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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隋唐-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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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侯爷满面无辜,低眉垂首,只是肚中却是乐开了花。这已是自汾阳宫回来后的第三天了。当日汾阳宫中,当老杨同志捂着一颗受伤的心,两手空空的回来后,却见自己那位儿子却是满载而归。足足十几只麋鹿,无数的小兽,让老杨同志那颗脆弱的心,在伤口上再次被撒了一把盐。
于是老杨怒了,最先倒霉的就是那位宁武县令。自以为有二皇子撑腰,却不料到了临头,这位二皇子实是一点用也没有的。在声嘶力竭的哭喊中,被愤怒的老杨同志,当做练习其抽象派艺术的道具,一点点的化作了一堆碎肉。
面对着满心愤怒的皇帝,众大臣无人敢多坑半声。老杨当场剐了宁武县令,下令将齐王暕递解回京。众人大骇,尽皆失语。一队大军来时欢欢喜喜。敲锣打鼓,回去时,个个满面惊凛,小心翼翼。庄侯爷自是闷声大发财,将两个俊俏的小卫兵,假公济私的安排到自己身边,一路上尽情调戏,享尽温柔滋味,对于那位二皇子猎得的猎物,也是毫无顾忌的大快朵颐,让众大臣都是阵阵的无语。似这般没心没肺之人,倒是能活到这个时候,真真是异数了。
只是惋儿丫头对自己父皇倒甚是担心,几次问庄见原因,都被庄见搪塞过去,只说日后自知。杨惋儿无奈,也只得收拾心怀,不去多问。只是庄无赖眼见这个时候再去欺负人家闺女,确实有些无耻了,这才稍稍收敛。倒让杨萍儿凭生许多幽怨。小丫头初尝情爱滋味,正是痴缠时候,又是个粗疏的性子,眼见庄见不来搂抱自己,自是大生娇嗔,庄见只得好言安慰,一再保证回京后定然常去看她,这才让小妮子转嗔为喜。
等到大军回了京城,庄侯爷也不去多问,拖了两只鹿和几只孢子,仍是铠甲鲜明的回了府。此番出击,初战告捷,剩下的事儿吗,嘿嘿,自会找人顶缸去做的。庄侯爷到时候只管稳坐钓鱼台作壁上观就是。
当晚即打发家人往裴蕴府上,递了一封书信。可怜的裴蕴本以为上次的事儿完结了,庄侯爷终是放过了他,还曾经好一顿的背地里嗟叹,自己遭遇到了君子了。等到他收到这封信,看完后,当即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晚上,以惩罚自己见事不明的罪过,并郑重的祷告上天,将那曾经给予过某人的君子称号取回,改而换做另外两个字——恶魔!并发出了有史以来最恶毒的诅咒。
而恶魔却是毫无半分损害,第二日即在家里开起了盛大的烧烤大会,与会众人载歌载舞,将引起老杨同志勃然怒火的猎物,统统分食掉了。庄恶魔美其名曰,此乃为君分肉,为君复仇之伟大壮举也。
只可惜等到第三天,这位为君分忧的功臣,就被分了肉的君给请到了宫里了,劈头盖脸一顿的训斥,也就是眼前这一幕的发生了。
庄见满头黑线的忍受着满耳朵的电闪雷轰,心里不由的大骂,奶奶的,老渣,行了啊,差不多行了哈。你们家那小乌龟给你戴绿帽子,抢你猎物,跟老子有屁关系啊,干嘛不依不饶的对着老子喊啊。老子看你可怜,让你发泄两句不跟你计较,可你也不能没完没了啊。娘的,喂喂,够了啊,别再来了啊,再来,我可……我靠,哪儿下雨?哎哟,还夹杂着冰雹!
庄侯爷正自忍耐的上火,猛然间只觉的面部水渍点点,有几颗落在脸上,还很有些疼痛,正自奇怪,抬头看时,顿时吓了一跳。却见老杨同志正自两眼通红的盯着自己,竟然就站在自己身前。
“朕要圈禁他!这般逆子,胡作非为!再不管教一二,必将做下大恶!”老杨同志依然在说着,随着一张嘴的不停翕合,庄侯爷眼前一片迷蒙,无数雨滴顷刻间当头淋下。
我靠!原来是这样!庄侯爷愤怒了!你骂就骂吧,干嘛喷人啊?吐口水这种运动那是咱们混混的专利,你是皇帝就了不起啊,就可以随便抢别人的专业吗?不行,要让你见识下,哼。
庄侯爷心下大大的不爽,当下张口“喷”道:“皇上圣明!对于不听话的孩子,该教育的时候就要教育,子曾经曰过:溺子等于杀子!先给他些教育,关他个三五十年,啊,不是,那啥,三五十天的,让他好好反省反省。至少知道啥叫孝道不是。太过分了,臣也觉得这丫的太过分了!居然一只鹿都不留给皇上。他打别的兽也就罢了,这鹿是可以随便打的吗?那都是皇帝打的。当年不就是秦的鹿跑了,天下都去追,追的满天下跑,结果刘邦那个老流氓追上了,就当了皇帝了吗。唉,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鹿,跑的那么快,居然让人满天下的去追,厉害厉害!”
这厮有心报复,狠狠的酝酿了满口的口水,这一张口,顿时唾沫星子犹如暴雨梨花一般,又似星河倒泻。老杨同志顿时只觉眼前一阵水雾迷茫,大雨滂沱。登时便是抱头败退,挥袖挡住。
本来满腔的愤怒,一肚子的大火顿时给逼了回去。这小无赖一张嘴就让人无语!自己个儿没事找事的,跟他废个什么话啊,直接让他去该干嘛干嘛不就完了吗。唉,还满天下的追鹿。老杨同志突然很后悔,很伤心。自己一颗受伤的小心肝儿还没受到抚慰,却又引出这小无赖的一通废话来受折磨。他抬着衣袖挡着脸面,眉头紧皱,实在忍无可忍了,大恨道:“住口!”
随着这声大喝,耳边的魔音戛然而止,老杨同志大舒了一口气儿,刚刚放缓了面皮,蓦地见自己大袖下探出一张笑脸,张口问道:“咋了?皇上,有事您吩咐!”
随着吩咐俩字的发出,顿时一片雨雾直直喷满了老杨一脸。老杨同志面色木然,半响缓缓放下袍袖,悲忿的道:“你明天上朝,朕有事安排你做。”说罢,转过脸去,恨恨的抹了一把脸,大步而去。他只道庄爱卿是激愤所致,唾液腺发达了些,这才有些失仪,哪里知道那小无赖实是诚心报复,可怜的老杨啊。
庄无赖望着落荒而去的老杨同志,满面的眉花眼笑,得意洋洋的伸手扶了扶头上的幞头,这才直起身子,施施然而出。此次唾沫互喷大赛中,庄无赖以二比一的绝对优势,胜出!
第二日,众臣上朝。各大臣眼见瘟神驾临,都是自觉地与他拉开一定的距离。彼此间,却又互相猜测着,哪个倒霉的家伙,被他盯上了呢?
裴蕴站在行列中,心中悲叹,无精打采的低头琢磨,待会儿上完这一本,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打道回府,离开这个让自己收获了无数快乐和财富的殿堂了呢。唉,演出的帷幕还未落下,自己却已经要离开了。裴大人此刻的心态,估计跟那被PK下去的超女定然是一样的。
光华灿烂的九龙宝座上,杨广端身而坐,众臣朝拜完毕,德全高唱开朝议事。裴蕴跪坐在行列中,狠狠的咬咬牙,这才抢身而出,俯伏在地,高声道:“臣有弹劾奏章,恭请陛下过目。”说着,字袖中取出章子,捧于朝笏上,呈递过顶。
太监德全走下玉阶,伸手取过,回身走到御案前,将章子呈上。杨广满面阴沉,看了下面裴蕴一眼,这才缓缓打开奏章,只不过看了几眼,已是呼吸急促,勃然大怒。啪的一声拍案而起,怒喝道:“混账!”
裴蕴在下面只听得心头一颤,心中悲呼一声:完了!连忙以额触地,颤声道:“陛下息怒,臣死罪!死罪!”一个身子,顷刻间,已是簌簌而抖。
众大臣都是趴伏在地,心中暗暗诧异,今日不见那瘟神出手,怎的这位御史大夫倒是先冲了出去?而且竟还惹得陛下如此火大,却不知这裴大人唱的是哪一出了。
上面杨广喘息片刻,方才重又坐回龙椅中,沉声喝道:“裴爱卿,你章子中所奏之事,都查实了吗?”
裴蕴心中发苦,心道:那里面记载的事儿,简直就是千奇百怪,闻所未闻。什么强抢人家一只母猪,只为回去收集淫液,又什么迫害人家全家,只为看上人家家里的公狗强壮,欲要切了那话儿进补的,这种种桩桩的,如何去查证?只是那位主儿平日里做的恶事儿,倒也不少,街市坊里的,多有所闻。这会儿自己倒也不怕核实,而且也只能咬牙做下去了。
当下艰难的应道:“俱已查实,均属事实。臣不敢妄诬皇子,请陛下圣裁。”说完,心中已是万念俱灰,只等皇帝一声令下,将自己叉出去,赶回老家算完。
只是等了半响,只闻上面杨广呼吸声越来越粗,却是并无其他言语,不由的心中忽的兴起一阵希冀,暗暗祈祷奇迹的出现。
“传朕旨意,皇二子齐王暕,恣意妄为,坏我法典。所行所为,谮越狂悖之处,不胜枚数。深失朕望!着城管司、御史台联合缉拿,押于宗正寺,不得朕之旨意,不许外出,不许任何人探视。违者斩!着郡马庄见仁、内史侍郎萧瑀查抄齐王府,交验内库。钦此。”耳中,忽的传来皇帝平静中蕴含着无穷愤怒的声音。
裴蕴这一刻,忽的内牛满面。天啊,奇迹,真的出现了……
第137章 发财其实很简单
齐王暕倒了!庄见这一刻,心中简直欲要高声唱了出来。妈妈的,一直以来,这小乌龟一直在暗算自己,一波接着一波的,自己几番险死还生。这一刻,终是安全了!
通往齐王府的大街上,庄见端坐马上,心头不由的一阵通亮,大是爽利。最大的一块心病去了,幸福生活就在不远处等着自己了。看着刚刚被宗正寺提走的齐王暕那副落魄的样子,庄见心中简直要乐开了花。
这捉拿案犯的事儿,庄侯爷自是不会没事找事的往前凑的,只是传了一道手令给苏烈,令伍天赐带一百城管司衙役,随着御史台和宗正寺的人,直接闯入齐王府,就在齐王暕尚在书房中,为着莫离的不辞而别而大发雷霆的时候,一举将其拿下,手下三总管及众多王府内侍,俱皆成擒。并没费半丝力气。
庄侯爷直到得了消息,这才与内史侍郎萧瑀二人眉花眼笑的上了马,领着一帮子大内侍卫,浩浩荡荡地往齐王府而来,执行那伟大的抄家壮举。
这种大事,庄侯爷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落于人后的。就算用脚趾头去想,这抄家的活动都是一项提高混混素质,发展家财壮大的活动。实在是对人身心大有裨益的一项高品位运动,庄侯爷这么有品的人,又怎么肯放过呢。
身后,已经升为侍卫统领的常青带着五十个大内侍卫,也是满面春风的跟着。话说,打从认识了这位侯爷后,常青发现自己的命运,神奇的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升官发财不说,就因为每次庄侯爷见了自己,常常拉着自己说笑几句,就让很多以前不大看得起自己的大臣们纷纷侧目,家中已是不时的有人自后门投贴求见,送礼拉关系的。其所求不外乎是要自己在庄侯爷面前给美言几句。常青很享受这种感觉,于是乎,对于但凡牵扯到庄侯爷的事儿,常青都是打点起一百二十分的小心去做。今天,侯爷得了这等美差,果然又是点了自己同行,直让同衙的其他侍卫看的眼红不已。
抬眼看看前面那个紫色的身影,端坐马上,身边那个内史侍郎萧禹老头却是不断的伸过头去,腆着脸说话,满脸堆笑中,竟显一份谄媚。满头早生的华发和庄侯爷那张尚带着一丝稚嫩的面庞相映,让常青心中大起自豪之感。看看,咱家侯爷别看年轻,可这派头,这气势,又有那个不开眼的敢在他老人家面前放肆。嗯,老人儿说的对啊。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可惜很多人只知道别入错行,谁又能知道,就算入对了行,这样站错了队可也是要不得的。常青很美,心中已是把自己彻底划入庄侯爷一系了。
内史侍郎萧瑀今年不过四十岁,此次之所以能和庄见一起来办这查抄齐王府邸的皇差,却是因着他同属皇亲一系。这萧禹的亲姐姐正是炀帝杨广的正宫娘娘,皇后萧氏。故而,萧瑀虽是官位只是内史侍郎,实则那身份却是国舅爷的。
萧瑀天性心胸不宽,又因自己累世王侯,对其他人就不免有些看不起,多受排挤。但此番在庄见面前,却实在是不敢拿乔。一来这小子也属皇亲一系,二来,萧瑀虽是傲气,但却不傻,眼见着朝中众臣在这个毛孩子手中,被整的哭爹喊娘的,但却没一人能扳动其分毫,这次,竟是连皇子之尊都栽倒在他手中,心中哪能不小心再小心啊。二皇子齐王暕出手对付庄见之事虽说隐秘,但对于他们这些老狐狸来说,自是通过蛛丝马迹能多少猜到一些,然则这位庄郡马至今依然是安如泰山,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故而,虽说论辈分,庄见小着他一辈儿,他却是丝毫不敢有丝毫不敬,这话里言外的,除了透出一份亲热外,那拉拢攀交的意思也就分外明确了。
“呵呵,郡马啊,你即与萍儿结亲,说来咱们不是外人,对此次抄家之事,可能明白陛下的意思吗?”此刻,萧老头正凑在庄见身旁,低声问道。
“哦?难道皇上还有什么其他吩咐吗?倒要萧国舅多多指点后辈了,这要论起来,小子也是要称呼您老一声舅父大人的,您要知道什么,可要拉巴拉巴咱这外甥女婿啊。”庄见既然知道他的身份,眼见他递来橄榄枝,如何会往外推,顺势也就打蛇随棍上了。
萧瑀听他喊出这一声舅父来,不由的心花怒放,眉毛胡子齐动,满面的阳光灿烂。靠近庄见低笑道:“甥婿啊,咱这称呼在外人面前可是大大不妥的,只消放在心中就是。那,既是你唤了老夫一声舅父,那就是一家人了。我跟你说啊,这抄家之事呢,历来是由大理寺和御史台去做的,今日陛下却单点你我二人来做,这一来嘛,自然是皇恩浩荡。可这二来嘛,却是大有深意的。”
庄见心中一惊,暗中转着念头。他早知这些古人绝不是像后世中人想象的那般厚道憨直。反而其阴谋鬼蜮之术更是后世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往往平平淡淡一句话中,甚至一个手势,都包含着莫大的机会,或是危机,或是生机,就要看个人的领悟了。
这会儿听这老头话里意思,杨广派自己来果然是有其他意思,连忙问道:“舅舅啊,这有啥的你老就直说啊,小婿呢,这为人太直,实在是猜不透里面的机关啊。”
萧瑀暗暗鄙视,你个小滑头憨直?靠,那天下就没贼滑之徒了!只是这话也只能在肚子里想想,见庄见问来,这才呵呵一笑,低声道:“你我都属皇亲,二皇子纵然百般不是,但总是皇家之人。自己人在家里怎么折腾都行,但要是给外人看着,于皇家面上需不好看啊。故而,待会儿,查抄数目上呢,你我当好生斟酌,总不能让陛下难做了就是,你可明白?”
庄见心中早已隐隐猜到,这会儿得了萧瑀提点,如何还能想不明白,当下眉花眼笑的道:“舅舅放心,小婿呢,这人有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行事低调。这低调不管是对自个儿还是对外,都是一样的。其实小婿只是图个富家翁而已,至于那些个别的事儿,都是一概懒得管的,到时候如何安排,自然是听舅舅的了。只要舅舅安排好,小婿跟着做就是了。”
他这一番话却甚是滑头,言外之意就是,好处不能少了老子的,至于怎么安排,咱不管,有了功劳谁也抹不去,但有了纰漏嘛,对不住的很,您老在前,咱身子板小,只能躲在你后面了,您老多担待吧。
萧瑀哪知道这小子年纪轻轻,竟是这般老到,还只当他跟自己亲近,不由的大是欢喜。连连点头。二人一路笑语晏晏,已是到了齐王府。当下安排众侍卫按部就班的一间间屋子查抄在册。
庄见并不多管,只是对着抄出来的物件挨件审视,细细把玩。旁边记录的师爷仔细着留心庄侯爷的面色,见他点头的,就将那物件直接勾掉,摇头的,才再誊写到另一册上面。
等到整栋王府抄完封好,庄侯爷单单古玩珍宝一个进项,就是十几万两入了荷包。至于抄出的现银金箔之物,萧瑀拿过来看看,随即提笔微微一划。庄见看的仔细,那上面原本是两百四十五万两。现在被萧瑀一划,却是将前面俩字直接给去了,随即对着庄见笑道:“侯爷,齐王胆子不小哇,居然聚拢了四十多万两银钱,唉,真是我大隋之不幸,陛下之悲哀啊。”说着,深深叹口气,却拿眼看着庄见。
庄见何等人精,眼见这一笔下去,二人名下财产已是蓦然多了百万之巨,不由幸福的快要抽了。肚子里连喊贪财,脸上却满面悲忿的连连点头道:“是呀是呀,唉,硕鼠!简直就是硕鼠啊!不过这四十万两倒也能为咱大隋添砖加瓦了。这些个多余的零哩八碎的,就不用记得那么详细了吧。我看众位侍卫兄弟和这位师爷都很是辛苦,唉,怎么也得拿些茶钱慰劳下嘛。这是办公事嘛,自然是由公家出钱咯。大家这就别在意那些小剩头了,各自分了吧,啊,如何呢,您说,国舅爷?”
众侍卫和那师爷听的不由的怦然心动,他们查抄之时,自也不会客气,顺手牵羊自是题中应有之意,但像这样一下子一人分的几乎上万两的银钱,还真是头一回。心中对这位仗义豪爽的郡马侯爷,当真是打心眼里欢喜的。
萧瑀眸中闪过一道奇彩,不由的暗暗点头,这个甥婿大是不凡,如此手段,借花献佛,不但立时收买了人心,还把这些人同时绑上了船,自是不会有人自找麻烦的去多嘴多舌了。高啊!这个甥婿的前途,绝对无可限量!萧瑀心中暗自感叹。
众人既是了结了这里的事情,立时便是打包封门等等,只将各自所分派人各自运回去。萧瑀待分派已定,这才转头对庄见道:“既已弄好,咱们这便将查抄之物送进内库吧,唉,这内库誊录之事甚是麻烦,走走,咱们还是早点办好才是。如是办完时间还早,侯爷不妨去老夫府上小坐,你我也多亲近亲近。呵呵。”说着,捋须而笑。庄见自是笑着应了。
第138章 偷梁换柱
二人一路押着长长一溜儿箱笼径往宫中而来。将将走到横街处,却见东市门外,一个道士的背影刚刚踏入,不见其人面貌,唯有肩上挑的一个幡子倒是清楚,上面正书着几个大字:文王神卦,开爻显灵。
庄见见了那几个字,脑子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隐隐的觉得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一件事,只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不由的急的额头沁出一层汗来。
正自焦急时,却听得萧瑀嘟囔道:“这些个江湖术士,整日里就会装神弄鬼,几个乌龟壳一扔,就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却不知他们一句话,有时候也能惹出一片大祸的,唉。”他这话却是有感而发,自是针对那“李氏当主天下”的畿语而去的。
只是他这无意的自语,庄见那却是如同电闪雷鸣一般,瞬间已是想起,那内库中的第二片爻壳!自己今日差幸能再得入了内库,听闻萧瑀的意思,定是自己二人将查抄的物件要一一誊写清楚,跟内库交验的。自己一手破字,肯定拿不出手,那么,定是萧瑀誊写,自己唱报摆放了。这段时间,若是自己能找到差不多的爻壳,只要到时候给他来个狸猫换太子,以假爻壳将那真爻壳换出,定是神不知鬼不觉了。这爻壳平日里不好找,但偏偏刚才那道士写着开爻显灵,想来肯定有那乌龟壳的,虽说不一定有一模一样的,但总是个机会,却不能放过了。
心下想明白了,不由的猛然勒住胯下马,转头对着萧瑀苦笑道:“国舅,我忙活了这一天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你们可能稍等我下,我去淘换点吃食,略微垫垫,要不,待会儿一通忙活,再饿晕了可就笑了。”
萧瑀哪知道他另有算计,反正这趟差事差不多也做完了。早一刻晚一刻的,也不差这一点功夫,当下点头应了。
庄见大喜,催马直入东市。门口城管司守卫,眼见自家BOSS突然现身,不由的都是一惊,连忙正身而立。庄见勒马问道:“刚才进去一个道士,可看到往什么地方去了?里面算卦的都在哪个坊子经营?”
门卫一愣,随即躬身回道:“回大人,问卜之人都在街市两侧,并无特定坊子,大人所问那道人好似往东去了,只是很可能会入了横巷,可要小的们去寻他出来?”
庄见摆摆手,不再理会,纵马直入。眼见街市上人流如织,却是不见那道士的踪影。庄见心中大急,驱马顺着中间驭道急行,将将奔过两个街口,却见左边横巷内一角幡影晃动,刚刚闪进一处铺子。
庄见大喜,凝目看去,正是一个饭庄。当下拨转马头,催马直入。到得近前,探头看去,果然正是那个道人,此时正放下布幡,高声唤店家将上酒食。
庄见甩鞍下马,大步而入。直直走到那桌前,就往对面一坐,笑嘻嘻的道:“道士,先别急着吃,生意上门了。”
那道人闻言一呆,抬头看向庄见。庄见见他生的好一张相貌,双眉细长入鬓,二目有神。鼻似悬胆,唇若涂朱。五缕黑髯飘拂胸前,飘飘然竟有股出尘之气。此刻望着庄见的面色却极是迷惑,口中嘟嘟囔囔的不知在念着什么,片刻间,额头上竟是一片水渍。
庄见哪有功夫在这跟他磨叽,拍拍桌子叫道:“喂喂喂,我说道长,拿出你的家什儿啊,那啥,嗯,就是那个字,那个啥叉叉的,拿出来给我瞧瞧,你怎么算命的。弄好了,算对了,赏钱我这大大的有!快点快点!”
那道人正自惊骇庄见的面相,乍闻他这一咋呼,险险没弄个走火入魔出来,再听他把个爻字叫做什么叉叉,不由的顿时额上搭下数条黑线。不由气道:“你这少年好没道理,如何竟这般大呼小叫的,如此饶我心神,贫道就算是神仙也难给你算出啊。你安心静坐,贫道自来给你细细推演一番,那爻卦倒也不需开的,你容貌奇特,实是……”
“我靠,打住!打住!”一声魔音再次不耐烦的响起,将道人的心神再次打断。道人满面怒容,却见这位容貌奇特的少年压根儿就不理会,直起身子来就来扒拉自己道袍,一边扒拉一边还嘟囔道:“你个牛鼻子,甭跟少爷叨叨这些,爷出来混的时候,你丫还一蝌蚪呢。赶紧赶紧,爷就想看看你那啥爻的,看好了就给钱,别的甭说。”
那道人何曾碰到过这种事儿,被庄大侯爷一通胡说,直听的云山雾罩的,只是听那语气,似是也是此道中人,而且貌似很有些道号。所说的术语,自己竟是完全不懂。心中惊疑不定之际,却被庄大少攥住前襟,一只手直往自己胸口摸来。
道人满面通红,连连挣脱,口中急叫道:“无量天尊,客官,啊,前辈,你要作甚?休要乱来,休要乱来。你要什么,小道自己取来就是,快快放手。”他手忙脚乱的挡着,却哪里是庄见大力的对手。
只闻哧啦一声,那道袍前襟已被庄见扯开。此时店中众人都是看的目瞪口呆,喝汤的汤勺掉了,夹菜的筷子掉了,喝酒的也是任那酒水顺着嘴角流下。就连那跑堂的小二,也是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一幕,不知所措。
庄见哪里管他们想什么,扯开那道士前襟,却见一个小布包已是掉了出来,伸手接住一捏,不由大喜,一把推开那满面通红的道士,就在案上打开,目光扫视之下,不由的顿时狂喜,那里面却正是自己所见的爻壳。其中一块,竟和那日内库中所见极为想象,只是颜色晦暗,浑不似内库中那块透着一种内敛的乌光。
当下也不多拿,伸手拿起那块,随即摸出一把白钱扔到桌上,回身就走。口中叫道:“牛鼻子,那些钱赔你袍子,这个叉叉的啥的,老子买了,拜拜了您呐。”喊声中,已是跑到门外,飞身上马,吆喝一声,打马就走。
等到那道士和店内众人反应过来,庄大少早已鸿飞冥冥不知所终了。那道士傻傻的看着自己撕裂的前襟,又看看自己面前案上的爻卦,不由的越想越气,自己这才出山就碰上这么个疯子,简直不知所谓。眼见已经如此了,却也只得叹息一声,将那剩余的爻壳收好,将桌上的白钱收了,招呼小二上菜。心中却是暗暗告诫自己,下次若是再碰到这种人,自己定要离得远远的才好……
庄见得了爻壳,大喜之下就要出东市去追萧瑀,才走两步猛然想到自己是来买食物的,转头一看之下,不由大喜,原来正好走到了那大胡子拉登的毕罗店了。
当下也不下马,往前催马过来,哈了一声,叫道:“拉登老伙计,你好啊。”说着话,伸手摸出几个大钱,往案上一扔,随手抓过两个毕罗,再不多言,转身催马就走。
拉登正在坐着假寐,被他这一嗓子喊得,险险没一头栽倒地上。一颗心噗通噗通的狂跳不停。他向真主发誓,这个魔鬼的声音就是打死他也不会忘记的!只是,此刻当他看着案子上几个耀眼的白钱,再看看盘子里少的两个毕罗。拉登呆了半响,突然跪倒地上,两手举天高呼道:“阿拉真主,我赞美你!你终于把魔鬼变成了天使……”
车声粼粼,车队第次而动。队伍最前面,庄大少满手汁水淋漓,端坐马上,大口的咬着毕罗,几口已是把一个毕罗吞下。随即将指头挨个放到口中吮吸了一圈,动作自然流畅到了极点。
旁边马上,萧瑀手中举着一个毕罗,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位就是当朝郡马,堂堂的大隋忠知侯爷,正二品大员。那副架势,怕是乡野间的蒙学孩童也是做不出的。
庄见吃完,满足的打个饱嗝,拍拍自己肚子,歪头看到萧瑀满面古怪,不由探头过来,看看那个一直擎在萧瑀手中的毕罗,又看看萧瑀,这才疑惑的道:“咋?国舅爷,你怎么不吃啊?很简单的,张开口,然后,啊!!咬下去就好。味道不错的,尝尝,尝尝。”
萧瑀听的这个晕啊,老夫难道吃也不会,还要你来教啊。看着他满面毫无愧色的模样,一个劲的劝自己吃,不由的苦笑摇头道:“呃,那个,侯爷洒脱。只是这般大街之上,当众而食,老夫,老夫实在是难以为之,侯爷还是代劳了吧。”说着,将那个毕罗又递给了庄见。
嗯?不好意思啊,切!庄侯爷很鄙视,摇摇头,接了过来,大口咬了一半,边嚼着边含混不清的道:“我跟你说哈老舅,这就是自己人我才说,这小吃类的,还就得在大街上吃,才吃的出味来……”
在庄侯爷狼吞虎咽,犹自呜呜啦啦讲解,大街上吃小吃的经验的魔音中,车队已是进了大内。众人都是悄悄与他拉开距离,萧瑀更是臊的满面通红,将头微微侧过,以示我不认识他的样子。
进的内库,那个圆圆胖胖的于一早已跑了过来,远远的谄笑着和二人打招呼。萧瑀眉头皱着,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仰首而入,看也不看他一眼。
于一面色尴尬,搓着手弓着腰,再来迎着庄见。庄见看看萧瑀的背影,微微摇头,却是对着于一笑道:“于大人,你倒是越来越发福了哈,这内库之地看来定是十分养人了,嘻嘻,你定是经常偷偷弄个摞儿环儿啥的,捯饬出去换酒喝了。不然怎么这么胖?跟个大个的硕鼠似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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