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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婚路-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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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璇一愣。这下跳了起来,“你好有本事啊,那我们老板有没有说给我涨工资?”
曾若水快要无力招架她毫无章法的思维,直接对上温尚霖道,“温总也知道先去忙完自己的公事再来,怎么就不让别人也去处理完自己的事情,再来讨论其他的?”
温尚霖看着这两人,他忽然扬唇笑了笑,这一笑让她们一怔。
温尚霖道,“我的助理在这里问了你们一个上午,也没有问出个究竟。但是我知道,你们一定清楚她去了哪里。”
这个“她”所指当然是林蔓生,邵璇呛道,“要我说多少遍?我不知道!至于若水,她更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凑巧的事情?”温尚霖笑问,“你刚来这里,后边她就不见了。”
“她早就跟我说这里太闷了,你成天关着她,她又不是你的囚犯,你总要让她出去走走吧?”邵璇反问,“也许她就是闷得慌,想散心两天?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发誓,我没把她从这里弄出去!”
“你是可以发誓,你不用亲自协助,你只需要给她做掩护,她就能自己出去。”温尚霖刹那沉眸。
邵璇被这个男人的眼眸一盯,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不自在,仿佛被看穿一般,她闷了下道,“你别信口胡说!”
“那么,曾小姐。”温尚霖又是看向另一位,“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的车会在前天夜里出现在我的别馆附近?”
那是别馆后院的一个交叉路口,那里有监控装置,温尚霖调看后发现,曾若水的车曾经经过这里。
曾若水倒是冷静,“我正好经过这里,不可以?”
“又是一个巧合。”温尚霖颌首,“一次是偶然,两次是机遇,但是三件事情都撞在一起,难道还会是?”
“我温尚霖可没有好愚弄到这个地步!”他说着,一瞬间的气势逼人,双眸专注的紧迫盯人,让曾若水和邵璇都感觉到了威胁。
“她还在宜城!”温尚霖夺定的说,“说吧,她在哪里!”
突然,曾若水微眯起一双漂亮眼睛看着他,“你怎么就能肯定她还在宜城?”
“她一个女人,没钱没地位没势力,还能跑到哪里去?”像是拿捏住最无处可藏的软肋,温尚霖这样傲然道,“你们不可能藏她一辈子,说出来,对你们对她都好。放心,我会既往不咎,就当作是一次家庭里的不和睦。”
僵持中谁也不肯开口,两个女人缄默不语,他则在等待。
一阵沉默里,温明礼走到他身边,他突然道,“温总,有林小姐的消息了!”
三人都是一凝,纷纷看向温明礼,温尚霖微笑道,“她在哪里。”
然而,温明礼一开口,又让温尚霖愕然,“——机场!”
“机场的航班信息,有林小姐的记录!”温明礼如此说道,温尚霖深凝的眸子里却是染上困惑。
对面处,曾若水微笑道,“我想这下是让温总失望了,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不过好像温总也没猜中。”
温尚霖微扬的薄唇静止,邵璇好奇问,“蔓生到底去了哪里,她回来了?”
温尚霖不为所动,在听到她的下落后反而像是更加确定,他缓缓起身,“既然她已经回来了,那我想她一定会来找两位,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这边温尚霖就要走,林逸凡又是前来。两个男人在玄关处交流了几句。而后温尚霖离开,林逸凡留了下来。
曾若水冷笑一声,朝邵璇道,“今天我们两个看来是走不了了。”
……
午后宜城机场,阳光正是最灿烂炙热的时候,两人缓缓而出。
在甬道口,前方站着另外一人。
蔓生随着尉容前行,她看见了远处驻足的两人,那是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待他们走近,那人朝尉容开口敬称,“容少。”
蔓生这时才发现,这个男人正是那天前往海天大厦顶楼时瞧见过的那位。
“小泉,介绍一下自己。”尉容道。
那人朝蔓生回头恭敬说,“您好,林小姐,我叫宗泉,是容少的随行助理。”
“你好,宗助理。”蔓生打了声招呼。
“少爷,车已经备好了。”宗泉又是汇报,尉容颌首,继续前行。
机场的停车场内,车子已经停靠多时,只等他们到来。司机瞧见了立刻下车来,宗泉又是介绍,“这是司机任翔,是容少的另外一位助理。”
“你好。”
蔓生再次打过招呼,任翔道,“容少,林小姐,请上车。”
耳畔是一声声的敬称,蔓生这才有切实真确的认知,他真的是位大少,却不是男公关这样的少爷。
“第一站,你要去哪里?”尉容在身侧问。
蔓生抬眸看着前方,开口道,“林氏锦悦!”
……
大约数十分钟后——
林逸凡这里收到消息,“林经理!大小姐来公司了!”
听到这则消息,林逸凡惊诧,“她去了公司?”
消失了两天不知踪迹,刚才才听说在机场出现,可她一回来竟然去公司,这又是为了什么?
却是事不宜迟,林逸凡赶忙带人离开,扭头朝温明礼道,“明特助,请转告温总一声。”
“是,我知道了。”温明礼应声。
“既然说她现在去了公司,那可以放我们走了?”曾若水朝温明礼问,温明礼道,“抱歉,温总没有同意之前,两位还不可以。”
……
温氏嘉瑞处——
温尚霖正在进行一场会晤,秘书突然接到助理的消息通传,她安静转向温尚霖道,“温总,明特助说有温太太的消息了。”
余光扫过去,温尚霖以沉默询问,秘书道,“她去了林氏公司!”
……
今日是工作日,并非周末,林氏锦悦这里一切照旧,只不过午后时间,负责人林经理并不在公司。然而今天,却来了另外一位,那是锦悦的大小姐。
林董事长的大女儿——林蔓生!
“她人在哪里?”林逸凡一到公司,就询问林蔓生在何处。
这边秘书一路领着,将林逸凡带向会议室。
只因为林蔓生到来后,直接坐进了那间最大的议事间。之后她一声令下,让秘书立刻联系林逸凡折回。
忽然而来的气势,让众人都惊讶住。
推开那扇会议室大门,瞬间一幅画面定格在眼中。
在林逸凡的面前,他看见一行人在内,分别是三男一女,可那画面却会让人着实一惊!
只见两个男人,一个身形威武站在后方,另一个稍显文质在同侧。
他们的面前,那个长相太过出众,都显得妖怡的男人,沉然微笑而坐。他身着黑色西服,考究细致的细节,衬衣衣袖的袖口在阳光的反射下有一丝浮动的光影。再是细细一看,这个男人,林逸凡见过,而且还不止一回。
他是华丰铁企所任聘的独立董事,是梁氏大小姐梁瑾央身边的第一位心腹。
这个男人的名字是——尉容!
对于这位尉董事。林逸凡也是后期才知晓,不过对于这人的长相,实在是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知道他的实质身份后也是感到诧异,却还以为是梁瑾央豢养的一个男人。
此刻,他正朝自己微微笑着,从容淡然的神态。
再看向他身边的人,林逸凡更加认得,那是他的大姐,失踪了两天不知去向的——林蔓生!
她一身的黑衣,端坐在椅子里,只因为那肃穆的黑,和这周遭的白显得这样格格不入,反衬的她格外醒目显眼。而她的脸上,也是白净异常,和先前瞧过的模样并无半分差异,可唯有那双眼睛,正冷冷的看着他。
自从冯若仪去世后,林蔓生一直都是黑衣打扮,直到他最后一次见她,那是在林家别墅,在被温尚霖带走之前,她也是这样一身守灵的黑衣丧服。
这两人都静静坐着,却让林逸凡在瞬间萌生一种错觉。
这分明是林氏的地盘,可是怎么回事?
他们才仿佛是正主?
林逸凡为这突然的错觉而感到可笑,这根本不会可能!林逸凡上前,开口向林蔓生宣誓主权,“公司不是家里,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回家再说,这么随意就跑来这里,难道是想让我对你设门禁?”
“还有,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位尉先生,他是华丰的董事。”林逸凡又是望向尉容道。
瞧着他入座,尉容微笑说,“林经理,好久不见,你没有记错。”
“既然是华丰的董事,那不是该跟着梁副总一起走?”林逸凡道,“梁副总都已经回晋城,你这边私下又过来了,是要和我谈公事?可是我没有接到任何书函,并不知道尉董事会到。”
尉容淡淡笑应,“我的确是华丰的董事没有错,不过这是之前。”
“所以,你已经离开华丰?”林逸凡沉眸道,“既然是这样,那尉先生坐在这里更不合时宜。”
“我是以新身份坐在这里。”尉容注视着他说,“林小姐,我想现在可以告知令弟了?”
此话一出,林逸凡倒是困惑,看着这两人,不知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却是静默等到中,听见林蔓生缓缓说,“——他是我亲自聘请的高层,为林氏锦悦新任独立董事!”
林逸凡险些以为自己是幻听,单凭一个林蔓生,她是这样不知商场,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竟然会在这里宣告公司内部高层人员的指派委任?
“你有没有说错?”惊诧过后林逸凡回神,他不屑问,“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做这样的决定!”
“就凭我是林氏锦悦的大小姐!”蔓生道出自己的身份,她直视林逸凡道,“我知道你现在对我质疑,也很想明白我凭什么这样做决定,不过我们有机会就此事慢慢谈。”
“今天我来这里。不是来找你商量,而是来通知你一声。”蔓生不疾不徐说,“请你回去后转告董事长,我会召集其余董事召开董事会议,有关于尉先生的独立董事聘请一事,将会开会公开表决!”
“现在,你也不需要急着和我起争执探讨,一切事宜在董事会议上自然会有一个决定!”只将这番话简要说完,蔓生的女声轻却响彻整间会议室。
如果说方才林逸凡是不敢置信,那么这一刻就是惊为天人。不过是短短一些日子不见,他的这位大姐,到底是哪里来的魄力,可以这样对他说话,甚至是通知他这些完全不符合她身份会办理的事宜!
“我的话说完了,董事会再见。”蔓生说着,她已经起身。
林逸凡错愕的坐在原位,因为太过震惊,所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直到林蔓生走向门口,旁边的人为她拉开大门,他这才起身道,“林蔓生!你以为你是谁!”
蔓生没有理会,以往她还会告诉他,她是他的大姐,可现在她唯有沉默以对。
林逸凡驻足瞪向两人,尉容的步伐经过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微微一止道,“林经理的消息好像有些不灵通,这一点还是学学令姐吧。”
丢下这句话,那一行人离去的飘然无影,林逸凡僵在那里,简直如同承受了奇耻大辱!
……
从锦悦大楼而下,电梯内尉容道,“倒是没看出来,原来你的口才这样好。”
不过是几句话,但是说的简单明了,又不给旁人一点反驳的机会,连那余地都斩断的干净,就连尉容都有一丝赞许。
蔓生看向他道,“再好,也不及你,我还有地方要向你学习。”
尉容一笑,“放心,我们还有很多机会。”
这边电梯直下,于大厅处停降,“叮——”一声中开启,蔓生抬头望去,视线对上来人,直直迎上了温尚霖一行。
前方的来人,正是温尚霖,只带了特助温明礼,这样轻巧的出行。不像是来洽谈公事,而是纯粹为了私事。
温尚霖也正对上他们,他当然看见了那个一身黑衣的林曼生,更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三个男人前后中,那一个人太过惹眼,几乎是一刹,温尚霖就对上了尉容!
就是这个男人,钻了空子,绕了一个大圈,让他这边损失惨重,被华丰横插一脚利用的项目,直至现在都让他记忆犹新。只是早先间,就听闻他已经辞职离开华丰,后不知动向。
可现在,他居然出现在这里,还和她并肩而站?
温尚霖没有放过这细微的细节,对于林蔓生这一趟的离开。再加上得知她的航班信息,有些预想已经在脑中形成,她是去请人帮忙。
可她竟然去请他!
到底是怎样的交情,她才能一而再再而三?
电梯门险些关上,后方的宗泉用手扶住。
“你的老朋友来了,还不去打个招呼。”眼见林蔓生不动,尉容低声道。
蔓生这才迈开步伐,两方人又在这锦悦大厅里直接相遇。
这一局里,反倒是尉容先开口,“温总来的真是巧,意料之外。”
他说着意外,可神情却丝毫没有质疑半分,温尚霖微笑,“尉董事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我才是没有想到,不知道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公事还是私事?”
“于公于私,双方面都有。”尉容淡淡笑道。
温尚霖有些狐疑。便等待他的下文,可是这人却点到为止,竟然不往下说。他笑了笑,也不追问,只是视线一转,落向林蔓生道,“出去两天你也累了,走吧,跟我回家去。”
蔓生一听到这话,她的身体本能往后退。那哪里是家,那只是一座最完美的笼子,将她锁在里面。如果不是因为曾若水和邵璇,她又哪里能出来。从蔓生逃出那里起,就没有想过再回去。
蔓生道,“温先生,我想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
大庭广众下她的拒绝让温尚霖有些颜上无光,他眯起眼眸又道。“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这里是公司。”
“在哪里说都一样,我不在意。”蔓生直接道,“我会请律师将离婚协议书送到你的府上。”
温尚霖这下俊彦沉的阴霾,他伸出手就要握住她,可同时,有人将她轻轻带过,不着痕迹的动作,偏又那么的快,比他追先一步!
蔓生的手腕被人轻握住,只这么一带,就往后退去。
温尚霖凝眸,见到林蔓生已经站在了另外一人的身后侧,在他面前的人已经变成了尉容。
“温总,我想林小姐已经把意思说明。”眉宇间飘逸,尉容浅笑道。
温尚霖对于这个男人,早就看不顺眼,心怀憎恶,若非是他,又岂会闹出这样的波折。当下,对于他的袒护已然不悦,又眼见林蔓生离自己远了,再加上想到这两人的关系,心中像是一团烈火开始焚烧。
“尉董事,哪怕你是旧相识,我也要说一句,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私事,没有人能够干预!”温尚霖收起笑意,冷声警告。
尉容却道,“那么我想,林小姐也不介意公之于众,比如说明天头版报道是温氏嘉瑞总经理求爱不成恼羞成怒,对待婚姻关系实在堪忧!”
“林小姐,你说呢?”尉容的视线望着温尚霖。这一声却是对着林蔓生。
蔓生听见了,她从他身后挪了一步而出,应声道,“我想我不介意,不过不知道温总是否介意。”
这对于温尚霖而言绝对是丑闻,对于温氏而言,也不会有利的新闻,只是有一点他却是置信,“你以为在宜城,有人敢报道?”
“没有关系,现今世界,网络是个多元化的交流平台,传播力比报纸头版还更有影响力。”尉容微笑问,“温总可以封杀所有的媒体报纸,但是能封杀宜城所有人?”
“民心是很可怕的,有时候语言暴力比真枪实战更能毁灭一个人的品行,以及一家公司好不容易塑造的完美形象。”尉容低声说,他的眼底卷起风暴。
这一招着实让温尚霖止了声,此时反倒是拿林蔓生没了办法!
“好!”温尚霖道,“林蔓生,我等着你的协议书!”
尉容朝他轻轻颌首,他道一声,“温总,再会,那我们先走了。”一声告别后,尉容迈开步伐,蔓生也是和他一道走。
可经过温尚霖身边的时候,蔓生听见他低声说道,“我看整个宜城,哪个律师会为你拟这份协议书!”
……
温尚霖一行上到锦悦上层,从林逸凡口中听闻了方才的一切。对于林逸凡所有的经过描述,都让温尚霖紧凝眼眸。指间的烟燃着一缕白烟,明灭之中一切都像是不在掌控内。
“姐夫,你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大姐又怎么会和那个男人认识?”林逸凡一边狐疑发问,一边又是道,“姐夫,你可千万别多想,我猜大姐一定是被那个人骗了!”
弹去一截烟灰,温尚霖微笑道,“当然,我怎么会去相信一个外人。你的大姐,还是我的温太太,一直都会是!”
……
出了林氏,蔓生拿起打电话,她是打给邵璇,“小璇,你和若水怎么样?你们在哪里?”
此时的邵璇和曾若水已经从温尚霖的别馆离开,就在刚才温明礼收到温尚霖的允准。她们也是刚刚驶离,正好要给蔓生通话,她的电话就先过来了。两人相互告知安好。蔓生也来不及再和她们先见面,只道,“小璇,你们先回家去,这次连累你们了。”
蔓生心里的确不安,然而曾若水的声音传来,她们在一起,“林蔓生,你记得欠我们两个一个大人情。”
“就是,欠我们每个人一个啊!”邵璇也是道。
“好,我记住了。”蔓生心中温暖,她笑着应允。
曾若水又道,“具体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先去忙你的。”
挂线后,蔓生抬头道,“我现在要去另外一个地方。”
……
那是距离宜城和府城之间的一处近郊,那里有座庙堂。庙堂里都是入佛参经的女僧人。这里是林母以前会常来的庙堂,每每一来也会住上一段日子,因为她的虔诚,所以与这里的主持高僧熟稔。
来到庙堂,蔓生由女僧人带着走。辗转之间,走入一处厅阁,从那上方的台几上,小僧人慎重取下一个黑木的匣子,交到她手上。
蔓生诚心道谢,她小心翼翼的捧着,只怕自己会遗落,所以在捧住后这样珍惜的不肯松手。
很轻的,尉容听见她说,“妈,我来接你回家了。”
尉容这才确认,这黑匣子里,果然是林母未落葬的骨灰。只是此刻。尉容不禁问道,“为了什么,你母亲迟迟没有入土为安。”
“我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蔓生怀抱着母亲的骨灰坛,她轻声说。
尉容沉默,她道出那日所问,“为什么男人可以说变就变。”
突然间,记忆像是冷不防跳出的电影镜头,那画面一下定格住。是在北城的咖啡馆里,她误将他当成是相亲对象,在她喝下一杯酒后,迷糊醉倒在他面前,她的那双眼睛这样痛苦痴迷的瞧着他,像是漩涡,能将人吞噬。
她问: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说变就变。
那时候,他又说了什么。
蔓生望着他,一如当时他在她面前。他用微笑着的清雅声音,对着她说出那句最真实而又深刻入骨的话语。
——不爱。就是不爱了。
“这个世上,感情的事凭什么由一个人说了算?”她固执的像是守城的士兵,哪怕是四面楚歌都要顽固抵抗。
他听见她这样不平心痛的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须臾,静止里,在这无人的庙堂里,她对上他漆黑的眼眸,如佛珠一般的光洁,他的声音沉静入耳,“那就别放过,谁欠下的债谁来还,一个也逃不了。”
第70章:女王权杖骑士在侧
“咔——”
手轻轻按下壁灯,客厅上方的吊灯立刻亮起。
伴随而来的是略带刺目的灯光,以及门被打开后扑面而来的粉尘气,一瞧便知那是因为太久无人居住。
蔓生走进去,她先将母亲的骨灰盒小心放到房间里面,之后又折出立刻将窗户全部打开透气。
“这里就是你本来想要包养我的地方?”忽然身后传来男声,是尉容低声开口。
蔓生一转身,只见他倚着门而立,就在玄关处不进来也不退出。身高颀长的他,好像要将整个门框撑住,看起来这样英武。只是他的太过轻悠散漫的调子,人觉得他像是偶然经过。
提起“包养”这两个字,蔓生现在想来都觉得荒唐,“我知道,很小,也很旧。”
“的确是。”尉容微笑说,视线轻扫周遭,已经环顾一遍,“近五十年的产权房,败退的程度也在现在造房的合理建设范围内。”
“你怎么会知道?”蔓生惊讶,这幢房子正是四十七年前建造的公寓,当时外公会买下这里,也是为了方便母亲念大学的时候居住。
“不好意思,我凑巧是土木工程的学士。”他道出之所以会知晓的原因,这让蔓生幡然醒悟。
她怎么就会忘记,面前这个人拥有绝佳的头脑和智商,是第一等学府毕业的高人才,“学你们这行的,难道看一眼房子构造结构,就能知道这幢房子到底有多少岁了?”
对于她的用词,尉容感到颇为有趣,“房子可不是人,只是一个暂时可以避风的场所。”
他实在是冷静理智,蔓生道,“这幢房子,对我来说,意义不一样。”
“怎么说?”
“这里是我母亲念大学的时候住过的房子,我外公特意买下来的。后来,我念书以后,也住过这里。”蔓生道,“我外公去世后,把这个房子留给了我。”
“也算是代代相传。”尉容笑应,“所以对于你而言,有非凡的意义,哪怕别人出高价来买,你也不会卖?”
“不会。”蔓生肯定道。
“就像是你那三百亩的地皮,这两年找你商谈的人应该不少,可是你就是不松口。”他很是自然转移了话题。
提起地皮,蔓生就会想到他们之间的牵扯,“有些东西,不是用钱就能买得到。你这样逐利的商人,会懂什么是珍惜么?”
她直视他,应对之间敏捷的反驳,让尉容扬眉。“既然这么珍惜,为什么又舍得拿出来作交换。你的珍惜,难道就是嘴上说说,只值这么一些份量?”
像是一场不可退让的战争,默了下,蔓生迎上他道,“因为有更珍惜的东西,所以才会选择放手。”
只见她目光灼灼,这样的认真赤城,尉容轻声笑问,“有没有人告诉你,太固执,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不会懂她的坚持是为了什么,蔓生道,“你不是第一个这样告诉我的人,不过,我不会听,你也不会懂。”
她在顽固以对。在尉容眼中这份倔强对抗,如同夏娃的诱惑,让人想要采摘,“我是不需要懂,总之你整个人都属于我。”
蔓生心中一悸,他已经慢慢走过来。
来到她面前立定,尉容俯身瞧向她,“今后每一天,每一个晚上,身体每一寸,都属于我。”
他的手抬起,碰触她的秀发,手指也一并轻抚她的脸颊,“你说,今天晚上要怎么过,从哪里先开始?”
混乱的记忆跳起,是他缠绵炽热的亲吻,不依不饶的疯狂冲刺……这让蔓生一颤。她一下退后,她的头发也从他的手中滑落。
他并不继续,只是垂下手看她,蔓生飘忽了视线道,“我去关门!”
哪怕知道自己已经将身体交附于他,可是到了这种时候,蔓生还是会感到不安,关门前她扭头问,“你今天住哪里?”
“你又住哪里?”尉容反问。
“我当然住这里。”
“那我也是。”他回答的太爽快,让蔓生蹙眉,“可是我这边条件不是很好……”
“你一个女人都能住,我一个男人又怕什么?”尉容拿起沙发上的靠枕放到一旁,他直接安坐下,那姿势太自在,十分的习惯。
他居然就这样鸠占鹊巢?蔓生愕然,他又道,“放心,我没有这么洁癖。”
“还不关门?”他又是一句。蔓生这才认命的把门关上。
原本是安逸的小公寓,此刻因为他的到来,突然变得狭窄,蔓生并不想和他这样对视,“我把这里打扫一下。”
“你随意就好。”他大方的回声。
蔓生觉得这一切都很诡异,她系上围裙开始做家务,期间再看看他,本来是坐着在休息,后来又起身走到书架前方。
客厅里放了一个大书橱,上面摆满了许多书。
“你是念中文系的?”他站在书橱前,单手捧着一本书在看,忽然开口问。
蔓生停下来,再是一瞧,他所拿的书籍,正是她当年入读宜城大学的时候,学校分发的教科书。
他的手指轻拨过那一整排陈列的旧书,一一历数,“这些都是,《语言论》,《诗经》,《楚辞》,《西厢记》,《牡丹亭》,还有四大名著,我倒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个对文学这样有研究的才女。”
“就算我看遍了所有的文学著作,但是也没有一眼就看出这幢房子建了有近五十年的能力。”
“所以?”
“所以,你不用这样假意称赞我。”
“我可是真心实意,以你这样的口才和思辩能力,被埋没了那么久实在可惜。”尉容笑了,忽觉与她闲来斗嘴是一件欢愉的事,“念了中文系,怎么没有从事相关的工作?比如老师,或者编辑。”
蔓生擦着家具,“我没有你那么自由,自己怎么想就可以怎么做。”
“就算从前不能,现在不是已经开始重新选择?”尉容道,“方向错了不要紧,不管在哪里停下来,都是前进。”
蔓生低头不应,可他的话语还是清楚入了耳。
“你今天去公司,提出要召开董事会议,定了确实的日子?”不时翻阅着书籍,尉容问。
关于这一点,蔓生也有自己的看法,“还没有,不过我总要先放话出去,让别人知道我的决定。”
尉容叹道,“那么大小姐,你又怎么能确信,你口中的公司董事们会听命于你,出席董事会?”
这倒是让蔓生难住,一切都是仓促中形成的构想,等到要付诸行动的时候,才发现画笔已经落下一个起点,却不知道是否能够顺利勾画自己的恢弘图景。
蔓生思量道,“我会邀请他们!”
“看来,这第一仗还有的打。”尉容颌首,视线落在书籍上,又坐回到沙发里,“我的才女,你也该煮点东西给我吃。不管怎么样,民以食为天,空着肚子是什么也做不了的。”
“……”
久无居住的公寓早就没有食材,唯有一卷还没有拆封的素面。天色已渐黑,蔓生想着要不要去趟便利店买点东西,不然要怎么解决晚餐,成了一个问题。
她刚要开口,谁知外边有人敲门。
“开门吧。”尉容唤了一声,蔓生有一刹那郁闷,为什么她像是他的佣人?
将门打开一瞧,回廊里站着两个大男人,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女人开口微笑,“林小姐,您好,我是方以真,容少的秘书。”
“你好。”蔓生打了声招呼,另外两人她是认得的,是助理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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