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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即使你是龙套-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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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着的跌打酒,像前日一样,神色坦然的替她揉弄起来。

言伤眼圈还红红的,昨夜她故意洗去脚上跌打酒,正是要让脚伤不能好起来,若是寻常办法阻止不了道士捉妖,思来想去也只有这招最好用。此刻离久面色冷淡,手上动作却是丝毫未有疏忽,那雪白发丝散发着冷色光华,就在她的眼前,几乎触手可及。

在他的面前一切似乎都无所遁形,她忍了一忍,终是轻声呼痛,离久手上动作一顿,虽未抬眸看她,动作却是轻柔了几分。

两人一个低头揉脚,一个目不转睛盯着揉脚那人,房间里霎时便只剩言伤呼吸声和呼痛声,想了半晌,言伤终于开口道:“你说你将我当做陌生人对待,我却是不信。”

握住伤脚的那只手微微一紧,言伤强忍着没有叫出声,只努力的盯着他低垂眼睫,连一丝颤动也无,似是无动于衷。

半晌他方才淡道:“万物恒在,生生灭灭,所谓陌生之人,与亲近之人一样不过命中过客,太多在意,反而累赘。”

言伤道:“……我却是忘了,你的想法同我的总是不一样的。”

说罢露出凄然之色,离久微微阖眼,将她的赤足放回床上,站起身来负手行至窗边,虽是一言不发却似说了无情之话,两人之间重新恢复了安静。

窗外一片梧桐树叶被微风卷下,打着旋落在地上,轻飘飘未有一丝声响。言伤撑起身子看着离久,却见他站在窗前一动不动,不离开却也不转身看她,低沉嗓音似寒雪之音从云端降下:“你不必为我如此。”

言伤也不反驳,只是低声道:“我这样待你,你可是觉得厌烦?”

过了许久,离久才慢慢开口回道:“不曾。”

言伤收了眼中冷漠,只怔怔望着他负手而立的身影:“那便无碍了,我这样待你心中不觉厌烦,你对我这样的态度也不曾厌烦,既无厌烦,无需改变。”

离久沉默,却听她又问道:“妖,可是也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因缘际会,锦年枯岁?”

离久颔首道:“万物应当如是,妖自然也不例外。”

言伤回首看自己青肿不堪的脚,目光渐渐迷离,也不再去看离久背影,只是道:“足矣。好花难开,终有盛放之日,妖心难动,仍有动心之时……”

离久眸色微深,身后说话的声音却是渐渐地便低了下去,到最后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窗外太阳光芒万丈,自湛蓝天空倾泻而下,似要将这人间照得没有一处黑暗,房间里却仍旧是照不到一丝阳光。离久垂眸敛目,正要飞身回到梧桐树里去,却听身后忽的就传来一声低喃。

“……动心并不难……一点也不难,就算是妖……只要努力打动……总会动心……”

她竟在梦中还想着这些事情。

离久仍是负手而立,此刻听到这话却是身形一僵,在原地立了片刻,终是拂袖消失在了空气中。

这之后的十几日,言伤再也没见过离久,虽然她有办法逼他出现,然而她没有付诸行动。她知道他本是个心无杂念的人,清修于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事,而她不想扰他清修。

十多日后的一天,江祖鹤在家大宴宾客,少有的让她也去作陪。平日里能跟着江祖鹤参加宴席一定只有江沉月一个人,是以当她换了件简单的杏黄衣裙在江沉月身旁落座,宾客间忽然就陷入了窃窃私语。

江沉月瞥她一眼:“你今日倒是听话,没有执意要穿你的漂亮衣裳。”

言伤只是回瞥她一眼,眼中并无善意。她自然知道江沉月是什么意思,江祖鹤曾有一次安排了一名年轻富商同江晴安见面,江晴安放着素雅高贵的衣衫不穿,偏偏要穿那俗透了的大红银线裙,最后使得富商倒尽了胃口。

此刻她乖乖穿上提前准备好的衣裳前来赴宴,倒是显得与往常不一样,听话懂事。

见她不理自己,江沉月侧过脸又望了一眼不远处坐着的一个蓝衫公子,随后将脸转回她低声道:“莫说我总是与你作对,这南宫公子是医药世家传人,长相俊秀,品行端正,为人谦和温柔,同女子说上一句话便能脸红。他方才悄悄对我说,心仪于你,想多了解关于你的事情,他的条件比从前退你婚的三户人家不知好了多少倍,待到宴席结束了,你便同他聊聊罢,也算是了却爹的一个心愿。”

言伤唇角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向那南宫公子看去,他也正看向这边,一与她的视线相撞,目光中不知不觉便流露出了微微惊愕和恐惧,反而是匆忙将视线移开,目光落在江沉月身上时,眼里才带上了爱慕和温柔。

说到底,不过是拿她做幌子去接近江沉月罢了。

言伤收回目光,又向江祖鹤看去,却见他也正看向自己,目光中含着怜悯和慈爱。想来这一场宴席,便是他搞出来替自己牵红线的了。

宴席开始,宾主尽欢,谈天说地,推杯换盏。言伤始终不说一句话,只粗粗饮了两杯果酒,却听南宫公子身旁的中年男子叹息一声道:“坊间传言江家大小姐刁蛮任性,今日一见却是安静温婉,少言少语。”又向南宫公子望去,“今日前来也是你自己要求,说是爱慕江家小姐,我本心存疑虑,此刻看来你二人却是十分登对,堪比天作之合,不如……”

“爹!”

南宫公子脸色一下子苍白,惊惧的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言伤,又摇摇头去看江沉月,最后却是低了头,呐呐道:“……爹,婚姻大事不可草率,我愿与江大小姐先相处一段时日,再做打算。”

江祖鹤放下酒杯,正要点头,言伤却站了起来,宴席间顿时鸦雀无声。

江祖鹤张了张嘴:“……晴安。”似是要劝诫她不可有出格之举,言伤不去看他,只向着那南宫公子问道:“听江沉月说,你心仪于我?”

她的表情实在说不上温柔,唇带冷笑,但却坦坦荡荡,南宫公子略微颤抖了一下,似是迟疑,最后张了嘴:“我……”

言伤等着他继续说,谁知他却是闭了嘴,只是苍白着一张脸摇头,再说不出一句话。

言伤道:“你心仪的江家小姐,是江沉月罢。”

南宫公子一下子张大了眼,露出心事被看破的尴尬与无所适从,脸色更显苍白,他惊慌失措去看江沉月,却见江沉月先是惊讶,随后却是皱了眉看着他,眸中分明是不齿他的所作所为。

南宫公子瘫软在座位上,放弃般喃喃道:“我心仪于她,然而我答应她只与她当朋友。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接近她罢了。我没错,我只是喜欢她……”

江祖鹤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江沉月摇了摇头,起身离去,宾客间窃窃私语,言伤不去看那些人的脸色,只是端了杯果酒一饮而尽,随后眸光寒冷看向南宫。

“坊间传言从未有错,我的确是个骄纵蛮横的女子。此生已不奢求嫁人,只愿粗茶淡饭,一人一灯足矣。南宫公子这样的情深似海的男子我招惹不起,以后离我远一些,不然下次再见我必定会拿东西砸废你,方不负我刁蛮任性之名。”

说罢也不管南宫公子眼中惊魂未定,起身而去。

一直到穿过开满淡色花朵的长廊,行至后花园的锦鲤池边,言伤脸上神色终于松动了一些,眼中冷芒微微收敛。

她低头,借着廊下灯笼微弱光芒,看清自己杏黄色裙摆上有块污渍,想是方才在席间沾上,此刻四下无人,惟有水面月光寂寂,池边花草离离,遂提了裙摆沿着石阶走下锦鲤池,掬了清冽的水洒在裙摆上用力搓了几下,岂料那污渍十分难洗,即便用了十成力气也并未淡去多少。

言伤只能再次蹲□掬水,酒意上头,重心不稳,整个人就这样“哗啦”一声落入了池中,扑面而来冰凉池水,让人一瞬清醒过来。言伤张着眼,迷茫的看着池中景象,却见池中波光潋滟,月色穿透水面直射水底,竟比岸上还要亮上一些,就连轻轻摇摆的青荇与款款游动的锦鲤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让人觉得恍如梦中。

正当她准备浮上水面,腰上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轻轻一带,整个人已从池中被带出水面,脚下并无依托,只踩在水面激起浅浅涟漪,重心不稳之下,她只能牢牢抓住来人的衣襟,大口呼吸。

哒哒水珠落水,敲碎无暇水面,缕缕夜风自来,吹动来人雪白发丝落在她鼻尖。言伤抬起头,正对上离久近在咫尺轻锁的眉,淡颜冷唇,就那样低眸看着她狼狈的模样。

“为何不立即浮起?”

他的嗓音如往常一样低沉内敛,言伤却似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只摇摇头,贪婪轻嗅他颈间淡露清香,片刻后抬首道:“许久不曾见到你,今夜偏偏又遇上烦心之事,落入这池中正好清醒一番。”

“此刻可还清醒?”

言伤只觉腹中果酒都已化作水气,遂颔首不语,环顾四周却见苍苍茫茫一片潋滟池水,薄薄漓漓漫天清冷月色,水面尽是渐渐弥漫开来的氤氲雾气,而离久维持着搂住她腰足点水面的动作,垂眸不语,丝毫未有移动之意。

她收回视线望向他眸中,轻道:“……我很清醒,你可是有话要说?”

离久阖眼沉思许久,方颔首沉声道:“今日方知,吾心已动。”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嘤咛一声,吐出了灼热的第二更。【喂!

发现自己上了频道季榜的掉尾,积分很重要,所以跪求妹纸们停下来按个爪印,顺便跟我来一发摸摸大~!

【收到了言言妹纸的一发地雷,提了很中肯的意见,超级感谢!】

☆、第106章 拯救五百岁树妖(十)

言伤盯着他轻阖的眼,犹豫了片刻;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指尖触碰到的是微微冰凉的皮肤。她怔怔把手放在他的脸上,开口道:“真的是你……”

离久听出她话语中不信之意;慢慢张开眼;眸光定定。

言伤匆匆将手缩了回来;慌张的揪住他衣衫:“……我很清醒,但我想你不太清醒……你莫不是在同我说笑?”

离久不语,只抱了她飞起;落在凉亭里。

她的衣衫还在滴滴答答往下不断淌水,他的一身青碧色长衫却是干燥舒爽,言伤试探着退了一步;以免将水沾湿他的衣衫;离久却是不甚在意,重新将她揽回怀中,阖眼眼睫一动,言伤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已是站在了房中。

离久道:“可去换衣。”

言伤这才反应过来,虽然已经回到了房中,她的手指却还紧紧揪着他的衣衫,忙丢开手,取了平日里穿的衣裙来,转眼看到他已负手立在窗边,并无回头之意,这才走到屏风后快速擦干身子,换下了湿透的杏黄裙子。

换好衣裙后言伤走到桌边坐下,又倒了杯热茶,小口啜饮。

她只觉得脑中乱七八糟,分不清哪件事情是真哪件事情是假的,整个人像是处在茫茫水云之间,眼前一片迷雾。

“你说的“吾心已动”,可是真的?”

离久不语,片刻后方颔首。

言伤望着他的背影问道:“妖对于情爱之事,悲欢离合,向来都是这样坦诚的么?”

离久并未回头,开口道:“人本没有悲欢离合,一切顺时而动,所谓悲欢离合,不过是因为被俗世中某人所牵绊,同那人分开,便是离,同那人团聚,便是合……”

这话虽然说得突兀,言伤却在一瞬间便明白过来。

言伤已然猜到他是何意,知道自己插不上话,遂握着手里茶杯,只望着他的身影,听着他继续道:“与人一样,妖本没有锦年枯岁,但遇上一人,心中挂念,这才有了所谓喜怒哀乐,锦年枯岁。妖心既动,何须隐瞒?”

言伤慢慢放下手中茶杯,行至窗前,也不去看他的脸,只望着窗外月色中那棵梧桐树轻声道:“你现在,便是有了自己的锦年枯岁?”

离久微微侧首看她一眼,又收回目光冷肃道:“吾名离久,同一人离别过久,便是吾之哀,吾之悲,吾之枯岁。”

离久向来少话,能讲话说到这样的地步,似已经是他的极限。言伤心中早已清明一片,侧首去看他的侧脸,只见窗外月色投射而入,映在他干净冷肃的侧脸上,半阖的眼里仍旧是平静无澜。

言伤弯了嘴角,伸了手去拉他负在身后的手,能感觉到离久微微一僵,却是放松了手,任她拉住他的手放在窗台上。

“离久,你看。”言伤看着交握的两只手,一只宽大干净,一只白皙纤细,知他性子冷淡,是以她克制着话语中欢欣,垂首慢慢道,“你总是负手而立,所以都看不到,自己的手有多好看。”顿了顿眼神更深,“同我的手摆在一起,就更好看了。”

离久垂眸看着窗台之上的两只手,身形平稳不动,他侧首看着她眼里掩饰不住的愉悦,眼里依旧毫无波澜,言伤却莫名觉得脸上一热,匆匆转开了眼。

“你不要看我……”

离久遂将头转回去,她安静下来,下一刻却听她声音里多了几分别扭和气馁:“虽然我的脾气很坏,语气也并不好,可是你一点也不留恋的将头转回去,还真的是不像你自己说得那样,已经心动……”

离久眸色一深,能感觉到她握住他的手温暖细嫩。这是一双完全没有干过粗活,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的手,她的脾气同她的手一样很符合她的身份,心中想着一件事,嘴里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明白了她心中所想,离久正要将头再转回去,她却已经后悔般伸手抵住了他的脸,掌心一片温软,一触便让他心中一动,停下了动作。

她吸了吸鼻子:“算了,一眼尚且无法承受……你若再多看我几眼,我今晚一定会发热,快乐得无法入眠……”

说罢手指犹疑着,从他的脸上滑至他的白发,从发顶,一直抚弄到发梢,将那微凉发丝迷恋的捉在手中,反反复复轻抚着不肯放开。

离久伸手,将她的手从发梢拉下,并不回头看她,只是缓道:“夜已深,早些安歇。”

他的手还握着她的手,并没有守礼的立即放开。言伤点了点头,他便放开了她的手。

言伤道:“你也早些安歇。”

离久轻颔下首,这才离去。

这一夜本是皓月当空,半夜却下了一场雨。侧身躺着的言伤忍不住去看窗外,江祖鹤已派人替她在窗外挂了灯笼,此时灯笼光芒黯淡,映得梧桐树在风雨中飘摇,大颗大颗雨珠打在树叶上,明明雨势很大,传入她耳中却是寂静无声。

想起自己方才对离久说会“快乐得无法入眠”,再看看眼前情景,心中一暖,她对着梧桐树怔了许久几欲起身,随后反应过来此刻已是夜深,于是便就那样盯着雨中的树,直到困得撑不住,这才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神清气爽,一点也没有感受到晚睡带来的困倦之感。

言伤一心想着要去找离久,谁知霞雪伺候过她梳洗,却久久不离去,反而是犹豫着对她道:“……那南宫家的南宫公子,今日又来了。”

言伤喝下一勺粥道:“来了便来了,这样的人你离他远一些。若不出现在我面前,他就算生出三头六臂来都不关我的事。若是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便履行那日诺言,废了他。”

霞雪却是抓了抓脑袋,露出苦恼的样子:“……南宫公子,今日是来提亲的。”

言伤握着调羹的手一顿,她努力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向江沉月提亲么,也好,江沉月总算能滚出江家了。”

霞雪见她明明想到了却宁愿自己没想到的样子,干脆一跺脚道:“他一大早过来,是来向小姐提亲的!老爷说要等你自己决定,所以南宫公子在后花园凉亭等你,让小姐梳洗完就自己过去。”

所谓男配,除了让人心疼的那一类,便是让人觉得心中实在膈应的那一类。让人心疼的深情男配遇上求而不得的情况,总能守住自己的心一生,令人膈应的男配遇上这种情况,却会选择寻找替身,或是随便娶一个女子,此后在心中挂念女主角一辈子。

言伤想,这位南宫公子,便是让人膈应得不行的那一类。

她望了窗外,却见一滴晶莹雨珠从一片梧桐树叶上滴落,离久并未出现,想了想站起身来,向霞雪问明了后花园具体地点,这才慢慢行了过去。

白日里的后花园少了夜晚的朦胧,多了让人心怡的清新,地面仍旧是湿湿的,空气中满是雨后干净的味道。言伤行至凉亭,却见亭中果然坐着南宫公子,他一脸颓然,面前放着酒杯未用,下酒菜也未动,只是提起酒壶大口大口灌入口中。见到言伤面带并不友善的表情走到他的面前,南宫公子苦笑一声,向她摇了摇酒壶:“江家的酒果然香醇,这可能是与江大小姐成亲后唯一的好处了。”

言伤挑眉:“你要与我成亲?”

南宫公子艰难的颔首,像是自己也觉得心中难以接受:“……你不必觉得难以忍受,我心中虽有沉月,但对你仍会以礼相待。昨日是我的错,不该扫了你的颜面,你是个娇养的大小姐,不懂事也在情理之中。成亲后,你只要在三年内替南宫家生个孩子,我便终生都会对你不离不弃……”

话未说完,眼前却是一花,手中酒壶被人劈手夺去。南宫公子抬首,却见江晴安嘴角一抹冷笑,手中掂着酒壶,向着他露出阴冷眼神:“你要跟谁成亲我不管,但你不要打我的主意。”将壶盖打开,手腕一倾,壶中美酒“哗啦哗啦”倒在地上,“我江家的酒,就算倒在地上喂了孤魂野鬼也不会给你这样的人喝。”

南宫公子已是喝了半壶酒,整个人本已晕晕乎乎,此刻见她不肯同意,再想到家中逼迫他向江晴安提亲,不由觉得怒从心起,当下拍案而起,冲着言伤便吼道:“你以为你这样的大小姐,除了嫁妆什么都没有,除了我南宫家还会有谁愿意向你提亲么?!不管你摆什么脸色,我南宫寄渝此生还没被女人拒绝过。”

说着将桌上下酒菜统统扫到地上,一把捏住言伤的手,也不管她疼得龇牙咧嘴就将她按在了石桌上,喘着粗气埋首便要亲下来,言伤咬牙伸手抵住他的脸,狠狠将脸侧到一边:“你口口声声心仪江沉月,你这样的行为也称得上是心仪着一个女子吗,因为她对你没有回应你便要随便找个人娶了,你和世间负心男子又有什么差别?!”

南宫寄渝一边继续钳制着她的动作一边大声又哭又笑起来:“你以为我不想只爱她一个人,只娶她一个人吗,你以为我愿意娶你,娶一个泼妇吗?她不要我!她说她厌恶我这样的人!她不要我,现在就连你也敢拒绝我,你们凭什么不要我?!”

言伤抬手,“啪”的狠狠扇了他一耳光,南宫寄渝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看着她,双眼瞪大,眸中发红,他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你敢打我……我今日便毁了你的清白,看你愿不愿意嫁我!嫁了我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伸手就要撕她的衣襟,言伤一面躲开他的嘴唇和近在咫尺充满酒气的喘息,一面在嘴角勾起冷笑,抬起手,将手中酒壶狠狠朝着南宫寄渝头顶砸去,南宫寄渝只低低呻吟了一声便松开她,转而捂住了头,指缝间有殷红的血渗出来。

言伤大口喘息了几声,随后拎着那酒壶站起身来,低眉看着南宫寄渝,唇角冷意似要结冰。

“南宫寄渝,我记得我说过,你最好离我远一些。”

南宫寄渝捂着头退后,一面喘息一面张大眼看着她:“……你要做什么,你要对我做什么?你不能伤害我,南宫家不会放过你的!”

“履行我的诺言。”

言伤说着轻提裙摆,抬脚便要踢向南宫寄渝裆部,一只有力的手却是在此时抓住了抓住了她的手臂,言伤回眸看去,正看见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离久,他的一缕白发被冷汗浸湿,粘在颊边,只有眸色依旧平静如初。

“不可动手。”

他的声音还像最初那样沉稳,平静望着她。言伤顿住动作,随后听话收回脚,南宫寄渝见她动作忽然停住,先是一愣,随后低低笑了起来:“不敢就对了,我不会告诉我爹,你只要乖乖答应我的求亲就好了,我会好好待你的。”

离久像是没听到南宫寄渝的话,待言伤伸过手去,替他将颊边白发轻拂开,指尖慢慢凝起一点苍色,眸光骤冷,嘴唇微动。

“这些事,我自会替你做。”

作者有话要说:言伤:……

离久:……

南宫公子:小爷我*爆了……

作者:【沉痛脸】是真的,*爆了。

☆、第107章 拯救五百岁树妖(十一)

说罢指尖一动;眉峰微皱,言伤见他身姿虽稳;脸色却是苍白得厉害,连忙抓了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摇了摇头。

“不必你动手。”

说完这话一抬脚,向着南宫寄渝胯部狠狠踢了一脚,那南宫寄渝只觉胯部一阵剧痛,来不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些什么,已经张嘴鬼哭哀嚎了起来。

小厮丫鬟听到哀嚎匆匆跑来;见到的便是平日里温和有礼的南宫公子捂着裤裆在地上滚来滚去;而自家大小姐却是静立在一旁冷眼看着,手指微微合拢;握着一只带血的酒壶。

“大;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一个小厮大着胆子凑上前,却见大小姐冷笑着瞥他一眼,随口便道:“不过是废了。”

小厮张大眼,似是怀疑自己听错了:“……废,废了?”

“若再不找大夫医治,便是你想的那样,废了。”

言伤说罢收回目光,手指松开,酒壶便“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碎成瓷片。她皱着眉头不屑看着满地打滚的男子,忽的就开口对他道:“江家的酒,不是那么好喝的,既然喝了你不该喝的酒,便应该付出一些代价。”说罢转身便出了凉亭,只留下丫鬟小厮去搀扶南宫寄渝,场面混乱,狼藉不堪。

“江晴安,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啊!”

言伤一路走到无人之地才敢伸手去搀离久,他虽脸色苍白,却撑着跟她一起走到了无人的地方,这才皱眉阖眼,扶住一根廊柱停下脚步。

言伤伸手去扶,他虽未睁眼,却侧身躲开她伸过来的手道:“无碍。”言伤只能收回手,望着他双眼紧闭,将手指按在胸口的模样,心中只觉难受:“你受伤了,谁伤了你,告诉我,我不会放过那人!”

离久摇首,正待开口却又阖上了唇,慢慢张了眼,言伤随他目光看去,正看到江沉月站在一座假山下,四周有潺潺流水落下,溅起水花打湿了她的衣衫。

江沉月慢慢的握了拳头,低声问道:“你看到玄旻……看到过一只狐狸么?”

言伤摇头。

她自是明白,这十多日,江沉月与玄旻的感情突飞猛进。然而江沉月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玄旻是只心高气傲的妖,这两人在一起必定不可能一直平顺,按江沉月平日里的性子,一定会将玄旻惹得生气,而玄旻一旦生气……

想到这里,言伤的表情忽然就冷了下来。

她低眸看了一眼离久,又抬首去看失魂落魄的江沉月,口气不善:“你养了一只狐妖。”

丝毫没有疑问的意思,不等江沉月回答,已是接着问道:“你对那狐妖说了些什么,他才会不辞而别?”

江沉月似是已经没有力气去深思她为何什么都知道,只是低着头,没有抬头看她:“现在说这些一点用也没有了,他冲破符咒逃走了……”

言伤只觉得心中“啪”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她的手指慢慢向下滑落,紧紧的将离久的袖子拽在手中,这才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拿那天送你我二人回来的男子,同狐妖相比,刺激他了?”

江沉月一下子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知道?”顿了顿眼里光芒黯淡下去,“你自然知道,玄旻说,那男子是只树妖,就跟在你的身边,让我不要妄想,我还不肯相信,认定了他是天上仙人……”

“他是不是天上仙人都与你没有关系。”言伤打断她的话,唇角连一丝冷笑都未浮现,只是冷冷看着她,眼中充满恨意,“你与狐妖之间的事情,自己解决就好了,何必非要扯上他,他本来该好好在山上修炼,若非为了救你我二人怎会被困在这小小宅院,现在更是因为你的一句话,你的狐妖便争风吃醋,将他打伤。江沉月,我江晴安最看不起你这样的人,此生我都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话说到这里,言伤方才有勇气去看离久的脸,他低垂眉睫,直到感觉到她的目光,眉头微蹙,慢慢抬起头来对她道:“无碍,不必担忧。”

即便他这样说,言伤却还是不想放过江沉月,只是碍于他还在场,一定不会允许她做出出格之事,便只对着江沉月冷目而视,随后扶了离久手臂便要离开。

许是她的动作让江沉月看出来,此刻在她面前的还有一个人,江沉月忽然就对着两人的背影开了口:“对不起……”离久脚步一顿,言伤也跟着停下脚步,江沉月看出那人在听她的话,继续道,“我很感激那日你救我,心中一直想着要好好回报,却不曾想那日一进大门你便消失了。今日我只是突然想起你来,却不曾想玄旻……玄旻误会了,我替他将你打伤的事情道歉。另外,你应该是不愿意被困在江家的,现在门上符咒已被玄旻所破,你大可回山林间,做你自在的妖……”

“你闭嘴!”

江沉月怔住,言伤急急地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待到江沉月真的不说了,她却又感到无所适从,揪着离久袖子的力道加大,随后低首道:“他要走要留,与你没有关系!”

说罢扶着离久转身离开,不再看江沉月一眼。

言伤将离久扶到房外的梧桐树下,看着他盘坐调息,眉眼淡漠,白发无风而动,衣衫无风自摆,似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是只妖般心中一酸。

待到离久结束调息张了眼,她才开口道:“门上符咒已失效,你,为何还不离开?”

说话时,下意识又揪住了他袖子。离久低眸,神色一派平静道:“尚未道别。”

此话一出,言伤只觉得四周的风都冷了几分,风吹下一片枯黄梧桐叶落在离久肩上,她伸手替离久将树叶拿去,手指却放在他肩上,久久的未收回来。

他要走,她是留不住的,且他一旦离开,便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些事言伤都是知道的。

她替他将肩上白发拂到一旁,开口道:“如今你已道别,是不是立刻,就会离去?”

离久沉默,并不开口,许久之后终是颔首。

言伤见他动作心中狠狠沉了下去,脸上却是勉强露出个笑容来:“我从来不稀罕谁留下来,谁走谁留对我也无甚影响。反正……”笑容慢慢凝结,“反正就算我用尽全力的留,你也一定不愿留下来。”见他阖眼不语,只是从肩上将她的手拉下,握在掌心,言伤快速的在脑中想着继续接近他的方法,“……你既然要走,便留下一些东西给我罢,我这一生很短暂,你给我一些念想,想着想着,这一生便能结束了。”

离久慢慢的将手伸到她的面前,掌心氲起一阵苍色的光,光芒散去后,掌心出现一片碧绿沉香树叶,还有一粒圆形内丹。

他缓道:“修行五百年,许多事物都已遗失,只余树梢长出的第一片树叶与那日狼妖内丹,没有什么能给你。”

言伤却是从他手里将那两样东西都拿了过来,紧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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