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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你为女来我为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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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琮言来之前就想到了自己这个娇生惯养的妹妹,居然年轻早逝,重生回来还换了个身子,肯定受了很多委屈,听她这般哭诉,心里自也少不了心疼,可瞧着俞锦妍用“莫含章”那冷酷硬汉的模样委委屈屈抱怨,忍了忍,还是止不住道:“我知道你不容易,可你既然和莫含章换了身子,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换回来,那你就一定要赶紧适应,快点习惯你的新身份,而且尽量学习莫含章的动作习惯,这样,才能让你更好的活下去!你、也不想被人发现了,当成妖孽收了吧?”

俞锦妍浑身一凛,果然就收起了那虚弱的神态,闭上眼睛一会儿,再睁开眼睛时,又是平日自信满满的模样了。“是我想岔了。”俞锦妍给俞琮言赔不是,“看到大哥就松懈了下来,却忘了我现在正走在悬崖边上,稍有放松,都可能会有灭顶之灾。大哥提醒的是,是我,疏忽了!”就像早上,她还按着以前的习惯,一出门就让车夫套车,坐马车出门,却忘了,像“莫含章”这样军中出来的,出门第一个选择,肯定是骑马。

这世间,有几个人能像她一样能够再活一次?能再看见早已逝去的亲人?就冲这个,俞锦妍也要保护好自己,更不要说,她现在还和亲人团聚了。郑重看着俞琮言,俞锦妍像他保证:“我以后,一定小心谨慎,发个你放心吧。”

俞琮言看着这样郑重气质的俞锦妍,原本坚持的心,反而软了下来。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俞锦妍现在的模样,越看,他的心就越酸楚。

以前莫含章还是他妹夫的时候,俞琮言心里就有些不满意。瞧这高大的身材,这粗壮的腰身,这粗犷的样貌,是,大男人很不必唇红齿白,如个小白脸一般,可也不能全身晒得乌漆抹黑,还泛着光啊。长得高是好事,可要再加上身材粗大就不好了,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压迫感,偏五官还生的冷硬,不笑时,加上那一身从战场上厮杀拼斗下来的煞气,能吓哭不懂事的孩子!自己妹妹娇柔貌美,站在他旁边,怎么看怎么不搭调。

现在,这么个壳子,居然直接就让自己妹妹住进去了。俞琮言自己也是男人,很清楚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生活习惯的不同。自己妹妹又是个讲究的,怕是刚换了身子的时候,百千个不习惯吧!一定,受了很多苦!

俞琮言想着想着,不自觉就脱口道:“不然,以后你在我跟前,就稍稍放松下?”见俞锦妍惊异地睁大了眼,俞琮言微微有些不自在,撇开了头道,“你大哥我这些年也算历练了些,别的不敢说,稍稍注意点,让你在我跟前自在随心一点,还是能做到的!”

俞锦妍怔愣一会儿,听到最后,再忍不住,扑哧一声就低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底悄悄又泛起了水光,眼前一片朦胧——

这、就是她的哥哥!关心她,爱护她,别看平日怎么个威严怎么个笑里藏刀,可对着她,他总会最先妥协……

老天爷,谢谢你,让我能与他再重聚!

第二十九章

稍稍叙了会儿旧,俞琮言才和俞锦妍交代起自己查到的事。

“你的消息果然精准得很,这些天北狄摆出了强硬姿态,一定要和亲才肯休战,否则就要再起战乱。”事关国体,俞琮言说起来时声音里都带着几分狠戾,“得寸进尺的东西,当日我大军还驻扎边境的时候如何敢这般姿态强硬,如今不过是仗着我朝国库空虚,根本无力支撑召集大军再度汇聚边疆的花销而已!”

见俞锦妍面有不解,俞琮言本习惯性想要一笔带过,转念一想,却又打消了这念头,对俞锦妍道:“你现在身份不比以前内宅妇人可以轻忽朝廷大事,你身上可是有正经官职在的,如今虽然还没有实差下来,不过我料想也不多久了,要再如你诉说不几年边关将再起风云,许多事你现在就得多学着点。”

因而对她细细分析起当前的情况道:“你心里定奇怪,为何北狄能摆出这样强硬姿态,他们国内,不也正陷入内战?”见俞锦妍点头,俞琮言解释道,“北狄国内此时却也麻烦重重,可对方国情与我朝不同,那里看重军功,看重能力,此刻虽各王子争夺王位,引发问题重重,与我国开战,他们怕没这胆子,可要领小股兵丁骚扰我边境,劫掠一番便退回国内,茫茫草原,我们却也无能为力。偏此时又是丰收季节,百姓仓库刚刚收满,北狄侵扰之下,还能掠得不少财物,细数数,怕非但不会亏,而且还能少少赚一点。”

俞锦妍听着皱起眉头:“这么说,我朝现在,处于下风了?”

俞琮言闻言叹口气:“是啊,当初撤军,撤得太快了。”都是那些个酸儒误国,见已和谈,就看不惯武官势大,叫嚣着急早撤兵,节省国孥开支,却忘了,和谈条件还没彻底定下来,这边国库空虚的重大情况又没小心保密,叫对方抓到了这边的把柄。如果此刻大军还在边境镇压,对方哪有现在这样叫嚣的胆子!

“只这一来,和亲就不可避免了。”俞琮言叹口气,“按着往例,说是和亲,不过是从臣下宫里随便挑出个身家清白的姑娘,封了公主,带上陪嫁,远远和亲过去也就是了。可自你说了长宁郡主的事,我就让人去查了查,别的还不知道,可十四皇子和长宁郡主,却早有嫌隙。”

俞锦妍眉头一锁:“难道这叔侄不和?”

俞琮言摇着头:“岂止不和。”原来,太子与十四皇子年纪相差甚远,太子如今早已娶妻生子,长女都已十三岁,十四皇子却不过十岁年纪,还正在上书房读书。本来一个长辈一个晚辈,一男一女也扯不到什么关系,偏长宁郡主胞弟太子次子与他一并上学,十四皇子是皇帝最小的儿子,少不得偏宠些,结果养成了个霸道的性子,在上书房里,很是目中无人,其中有一次,就欺负到了侄子头上。太子自然不能跟小弟弟计较,长宁郡主却咽不下这口气,仗着太子的喜爱,自己是皇帝的长孙女,狠狠跟十四皇子干了一架,闹得很凶,结果,就给结了仇怨,每次一见面就闹,就吵,满宫里都知道他们不和了。

“要是到时候十四皇子真的死了,嘿嘿,长宁郡主就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俞琮言想到其中的凶险,也不得不佩服敌人的心狠手辣,“不直接处置长宁郡主,哪怕褫夺封号,贬为庶民也好,反而将之和亲远嫁,那伺候北狄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叫人想起,太子的长女,曾经做错过什么事,让人一步步怀疑太子家事尚难齐整,如何可管理这天下?要再如你所说,长宁郡主先嫁北狄可汗,再父死子继,如此这般颠倒伦常,太子处境怕更艰难几分。到最后长宁郡主被杀祭旗,皇室尊严扫地,皇上,怕不会联系太子丧女之痛,反而越发不待见……”

俞琮言是太子伴读,曾陪伴太子身边七年,彼此交情很深。皇家子弟成婚早,太子十四大婚,长宁郡主之前,府中曾有姬妾生下两个孩子,可都没站稳就走了,长宁郡主之后,也有三个孩子早夭,唯有长宁郡主,出生时身体孱弱,却一直平平安安长大了。因为,这个女儿,对太子来说,是绝对不一样的存在。害了长宁郡主,不啻于在太子心口剜了一刀——对方这一手,不可谓不毒!

俞锦妍想到当年情形,冷声道:“十四皇子死后,皇上对长宁郡主就极为不满,否则也不会将其和亲。太子受到牵连,在朝中动辄得咎。哥,太子的威严,就是在这时候动摇的,本来其他皇子身边没有多少人,可经此一事,很多人都开始观望起来,等到后来长宁郡主死去,承恩公府出事,太子这边,越发风雨飘摇起来……哥,你到时候也会被牵连,我还记得,你本来有望被拔擢进户部的,可不知怎么的,却一直没动静,后来,是容家一派的人去了,几年之后,再度拔擢至吏部。”也是那时候起,沈氏莫流采开始越发挑衅于她。

俞琮言比俞锦妍想得更远些,中书省门下出来,再往各部历练,最后进阁拜相,这是每一个朝官都期望的事。自己原来竟也曾有过这样的机会吗?结果却被人使计破坏了?俞琮言脑中快速划过多个想法,最后,怀疑地对象,还是集中在了容家身上。

对着俞锦妍讥嘲道:“亏得是你提醒了我,否则,我可又叫我们那好二叔给坑了。”见俞锦妍懵懂迷茫,才恍然自己还没告诉她俞霄那边的情况,便把这些天自己查到的东西都告诉了俞锦妍,说道,“我们那堂兄弟如今可了不得,跟容家二爷可就差穿同一条裤子了。知道这院子是哪儿吗?隔壁就是我们那堂亲买下来豢养外室的地方,偏那里,容二爷还常去!说出来我都嫌恶心。”

又指着那开得热烈的蒜香藤,“你别看着东西味道像蒜不好闻,可能驱蚊逐虫,还是从海外得来的种子,单只种子便价格不菲,再加上这院落,我花了足足六千两银才给买下来的。隔壁那座单单只养个外室,院子便有这边两倍大,其中陈设装饰,花草树木,比这边更为金贵,前后没有两万两银子,可拿不下来,这样的蒜香藤,在那边,就是下人房后头墙角点缀的!二房那头跟着容家,可是发了好大财!”

就不知道那外室,是容家二爷借着俞默言的名义养的,还是这两人,共用一个女人。俞琮言瞧眼妹妹,哪怕眼里看到的是个男人形象,到底心里还是过不去坎儿,没把话给说明白了。

可俞锦妍从七年后回来,有些事,比他还清楚呢,不用他直白说出来,已然清楚。鄙夷道:“默堂哥和那容家二爷本就是不清不楚的,俞家的名声都叫他们给坏了,后头说起来,还有说晋阳侯府没落了,嫡长子居然跟个男人……呸,他算哪门子的嫡长子。”想到多年后俞默言跟容家二爷断袖分桃的流言蜚语传得满大街都是,俞锦妍就很不能弄死他们,“可怜咱们侯府百年声誉,全毁在他手里。”倒是二房还帮着容家一块儿经商,就是俞锦妍没想到的了。

闻言,俞琮言气得连都变了,“为了往上爬,居然连脸都不要了,俞默言他枉为俞家子弟!”为了利益,为了往上走,把自己送上门去,甘心雌伏人下,俞琮言简直不敢置信,俞默言居然会变成这样。哪怕他当年纨绔没用,可到底还没有这般无耻!

俞琮言越想越气,嘴唇抖动两下,实在不好意思追问妹妹,只能气呼呼转开了话题,问道:“那后来太子如何了,容家那边如何,三皇子如何,你知道吗?”

俞锦妍摇摇头:“太子位置不稳后,朝臣以‘贵’论诸皇子,三皇子乃容贵妃之子,身份显贵,越发压了太子一头,诸多朝臣投靠,我死之前,皇上已然隐隐透出废太子之意,太子决意宫变夺权,我举家投效,倾尽钱财,只不知太子(文*冇*人-冇…书-屋-W-Γ-S-H-U)最后是赢是输。”赢了,太子荣登九五,三皇子最少被贬为庶民。输了,谋逆大罪,少不得太子身死人手,三皇子坐得太子宝座。

从俞锦妍口中听得“死”字,俞琮言身子一颤,所有朝廷大事登时都给放在了一边,强忍着心头的酸痛,苦涩问道:“你说、你当时死了?是,是跟妹夫同归于尽的吗?”

俞锦妍见他问的小心翼翼,便知他心里难受,有心不说,可俞琮言坚持的眼神却叫她无处可躲,少不得避重就轻道:“我那时候没了你和嫂子,外公也早早去了,我身边也没个关心的人,早就觉得生活无趣了,死前还拖下了莫含章垫背,可是心满意足了。”

可作为一个疼爱妹妹的兄长,闻知妹妹竟到了生无可恋的地步,又如何能放松心情?俞琮言越发难受起来,咬着牙问道:“莫家的人,莫含章,是不是都对你不好?”不等俞锦妍回答,板起脸加了一句,“可不准骗我,老实说!”

俞锦妍知道自己说谎绝瞒不过他,顿了顿,才道:“莫家老太太是寒门小户出来的,养出的孩子心眼就小了,最见不得人过得比他们好,我身份高,嫁妆又丰厚,他们心里嫉妒,就指着我也过不好。”说穿了,嫉妒心作怪而已。

俞琮言听得直皱眉,他往日就知道莫家老夫人难缠,俞锦妍如今这般说,肯定那时候受了不少委屈。偏那时候,自己好似是死了吧,也没个娘家给她撑腰。“那莫含章呢,他就没有护着你?”俞琮言想到她曾说过的孩子,急忙问道,“还有你的孩子,怎么回事?竟夭折了吗?”

说起这些,俞锦妍眼泪簌簌掉落下来,哽咽哭道:“莫含章他孝顺母亲,关心弟妹还来不及,哪顾得我这个不讨他喜欢的妻子,只可怜我那孩子,被我牵累,最后,却死在了他的至亲手里……”

第三十章

“砰!”

狠狠一拳砸上到了树干上,闷闷一声响,俞琮言含恨咬着牙,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妹妹居然会被人欺负到如斯境地。

一家人合起伙来欺负人啊。

俞锦妍也是真委屈,当年她没了娘家依靠,真真什么都要靠自己。沈氏舒月朝在她这边冷嘲热讽,她要回击回去,莫流采到她跟前明褒暗贬,她要还以颜色,莫含章糊涂透顶,亏待她儿子,她就要秦雪也不好过。那些年,俞锦妍受的委屈太多了。偌大一个莫府,唯独,只没有她俞锦妍的立足之地。

可这一切,在如今亲生兄长感同身受的愤怒中,都消弭无形了。总算,她不再是一个人,总算,又有人会关心她爱护她,时时刻刻惦记着她。

她又有亲人了啊,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吗?

过去的都已然过去,重新再来一次,俞锦妍相信,自己一定不会再走上从前的老路,这一世,她会带着自己的家人,一起幸福终老,一生平安顺遂!

谁也别想阻拦她!

俞琮言还在含恨咬着莫家两个字,俊美的脸上扭曲着惊涛骇浪般的煞气,俞锦妍毫不怀疑,若此刻莫含章就在他眼前,他怕能生吞活剥了他!

俞锦妍这会儿倒有些担心莫含章了,不由道:“哥,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而且,你妹妹我也不是那吃哑巴亏的人,他们对我的不好,我当时就报回来了。你不知道,多少次,她们都被我气得脸色铁青。就连最后我死,拖上了个莫含章,莫飞景又不争气,莫家库房被我烧了大半,莫家衰败是显而易见的事,一想到这些,我就什么气都没了。你这边也别上火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呸,这哪够!”俞琮言恨恨吐口气,喝道,“敢亏待我俞琮言的妹妹,夺了她们富贵算什么,合该叫他们再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妹妹你就是太心慈手软!”莫家的富贵?要不是他们晋阳侯府一直在后面帮衬着,他莫家能有日后的富贵吗?

“苟富贵,便相忘!莫家果然好家教!”多少言语也遮盖不掉自己妹妹生无可恋,最后服毒自尽的事实。把他妹妹逼到了那般的绝路,莫家实在欺人太甚!

“若早知道,我绝不会遵守祖辈约定,把你嫁到莫家!”俞琮言后悔莫及,“我本还以为,你低嫁入莫家,大笔嫁妆填补莫家,又有我处处帮衬莫含章,他莫家不说把你供起来敬着,总该对你好。可他们怎么能,怎么能如此对你?”身子都气得发抖了,俞琮言第一次埋怨自己的父亲,“亏他半辈子精明,偏就这件事糊涂,要不是他死前还记着那诺言,我绝不会把你嫁到莫家那破落户去!”

俞锦妍一时无言,好半晌才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父亲他怕也不知道,莫家那些人,会如此这般没良心。”

说起莫家和俞家的婚事,那也是几代下来的一团乱麻。【。52dzs。】

俞锦妍兄妹的曾祖跟莫家的曾祖是袍泽,两家往来虽不能说通家之好,但也颇过得去。到得两家祖父一代,老晋阳侯跟莫家祖父都是有真才实学的,恰赶上战事纷起,两人都早早从军,只是早年一个在西,一个在南,各自打下名头,却没有多大交情。直到后来一起被派去镇压西边突厥动乱,两个年轻有为的将才,才真正结交。

都是年少成名,都是年轻有为,都有勇有谋,俞老太爷和莫老太爷结交后,很快就结成莫逆,突厥之乱一起,前后便是十三年时间,俞老太爷和莫老太爷一块儿镇守北方八年,立下战功赫赫,两家也越走越近,等到后来俞家曾祖和俞老太爷两代努力,终于俞家封爵,莫老太爷也被封为平西将军,风光无限。此时,两家已亲如一家,俞父俞霖和莫含章之父也是自小一块长大的好朋友,好的可以同穿一条裤子。

恰俞老太爷妻子有孕,一日俞老太爷和莫老太爷喝醉,便玩笑说要结秦晋之好,醒后两家都觉是好事,便正式约定,若此胎是女儿,两家便结为姻亲。等到十月分娩,果然生下个女儿,两家就互换了信物,定下亲事。

这本来是件好事。可惜,时间不过五年,俞锦妍年幼的姑姑生病去世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俞府上下俱皆悲痛欲绝,两家婚事就此作罢。

谁知又过几年,莫父长成进入军中,本也是少年才俊,谁知一次战斗中,不慎负伤,居然落下病根,此后再不能上战场。莫老太爷惟此一子,莫父这般,莫家便后继无人,哪怕莫老太爷苦苦支撑,莫家还是很快显现出了败象。相反,俞家随着俞父俞霖中举授官,俞老太爷老当益壮,侯府更是蒸蒸日上,两家慢慢就拉开了差距。

要是没有意外发生,随着差距的拉大,两家就会越来越疏远,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婚约。可事情就是这么巧,一次战斗中,莫老太爷为救俞老太爷,被敌方箭矢射中,虽说没有性命之危,可却伤了莫老太爷的寿元。

眼见得莫家老的大伤元气,小的病体缠绵,俞老太爷看着莫家的长孙莫含章,脱口便道:“你我两家,再结姻亲如何?”那时,俞锦妍还没有出世。

这样草率的定下了俞家嫡长孙女的婚事,俞老太爷甚至没有问过俞霖。俞锦妍还记得小时候俞父曾抱着她叹气,到处搜罗好东西给她准备嫁妆,想来,是怕嫁到每况愈下的莫家,她会吃苦吧。

可到最后,俞家还是遵守了诺言。哪怕到得俞锦妍将要出嫁的时候,莫家还是没有多大的起色,莫家唯一出色的子弟莫含章,还只是边境军中一个小将,身上才只七品低职,俞锦妍还是十里红妆,嫁到了他莫家。

婚后两个月,莫含章再赴边关,俞锦妍在京孝顺公婆,为小叔子小姑子操心婚事,拿自己的嫁妆补贴莫家,莫父去世,俞锦妍守孝三年,不曾有半点不敬……

最后,却只落了个不得不同归于尽的下场!

俞琮言只恨自己叫信义二字冲昏了脑袋,居然把自己妹妹推进了火坑里,一时又急又恨,狠狠就拍了自己一巴掌,后悔莫及。

俞锦妍叫他吓了一跳,生怕他苛责自己,只苦笑道:“大哥别把错都揽在你身上,不都说,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那是相互的,莫家如此这般待我,我自己,也该找找原因不是?我一个媳妇嫁到人家家里,还端着没出阁大小姐的脾气,谁能喜欢?到底,谁也不喜欢叫人施舍不是?!”

俞琮言蓦然抬起头,死死盯着她:“莫家的人跟你说的我们帮他们是在施舍他们吗?他们觉得,我们花钱补贴他们,给他们家儿子女儿找到好亲事,那是在施舍他们吗?他们认为,我煞费苦心,给莫含章在军里铺平道路,是在施舍他们吗?!”越说越气,声音止不住都拔高了起来,“我费了那般多的心力,苦心帮衬,在他们眼里,难道还觉得我做得不够,是随随便便敷衍他们,施舍他们吗!”

施舍?他一片真心诚意,为了他莫家奔前跑后,换到最后,就是施舍了?俞琮言气得大笑起来:“我要是施舍他们,三五不时赏他们两口饭吃就好了,何必豁出脸上下给莫含章跑动?亏得莫家说得出口,他们以为,就他们当初那点条件,要不是我摆出了晋阳侯府跟莫家关系莫逆的姿态,他们家莫飞景莫流采能有那么好的亲事吗?莫家亲家老爷在世的时候,我哪次不是执晚辈礼,毕恭毕敬去的,对着莫家老太太,我哪次不是照顾着老人面子?到最后,还是我在施舍他们?看不起他们了?”

俞锦妍自己说起来都是满肚子的委屈,见着俞琮言这样,止不住苦笑道:“总有些人是不餍足的,你给找了好亲事,他们会想,你要有心,定能给找到更好的。你给铺了路,他们会想,你要尽力,肯定还能更好……莫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最少,莫含章是真感激你。”俞锦妍生怕俞琮言气坏身子,忙忙安慰道,“当年你受太子牵连,莫含章对你的态度却一直没变过,他是真心敬重你。”

“可是他却对你不好!”俞琮言冷笑,“他以为,若不是因为你,我会那么苦心照拂他?对你不好,再敬重我,又算的了什么?”

俞锦妍叹口气:“说来,我和他相处得时间也不多,而且,当时莫家一直靠着俞家帮扶,他在我跟前直不起腰,心里也不好受。说来他对我也算可以了,最少,我后来一直跟他母亲作对,他还没休了我。”

“他敢!”俞琮言暴怒,“这也算对你好了?大夏律例明文规定,女子有七出之条,却也有三不去,他莫家娶你前卑微,娶你后富贵,你彼时又没了娘家,前贫贱后富贵,有所娶无所归,但只这两条,他莫家也休不得你!”

气到了极致,俞琮言反而冷静了下来:“你说他现在怀孕了是吧?也好,那就让他好好养着胎吧,你跟我相认的事我们以后再说,他那边,我自有法子。”

俞锦妍有些心惊肉跳:“哥,你要干什么?”

俞琮言安抚地冲着她笑笑,低声温柔道:“傻丫头,他还怀着孩子,我能把他怎么样?不过是跟他聊聊天,叙叙旧罢了。”见俞锦妍还有怀疑,俞琮言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总不会让你难做的!”

俞锦妍本还要说什么,可转念一想,这也是他莫含章欠自己的,就算大哥做什么,也是他自找的,当即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兄妹两个坐下来喝茶聊天,说起小时候,说起长大,说起将来,直到天色不早,才意犹未尽地散了……

第三十一章

一夜好面之后,俞锦妍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想到昨天跟大哥俞琮言相认后畅谈亲近的场景,嘴角还是微微翘着的,不说眉开眼笑,可脸上的喜色,却是遮都遮不住。

莫飞景走进来的时候就正好看见她对着远方远眺出神,眼神温暖喜悦,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硬板的脸部轮廓都显得柔和了,止不住就好奇笑问道:“大哥在想什么呢,我来也没听到,还这样一幅欢喜的样子?说出来叫弟弟我也高兴高兴啊。”

俞锦妍被这一打扰,猛然回过神来,见是他,好心情登时去了大半,遮掩着道:“没什么,就是想到以前的一些事。”又问他怎么来了,“平日可难得见你来找我,今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莫含章自小被莫老爷子莫父带在身边教养,十五便进入军营,莫飞景本来年纪就比他小五岁,长年又跟在沈氏身边,跟这个大哥并不很亲密,俞锦妍平日少见他来这里,此时不由得有些惊讶。心里暗想着,也不知道这小叔子打的什么主意。

莫飞景假作着不高兴:“瞧大哥你说的,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你我虽说多年未见,到底是亲兄弟……大哥,你不会不高兴看到我吧?”

“怎么会?”便是有,她也不能这么说啊,俞锦妍笑着道,“你愿意来我这里陪我说话,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乐意?”

莫飞景这才欢喜起来,邀请她道:“大哥久不在京城,如今归来这许久,整日呆在家中想来也该闷了,西山那块儿,张睿大人家的长子前儿得了匹好马,邀人一起聚会看马,大哥不最爱这个?正好今儿和我一起去看看,也散散心。”

俞锦妍对马哪有什么喜好,再说一群大老爷们的聚会,她心里也惴惴,闻言忙拒绝道:“那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去那儿不叫人心里不自在?人家邀请你你去就是,很不必管我。”

可莫飞景早先就觉得自己和这大哥关系太生疏了,打定主意必要好好往来,多多接触,好加深兄弟情义,今儿的聚会就是他挑了好久才挑出来的好时机,怎么可能轻易叫俞锦妍拒绝了,笑道:“不认识怕什么,见个一两次,喝杯酒,大家不都熟了?再说,还有我呢。”神神秘秘又道,“大哥怕不知道,张老大这回儿得的马据说可是万中无一的汗血宝马,也不知道走得什么路子,两岁半的健壮公马,毛色鲜亮,腿脚有力,极为神骏,最重要,听说还真是汗如血水,鲜红欲滴啊。”

俞锦妍纵然再无知,汗血宝马这样大名气的名驹还是听过的,听到最后那汗水如血,一时也有些心动,沉吟道:“果然有如此宝马?”

莫飞景没听得很清楚,问道:“大哥说什么?可是心动想去瞧一瞧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才特地来邀请你的。”

身为武将,莫含章更比一般男人喜爱兵器良驹,莫飞景一听张老大家的得了汗血宝马,就决定到时候一定跟大哥去凑这个热闹,大家一块儿说说笑笑,吃个饭,次数多了,又是亲兄弟,感情可不就好了?凑过去对着俞锦妍,莫飞景还给俞锦妍打眼色:“张老大就是个花拳绣腿的角色,说是喜欢马,也不过附庸风雅,做做样子,平日一年半载都难得骑回马打回猎,那样的好马,留他手里简直是糟蹋了,大哥要不过去瞧瞧,要他愿意,不定还能把马买下来呢。”

俞锦妍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不能不去了。莫含章爱马是众所周知的事,如今有这好机会能得到天下名驹汗血宝马,哪怕只一口气,莫含章都能爬过去,决计不会拒绝的,自己这时候再坚持不去,倒是惹人注目。只能强压着忐忑之感,笑着点点头:“既如此,叫人准备下,我们就去看看。”心里打定主意,到时候一旦势头不好,自己就告辞回来。

莫飞景这边早有了准备,俞锦妍一松口,他就催着赶紧行动起来,俞锦妍被他纠缠地没办法,提着颗心出了大门,就见门口一辆马车停着,莫飞景跟他解释:“知道大哥骑马比较方便,倒是弟弟自己一点私心,有心要跟大哥多亲近亲近,便让人备了马车……”眼睛看着俞锦妍,脸上颇有些期待。

俞锦妍便笑道:“如此甚好,你我兄弟也正好坐一起多聊聊。”

莫飞景这才松口气,招呼着俞锦妍上车。

车里准备的东西很全,茶水点心一样不缺,莫飞景招呼俞锦妍喝茶,一边给他说起劲儿去的张家,还有可能到场的人物。

“张老大文物都一般,不过人面很广,张睿张大人又是破武将军,长驻云南,张家一门妇孺就靠张老大撑着门面。张老大也是个热心人,待朋友有义气,为人也不错,大家都乐意跟他来往。”莫飞景说起来时,声音里也多有敬重,“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要有什么忙,但凡能帮得上的,从不二话,眼里能看得见人,没那青白眼的毛病。早年我还受过他几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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