶,水面撒满玫瑰花瓣。艳色花瓣之中,露出一片雪白的肩膀,柔顺青丝披散在肩头,越发衬得沐浴之人肤如细瓷。只见浴桶中的人伸出纤纤玉指,细细梳理着肩上头发,似是思及欢愉之事,他抬眸缓缓地露出一个笑来,眼波流转,薄唇轻抿之间竟是风情万种,勾魂夺魄。

“哗啦”,春生只觉得脑中一空,两管鼻血就这么涌了出来。

“你!”阿雪瞪圆双眼,顾及到现在情景又压低声音,狠狠用手指点了点春生的头,“你这个没用的呆瓜,看到个男子沐浴竟然也会流鼻血!”

春生面红耳赤,然而不等他辩解,一只木质水瓢已是从窗里飞了出来。

“谁?”这声音却不似男子外表一般娇柔,低沉干净中透露出威胁的意思。

“快跑!”

两个小孩子拉着手落荒而逃,一路上却是没有任何人阻挡他们。两人顺利的原路返回,从狗洞中狼狈地逃出。

只是第二日两个人心虚的再来到那处狗洞时,却发现狗洞已经被人堵上了。

严实得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三月春花渐次起。

梓城以卖花为业,这时节正是忙碌的时候。能在这时候清闲下来春游品茶的除却达官贵人,似乎便只剩收购鲜花的花商与薄家少爷。

之所以不把薄家少爷归到达官贵人与花商里,是因为他两者都不属于。

薄家少爷是在一年前突然来到梓城的,来时花车开路,锦缎铺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身为男子的他竟然穿着女子衣服,浓妆艳抹,比万花楼花魁还要美艳上三分。

来梓城一年,未见他做过什么营生手段,只是每日里调脂弄粉,听曲赋词。除此之外他的闲暇时间都献给了刘家二公子。

是的。同为男子,薄家少爷爱慕于刘家二公子,而刘家二公子也并未表现出推拒之意。两人时常乘同一辆花车出游,有时甚至同吃同住。

两人的关系在梓城众人皆知。一段时间的沸沸扬扬之后,梓城的人们都已习惯于见到两人出双入对。是以当人们看到薄家少爷未乘花车未带家眷,一个人失魂落魄走在街道上时,都窃窃私语起来。

薄半夜蹙起两道画得漂亮的眉,左右打量一番,为了躲避行人目光终于踏进一家名为“流烟阁”的胭脂店。

“你来了?”坐在柜台之后手里捧着书的女子抬起头来。话语中波澜不惊,云淡风轻,仿佛对他的到来见惯不怪。

薄半夜轻哼一声算是回答,在一旁藤椅上坐下来。深紫色衣裙拖在地上,沾染了满满灰尘。他瞥见,又是轻哼一声:“言老板似乎不怎么勤快,每一次来这里,总是要染得一身灰。”

“你自己喜欢来这里沾这一身灰,我也拿你没有法子。”她说着站起来,将一杯茶递到他的面前,“没有好茶,自己晒的荷叶,清热纤体。”

薄半夜将那杯清凉的茶水放到鼻尖嗅了嗅,入鼻尽是荷叶清香。浅尝一口,只觉得身心舒畅。

“如何?”

薄半夜挑眉,将茶杯推至一边口是心非道:“一般。”

“也罢。”她叹着继续翻动书页,“除却刘璋奉上的茶,在你的口中大约什么名茶都是一般。”

听到那名字,薄半夜的眉尖又是一簇。思忖半天,他抬手抚弄自己即使极力掩饰也依旧明显的男子喉结。

“言老板,你可有灵药将我变作女子?”

她翻书的动作一顿:“怎的,刘璋要你变成一个女子?”

“不是他要我变成女子,只是我必定得变成一个女子,才可以同他真正在一起。”

“为了同他在一起,你连男儿身都要抛弃?”

薄半夜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笑起来,一双暗光流转的眸子看着女子的脸:“为了同他在一起我抛弃家人背井离乡,违反世俗罔顾纲常,连女子衣裳都穿了,女子举止都学了。再进一步,为他真正变成一个女子又有何难?”

“我没有这本事。”

“你有!”

女子却是眸光一闪,低了头不再说话。

薄半夜似乎也习惯了她的突然沉默,一口饮尽杯中茶水,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言老板,若是有了法子可直接来找我,随时恭候大驾。”

薄半夜走了许久,言伤终于从书本里抬起头来,目光清明的望着门外朗朗青天。

这世上每个人痴情的方式不同,一千个人便有一千种爱人的方式。作为这本小说里的悲剧龙套,薄半夜痴情的方式便是为心爱之人付出一切。

奈何他爱上的刘璋本是个女子,聪慧冷静,理智隐忍,为了家中生计硬生生以男子身份示人十八载。

他以为她是个男子,但他还是义无返顾的爱上了。

刘璋在被薄半夜表白之后本想拒绝,不成想薄半夜竟然以她家中爹娘来威胁她。他的确有本事灭她全家,于是她只能强颜欢笑留在薄半夜身边。

只是她再怎样善于伪装,没有感情终归是没有感情,她的每一个勉强的笑容都像是划在薄半夜心上的刀子。

他为她穿女装,模仿女子说话,学习女子举止,她都只觉得沉重,没有丝毫感动。每一次他想亲近她,她都会以死相逼。

这样的龙套一开始就是阻碍女主角投向男主角怀抱的绊脚石。是以小说的开头,男主角李弦出场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来了个英雄救美,结果了薄半夜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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