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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声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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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也苦笑,“你在宫里,这样事情再所难免。”

我低头,“我知道,我在一日,她们便恨我一日。”

“应没那般严重!”十三安慰道。

“我又不糊涂。”我站起身来。“恨就恨吧,就一个人一颗心,有了她们的,便没我的,有了我的,便没她们的。我只是庆幸,若他心里无我,这紫禁城,|Qī…shu…ωang|再没必要呆下去!”

“古今女子,没见过你这样思想的。”十三背手站我旁边,仰首看了会儿远处,突然说,“若黎,感觉你像什么都知道。”

我一惊,随即又笑,“是啊,我先知,来自异世。”

十三摇头笑。

“我若是说真的,你怎样?”我问十三。

“我要先问问先知,也会留恋凡人?”十三揶揄道。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神仙都思凡呢,何况我!”

“原来是贬下凡的先知!”十三大笑。

我倚了草亭柱子看定大笑的十三,硬朗的脸庞上,几许皱纹,“若是我功德圆满,回到异世,我会把你们讲给别人听!”我声音很低,十三似乎没有听到。

眼角里又多了潮湿,忙掩饰着回头坐回凳子上,“你为何突然和我说起这个?”

十三转过身,坐到我对面,“十四,他的处境,以为你若知道,肯定要和四哥计较,你一向疼他,看不得他吃那般苦。”

我苦笑,“但凡后果,总有前因,他不是也有得意的时候,你也意气风发过,不能说是老天不公平。”

“如此……”十三顿了一顿,停住,再没往下说。

天已过午,有太阳晒过来,虽有风,也觉毒辣。

“散了吧,我送你回去。”十三起身道。

“嗯!十三,好景不常在,我们的好日子,就是找不回来了!”

“何必又提!”

“不免感慨!”我叹了口气道,回头看到采青拎着装满瓜果的篮子,便向她说,“呆会儿交与苏和,带回去给阿欢他们吃。”然后向十三道笑,“果真是要的没偷的甜呢!阿欢不知懂不懂!”

十三笑笑不语。

“总是回忆的时候,人就老了!就是不老,身后的那群孩子,也催着人老。”我笑着说,“看着阿欢,总觉的安慰。”

十三迟疑了一下,“她像旧时的你,所以四哥喜欢她。四哥对你……”

“情至意尽!”我接下十三的话说。

十三脸色一惊,见我笑着,眉头只紧了一下,仍不免疑惑,“你今日说话,刻薄!”

我笑,“我惯于自嘲,如今能好好的看见你们,我感恩还不及。看的清楚的事儿,再不去计较。”

十三笑,“什么时候才会有自己的?”

我疑惑,“哪个自己的?”

“孩子!”十三稍稍掩嘴,大概觉的多有不当。

我是有一瞬脸红来着,可仍觉的正常,甩手打量了下自己腰身,“小时候是有想过,生个小小的女儿,最好模样性格像自己又比自己强些,好好的护着,宝贝着。如今想来,却是多放一个生命来世上受苦,自己这一辈子,着实不敢往后看。”

“天凉好个秋!”十三突然道,然后看着我,一起笑了。

为了年妃的事情,胤禛冲纳拉氏发了很大的火,他们夫妻一向举案齐眉,胤禛对纳拉氏,也算得情深意重,毕竟是少年夫妻一路相扶共经患难,他对纳拉氏的尊重并不比自己额娘少。这一次,却是在扑月阁外摔了茶盏,大斥纳拉氏不晓是非,听信小人挑拨,枉做一国之母。声音之大,我在内殿都清晰耳闻。

纳拉氏一生谨慎,怕不能受今日之辱。

第二日,年妃便被送回紫禁城。

当晚,我劝胤禛向纳拉氏道歉,胤禛也觉愧疚,辇车也不乘,步行去了她处。

那晚夜凉如水,衾被生寒,我一个人辗转反侧,只觉此后人生,也如这漫漫寒夜凄凉无边!

我深知年氏将恨我入骨,为避尴尬,更是不肯外处走动。

第 56 章 (上)

如此到得八月,因圆明园内各项设施还未齐全,又逢着过节,就不大方便,胤禛便搬回养心殿住。

虽然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到了中午,太阳也还毒辣,暑天气息并未完全遁去,一日车马劳累,便觉心神不济。

午饭时只吃了两口,勉强撑到傍晚,胃里便翻江倒海般翻腾起来,吐也吐不出,只没命的干呕。

采青急着要去找胤禛,被我拦住,他那里沸反盈天一大堆事情要做,哪里又要一点小事烦他。喝了几口酸梅汁,才稍稍好受些,采青扶我床上躺下,自己去叫太医。

一挨着床,就觉的自己千金重,躺下便不想再动,翻身都懒得,闭了会儿眼,迷迷糊糊就要睡着。

再清醒时就听得有太医在旁,还不敢进来,采青先过来拉了帐子,遮了手腕,太医亦步亦趋的进来,单腿跪了,右手搭在手腕上,凝神半日,又请出另一只手来。然后招了采青,“格格,奴才借采青姑娘一步说话。”

我道了声“去吧!”

太医便躬身退下,采青亦跟了出去。

撷蓝和红袖过来拉起帐子,撷蓝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慌张,“格格感觉可还好?”

我摇了摇头,又闭了眼睛,胃里又开始翻腾,撷蓝捧过茶来给我喝了一口,我喝过,还未咽到喉咙便又吐了出来,吓的红袖丢了手中盘子抢过来扶我。

撷蓝看了看窗外,着急道,“太医找采青去了这半日,什么毛病也不说,这可如何是好。”红袖打过清水来给我漱了口,我只敢仰面躺下,闭目养神,也无力气安慰撷蓝。

不知有多久,采青脚步声很重的跑进来,抓了一把我,见我睁眼,又忙松开手,眼神似喜非喜,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只几下,眼圈就红了。抓着我手,也不说话。

撷蓝在一旁着急道,“采青这是做什么?格格什么病,药煎上没?”

“太医正在捡药,正在捡药!”采青重复着,却只盯住我看,眼泪“吧哒吧哒”的就往下落。

我也被她弄的疑惑,正要张口问时,却是胤禛大踏步奔了过来,慌的一屋子人忙不跌的跪地请安,他也不理,也不坐,半蹲在床头,握了我的手,呓语般叫着“若黎!”

我疑心更重,拧眉问他,“这都是怎么了?”

胤禛反复握着我的手,又凑到唇边去,一下一下的啄。

我环视屋内,人早已悄悄退出。

胃里又要翻,欠身呕了几下,徒劳挣扎。

胤禛小心拍着我的背,待我起身,端起水来给我漱口,扶我躺好,摸着我的鬓发道,“辛苦你了。”

我强笑道,“是为我病的辛苦?真不中用,只累这半日就这模样。”

他神经质的笑出声来,拿我的手贴到他的脸上,“若黎,若黎。”

我想抽出手来,“傻了一样,到底怎么了?”

他冲我傻傻一笑,手顺着胸口滑到小腹那里停下,盯着看了许久,才抬头看我,眼睛里有异样的光溢出来。我猛然一惊,恍然如明白了什么,不敢继续想,默算自己月信,因一向不大准,过去十天也并未在意。

我挣扎着坐起来,求救似的抓住胤禛的手。

胤禛以为是我激动,忙摁住我躺下,“你别乱动,太医也还不敢太确定,要再重新诊了脉来。”

我稍稍放心,仍旧是莫名惊恐,我并不明白如此惊恐是为了什么,只是像是掉进无底洞,脚底是空落不能自已的无助。

胤禛见我异样,惊觉的问,“你怎么了?”

我向里侧了侧身,咬唇道,“我并未准备好。”

胤禛突然低低的笑,俯身来贴着我的脸道,“我准备好了,你知道,我一直盼着同你生的孩子。你只管养身子。”然后亲我的脸,低低的叫,“若黎,若黎,我该有多高兴。”

我侧然,抚上他的脸问,“真有那么高兴?”

他点头,顺势躺到我身边拥住我,一只手搭到我小腹上,轻轻磨挲,“这个孩子,眼睛要像你一样,让人不能轻易直视。我给他所有他想要的,江山也可。”

“你岂不要担昏君骂名?”我戏谑笑道。

他也笑,“自古昏君最惬意,为自己的女人放一把烽火,那也不是谁想做就做的。”

“败了家国,骂的还是女人,男人最擅长的就是把责任推给女人,还美其名曰红颜祸水!”

他大声的笑,吻了吻我的额头,“要不要我立个字条,日后算起帐来,白纸黑字,你好做个凭证以示清白。那混蛋事都是一厢情愿讨好你?”

我拍了他一掌,“不许胡说。”

他拉住我的手,一起放到我肚子上,“儿子,你额娘最不易讨好,你长大了可要费些心思。”

我又笑到无力,转身背朝他,又被他揽回去,“让我多看看你,保不准以后你眼里只有他没有我。”

我又给了他一拳,“有没有还不一定,你乱说什么?”

“太医说十有八九,多年的老郎中,岂信不过。”

“那也不能确定就是个儿子。万一是个女孩儿呢?”我问道。

“那就更多疼她,一定点儿委屈都不给她。”胤禛肯定的说,然后又仰头无限向往的说,“我想是个阿哥,我好好栽培他,让他成为比先帝更有成就的君王!”

我捂了他嘴,“不要这些,若真是阿哥,就让他以后做个闲散王子,不问政事,民生疾苦,有他的兄弟,他只平平安安一生。”

他一叠声的答说好好好。

我抓紧了他肩,“我说是真的,你一定答应的。”

他有些吃惊的看着我,重把我揽住,“我答应不强求他,若他有意,我们也该给他机会。”

“我知你是想对我好,但不必许如此诺言。”

“这是后话,且不说了。”他拍拍我肩道,“来,养会儿神,呆会子太医还要给你断脉。”

我点头,是有些累了,事情来的太过突然,我完全不及防。虽日夜与胤禛守在一处,却是时时注意,加上太医常说我体弱阴寒不易有孕。再想自己身份尴尬,皇宫是个看身份活命的地方,子因母贵,胤禛对我再好,也不能保我一世,一旦他日有不测,新仇旧恨,这紫禁城哪里容得下我母子,所以不要子肆是最佳选择。

无心插柳,柳渐成阴,我不知该喜该忧。

心里想这这些,渐渐睡去,睡梦中似听到孩童清越的笑声,朗朗入耳,我不自觉微笑,心想,有小儿环绕膝下,余生也是件美妙的事。又恍惚觉的自己也有那么一个孩子,手脚忙乱的在自己怀中撒娇,幸福的喜悦就那么蔓延了全身。

再醒来后就是掌灯时分,空气中隐隐漂浮着药味,我长舒了一口气,想坐起身来,采青听到响动,过来扶我,见我要下床,忙紧张的叫了声,“当心!”

我惊愕抬头看她,睡前的意识复苏,明白她担心什么,果然她朝我一笑,是那种幸福难以言表的表情。

我哑然失笑,站起身来,环视四周,并无异样,缓缓站起身来。

“万岁爷到前边儿去了,嘱咐我等你醒来告诉你一声一会儿就回来。”采青似乎知道我想问什么道。

我一笑,“中间可有人来?”

“你睡透的熟,太医来就没叫醒你。”

我哦了一声,便朝门外走,“出去透透气吧。里头闷。”

采青有些迟疑,我笑着斜了她一眼,“哪有那么要紧,还能就不走动了!”

采青欢喜一笑,便搀起我胳膊来,几乎一步叫一声当心,我只好停下无奈看她,她吐了下舌头,嘻嘻笑道,“忍不住要担心嘛!”

我只好摇头,由她紧张扶出殿外去,外间余热已退,偶有凉风吹来,闷了一个下午,不由得觉的神清气爽,小小的伸了个懒腰,眼光漫过平整的小腹,下意识停了下来。

回头问采青,“太医断过脉后怎么说。”

采青立刻笑成一朵花,“是喜呢,爷高兴的不得了,养心殿里里有些外外的人全赏了。”

我想象不出胤禛在宫人面前高兴到忘形的样子,只笑了笑。

“太医说格格身子早年留下痼疾,虽不成大病,但终也影响胎儿,所以以后要悉心调理。”

“全是套话,他们除此,也并无多余的话好说。”我笑道。

“格格!”采青担忧的唤了我一声。

我看向她。

“格格好似并不很开心?”

“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么,做女人,总会要生一个孩子,非得得意到忘形?”

“别的主子知道身怀龙子,千方百计要给人知道呢!看着格格,连高兴的兴趣都没有!”采青嘟囔道。

我莞尔,拉过她的手,却不知说什么,只拍了拍,“那你可使着劲儿的高兴。”

正说着,突然外边通报道皇后驾到。

我看着自己还是身着寝衣,便要退回去换,纳拉氏却已带了几人,脚步轻快的进了内院。

我只好迎上前去,采青等各行了礼,纳拉氏便执着我的手,“恭喜若黎格格了!”然后就看住我笑。

我倒被她看的不好意思。

于是让她进殿,撷蓝奉了茶来。

“还要你亲自来。”我有些词短的客套着。

纳拉氏并不知我的尴尬,笑道,“龙子这天大的事儿,我当然得亲自过来一趟。爷那里仔细吩咐了,我也不敢掉以轻心,只要你们母子平安,咱们烧香拜佛的求着呢!”说罢又笑。

我勉强笑着,突然觉的悲哀,女人的命,即使贵为皇后,也依旧这般渺小!

第 56 章 (下)

纳拉氏并未久留,想是因为胤禛子肆不旺的缘故,她开心是真心的。多说了几句喜庆吉利的话,就赶在胤禛回宫之前走了。

送纳拉氏出去,我又独自在院中站了半会儿,想起人生无常,十五六岁时觉的自己二十都活不过,一眨眼也年过半百,眼见着也要做娘亲了。想及此,便瞧瞧掐了下自己手腕,微微的疼,一切都是真实的,唯有我的心不信。想着自己便喜悦起来,大概是为了腹中有个不能预知的生命!

胤禛从身后拥住我,“一个人傻笑什么呢?”

我忙挣脱他,“一群人跟着,你怎么好腻味?”

他一笑,牵起我的手回殿内,“若黎格格何曾怕过人笑话?”

“怕有何用,还不是被你带累的,别人自不敢笑话你。”我赌气道。

“喔,我怎不知,你说说我怎带累你?”他斜眼坏笑着问。

我知他有意羞我,便甩开他的手,“就欺负我不是?”

“那要不我说?”他伸脸过来。

我一掌推过,“要死,越发没个正经样儿了。都这把年纪,你怎好意思说出口。”

他仰头大笑,进殿内一下坐进椅子上,拍着自己腿道,“来,若黎,咱们的小阿哥也随额娘一起坐他阿玛腿上。”

刚好撷蓝低头送茶进来,脸是红的,想是因为胤禛的话。

我急道,“疯了!”

胤禛拉近我,把头埋进我的怀中,“就是疯了,若黎,想一想,就快有你跟我的孩子。”然后在我怀中长长的舒气。

我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是我和你的孩子!”

中秋节的家宴,我依旧是不想参加,借口妊娠反应太重,恐扫众人的兴致来推脱。胤禛沉吟半日,突然请求道,“若黎,可不可以为我?为你怀中的骨肉,你可以不要名分,但这胎儿需要他的位置!我需要给他一个位置!”

晴天一个霹雳,我顿时浑身发凉,他到底比我考虑的多,这腹中胎儿,还有漫长的一辈子,这深宫大院,没有地位就没有生存的权利!

我凄然点头。

我知道我又退了一步,从前若黎的尊严,也又一步的萎缩!

抬头看胤禛执着的眸子,我想我到底在坚持什么呢?

许久不曾考虑的问题被胤禛一句话问回,我恍然不知答案。

我理应感谢胤禛,没有他的爱,若黎哪里还需要尊严!

我想我是考虑的太多了。

我是为胤禛才留在这里,而不是为安身立命!

若然要爱的这般小心翼翼,何苦当初心扉敞开!况且如今有了这个小生命,她或者是他,仅只是我和胤禛的孩子,是我们爱的见证,身份和地位,仅只是一种象征,若有爱,一切都在,若爱无,一切皆无!

我用爱去交换爱,无关尊严吧!

然而到底是心虚,临赴宴前不住的紧张,甚至想临阵退缩。

胤禛非要我和他同辇,我自不许,无需张扬到这种程度,而且实在不能伤害纳拉氏最后的骄傲。

胤禛无奈,便着了十三和馨兰伴我,这样正好,既不使我丢了气势,又免了他的骄纵宠溺之嫌。

馨兰知道我有孕在身,确是比我还喜,事实好像别人都比我更关心这个小生命的到来。阿欢几次想腻到我身旁来,都被馨兰喝止,往淑芳斋的一路上,阿欢都噘着嘴。

十三笑着招呼阿欢搀着他走,还特地嘱咐阿欢挽着阿玛想怎么跳就怎么跳。

馨兰不无担心的看了那爷俩一眼,转向我道,“爷始终是惯着她,眼看又是一年,皇上指婚是早晚的事儿,她这样叫我如何放心!”

“又说!又说!”阿欢听到撒娇的欺到馨兰身边,抱住馨兰的脖子道,“皇伯伯说舍不得阿欢早嫁呢!”

“听是女孩儿说的话么,别家姑娘一听嫁字就红了脸,她可好,面不改色的说。那你皇伯伯有无说女大当嫁啊?”馨兰又气又笑的问。

“又唠叨这个,欢没你说的那般不懂事。”十三笑这护道。

阿欢忙跳到十三旁摇了摇十三胳膊,“阿玛说的对!”

馨兰只有摇头嗟叹,“过了年就17了呢,留都留不住了,饶是有皇上护着,宗室那里也有不满了。爷只管阿欢开心,谁知以后是不是害她!”

“做娘亲的总是要担心这些眼前的还不算,以后的也先想着,不都是没用的?你要是担心,索性也让欢自己选去,只要人好,家庭怎样的也都无甚大关系。弘昌不就是好好的。”我宽慰馨兰道。

“姐姐是这样想,哪里又能做呢,若是像的弘昌,她一女孩儿,这样行为怎堵攸攸之口!阿欢性子傲爱逞强,又无心机,皇上宠她,实在是硌众人的眼。”说着又长叹气。

我拍拍馨兰的胳膊,“白叹回气,过节呢,你这样倒让阿欢心里也难过。我看她也还是知道你心里苦楚的。不过是孩子心性,还不知道人世愁苦。你之前还不是同她一样,经此大难才略懂沧桑。人哪有一辈子不吃一点儿苦的。”

馨兰点头,“这样说来也是!”

一入淑芳斋,竟是苏培盛迎了过来,我们具都一惊,苏培盛麻利的行下礼去,然后引我们到得宴会主场,前边儿就是听音阁,戏文是少不了的。

胤禛和德妃主位旁,纳拉氏席位挨德妃在次,余下是年氏李氏诸妃带着未成年皇子公主入座。

胤禛左手后一列,应是众兄弟之位,苏和在胤禛左手侧席位等待,想那里是十三之位,十三之下才是三、八、十二、十七等席位,余下是稍低一辈皇子贝子阿哥的席位。

我未入场前大致扫了一眼,苏培盛引在前,一路遇着许多人,认识的陌生的,寒暄的颔首的,我想我的出现着实震惊了许多人。

德妃胤禛和纳拉氏的席位还空着,十三席位处,赫然并列三张桌案,据往例,只有嫡福晋才有资格与亲王等同座,侧福晋位子在嫡福晋案后一侧。十三这里并列三案是何意思,看淑珍已然从一侧起身来接,说明那一案并不是她的。

正疑惑间,苏培盛引我到最前一案,“回格格,皇上吩咐,委屈格格同怡亲王爷和福晋同坐。”

胤禛用心之良苦,刹那间灼热的全身,他是在用这个特殊的位置告诉别人,若黎嘉措在他心里有多重!

馨兰见我迟疑,担心的问,“姐姐可是身体不适?”

我笑着摇头,正欲落坐,却见胤禩和胤裪一起走过来以。

胤禩仍旧一派风情月明的神情,只是眼神不再也如往昔般清澈明亮,不知是年龄的缘故,还是因为浮华看尽,唇角微微上扬,在我看去,仿佛随时都要叹出声来。

胤裪自也不是少年模样。

这时间,改变了如许多。

我一瞬失神,十三和他们互相行礼问候,胤裪轻声叫了声若黎姐姐,他们兄弟中,除小一些,只有胤裪一直称我为姐姐。

我换了微笑,“听说你常年大沽口练兵,那里的风沙并未噬去你几许年华!”

胤裪笑的有些苦,“是姐姐偏意才如此说。”

胤禩眼睛无意瞟到我腰部,半晌才说,“听说有喜,还未及向你祝贺。”

我笑着答,“多谢!”

然后突然沉默,似乎都想多呆一刻,又都不知谈话要如何继续,更像是在一起缅怀逝去的那些青葱岁月,像是“记得当时年纪小”!

胤禩低着头,玩弄着左手拇指上的碧玉扳指,我也有一个类似的,是当年十四送我,后来出青海,不知哪里去了。

“呃!这个,很眼熟。”我笑着向胤禩道,想缓解冷场的气氛。

胤禩突然调皮一笑,摘下那扳指给我看,“你瞧瞧。”

扳指全身碧绿通透,浑身了无瑕疵,即使我不大懂行的,也知是上好的南阳玉。十四当年送我那只也大抵是这样,年月久远,记忆已经模糊,qi書網…奇书似乎只是近似,想天下如此好玉断不会只有一块,必定会有雷同的。

“玉之所以通灵,其中之一也在于无两相同!”胤禩在一旁提示道。

我浑身发冷!

于是强笑道,“我不懂行,对这个没研究,比不得你们,肯下功夫在这些稀罕物件儿上。”

“身外物事,花心思再多到底是身外物。”胤禩转移了话峰。

十三大概看出端倪,笑着插进话来,“讲我们兄弟中,对金石玉器最为通透的,非八哥莫属,资质不高者,断不然有如此研究,八哥话是过谦了。”

“十三弟过奖,我与玉器还稍通,金石自然比不得你。”胤禩笑着打哈哈。

十三抱了抱拳,微颔了首道,“不敢当!八哥博学,天下人皆知,何必谦虚。”

胤裪笑着做好人,“八哥十三弟均有所长,八哥于玉器,十三于金石,朝野上下,俱是声明远播,你二人毋庸再谦。”

我也觉的好笑,于是也搭腔道,“这等场合,咱们还是说些废话来比较合适。不谈金石玉器也罢!”

胤禩摆手,“叫若黎见笑了。”

十三也笑,“竟显得迂腐了。”

气氛到此方缓和许多,又接过话谈些无关痛痒的话,直到有太监高声叫场,胤禛他们人就要到。

第 57 章 (上)

接着就是一阵山呼声,从万岁到千岁,半盏茶的功夫众人才窸窸窣窣起身。

中间唯有我和十三赫然立着,我不知如何跪,十三是为陪我!

我抬头,德妃眼神刀子一样的射过来,在我身上停留多时,才由纳拉氏扶着坐到主位上。一同搀着的,还有十四,葛衣不得素袍,许多人未认出。

我一惊,十四只面容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我离胤禛半丈远,他伸手唤我,“若黎,来,见过皇额娘。”

我轻轻走过去,听到德妃冷笑,“哀家哪里称的起!”说罢,把手伸向十四胳膊,摸着衣服,“如今夜里凉,你穿这么少!”

我和胤禛俱都尴尬,胤禛脸有些黑。

纳拉氏出来打圆场,“若黎格格不宜久站,皇额娘,臣媳看,还是放她回去坐着吧。”

德妃突然一笑,“我当若黎格格一向瞧不起咱们这把椅子呢!如今肯坐,可是天大的面子!”

我忍住心中羞恼,也笑道,“太后之言,若黎无地自容,深宫三十年,全赖帝王之恩,岂敢小觑!”

从后边传来一声忍不住的嘲笑声,纳拉氏嗯了一声,连忙止住。

“年妃娘娘笑声还是这般清脆!”十四突然转头笑着调侃。

气氛突然变的滑稽,勾心斗角的烟火还未成势,被十四一句演成闹剧!

我有心想笑,碍于胤禛才方忍住,他脸已经黑了。

纳拉氏脸呈尴尬,左右看了看,方厉声喝道,“十四爷的桌位怎还未安好?”

旁有太监宫女忙不迭的应声慌张而去。

“十四就挨我哀家坐。”德妃霸道说道。

纳拉氏一愣,看向胤禛,见并无反应,才陪笑道,“就听皇额娘的。”

大家都有失态!

我看无人顾我,便自己走回座位去。

十三和馨兰有些担心的看着我,我笑笑不语,德妃明显要给我难堪,我最怕这样,如今真的遇着,竟然也就这样,并无什么大碍。她压根是在跟自己儿子斗气,拿我出气不过是个由头,她哪里顾的管我是我非!想想心底愈发轻松。

十四位子已安好,就随着德妃坐,胤禛已经宣布开宴,周围宫女太监忙忙碌碌传菜,我偷眼看他,正碰上他看过来的眼睛。灯光昏黄,他容颜不能看的十分清楚,只是眼神,较之刚才,多了一份灼热。

我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见他时,我眼睛还是瞎着。

正想着,十四低声向德妃说了句什么,便起身离席,绕过众人。

馨兰递了温好的酒给我,“姐姐也作兴喝一个。”

“十三嫂也不让我一杯!”十四在身后笑。

大家都惊愕,忙起身迎他,十四快步按住我不动,笑道,“我来讨十三哥的酒喝,顺便和你们说句话,你就坐着。”

说着,苏和已不知从何处搬来椅子,十四就挨着十三坐了下来,馨兰置了一杯酒给十四,他接过,突然笑起来,“来,十三哥,咱们哥俩还从未单独喝过一杯,今儿借花献佛敬你一杯,一时半会儿是不能请你至府上喝。”说着仰头将杯中酒一口饮下。

十三安慰似的笑笑,也饮了杯中酒,“料不到你回来,你若多呆几日,我下帖子请你。”

十四苦笑摇头,半说半唱的拉长了声音道,“京畿繁华地,不留失意客!”

“十三弟,你醉了!”十三瞟了一眼胤禛扶住十四道。

十四哈哈笑,“我还未饮酒,怎就算醉?”然后斜眼看着我,“若黎,为何你永远都是这幅模样儿?来来来,咱们一起喝酒,庆祝若黎常青不衰!”说罢举起酒杯向天,一轮圆月正明,他歌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十四的异常举动惊动了众人,一时间淑芳斋内鸦雀无声,十四嘹亮的歌声中,后台戏班备场的声音清晰可闻,那也是微弱的、拘谨的,甚至不及背后小宫女紧张的呼吸声。突然,一声清越的瓷器敲击声隔空传来,很快找准十四的节奏,一双象牙筷在桌案和磁盘间有序敲奏,十四歌的浑厚那人敲的低沉,十四歌的清亮那人敲的激越,歌到最后,伴奏的人掷筷以手拍桌,空起掌心扣击桌面,木头振鸣的嗡嗡声将最后一声长腔送入高空!

十四收声,场上复又宁静,先前那些细微的声音也不可闻,我的掌声和十四的笑声同时响起来,那与十四击筷相和的人,正是阿欢!

“皇伯伯,十四叔与阿欢为您献的礼物如何?”阿欢高声笑道,起身走至胤禛主位前,屈膝肃了一肃。

胤禛意味深长的看了十四一眼,转了笑容看向阿欢,“嗯,不错!你想讨什么赏?”

“请陛下赐美酒一杯!”阿欢微微一福,调皮笑道。

众人忍俊不禁,连胤禛也呵呵大笑,招手示意阿欢到他跟前去,亲自斟了一杯酒给她,“来,赐朕的欢格格一杯美酒!”

阿欢双手接过酒杯,又是一福,欢快地谢了句恩,仰头喝下。退后几步去到十四身旁,“十四叔,轮到您去请赏了!”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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