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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唐-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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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一遍。
李孝恭听了沉思片刻,道:“秦王艰难。”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着实让人纳闷。不过柴绍立刻明白了李孝恭的意思。李世民现在面临的处境真的很艰难。因杨文干谋反一事李渊对李世民很恼火,现在李建成略占了上风。五陇坂之战时李元吉公然拖李世民的后腿,而李世民却不能奈何他便是例证。若非李世民有勇有谋,抓住了突厥人的弱点,百骑出战威慑颉利、突利让他们答应和谈,只怕地位不保。李孝恭此刻说出“秦王艰难”这句自然不单纯是一句感慨,而是提醒柴绍要想办法助秦王一臂之力。
李孝恭是李渊的堂侄。他与李世民和李建成关系都还可以,算是中间派。但他被人诬陷谋反下狱之后,他忽然明白原来功高震主是多么危险。李渊乃是马上皇帝都会对他起疑心,若李建成即位只怕他更难自保。大唐比他功劳更大的只有李世民。若李世民即位则不存在功高震主的问题(初唐时那个将领的功劳有李世民的大?),那么李孝恭的下半辈子就安慰了。所以从这次事件以后李孝恭便倒向了李世民。
李孝恭心态的转变柴绍自然也看出来了,因此他轻轻点点头。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李孝恭见柴绍点头便不再说话。
两人默默无言了片刻,忽听内侍唱道:“秦王、突厥使者驾到!”
两人立刻起身按班站好。其他人除了李建成、李元吉外也都排好队伍。稍倾李世民与突利并排,阿史那思摩紧随在突利身后进入大殿。众人连忙拜见李世民。
李世民将突利和阿史那思摩引到最里面,与李建成、李元吉二人见礼。他们刚客套了几句,内侍唱道:“陛下驾到。”
李建成和李世民将突利和阿史那思摩夹在中间,其他人按照官职爵位的高低排好队伍。很快穿一身土黄色圆领常服的李渊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拜见了李渊。李渊让众人平身,落座。李渊看到柴绍问道:“李潜呢?他来了吗?”
第一卷新嫩小荷初出水 第九八章 行酒令
柴绍赶紧离席拜道:“回陛下,李潜就在殿外。”
李渊点点头道:“传他进来。给他加个位置。”内侍赶紧张罗给李潜加席位。
柴绍顿了顿道:“禀陛下,与微臣一起来的除了李潜还有牛弼。”
李渊皱眉思忖了片刻没想起柴绍说的牛弼是谁。柴绍见状连忙解释道:“陛下,牛弼就是前些日子为陛下在皇宫内展示的那人。”至于展示什么,柴绍碍于突厥和阿史那思摩在场没说。马蹄铁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小物件,但对战马的作用极大,可以说是大唐的秘密武器,柴绍自然说的含糊,目的就是不想让突利等人知道。
李渊立刻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他。我记得你曾在奏章中说他箭术不错。好,让他一块进来。”
众人听到这句话立刻有些惊讶。虽说李潜有爵位在身,但宴请突厥使者可不是有个爵位的人就能参加的。在场的人最低官职也是三品,而且哪个没有国公以上的爵位?陛下为何破例让李潜进来?还有那个牛弼,没有爵位不说官职就更低了,陛下怎么还让他进来?
李潜和牛弼正在殿外龙尾道下闲聊,忽然看到一名内侍急冲冲跑来冲两人道:“二位可是李潜、牛弼?”
李潜和牛弼点点头。
内侍道:“陛下宣尔等入殿。”
两人顿时愣住大眼瞪小眼望着对方。陛下宣他们入殿?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内侍见两人发呆不耐烦地道:“你们快点,别让陛下久等。”
两人醒悟过来赶紧跟着内侍入殿。进了大殿,殿内的众人齐刷刷地望着两人。两人有些紧张,不约而同的偷偷瞥了一眼柴绍,见柴绍示意要他们镇定,他们这才略略放松。
两人拜见了李渊。李渊让他们平身,然后道:“武威男,前日柴大将军传来捷报,说你这次又立了大功,不知是什么样的战功?”
听到李渊的询问,李潜立刻明白了李渊让他进来的意思。原来李渊是用他来打击突厥人啊。这下李潜的心情放轻松了,他躬身回道:“回陛下,臣所立的战功其实很小,与其他诸位将军比起来臣这点战功不值一提。”
李渊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道:“是吗?给朕说来听听。”
于是李潜口若悬河地将战事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当众人听到李潜以一敌二而且斩了突厥人的俟斤时也明白了李渊的用意。
等李潜讲完突利和思摩的脸色已经变的非常难堪。
李渊笑道:“武威男,你果然是员勇将。朕今日正巧宴请突厥贵宾,想让你来作陪。你可愿意?”
众人暗忖,席位都加好了还这么问,李渊分明是故意讽刺突利和阿史那思摩的。突利和阿史那思摩怎会不明白李渊的用意,因此两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李潜连忙拜谢,然后在内侍的指引下到席位上坐下。
李渊上下打量着牛弼,连连点头道:“嗯,是个好苗子。牛弼,你这次的战功也不小不过还需磨练。假以时日你必成朕之恶来也。朕今日赐宴于你,你也入座吧。”
牛弼谢过,在内侍的指引下坐下,一抬头便望到了对面的李潜,两人相视微微一笑。
随后李渊说了通客套话,大意不外乎欢迎突利和思摩远道而来,希望两国缔结友好盟约互不侵犯等等。
而后宴席开始。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宫女穿花蝴蝶般的将酒菜奉上。虽然是国宴,但因李渊一再三令五申要节俭,所以菜式比较普通。只是这个普通是相对于在座的高官显贵而言,一般中等人家可能一辈子都吃不到这样的菜式,更不要说普通老百姓了。菜式固然普通不过却出自御厨之手,味道上就自然就鲜美了许多,令李潜和牛弼两人食指大动。若非有这么多高官显贵在场只怕两人会畅怀大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热烈起来。李渊带头向突利和阿史那思摩敬了酒。然后李渊道:“如此喝酒怪无趣的,不如来个酒令如何?”
众人连声附和,就连突利和思摩也心向往之眼神热切地望着李渊。
裴寂忽然起身道:“陛下所言甚是。只是不知该行何令?若行文令,恐对突利可汗和思摩特勤有失公允。若行燕射,只怕臣与在座的许多人少不得要多喝几杯。”
李渊点点头,道:“裴卿所言甚是。此事的确头疼。众卿有何高见?”
众人互相交头接耳低声议论。只是许久都没商议出个好办法来。
李世民见状起身道:“陛下,突利可汗乃是远来贵客,不如让可汗来选主随客意如何?”
李渊点头,道:“善。可汗,你有何高见?”
突利见李世民将难题扔给他心中暗喜,道:“吾不通文令。可若行燕射令,对诸公亦不公允。吾以为,可分两组,吾与思摩一组,诸位为一组,陛下指定一人为监令,双方各派一人为代表行燕射令。输了的全组齐饮一杯。”
李潜到突利所言心中暗自嘀咕。突利心里必然忌恨刚才李渊故意当着他和思摩的面让自己细述杜阳谷之战,令他们难堪。现在他选择燕射令,分明是想以精通射术的优势来扳回刚才丢掉的颜面。
其他人也在心中嘀咕。突利真是好算计。突厥人自小与弓马为伴当然精通射术,若行燕射令突厥人的赢面极大。如此一来大唐这边岂不吃亏大了?行酒令本意乃是活跃气氛,输赢都无伤大雅,无非多喝两杯而已。可一旦上升到政治层面,就不再是娱乐了而是关乎到国家荣辱。
李世民思忖了片刻,道:“可汗,你们只有两人,我们这边人可多了,若是轮番上阵你们如何应对?”李世民这话就有些威胁的成分了。你们只有两个人,即便都是神射手,可也不是不知疲倦的机器,连续射上几箭你们的胳膊也会酸痛发抖,射出去的箭也就没准头了。我们这边人多个是,完全可以来车轮大战到最后赢的还是我们。
突利笑道:“秦王说的是。所以吾以为燕射的次数不能太多,双方各派一名代表射十箭,每箭都要分出高下。输几箭便喝几杯如何?”
突利此言彻底堵死了车轮大战的可能。不过这也中了李世民的下怀。虽然突厥人精于骑射,但大唐也有精通射术的大将。不说别人,李世民本人就对射术极为精通。若他出战,虽不敢说稳赢突厥人一争高下的能力还是有的。
李世民点点头,道:“这十箭如何射法还请可汗明示。”
突利与思摩低声用汉语简单交流两句,便对李世民道:“吾以为可分两次。第一次,两人分别在百步之外向五种不同目标各射一箭。第二次两人互射五箭。秦王意下如何?”
李世民诧异,道:“那五种目标?”
突利道:“木靶、酒盏、细线、马上草人、马上酒盏。”
李世民一愣,突利这分明是刁难了。木靶、酒盏倒也不难射中。可这细线若放在白天还可以,而此刻已是夜晚,即便点上灯火,百步外也看不起丝线如何射的中?不过李世民思忖,若自己都觉得没把握,突厥人那边也未必能有这等高人,想来突利必然是危言耸听故意让自己害怕。
李世民刚要说话,封德彝却突然起身道:“陛下,大殿乃庄重肃穆之地,突利可汗所言之法固然精彩却不适合在此比试。”
李渊点点头道:“封卿说的有理,稍倾到殿外比试。”
李世民继续对突利道:“这五箭的射法不错。那互射的五箭有什么讲究?”
突利道:“两人相距百步,画一直径两尺的圈子,射手不可离开地面,互设三箭中箭者为负。而后双方骑马从两边相隔百步面对面疾驰,互射两箭中者为负。”
李世民听了觉得突利简直是在开玩笑。这不是不拿人命当回事吗?于是李世民皱眉道:“今日乃是大唐与突厥把酒言欢之日不宜流血。互射用箭皆去掉箭头如何?”
突利笑道:“吾也正有此意。”
李世民向李渊道:“陛下以为如何?”
李渊道:“可以。不知可汗派谁出场?”
突利指着旁边的思摩道:“思摩特勤弓马娴熟比之本可汗强上许多。思摩,就辛苦你了。”
思摩点点头道:“举手之劳。”
突利对李渊道:“不知陛下派谁出场?”
李渊的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世民?他的射术不错,但他乃是秦王之尊,下场比试若胜了还好说,但若败了这面子可就丢大了。不妥不妥。建成、元吉?他们的射术差的太远。李神通、萧瑀、裴寂、封德彝、陈叔达、裴矩、宇文士及这些人写个诗行文酒令还可以,行燕射令就差远了。柴绍?剑术不错,射术只能算还行。
李潜?他射术不错,记得柴绍的奏章上说他在岷州之战时射杀不少吐谷浑人,可以出战。而且他身份低即便输也无伤大雅。若是赢了对他可是扬名的好机会。紫澜不时一直抱怨自己对他不好吗,不如将这个机会给他,看看他究竟才能如何。等等,那个大个子叫什么来着,对,牛弼。这小子不是说射术出众吗?
李渊有了主意,道:“李潜,牛弼,朕听说你们两个的射术都不差,不知这次谁愿意出场啊?”
第一卷新嫩小荷初出水 第九九章 选弓
李潜和牛弼立刻对望一眼,然后双双起身离席来到中间。李潜拱手道:“回陛下,臣的射术比牛弼差了不少。”
“哦?”李渊仔细打量了一番牛弼,道:“牛弼,你可敢出场?”
牛弼拱手回道:“陛下,臣愿意。只是臣的弓不在身边,没有趁手的弓臣只怕会辜负陛下所托。”
李渊大笑,道:“这有何难。来人,带牛弼到朕的武库中选弓。”
牛弼一听心中暗喜。能进入皇帝陛下武库的,肯定都是好东西,这次可有机会开眼界了。牛弼连忙谢过陛下,跟着内侍去选弓。而思摩也起身告了个罪回去取弓。
等两人出去李渊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道:“若是平手该怎么算?”
突利听了不假思索地道:“若是平手大家共饮一杯如何?”
李渊大喜,道:“善。”
看到李渊已经同意比试,不待他吩咐宦官首领霍思忠早已安排殿值内侍赶紧去安排。
牛弼跟着内侍来到武库,内侍向值守的宿卫说明来意,宿卫不敢怠慢,连忙通知主管取来钥匙,打开大门将牛弼和内室让进库房。武库其实是个不小的院落,牛弼站在院子中间的走道中粗略向两边看了一下,看到有大约二十多间两侧库房,每间库房的大门上都写着弓、铠、刀、枪等字。想来所有的武器都是分门别类的存放。
库房官员带着他们来到写着弓的房外,让值库人打开房门将牛弼让进库房。牛弼进去一看,只间房间里摆着十多张木架,每个架子上都摆满了弓匣,这些弓匣皆为檀木、酸枝等名贵木种为材外表饰以金银,在火烛的照射下,光芒闪耀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牛弼一时都看呆了。
值库人乃是一六十余岁的老者,见牛弼已经惊呆,便介绍道:“此库共收藏各式弓弩一百二十七张。分为长弓、角弓、稍弓和格弓四类,根据材质不同,又可分为十多种。弓的制作首重选材,所用基本材料有六种称之为六材,分别是干、角、筋、胶、丝、漆。干者,以为远也;角者,以为疾也;筋者,以为深也;胶者,以为和也;丝者,以为固也;漆者,以为受霜露也。这六种材料的选材非常讲究。如弓干,以柘、檍、檿桑最好。”
值库人顿了顿,又道:“选材时要拣那些赤黑色、击声清越的——为何?因为赤黑色才是树心,击声清越说明远离树根。而且制弓也要讲究节气,要比如弓干要在隆冬时剖析,因为那时木理平滑细密。其他材料也一样要讲究时节。制作一张弓,要冬析弓干,春治角、夏治筋、秋合拢诸材、寒冬将弓置于弓匣内定体形,严冬极寒时修治外表,来年开春装弦,再藏置一年方可取用,一般要历经两三年才能完成。如此制作出来的弓方可称得上是良弓。”
牛弼听的连连点头,虽然他自己不知道如何制作弓,但他父亲在给他做弓时也念叨过,只是时间久远,他那时也小记不清了。牛弼恭敬地道:“老丈,看来您对弓很熟悉。”
值库人淡淡一笑,道:“老朽原是将作监的工匠,做了四十多年的弓。现在老了身体不行,不能在将作监干了。因老朽熟知弓的禀性,便来弓库照料这些弓。这些弓都是陛下的心爱之物,陛下准许你来选对你可谓青睐有加啊。”
牛弼听了有些不好意思。一旁库房的官员有些着急,道:“牛旅率赶紧选吧,陛下还等着呢。”
牛弼立刻醒悟连忙开始选。只是弓太多,他转了一圈不知道该选哪张好。于是他来到值库人面前,拱手道:“老丈,麻烦您指点一下,我该如何选?”
值库人抬起混浊了双眼打量了一下牛弼,沉思片刻来到一张架子前伸手打开弓匣取出张角弓,来到牛弼身前递过去道:“这张。”
牛弼接过弓仔细一看,发现这弓虽然大些但外表极为普通,没有丝毫漂亮的装饰,看上去一点也不象是张好弓,遂诧异道:“老丈,这弓看着不怎样啊。”
库房的官员也道:“老家伙你可要选准了。一会牛旅率要与突厥人比箭,若是因你选的弓有问题而让牛旅率输了比赛,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值库人道:“这里的许多弓都有点小毛病,比如这张。”值库人伸手取了一张七宝雕弓,对牛弼道:“这张弓装饰华丽,弓也制作的极为精良。但弓干上的纹理并不对称,这是因为弓材的原木没有生直。木心不直材质脉理皆斜,此弓虽力大弦劲,开弓能及远,箭矢飞射出去却必然有偏差!若用这等弓发箭射敌,人身较大还可以射中的,若是射远处的小目标,这弓则不合适。”
值库人放下七宝雕弓,指着牛弼手中的弓道:“这弓虽然外表不起眼,但弓干的纹理细密对称,制作也极为精良,用来射远处的小目标非此弓不可。”值库人顿了顿又道:“弓不可貌相,无论是什么样的装饰都会影响到弓,虚饰越多对弓的影响越大。”
牛弼听了连连点头。他试着拉了下弓感觉稍软,不过手感真是不错。时间紧迫牛弼无法一一射箭对比,只能赌一把值库人的眼光。
牛弼谢过了值库人在一应文书上签字画押后,便跟着内侍来到两仪殿。
李渊看到牛弼拿着张外表普通的与军中制式弓一样,只是个头大了不少的角弓过来,暗自诧异,道:“牛弼,为何选了这张弓?这弓是朕武库中的吗?”
牛弼如实答道:“回陛下,这弓的确是您武库中的。值库人此前乃是将作监的工匠,是他推荐的臣用这弓。”
李潜点点头心中有了底。武库中的弓肯定都是良弓,这一点毋庸置疑。这些弓的来源有三种,一是王公大臣得到了良弓进献给他的。再有就是自己以前用过的。另外就是将作监挑选出来的良弓进献的。因为他太忙,很多弓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一股脑塞到武库中,他觉得此弓面生也是正常。
思摩取了弓箭回来。李渊让封德彝做监令,下令摆驾到殿外。殿外早已安排好了座位,李渊、突利以及李世民等人依次落座。由于龙尾道宽度有限,只有李渊父子和突利有座位,其他人只能站在两侧观看。
牛弼和思摩揖别李渊来到殿前。无数宿卫高举火把将殿前的空地照的明晃晃如白昼一般。在他们前方一百步外各自放了一个木靶。
李潜看到这个木靶有些吃惊,因为这个木靶的红心比军中常用的要小上不少。李潜忍不住低声道:“这箭靶的红心为何会如此小。”
他身旁的人听了低声道:“这是陛下练习用的箭靶。陛下善射,所以经常练习射术。因不满军中所用箭靶,特让将作监做了一批这种箭靶。”
李潜恍然,转头一看,发现说话的这人大约三十出头,相貌堂堂气度不凡。他连忙拱手道:“在下受教了。还未请教?”
那人拱拱手,道:“仆乃李孝恭。”
李潜顿时大吃一惊,连忙长揖道:“在下不知是赵郡王在此,失礼之处还请赵郡王见谅。”
李孝恭回了一礼,道:“武威男不必客气。仆早就听闻武威男的大名只是一直无缘得见。”
李潜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因挟持李元吉而广为流传的大名面生愧色,道:“让赵郡王见笑了。”
李孝恭一笑,道:“阁下所创的急救之法让大唐将士受益良多,仆亦身上阁下之惠,一直想找机会向阁下致谢。只是……”说到这李孝恭突然顿口不语。
李潜见他突然不说话立刻心生诧异,略一思忖便忽然想到了其中的原因。李孝恭所说的一直想找机会,却没能有机会是因为此前他因背负谋反罪名下狱,现在才刚放出来不久。想到这李潜心生感慨。功高震主果然是取祸之道。
李潜安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赵郡王……”说到这李潜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李孝恭了。
李孝恭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没再说话。不过此刻他的心里却极为温暖。他虽被无罪开释而且当了宗正卿,但从始至终一干同僚故旧却无一人对他说句安慰话。反而是李潜这个与他素不相识的年轻人对他说了句安慰话。果然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两人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同时沉默下来。恰在此时内侍公鸭般地声音响起:“燕射开始。”
两人互相点了个头,转过头去观看殿前牛弼与思摩的比试。
牛弼取了只箭拉开弓瞄准靶心松开手指。箭如闪电直奔箭靶而去。“夺”一声箭插在了箭靶的红心上。不过却并未射中红心正中,而是偏了少许。众人看到牛弼射偏了心中万分惋惜。高手相较往往都是毫厘之差。牛弼这一箭放在军中也算不错了,但若想赢得比赛肯定不行。除非思摩出差错。可思摩既然敢出战必然有自信心,他可能出错吗?PS:万分感谢隔云时影乱、书友11041919542817的打赏!你们的打赏是老萧写下去的动力源泉!
第一卷新嫩小荷初出水 第一〇〇章 挑灯比箭(一)
牛弼看到射出去的箭稍微偏了些,虽然有些失落却并未气馁。因为这弓是他第一次使用根本不熟悉。这一箭存粹是为了摸清弓的特性。他看到结果低头沉思了一下,将手中的弓与他原来用的铁胎弓比较了一番心中有了底。
思摩看到结果嘴角浮现微笑。他取了箭开弓,瞄准箭靶射出。“夺”一声正中红心。思摩的微笑变成了大笑。
早有宿卫扛着两个箭靶快步跑到龙尾道上,将箭靶向众人展示。突利见了靶子冲李渊拱手笑道:“陛下,不好意思,承认了。”
李渊的脸色微微抽了一下,笑道:“可汗不必着急,这才是刚开始。封卿,记下,大唐这边得喝一盏酒了。”
封德彝立刻点头。他身边有名内侍托着个金漆托盘,上面放着笔墨纸砚。封德彝转身从托盘中取了笔,蘸了墨在宣纸上记下突厥赢一局。
宿卫手脚麻利地将两个箭靶扛下去。另有四名宿卫摆上了两张高脚几,几案上放着一只酒盏。
等宿卫退下,思摩道:“这次就让我先献丑了。”虽然两人此刻的比试非常文雅,但明争暗斗已然开始。思摩赢了第一局在气势上已经压了牛弼一头。此次他先开始射,若射的准则牛弼的压力更大。若他失手牛弼难免会喜不自禁,出错的几率也较大。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占便宜。思摩此举的用意当然是打击牛弼,希望他会患得患失影响射术发挥。
若是换做李潜站在这里与思摩比箭,思摩这招肯定会给李潜带来麻烦。只可惜他面对的是牛弼。牛弼的性子憨直,说的通俗一点就是一根筋。他对荣誉、地位、胜负什么的并不在意。他所关心的往往都是别人认为不起眼的。比如吃顿饱饭了啥的。没有功利心自然就没有那么多顾虑,没有顾虑心态就平和。
所以听到思摩这么说,牛弼挠挠头憨厚地道:“那就请你先献丑吧。”
这句话对思摩的杀伤力不小。思摩只觉一股逆流从腹部直往咽喉冲。他赶紧生生压下去,暗忖,这厮好没礼貌。转念他又想到,这厮是无意还是故意的?嗯,应该是故意的。他分明是想让我生气。我偏不生气。
思摩打定主意,取箭开弓瞄准射出一气呵成。“当”一声箭将酒盏射了个对穿,从高几上跌下来。一旁的一名宿卫连忙上前拾起酒盏。思摩转头冲着牛弼得意地笑。
牛弼冲他咧嘴一笑,然后举起弓箭。众人无不睁大眼睛紧盯着牛弼。牛弼瞄准了酒盏,松开手指射出利箭。“当”一声紧接着是酒盏落地的声音。众人听到这两声立刻如释重负。有这两声就说明牛弼射中了酒盏。
两名宿卫举着插着羽箭的酒盏快步上了龙尾道。站在一旁的内侍从宿卫手中接过酒盏,呈送给李渊。李渊仔细看了看两个酒盏,发现两只箭杆都插在酒盏正中。李潜示意内侍将酒盏呈送给突利。突利看了没说话。
李渊笑道:“两人这一箭难分轩轾,应是算平手吧?”
突利点点头,道:“陛下说的是。”
封德彝不消李渊吩咐便取笔记下,第二局,平。
自从牛弼第一箭失利李潜一直紧张的直握拳头。他不是对牛弼的射术没信心,而是担心牛弼犯了牛脾气心生暴躁情绪。看到牛弼第二箭射中酒盏,李潜知道牛弼心态不乱,而且已经熟悉了新弓的特性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宿卫们撤掉高几,立下了两支丈余高的木杆。木杆顶端绑着一支横木,横木上栓着一个粗不足一分(一颗粟米的宽度)的丝线,丝线下拴着一个铜铃将丝线绷直。
李潜仔细看着远处的木杆,发现只能看到木杆根本看不到铃铛,更不要说丝线了。李潜的心提到嗓子眼。不过一阵微风吹过,李潜耳边忽然响起了轻微的铃铛声。听声辨位!李潜心中暗喜悄悄松了一口气。
观看的诸人也都发现根本看不到丝线和铃铛,立刻低声交头接耳议论起来。议论的声音虽小但无比嘈杂,李潜的心立刻再次提了起来。须知,众人与牛弼的距离不过几十步,而牛弼要射的目标却在百步之外,且铃铛的声音极小,众人的议论声却非常嘈杂肯定会影响牛弼的听觉。
李潜心急如焚,想向李渊建议让这些人闭嘴,他向李渊的方向转头一望,却发现李孝恭正转头看着他。李孝恭似乎察觉了李潜的念头向他轻轻摇头。李潜立刻醒悟,轻轻点了一下头放弃了向李渊进言的念头。李潜明白李孝恭的心思。此刻李潜若向李渊进言,固然可以为牛弼比试创造有利条件,甚至能得到李渊的赏识,但也将那些正在议论的诸位高官得罪了,他们难免会觉得丢了面子而对李潜心生忌恨。李潜现在不过是个小小的男爵,对这些高官来说,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若他们有心难为李潜实在太简单了。反之,李潜若得罪了他们日后可就有麻烦了。
李潜纵然明白这些,但眼睁睁地看着诸人议论的愈发激烈依然心急如焚。这时李渊忽然举手道:“诸位莫语,不要影响了两位的比试。”
众人醒悟立刻闭上了嘴。李潜这才放下心来。
牛弼听到了铃铛声立刻想起了他与李潜夜猎时的情形。夜猎时光线昏暗,眼力好固然有用但最好的办法还是听声辨位。想到着,牛弼索性闭上眼睛,举起弓箭仔细倾听铃铛声。而思摩也已经闭上眼睛仔细倾听声音。
整个皇宫立刻沉寂如水。只有时断时续的微弱铃铛声和宿卫手中高举的火把偶尔爆出的噼啪声。众人凭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牛弼和思摩。
李潜默默心中默默数着,一,二,三,……他之所以会在心中数数是因为他了解牛弼。牛弼其实没多少耐心,若是在他的耐心消耗完之前,他仍旧没有捕捉到铃铛的方位,那么他难免心生浮躁,这一局想赢可就悬了。
李潜心中数的数字越来越大。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接近牛弼耐心的底限,而牛弼却丝毫没有动作,李潜心中的担忧也越来越重,一颗心慢慢提到了嗓子眼,他觉得心堵的厉害。
就在李潜越来越紧张时,突然牛弼动了。只见他迅速无比的拉开弓直接射出一箭。看到他射出箭,众人立刻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唯有李潜的一颗心却放了下来。因为他知道,牛弼的耐心还没到底限,此时牛弼射出这一箭命中的把握很大。
果然,箭射出的下一瞬间远处传来叮零零一阵响动。众人也听到了铃铛在地上滚动的响动。有铃铛响动就说明牛弼射断了丝线!众人立刻爆发出一声欢呼。
突利的面色立刻难堪起来。李渊见状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众人立刻紧紧闭上嘴。
即便众人再次噤声皇宫又一次沉寂下来。但因牛弼已经射断了丝线,加上刚才众人爆发出的一阵欢呼,让思摩心乱不已。他按捺下心中的烦躁闭着眼睛倾听了片刻,却始终找不到铃铛的方位。随着时间流逝,思摩的心再次焦躁起来。他咬咬牙索性横下心来,举弓射出一箭,希望自己能运气爆棚。然而下一刻,思摩知道自己败了。因为他没听到铃铛落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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