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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隋唐-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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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大臣互相看看,都是很有默契的远远避开场中斗牛般对望的几人,纷纷脚下抹油,溜之乎也。
宇文化及也不知道自己兄弟和庄见及南阳之间的事儿,只当又是庄见特意欺负自己来的,肚中不知把庄见祖宗十八代的母性亲属问候了多少遍。只是想想对方手中的把柄,和双方现在权势的差别,终于是憋屈的叹口气,便要上前认栽,将自己那宅子送给他,遂了他心愿,以便换取他对这桩婚事的支持。只要能成就这桩婚事,宇文家便一步跨入皇亲行列,大可慢慢经营,等到根深蒂固之时,再来找回这场子就是。
只是还不等他上前,却见庄大少已是一步靠了上来,恶狠狠的道:“小子,老子本来不愿跟你们为难的,可你们居然敢跟老子叫板,竟然还想给俺头顶上搞绿了,这是你们自己作死,哼,那就别怪老子心狠手黑了。”说罢,转身就要走。
旁边宇文化及听的简直莫名其妙,浑然不知这位老爷说的啥。什么跟他叫板?什么又要给他头顶上搞绿了啊?宇文化及同学完全听不明白,但有一点却是极明白的。那就是,这个小魔头真的发怒了!打从认识他起,从来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就连算计人的时候,都是一副贼笑,而现在居然满面铁青,公然恐吓自己兄弟,这可是从未有过之事。要不是真的惹急了他,定然不会如此的。他那狠话可不是随便可以听听玩的,那可是真会死人的!
当下也顾不上去问自己兄弟,急忙上前一步拽住庄见,陪笑道:“兄弟休恼,兄弟休恼。到底何事惹得兄弟发这么大的脾气?若是为了宅子之事,咱们自然好商量,只消兄弟帮衬着圆了这门亲事,为兄不但那宅子双手送上,定然还有厚礼备下的,你看可好?”
庄见霍的站下,回头古怪的看着他,嘿嘿冷笑道:“宇文老哥,那咱给你一座宅子,你回去把你老婆,还有你二老婆、三老婆、三七二十一房妾氏,统统送给咱成不?咱回头也给你备下一份大礼,绝对比你的丰厚,你看可好?哼!”说到最后,重重一哼,转头就走。
宇文化及如遭雷噬,呆立当场,脑子里怎么也算不明白,为什么这小无赖要给自己一所宅子,来换自己的大老婆、二老婆和三老婆。难道他们之间有啥关系?以致于他竟要拿一栋大宅来换。还有,那宅子又跟自己三七二十一房妾氏有啥关系。而且为啥一定要二十一房妾氏?话说自己妻妾成群的,那二十一房又是哪一位?
宇文化及百思不得其解,愣神间,忽然发现那小无赖已经走出了老远,想起那厮刚才的恐吓之言,不由吓得顿时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想没想明白了,在后面急急追了几步,大喊道:“兄弟,你莫着恼,但凡你想要的,咱都给你!只要你别乱说话,一切都好商量啊!你要那第二十一房小妾,总要容我点时间,回去找找啊。而且拙荆年纪也大了,总的容老夫回去商量下啊。兄弟,莫要着急,莫要着急啊。”
此言一出,只见庄见身子在远处微微一顿,脚下一个趔趄,险险没一头栽倒。很好!很强大!你丫还真给啊,还回去找找?我太阳你个老母的。就你那拙荆,老子要来干吗?拿回来当老娘养着吗?老子不缺乏母爱!
庄大少满头的黑线搭着,实在是被宇文化及同学雷到了。艰难的稳住身子,回头看看他,指指在后面已经陷入石化状态的宇文士及道:“你去让你那兄弟,熄了算计公主的心思,老子再看看跟皇帝谈判的结果。要是一切谈妥,这事儿我也就算了,否则,你们丫的就等着吧,老子就跟你们宇文家死磕到底了。”说罢,再也不理他,转身直往后面登春阁而去。
宇文化及只听的目瞪口呆,傻傻的望着他迅速远离的背影,霎那间,已是万念俱灰……
第235章 巧舌栽赃
登春阁内,皇帝杨广满面愤怒的看着站在眼前的庄见,越看越气。这个小无赖简直是无法无天,竟敢当众抗拒自己的旨意!真想狠狠心就此法办了他,但看看他面上尚带着未曾退干净的风尘,想想他千里求援的功绩,这才强忍着怒气问道:“行了,这会儿说说吧,怎么回事?如何竟敢在大殿之上,封驳朕的旨意。”
庄见两眼滴溜溜的急转,一路上不知打了多少腹稿了。听到皇帝问起,连忙趋前低声道:“皇上啊,本来呢,这事儿臣不想说的。但既然已经涉及到皇家的颜面了,臣可不能再沉默了。其实,臣对宇文大人的忠心很是怀疑的。”说着,话音儿一顿,偷眼打量皇帝的面色。
他对杨广太了解了,别看他跟宇文述之间貌似君臣情重,但如果涉及到他皇位之事,这位老杨同志可是比谁都狠,那是任何人都可以牺牲的。他此刻说起怀疑宇文化及的忠心,想必定然能打动老杨的心思。
果然,只见杨广微微一鄂,转头问道:“怎么?难道有什么不对吗?你且细细说来。”
庄见肚中暗喜,面上却是一片为难之色,迟疑着道:“皇上啊,这大将军刚刚故去,臣就编排他的后人,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呢?其实也没啥,就是臣对一些事儿感到不解而已,但却是没什么证据的。要不,这事儿就算了,您再回去重新宣布一遍圣旨,咱只当从没发生过这些事儿就是,将就着过去算了。至于南阳公主那儿,过的好坏的,咱都权当看不到就是了,好不?”
这厮以退为进,反而拿乔起来。杨广这个怒啊,你个小无赖,当朝堂上颁布圣旨是过家家啊,说颁布就颁布,说撤了就撤了的,那皇帝的威严往哪儿搁啊?还过去就算了,这事儿你说的神神道道的,朕就是想算,这晚上觉也睡不沉啊。
看着这小无赖在那儿装模作样的考虑对不起宇文述,杨广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混账东西,还不快讲!今天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便办你个藐视君上的大罪,诛了你全家!朕听说你家里养了不少美貌的小妾,你庄公爷极是宠爱她们,如果你说不出个道理来,朕就让她们统统陪着你去好了!”
老杨同志满面黑气,怒不可遏的叫嚣着。庄见吓了一跳,太阳啊!居然敢拿老子的媳妇儿吓唬咱,香蕉你个巴拉的,死乌龟,不就是反对了下你个老渣包办婚姻嘛,至于这么对你家见哥吗?你老母的!再说了,惋儿那也是老子的媳妇儿,你要杀,先杀你自己闺女啊。娘希匹的!
他肚子中不停的腹诽着,只把个皇帝骂成了一堆渣。眼见的老杨真是恼了,这才赔笑道:“呃,皇上,您别急啊。好吧好吧,我说我说。唉,这个坏人看来定是要臣来做了。真衰!”
杨广听他嘟嘟囔囔的,面上愈发的黑了,庄见却赶忙接着道:“皇上,您可还记得高德禄和那无心和尚吧?”
杨广一愣,面颊上微一抽动,面色越发的阴沉。这二人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一个是他相伴了十余年的老人,但却时刻想算计自己的;另一个却是险险没直接要了自己命的狠人,让他首次最近距离感觉死亡威胁的刺客。他又如何能忘的了?
听庄见说起这二人的名字,不由的面色凝重起来。沉声道:“朕当然记得!但朕给宇文士及赐婚,跟他二人有何关系?”
庄见摇摇头道:“跟他二人确实没关系。但是皇上您给那宇文士及赐婚,一来固然是圆了对许国公的承诺,二来不也是为了他们对皇上的忠心吗?但当日,臣在对付高德禄时,曾经提前跟宇文大人打过招呼,让他小心提防,免得被高德禄得手,这事儿,虞世基虞大人也在场,大可作证。但奇怪的是,那天,貌似只有虞大人冒死冲出挡住了高德禄,而当时处身在虞大人之前的宇文化及大人却是并未挺身而出,这实在是让臣感到奇怪。而且,对于挡在前面的宇文大人,好像那个高德禄也未曾去伤害他,这就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除非……”说到这儿,他微微一顿,停了下来。
杨广已是听的面色大变,接口问道:“除非什么?”
庄见抬头看看他,一字一顿的道:“除非那高德禄有意避开了他。”杨广听到这儿,双目中蓦地闪过一丝寒光。
庄见看在眼里,心中暗喜,嘴上却接着道:“还有那日无心行刺一事,也是透着古怪。臣的城管司发现,宇文大人家中似乎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全都是来自江湖上的人物,身手不凡,但却极为诡秘。以他们的能量,按理说,当日既然许国公已经先自发兵困住了那无心和尚挂单的寺庙,又怎么会被他溜了出来,而最终让许国公都仓促迎敌,终于是伤在了那和尚手下了呢?臣听说当年杨玄感谋反时,曾发生过一件事。就是朝中各位大人都随着皇上您在北地征讨高句丽,但有些大人的子嗣,却偏偏跑去洛阳,险险参加了叛军,这事儿曾传为笑柄。臣就琢磨着,这朝中老臣自然是好的,但他们的子孙呢,可是大有不肖之人啊。所以说,许国公当然是可以信赖的,但他的子孙们嘛……”
庄见说到这儿,停下了话头,眼珠儿骨溜溜一转,随即垂下,不再说了。杨广听了他这一番话,心头不由的一震。庄见所说的宇文家的势力,他自然知道,乃是内廷所在,向来是交与宇文述操控的,便是宇文化及也是多有参与。但按照庄见所分析的那些事儿来看,这宇文化及到只怕真是有些问题的。即便不是那些谋逆贼子一党,只怕也撇不清其中的纠葛。
杨广一时间,眉头微蹙,心中已是在暗暗计较了。庄见偷眼看他,眼见他目光闪烁,知道这话起了作用,想了想又加火道:“臣今日之所以大胆在朝上拦阻皇上赐婚,一来是因为这些疑点难以解释清楚,若是让他们一旦入了皇亲之列,怕是真要有些什么不妥,可是后患无穷了。二来呢,就是那宇文士及自身,也是绝对不堪公主良配的。”
杨广一愣,疑惑的问道:“此话怎讲?”
庄见叹息道:“臣当日曾与这位老兄同窗,他在监院里就向来依仗自家势力,称霸监院。常常说什么他家就是大隋第一家,这大隋要是没有他们宇文家,怕是皇上根本就难以撑下去。说皇上什么兵什么武的,把天下搞得一团糟,都是靠着他们宇文家上下奔走,这才堪堪保着不倒的,哎呀,有些话实是大逆不道啊,臣可不敢一一复述。这还不算,臣当日为了延展城管司的耳目,曾多次微服巡查,出入市井风月之所,当然,那都是为了工作哈。但却经常看到这位宇文家的少爷在那些风月场所出入,甚至在那飘香院,还有他专门的房间呢,可见这位风流少爷的秉性了。臣当日勒令飘香院的人做身体检查,发现很多人都是身子有些不干净的,那么这位宇文少爷经常在那儿留宿玩乐的,只怕很难不沾染上些什么东西,这要是一旦尚了公主,万一这以后因为这出了什么状况,哎呀,那传了出去,天家的颜面可是要往哪里放啊?”
他七分假三分真的一通胡说,将数不尽的屎盆子尽数扣到宇文士及头上,只把个杨广听的是青筋暴跳、怒不可遏。
这小见仁没学问,说不出那个词语,那厮分明是说朕穷兵黩武啊!大隋第一家?好大的口气啊!竟然还敢说朕把天下搞得一团糟,简直是反了!简直是大逆不道啊!这小子又懂个什么?竟敢在背后妄议朝政,诽谤君王,当真该杀!这等人,果然是不配惋儿下嫁的。今日亏得小见仁拦阻,不然定然让那贼子得了手去,朕可真就成了天下笑柄了。
杨广越想越气,不由的拍案而起,大怒道:“此贼当杀!朕要立即将他锁拿,斩为肉酱方可解恨!”当下,就要呼人去办。
庄见大惊,连忙拦住,暗暗后悔演的过了。这要去一拿,不说把宇文化及彻底逼入死角,给自己召来无数麻烦不说。就是万一对质起来,只怕对庄大公爷也是大大不利的。故而赶忙拦住道:“皇上啊,您这会儿去拿他也没用啊。臣刚才就说了,这些事儿都没证据啊,您把他拿了来,他抵死不认,您总不能就此冤杀了他吧。那岂不是给一些有心人落下口实啊,说您卸磨杀驴,妄杀忠臣之后嘛。而且如今朝局动荡,一动不如一静啊。以臣之见呢,不如此事就此压下,以后寻他个错处,再慢慢泡制他不迟啊。今日既是已经封了他官儿了,他整日就在皇上您眼皮子底下,看他还敢乱蹦不?而且,这会儿离得近了,随时都可找到他的错处,那时再治他之罪,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他这一番话说出,杨广不由的连连点头,深以为然。庄见诡计得逞,不由心中大喜,君臣二人拣些闲话说说,这才辞退而去。他自得意洋洋,却不知终因此事,使得宇文化及不能得宠,心头怀恨,这才有了以后的弑君反叛。不但杨广一条性命就此交代了,大隋江山也终是只得两世而终了。
第236章 受命辅政
第二日早朝,皇帝升座。众文武大臣参拜已毕,炀帝又再颁下圣旨,以原武贲郎将司马德勘为右骁卫副将,以分宇文化及兵权,相互制约。迁骁骑校尉费青亦往尚辇局就职,与宇文士及共为二奉御。提调宇文智及即刻入洛随驾,往匠作监就职。宇文智及原职位以副职代之,随即一系列人事调整。
众大臣看的眼花缭乱,只是闻听诸般任命调动,于昨日赐婚一说,却是再无半分说法,不由的都是暗暗惊凛。这般结果分明就是昨日那位庄公爷搞出来的,看着笑眯眯站在排头的庄见,都是不由的骇然此人的手段。
宇文化及听着圣旨的安排,心头不由的发苦,知晓这桩皇亲是彻底完蛋了,不由的暗暗叹息。身边的宇文士及却是满面愤然,死死盯着庄见,心中已是将此人恨到了骨髓。自己如此一门天赐良缘,便生生断送在这恶魔手里,这般仇恨此生若不能报,当真妄为男儿了。心中暗暗筹谋,总要报了此仇才是。
众臣待得德全将圣旨宣读完后,俱皆躬身领旨。下面纳言苏威却转了出来,恭声禀道:“臣启陛下,今诸事已定,陛下当早日返京才是。要知陪都虽近,却终不是都城。大兴乃我国朝都城,岂有国君不在都城,而欲纷纷招臣往外而行之理?今天下不靖,民心浮动,陛下使都城长久空置,君不正位,臣不正事。徒使人更生动荡,实不利于治。望陛下深思之。”
这老头半生受文帝杨坚重用,确实有才。眼见杨广拉着架势,将各部大臣纷纷调来洛阳,把偌大一个都城大兴空置起来,心中虽说惧怕杨广暴戾,但想及杨坚待自己亲厚之处,终是忍不住站出来说话。
只是,他哪里知道这些道理杨广却是明白的很,他不愿回大兴,就是想要逃避一些责任。不要说大兴了,就是这陪都洛阳,他呆的都觉得有些憋气,心中总有着念头,想要往江都而去,只是也知道这个时候往江都去,怕是不妥,这才勉强隐忍。哪知他正烦躁,这个老头又跳出来触他霉头,当下顿时就是满面的阴鹜,冷冷的瞪着下面的苏威,久久不发一言。
庄见在一旁听得大是欢喜,简直忍不住都要抱着这老头亲上两口了。这老头儿太可爱了,这可不是瞌睡就给送枕头嘛。他这两天正愁着,如何才能找个由头提出回大兴,这老头儿就急巴巴的来帮忙了。
这会儿可是大好的机会送上门来了,想来欲要劝皇帝还都的大有人在,只要等众人都来劝,老杨同志不耐之时,便是自己出手之机了。当下转目看着裴世矩和裴蕴二人,以目示意。
二人被他盯住,都是一阵的胆颤,有心不去趟这个浑水,但惧于庄见的权势,却是不敢不从,只得微不可察的微微颔首,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他三人这里打着哑语,果然众大臣多有劝君还都的心思。苏威说完后,先是樊子盖出班赞同,及后,内史侍郎萧瑀、兵部尚书卫文升、吏部尚书牛弘、礼部尚书卢恺等人先后出班催驾。
杨广满面黑云,望着下面一起子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都是国家如何如何,却无一人关心自己的想法,不由的大是忿怒。终是忍不住拍案怒道:“都给朕闭嘴!究竟你们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尔等难道要造反不成?朕才来陪都几日?东巡不过刚刚开始,尔等就来鼓噪。难道就因为个雁门之围,就让朕放弃了此次东巡不成?朕历次巡视天下,也不见尔等多有进言,何以此次竞有这么多说叨?苏威!你可是依仗自己年高位重,欲要逼宫吗?”
杨广这一怒,众人顿时噤若寒蝉。听的他说起自己等人只有这次多言,不由的都是心中鄙视。这次可是与以前不同,你老人家这次拉的架势,明显是不愿回大兴,咱们又不是傻子,怎会看不出来。既是知道你的心思,自然要进言规劝了,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只是这些话心里想想罢了,却是无人敢宣之于口。等到听到皇帝呵斥苏威的言语,更是都把嘴巴闭严了,再也不敢多说半句了。
纳言苏威闻听皇帝给自己扣下这么大的帽子,不由骇的魂飞魄散,噗通跪倒,连连叩头,口称不敢。
杨广满面怒意,眼中闪着森寒的杀机,死死盯着他。庄见眼见时机到了,先是对着裴世矩和裴蕴二人使个眼色,这才出班劝道:“那啥,皇上啊,你也不要生气了。苏老大人想必也是忧心国事,这才有些言语冒犯。不如大家都消消火,有啥事不妨坐下来谈谈嘛,这事儿就是谈开的,要不怎么有谈判这词儿呢?大伙儿说对不对?那啥,皇上,不如让大家都说说,这几位大人已经说完了,可还有很多没说话的人呢。听听他们的意思是啥,再做决定也不晚嘛,是不是?那个宇文大人,是鸡大人,二位裴大人,你们都说说,都说说啊。哦,皇上,让苏大人起来吧,好不?”
这厮站在大殿上,指指点点的,简直如同一个重量级的黑道大哥大,这会儿却是给两边帮会调解一般。这边说两句,那边安抚两句的,心中不由的大是畅快。
众人听得他这一番话,都是一脑门子的大汗。没听说过,从没听说这国家大事竟是要皇帝和大臣谈判的。大臣进谏,皇帝定夺,这本是天经地义之事,被庄大公爷一说,却是全部变了味儿了。只是晕归晕,这位公爷最后几句说的倒也在理,且听听旁人怎么说也是对的。
杨广怒哼了一声,这才勉强一甩袖子,不再理会苏威。苏威满头大汗的爬了起来,狼狈的往一旁躲去,心中对庄见却大是感激。远远对着庄见投来一丝感激的目光,庄见眼睛瞟到,呲牙一笑,坦然接下。
宇文化及和虞世基二人袖手站在一边,看的正过瘾呢。他们眼见苏威倒霉,都是幸灾乐祸的,巴不得这老头给皇帝砍了脑袋才好。哪里料到庄见出来这么一搅合,登时就给化解了,正自可惜之时,却不料竟给庄见点了名发言,心中都是不禁的大骂这小子害人。话说这话题是那么好说的吗?说的皇帝舒服了,就得罪了一干大臣,说的大臣们满意了,那可不得罪了皇帝吗。
宇文化及更是心里大骂不已,当日这看出皇帝心思,劝皇帝来陪都的就是自己,此刻还需要自己说啥啊。难不成自己能出来附和那帮子大臣们,驳斥自己不成。恼怒之下,索性闭嘴不答,全当没有听到。
他可以如此,虞世基却是逃不脱的,眼见皇帝和大臣们都看向自己,无奈下,只得咳了一声,出言道:“嗯嗯,这事儿其实各有各的考虑,陛下东巡是为了天下安定的,各位大人劝陛下还都,也是为了稳定政局着想,嗯嗯,都有道理,且再商议商议为好。”
他嗯嗯呜呜的一顿,却是一点实质性的东西没有,众人不由的都是鄙视,只是了解这位右丞大人向来如此,也懒得理他,只把目光看向裴世矩和裴蕴。
裴世矩和裴蕴对了下眼光,这才缓缓的道:“陛下,臣以为东巡,事关勘察天下之大计,不应废弃。”
他此言一出,杨广先是一鄂,随即大喜。众大臣却均是怒目而视。杨广冷冷的扫视了众人一眼,温言问道:“哦?那卿家是赞同朕暂不回大兴了?”
裴世矩躬身道:“陛下,且容臣将话说完。臣虽是认为陛下东巡一事不应废弃,但亦如苏大人所言,大兴乃是我国朝都城所在,陛下长久空置,亦是不妥。”
杨广一呆,随即大怒,冷声道:“裴卿,那你究竟何意?难不成要朕分成两半,一半留在大兴,一半再去东巡不成?哼!”
裴世矩连忙躬身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可以另寻途径解决。”
杨广和众臣都是一愣,杨广道:“卿有何妙计,可速讲来。”
裴世矩应是,这才不慌不忙的道:“东巡可让陛下最直接的了解和掌握天下利弊,陛下自然要坚持完成才是,而大兴乃国都所在,自是不当空置。然陛下虽不在,但却可使皇子监国,再佐以信任之臣从旁扶助。一来,可让天下人心安,二来,也可锻炼皇子理事之能,此两全其美之事,不知陛下和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裴世矩说完,自躬身一礼,退回自己位置。杨广和众人都是沉思。旁边裴蕴出班道:“陛下,臣以为左丞大人所言甚是,如此,即不耽搁陛下东巡之事,也可避免苏大人方才所说的遗漏,臣以为可行。”
杨广眉峰紧锁,心中不停衡量此事。他原本还想将儿子杨杲宣来洛阳伴驾的。自齐王暕被幽禁以来,自杨广自己直到众大臣都是明白,只要没有意外,皇三子赵王杲,已是太子的不二人选了。此番若是让太子监国,到也是个办法。杨广面色不由的有些缓和,众大臣虽是觉得此举不能让自己等人回去,但却一时也无法提出反驳的意见,又见尚书左丞和御史大夫意见一致,只得都悻悻而退。
虞世基一直在旁偷眼看着,此刻眼见差不多大局已定,立马又再出班,亦是附和二裴之计。
宇文化及是个草包,只当裴世矩和裴蕴此番是为他打掩护,心中微感得意。当下也是出班附议。
杨广眼见众人达成一致,心中遂定。他此刻只要自己不回去遭罪,其他的却是不再多想了。目光转动下,望见缩在一隅的苏威,不由的怒哼一声道:“苏纳言,这般安排,你看可行啊?”
苏威心中叹息,这个主意简直就是个馊的不能再馊的主意了,定是引起祸乱之由。只是他方才刚被老杨扣了个逼宫的罪名,这会儿哪还敢再去多言,只得躬身称颂。
杨广这才转嗔为喜,当下便定下以赵王杨杲监国之策,只是于那扶助之人选上,却是不由的一阵的头疼。
裴世矩和裴蕴正要再次出班推荐庄见,却见杨广目光一转,已是看向了庄大公爷。于杨广心中,朝中若说最没谋逆威胁的,便属这位爷了。无他,这位爷要学识没学识,更是与朝中几大家族门阀多有结怨。庄公爷到处勒索敲诈人家,搞得神憎鬼厌之事,老杨听闻的已是不知多少了。这小子不说他最大的野心就是敛取无尽的银钱,就凭他得罪了那么多人来说,要是离了他这皇帝的撑腰,只怕立时就要被人踩死。故而,老杨对他却最是放心。
而且,他本就是赵王府舍人,身负扶助赵王之责。更兼手中握着城管司这个部门,所有朝内动向,俱皆明了。若有此人留在大兴,当是最佳人选了。杨广心中默默分析理顺利弊,嘴角已是不由微微勾起……
第237章 终于回家了
初冬的清晨,到处都笼着一片淡淡的薄雾。远山、近村以及洛阳城那高大的城垛,都在那层寒气中,显出一种灰色。
远空忽的起了一丝儿红色,太阳伸着慵懒的腰身,有气无力的爬上了天边。那一抹儿的金光照耀下,到处都似是腾起了一阵轻烟,缓缓上升,氤氲着缠绕在树梢上、屋顶上。一切,便在静谧中,泛起了一丝儿活气儿。
“吱嘎嘎”的声响中,陪都洛阳那巨大的城门刚刚打开,就有两骑健马飞也似的冲了出来。急促的马蹄声,瞬间将晨曦的静谧踏的支离破碎。
当先那匹马,身长过丈,鸟首龙颈。通身乌黑的鬃毛,如同缎子般发着油亮,四蹄各有一撮儿白毛覆盖,展动之际,带起一阵的光晕。
马上骑士,一身紫色袍服,头戴三叠幞头,腰系金带。年不过十六七岁,满面的兴奋之色。此际,轻叱着坐下宝马,撒着欢儿的奔跑着。身后紧紧随着的,乃是一个面相憨厚的少年,浓眉大眼。虽是下人打扮,却也是浑身绫罗绸缎的。胯下一匹枣红马,努力的追着前面那人。这二人一看就是极有身份之人,只是奇怪的是,这般出行,却是形单影只,并无相送之人。
“少爷!少爷!你慢点啊!这啥马能赶上你那乌云盖雪啊,这刚开始就这般跑法,可不要累死我这匹马啊。就算马累不死,这人也受不了啊,刚吃完饭的说,可不把肚子颠破了。”憨厚少年满面幽怨的抱怨着,一边拼命的催促快下马儿紧赶。
前面那紫袍少年闻声,轻轻勒勒马缰,将速度控制住,这才回身笑骂道:“你个死萝卜,早上让你少吃点,谁让你丫贪吃来着。这会儿在这儿跟爷啰嗦,信不信老子直接甩了你,让你中午饭都没了着落?”
憨厚少年面上大惊,急声道:“得得,小的跟着,小的跟着还不成吗?干啥来不来的就克扣口粮啊?”嚷嚷着间,已是催马赶上少爷身旁,并骑向前。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自洛阳回返大兴的庄见和罗世信。三日前,紫微宫乾阳殿上,庄见借着纳言苏威进言要杨广回京的机会,成功的让老杨同志下了决定。以赵王杨杲留守大兴监国,赵王舍人、忠国公庄见仁从旁辅助,以镇京师。
众臣眼见局势难以挽回,又见裴世矩、裴蕴都积极表示赞同,只得俱皆不语。纳言苏威自感庄见为自己解围之德,想想虽说这种格局对国家极是不利,但如果改变不了,那么以这位庄公爷在赵王身边却也是最妥当的了,当下也是赞同。庄见心愿终是得偿。
庄公爷计谋得逞,心头大是痛快,下朝后先往宇文化及处讨了那园子,将一干手续办利索了。又遍请朝中众位大臣,就于新府邸中欢宴,美其名曰“烧炕”,趁机一一勒索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搜刮来的十余万两银钱启程返回大兴。众大臣被宰了一圈儿,听说庄公爷要离开时,当晚均是在家纷纷摆酒饮宴,抚额称幸,欢庆这个瘟神终是走了。至于给这位公爷送行一说,却是根本无人提起,都是唯恐再被这位爷逮着机会,立个名目索贿,这才有了今日一早,只有庄大公爷主仆二人上路的事儿。
庄见既是圆了心愿,又在洛阳搜刮够了,于那无人送行一节倒是毫不在乎的。只是想及家中诸女和众家兄弟,一决定动身后,就是忍不住的归心似箭,恨不能一下子就回到家中。难得的早上起个大早,不停催促着罗世信快走。可怜小罗同学只吃了个半饱,就被庄大少拖着跑了出去,城门一开,愣是第一个出了洛阳。
二人一路疾驰,等到傍晚时分,就已经看到了大兴城六道岭最高处的建筑了。庄见勒停坐下乌云盖雪,一人一马都是浑身冒着白气儿。等到后面罗世信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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