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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每天都在种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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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简直就是一出精彩纷呈的单口相声。
  在城市里,做实业艰难,最最可能发家致富的捷径,唯有拆迁。不知有多少人还待在市区破旧阴暗的小屋子里,等着某一天推土机轰隆隆地就开过来,到时候不但有宽敞明亮的新屋子住,几十上百万的赔偿金也足以维持相当长一段时间生活无虞。
  但胖太太家的情况又不一样,陈家蜜对政策略知一二,她家不但土地面积大而且是注册公司的,她都不敢猜拆迁费有多高,
  胖太太伸出三根粗短手指:“三个亿!”
  真是拆迁彻底改变命运。
  “这回左邻右里是真羡慕我啦,二十年的时间,总算扬眉吐气。”胖太太却摇摇头,“我老公整整半年没有回过神来,反反复复就在说做了一辈子生意没做成,最后靠拆迁致富了。我知道他这是不甘心,可不甘心有什么用,没这个本事你就得认命,好在我们一家命还算不错。”
  岂止是不错,陈家蜜心想,不知道有多少人家巴不得烧香拜佛求到这种命了。
  大约是有钱之后总会空虚,胖太太夫妇依然纠结于当年厂子经营失败这件事上,赶巧胖太太和杰森的太太是麻将老友,杰森又是互联网公司高管,目前风投行业就属互联网金融风头最劲,因此杰森才会受托帮忙物色人选。
  然后这机会恰好被陈家蜜撞上了。
  陈家蜜有点难以描绘这种心情的,她原本抱着多个机会多条路的想法才会跟着杰森来见投资人,但想要获得别人的欣赏并让别人心甘情愿拿出七位数的资金,陈家蜜觉得除却自己努力之外,这种几率其实跟中彩票也差不了多少。
  彩票竟然被她刮中了,就像胖太太一家时隔二十年被拆迁金手指点中一样。
  “我只是口头意向,”导航显示陈家蜜的目的地再过一个路口就到了,胖太太打了一把方向盘,“我会委托专门的机构来审查你的资质和潜力,还需要你自己根据今天表述的计划拟定一个详细的介绍,如果你不能通过最基准的门槛,我是不会把钱给你的。”
  在决定花钱之前,胖太太显然已经做了学习和考察。
  面对创业,她的态度和陈家蜜一样认真。
  有这样一个投资人,恐怕是陈家蜜的幸运。一旦创业获利,她不会急功近利地赚取自己的胜利果实;如果遭遇挫折,应该也能够冷静分析利害,不至于骤然撤资陷陈家蜜于绝境。这位胖太太资金不算雄厚,但对陈家蜜来说性价比极高。
  毕竟是拿人钱财,跟陈妈对陈家蜜自小的教育相悖,虽说是投资,陈家蜜还是很不好意思。
  胖太太几乎要笑了,这女孩明明都上了创业的高速公路,怎么脸皮还是如此薄。
  但她被陈家蜜所吸引,一开始也是因为她这份真诚,接触之后才发现竟有真材实料,她的准备和后盾比很多启动时期的公司都已经更充分一些。
  毫无疑问,她这笔钱会作为风投最初级的种子资本进入。
  陈家蜜就是她看中的那颗种子。
  她们要栽种的是美到无可比拟的玫瑰。
  陈家蜜告别了胖太太,回到家打开房门已经超过了晚上九点。
  于冰姿歪在沙发上打手机游戏,林深深则在看书,脸上贴着面膜。
  看到陈家蜜回来,于冰姿打着哈欠指了指桌上的香煎三文鱼和烤馒头片儿,示意那是夜宵,可以拌着老干妈一起吃。
  “你办个离职也太久了吧,”于冰姿抱怨道,“早晨六点出门,晚上九点回家,这流程得比赤道还长。”
  陈家蜜故意吊胃口,慢慢地把自己晚上去见投资人的事情说出来。
  这下把于冰姿一下子唬得站到了沙发上,林深深把手上的书放下,默默撕掉了面膜,陈家蜜连着两天回家都要放雷,她可不想年纪轻轻生出许多的皱纹来。
  一边吃着烤馒头片夹三文鱼涂老干妈酱,陈家蜜把下午去杰森家里以及晚上跟胖太太车回家的事情一股脑都说了。
  虽说很为陈家蜜感到高兴,可于冰姿特别担心陈家蜜事后会空欢喜一场,先不说能不能通过专业风投公司的审核,这胖太太一家的发达轨迹就是暴发户模式,万一他们临时反悔呢?
  “反悔?”陈家蜜其实不在意,她现在是光脚不怕穿鞋,“我原本就打算自己干,就算没有风投,我也是要打算回家种花的。鲜花销售早就是传统行业,电商花店也已经不稀奇了,我只不过搭载一个新的平台,从头到尾我都不觉得那算是创业,但是风投能让我走得更快而已。”
  见陈家蜜是做了心理建设的,于冰姿这回放心许多,林深深插嘴问道:“种子期的话,她答应给多少钱?”
  陈家蜜想了想:“她的意思是五百万。”
  风投是不以控制公司为目的,纯粹是为了获利,所以陈家蜜只要能够把事业做下去有所盈利,那么既不需要担心成本来源,也不需要担心公司日后易主,否则哪怕杰森给她介绍投资人,她恐怕也会婉拒。
  五百万不是小数字,陈家蜜三人合租的这间房子三室两厅两卫,虽不在闹市区却位于城市新区的核心地带,楼下房产中介贴出的同类房型成交价已经八位数,五百万够买下一半的房子了。
  不但能买下一半的房子,还足够陈家蜜在二线的云市砸钱造势热闹上好一阵子。
  林深深便问起她一直在意的问题:“五年的租约还有半年到期,陈家蜜你还会续约吗?”
  虽然很肉麻,但这么多年以来,陈家蜜早已把于冰姿和林深深视为合住铁三角,至少在陈家蜜从阿斯米尔回来之前,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不是因为结婚生子而搬离这间租屋。
  陈家蜜特别特别不舍。
  “坦白说,我以后的生活事业重心肯定就是在老家云市,”陈家蜜觉得很伤脑筋,她势必得待在云市,可是她对海市很有感情,毕竟这是陈妈一直期待她扎根的地方,而她自大学开始已经待了快十年,“如果哪天我的重心回到海市,那时候你们恐怕都得叫我陈总了。”
  于冰姿从善如流叫了声“陈总”,陈家蜜让她闭嘴。
  “所以你还会回来的对吗,陈家蜜?”林深深突然开口问道。
  陈家蜜一愣,她一直以为这种不舍不一定是相对的,她会不舍于冰姿和林深深,于冰姿会不舍她,但林深深会不会不舍陈家蜜的离开,陈家蜜自己也说不上来,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搬离会让林深深松一口气也说不定。
  她是不是其实也不想要自己离开?
  陈家蜜深吸一口气回答:“是的,要是有机会,我以后一定会回海市的。”
  林深深定定地看着她:“行啊,陈总,半年以后这屋子我给你暂时保留着,你可记得要回来。”
  “陈总”这称呼于冰姿叫来开开玩笑也就算了,林深深叫陈家蜜“陈总”把陈家蜜臊得不行。要知道,三人中职业最体面、薪水最高的可是林深深,陈家蜜实在担不起她这个玩笑。
  “如果我真的没这个本事杀回海市,”陈家蜜痛下决心道,“你们千万不要顾忌我,早点儿再找个漂亮温柔的白富美住进来,不像我普普通通又没钱,到头来还得事事麻烦你们。”
  虽是说笑,颇有些一去不复返的豪迈。
  于冰姿突然没了吐槽的心情,平生第一次帮忙收拾桌子,收拾着收拾着,她把抹布一丢:“陈家蜜,你一定要回来,你要是不回来,咒你这辈子没烤串儿吃。”
  刚刚还有些伤感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
  陈家蜜觉得这一辈子没烤串儿吃的诅咒简直太毒了。
  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发现客厅里还亮着落地灯,于冰姿早就回屋里去睡觉了,至于有没有睡着没人知道,林深深却还在看她的书。
  她见陈家蜜洗漱完了,把手上砖头一样的书合起来放在沙发上。
  陈家蜜对这本大部头简直肃然起敬。
  “如果……”林深深想了想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我是说如果,最后风投没成,你记得告诉我。”
  林深深工资高陈家蜜知道,但她不觉得林深深能一口气拿出几百万来。
  难不成让人家把一家一当都掏空吗,谁不留着钱防身应付些不时之需啊。
  “告诉你也不解决问题,”陈家蜜想了想还是拒绝,“钱你自己留着。”
  林深深不容置疑地驳回了陈家蜜的意见:“你不用替我省钱。”
  说完她就回房睡觉,留下陈家蜜一脸复杂。
  她觉得自己跟玛丽苏小说里的女主一样,深受广大人民群众的喜爱,竟然人人争相给她投资送钱。
  但陈家蜜一直觉得最大的敌人,可能是自己的父母。
  第二天中午,陈家蜜的玛丽苏待遇终结于她的飞机降落在云市的那一刻。
  让她诧异的是,陈妈竟然是坐着韩强的车来接机的。
  陈妈若无其事地请韩强帮忙把行李提走,一边把陈家蜜拽到角落里问:“说!为什么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创业也有很多狗血
  不如说有人的地方就有狗血
  今天或者明天会月底双更,今天来不及就明天,目标是你们手里的白白浓浓,快来浇灌我
  看到三文鱼(荷兰微型月季)的一刹那,我的第一反应是word妈超好看,果然跟吃的有关的都好看

☆、第50章 芳香花园(营养液过千加更)

  陈家蜜注意到韩强正在回头张望母女俩有没有跟上; 因为不想在外人面前争论这事儿; 她草草敷衍了几句; 让陈妈赶紧和自己回家去。
  陈妈忍了忍; 没有在机场当场发作。
  “回家再收拾你,”大家长余威尚存; 哪怕陈家蜜翻了年就二十八了,陈妈依然是家里说一不二的户主,“到了家给我老实交代。”
  陈家蜜深觉这并不是老实交代就能够解决的事情,届时她要是把自己的现状和打算统统抖落出来; 恐怕连家里的屋顶都要掀翻不可。
  见到陈家蜜,韩强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更开心。
  他原本以为陈家蜜在解决了危机之后不会再特意回来,那么自己见到她可能就是一个月后的新年了。
  韩强清楚地记得初见陈家蜜的那天,她长相干净文气、举止循规蹈矩,一个人坐在茶座里发着楞; 可那表情却并不楞; 反倒把桌上那朵寂寞的卡罗拉衬出鲜活的少女感,韩强不能说自己只喜欢陈家蜜长得好看,但是长相的确也是加分。
  听陈妈平日里唠叨起这个女儿; 韩强知道她工作学习都很优秀; 韩强拿相亲对象的标准衡量她,陈家蜜已然可以拿到一个相当高的分数,若就此两人接触交往,韩强认为是非常顺其自然的事。
  但他的心情从顺其自然到渴望见她,全因陈家蜜后来飞赴荷兰的那番孤勇; 才真正在韩强心目中鲜活生动起来。
  不仅仅是一个条件不错的相亲对象,而是切切实实的开始意图了解陈家蜜是谁,陈家蜜是个怎样的女孩以及陈家蜜可以奋斗到什么程度。
  她整个人都鲜明地呈现在了韩强的面前。
  如果说陈家蜜的父母当初都对她去阿斯米尔的结果不抱希望,那韩强作为专业人士,则更加了解其中的坚信和不易,可以说从陈家蜜乃至整个云市的鲜花产业,都站在自卑不利的地位,他的信心可能连陈家父母的一半都没有,少到了可怜的程度。
  但韩强知道,如果换成是他,哪怕知道几率渺茫恐怕也会奋力一试。
  但那是他,而不是一无所知的陈家蜜。
  那个形象乍然立体的陈家蜜,给他的震撼不小,却又不得不觉得她是不是太鲁莽,这一切毕竟是建立在陈家蜜毫无经验以及专业背景的条件下。
  但他在前天清晨八点接到詹姆斯亨特拉尔先生的秘书来电的时候,如果不是顾忌办公室里还有领导在,韩强已经恨不得抱着电话机在市场里激动地跑上一圈。
  之前他还从没有和詹姆斯亨特拉尔或者他的秘书直接对话的机会,韩强的联络人一直是亚洲部门的经理,而中国的这部分产业即使放在亚洲也并不出挑,朱利安经理从未对他们另眼相看,因此对危机的应对也并不积极。
  韩强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陈家蜜竟然会顺利见到亨特拉尔先生,而且让他同意了云市的换种要求。
  那位秘书还意味深长地告诉他,亨特拉尔先生要交付云市的不仅仅是这十二万株种苗,但是具体的附加内容是什么,要等陈家蜜小姐回到中国后再行确认。
  这让韩强越发好奇起来陈家蜜在阿斯米尔到底经历了什么。
  若他直截了当地去问,陈家蜜恐怕会回答他:“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韩强想要知道陈家蜜还为云市向亨特拉尔争取到了什么福利,除了公事之外,韩强在个人情感上也开始渴望再度见到陈家蜜。
  他主动载陈妈来机场给陈家蜜接机,也是打着进一步接触的打算,机会难得,不用等到新年的时候陈家蜜才会回云市老家,这对韩强来说是意外之喜。韩强甚至都想好了,因为陈家蜜不经常待在云市,对他来说最实际的就是走丈母娘路线的曲线攻略。
  较之陈妈有介绍意愿的时候,他显得殷勤许多。
  陈妈看在眼底,不动声色,她牵线保媒是一回事,陈家蜜自己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一切都得自己的女儿心甘情愿点头才行。
  而且陈妈始终觉得,在阿斯米尔方面已经反馈种苗将坐本周的飞机运抵中国的情况下,陈家蜜是没有必要特地回来一趟的,除非她有什么不得不做的事情。可她一个在海市坐办公室的小白领,除了顺利把那批种苗从洋鬼子那儿想办法进行沟通弄到手,实际田间地头的工作里,陈家蜜起不到任何作用。
  陈妈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题。
  韩强把母女俩送到家门口,因为气氛有些紧张,他识趣地没进门坐坐就走了,反正他还有送陈家蜜去机场的机会。
  陈家蜜进家门的时候还有些踯躅,结果陈妈不给她逃跑的机会,一把将她推进自家的院子。
  赶巧了,陈爸也在家没出门。
  这就是个家长盘问孩子的架势了。
  陈爸是教政治科目的,退休以前在大学兼做一些思想教育的课程,因此在谈心方面很有心得:“家蜜啊,回来了?”他走上前去摆了个凳子给女儿,又拿杯子给她倒了点水,坐下慢慢劝道,“别怪你妈心急,她是太担心你,我和你妈就你一个女儿,但凡你有个风吹草动就得把我们老两口给急死。你又远在海市,我们只能在家里坐着干着急。”
  陈家蜜没渴,陈爸倒先渴了,他喝了口水继续道:“你有心事就直说,爸爸妈妈给你出主意,就算出不了主意,还能当个后盾吧。”
  这后盾恐怕一会儿就得敲死陈家蜜。
  陈家蜜的教育一向归陈妈管,陈爸从来不多说一句话,即便他从来不插手,陈家蜜始终知道父母对于她的教育问题是站在同一阵线的,包括要求自己一路就读重点升学,最后大学志愿填到海市,并在海市工作准备买房,这些从来都是陈妈的一手安排,而陈家蜜和陈爸都不违背。
  而陈爸,几乎就是完全赞同这种做法的。
  他就这一个女儿,他希望陈家蜜光鲜亮丽地生长在大城市里,不辜负她天生的聪明才智和勤奋努力。而不是和陈官村许多同龄的女孩儿那样,早早地经人介绍就成家生子,偏又生了孩子扔下,仗着年轻外出打工而经年不回。
  但这种事情能责怪谁呢?年轻人是没法捆绑在土地上的,尤其他们并不想种田。
  种田辛苦,挣得也少,汗水尘土满身,不整洁也不体面。
  陈家蜜觉得浑身的勇气都在离自己而去,她在自己彻底失去勇气之前,冲动地脱口而出:“我辞职了!”
  陈爸“嚯”地站起身,动作大得板凳都翻了个儿。
  陈妈正回屋给陈家蜜拆两个香蕉吃,见状不由问道:“怎么了?”
  没顾上理陈妈,陈爸厉声问陈家:“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你辞职了?!”
  陈妈一听,手里的香蕉都差点掉在地上。
  她有些着慌,上去拉住女儿:“你爸爸说得是不是真的?”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对于自己辞职创业一事最大的阻力肯定是父母,但陈家蜜在真正面对这一刻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产生了退缩。
  就算会令父母伤心,陈家蜜还是点点头承认:“我辞职了,昨天去公司办的。”
  “你糊涂!”陈妈锤了陈家蜜肩膀一下,然后从桌上拿过陈家蜜的手机叫她解锁,“快!把你老板的电话告诉我,我来跟他讲你不是认真的,让他一定不能结束你的劳动关系。”
  陈家蜜一把夺过自己的手机:“妈,这是我老板,不是我班主任,难道你还想跟他告状吗?离职就是离职,我已经办完手续了,绝不可能反悔!”
  陈妈呆住了,她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这样的陈家蜜。
  事情似乎比她想得还要严重。
  陈妈反常地沉默了。
  见陈家蜜还和陈妈犟嘴,陈爸怒不可遏,他把学校里那套教育学生的怀柔做法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这是他唯一的女儿,从小当宝贝养大的女儿,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把一份众人艳羡的大城市工作给辞了。
  现在外面经济形势不好,做父母的也羞愧于没法拿出什么家底帮她在海市立足,陈爸说不出的苦涩、羞愧以及恼怒。
  “你……你听你妈的,马上给我回海市,去找你老板。”陈爸气得手都在发抖,“跟他说你是一时冲动,只要还有点余地,一定要保住这份工作。”
  陈家蜜从一开始的惶恐,然后经历了陈妈的慌乱,再经历了陈爸的气急,反而镇定下来了:“爸,辞职这件事没有反悔的余地。”
  陈爸大声吼道:“陈家蜜,那你到底想干嘛?!”
  “我会申请创业补助,也会尽力去找投资,”陈家蜜的喉头涩涩的,她其实非常希望父母的支持,“我要回来帮你们一起种花!”
  陈爸一巴掌甩在了陈家蜜脸上。
  其实他冲动时已经后悔,故意收敛了力气,最后手指在陈家蜜左脸上不轻不重地刮了一下,其实这巴掌一点都不痛,可陈家蜜却觉得痛得不得了,因为这是从小到大陈爸第一次对她动手。
  见陈家蜜震惊的眼神,陈爸悔不当初,可他坚决不肯妥协:“种花?种什么花?种地这事情也是你该干的?你读书读到一脑袋水了吗?我和你妈那么辛苦培养你是为了什么?!”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被束缚在土地上,所以培养她通过读书考试来改变人生。但当陈家蜜想通过土地来改变命运的时候,他们反而宁愿她能安安静静坐在高楼大厦的格子间里,哪怕素日平凡、哪怕最终庸碌,只期盼她岁月静好。
  不想孩子贫寒而辛苦,也不希望她为了富有而奔波。
  只要同这世上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身体健康、快活安乐就好。
  陈家蜜既内疚又心痛。
  可她终于有了一件哪怕失败也想完成的事情,绝不肯轻言放弃。
  那就是带着满园芬芳的梦想。
  “爸,你是退休大学老师,还不是在田里种花?”陈家蜜哽咽了,声音都颤得不成字句,“你告诉我,在田里种花是一件抬不起头的事情吗?可是你会在情人节买玫瑰送给妈妈,我会在母亲节买康乃馨送给妈妈,这些花明明带着那么多那么多的感情,否则人干嘛不去种点生菜和大蒜送人?就算是这样,爸你还是觉得种花是件抬不起头的事情吗?”
  作者有话要说:  职业歧视问题,但请大家理解哈尼的父母,毕竟劳动力那么廉价,尤其是在田里,有时候越辛苦反而越廉价,真的非常伤害农民的尊严,荷兰式拍卖的初衷也正是为了保护农民的劳动和尊严
  后台看到好多白浓,有很多新读者都浇灌了好开心,个个都是土豪
  芳香花园,也叫情迷芳香(Jardin parfume),二更美美的送给大家

☆、第51章 浪漫伊甸园

  人和花的第一次故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上小学的时候在路边摘的野花?
  在母亲节当天; 为妈妈购买的康乃馨?
  上大学有了生活费; 路过花店买了一枝最便宜的玫瑰想让宿舍变得好看一些?
  怦然心动之时; 那个少年是否送过你烈火一样的红玫瑰。
  还是于无声处; 买一枝花送给自己。
  仿佛记忆的连线,时光在其中变得轻缓而明晰起来; 陈家蜜甚至可以记起陈妈在她小学三年级,第一次收到来自女儿的康乃馨时,嘴角漾起的弧度。
  又想起沉默的陈爸从学校带回一枝红玫瑰,那是节日当天校园免费派发的; 家里没有花瓶只好找了个杯子插起来,末了却又叹息一声,并不见得多高兴,因为发现自己并没有带给过妻女富足的生活,也从没有主动买过花送给爱人。
  花朵来自土地; 却和别的来自土地的作物截然不同; 不是用来果腹也不是用来御寒,而是被人类当作表达感情的载体。
  表达那些还不能说出口的话语。
  以及说出了口已经无法收回的话语。
  明明是沉默的植物,却含义丰富而深远。
  火红的玫瑰代表爱情; 雪白的百合寓意纯洁; 康乃馨感谢母亲的付出,黄色的鸢尾可以赠送友谊,君子兰则是盛赞同伴,而蓝色的绣球就像放飞希望的气球,人类负责情绪的基因序列里; 仿佛都找到了对应的花。
  没有人会说花是不体面的植物,它所谓的原罪,是因为产自土地。
  明明赞扬劳动光荣,却抗拒着底层劳动者那样的辛苦劳作,这其中有太多复杂的原因,陈爸不是不懂,是因为陈家蜜是他的女儿而关心则乱,父母可以为了孩子,自私到自己也震惊的地步。
  “家蜜,谁都可以种田,你大伯一家、你玉仙婶,还有你妈和我,”陈爸颓唐地把翻倒在地上的椅子扶正,然后弯着腰坐上去,仿佛一个佝偻的老人,“正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是比我自己还要重要的孩子,所以我才不希望你重复这样的命运。”
  陈家蜜鼻头发酸。
  陈妈也红着眼圈,走上前去扶着陈爸的肩膀。
  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可是就不能体谅一下父母的心吗?
  陈妈问陈家蜜:“你就一定要这么干吗,陈家蜜?”
  她口气问得轻柔,但陈家蜜知道这是属于陈妈特有的严厉。
  陈爸毕竟是男人,管教孩子总是略嫌粗暴,而且往往词不达意,但陈妈不一样,她温温柔柔却主意坚定,陈家蜜从来不敢违逆她。
  她是第一次被陈爸打,也是第一次和陈妈作对。
  可是种花的梦想,不论百次阻挠还是千次挫败,陈家蜜都想去实现。
  陈家蜜点头:“我一定要这么干。”
  陈妈的表情大失所望,她示意三个人都坐下好好谈一谈,然后问道:“给我个理由,陈家蜜。”
  陈爸表情沮丧,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陈家蜜心想,哪有什么可以列出一二三四条的理由,她纯粹就是想这么干而已,在看过那么美丽的风景、那么欣欣向荣的产业之后,她想加入进去简直太正常了。但是陈爸和陈妈反对的理由,她倒是十分清楚的,这种老派观念实在太普遍了。
  “爸!妈!”陈家蜜反问他们,“如果在土地上劳动是抬不起头的事情,那怎么才算抬得起头呢?等到房地产商来征收土地谈赔偿的时候吗?农民离开土地,住到楼房里,再也没有可耕种的土地,又没有高学历,所以去帮忙看厂子、上流水线重复劳动,就真的比种地好吗?”
  如果这样就是抬得起头的美满生活,那么胖太太就该是世间第一得意人,可是拿了巨额补偿之后,她是这么说的,还是意难平,还是想要做成点什么。
  世代的中国人延续农耕传统,如今却不得不面对转型时期的放弃土地。
  还留在土地上的人,则要继续和反复无常的天气、难以精确控制的产量、落后的基本纯靠人力的种植技术和低廉的收购价为伴,这才是切肤之痛。
  其实土地不是辛苦和汗水的代名词,也不是一定要靠房地产那样堆砌财富的方式,才能“抬得起头”。
  陈家蜜说了那么多,说到激动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竟然已经想了那么多、积累了如此多的情绪。
  陈爸知道她说得对,可是陈家蜜那都是理想主义,就拿他们自己的玫瑰园来说,四面围墙和大量探头,龟缩在田地里,陈爸虽然喜欢种花尤其是种玫瑰,可是你和他谈梦想,他不知道要圈墙种花的环境里到底有什么梦想。
  可是陈家蜜铁了心一样。
  “随便你!”陈爸摇摇头进屋,他觉得现实会给陈家蜜当头一棒,谁年轻时候没有走过弯路呢。
  总会有陈家蜜哭的时候,到时候还是得找父母来当后盾。
  陈爸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心里盘算家里到底还有多少值钱的东西。
  除了这三层自建楼房,大概只有那辆开了五六年的桑塔纳还能值个一两万。
  陈爸叹气。
  留下陈家蜜一人面对陈妈。
  知女莫若母。
  陈家蜜的转变不可谓不大,陈妈在思考原因。
  她不否认女儿说得都有道理,可是道理和感性没有关系,陈妈体会着陈家蜜那种没法掩饰的激烈情绪和从未出现过的新奇想法,这些都不是身为父母或者家人朋友能够教给陈家蜜的。
  陈家蜜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如此简单,一看就看到了底。
  如今不一样了,陈妈自己都看清楚陈家蜜的未来会怎么样。
  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已经猜到是为了什么。
  女孩子的第一次成长是源于父母的教导,那么她第二次成长,就是因为那个她所爱的人。
  陈妈不清楚陈家蜜自己有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但她觉得陈家蜜爱上的那个男人,应该是个非常优秀的人。
  那个人,一定不是韩强。
  陈妈很好奇陈家蜜在阿斯米尔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男人到底是多么优秀而富有魅力,从而在短短一周里,对陈家蜜产生了几乎颠覆人生的影响。
  陈妈苦涩而欣慰。
  感慨陈家蜜终于长大了,并脱离了自己的怀抱。
  她会像一只展开翅膀的小鸟,飞到属于自己的浪漫伊甸园里,而园里种满了玫瑰。
  陈妈默默想通了一切,于是拿起桌上的香蕉剥了皮,然后递给陈家蜜:“吃完了回自己屋里,年前补种花苗我和你爸都会很忙,你自己仔细想想,如果最后还是想种花,就原原本本告诉我们两个老的你到底是什么计划。”
  陈家蜜战战兢兢接过陈妈递过来的香蕉,香蕉的口感软糯甜蜜,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亲妈这是松口了?
  即使过了父母这一关,陈家蜜的路还长得很。
  陈妈帮她把行李一起拎回二楼卧室,打开门陈家蜜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毛绒公仔,那是她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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