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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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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陈邦瑞、程德全,后人该怎么评价他们在此次金融危机中的功过呢?从客观上,他们的弹劾导致救市的失败,引发了全国范围的金融危机;可是他们的本意,除了打倒政敌外,还有反腐败的目的,能说简单地说他们是罪魁祸首吗?
历史上的是是非非,绝大多都像这样,没有绝对的正确,也没有绝对的错误,只不过是每个人都从对自己最有利的角度去做一些事情罢了!
二三七、千村薜荔人遗矢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南方金融危机愈演愈烈的时候,另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在北方悄悄揭开了帷幕。
那是1910年10月下旬的早晨,在中俄边境小城满洲里二道街的张姓木铺后院里,突然响起一声女人凄厉的尖叫声,瞬间划破了早饭前的静谧。
张掌故连忙从前头跑过来,咋咋呼呼地喊道:“屋里的,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只见他媳妇跌倒在房门口,面无人色,浑身抖德跟筛糠似的,上下牙齿咔咔作响,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显然她是遇到了极可怕的事。
张掌故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有客人死在店里?
在清末民初之前,交通工具落后,卫生条件恶劣,长途跋涉向来是一件危险性十足的活动。那时候,人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不是很好,加上路途颠簸劳累、饮食粗劣不干净、气候变化影响、住宿条件简陋、医疗水平低下……在旅途中生病死亡是很常见的事,几乎每个开客栈的都会遇到。
每次客栈老板遇到这种事,心里都会暗叫一声“晦气”。死过人的客栈,短期内自然没有顾客上门,而且店里死的人还需要掌柜来料理后事,比如请保甲衙役过来验尸,比如买一口薄皮棺材收殓,比如把棺材送到庙里寄存,这些可都要花钱!张掌柜心情不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店里头起早洗漱的人也听到了掌柜媳妇的尖叫,都纷纷围了过来。
张掌柜仗着胆子,上前推开虚掩的房门,让早晨的阳光斜照进屋子里。饶是他胆大如拳,看到屋里的场景也忍不住后撤一步:
只见屋里墙上、炕上、地下全都涂满了血迹,门一敞开,血腥味就扑面而来。两个壮年男子僵仆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想来已经死去多时。他们浑身发紫,却不着片缕,生前必定有一番痛苦的挣扎。在炕上还有两个人,身上衣物也被扯开,正在艰难地喘息着,不时吐出一大口鲜血,血水顺着土炕的缝隙蜿蜒留下,在凹凸不平的地上积成了紫色的小水洼。
围观的人看见都情不自禁惊呼一声。
张掌柜定定神,对诸人抱拳说道:“店里出了大事,等会儿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说罢,扯起在地上发抖的婆娘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请保长和郎中!”
婆娘这才醒过神来,哆哆嗦嗦地请人去了。
郎中请来之后,对炕上垂死挣扎的两个人也束手无策,很快他们两人也撒手人寰。尽管如此,事情真相却弄明白了:
先前死去的两人是伐木工人,原先在俄国大乌拉尔干活。半个月前,工棚里突然有7名中国伐木工人暴毙。俄国人大惊失色,不但焚烧了工棚和他们的衣服行李,还把其余的工人都赶回了中国境内。6天前,他们来到满洲里,在张姓木铺住了下来。
至于后来死的两人,则是和他们一起睡大通铺的房客,莫名其妙受了池鱼之殃。
既然是病死,掌柜、保甲都松了口气。这年头,哪里不死人?自己生病死的,能怪着谁?当然,边陲小城死的几个人,更不会引起从中枢到省府的更多关注。尸体经过一番检查后,就这样被草草收殓。但人们万万没有想到,一场持续6个多月,席卷半个中国,吞噬了6万多条生命的大鼠疫,就此露出了它的狰狞面目!
这一天是宣统二年九月二十三日,公历1910年10月25日。
事实上,早在1910年春夏之交,俄国西伯利亚就已经发生了疫情。但西伯利亚人烟稀少,居住分散,再加上俄国方面控制严密,疫情没有扩大。谁知道,病毒最后居然辗转传染到了中国劳工身上。对于疑似染病的中国劳工,老毛子可不会讲什么温良恭俭让,直接就把他们驱逐回国。劳工们万般无奈,只有带着病毒,沿着铁道一路南下。
鼠疫,又叫黑死病,曾在历史上两次世界性的大流行:第一次发生在公元6世纪,致使罗马帝国四分之一的人口丧生,并直接导致罗马帝国的衰落;第二次发生在中世纪的欧洲,公造成2500万人丧生,欧洲人口减少近三分之一。如果清朝官员知道眼下正在东北流行的疫病,就是让欧洲人谈之色变的“黑死病”,不知他们还能继续保持蛋定不?
不过大清官员显然对于传染病的危害认识不足,事实上,那个时代几乎所有人的医疗知识都约等于空白。所以在鼠疫零星爆发的时候,政府部门根本没有过多关注,导致疫情如水泻地、似火燎原,很快传播开来。
等到11月初,病死的人越来越多,实际上此时东三省已经沦陷。河北、山东也先后发生疫情,处于包围圈中的北京一时间变得岌岌可危。直到这时候,疫情才正式出现政府的公文里。
北京官场也对鼠疫畏之如虎,但只停留在书面上和闲谈中。真说到对烈性传染病维护的认识,却没一个人能比得上经历过03年非典之役的孙元起。得知东北鼠疫爆发后,孙元起顾不上是否越俎代庖,再次主动给军机处上折子,对疫情提出七点建议:病死者遗体火化;感染者封闭治疗;接触者隔离观察;普通人定期消毒;医护者做好防护;实验室分析病毒;衙门等查杀根源。
很显然,军机处对孙元起的奏折不屑一顾,认为只是书生之论,朱批“知道了”之后再无下文。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自己孤身一人去东北救灾吧?纵使孙元起有千般妙计,此时也只能化作一声长叹。
对于东北的疫情,清政府的措施就是饬令各地地方官严格做好防疫工作。至于究竟怎么做,自己琢磨去吧!但疫情却越来越严重,死的人也越来越多。到12月初,外务部收到俄、日两国的照会,它们以清政府无力控制疫情为名,分别要求独立主持东三省的防疫事宜。
不说俄国、日本这个要求的内容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光是要求本身,就已经戳到了清政府的G点。清政府就像受了惊的猫咪,立马浑身的毛都炸开了:谁说我们无力控制疫情?谁说我们需要外国帮忙?
受此一激,清政府对于东北的防疫事务明显上心许多。按照以往惯例,办理这种事务朝廷都会派出钦差大臣专门统筹负责。一般来说,钦差大臣都是肥差,就是复查案件、视察河工,也能捞到不少油水,许多人都趋之如骛。如今听说是防疫的钦差大臣,却都有些畏缩不前了:水火无情,疠疫更无情!水火到跟前,还有侍卫挡着,疠疫怎么挡?钱财虽好,可也得有命享受才行。
军机处考虑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人选。正纠结时,那桐忽然说道:“之前貌似有人上过奏折,还提出对防疫的几点意见。既然很有想法,那钦差大臣就他吧!”
其他几个人纷纷点头赞成:“好帖!”“顶!”“支持!”
很快,军机章京和笔帖式们就在旧档中翻出了孙元起一个月前的奏折,于是就有了这样的圣旨:“学部左侍郎孙元起,著授为钦差大臣,办理关内外防疫等事务。凡有疫情诸省抚道以下,均归节制。该员需迅速认真经理,毋任传染。俾得早日消除,以卫民生。钦此!”
孙元起得到圣旨之后非常惊讶,但没想到过推辞。自己既然有能力又有机会降低感染捋,减少死亡人数,为什么不去做呢?反倒是他周围的人,从薇拉、莉莉丝到老赵夫妇,从老大人府上的叔伯兄弟到张元济、罗振玉,前后十来拨来劝谏孙元起婉拒这个差事。向来好说话的孙元起,这次却想王八吃秤砣——铁了心,非要拦下这个脏活累活。
杨度对孙元起的态度却大加赞赏:“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百熙此番独持偏见,一意孤行,不愧为大丈夫!”
孙元起惊疑不定地看着杨度:“皙子,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杨度洋洋得意:“自然是夸你。百熙做事,向来是不温不火。时间久了,难免会被人视为平庸。如今你站出来力挽狂澜,让世人知道你除了学究天人外,在处理政务上也同样卓尔不凡,岂不是更好?‘寻常看不见,偶尔露峥嵘’,这才是大丈夫的本色。
“再说了,富贵险中求。此次你能想到担任钦差大臣,确实是招妙棋。在学部熬着,什么时候能熬到尚书?又什么时候才能捞到外放的机会?此番出京只要表现出色,回来肯定升为正二品,以后升迁尚书、督抚的机会就大多了!”
孙元起心里哀叹道:大哥,你又想岔了,这活儿可不是我主动招揽的!
孙元起也不是莽撞之辈,接到圣旨后,便把防疫分成事前、事中、事后三个环节,仔细琢磨其中的要害,需要向朝廷提什么条件。
等考虑成熟,孙元起把幕僚们找来,口述大意,请他们看看是否有违碍之处:“既然我们摊上了这档子事儿,就要做好万全准备,不打无把握之战。主要措施还是按照上一封折子来,关键部分还需要朝廷出面。首先是政策支持,比如对所有可能的感染者,不分男女老幼、贫富贵贱,都要封闭隔离;对于病死者,一律采用深埋或焚烧,鉴于现在东北天寒地冻,挖坑不易,建议以焚烧为主;如果可能,还希望朝廷允许科研人员解剖几具尸体,以便尽早研制抗病药物。”
话音刚落,刘师培便插话道:“将可能的感染者隔离,合情合理,应该没问题;但焚烧、解剖遗体,朝廷不会同意的。我国历来讲究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如此残毁先人遗体,不仅死者家属难以接受,《大清律》上也严厉禁止。
“律法明文规定,即便是家属遵从尊长遗言,将尸体烧化,也要杖一百;若是他人残毁尚未殡葬的尸体,需要杖一百,流放三千里;如果家属已经将遗体草草掩埋,再挖出来焚烧,最低也是绞监候!”
新中国成立以前,人们对于祖先遗体的保护意识可谓深入骨髓。挖人祖坟,绝对是比杀父、夺妻还深的仇恨。这也经世大学为什么没有成立西医系的根本原因之一。
对此孙元起也无可奈何:“遗体不深埋、不焚烧,本身就是个巨大的病毒传染源。我们不加以处理,即便其他工作做得再好,也是徒劳无功。如果不解剖遗体,又如何尽快研究出药物来治病呢?”
二三八、立马一呼千人号
众人都愁眉不展,唯有杨度潇洒地摇了摇扇子,不紧不慢地说道:“百熙不用担心。《大清律》虽然规定不准烧化遗体,却也开了一条口子,那就是病殁之后子孙没有能力归葬而烧化者,应该听从其便。如今疠疫横行,地硬如铁,自然应该事急从权。在奏折中援引此条,朝廷定会同意的。
“至于解剖遗体,却是能做不能说。你在奏折里提了,朝廷肯定不准。你再去做,那是抗旨不遵的大罪;如果不做呢,又会耽误救治。反而不如不提,私底下把这事做了。没走漏消息,自然最好;即便走漏风声,反正圣旨里不是让你‘办理关内外防疫等事务’么?别人也无话可说,顶多被朝廷训斥几句,没什么大不了的。”
解决了这个大问题,孙元起又接着说道:“其次是后勤保障,除了备足的粮草饷银,我们还需要消毒用的硫磺、生石灰、双氧水,防护用的口罩、纱布,治疗用的担架、医用手套、体温计,焚烧尸体的煤油、木材等。
“这事儿,行严辛苦一下,粮草饷银、防护治疗物品都按一万人三个月计算,消毒物品则按十万人三个月计算。尽快拿出具体数目,附在奏折后面呈递给朝廷。”
章士钊连忙点头应允。
“最后是人员问题。”孙元起觉得这个问题也挺棘手的,“隔离病人、焚烧尸体,都是脏活累活,还要铁面无私,普通人不愿意干,也干不好,最好是由令行禁止的军队来执行。统观京城附近,符合这一标准的只有六镇新军。我想请朝廷至少派出2000人协同处理防疫事宜。
“更关键的,我们是去防疫,总不能把所有感染者全部关起来等死吧?所以,我们需要大量合格的医护、科研人员,尤其是高明的西医,来给患者治病。这也得朝廷出面才行。”
倒不是孙元起看不起中医,而是相对于基于科学定量分析的西医,中医对付烈性传染病确实本领一般。中医是传承几千年的治疗经验总和,对于固本培元、综合辨治有不少高明之处。但它本身非常依赖于医生的灵感和直觉。医生们根据习得的经验下药,看谁猜的对、医死的人少,谁就是名医。
几位幕僚也是摇头不已:庸医去了,基本没用;至于名医,基本上都小有身家,谁会嫌自己的命短,主动跑去和鼠疫打交道?
大家也想不出什么妙招,只有把这些问题写进奏折,让军机处帮忙协调解决。军机处动作倒是不慢,很快发下最高指示:政策没问题;饷银先支付部分,其他防疫物品陆续调拨;至于军队、医生,对不起,请你这位钦差大臣自行招募,所到各处负责粮草饷银。
孙元起拍案大怒:“真是岂有此理!放着六镇七八万新军不让动,偏要我去招募几千民夫。民夫散漫拖沓,乱哄哄一团,怎么隔离病人?别没防好疫,倒把自己给染上了!”
杨度笑道:“军机处也正是出于你这种考虑。六镇新军编练最久,兵强马壮,拱卫京畿,乃是国之利器。怎么可能借给你去防疫呢?万一把疫情带回军营,那还得了?”
“那就让我自行招募啥也不懂的民夫?”
杨度却胸有成竹:“百熙,你手头便有成千上万训练有素的兵士,何必去招募民夫呢?”
“嗯?”孙元起一愣,“在哪里?”
杨度屈指算道:“经世大学有1500名学生,京城、江浙、皖赣、湘鄂等处附属中小学在校学生有6000人以上。这些人每年都要军训,可谓训练有素,虽然比不上军队,至少比一团散沙的民夫强吧?而且他们有知识、有文化,只要略加培训,就能学会简单的防疫措施,岂不是比民夫好上百倍?”
孙元起连连摇头:“怎么能派学生去呢?他们都才十多二十岁,正值青春大好年华,是家庭、学校乃至国家的巨大财富,万一死于疠疫,岂不可惜?”
“难道参加防疫九死一生?”杨度反问道。
“那倒不是。如果举措得当,感染率、死亡率应该都很低才对。”孙元起答道。
“那你还怕什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杨度嗤笑道:“朝廷爱惜新军,你爱惜学生,道理上还不是一样的?如果征募民夫,肯定死得比学生还多,你怎么不担心民夫的安危?难道学生的命比民夫的命值钱?”
“……”孙元起无言以对,不过在他心底里,每个学生都是宝贝蛋子、无价之宝,确实其他人谁也比不上。
杨度又劝说道:“如今防疫还短缺大量医生、看护,势必要在全国征集招募。你连自己的学生都不愿派到东北,又能说动谁去做更危险的治疗工作?”
孙元起沉思良久,才叹口气:“我先问问赵景行吧。”
正巧赵景行最近一直在经世大学支持军训,听闻传唤,连忙飞奔进城。孙元起把事情来龙去脉大致和他说了一遍,最后问道:“你一直在各附属中小学组织军训,对学生应该非常了解。如果现在紧急征募18岁以上志愿者到东北从事隔离、消毒等工作,最多能有多少学生参加?他们的素质能够胜任这些任务么?”
赵景行眼睛一亮:“素质绝对没问题。如果有5天时间,我估计最多能招募700人;如果是15天,则不低于1800人;如果给我30天,保证绝对不低于3500人!”
3500人?这已经接近所有在校人数的一半了,这可能吗?孙元起怕他没听清楚,赶紧重复一遍条件:“我们招募的必须是18岁以上的成年人,而且得是自愿的。”
“当然!”赵景行严肃地说道,“如果放宽条件至14岁,一个月内招募到7000人也不成问题。”
坐在边上的杨度也大吃一惊。
孙元起倒吸一口凉气:“怎么有那么多?基本上是所有在校学生了!”
“为什么一定是在校学生呢?”赵景行奇怪地说道:“军训可没要求参训人员一定得具有附属学校的学籍。我们军训严格正规,而且包食宿,很受各地中小学生欢迎。尤其我们军训服装,质量不错,样式也好,而且给参训人员免费发放。所以为弄一身经世大学的军装,每年军训时都有大量外校学生临时到附属学校借读,有时候甚至借读生比本校学生还多!”
孙元起拍拍脑袋:一不留神,又让别人钻了空子!
疫情十万火急,孙元起也顾不上追究军训的事情,直接吩咐道:“募集人员问题,还需要向军机处汇报一下,但估计问题不大,你可以提前做些准备。我们只有二十天时间,所有志愿者必须在此之前到山海关报到,学习《防疫手册》。
“前五天赶到的志愿者分成一批,负责检查所有南下旅客,阻止疫情向关外扩散。之后赶到的志愿者每二十人编成一组,学完后按照规定,陆续进入东北从事隔离、消毒、焚尸等工作。至于相关差旅费用,你去找章行严讨要。还有什么问题吗?”
赵景行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记下任务后,抬头说道:“学生有两个请求。第一,此次任务动用人员在2000人以上,仅凭我一个人,就算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所以请先生把大学的保安拨给我一半,另外再请先生写信给阎百川、程颂云、蒋志清等师兄弟,让他们暂时过来帮忙。
“第二,此次任务涉及弹压、隔离等武力行为,东北民风彪悍,治安状况也不好,如果志愿者赤手空拳手无寸铁,难免会遇到危险。为了震慑宵小,请先生为我们准备2500支后膛步枪,新旧不论,单发连发都行,关键是要能用、带刺刀,子弹按每支枪30发配备。”
孙元起点点头:“派遣保安、给阎百川等人写信,自然不成问题。只是步枪需要朝廷批准,我不能先给你答案。不过不用担心,如果朝廷不给你们枪,我从北平铁厂给你们调拨100门迫击炮!”
“那不如先调拨给我们吧?”赵景行急切地说道。
“……”孙元起顿时无语,在赵景行软磨硬泡之下才松口说道,“先给你们30门。”
赵景行大喜,兴冲冲去了。杨度也随之告辞退出。孙元起没有多想,继续伏案撰写《防疫手册》。
杨度一出门,就急忙去追赵景行,口中低呼道:“行止老弟,请留步!”
赵景行回过头疑惑地问道:“杨师爷,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杨度一边喘息一边说道:“行止老弟,能借一步说话么?”
赵景行眉头微微一蹙,婉言拒绝道:“你看,先生让我在20天尽量动员志愿者,这要涉及好几千号人,我必须尽快着手才行。如果你有什么事情,不如就在这儿说吧。”
杨度迟疑片刻说道:“百熙要你招募的志愿者,必须是18岁以上的学生。这里面自然有他自己的考虑。不过在我看来,却应该是‘韩信用兵,多多益善’。所以,不妨在年龄上适当放宽一些,比如14岁以上?”
“?”赵景行一言不发,双眼紧盯着杨度。
杨度自顾自接着说道:“家师湘绮老人曾给在下讲过一则陈年趣事,说他当年在曾文正公帐下平定发匪时,感觉发匪虽然号称悍勇,其实也是良莠不齐。行止老弟,你觉得发匪中应该哪一部分最悍不畏死?”
“自然要数跟随洪秀全从广西起事的老长毛!”赵景行答道。
杨度摇摇头:“老长毛自然凶悍,不过遇到形势不利,也知道暂避锋芒,并不是一味送死。要说发匪中最悍不畏死的,还数那群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他们奋勇直前,不死不休,丝毫不顾及身家性命,连成年人见了也退避三舍。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古往今来,童子军都是战场上一支不可轻视的力量,有时候甚至是打江山的中流砥柱。他们年轻,受伤后恢复较快;他们单纯,极易受到他人蛊惑;他们无知,漠视他人生命有如草芥。很多政治家、军事家都敏锐地认识到这一点,有意识地在军队中征召未成年人。远的不说,就说天朝吧。
我们先来看一组有趣的统计数据:
从1955年到1965年间,共授予1614人少将以上军衔,包括10位元帅、10位大将、57位上将、177位中将、1360位少将。在这1614人中,江西籍最多,共有325名,包括上将3人、中将38人、少将284人,占总人数的20。14%。其次是湖北籍,235名;湖南籍,202人;安徽籍,128人。
177位中将授衔时平均年龄为45。1岁,其中最年长的是傅连璋,61岁;最年轻的是刘西元、张池明、周志坚、谢有法,均为38岁。也就是说,多数是1910年左右出生。
1360位少将授衔时平均年龄为44。8岁,其中最年长的是史克全,63岁;最年轻的是曹达诺夫·扎依尔、徐斌,只为35岁。当然,如果把这个范围缩小到1955年授衔的807位少将身上,他们授衔时平均年龄则为43。18岁。其中50岁以上的少将85人,38岁以下的少将90人,多数人是在1914年左右出生。
所有的将帅中,共有1083人参加长征,占总数67。10%。其中,江西人有303人,包括上将3人、中将37人、少将263人。
逻辑很混乱?数据很莫名其妙?不过我们根据这些数据,可以简单排出一位普通少将的年谱:
1914年,出生在江西或者周边的安徽、湖南、湖北。
1929年,15岁,家乡闹革命,参加活动。
1930年,16岁,参加红军。
1934年,20岁,开始长征。
1955年,41岁,被授予少将军衔。
发现没有?很多人开始革命、参加红军的年龄都才十五六岁!
在我们耳熟能详的革命故事里,也有很多未成年人的身影,少共师、儿童团、少先队,潘冬子、王二小、小兵张嘎、刘胡兰。
赵景行再次深深盯了杨度一眼,没说任何话便转身离去。但杨度却没有丝毫失意,反而满脸微笑,因为他知道赵景行已经采纳了他的意见。
二三九、苟利国家生死以
忙完了赵景行的事情,孙元起又赶紧以朝廷名义在各大报纸上刊登信息,向全国征集医生和看护。令人感动的是,中外医生和医学院的学生十分踊跃,很快就足以组建一所合格的传染病医院。外务部右丞施肇基更是主动向自己推荐了一位大牛:伍连德。
伍连德,字星联,祖籍广东台山,1879年出生于马来西亚槟榔屿。1896年,他以优异成绩考取英国女皇奖学金,留学英国剑桥大学学医,专业研究传染病和细菌学。1903年,以有关破伤风菌的学术论文出色地通过剑桥大学博士考试,被授予医学博士学位。之后回到马来西亚开设诊所。
虽然他自幼生长在海外,但却有一颗赤忱报国之心。1907年应清政府之聘,出任北洋陆军军医学堂副监督。在真实历史中,他作为东三省防疫总医官主持了此次抗灾工作,短短四个月就扑灭了疫情,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
但这位被誉为“中国检疫与防疫事业先驱”、为中国的现代医学建设与医学教育、公共卫生和传染病学作出开创性贡献的医学家,却很长一段时间都消失在科学史研究人员的视野中。直到2003年非典大爆发,这位“鼠疫斗士”才被人从故纸堆里翻出来,重新赋予他应有的荣誉和光环。
2007年诺贝尔基金会网站上披露,伍连德在1935年曾以其“在肺鼠疫方面的工作,尤其是发现了土拨鼠在其传播中的作用”而获得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的提名。这意味着,他是华人世界第一位诺贝尔科学奖的候选人。伍连德的名字再次引起科学界的极大关注。
对于这样的人,孙元起觉得应该给予最大的尊敬。接到施肇基的推荐之后,他不敢怠慢,连忙和赵景惠等人一起搭乘火车赶赴天津,登门拜访伍连德。
赵景惠等人研究青霉素已经取得阶段性成果,本来准备一鼓作气完成项目。听说孙元起北上主持防疫事务,她们放下手中工作,主动请缨前往。鉴于她们态度执著,防疫也确实需要专业的药物研究队伍,而且赵景惠等人在研究黄花蒿素、青霉素时积累大量对付病毒的经验,于是就同意了。
到了天津后,孙元起穿着棉袍,轻车简从来到北洋陆军军医学堂。
北洋陆军军医学堂是袁世凯于1902年在天津创立,专门以培养北洋陆军军医为目的。最初学生为四十人,从天津附近居民中招募。1906年,学校从天津东门外海运局搬迁到海河北岸的黄纬路,学生人数逐渐增多,如今在校学生有一百五十名,分为三个班。
就像后世的军事院校一样,北洋陆军军医学堂门口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哨兵,边上立着块大牌子:“军事禁区,严禁入内。”
孙元起径自走上前问道:“我们来拜访伍连德伍先生,他在学校么?”
哨兵看了他一眼:“伍监督在,但你不能进去。”说着,嘴朝大牌子方向努了努。
孙元起道:“还麻烦你去禀报一声,就说孙元起前来拜访,商谈东北防疫事宜,还请拨冗相见。”
哨兵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不见。”
孙元起皱起眉头:“我和你们伍监督有要事相商,你说不见就不见?”
哨兵嬉笑道:“有什么要事?是老婆感冒发烧,还是孩子出天花?”
孙元起冷冷地哼了一声:“既然你不去,那我自己去!”说完迈步朝校园里走去。
哨兵见他硬闯,赶紧卸下肩头的汉阳造,就想拦人。跟在孙元起后面的程子寅,用手轻轻拨开刺刀:“小子,我们老爷可是钦差大臣、学部左侍郎。你要敢乱动,小心诛你九族!”
“啊?”在哨兵淳朴的想象中,钦差大臣都是穿着簇新官服、坐着八抬大轿的主儿,前面鸣锣开道,后面侍卫环拱,哪有这样书生打扮的?难道是明察暗访?
哨兵不敢怠慢,利索地把枪挎在肩上,在前头一路小跑:“小的给老爷带路。”
离伍连德的办公室估计还有二三十米,那哨兵就大声叫道:“钦差大人驾到!”不用说,这小子肯定是相声听多了。
这一嗓子把周围屋里的人全都吼了出来,大家四下张望,除了看见哨兵身后跟着几个青年人,并没有发现任何钦差大人出现的迹象。正疑惑间,孙元起朝大家抱拳说道:“本人孙元起,奉旨负责东北防疫事务,特来拜访伍监督。”
一听这个年青人自称是钦差大臣,周围人纷纷上前跪倒,包括学堂总办徐华清、副监督伍连德。让孙元起非常意外的是,这位剑桥博士居然也戴着瓜皮帽、穿着长棉袍,和其他中国人并无二致。
几个不跪的想来是日本教习,听说是“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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