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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女的奋斗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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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个咱们不急着学习。”
苏妈妈连着咳嗽了好几下,喘着粗气道:“你放心,喝了这凉茶我死不了,用不着你去替我烧什么热水,你只坐了,听我指导就是。”苏妈妈说罢又是一阵猛咳,白凝便只得将手中茶壶放了,依言坐下,拿出苏妈妈早已准备在篮子里东西,理出花绷子和针线,开始绣,苏妈妈见光线不好,又去矮柜里摸了两坨膏烛出来,点上,这屋子顿时明亮了好几倍。
白凝见了那膏烛,道:“苏妈妈怎么买起膏烛来了?平日里不都是用青灯吗?既有这个钱,做什么不去请个大夫来开了方子,抓副药,把这病给医好了?”普通人家一般是买不起膏烛,只点一盏青灯,苏妈妈平日里最是简朴,所以白凝才如此说。
苏妈妈听了这话横了白凝一眼,道:“跟谁染上臭毛病,没上没下,这是你跟我说话态度?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居然编派起我来了?”
白凝笑:“这哪里是编派你了,我不过是希望苏妈妈早日康……”
谁料白凝话未说完,苏妈妈便打断道:“我是你什么人了?要你瞎操什么心,你只管顾好你自己就是你,别在我这里做这费力不讨好烂好人!”
白凝听了无话可说,只哦了声便又垂了头在花绷子上穿弄着针线。
苏妈妈在一旁看了许久,拢了拢肩上斗篷,道:“你学刺绣也有阵子了,好歹也算是能绣出个成品了,等过了年,苏州师傅过来,你再找机会让她教教你,日后若是造化好,出了这院子,自然有你受用!”
白凝笑道:“其实也用不着苏州来师傅教我,我瞅着苏妈妈手艺就是大师级,有苏妈妈教我就够了,再说苏州来师傅是夫人花了重金聘请过来,要教自然只会教上头姑娘们,又哪里会教我?”
苏妈妈淡笑:“这个你放心,她自然会教你!”
白凝刚想问为什么,苏妈妈却又是一阵咳嗽,白凝忙放下手里花绷子,至苏妈妈身后替她抚着背,道:“苏妈妈身子不好,却还是不肯落下我功课,这不是让我造孽吗?”
苏妈妈喘着气断断续续讲道:“造孽?你造孽也算不上少了,多这么点有何大碍?”
白凝手上一僵,面色骤变,却又听得苏妈妈道:“你也无需觉得怎么样,这大宅子里头,凡是有脸面,谁没造过孽?都是造过孽,我造孽,远比你多!”
白凝这才继续替她抚着背,却是没再做声,待得苏妈妈平复下来,白凝又坐回位上,拿起了针线,苏妈妈也没再说什么,只盯着白凝绣,哪里不对,哪里有什么窍门都一一指点出来,白凝均用心听着。
苏妈妈生病
至早饭前,白凝去热水房烧了壶热水送到苏妈妈屋里,苏妈妈在她清晨绣完离开后又躺回了床上,白凝这一进去,往床边一看,只见苏妈妈面色通红,忙摸了摸额头,竟然是烫手得很,白凝心道不好,忙到外头去打了瓢冷水进来,又取了苏妈妈平日里洗脸用帕子浸湿了折成长条敷在苏妈妈额头上,再去将左右窗户都打开了,又去那头房里叫了平日里较文静好说话香巧过来照顾苏妈妈,嘱咐她等帕子不冷了后再拿冷水浸湿敷上,香巧应好,白凝便出了苏妈妈屋子,往牛管家住处去,希望牛管家去上头请示柳氏,去请个大夫进来瞧瞧,却在出南院不远处碰上迎面而来二少爷钟离。
钟离今日看上去特别高兴,笑问白凝道:“一大早就出来办事了?你用过早饭没?”
白凝觉跟他说比对牛管家说更快捷,便行了个礼,道:“还没,苏妈妈正大病着,我这会子正想去找牛管家,求他帮忙跟夫人说说,去请个大夫来瞧瞧,现遇见了二少爷倒是省了这事了,还烦请二少爷去夫人房里替我回句话。”
钟离听说苏妈妈病了也着急,道:“还回什么话,请大夫要紧,我这就出去把大夫请来,母亲那里等大夫来瞧了后我再去解释。”
白凝觉这样不妥,只怕到时候柳氏又要误会是她唆使钟离这么不照规矩做事,可还没等白凝说话,钟离已经转了身往大门方向走去,白凝没办法,只得又去牛管家处跑了一趟,求他先到柳氏那里备个案,把事情说清楚,到时候柳氏就算责怪起来,也不好说她什么了。
约摸一刻钟功夫,钟离便领着钟府门口妙手回春医馆大夫进了南院,秀英从苏妈妈屋里出来将钟离拦在外头只放了那大夫进去,说苏妈妈咳嗽得厉害,一来怕感染给钟离,二来今日是钟离特殊日子,一大早进病人屋子怕给他招晦气,流年不利,钟离说他不信这些,秀英却惧于柳氏威严,硬是不放钟离进去,怕万一让柳氏知道了,也赏她一顿板子吃。
里头苏妈妈烧已经退了不少,见大夫前来,不由盯着白凝眼睛骂道:“不听话死丫头,谁叫你多此一举小题大做?你何时见我请过大夫看过病了?这南院四个丫头,怎么偏生你就这么爱自作聪明自作主张!”
白凝被苏妈妈这么骂心里自是委屈,可想苏妈妈本就是这样性子,又正高烧,便也没多往心里去,从桌布底下拉了根凳子出来放在床头让那大夫坐着,自己则站到那大夫身后,看着他替苏妈妈把脉。
大夫把脉片刻,才道苏妈妈是着凉咳嗽,久不医治,伤到了肺部,须尽快服药医治,要不极有可能演变成肺炎。白凝听到肺炎二字,知道苏妈妈是非抓药不可,若真惹上肺炎,在这样医疗条件下可不是一下两下能治好。
那大夫拿了玉花递进来笔墨,就着饭桌开了副药方,白凝拿了谢过,又领着那大夫出了苏妈妈屋子,钟离见她们出来忙迎了上去,问:“如何?苏妈妈可有大碍?”
白凝笑挥着手上药方道:“有无大碍全靠这个了,而这个,又全靠二少爷了!”
钟离明白她何意,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子给了那大夫作为诊金,又掏出一块递给白凝,道:“苏妈妈是父亲老佣人,待我和大哥又是最好不过了,平日里父亲对苏妈妈都是恭敬有加,现如今她病了,我自当要好好孝敬,这银子你先拿去,若是不够再来找我要,无需担心母亲那边,我自会去说明白。”
白凝笑着接过银子,向钟离说谢,又道:“那我这就去找个家丁,叫他出去把药抓了,二少爷也无需在这里守着了,我自会照顾好苏妈妈。”
钟离笑道:“别,你且别管我,先去把这事办了,我这会子也去母亲那里把事情说清楚,待得中午之时,你这头定也都料理好了,到时我再来找你,我今儿个可非得让你陪着我过。”
白凝面上笑容微僵,不知这钟离搞什么花招,望眼一旁大夫,正四处张望着假装欣赏府里风景,忙道:“二少爷说什么胡话,我做事去了,大夫,请。”
那大夫便微一颔首,与白凝一道出了南院。
这头钟离见白凝走了便也去了上房柳氏房里,将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与柳氏听,柳氏本已先听了牛管家说辞,这会子又结合钟离话,心里更觉着白凝做事谨慎小心,对白凝又多了几分好感,又见苏妈妈是这府里最体面老妈子了,便也不多过问今日之事,只叫钟离好生留意着苏妈妈情况,别出了问题才好。钟离应好便欲出去,柳氏却又喊住他道:“急什么?母亲这里就这么不受你喜欢,你目达到了就巴不得马上离开了?”
钟离笑道:“哪里?离儿这不是有事吗?再说府里头大小事情多,母亲是一天都闲不下来,离儿待在这里只会打扰了母亲办事。”
柳氏笑:“得了,别在这里贫嘴了,母亲也不留你多久,只把今日该给你东西给了你就成。”柳氏说罢便叫君玉去内室取了件貂皮外袍出来,递给钟离道:“这是上月别人送你父亲,母亲瞅着这冬天来了,你素日里又是个爱到处走,便跟你父亲要了这个,就等着今天送给你呢。”
钟离接过那貂皮外袍,甚是喜欢,当场就往身上套了套,却是大了好多,且差点就拖地上了,不由瘪了嘴道:“母亲,您这外袍名贵是名贵,也挺漂亮,可是您不觉得这袍子跟离儿很不相称吗?”
柳氏掰过他肩膀,笑道:“离儿别急,现在穿着是大了点长了点,可是男孩子就是这个年龄最长身体,等明年这个时候,母亲还担心它就小了短了呢!”
钟离听了笑:“母亲这话可是真?真能长这么快?”
柳氏道:“自然是真,希望我离儿穿上这貂皮袍子,白天看着长,晚上躲着长!”
钟离听了咧嘴直笑,江梦君玉在后头听了也抿了嘴笑。
两母子又聊了片刻后钟离才出了柳氏房,看着时辰还早,尚未到中午,便先回了西厢,却不想,李氏正领着月灵贞帘在月洞门口等着他。
钟离生辰,柳氏摆宴
李氏见了钟离,面上高兴,走出两步道:“二少爷今儿个生辰,姨娘过来看看你。”又瞅见钟离左手臂上披着一件貂皮大衣,想是柳氏所赠,却也没说什么。
钟离后退一步,视线扫在地面,淡淡道:“多谢姨娘了,姨娘看也看了,那离儿就不请姨娘进去坐了。”钟离说罢便绕过后头月灵贞帘,直往月洞门里头走。
李氏立在原处,也没回头,只微仰着望着天空,让眼泪倒回去。
月灵贞帘不好叫住钟离,也不好安慰李氏,便各上前去扶住李氏,李氏咽了咽眼泪,从袖筒中掏出个锦盒递给贞帘,道:“你进去,不要多说什么,把东西放下便回来。”李氏说罢不等贞帘回话便让月灵扶着走了,贞帘垂头望了望手中锦盒,转身往月洞门里头去。
钟离刚将柳氏给貂皮大衣收入衣柜,关上柜门便见贞帘走了进来,钟离也没说什么,只从贞帘身边走过,出了屋子,往一旁书房去,贞帘便也跟了出去。推开书房门,钟离直往书桌去,从一旁卷筒中抽出一张未染墨迹画卷,摊开了铺在桌上,用压书石压了,又将砚台墨锭移到手边,准备磨墨。
贞帘见钟离对她视若无睹,脸色微显尴尬,走至书桌旁,笑道:“二少爷这是要做画呢,青衣石凉怎么不在跟前伺候着?”
钟离淡笑:“我不喜欢多余人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尤其是在我读书作画时候。”
贞帘听了这话面上更是难堪,干笑两声后道:“二少爷心思都用在书画上,这是好事,夫人知道了自是高兴,那贞帘就不在这里碍二少爷眼了,二姨奶奶说今儿个是二少爷生辰,她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方才见二少爷急着进来读书作画,二姨奶奶便说还是不要来打搅二少爷好,只叫我将东西放下就回去,现如今我就将东西搁这儿了,二少爷过后自个儿收好便是。”贞帘说罢便将那锦盒放在书桌一角,微行一礼后便出了书房,直往李氏院子里去,钟离径自磨着墨,也没瞟那锦盒一眼,待砚台里头墨汁够量了便从笔架上取了支笔来,沾上墨汁,俯身托袖,绘就一副丹青,几番微修觉满意后又卷起用红绸系了放在另一个卷筒里,望望窗外,日影正短,钟离笑,将搁在砚台边沿上笔又放回笔架上,欲往南院去,却又瞟见书桌角上贞帘放下那锦盒,钟离面色微冷,拿起那锦盒,往书桌下抽屉里随意一放,出了书房,又出了西厢。
从西厢出来,本是要直往南院去,谁料却在廊道上碰到江梦,江梦笑道:“这可巧了,省了我多跑,夫人已经摆好了席为二少爷庆贺呢,老爷和两位姨奶奶都到了,就差你这寿星了,快和我过去!”
钟离原本没听柳氏说要给他庆贺,往年也只有十岁生辰那日柳氏请了些较近亲戚给他摆了个酒,以为今日也就平平常常过,他才约了白凝,现如今柳氏忽然来了这么一出,让他好是为难,不去上房则会惹恼母亲和父亲,去了话则要让白凝白等他,白凝本就对他不是很热情,这阵子又总是忙着给钟云绣袍子,想来心里是对钟云更亲近,如今他若再放这么一次鸽子,那白凝日后不理他也是有可能,可是柳氏话他也不敢违,正犹豫着江梦却跑到后头笑推了他一把,道:“老祖宗快些走吧,若是迟了,你这个寿星自然不会怎样,我却是要遭殃了,夫人省不了要编派我一番。”
钟离想也是,柳氏什么人他是清楚,便只得往上房去,想白凝那里只得稍后解释了。
到了柳氏院子,钟老爷柳氏以及三姑娘钟瑶,四姑娘钟冉都已经坐好,君玉,小萱琉璃,流砂流水以及钟老爷两个贴身跟班都各自站在了自己主子身后,李氏与佟氏站在一旁亲自布着菜,月灵贞帘笛音绮绣自是站在了更后头。
见钟离来了柳氏忙笑着起身,道:“小寿星可算是来了,快,到母亲这边来坐。”
钟离笑,先给钟老爷行了礼,唤了声父亲,又给柳氏行了个,唤了声母亲,再唤了两个姨娘,李氏见了笑着颔首,钟离却没与她过多交流,只微垂着头,坐到了柳氏身边。
钟老爷高兴,道:“从今儿个起离儿就满了十三,吃十四饭了,日后可就是个大人了,做事情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小孩子性了。”
李氏一边布着菜一边瞟着钟离,钟离在钟老爷面前从来都是恭敬有加,这会子也笑点着头说是,钟老爷又道:“你们两兄弟,一个嫡出,一个庶出,表面上看起来父亲也是有别来待,但在父亲心里头,可是一样疼你们,这点离儿你应是清楚。”
钟离没多说什么,只笑点着头,钟老爷又道:“你母亲也是,你虽不是她肚里出来,但她对你好也是没话说,看看别人家里,有哪个正妻能做到这般?”钟老爷说罢又瞧了瞧钟瑶,钟瑶在对面笑点着头。
李氏佟氏听了自是点头说钟老爷说对,柳氏笑道:“老爷今儿个怎么了,怎么说起这些来了,咱们怎么样,孩子们心里自有一杆秤在呢,哪里是我们说好就好,说差就差,再说老爷这样说我,叫两个妹妹做何想法!”
钟老爷听了肃容道:“她们能有什么想法,你才是这府里头半个管事,她们哪里敢跟你挣什么,计较什么?”
佟氏听了这话边布菜边笑道:“老爷所说再有理不过了,我们不过是姨娘,也就比那下头丫头们体面了那么一点,哪里敢与夫人挣什么,夫人待离儿和瑶儿如此这般了,我们还能说什么,挣什么,要挣也只能多挣几个去兴禅寺日子,求菩萨保佑老爷夫人,长命百岁,恩爱白头!”
佟氏说罢众人皆笑,钟离只觉无聊虚伪,微垂着视线望着桌上各样菜色,见柳氏望了过来才扯了扯嘴角,算是同乐了。
钟老爷瞧了瞧钟离,又道:“今儿个你生辰,父亲准备送你份大礼。”
柳氏李氏听了钟老爷这话均凝了神仔细听着,钟老爷道:“你是姨娘所生,明里底下人都把你当少爷当主子,但父亲知道,暗里你受了不少委屈,父亲这心也是肉长,都是父亲儿子,父亲谁都不想看落,父亲瞅着你这头脑心性其实比你大哥还要强些,只是这些年你大哥在京里受着好教习,你却在这里,虽说父亲给你请也都是这济南府里最出挑先生了,但终究不能跟京里比,这些年父亲一直在琢磨着一件事,照祖宗规矩,日后这家业是只能给你大哥,父亲也不会违了这个规矩,但父亲想,你终归是要成家立业,我们钟府少爷总不能一清二白没个钱没个势,这不丢我们钟府脸面?所以父亲决定,在大明湖畔给你置几亩地,起个宅子给你,将来父亲百年了,你也好有个自己去处。”
柳氏听了钟老爷这话后,虽也是笑着,可神色却大不一样,但也没做声,李氏听了心里高兴,却也知道柳氏心思,这个时候她还是不要吭声好,面上也不敢露喜色,佟氏也是个明白人,这事与她扯不上什么关系,她若吭声,不是得罪柳氏便是得罪李氏,她们不是正妻便是姐姐,又都替钟老爷生了儿子,都是她惹不起,便只也只淡淡笑着。
钟离本也是不想吭声,可是钟老爷这话是说给他听,由不得他不吭声,便只得笑道:“父亲对离儿好,离儿心里明白,也在心里受了,只是恳请父亲原谅离儿说几句不甚恰当话,老祖宗规矩本就是定了,这家业只能归大哥,离儿不过是庶出,哪里能得个什么,父亲欲替离儿置宅子,用不也是家里银子,家里银子到将来不都是大哥,离儿若是用了,岂不是违了祖宗规矩,这不是让离儿打祖宗脸吗,太大不敬了。”
李氏站在钟老爷身后,听了这话望着钟离皱眉,柳氏面无表情坐在那里还是一声不吭,钟老爷不悦道:“什么打了祖宗脸,什么话,父亲做事自有父亲道理,这么大家业都给你大哥,父亲独给你起个宅子,老祖宗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只要你们不唱反对票,谁会说个不字?”钟老爷说罢瞟了眼柳氏。
柳氏笑道:“照我说,老爷这话最是在理,只要妹妹们和我都同意了,谁还敢说个不字,再说了,这规矩是死,人是活,老爷说怎样自然就是怎样了,大家说是不是?”
李氏佟氏听了这话神色都微变,又各道柳氏所说有理,钟老爷又道:“既然如此,这事便这么定了,等过完年我便让牛管家去把这事办了。”
柳氏笑点着头,钟老爷这才命开席,众人便纷纷拿起碗筷开吃,钟冉平日里算是个爱说话丫头了,这会子见钟老爷在却是一句不吭,只埋头吃饭,原是柳氏早就嘱咐过,说钟老爷不喜女孩子家多话,叫她只低头吃饭便是。钟瑶平日里本就是乖巧丫头,柳氏先前没有嘱咐她,她却是早就摸到了自己父亲性子,只垂着头安安静静吃着碗里饭菜,佟氏站在一旁,看了自是高兴。
柳氏不住瞅着钟老爷,又时不时给钟离夹着菜,柳氏平日里对钟离好是好,但却很少有这般热情,钟离自是知道她是做给钟老爷和李氏看,却也不好说什么,只笑着谢过。一顿饭吃了大半个时辰,众人才一一放下了碗筷,李氏接过江梦递上来茶水给柳氏用了,那边佟氏服侍钟老爷漱口喝茶,其他各丫头跟班各自服侍各自主子,只有钟离,青衣石凉不知被他赶到哪里去了,自己胡乱来了小丫头们递上来茶水漱了口,喝了口茶,又向钟老爷和柳氏行了礼出了柳氏院子。
冻疮
一出上房,钟离便深吐了口长气,心道这顿饭总算是吃完了,浑身上下倍觉轻松,可想起南院白凝等了他一个中午,这心里头又紧了起来,不知如何解释,皱了眉头,往南院赶去。
南院里头白凝刚服侍苏妈妈喝了药,送午饭家丁过来她又服侍苏妈妈吃了午饭,现在正在自己屋里吃着已微凉饭菜,见钟离来了忙放下筷子,起身到一边恭恭敬敬行礼。
钟离叫她起,自己从桌布下拉了根凳子出来坐着,微探着头往桌上碗里望了望,又偏头望着站在一旁白凝,问道:“怎么今儿个就一个菜?”
白凝自然知道,南院出了这么多事,柳氏这是在惩戒她们,虽然撵走了红梅晚秋,但柳氏威严尚未完全挽回,这两个月来,除了苏妈妈,南院人每餐都是一碗咸菜疙瘩,或是一碗清汤,一来是惩戒她们,二来也是做给其他下人们看,惹事就是这样下场。只是这事却是不能告诉钟离,若是他知道了,定然会去柳氏那里求情,到时候只怕是罪上加罪,便笑道:“哪里就一个菜了,只是我不爱那些胡萝卜冬瓜之类,就喜欢吃这咸菜,便都给了她们分了。”
钟离听了皱眉,道:“还是什么都吃点好,老是吃咸菜,没准过几天你这脸就成咸菜疙瘩了。”
白凝笑,又道:“二少爷来南院何事,我们出去说如何?”
钟离听了眉头更皱,道:“不是说好了中午到南院来找你吗,难不成你忘了?”
白凝听完微张了张嘴,她还真是忘了,笑道:“上午事多,二少爷别介意。”
钟离面上很是不高兴,还以为白凝等了他一个中午,心里直琢磨着如何向她解释,却不料人家根本没把他事放心上,瞟到她床上放着那尚未成形袍子,不悦道:“一个上午就在给云哥绣袍子?”
白凝也往床上瞟了瞟,笑道:“不是,就摸了下,一直在苏妈妈那头忙呢。”见钟离面色不好,白凝又转了话题道:“苏妈妈一直问我看病抓药银子哪里来,我说是二少爷给,苏妈妈便一直念着你,这会子二少爷何不去看看她?”
钟离盯着桌面,冷着脸道:“方才是先去看了苏妈妈才到你这里来。”说罢便不再出声,白凝也不知说些什么是好,站在那里只盼着钟离早点离开,尴尬片刻,钟离才望了眼那已大凉饭菜道:“都凉成这样了,大冷天,再吃只怕伤胃,我那西厢有小厨房,走吧。”
钟离说罢便起身欲走,白凝皱眉,若真跟了过去,被柳氏知道了,她怕是不用在钟府混了,忙往桌旁一坐,拿起那碗凉了饭菜便快速扒着,钟离怒:“死丫头,今儿个是本少爷生辰,你忘了我之前话已经让我很生气了,现在这又是要将我气死不成?”
白凝摸着筷子奋力扒饭手忽然僵住,眼神愣了愣,想南院定然有人知道今日是钟离生辰,不过人家不屑告诉她而已,又想若是钟离知道,她连他生辰都不清楚定然会更不高兴,便放下碗筷,笑道:“二少别生气,我这不是被苏妈妈急吗,虽然一不小心忘记了二少爷说话,但是今日是二少爷生辰,我可是怎么样也不敢忘。”
钟离听了这话后脸色稍缓了缓,伸出了右手放在白凝面前,白凝皱眉,道:“二少爷这是做什么?”
钟离微仰着头道:“既然知道今日是本少爷生辰,那你好歹应是准备了礼物,拿来吧。”
白凝心里暗叫不好,编了这么个谎,却是给自己摆了道卡,早料到他会主动要礼物她就干脆说她不知道今日是他生辰得了,可事已如此,白凝只得笑道:“二少爷你也知道,我不过一个浣衣女,手里头没几个子儿,你看咱先欠着行不行?”
钟离摆正了微扬着头,盯了白凝片刻,道:“你丫头根本就不知道今日是本少爷生辰,是不是?你根本就没留意过是不是?”
白凝笑:“当然不是了,礼物我是有想过,可是手里头没钱,任我怎么想也是白搭,买不到叫我拿什么送给二少爷?”
钟离轻横了白凝一眼,道:“算了算了,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说这些了,我自是知道,你是断然不会送东西给我,一来你本就没这个心,二来你就是有心也没这个胆,若是让母亲知道了,又少不了你好受!”钟离说罢又闷闷坐到了凳子上。
白凝听了这话笑:“二少爷倒是明理了,知道这府里头规矩容不得我们这些下人乱来,既然这样二少爷又做什么还问我要礼物,不是故意为难我吗?”
钟离又横白凝一眼,道:“就知道我没说错,你压根儿就没这个心,我也不是为难你,就是随意说说罢了,倒把你这心思给套出来了,我素日里对你怎样我心思如何你应是清楚,不想你今日却这般待我,这腊月都没到,我倒是觉得奇冷了!”
白凝自然知道钟离何意,想来自己怕真是让他失望了,却又不想挑开来说,只假装没听出他意思,笑道:“虽不是腊月,但这济南府天气从来都是这样,十月开始天便打霜,这一打霜自然就冷了,二少爷还算好,整日里就看看书作作画,我们可就惨了!”白凝虽是笑着,可是面上也微显尴尬,两只手放在膝上不知做点什么好,便干脆又拿起了碗筷开始吃饭。
钟离瞟见她那红通通手指头,皱紧了眉头,道:“别人手都好端端,怎么就你手肿得这般难看,像胡萝卜似!”
白凝低了头瞅了眼摸着碗筷手,玩笑道:“我也正心烦呢,现在瞅见胡萝卜都不敢吃了!”
钟离听了这话问:“所以就把胡萝卜都分给她们吃了?”
白凝笑点着头,这钟离倒挺会联想,又听得钟离道:“以前听苏妈妈说,这冻疮长了一次,日后每年天冷了都会长。”
白凝点头,道:“是这样。”
钟离皱眉,道:“那日后就有得你受了,天气稍暖和点,或是窝在被子里时候都会很痒,你可怎么办,又没个什么特效药可以医治。”
白凝笑:“谢二少爷关心,我受得了,冻疮这东西,长人多了,又不止我一个,挨过了冬天就好了。”
钟离道:“说得倒轻巧,难不成你冬天就一日两日,这可长着呢,前些日子二姨娘让贞帘给我送了些猪油蜂蜜膏来,我这就给你拿来,你擦上去,虽说不是什么特效药,但总有好处。”钟离说罢便起身往外走,白凝忙叫住他,钟离却回头笑道:“放心,我先送到苏妈妈那里,到时候你去苏妈妈屋里取,别人只以为是我给苏妈妈,苏妈妈再给你。”钟离说罢便出了南院,白凝摸着碗筷愣愣坐在那里,想这钟离做事越来越像钟云,有分寸了!想起钟云,白凝偏了头望着床上那袍子,笑,不知道今年过年钟霄会不会回来,那时候这袍子应该已经赶好了,若是回来,便可托他将这袍子捎给他,柳氏想必也不会说什么,好歹名义上这只是场交易。
钟离去了西厢取了猪油蜂蜜膏来,先去苏妈妈屋里探视了苏妈妈,又拐着弯子要苏妈妈转交给白凝,苏妈妈心里虽有思量却也只得点头道好,白凝从苏妈妈那里得了膏药,涂在手指头上,虽无立竿见影效果,但多涂几次后,倒也真觉舒服了些,至少晚上睡觉时手不会那么痒了,又每日睡觉前从热水房里烧些热水来,放点盐巴进去,将手浸泡十几分钟,活络血脉,如此几番,手上冻疮虽未好,可臃肿程度倒是有了好转,又想着这日子一日冷过一日,若是再不注意保暖,就算膏药再好,热水泡得再多,这手怕也是要溃烂,白凝便找了些零碎布料和陈年棉花,用针线缝了,胡乱做了双手套,但凡不用做事又没人来时白凝便将手套在里头,当然,若是有人在场白凝是断然不敢如此,怕被人说偷懒。
日子就这样,又是几日过去,前些日里飘了些细雪,这日却是大雪纷飞。北风依旧狂啸,冷空气占居了整个东北与华北,出了屋子人都冷得直哆嗦,苏妈妈因病未愈,不用去上房领事,每日都有柳氏派人来吩咐活计,苏妈妈便只在屋里躺着,本也是可以出来走动走动,却是没再多管南院事,或许是南院人都收敛了守规矩了,又或许是苏妈妈无心再管了,总之南院安安静静,无人喧哗,甚至无人吭声。
白凝取下手套,在粗布棉袄外头又加了件外衣,本是瘦小身子,这下看上去却也成了个球般,圆滚滚,又从柜子里取了块围巾放脖子上围着,说是围巾,不过是白凝托人到外头买了几米粗布,拿剪刀按长条状着剪了条下来,对折做了双层再用针线缝了下边,便算是条围巾了。
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后白凝又从衣柜里拿了条一样围巾出来,放手上裹着,拉开房门,下了台阶,雪已经将南院地面淹没,满目白色,似乎连一丝污迹都没有,天空中正往下落雪片有点拥挤,有点仓促,白凝忙又回了房,想找点东西遮遮头,却是什么也没找着,只得又打开柜子,在那粗布上剪了块下来做头巾,往头上一裹便又出了门,快步出了南院,白凝本想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此时村姑模样,可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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