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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贱人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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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陶,不是去厕所了?怎么在外面这么久不进来?”曹辉从她身后窜了出来,从他的表情上看,他似乎不太高兴。

陶可翻了个白眼,长长地呼气。

这人怎么跟个冤鬼似的,阴魂不散呐。

陶可特别想给他一拳,可惜她胆小,硬生生把心底的愠怒压了下去,换上一副自己练了不知多少年的违和的笑容,“制片,我这才补完妆出来,正在找地儿呢。”

曹辉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勾住她的手,说:“走吧。”

曹辉的身高要比穿着十几公分高跟鞋的她矮上一截,陶可看着他头顶中央光秃秃的一片,暗自叹了口气。

这人今儿是要跟她玩到底了吗?她要怎么脱离虎口呢?

从试镜那天无意中注意到曹辉死盯着她时那猥琐的眼神,她就隐隐地预感到了什么,没想到她一念成谶,前天韩导给她发了条短信,说她通过了女二的试镜,要她今晚七点去“Muse”,还特地提到了是制片人请客。

她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其用意。

这几天晚上睡觉都没睡好,辗转反侧想来想去,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猪头曹那啥啥啥,顺利地得到女二的角色,要么就放弃难得一次的机会,继续她路人甲乙丙丁的日子。

她想成名,可只要每次一想到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将要是一个可以当自己爸爸的大叔时,她腹中就忍不住一阵翻滚。

直到今天凌晨,她脑子突然冒出了第三个选择:找个认识的男性好友跟自己那啥啥得了?

破了处了她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可这个男性好友是谁呢?

第一张闪过就是陈子桥的脸。陶可与他工作了两年,除了他毒舌的时候,他们俩相处的还算不错,最重要的是……他长得不错,身材不错……当然,如果他触感不错的话就更好了……

于是才有了白天陶可在陈子桥办公室里那一幕忐忑不安、欲言又止的场景。

可惜她拉不下脸。

难道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吗?

她心里着急的要命,却又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如果这时候有个骑士横空出现英雄救美该多好。她叹了口气,算了,指望别人还不如指望自己呢。

曹辉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拉着陶可走得飞快,陶可穿着恨天高,走得很是艰难,只好在后面愁着脸一路望着那秃头三步并两步的小跑。

很快,陶可就发现他引着她走的方向并不是他们要去的包厢,而是通向酒吧最里边的电梯。

酒吧的楼上是五星级酒店,如果她今天上了这步电梯,想回头就难了。

不行!她不能上这个电梯!

要不直接装晕倒地不起吧。虽然这个办法很差劲,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但在此刻看来,能躲一时也是好的呀。

陶可抱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觉得甚好甚好。

就在她正准备装晕时,前方胖子的步子猛地停住了,若不是她刹车刹的及时,兴许她就一头磕在了猪头曹那看上去坚硬如铁的脑门上。

她险险地站稳,还没抬头就听见一个声音在离她不远处传来:“看来我没认错,曹制片?”

声音清冽醇厚,熟悉而陌生。日久贱人心3
陶可每天至少要和他通一通电话,不会听不出他的声音,只是陶可有一丝不确定,今天他的音色和平时相比似乎有些异样,是喝了酒的缘故?

陶可不知道陈子桥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今天下午看出了自己的不对劲,特地来找她的?

不太可能。陈子桥这个人独善其身的很,对艺人从不过分关心。可是有什么理由来解释他的突然出现而且还倾手相助呢?

她抬眸看着前方,她的右手还是被曹辉的咸猪手拉着,已经走至酒吧的另一个出口,出口的背后就是电梯,猪头曹正伸出手扶上门把手,没想到就此被人叫住。

她把目光放在那个倚在吧台最边上,被埋没在阴霾里的人,透过昏暗的光线,她终于看清,果然是他。

陈子桥一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一手握着酒杯,款款而来。

他的样子,像个出生名门的贵公子。但陶可知道他不是,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和他一起工作这么久,他从来都是认认真真工作,自己养活自己,还供着一套房子,陶可从没有听说过关于他父母的任何事,也从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过任何属于纨绔子弟的不良特征。

若一定要举出什么和高官子弟很相似的地方,大概就是他的气质了吧。他只要随随便便往哪儿一站,连风都会朝他的方向吹过去。

陶可想到这里,不禁低头垂眸一笑,没想到正好落在了陈子桥的眼里。

他本来无意再去注意她,可余光总是冷不丁地瞥到她,他有些恼,直接大大方方地看了过去。没想到正值她低头轻笑,好像看到了一场好戏,高兴不自已。他皱了皱眉头,胸膛有点热。

他轻哼了一声,把目光又放回了眼前的秃头身上,对他伸出了右手。

曹辉一脸尴尬地笑,慢悠悠地放开了陶可,搭上了他的:“你是……小陈?”待陈子桥颔首,曹辉立刻面露猥琐的笑意,“哈哈,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呵呵,曹制片,您老倒是变了不少,最近烦心事很多吗?不如说出来让小辈来替您出出主意?”

陶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曹辉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陶可连忙伸出手掩着嘴抿紧了唇,却还是抑制不住不断弯起的嘴角。

能不吐一脏字而把话说得这么绝的,在她碰到过的人中,陈子桥若称第二,就没有人能称第一。

“陈子桥,你这话说得我就有点不懂了,鄙人烦心事再多,也比你这样的大经纪人少啊,哪能拿我那些屁颠小事儿叨扰你呀。你若是有事想让我替你分担分担,倒是可以的。”说到这里,曹辉的眼神拐了眼陶可,一看便意有所指。

陶可当然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脸上的笑意渐去,嘴唇紧抿。

陶可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大错特错的事,自己怎么会一时糊涂答应这种人的邀约呢?!年纪一大把了不检点也罢,竟然还跟小辈争风吃醋、逞口舌之快。

当初就应该给她一拳,再在他脸上啐一口唾沫的!

竟然为了一个女二还差点上了这个人的床,自己真是疯了!

陶可意识到自己天大的错误,正欲说些什么,却见陈子桥使了个眼色给她,她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听见陈子桥坦坦荡荡地说:“曹制片,您说的是,你是圈里的老人,我们这些小辈的确有诸多地方要向你学习。曹制片,这样吧……”陈子桥指了指吧台,“我请您喝几杯?”

曹辉得了个台阶下,脸色缓和了好些。

陶可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朝陈子桥弯起眼角咧开嘴,曹辉却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喝酒,行啊……不过今天不行,今天我还有事儿呢,下次吧。”他抬着下巴,负手而立,一副趾高气场的范儿,让陶可看着特别想揍他一拳。

可这拳头还没握紧呢,手就先被人圈了起来,那只咸猪手将她的手紧紧地包住,她还没来得及甩开,他竟一把推开后门扯着她走了起来。

直到他突然停了下来。陶可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曹辉的手已被另一只好看的手紧紧地扣住。

陈子桥的力气似乎很大,曹辉转过来的时候,那张堆满肉的脸涨的通红,跟喝醉酒似的憋足了劲。

“曹制片,别扫兴,就今天吧。”

曹辉皱了皱眉,面露凶色:“嘿,小子,耳朵是不是不太好啊?怎么左耳进右耳出呢?都跟你说了今天不行了,怎么,想强迫我?”

“说不上强迫。只是难得碰到曹制片一次,下次不知何时,何不在这次尽兴?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曹制片,你说是吧?”

曹辉听到诗句便没了耐性,不耐烦地大声警告他:“有完没完啊!别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听不懂人话是吧!耳朵聋了是吧!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再站在这里破坏我的好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陈子桥清俊好看的脸越发的沉毅,如刀削般的下巴线条也越发的锋利,陶可知道他是生气了。然而他却漫不经心地一笑,那样的笑意使周围热闹的气氛都彻底冷了下来,陶可不禁打了个冷颤。

约莫他的气场强大到连曹辉都有些忌惮的地步,曹辉竟口不择言了起来:“怎么,以为我怕你啊!小子,黄毛还没长齐呢,就想跟老子斗?!你算老几啊!屁都不是!告诉你,听好了,现在立刻给老子滚!别给脸不要脸啊,凭我圈里的地位,就算你是金牌经纪人,也是一句话的事儿!”

曹辉的声音越来越大,像在为自己壮胆,但仔细听着,有点儿发颤。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人群的目光就聚集在他们三人的身上,大多是看好戏的眼神。

陶可一听就急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虽然只有几个臭钱,但就那几个臭钱也足够曹辉让他们两个在娱乐圈翻不过身来。她倒是没什么关系,大不了换一行。可陈子桥在这行好不容易混出了头,就为了帮她失去这份工作,实在是太不值了。

陶可不愿再做个缩头乌龟,挡在了陈子桥身前,红着眼指着曹辉:“曹辉!你别欺人太……”

手臂突然被人握住,她转过看了过去,陈子桥用一个眼神制止了她。

陈子桥丝毫不受影响,声音沉稳冷淡:“曹制片,我耳朵好得很,只怕你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了吧?听不懂我的意思吗?我没在请求你,我只是在通知你。如果你不愿意喝也行,把陶可放了,你请便。”

“把我当谁了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陈子桥,在老子好说话的时候识相点,马上给我滚,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曹辉!”陶可猛地叫了一声,把两男人都吓了一跳,都转头直直地看着她,她对着曹辉冷冷哼了声,满脸不屑地笑着说:“你以为你谁啊,你以为我真愿意跟你走啊,要不为了那电影我才不会委屈自己,不过没关系,现在女二的角色我不要了!别以为自己是谁谁谁就能怎样,有什么想针对的就直接朝我来吧,吓唬我经纪人算什么天王老子啊!还老子老子的叫,真以为自己是老子?傻子还差不多!”

曹辉怔了半晌,彻底被激怒:“陶可,你算哪根葱啊,敢跟我叫板。还想不想混下去了啊,你信不信我能让你立刻从这个圈子里消失!”

“消失就消失!怕你啊!我宁愿不干这行,我也不想跟你这种肥头猪脑的男人上、床!恶心!……”

陶可还没说完,电光石火间,余光瞥见一只粗壮的手臂在眼前一闪而过,她下意识地低头闭上了眼,连“啊”都来不及叫。

然而她等了很久,意料中的拳头却没有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

曹辉的咸猪手被陈子桥阻挡在了半空中。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地攥住了满是膘肉的“蹄子”,明显极其用力,陈子桥的手上青筋都爆了出来,而“蹄子”已经红得发紫。

曹辉此刻呲牙咧嘴,又不时气急攻心用最难听的语言怒骂着陈子桥。陈子桥却仍是无比淡定,挺拔颀长的身子在原地一动不动,清冷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破绽。
光比气势,曹辉就输了个彻底。

她怔了怔,然后呼了口气。连自己都没发现,此刻自己的嘴角浅浅地弯着,荡漾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众人见没什么悬念,遗憾地吹了一声倒彩的口哨,纷纷转移了视线。

陈子桥想给他台阶下,平息这场纷争,哪知才刚一松手,曹辉仍死心不改,手又挥舞了过去。

曹辉算准了方向,来势汹汹,岂料一出手又被陈子桥挡住。他大怒,还欲反击,没想到下一秒就被撂倒在地。手被陈子桥拎到了背后牢牢地扣住,丝毫无法动弹。

陶可表示自己作为旁观着都没看到陈子桥是怎么出手的,他脚一伸、手一提,曹辉就倒在了地上。

“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喊人了!等我回去以后,你们等着,我有的是本事让你们这对贱人痛不欲生!”

陶可和陈子桥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接着就听见曹辉一声痛苦地大叫。

陶可虽然没有动手,但乘兴之势,双手合在一起拍了拍:“痛不欲生?行啊,等着您呢大人!不过小的先提醒您,您现在还在我们手里呢,我们也有的是办法让您痛不欲生!”

陶可狠话先撂在那儿,如愿以偿地看见曹辉的脸色大变,她得意地向陈子桥挑了挑眉。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啊!

“接下来怎么办?”陶可问。

陈子桥看了眼陶可,面无表情地说:“好了,你先回去,这边我来处理。”

陶可一怔,立即明白过来他的用意,于是双手环抱,像白杨一般驻足在他的面前,故意道:“我不回去,陈子桥,你想一个人当英雄是吧,我才不会让你得逞。”

陈子桥皱眉:“怎么这么多废话?给你三秒钟,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陶可撇了撇嘴:“我就不走就不走,看你怎么办!”

陈子桥早就见识过陶可的顽固不化,知道这时候跟她好好说话是没用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耳朵聋了?我让你先回去,你待在这儿只会打扰我做事!还不快走?还是你要我找人来赶你走?”

陈子桥从来没有这样大声地跟她讲过话。

陶可怔了怔,觉得有些委屈。

她知道陈子桥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想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保她安全没事。但她也知道他这么做,无非就是出于他是她的经纪人和他男人的风度。

他这样的人,除了最亲近的人,对谁都不冷不热,保持着淡淡的疏离,但又不会离你太远,所谓若即若离便是如此。这样的人也有一个好处,一旦触及到他们的底线,一定会倾其所有让你得不偿失。

陶可叹了口气:“陈子桥,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无关,是我的私事。你只是一个经纪人,完全可以推卸责任,你不必为了我搭上你的前途。”

陈子桥严肃的脸上忽然浮上一抹冷笑:“我不是为你,你太自作多情了。我看不惯这个家伙很久了,今天凑巧借着这个机会而已。”

陶可耸耸肩,不置可否地说:“我没自作多情。我以为你觉得自己是我的经纪人所以理所当然要帮我,如此而已。既然你是为自己,我就不劝阻你了,你想怎么对付他都行。不过事先提醒你哦,你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经纪人,杀了他你要坐牢,不杀了他的话,你以后前途堪忧哦。”

“你们两个说完了没!快放了我!啊啊啊啊……”

“你还有多少废话,一次讲完吧。”陈子桥不耐地对她说,“如果说完了,就快消失。”

“如果我不消失呢?”

陈子桥微微皱眉,深邃的双眸盯了她三秒之后,移开目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了几个键后就放到了耳边。

“我在后门,过来。”他停了会儿,那边的人不知说了什么,他吼了一句“马上过来”后就挂了电话。

大概过了三十秒,一个修长的人影就出现在了陶可的视野里。

他满脸笑意,双手插在口袋里,步子悠悠。他看看陈子桥,又看看还被陈子桥抓着的曹辉,最后看了看陶可,然后坏笑着挑了挑眉,“哦”了一声,声音轻佻,“我看出来了,陈子桥你这是英雄救美呢。不过你让我来帮你,万一美女到最后看上我了,你不就亏大了。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我看我还是走吧。”虽然嘴上这么讲,但他仍悠闲地立在原地,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你什么时候变得像女人一样啰嗦了,废话讲完没?”

“报告陈司令,讲完了。陈司令有什么吩咐,小的一定不负众望。是要我帮你拎着他的领子,还是要我帮你揍他?”

“帮我把她送回家。”

“她?”陆沉惊讶地指着陶可,待陈子桥露出肯定的眼神后,不禁大呼,“陈子桥,你没搞错吧,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你再多说一个字……”

“欸,得了,谨遵圣旨,这就把美女送回家去!”

“谢了,下次请你吃饭。”

“不用了,就你现在那穷光蛋样儿,小爷那顿你请不起。送美女回家乃绅士天职,多谢你给我这次机会,下次还是我请你吃饭吧。哦,对了还有,如果美女看上了我,你不准向我抱怨哦~”

“快滚!”陈子桥不耐烦道。

那个男人缓缓地走到陶可的面前。

他敞开的西装里露出一截粉色的衣领,整个人甚是清俊,而眉眼斜飞入鬓,笑得漫不经心却又好看,十足的桃花相。

他抚胸弯腰,绅士道:“美女,请?”

不过陶可也不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演艺圈那么多帅哥靓女,身边又有陈子桥那么个奇葩在。这时面对这么个大帅哥,倒也十分镇定。

她对他莞尔一笑,然后板着脸看向陈子桥:“陈子桥,你非得这样吗?你信不信我回去就打电话给曾总告诉他所有的事情。”

“如果你一定要傻到把两个人都拖下水的话,随便你。”他看向她身边的陆沉,说,“还不带她走?”

陆沉苦着张脸回头,“哎,美女,给我个面子吧。”

陶可咬了咬唇,垂下眼睑沉默了一小会,抬头对陆沉扯了扯嘴角,“走吧。”

陆沉刚走了几步又被陈子桥叫停,“你们俩都喝了酒,叫辆计程车送她。”

陆沉打了个响指:“遵命!”日久贱人心4
“喂,姓陈的,你想干嘛?!”

陈子桥把曹辉拖到了一个隐蔽的角隅,薄唇微抿,扯了扯嘴角,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狠戾,但眼神却十分渗人:“没想干什么。就是好多年没练过散打了,不知道生疏了没,正想找个地方试试。”

曹辉一看陈子桥淡定自若的气势,便知道他不是说假的,颤着声音骂骂咧咧:“你现在绑着老子,算个什么狗屁,就算打死老子也胜之不武!有本事你放了老子,好好地干一架!”
“我有说不放你吗?”

陈子桥根本没同他纠缠,当机立断松开了他的手。接着竟……拿出了手机,完全不在意是否是遭到反击。

他瞥了一眼,手机上没有任何短信和未接来电,又塞回了口袋里。

曹辉正揉捏着快要被折断的手,余光发现陈子桥此刻毫不在备战状态,反而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心中大喜,机会来了!

他趁着陈子桥不注意,悄悄地移到了他的身后。看到陈子桥没有任何反应,还以为胜利在望。
他从身后攻击陈子桥,结果尚未碰到陈子桥的后背,就被他身后抓住,大胖子半个身子从陈子桥的肩膀上越过,天翻地转,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痛苦地大叫一声“啊!”,呻吟声连绵不绝。

陈子桥觉得有些好笑。

难不成他以为自己是隐形人吗?这么大人从他眼下消失他会不发现?只不过他还以为他会逃走,结果他笨的选择了最差劲的办法。

“给你三秒钟。要么从我眼前消失,要么准备好……”陈子桥蹲下来,冷声说,“痛不欲生。”

“你敢!你信不信我现在立刻叫人!我认识这儿的老板!”

“是吗?”陈子桥无所谓地耸耸肩,“行啊,你把他叫来吧。不过我看你刚刚跟门卫和店长大吵大闹的,你确定你真的和这儿的老板很熟?还是你自认为很熟?”

“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你不是要请老板来吗?好啊,我正好手机里有他的号码,我帮你拨个电话给他?”陈子桥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过了一会儿,陈子桥打开了扬声器。

“小陈?”

“嗯,华哥,是我。你在忙吗?”

“我在夏威夷度假。怎么今天想到打电话给我?”

“哦,我在你的酒吧里碰到一个朋友,他说认识你……”陈子桥瞟了一眼曹辉,只见那人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状,颤巍巍地摇头,陈子桥笑了笑,把电话递给他,他却死撑着不接,陈子桥又把手机放在了耳边圆话,“他说他想认识你。等你回国了,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吧。”

“好啊。”

“华哥,那就这样。打扰了你的度假,不好意思。”

“没关系。替我像你父亲问声好。”

“好。”

陈子桥挂了电话后,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曹辉。

曹辉不服气地对峙:“认识王志华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别以为自己有多厉害!你们等着,等我回去了,让你们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小屁孩儿一个竟然敢惹老子!”

“行啊。”陈子桥拍拍手,为曹辉鼓掌,“随时欢迎你来找我们的麻烦。只是现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走还是不走?”

曹辉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落荒而逃。

陈子桥对着人渣的背影摇了摇头。真没意思。

唯一觉得可惜的就是,还是不得不放他走,让这种渣滓继续活在世上祸害人间。

他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整理衣物时,却突然想起陶可临走前一闪而逝的忧虑的表情,他不禁好笑地摇了摇头。

他洒了洒刚洗完的手,抽出一张纸巾擦干,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联系人,一路往下拉,手指在“曾纪琛”三个字上停了下来,点了一下,对面的人很快接了电话。

陈子桥不等曾纪琛开口便开门见面地说:“哥,有件事。《一爱封喉》的投资人威胁陶可,被我挡了下来,下面的事你处理一下。”他声音平稳,没有任何面对大BOSS的胆怯。

“子桥,你确定陶可不是自愿的?她演了这么多配角了,说不定早就厌烦了,这次可是大好的机会。”

“她不是自愿的,我确定。而且,我也不喜欢我带的人被人威胁。”

曾纪琛沉吟了一会儿,问:“是谁?”

“曹辉。”

“曹辉?”曾纪琛回忆了一下,说道,“曹辉这个人虽然是个商人,但近几年在娱乐圈混得还算可以,他和骆氏的老总有些渊源。”言下之意,处理这件事有些棘手。

“一句话,帮不帮?”

“子桥,你说的轻松,知不知道你一句话会给我带来多少麻烦和损失。不如你让你父亲出面,也许事情解决地更快一些。”

“你的意思是不帮?”

曾纪琛叹了口气:“我帮你可以,但天上没有白掉下来的馅饼,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

“蒋若梦。”

陈子桥皱了皱眉,不自觉地将忘了丢的纸巾紧紧地揉成了一团,直到再也用不出更大的力气,才把纸巾团朝纸篓里重重地扔出去。

之前曾纪琛跟他提过,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以为这件事已经作罢,却不想曾纪琛会用这个来做交换条件。

陈子桥犹豫了三秒,答应了曾纪琛:“我的人不、能、有、事。”最后四个字铿锵有力,陈子桥特意加重了语音。

“你的人?陶可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那边顿了顿,声音忽然高了不少,“子桥,你认真的?从没见你对艺人的事这么上心过,你不是除了正经工作一向不管艺人的吗,你不知道因为你公关部找了我多少次……”

“没这回事。哥,我还有事,挂了。”没等曾纪琛的答复,陈子桥就切断了电话。

他结了帐披上衣服往外走去。

他穿梭过重重人群推开门,一阵冷风袭面而来。大概是因为里面太热了,倒觉得这阵风特别凉快舒适。

衣抉飘飘,他摸出手机,仍是没有任何来电。

他估摸着陆沉差不多该把陶可送到家了,打了个电话给他,“嘟嘟”声响了两下,意外地被切断了。

陈子桥蹙了蹙眉,停在了门口,把电话重新拨了出去。

等了良久,终于被接起,陈子桥开口就问:“人送到了吗?”

“你说送没送到呢,嗯?我的陈经纪人。”

陈子桥愣了一下,随即皱眉:“陶可?”

“欸,就是我,真聪明。”那边陶可的声音有点漫不经心,好似喝醉了的感觉。

“你还和陆沉在一起呢?在哪儿呢?怎么拿着他的电话?”

“你怎么问题这么多呀,一个个问!”

“……你在哪儿?”陈子桥咬牙切齿地问。

“你搞定了么?”

“什么……陶可,你在哪儿?”他又问了一遍。

陶可却依旧答非所问:“你从酒吧里出来了么?”

“我在酒吧门口。”

“哦,那往你两点钟方向看。有没有看到我闪亮又美丽的背影啊?哦啦啦啦啦~”

那头竟然轻轻地哼起了小曲儿来,陈子桥强忍住扶额的冲动,朝她所描述的方向望了过去。

她坐在栏杆上,背对着他,面朝川流不息的车流,一手撑着护栏,一手靠在耳边,双脚正晃荡在半空中,颇为悠闲自在。

她穿着晚礼服还有高跟鞋,在夜色之中显得格格不入,可她似乎完全不在意,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有种于世独立的气质,好像在向世界宣告着她的与众不同。

陈子桥勾唇一笑,却想的是,她穿的这么单薄,那件皮草只是披肩,大半的手臂都露在了外面,她不觉得冷吗?

陈子桥一面挂了电话,一面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陶可,下来。”他站在她的背后,不敢动手推她,只是伸出双手,准备接她。

陶可偏过头看到了他,收起了电话,朝他咯吱咯吱笑了起来。他放下了手,站在原地等她。

昏黄的路灯下,她的脸笼罩在暗淡的光芒下,有点儿朦胧,她眯着眼睛,嘴咧开一条细细的缝,轻轻地笑着,她的碎发在风中飘扬,像垂下的丝绦轻柔地拂过,又像不断跳动上下起伏的音符。

她轻笑着对她说:“我才不下来。陈子桥,你也上来吧,这儿风景可好看呢,世界好像都在眼皮底下,真美~”

陈子桥左眼皮忽地跳了一下,沉寂许久的心弦好像被什么给扯了一下,起起落落了好几秒。

他不知是为了什么,猛地烦躁起来。

陈子桥到后来才知道当时的心情可以用两个字来描述——惊艳,那一刻的陶可狠狠地惊艳了他。就算是那个女人,在他心中也从未如此惊艳过。

只可惜当时他不知道,只觉得自己心底的激荡来得莫名其妙,就像心底多出了一个魔鬼。四年来,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冷淡清高得很,什么时候像这般莫名过?

他皱了皱眉,刚刚培养好的心情一瞬间烟消云散,语气也变得不好了起来。

“陶可,你有没有一点儿自己是明星的自知之明,你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单独做这样的事多有危险?记者拍到了怎么办?!”

陶可却完全没有被他的威吓到,依旧笑意浓浓,“你倒是找一个记者出来给我看看……我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狗仔愿意拍我的,拍我多没意思呐,没人愿意看,嘿嘿。再说,退一万步讲,我又没杀人、也没放火,我就是坐在这儿看看夜景,我问心无愧,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你应该担心担心自己了,对了,你把那货解决了怎么样了啊,有没有把他揍得七荤八素的,连路都走不动呀,呵呵,想想也知道肯定很惨,哎,可是陈子桥,你要怎么解决后患呢,你……”

陈子桥打断了某人的喋喋不休,不耐烦地说:“给你三秒钟,再不下来……”

“好吧,那你过来扶一下我。”

陶可的态度一下子变了360度,陈子桥一愣,很快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她:“自己下来。”

陶可也不死缠烂打,让他接着手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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