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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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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在刘铭传手下担任中军参谋时,刘铭传很是欣赏他的才华与能力,一度委派他协同处分兵事,襄助外交。当时《中法新约》签订不久,法军却背信弃义劫走了清军由福建运往台湾的两船军火,刘铭传派洪述祖前往基隆与法军交涉。不料洪述祖竟收取法军2000两白银的贿赂,将两船军火拱手送给了法军。刘铭传知道后勃然大怒,欲治其死罪,因多方说项才改判为监禁三年。随后洪述祖买通狱吏,“越狱”成功,窜至武昌。
在武昌,洪述祖被岑春煊保举为汉口清文局坐办(一般办事人员),谁知他狗改不了吃屎,竟然又勾结洋人,伪造地契出售,险些酿成外交纠纷。湖广总督张之洞下令缉拿他归案,洪述祖通过姐夫“一品夫人”赵凤昌向张之洞求情,加上他是名士后裔,这才从轻发落,仅逐出湖北了事。
辛亥革命爆发后,洪述祖得知世交赵秉钧与袁世凯打得火热,就从上海赶到北京投靠袁世凯,成为了袁世凯的幕僚。在“民国产婆”赵凤昌力促南北议和的过程中,洪述祖是赵凤昌在北方的重要联络人,加上他又曾为袁世凯谋划先“以南压北”、再“以北压南”的妙计,由是深得袁世凯的赏识。在袁世凯得到临时大总统宝座后,委任他为内务部秘书,并授予三等嘉禾勋章,成为了袁世凯嫡系。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前来拜访张謇,究竟是所为何事呢?就听张謇问道:“劳观川先生久等了!只是不知有何贵干?”
洪述祖冷笑几声:“有何贵干?咱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洪某过来就是想再次问问季直兄,您到底愿不愿意加入国民党?给个痛快话,洪某还等着给人回话呢!”
张謇一边慢慢啜茶一边悠悠说道:“老夫刚才就是在和孙百熙、汤蛰先讨论是否要加入国民党的问题,我是劝他们事急从权,加入国民党,不过他们两人都坚持新中国党党员不能加入任何其他党派,违者一律开除党籍。老夫是新中国党的副委员长,理应带头遵守党纲,观川先生的话倒让张某觉得有些为难了。”
“为难?”洪述祖再次冷笑几声,“孙百熙人称‘西北王’,手中有五省之地,麾下精兵过十万,足以横行一时,他对加不加入国民党、在不在内阁自然无所谓。汤蛰先当过知县,做过盐运使,还修过铁路,手中资金巨万,只要跟定孙百熙,足保后世荣华不衰。可是你季直兄不同!
“洪某可是听人说了,季直兄在担任工商总长职务期间,可是利用手中职权大肆打压其他纱厂,并刻意压低棉花的价格,抬高棉纱的市价,以便您的大生纱厂获取暴利。还有您的通海垦牧公司,违法在吕泗、海门一带圈占土地,激起民变,致使数十人死伤,是您给江苏高等审判厅写信,才把这件事给压下去的吧?”
“够了!”张謇把茶碗往桌子上重重一顿。
“不够,这类的事儿可多着呢!虽然洪某记性不好,记不得太多事情,可是有人记着啊!人家不仅记着,而且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证人口供、各种物证搜罗齐备,分门别类地放在那儿,没准儿哪天就能用上。您说到那时候,孙百熙能救得了你么?”洪述祖得理不饶人,噼里啪啦就是一通,“这些事一旦抖露出来,季直兄您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别人唯恐避之不及,谁还愿意为你出面?即便孙百熙能救你,但他为了自己清誉考虑,他会救你么?”
“住口!”张謇把茶碗一丢,霍然站起身,“不就是加入国民党么?老夫答应你便是!”说罢拂袖而去,只留下洪述祖一人坐在客厅里,或明或暗的烛火照在他似笑非笑的脸上,仿佛像是只准备择人而噬的千年老鬼。
三八三、但拂衣行莫回顾
第二天一大早,孙元起在国民党激进派的《民权报》看到张謇突然改投国民党的消息,确实让他措手不及,甚至有些惊惶失措。
张謇是谁?那是鼎鼎有名的状元公,声闻全国的大实业家!在清末预备立宪公会中就担任副会长,新中国党成立之后又出任第一副委员长,在党内地位仅次于孙元起,可谓位高权重。谁成想这样的人物居然叛变了,谁知道会给全体党员造成多大的冲击?如果后人编纂新中国党史写到此处时,也不知会不会把张謇与向忠发、张国焘、顾顺章等人并列。
在惊愕之余,孙元起迅速赶往汤寿潜府上拜访,恰好汤寿潜也正准备出门去找自己。
甫一见面,汤寿潜便直接道:“百熙,你来是为啬翁突然加入国民党之事吧?我也是刚刚看报纸才得到的消息,正准备过去见你呢!”
孙元起苦笑道:“我也是刚从报纸上得到的消息!以前我一直对我们的情报机关非常信任,没想到党内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最后还是从别人家的报纸上得来的消息,真是惭愧啊!”
汤寿潜也是摇头:“这倒不怪情报机关。别说他们,就是我们俩,谁又能想到啬翁前脚刚和我们拍完胸脯,后脚就改投国民党呢?既然事已至此,悔恨无益,我们还是尽快拿出个处理办法吧!”
孙元起道:“啬翁突然改投国民党,让我现在还有些惊慌,不知该如何是好。还请蛰翁帮忙拿个主意吧!”
汤寿潜试探着问道:“啬翁毕竟是党内元老,又名满海内,关系重大,不可轻率行事。要不你我联袂到张府上拜访一下,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如果其中有什么误会,也可以尽快澄清;若是他一时糊涂,我们也可以劝劝他,让他迷途知返。”
孙元起点点头:“也好。虽然啬翁此举有些荒唐,但我们要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能抢救的还是应该尽量抢救的!”
两人上了轿车,直奔张府所在的米粮库胡同。
以前张府门房一听到轿车的声音,立马就会笑容满面地抢出来开门,今天却大为反常,轿车停在门口,张府依然大门紧闭,甚至院内都没有人声传出。汤寿潜与孙元起对视一眼,然后下车敲门。敲了半天,大门才打开一条缝隙,门房伸出头道:“老爷今儿身体抱恙,不能见客,各位请回吧!”说完就要关门。
汤寿潜急忙说道:“啬翁身体违和,我等正应该进府探望才是!”
门房有些不耐烦:“说了老爷不能见客!”说完便砰然关上了大门。
汤寿潜又与孙元起对视一眼,各自都有些无奈。孙元起问道:“蛰翁,接下来该怎么办?”
“啬翁应该会去参加内阁会议吧?到那时候我们再问问?当然,啬翁年已六旬,如今深秋又寒暖不定,偶感不适也是很有可能的。”汤寿潜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一点自信也没有。
孙元起摇摇头:“啬翁现在对我们避而不见,其用意已经昭然若揭。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会去参加内阁会议呢?即便见了,我们又能说些什么呢?相见不如不见!”
“若依百熙之见,我们该如何处置此事?”
孙元起断然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啬翁心意已决,那就由他去吧!回去之后,我们迅速联络赵行止、张育和等委员,尽快以新中国党中央委员会发布三道命令:第一,鉴于严重违反党纲严禁跨党规定,免去开除张季直新中国党中央委员会副委员长、委员职务,并开除党籍;第二,宣布你、我二人即刻退出本届内阁;第三,新中国党在今年年底到明年年初这段时间,最主要的工作调整为应对国会大选,力争获得尽量多的参众议院席位。蛰翁,你有什么不同意见?”
汤寿潜沉吟片刻答道:“没有,一切都依百熙裁断!”
如果说张謇突然宣布加入国民党是晴天霹雳,那么接下来新中国党开除张謇党籍、孙元起汤寿潜联袂辞职简直就是响晴白日里的电闪雷鸣,震得无数国民目瞪口呆。不过孙元起在辞职电文也明确表示,即便自己辞职,仍将全力以赴推进义务教育在全国各地的实施,并确保教育补贴的足额支付。
袁世凯闻听孙元起辞职消息,竟然带着赵秉钧来到后海的孙宅,对孙元起进行殷勤挽留。见面后袁世凯便拉着孙元起唉声叹气地说道:“百熙、百熙,何至于此?袁某知道您品纯德厚、学问优渥,古今无比,一直对您尊敬有加,自忖并无得罪之处;即便袁某有何得罪之处,只要来言说明,袁某定当痛改。何至于遽尔辞职?”
孙元起也虚言应对道:“元起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辞去教育总长之职,有负大总统厚爱,实在是惭愧无地!”
赵秉钧在一旁帮腔道:“大总统闻听孙总长辞职的消息,衣不及带,蹑履而出,前来劝阻孙总长收回成命。希望您能看在大总统满腔诚意的份上,三思而后行!”
孙元起道:“孙某辞职正是三思之后做出的决断。自清季出任学部尚书以来,忽忽已近两年,于国家教育大计毫无寸补,个人课业反而荒废殆尽,每一思及,便汗湿重衣。如今民国肇建,人才辈出,胜于我者不知凡几,而孙某内有家事,外有党事,还有企业事、学校事,于政事实难尽心,加上近来政局扰攘,所以孙某主动退位让贤。恳请大总统俯允!”
袁世凯道:“自百熙就任教育总长以来,洗刷旧政,倾资兴学,不数月间,全国教育面貌为之一新,怎么能说‘于国家教育大计毫无寸补’呢?眼下正是大有为之时,百熙更不该撒手不管。袁某代表四万万民众挽留总长!”
孙元起当即答道:“那元起也向四万万人民的代表辞职!”
袁世凯见挽留不住,只好说道:“既然百熙去意已决,袁某也无计可施。只是现在义务教育刚刚开始实施,还没有完全进入正轨,将来需要面临的问题必然不少,还需要百熙多多烦神。故而委任你为大总统府高等顾问、国立中华科学院院长,与内阁教育总长共同负责全国教育科研事业,职位在内阁总长之上,希望你能接受。如果你不接受这个任命,袁某也不敢批准你辞职。”
孙元起自忖对中国的教育发展尤其是义务教育实施情况确实难以割舍,巨额教育补贴的发放也需要有人监督,便点了点头:“既然大总统如此抬爱,那元起只有恭敬不如从命!”
袁世凯又问道:“百熙,你是海内外教育大家,对于国内教育情况可谓了如指掌。如今你因事改任他职务,而教育总长之职不可久空,依你之见,由谁继任为最好?”
孙元起连忙拒绝道:“教育总长人选应该由大总统与智庵总理商量决定,何容孙某置喙!”
袁世凯道:“百熙,你现在是大总统府高等顾问,将来又要与教育总长共同负责全国教育科研事业,理应对教育总长人选有建议权。而且你对国内教育情况如此熟稔,古语有云:‘耕当问奴,织当问婢。’虽然用这句话来譬喻有些不伦,但道理是一样的。你又何必藏拙?”
赵秉钧也道:“赵某出身鄙贱,虽然历经多职,但也只精熟警务一门,其余都是泛泛,对于教育更是有如隔山。今蒙大总统、黎副总统、中山先生、克强先生和百熙先生厚爱,抬举在下担任内阁总理,赵某唯有肝脑涂地誓死以报。然对各部事务却不敢自专,少不得要一一求教于方家,免得闹出笑话。教育的事,还望百熙先生不吝赐教!”
孙元起见他们语气不像作伪,便说道:“既然大总统、智庵总理盛意拳拳,在下只好举荐一人。在我看来,现今最适合继任教育总长的莫过蔡孑民(蔡元培)先生。”
袁世凯有些惊异:“蔡鹤琴?袁某还以为百熙会举荐张菊生(张元济)、严几道(严复)、傅沅叔(傅增湘)或者范静生(范源廉)等人呢!”
孙元起道:“大总统提及的那几位先生在教育界也都颇有声望,担任教育总长绰绰有余,但要说最合适,还是莫过于蔡孑民先生。理由有三:首先,孑民先生在前清是翰林,在光复会是会长,在民国曾任教育次长,威望卓著;其次,孑民先生很早以前就加入了同盟会,如今又是老牌国民党员,有助于实现纯粹政党内阁;第三,孑民先生当初能舍弃翰林的荣华投身革命,足见他蔑弃功名利禄,如今教育部每年要经手近千万款项,正需要这等大公无私之人。”
本来袁世凯是想卖给孙元起一个人情,让他推荐个中间派的孙系人物,没成想孙元起却推荐了一个根正苗红的革命党人,平白无故闹了个不自在。袁世凯只好捏着鼻子道:“百熙高见!你推荐的这个人选我们会慎重考虑的。”
汤寿潜辞职之后,很快沿着京沪线南下,准备到江浙一带整理党务,消除张謇叛变后的影响,积极应对即将到来的国会大选。而孙元起在简单交代完手头事务后,留下陈训恩在京中处理其他事宜,则和杨杰等人乘坐飞机离开京城,直奔竞选宣传的第一站——山西。
三八四、为民求主降神尧
飞机没有直奔山西省会太原,而是先降落在晋北的大同。
大同地势险要,在清代以前一直是北方游牧民族进入中原的主要通道,来自草原的骑兵一旦越过大同便可在坦荡如砥的华北平原上驰马纵横,然后饮马黄河、耀兵关洛,而这座坚城则数千年来一直庇护着雁门关以南的山西乃至中原的安全。
昔日强横的北方游牧民族,早已被清政府利用藏传佛教这把软刀子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大同再也无需担心来自北方的入侵,但它如今的地位依然重要,因为眼下袁世凯心意暧昧难测,内外蒙王公则在沙俄的支持下隔三差五想闹独立。而从大同这里,向北可以越过长城,直扑内外蒙的腹地;向东可以下窥张家口、宣化,数日之内兵临京师。姚宝来、张辉瓒的第四十七混成协从经世大学附近撤离后,就驻扎在大同、朔平一带,保持着对京师和内外蒙的军事压力。
第四十七混成协在军制改革后番号改为陆军第四十七混成旅,阎锡山所部则更名为山西陆军第一混成旅,这也是山西地面上仅有的两支正规军,分别负责晋北和晋南防务,而大同正是晋北防务的支撑点。正因为大同是孙系势力在塞上的据点、对京师的前哨,关系重大,所以在城外修筑了一个简易飞机场以供军用。
当孙元起走下飞机的时候,发现到场迎接的除了第四十七混成旅将校、大同军政分府政要以及部分地方士绅,山西军政府都督阎锡山、民政长谷如墉、财政司长张瑞玑等居然也在。不过他们几个脸色都不是很好,估计是闻讯后刚刚从太原乘飞机赶过来,结果惨遭飞行员的荼毒。
见面自是一番寒暄不提。
来到大同军政分府,孙元起见谷如墉已经年逾花甲,被飞机折腾得神色颓然,便好心劝道:“谷老先生,您旅途劳顿,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谷如墉却强自振作精神道:“有赖孙大人关心!老朽虽然精力有些不济,但见到孙大人心里欢喜无尽,这点劳顿也就算不上什么了。”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今天孙大人来晋,百川都督准备乘坐飞机到大同迎接,老朽闻听消息便自告奋勇要求同去。同行之人因老朽年老体衰都极力劝阻,老朽却固执己见一意孤行,因为老朽觉得如果是乘坐飞机而死,虽死无憾;如果再能见到孙大人,即便马上就死,也可以含笑九泉。”
孙元起有些恧然:“谷老先生谬赞了,孙某实在愧不敢当!”
谷如墉道:“老朽并非吹捧逢迎,而是有感而发。光绪二十八年(1902)山西大学堂成立,虽然成立时间不及京师大学堂和大人创立的经世大学,但放眼全国,也算是占得先声了。老朽当时以户部员外郎而兼任山西大学堂监督,总管中、西两斋事务,前后长达六年之久,自承没有太大功劳,但苦劳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的。
“转眼十年过去,大人创立的经世大学早已名扬海内外,各种附属中小学校遍布大江南北姑且不提,单单在校大学生数量便达三四千人之多,各国游学生也有千余人,所研究创造出的成果更是震铄古今。而我山西大学如今在校学生不过三四百人,仅及经世大学十分之一;而且学生质量良莠不齐,毕业时如能通读经世大学一二年级教科书,便足以被师长同窗夸赞为天资聪颖了。
“所谓不见北海,无以知泾渭之小;不等泰岱,无以知东山之卑。唯有亲见大人创立的经世大学,老朽才发觉山西大学这些年发展是如此缓慢迟滞。两所学校几乎是同时创立,只是一所为官办、一所为私立,如今却有天壤之别。老夫今天迫切想见孙大人,就是想向你求教个中的原因,不知能否赐教?”
孙元起凝思片刻才回答道:“或许原因就在于一所是官办、一所是私立吧?尽管山西大学在成立之初便采取西式教育,但其中的传统经学内容还是太多——当然,我并不是否认传统经学的重要性,只是觉得它不应该占据那么多份额。而且因为学校是官立,毕业的学生照例要授以举人出身,所以很多学生到学校就读的目的不是为了学习知识、探讨学问,而是单纯为了获取文凭,作为进入仕途的阶梯。与此同时,任教老师也有不少是为了获得保举资格,而勉强在学校任教。如此老师、如此学生,焉能有大成就?
“经世大学则不然。因为学校是私立,毕业之后不能做官,所以在此求学的学生大多都是单纯出于对学问的爱好,学习知识、研究问题便有了兴趣和动力。学校只是为他们提供合格的老师、合理的课程、丰富的图书、充足的实验室以及舒适的环境,剩下的全靠他们自己努力。然后经世大学就有了今天这般成绩。仅此而已。”
谷如墉又问道:“大人在执掌教育总长期间倾力于实施国民义务教育,此举惠及全国数百万童稚,可谓居功厥伟。对于大学方面,只是规范课程设置、考核老师素质、严格学生考录等。大人这是精力有限未暇顾及,还是以为如此即可改进国内大学积贫积弱的局面?”
孙元起答道:“除了无暇顾及之外,也是无能为力。现在国内教育水平整体相对落后,而且短时间内难以改观,即便有心改变大学积贫积弱的局面,也终究会因为没有足够的优秀生源而陷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境遇。为今之计,只有加大义务教育实施力度,将来好为大学输送足够的人才,藉此打开局面。
“此外,各大学也要在课程设置、老师素养、图书购买、仪器添置等方面下功夫,在传统中国学问方面多延聘名家宿儒,在西方科学教育方面则多征聘欧美各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如果实在不可得,经世大学的毕业生也可以,日本留学生反而最次,力争早日培养出优良的学风校风以及自己的研究方向,以便在全国大学中脱颖而出。”
谷如墉再次追问道:“大人是海内外著名的大科学家、大教育家,远见卓识远非我等所能媲及。依您之见,我们山西大学应该着重研究哪些方向?”
孙元起笑道:“孙某对山西大学的了解仅仅局限于教育部报表上一鳞半爪,哪敢随意闭门造车?谷老先生莫要难为我。”
谷如墉却不肯轻易放过孙元起:“大人不妨姑妄言之。”
孙元起只好胡乱答道:“山西大学既然是由山西官办,所研究的内容首先应当立足于山西本土,切实解决山西民众在生产生活中遇到的各种科技问题,满足社会所需,然后再渐次放眼全国。百川,你们现在山西发展民生的重点是什么?”
阎锡山连忙恭敬地答道:“回禀先生,我们山西现在发展民生的重点是‘六政三事’。所谓‘六政’,即水利、种树、养蚕、禁烟、天足、剪发;三事则为种棉、造林和发展畜牧。其中水利、种树、造林等内容,都是根据经世大学师生防治黄河流域水土流失的研究成果来制定的。”
孙元起点点头:“你们山西提出‘六政三事’便非常切实民生!除了天足、剪发是社会风气问题外,像水利、种树、养蚕、禁烟、种棉、造林和发展畜牧等,里面都有很多很多的学问需要研究和解决。仅简简单单的养蚕这一项,就有‘桑蚕主要传染病发生规律与防治技术研究’、‘家蚕品种资源特殊性状研究及种质创新与利用’等大课题可以研究探讨。这些要是做出成果来,与经世大学造飞机、造汽车同样伟大,一样能够国家科技奖励!”
谷如墉起身朝孙元起抱拳谢道:“老朽谨领教,并代山西大学师生谢过孙大人。不过老朽还有第二个问题,大人和百川都督刚才也都提到过,那就是民生问题。大人对‘走西口’应该有所耳闻吧?山西尤其是晋北一带,土地贫瘠,灾害频仍,致使大批民众离开故土到口外谋生。像离老朽家乡神池不远的保德,就流传有‘河曲保德州,十年九不收。男人走口外,女人挖野菜’的谣谚。
“大人执政川陕之时,曾蠲免川、陕、甘三省田赋,使得民众生活大为改观,甚至不少山西贫民都越过黄河到陕西去乞讨生活。老朽如今忝为山西民政长,却无法使得父老安居乐业,反而让他们到外省乞讨过活,实在是汗颜无地。恳请大人能够普施仁惠,拯救山西黎庶于水火!”
说完,年逾六十的谷如墉竟然跪了下来。
孙元起赶紧扶起谷如墉:“谷老先生,山西民众生活困苦,其实孙某也难逃其咎。然而如何帮助民众脱离贫困,却要仔细思量。蠲免田赋固然可以稍解民众苦痛,然而只能救得了一时,却救不了一世。俗语有云:‘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先说‘农’字,百川都督所行六政三事皆是从‘农’字入手,假以时日,定能大获成效;再说‘商’字,晋商天下闻名,自然不用我说;我们如果要想帮助山西黎庶脱离水火,唯有从‘工’字入手。”
“工?”众人都有些疑惑。眼下说到工业,国人马上想到的就是煤炭、钢铁、电力、自来水、电灯、纺纱、制绒、榨油、制革之类,而且这些生意必须得跟洋人打交道才能有赚头,否则都是赔本买卖。
孙元起点点头:“其实很简单,就是利用你们山西最丰富的矿产:煤炭。”
三八五、才施偃月行军令
今时今日,试问天下谁最土豪?毫无疑问,答案必须是山西的煤老板!
什么叫做土豪?就是车子不管是保时捷、保时捷,还是兰博基尼、玛莎拉蒂,又或者是劳斯莱斯幻影、布加迪威龙,想买就买,不过第一款车必须是悍马H2,踩脚油门就得一个巨无霸汉堡的那种!房子不管是帝都的二环、三环还是香山,也不管是魔都的长宁、徐汇还是浦东,只要看着顺眼随手就买,而且必须是现金全额付款。
土豪讲究的是朴素的奢华,身穿阿玛尼正装,脖子上照样套着拇指粗的金链子,双手十个手指全戴着戒指,什么钻石、蓝宝石、红宝石、翡翠、猫眼、祖母绿,每样都给整一个。对了,还有脚上,脚上必须穿耐克或者阿迪达斯限量版的运动鞋,图的就是个舒服。
手里拿的主流是Vertu的Rococo手机,最次也得是iPhone5S土豪金,但说话必须用纯正的山西腔,接起电话就是:“尼似碎啊?”请客吃饭无论是日本料理还是法国大餐,吃完刺身、鱼籽、松露、鹅肝,最后必须用大蓝边碗盛上来几碗刀削面,拌着宁化府的老陈醋“稀里呼噜”吃完,倍儿瓷实!
当然,土豪也有低调的时候,他们用包从来不喜欢用LV、香奈儿或者普拉达之类的国际名牌,最钟情的反而是遍布大街小巷的塑料编织袋,里面装着一扎一扎簇新的人民币。走在路上看谁不顺眼,从包里掏出几扎就直接扔过去,把他直接砸倒在地。
但人们遇到这些煤老板,从心底里只会蹦出一句话:土豪,我们做朋友好不嘛?
如今煤老板风光无限,清末民初那会儿却未必活得滋润。谷如墉有些疑惑地问道:“说到煤炭,自从光绪三十一年(1905)从英国福公司手中赎回煤矿开采权之后,晋省士绅便集资兴办全省保晋矿务有限总公司于太原,专营机器采煤,至今已有五六个年头。虽然公司颇有盈余,但要说帮助山西黎庶脱离贫困,只怕力有未逮吧?”
孙元起反问道:“那你们保晋矿务公司的年产量是多少吨?”
一旁的财政司长张瑞玑代为答道:“光绪三十三年(1907)保晋矿务公司刚成立的时候年产量为2215吨,现在已经翻了十倍不止,应该也有两三万吨了吧?”
孙元起哂笑道:“保晋矿务公司应该算是山西最大的煤炭开采企业了吧?即便它是最大,年产量也才只有区区两三万吨,如此规模怎么可能肩负起解救民困的职责呢?在这里,我不妨向大家罗列一组中华广播公司近些年搜罗的数据,让大家开开眼界。
“先说煤炭的生产情况。在十多年前的1900年,全世界的煤与褐煤的年产量约为7。5亿吨,到今年预计可以达到13亿吨,年增长率达4%。而在1900年的7。5亿吨煤与褐煤中,有90%以上是在西欧和北美生产的,80%以上又是在美、英、德三国生产的,其中仅美国一个国家的煤产量就达到了2。43亿吨。
“再说煤炭的消费情况。同样是1900年,世界能源的需求有五分之三是由煤、石油、天然气这是那种矿物燃料提供的,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个比例还在不断提高。就拿现在世界经济第一大国美国来说,消耗的能源中有70%以上来自于煤,如果是放在矿物燃料中来算,则高达95%。
“自西方工业革命以来,煤就成了万能燃料。它既是家庭和工业的热源,当焦炭转变为煤气时又是光源,并且又是驱动固定式发动机、机车和轮船的动力源,支撑着整个工业社会的命脉。同时它还是熔炼铁矿石、将生铁练成钢、制造化学产品的重要原动力,将来则会主要用来发电,以提供热、光和动力。由此可见,保晋矿务公司规模实在太小,别说年产量两三万吨,就是三五百万吨,也不愁没销路!”
在二十世纪初,煤在矿物燃料的使用中占据绝对优势地位,尽管美国和俄国对石油的使用有所增长,石油所占比例依然没有超过5%。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能源供应中煤与石油的比例都大于16:1。而在工业领域,石油同样远不是煤的竞争对手,当时世界石油工业正处于萌芽阶段,石油在工业上主要用途是作为润滑剂。
真正导致石油需求快速增长的原因,是汽车的出现和内燃机的广泛使用,使得煤与石油使用量的差距逐渐缩小。但直到1948年,世界能源需求的60%仍由煤来提供,石油只占28%。燃料使用从以煤为主过渡到以石油、天然气为主的时候,那已经是二十世纪下半叶的事情了。
在孙元起的构想里,就是等着一战结束欧洲老牌列强都遍体鳞伤的时候,自己利用获取的战争红利,在亚非拉主要石油产区大肆圈地,不管是中东的波斯湾沿岸,还是黑非洲的几内亚湾地区,又或者是中南美洲的委内瑞拉,但凡产油的地方全都给买下来,等着将来好好过一把“油老虎”的瘾!
张瑞玑道:“大人所言诚然有理有据,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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