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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唐-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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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起兵,有一年他率军打下苏州。因为缺少钱粮,大军没有隔夜的军粮,无奈之下他便派兵四处打劫富户。当时四海商号已是江南专做粮食生意的几个大商号之一。”
“杜伏威得知四海商号是老东家的产业,虽然那时老东家已经不在苏州,不过他仍然没敢派人去抢,而是备下厚礼前往拜访二东家。二东家当时也不想与杜伏威撕破脸皮,搞的两败俱伤,所以答应低价卖给杜伏威一千担粮食。杜伏威听了高兴的不得了,承诺二东家只要是在江淮军的地盘上,四海商号可以畅通无阻。”
“杜伏威一代豪杰,他起兵最兴盛时曾割据江南一隅,与诸侯无异。他为什么要给四海商号面子?还不是因为老东家在江淮闯下的显赫名声?”
李潜听了连连点头。若非老许说起,他根本想不到师父梅宗际在江湖上竟然有这么显赫的名声。
“说完了老东家,我再给你说说二东家。二东家的资质不如老东家,只能算是中等之资。不过二东家几十年如一日苦练不辍,直到现在每天都雷打不动练武两个时辰,单凭这份毅力江湖上有几人能比得上?虽然限于天资,二东家没办法和老东家相比,不过比起我来二东家稳胜一筹。”
听到老许说起梅宗颍李潜立刻想起当年他第一次拜访梅宗颍时就发现他有着与体型绝不相称的矫健,而且指力惊人差点把自己的手腕捏碎。每每想到这一幕李潜忍不住冒冷汗,多亏当初梅宗颍只是一时激动无心所为,若他是有意想惩戒自己只怕自己的手腕都得废掉。
老许看到李潜暗暗感慨的神情,继续道:“你的天资不错。若是你象老东家那样苦练二十年肯定能达到老东家那样的成就。不过你从一开始练的就是骑战功夫,近战功夫练习的时间太短。再者,你想想这些年你因公务缠身,在习武上究竟花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照你现在的状况能保持功夫不退步就不错了,想要更精进还得再沉下心来多花点时间苦练几年才行。”
李潜听了不禁汗颜。的确,这两年生活的安逸了,加上公务繁忙,他习武的时间实在没有保证,所以功夫进步有限,在近战方面比起老许来他的确还差的很多。骑战方面就不好说了,因为他从来没向老许讨教过骑战。
老许语重心长地道:“按照你现在的地位,按说习不习武都不重要。不过你与那些文官不同,你骨子里是个武将,如果真有一天陛下让你上战场,而你却连马也骑不动,连枪也提不起来,那么你的地位便岌岌可危。再者,日后你少不了要与江湖人打交道,我们纵然防范的再周全,总也有疏忽大意的时候,若你武功不济,该如何应对突如其来的刺杀?”
李潜满面羞愧,冲老许拱手道:“许叔教训的是。日后无论多忙我都会抽时间苦练功夫。”
老许点点头,告了声得罪。李潜思忖了片刻便让他安排一下,马上去见信都县令。
李潜带人来到县衙附近,安排十五名黑骑和盛元商号的十五人改扮成百姓在衙门周围警戒,等自己发出信号便直冲县衙。李潜这样安排是担心县衙上下已被三杀堂控制,自己表明身份后三杀堂会对自己不利。所以安排这三十人为后手。他自己则带着老许、庄小虎等五名亲卫从侧门进去。
信都县令姓黄,今年四十出头,在信都干了五年县令,再干满一年等吏部考核铨选之后就该升迁或调任别处。平心而论,黄县令觉得在信都为官是比较顺心的。信都的治安一向不错,乡绅也给面子,大凡有需要乡绅出资相助的事,只要赵大善人带个头都能顺利办成。所以黄县令也投桃报李,将唯一一个推荐府学生员的名额给了赵大善人的幼子。赵大善人自然也知恩图报,送给了他五百匹锦缎作为谢仪。
黄县令正在书房盘算着这些年来自己收了不少财帛,眼看着六年期满,自己得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个升迁的门路。黄县令将自己的亲戚好友仔细琢磨了一遍,却发现没有一个能帮自己的忙,不由得有些沮丧。
黄县令心情正郁闷时,亲随黄二匆匆跑来,口中叫道:“阿郎,出大事了。”
黄县令腾一下子跳起来。当官的最怕听到“出大事了”,因为一旦出了大事就意味着自己的前途可能彻底毁掉。象他这种芝麻小官,上面又没有得力的人罩着,乃是当替罪羊的不二人选。这些年信都城平安无事,他又费了不少心思、财力打点上官,所以他才安安稳稳的坐定了县令的位置,否则早被当成替罪羊了,哪来还有机会收取别人的孝敬。
“出了什么事?”黄县令急忙冲着黄二问道。
黄二没来得及回答,而是递给了黄县令一张名刺。
名刺很普通,没有锦缎**,也没有檀木镶边,更没有装金饰银,只是一张白麻纸,颇有些寒酸。不过接过白麻纸的名刺之后黄县令用手一摸用眼一看,便发现白麻纸的质地非常精良,应该是贡品级的,绝非普通百姓能够买的到的。
黄县令展开名刺一看,上面写着“驾部郎中李潜拜上。”名刺下方还盖了一个朱红印章,正是驾部郎中的官印。看到这几个字和印章,黄县令立刻冒出一身冷汗。
“快快,传我命令打开大门列队迎接郎中仪驾。”黄县令经过短暂的失神之后立刻醒悟过来吩咐道。
黄二面有难色,“那位郎中现在侧门。”
“混账”黄县令斥骂道:“怎么能如此怠慢上官?是不是那帮不开眼的家伙将上官撵到侧门去的?若让本官知道是谁干的,本官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黄二撇了撇嘴,“那位郎中根本没到正门去过。”
黄县令一愣。
黄二继续道:“那位郎中穿的是便服。”
黄县令暗忖,难道这位李郎中来此不是为了公事?而是私事?若是私事那更得办好。公事办好了只是政绩,若是私事办的好了则会增进他与郎中之间的私人感情。明年就要考核铨选了,若是这位郎中肯为他说句话,那升迁可就有望了。郎中的官职虽然没有刺史大,但郎中却是十足十的京官,刺史也不敢得罪。只有他向刺史说一好句,那比送给刺史一千匹锦缎还管用。
主意打定,黄县令立刻吩咐道:“快,带我去见李郎中。”
“阿郎,您是否要换上官服?”
“换个屁难道要让李郎中在那里干等着不成?”
不一会李潜便见到了满头大汗的黄县令。黄县令看到李潜立刻上前躬身长揖,“下官拜见李郎中。”
李潜回礼道:“黄县令不必多礼。”
黄县令知道站着说话是在不成体统,立刻道:“劳李郎中久候,下官非常愧疚,请郎中随下官入内稍坐。”
李潜点点头,随着黄县令来到客厅落座。用过解暑的冰饮、糕点、时鲜果蔬,黄县令见李潜接过侍女呈上的凉巾擦了擦嘴和手之后,才小心地问道:“不知郎中驾临信都有何贵干?可有下官能帮忙的地方?”
李潜道:“本官此来为的是公务。”
黄县令神情一凛,急忙站起来挥退了下人,然后躬身拱手道:“请郎中吩咐。”
李潜掏出洛州陈别驾出具的文书,道:“信都可有个叫赵天德的乡绅?”
黄县令点点头。
李潜道:“现已查明,赵天德乃是个假名字,其人本名段迁,乃是二十多年前横行江淮的悍匪巨盗,后来改名换姓藏身信都。另外,还有本名丁雷,现在信都做油坊生意的何掌柜,以及本名马匀现做牛马生意的牛掌柜,皆是段迁的同党,二十多年前一同来到信都藏匿。三人还组建了三杀堂,专门干谋财害命的勾当。这里有洛阳府的公文。”
黄县令听到李潜如此说便吓的面色苍白全身冒冷汗。他颤巍巍地接过公文后匆匆看了一遍,更是吓的面无血色,浑身抖如筛糠。他与这三人皆有银钱上的往来,若是被查出来,肯定跑不了勾结匪人的罪名,轻则免官,重则流放千里。
李潜看了一眼黄县令,道:“本官此来是应了洛阳府相求,特来缉拿三个凶徒。不过这事还需黄县令你多协助。黄县令,你不必紧张。这三人藏匿于信都多年,加上以前兵荒马乱户籍散失,你不知道他们三人的真实身份情有可原。再者他们表面身份皆是信都的乡绅,你身为信都的父母官肯定与他们有所来往,甚至还有不错的交情。本官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只要你与他们之间的事不违反朝廷律法,不涉及人命官司,本官一概既往不咎。”
李潜这些话完全是为了宽黄县令的心。黄县令虽然官卑职小,但毕竟是一方主政官员。若他能站在李潜这边协助,那李潜下一步的计划就好办了。若他与三人早已穿了一条裤子,那李潜只能放弃鸿门宴计划,凭借带来的人马硬攻三人的老巢。
黄县令听了心中稍安,他赶忙将公文双手呈还给李潜,然后擦了把脸上的汗水,道:“多谢郎中体谅下情。下官与这三人的确有些接触,不过都是正常往来,不曾与他们沆瀣一气。更不曾知道这三人乃是穷凶极恶之徒,否则下官也会将他们正法。现在郎中揭穿了他们的真面目,实乃下官之幸,信都百姓之幸。下官代信都百姓谢过郎中。”说着黄县令冲李潜躬身长揖。
李潜摆摆手道:“黄县令不必客气。”
黄县令又道:“需要下官如何配合?还请郎中明示,下官一定竭尽全力。”
李潜道:“本官想请黄县令以你的名义召集这三人今晚来县衙赴宴。”
黄县令一愣。这三人乃是穷凶极恶之徒,若发现情况不对肯定会在县衙大开杀戒。黄县令本身是个文官,不会功夫,而且县衙内还有他的家眷,若三人大开杀戒那他和他家人岂不倒了大霉?
李潜看到黄县令的神态,明白他心中有所顾虑,便道:“黄县令请放心,一切本官自有安排。本官保证不会让你和你的家人受到任何伤害。若能除掉这三个恶徒,你便立下了大功,回京之后本官会如实禀奏。”
黄县令一听,心中暗喜,拱手道:“多谢郎中。只是县衙的衙役、捕快都是些只会三脚猫功夫的粗人,如何能制服这三个穷凶极恶之徒?”
“黄县令不必担心,人手的事本官自有安排。你只需听从本官调遣即可。”
黄县令立刻点点头,“下官遵令。”
在黄县令的配合下,李潜便安排老许将埋伏县衙附近的三十人分批带入县衙。盛元商号的人全都改扮成衙役、捕快和黄县令的仆人。黑骑则各自选择合适的位置隐藏起来。黄县令也派了亲随黄二和庄小虎一道去段迁、丁雷和马匀家挨个邀请他们晚上前往县衙赴宴。李潜之所以派庄小虎跟着去,是担心黄二已被三杀堂收买。让庄小虎跟着是为了监视黄二,更防止他趁机向三杀堂通风报信。
庄小虎和黄二先后通知了段迁和马匀。两人得知黄县令邀请他们晚上去县衙赴宴都非常痛快的答应了。因为以前每年逢重大节日时黄县令也会邀请他们赴宴,这本是一种联络感情的手段,所以他们对此没有任何疑心。甚至也没有发现庄小虎是个生面孔。只有到了丁雷的油坊时出了点小意外。
当时丁雷正与一位有生意往来的糕点坊孙掌柜商谈生意。那孙掌柜一个劲的往下压价,弄的丁雷很不高兴。恰在这时庄小虎和黄二来到,将黄县令的邀请转告给了他。这时那位糕点坊的孙掌柜忽然问道:“不知黄明府是否也邀请了鄙人赴宴?”
黄二一愣,摇摇头道:“回孙掌柜,明府没有吩咐小的邀请您。”
那孙掌柜登时不悦,“怎么,黄明府是嫌鄙人这次出的钱少不成?”
黄二跟随黄县令多年,虽然不知道黄县令为何只邀请了三人赴宴,却从维护黄县令的角度出发为黄县令开脱道:“这事小的实在不知。不过,明府今日有些中暑,神情倦怠,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明府才没多邀请客人。”
黄县令今天经历了许多波折,冷汗出了好几回,虽然不是中暑,神情的确不佳倒是真的,黄二这样说倒也不算撒谎。
丁雷听了心中暗喜,看来这黄县令对他还是高看一眼的。而那孙掌柜心里就酸溜溜的,道:“看来在黄明府眼里,鄙人这等小商号还是比不上何掌柜啊。时候不早,鄙人告辞了。”说着孙掌柜就匆匆离去。
丁雷虽然没与孙掌柜谈成生意,不过看到一向高傲的孙掌柜吃瘪,他心里还是高兴不已,特意给了黄二和庄小虎两贯赏钱。丁雷的慷慨让黄二欣喜不已。他与庄小虎千恩万谢地辞别丁雷回县衙复命。
李潜听完庄小虎的叙述后笑道:“看来他们根本没有任何防备。这次我们以有心算无心,肯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老许思忖了片刻,道:“阿郎有没有觉得这次有些太过顺利了?”
第二卷大展宏图事可期 第一九六章剿灭三杀堂(六)
李潜诧异地道:“许叔为何这样说?”
老许道:“阿郎不是江湖人不了解杀手这个行当。杀手干的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勾当。换句话说,是以命换钱。不过,杀手刺杀的目标肯定也不是吃素的,否则别人何须花钱买凶杀人?所以,每次杀手接到生意后都会花费时间来调查目标。寻找合适的下手机会。当然,单个的杀手会自己调查目标的情况。但象三杀堂这样的杀手组织不可能每接一个任务就派人去挨个调查,天下这么大,目标又不可集中在一块,若是每接一个生意他们都派人去调查的话,会浪费不少时间,因此一般杀手组织都会组建一个消息网。接到委托后会有专门的人收集目标的情况,然后杀手组织再根据目标的情况决定派什么样的杀手去刺杀目标。”
李潜一愣,道:“你是说三杀堂应该早就知道我的情况和行踪了?”
老许摇了摇头,道:“让我感到奇怪的正是这点。如果三杀堂知道你与老东家的关系,哪怕他们知道你与娘子是夫妻,他们怎么敢接这个生意?别的不说,即便他们真的得手了,老东家也肯定不会放过三杀堂。”
李潜点点头。若自己真要出了意外,师父非得疯了不可。到时信都肯定会血流成河。
老许顿了顿又道:“还有一点我也觉得奇怪。杀手组织的消息网除了调查目标的情况外,还有监视目标的职能。你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目标,不管刺杀是否得手,他们都会监视你的行踪。如果他们真这样做的话,即便他们的消息传递速度比我们从洛阳赶来的速度慢,不过算算时间,段迁他们也肯定已经接到我们离开洛阳北上的消息,他们应该有所警觉才是,怎么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呢?”
李潜大吃一惊,“你是说……”
老许轻声道:“我感觉这事太过顺利了,似乎有人在暗地里帮我们。”
李潜摇摇头,“不可能。如果是我朋友的话,肯定会提前知会我。如果是……”李潜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惊声道:“莫非这是圈套?”
老许想了想,摇头道:“以我们目前的力量来看,三杀堂根本没有胜算。若说是圈套的话,我怀疑有人故意想借我们的手除掉三杀堂”
“理由呢?”李潜立刻想到了幕后黑手的最大可能是谁,不过让他更加不解,道:“任何事都得有动机有理由吧?从现在的情况分析,三杀堂就等于是他们手里的刀。他们可以把那些他们不方便出面的事交给三杀堂做,而且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他们帮我们除掉三杀堂岂不是自己把刀给断了?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总不可能是幕后主使人脑子有毛病或者闲得无聊才故意这样干吧?”
老许点点头,“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不过,肯定有理由,只是我们没有想到。”
李潜陷入了沉思。老许是老江湖,有丰富的江湖经验,而且他说的这些也都很有道理。只是现在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李潜都不吃亏。李潜带来的力量剿灭三杀堂绰绰有余,根本不存在任何风险。而剿灭三杀堂既能打断那个门阀藏在暗处的一支触手,又能出口恶气,震慑其他蠢蠢欲动的门阀,对李潜而言有百利无一害,李潜何乐不为?
李潜想来想去,觉得唯一的不确定因素便是他和老许挑战段迁三人能否获胜上。或者老许的估计并不准确,段迁等人的功夫要比老许估计的高出许多,只有这种可能才会让李潜功败垂成。李潜思忖了片刻,暗暗打定主意,鸿门宴开始时,挑战先让老许出战。若老许不敌对手,李潜哪怕是自食其言也要干掉段迁、丁雷和马匀。
主意打定,李潜对老许道:“许叔,这事一时半会也想不清楚,不如先剿灭了三杀堂再说。”
老许点点头,“好,就这么办。”
天黑之后,黄县令赶来对李潜道:“郎中,他们三人已经来了,您是否现在过去?”
李潜问老许道:“许叔,都安排好了吗?”
老许道:“一切都按计划安排妥当,只等你出面会会他们了。”
李潜点点头,正要举步出门,这时庄小虎匆匆进来,也来不及行礼,冲着李潜道:“驿馆王驿丞求见,说有您的紧急快递。”
李潜愣了一瞬间立刻反应过来,“快请。”随后他对黄县令道:“麻烦黄明府先去稳住他们,本官稍后就到。”
黄县令虽然不知道紧急快递是什么,不过看李潜的样子就知道有大事,所以他赶紧拱拱手,辞别李潜。
很快庄小虎带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驿丞打扮的汉子,李潜认得他便是信都驿馆的王驿丞。
王驿丞见到李潜也来不及拱手行礼,立刻递上一各小铁匣,急声道:“郎中,洛阳来的紧急快递。”
李潜接过铁匣,检验了铁匣缝隙以及锁扣的火漆封印,然后道:“有劳。小虎,你带王驿丞先去厢房歇息。”
王驿丞拱手告退,跟着庄小虎去了厢房。李潜打开铁匣,从里面取出一张纸笺,匆匆看了一遍,立刻大惊失色,惊声道:“岂有此理怎么会这样?”
老许见状连忙问道:“阿郎,发生了什么事?”
李潜忿然道:“咱们走后第三天,洛阳大牢发生劫狱案,九名杀手有七名被灭口,另外两名被劫走。”
老许想了片刻,道:“别劫走的是哪两个?”
李潜将纸笺递给老许,道:“一个是被我一刀阉了的丁三少,另外一个就是带头的老大。刚才我与黄县令闲聊时曾打听过段迁等人的情况,从这两人的供词和黄县令介绍的情况来看,丁三少应该是丁雷的三儿子。而那个老大应该就是段迁的长子赵栩”
老许看完纸笺,道:“这事太蹊跷了。若是段迁三人所为,他们肯定不会老实呆在这里等我们来抓他。所以他们三个可以排除。那么,剩下的可能就是……”
李潜点点头,“就是他们。”他心里很清楚,在戒备森严的洛州大牢里灭口七人,并将重伤的丁三少和赵栩救出去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且联系这一连串事件,最大的嫌疑人便是崔敦礼更准确的说,是博陵崔氏
老许皱眉道:“他们这样干有什么目的?”
李潜思忖了片刻,道:“我们这次的目的是剿灭三杀堂。不过三杀堂经营多年,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三杀堂肯定还有许多没有浮出水面的东西,比如许叔你说的情报网。我猜,他们的目的会不会想在我们将段迁三个干掉之后,通过丁三少和赵栩来控制三杀堂的情报网?”
老许皱眉道:“段迁等三人原本就是他们的棋子,三杀堂的情报网也一样可以为他们所用,他们何必多此一举?”
“若是段迁这三个棋子不听使唤了呢?”李潜马上想到了一个可能。
“有这个可能。”老许道:“不过,想要换掉段迁这三个不听话的棋子他们有的是办法,没必要费这么多手脚,而且经过我们这一折腾,三杀堂已经废了一大半,除了情报网也没其他能留下的了。我觉得他们这样做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李潜也觉得仅仅为了换掉段迁这三个棋子便把整个三杀堂废掉一大半是在得不偿失。所以,他继续思忖崔敦礼这么做究竟是什么目的。想了半天,李潜也没想出头绪。他偶然间一转头,目光落在了盛放纸笺的铁匣上,眼前忽然一亮,顿时醒悟过来。
“我明白了。”李潜恍然大悟地道。
“哦?”老许连忙问道:“是什么原因?”
李潜没有解释,反而问道:“许叔,如果没有紧急快递,正常情况下我们得多长时间才能接到洛阳传来的消息?”
老许盘算了片刻道:“至少三天之后。”
“三天之后,”李潜分析道:“按照我们的计划今天,最迟明天三杀堂就被剿灭了。段迁、丁雷、马匀三人已成了刀下亡魂。如果这时有人弹劾我,说我杀良冒功,你说这罪名够不够重?”
“杀良冒功?”老许一愣,随即醒悟过来,“你是说?”
李潜点点头,“他们劫了洛州大牢,让我们失去了人证。若是再一把火烧了丁三少、赵栩的供词,我们就没了物证。没有人证、物证来证明段迁、丁雷、马匀的身份和罪名,我若杀了这三人不是杀良冒公是什么?”
“不对啊,阿郎你手里可有陈别驾开出的公文。”
李潜冷笑一声,“区区一个陈别驾还不好处置吗?一个杀手就能解决。再说,出了洛阳大牢被劫狱这等大事,陈别驾肯定难辞其咎,弄不好得流放千里。若这时有人告诉他,只要他一口咬定没给我开过任何文书,就交出劫狱的恶徒和那两名犯人,让陈别驾平安过关,你认为陈别驾能不动心吗?到时,这文书反而变成了我造假的另一个罪证更有可能的是陈别驾给我的这份公文根本没有在府衙备案。他们其实早就设好了圈套让我钻”
老许听的直冒冷汗。官场果然比江湖更险恶。这计策一环扣一环,每一环都严丝合缝,若是李潜晚接到消息,只怕现在悔之晚矣。
李潜冷笑道:“可惜他们算计的再好,却不知道有紧急快递,我们比他们估计的早三天接到消息。”
紧急快递是李潜在开放民邮之后设计的一项业务。这项业务在驿传系统中一直存在,不过却不对百姓开放,所以普通人根本不知道驿传系统还有这样一项业务。因为紧急快递规定接到业务委托之后,必须以每日不低于六百里的速度(相当于紧急军情的传递速度),将存放有委托物品的铁匣送到指定地点的指定人手里。
李潜当时之所以设计这项业务,是为了日后钱庄开通后方便各商号之间传递一些机密信息和票据。所以,在这项业务的使用权限上李潜特别加了限制。除了他和梁兴财之外,只有负责各道驿馆、民邮经营的商号主事人才能使用。也就是说天下间能够使用这项业务的只有十二个人。另外这项业务是收费的,而且费用极高。就李潜刚刚接到个这份紧急快递来说,梁兴财至少要花费两百贯。即便是李潜使用这项业务也必须按照规定掏钱。
对紧急快递实行高额收费也是李潜刻意加的限制。因为他知道驿传系统的地位其实很低下,朝廷的官员们各个都以为接受驿传的服务是天经地义的事,那些驿丁、驿卒其实很辛苦,无论风雨都要四处奔波。他不想让这项花费无数人力物力才能做到的事变成某些人的特权,更不希望出现“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景象。所以,李潜自上任之后就一直大力整顿驿传。他制定了驿传条例作为驿传相关法律的补充和细化,其中就有一条专门规定,除了紧急军情,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使用八百里加急的传递方式。哪怕是皇帝陛下传递公文也只能使用六百里加急的传递方式。而且,若发现皇帝陛下擅自使用六百里加急传递某些不重要或不属于公文的东西,驾部要向陛下收费。
按说李潜的这个提议对任何一个帝王来说都难以接受,不治李潜一个大不敬之罪就算是仁慈的了。不过李世民不同,他的心胸和远见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当初李世民看到这一条时并没有生气,而是询问李潜为什么要这样做。李潜只说了一句“烽火戏诸侯”,李世民便哈哈一笑同意了。
正因为有不为外人所知的紧急快递的存在,李潜才能在没对段迁等三人动手前接到梁兴财从洛阳发来的信息。这给李潜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李潜思忖了片刻,道:“眼下对方已经布下了圈套,如果采用强行剿灭的办法只会落下被人攻击的把柄。”
老许也点点头,“看来只能走挑战一途了。阿郎,你有没有把握?”
李潜自信地点点头,“当然有。许叔,走吧,别人段迁他们等急了。”说着李潜大步走出门。
老许点点头,转身跟在李潜身后,如同李潜的影子一般。
此时,黄县令正在临时充作宴会场所的二厅中与段迁等人小心周旋。他一边与段迁等人说着闲话,一边偷眼望向侧门,迫切希望下一瞬李潜就出现在门口。《小说下载|WrsHu。CoM》因为知道了段迁等人的真实身份,黄县令心里发虚,浑身直冒冷汗,而且身体微微发抖。
段迁看到黄县令满头大汗的样子,以为他中暑还未好,便关切地道:“明府是否身体不适?若是身体不适,明府还是早些歇息。我等先告辞,等明府身体好了我等再来拜访。”
见三人皆有离开的意图,黄县令连忙道:“不必,不必。黄某最是畏暑,老毛病了不碍事。你们再坐一会,黄某马上就好。”黄县令嘴里说着,心里却在嘀咕,李郎中怎么来不来啊?再不来可就留不住他们了。
段迁等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段迁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厚颜继续叨扰明府了。”
“怎么能是叨扰了,你们能来便是给了黄某最大的面子。”黄县令强打精神道:“这些年若非你们支持,黄某这个官怎能做的安稳?说起来黄某要感谢三位的鼎力相助才是。来,来,来,黄某敬三位一杯。”
段迁等人连说不敢当,一同举杯与黄县令同饮了一杯。
放下酒杯,黄县令看到李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立刻心中大定,起身道:“三位,本官还有些公事需要处理。”
段迁等人见状起身道:“那我等也告辞了。”
“先不要着急走嘛。”李潜从侧门走进来,老许紧跟在他身后。
段迁等人看到李潜有些诧异,吃不准他是什么来路。至于老许,他的身材比李潜稍微矮一些,贴在李潜身后从前面根本看不到他的相貌。
黄县令冲李潜拱拱手,告了声罪,便以比中箭的兔子还快的速度跑了。段迁等人看到黄县令飞逃出去,心里立刻生出不详的预感。他们三个盯着李潜沉声道:“你说谁?”
李潜微微一笑,道:“本官李潜。”
段迁等人立刻大惊失色。李潜不是在洛阳吗?怎么回来了信都?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一连串的疑问浮现在段迁的脑海。他立刻将目光转向了丁雷和马匀,然而他在丁雷和马匀脸上看到了同样的迷惑不解。段迁立刻想到三杀堂的情报网出了大问题。
段迁知道现在不是考虑情报网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他立刻躬身道:“鄙人赵天德见过李郎中。”
“本官还未介绍自己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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