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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同人]无花飘香 作者:紫叶枫林(正文完结)-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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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留香向着无花道:“虽然没能得到些具体的东西,但这一趟收获也是不小,至少原随云的形迹已然让咱们知晓了,而且我还帮你报了仇。”
  无花微笑道:“什么仇?”
  楚留香拉着无花,长叹道:“你可知道,我跟小胡被一群人追着,还能将原随云打伤,有多么不容易么?”
  无花倒是了解楚留香,闻言接话笑道:“所以?”
  楚留香又凑了过去,笑道:“所以,你是不是应该亲亲我作为奖励?”
  无花微笑道:“你刚说,原随云想要你的眼睛。”
  楚留香本是笑着的,此时听罢好似转念想起了什么,笑得就有些僵了。
  无花似是能猜到他现在的表情,转而笑叹道:“你却也琢磨过来了。”
  楚留香点了点头,有些无奈道:“他突然出现,并不是为了抓我们,而是为了赶我们。”
  胡铁花闻言瞪起了眼睛,道:“老臭虫,你抽什么风呢,他不抓咱们还要把我捆得像头猪!”
  姬冰雁此时冷冷道:“可能连他都没有十足的信心来抓你们,为了保住秘密,所以才特意现身让你们跑走。”
  无花道:“也可能是他还想让香帅帮他做些什么,因此才没有出死手。”
  他顿了顿,继续道:“之所以说要香帅的眼睛,岂不是跟香帅所做一般,让人误会他于眼睛上执着颇深,进而掉以轻心?”
  胡铁花大声道:“难道这次又是他胜了!咱们什么收获都没有到?”
  楚留香倒是乐观之极,笑道:“谁说没有?至少他会受伤他就绝没有预计到,他被火乱了心神也是真,而那处赌场,也烧的剩不下什么了。这回顶多算个平手。”
  胡铁花瞪着他道:“这完全是你的自我感觉太好了,不肯承认自己输了?”
  他说着又大笑道:“谁能想到楚留香斗智时,竟也能输的!要不是我的功夫不赖,你还能跑得出来?”
  楚留香忍不住也笑道:“是是是,这都是我提前没有想到,胡大侠连酒都能比别人多喝七八十杯,若不是有你,我怎么能跑得出来?”
  胡铁花笑道:“虽然没有七八十杯,但是你喝一杯,我至少也能喝上七八杯的。”
  楚留香笑道:“当然当然,我喝七八杯时已经醉了,你喝七八十杯还不醉,这自是你的本事了。”
  他们四人走在人际罕见的街上,又是大笑,又是趣谈,却是好不快乐。
  正在此时,却是有一辆马车从他们身旁经过。
  马车虽然看上去装饰简单,但是其上挂着的布帘却是最上等的丝缎所织,就连拉车的马匹,也是难得的宝马良驹。
  而马车的周围,甚至还跟着八个身材高大,伸手利落的人护卫。
  无花笑听着楚留香和胡铁花斗嘴个不停,却是许久没有听见姬冰雁的声音,便侧过头去,问道:“姬兄,怎么了?”
  姬冰雁看了眼已然远去的马车,蹙起了眉道:“没什么。”
  楚留香当然也能注意到马车的不同,此时道:“皇家的人。”
  他毕竟眼力非凡,见识广泛,单从那车上的布匹,良马,护卫的行走中透出的功夫,便能猜到那里面坐着的人的身份。
  姬冰雁闻言点点头,道:“平淮王。”
  他刚刚在广济寺虽未见过这位王爷的真正样子,却是在远处见到了那几个护卫。
  胡铁花听见他们说话,正转头看去,突然就见到两侧的屋脊上跃下十几个黑衣人,挥舞着大刀,招式狠厉的向着那辆马车砍去。
  杀气,血腥,冷月。
  在瞬间一刹时,街道上便已染上了鲜血。
  惊呼声,大叫声,突兀的响起在这寂寥的街道上,更是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冷寒感觉。
  胡铁花此时早红了眼,大喊了一声:“好小子!竟敢当街行凶!以多欺少!”
  他最后一个字刚落下了音,人已经冲进了那群混战中。
  姬冰雁暗骂了一声,也向那处掠去,道:“我去把他揪回来!还什么事都是他能管得了!”
  楚留香拉着无花转而朝着另一个方向疾走,沉声道:“他们两个应该没问题,咱们先到安全的地方去。”
  无花闻言先是微蹙了眉,随即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自然知道,有他在这,楚留香断不会放心让他一个人,自己去那战斗正酣的地方。
  却是不想,楚留香刚走了几步,就立刻环着无花顿步后掠。
  原因,自是从巷角处突然劈出的一刀。
  刀锋冷锐,杀意凛冽。
  楚留香退至巷尾,挡着身后的无花,迎击而上又冲出来的几人。
  这几人武功虽算不上一流顶尖,但其间配合无间处,竟然也有些许着出神入化的武技。
  楚留香虽还需分几分心在无花身上,但是这等水平,却还难不住他。
  “先天乾南,坎!坤!巽!……”
  楚留香口中喊着八卦方位,无花闻声抬臂,或是袖箭,或是迷针,尽皆抛出。
  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群人自知不敌楚留香和无花,四人向后遁逃,双手齐出,也紧接着就洒出一捧针锋暗器,向无花扔去。
  这群暗器来自四方,却是把周身任一个地方都堵住了。
  楚留香脸色一变,身姿挪闪掠动,秀出灵动处,“叮叮当当”中接连挡下大多暗器。
  此时无花不好接着扔出暗器,剩下几人趁着间隙偷袭出掌,楚留香应对还击时,竟还是不慎对击中了一掌,被迫向后退去,撞在了无花身上。
  无花本来背对着楚留香,此时被大力撞得向后连退竟然也没能阻住去势,而下一刻自己腰际却被楚留香扣住,进而使力一转,两人就换了个位置,前后站着撞在了墙壁上。
  听闻耳边闷哼的一声,自己后背肩胛处也突然激起一阵尖锐刺痛,瞬间就是血腥盈鼻。
  “泓翾!”
  无花失声一呼,那墙壁上竟然早已有道缝隙,就等着黑衣人将他二人逼到墙边,进而在于墙壁另一侧突然出刀伤人。
  如此精密算计,若非计谋绝世之辈,又有谁能定的下?
  此时利刃早已穿透了楚留香的身体,竟然还有余刃,连带着将无花也都被弄伤了。
  楚留香却是连一句话都没说,握住自己前面无花的小臂冲着一个方向扣动其上机关,再次击出袖箭。
  无花另一手五指微动,一抬手就又是一捧细针,这回竟是连方向他都不认了,向着四周就扔去。
  面前的人接连闷哼倒地,楚留香见着巷口屋顶又出现了几个黑衣人,立刻就一手环住了无花。
  无花察觉到他的动作,脸色猛变,扣住对方揽在自己腰际的手,低喝道:“不可!”
  而楚留香此时根本就没听无花的话,向前一迈就抽出了自己肩膀上的长刀。
  刹那间,血迹激荡而出,足足染红了半边身子,在月色辉映下,竟然有种凄艳的美丽。
  甚至在楚留香怀里的无花,都能感到自己后背的衣衫尽已被血浸透,温温热热的液体顺着皮肤,就慢慢流下。
  楚留香抬脚踹倒了一人,揽着无花接连击伤三人,一踏墙壁,掠身而起,旋身上了屋脊,几个起落间,便已消失无踪。
  楚留香环着无花跑了几条巷子,终于没了气力,普一落地,就顺着无花的身体无力跌了下去。
  无花脸上早已没了血色,转身抱住楚留香跪坐在地上。
  他手微颤着摸到楚留香的伤处,满满的整手都是血,湿湿滑滑的,连心都被这股粘腻的感觉糊住,冰冷的沉了下去。
  无花立刻扯下了自己的衣摆想要裹住伤,发觉效果不佳,又迅速的脱下了外衫,翻过里面就开始给楚留香包住肩膀上创口。
  他此时根本就看不见,手下动作虽然还是摸索着,竟然也出奇稳定,果断。
  楚留香勉强睁着眼睛,扯着唇角笑道:“我说了……要……要护着你……绝不让你再受伤……”
  无花抿着唇,并没有说话。
  直至将手中忙完,他才将楚留香上身轻轻抬起,紧紧的抱在怀里。
  虽然无花身边有着遇难时通知示警的烟花,可是再不知能招来朋友还是敌人的情况下,他根本就不敢用。
  而此时的楚留香,却已经闭上眼睛,只能听闻到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无花手掌捂着楚留香的伤口,揽着怀中人,低低的笑了起来。
  “泓翾,我是个废物吧?”
  无花微侧了头,向后挪了下,倚在身后的墙壁上。
  “我是个连给你点穴止血,都不能的废物啊……”

  受伤救治静相陪

  天之将明,太阳已经渐渐升起。
  屋子简朴,却很雅致。
  屋子里不同个的地方,或坐或站或卧,一共有六个人。
  这六个人不仅是名动天下,誉满江湖的人,而且他们都是很要好的朋友。
  无花、楚留香、胡铁花、姬冰雁、南宫灵和许冉婷。
  这七个人有男有女,各自的身份不同,来历更不同,他们曾经有过不同的经历,但是此刻,却都相聚在这里。
  他们待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
  如今正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楚留香。
  除了楚留香,剩下的五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心情也都很沉重。
  尤其是无花。
  虽然每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他们间或时都会去看无花一眼。
  靠近窗户的木几上燃着熏香。
  丝丝缕缕的香气冉然而升,逐渐渲染了整间屋子。
  清心,安神。
  香是姬冰雁点燃的。
  虽然在这里的每个人都称得上是心智坚定之辈,临危涉险,滔天巨浪都能面不改色,洒然豪放的江湖豪杰,但是姬冰雁还是点起了有宁神作用的熏香。
  他点香并不是为了正在昏睡的楚留香,而是为了无花。
  无花此时静坐在床边,一手握着楚留香搭在床外的手,侧头面对着屋中的一角。
  其实他本就是个瞎子,哪怕他睁着眼睛,也是绝看不到任何东西的。
  但他偏偏就在“看”一样东西,而且好像看的还很认真。
  没人能从他那双晦暗无光的眼睛中看出他在看什么,也没有人能猜到他此时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瞎子所面对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的世界?
  无尽的黑暗,永远的未知。
  生命中再无任何的色彩,也再不会有哪怕星点的光芒。
  正常的人,根本没法想象要一辈子呆在这样的环境中,会有怎样的感受,怎样的体会。
  恐惧,绝望……
  也许只有瞎子才能最好的理解瞎子。
  在姬冰雁和胡铁花找到已然衣衫染血的无花和楚留香的时候,无花说话很有条理,他紧急时帮楚留香包扎的伤口,也很是完美。
  哪怕他是个瞎子。
  无花此时显然也很冷静,很镇定,甚至没有半点的担忧,害怕的情绪。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他的样子却很淡然,单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就有着种不动如山的气势。
  但是姬冰雁还是坚持的点起了有安神静心作用的熏香。
  没有人能在看到一向喜洁厌污,甚至已经到了有点让人抚额长叹地步的无花,一身是血的坐在那里,灰沉沾身,发丝还有些凌乱的时候,认为他的情绪很正常。
  至少姬冰雁就不这么想。
  以至于他认为,现在的无花绝对需要点外物,来帮他凝神安心。
  姬冰雁帮着楚留香的伤口止血,裹好伤口后,终于打破屋内的压抑气氛,向无花安慰道:“老楚也算是临机应变的天才,虽然伤口不小,但却早已被他刻意避开了要害。”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时未醒,不过是因着失血太多,你不用担心,我待会儿熬了药给他灌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又活蹦乱跳了。”
  无花闻声转过了头,面向姬冰雁,静了片刻后,才点了点头,微笑道:“如此便好,姬兄费心了。”
  姬冰雁看着他,又看了眼自他们找到后,这两个人就一直握着未曾分开的手眯了眯眼睛,抬头问道:“我看你背上似是也有伤,没问题么?”
  无花道:“无妨,小事,我自己上药就好。”
  姬冰雁蹙眉道:“真的么?”
  无花微笑道:“姬兄,我会照顾自己。”
  他顿了顿,接着道:“不会给你们再添麻烦的。”
  姬冰雁闻言脸色有些难看,但最终却还是只能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声。
  胡铁花瞪着眼看着他们,一直没有说话,此时才松了口气,笑道:“我就说了,这老臭虫和花骨朵什么大风大浪没闯过,这俩人就都是属猫的,命怎么用都用不完,哪能在这点小事上就出了……”
  他这话是向姬冰雁说的,但话没说完,姬冰雁已转身走到了屋子另一侧的桌前。
  胡铁花也只得走回去,看见他正在磨墨,大笑道:“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你这死公鸡还会开药方子了?”
  姬冰雁也不说话,磨好了墨,拿过一张纸提笔就开始写。
  胡铁花看着姬冰雁落笔下的倒似是些担保契约的内容,奇怪道:“写这个有什么用?”
  姬冰雁还是不说话,还是没有理他。
  南宫灵却走过来,看了看上面的内容,道:“此次的事却是有些蹊跷,竟然牵连上了皇家的人,江湖朝廷向来互不干涉,姬兄如今是想要与那方合作么?”
  姬冰雁现在写这些,显然是为了让双方提前立下保证,再经画押签契,使他们将来仍可与官府中人泾渭分明,好为过后能从这个泥潭中脱身,准备后路。
  虽然这张纸实质上不一定有什么作用,却能为他们以后在江湖上闯荡时,堵住那些爱乱嚼舌头的人的嘴。
  胡铁花道:“难道咱们还必须跟那帮子一个个眼睛都长在脑袋顶上,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联手了?当别人的走狗了?当初不是说好了只对付原随云么?”
  南宫灵道:“若是原随云就是要对付那些朝廷命官又怎么办?他再有本事,也不会发了疯的只为了对付咱们,就去刺杀平淮王。”
  姬冰雁转头瞧了一眼南宫灵,淡淡道:“这且留到老楚醒了后由他决定,现在不过是提前有个准备。”
  他还是不去瞧胡铁花一眼。
  胡铁花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大叫道:“这全是我不好,都是我不知轻重,我就不应该冲上去多管人家王爷的闲事,还害得老臭虫受了伤,你……你为什么不骂我?你现在痛骂我一顿,我反而会好受些!”
  姬冰雁转过头,静静地挑眉瞧着他,缓缓问道:“你要我骂你?”
  胡铁花道:“你不骂,你就是混蛋!世界上最大最混的蛋!”
  姬冰雁闻言竟还是面不改色,反而转身走出门去,只淡淡道:“难道你不冲上去,那群人就不会再有别的办法把咱们引开了?他们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后手了?”
  他说着,继而冷笑道:“再者说,我骂你你就能痛快了,那我为何还要骂你?还让你痛快?”
  胡铁花听罢怔了许久也说不出话,随即却又一脚踢翻了身边的凳子,追出去大骂道:“死公鸡,我就知道你是在涮着老子玩,老子不这回不好好用拳头教训教训你,老子就不姓胡!”
  许冉婷眨着眼睛看着那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远,随即嘿嘿笑道:“这俩人感情真好。”
  南宫灵闻言翻了个白眼,走近仍旧静坐在那里的无花,看着脸色都是苍白的楚留香,感叹的笑道:“姓楚的你到底也没让小爷我失望,能将无花这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护住了,也算你聪明,省的我再教训了……”
  他话还没说完,屁股上就被人踹了一脚。
  南宫灵转头怒视着许冉婷,道:“你踹我干什么!”
  许冉婷也怒道:“踹你!踹你是轻的!我还打你了!”
  她说着话,一掌就扇过去了。
  南宫灵偏头躲了一下,抓住她的手,也急了,气道:“不许打我头!”
  许冉婷抬起另一只手又要打,道:“怎么了?你的头还是佛头,金贵着不许人动了!”
  南宫灵抓住她另一只手,道:“就是个菩萨头,你也不许动!”
  许冉婷两只手都被他抓着,脸都气红了,又开始踢脚踹。
  南宫灵也不松手,腿上躲着,两个人就是又打又骂的争执起来。
  “你们别闹了……”
  南宫灵和许冉婷闻声转头,就见无花倚在床头,半敛着眼睛,脸色上带着些疲惫,轻声道:“要吵架就出去吵吧,香帅还要休息。”
  南宫灵和许冉婷回了神,发现了此时两人的动作,瞬间都红了脸,立刻撒手,跟躲瘟疫似得跳着躲开对方,呐呐了一会儿,又不约而同的都往外走。
  许冉婷跟南宫灵身后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头对无花道:“无花,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你这样子……”
  她顿了顿,艰难道:“看着怪吓人的。”
  无花闻言静了片刻,随即点点头。
  南宫灵转头看了眼无花,随即低头向许冉婷道:“他真没事吧?”
  许冉婷瞪着他,推着南宫灵往外走,怒道:“你不在这气他,他就绝对没事!”
  无花又静坐了一会儿,然后才站起了身。
  可是当无花站起来时,一直与楚留香相握的手却被拉住顿了一下。
  楚留香此时似是因着手上的动作有所察觉,勉强睁开了眼睛。
  不过看着那双本来神采飞扬的眸子中,此刻竟仍旧一片迷蒙,不知今夕何夕。
  显然他还未能清醒过来。
  无花虽然看不见,但却好像有另一双眼睛能看见般,清楚的知道楚留香现下的情况。
  所以他只是慢慢俯下身,向着楚留香微笑道:“我无事,我就在这里陪你。”
  楚留香似是听见了无花的话,又或是虚睁着眼睛看见无花在笑,一会儿就又微侧了头,睡着了。
  无花没有走,反而又在原处,握着楚留香的手坐了下来。
  待过了片刻,他才慢慢的抬起另一只手。
  这只手的手掌上早已染满了鲜血,且从先前的粘腻温热,变成了又硬又干的血痂。
  无花的这只手刚刚一直拢在袖子中,他人并未能看见。
  所以没有人知道,这只手一直都在颤着。
  从他抱着楚留香坐在巷子深处,到现下其他人都走了,还在一直轻颤着。
  无花将手抬起凑向自己的鼻端,轻轻的闻了闻。
  这是楚留香的血。
  血腥气也顺着鼻子,直直的撞着心口,闷闷的疼了起来。
  无花放下手,闭上了眼睛。
  而他的另一只手,却握得更紧了。

  几方筹谋冷然意

  高墙,小院。
  许冉婷看着南宫灵一把抓住松鼠,也不顾那吱吱乱叫的声音就要往水盆里按,立刻跑上前来一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怒道:“干什么呢!”
  南宫灵冷不丁的被人拍了一下,心里一震随即一股怒气上来回头就瞪过去,看清是许冉婷后气焰又下来了些,道:“你眼瞎了,没看见我正给它洗澡么?”
  他看着许冉婷宝贝似得抱住松鼠不停的顺毛,揉着脑袋嘟囔道:“也不知这东西先前跑到哪去了,这都脏成什么样子了,再不洗洗我还以为它是碳球儿了。”
  许冉婷瞪着眼睛,道:“洗澡?有你这么洗的么!你想要了它的命不成!得用沙子!沙子!”
  “沙子?”南宫灵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还奇怪哩,怎么无花房里总放着一盆沙子。”
  他转头看了看四周,起身道:“你等等。”
  南宫灵在外面逛游了一圈,再回来时,果然手中就端着一个木板,上面放满了沙子。
  他坐在石桌旁又一把抓过许冉婷手中的松鼠,另一只手捧起沙子,两只手一合就一顿上下不停的揉搓。
  从那松鼠又抓又咬,叫声中的惨烈度已然能震落旁边的树叶来看,南宫灵的力道绝对不小。
  南宫灵武功毕竟要比许冉婷高上不少,此时出手迅速果断,实可称得上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许冉婷手中突然没了东西后呆了一呆,随即就伸出手,上前扯住南宫灵的胳膊要将松鼠夺回来,失声叫道:“你干什么呢!快给我住手!毛都掉了!”
  她说着话,脚下还不停的去踹南宫灵。
  南宫灵皱着眉躲了两下,终于耐不得两个噪音在自己耳边徘徊,将松鼠扔给许冉婷,拍拍手上的细沙,道:“至于么,好心帮忙,好像我还犯了天大的错似得。”
  许冉婷转了身跟护着崽子般让松鼠躲开了身后南宫灵的视线,不停的给它缕着毛,安抚着柔声道:“香香啊,别怕,姐姐在这里,断不会让那混蛋再欺负你了。”
  她顺着顺着,突然就又掰开了松鼠的两条后腿,边看边上手去碰,疑惑道:“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这怎么才能分出来?”
  南宫灵闻言翻了个白眼,对待一只畜生还用“男的女的”,真不知道这女人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而且听现在那松鼠的叫声,也不比在他手里好上多少。
  “怎么叫的这么大声?”
  南宫灵和许冉婷闻声回头,就看见无花正站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蹙着眉面向这里。
  那松鼠也好像见了救星般,狠命的又蹬又踹的从许冉婷手里冲了出去,跳到南宫灵身上蹭了两下爪子后,一下发大力跳了出去,落脚点正好就是无花的怀里。
  那松鼠攀着无花的衣襟往上爬,无花蹙着眉忍了忍,还是勉强抬手托住了它。
  这东西也不知道几天没洗澡了……
  南宫灵看着无花一身月白长衫干净整齐,手中拿着木杖站在那里,凑上前去嘻笑道:“我们给它洗澡了,不过它不怎么合作。”
  无花闻言笑了笑,将怀里吱吱叫的松鼠提起来,交给跟过来的许冉婷,道:“小灵,没事的话,同我出趟门。”
  南宫灵立刻惊讶道:“出门?你出门干什么?外面这么危险,不好好在屋里呆着,出了事怎么办?”
  无花笑道:“危险?只是对我危险么?”
  他面向南宫灵,淡淡道:“还是你对自己的功夫没信心?我未曾督促,你就又总是偷懒?”
  南宫灵闻言讪讪的闭上了嘴。
  南宫灵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总是有些察觉到,往日温润如水的无花,现在无端的,就有着那么一股子气势。
  就算他的人只是在淡淡的微笑,离世而出尘,却十分意外会给人一种很不好招惹的感觉。
  南宫灵并不是从未见过自家哥哥有这种气势。
  因为每次无花出门去完成石观音交代的任务,基本上再回来后,都会有些许的不太对劲。
  不过那却也就是一瞬间的那么会儿功夫,向来也不曾超过半柱香去。
  然而无花这次的情况,显然比以往都要厉害上许多,都让人有些怕了。
  无花听南宫灵没了声音,转身就继续往外走。
  南宫灵看了看无花的背影眨了眨眼,又看向许冉婷,道:“你觉不觉得,我现在跟他出去,会有点危险?”
  许冉婷踹了南宫灵一脚,举着松鼠就不停的挥拳头,怒道:“什么危不危险的,赶紧的给我跟上去,无花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拿你试问!”
  姬冰雁看着对面的程潇雨,眉头几不可查的微蹙了下,随即又道:“程大人突然来访,不知有何要事?”
  程潇雨等着侍人送上清茶退下去后,才抬头看向姬冰雁,敛袖施礼,道:“在下前来,实为向各位道谢。”
  姬冰雁道:“道谢?”
  程潇雨悠然笑道:“日前平淮王爷突然遇袭,若不是恰巧几位在场,想必却要酿成大祸。”
  姬冰雁闻言淡淡道:“哪里,不过是有人看不惯不平之事,手痒的好管闲事罢了。”
  他顿了顿,随即又看向程潇雨,冷笑道:“但我却是不知,何时大理寺的人管得这么宽了,连帮王爷道谢的事,都要劳大人亲自来一趟。”
  程潇雨听闻姬冰雁的讽刺,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挑眉看向对方,道:“姬兄何必如此谨慎,在下又没有恶意,不过是想问问当日的具体情况而已。”
  姬冰雁看着眼前的程潇雨眯了眯眼睛。
  他倒是没有想到,对方打着旗号前来,竟然没绕多少圈子就直奔主题,实在让人有点意外。
  这时候,耳边却又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人朗笑之声。
  “程大人说话倒是直爽,既如此,何不将话都说明白了,也好让你我都将心放在肚子里。”
  程潇雨闻声转头看去,就见门口跨进来的人一身墨蓝长衫,身姿欣长,俊逸的面容虽带着些苍白,但精神却是极好。
  而他此时,就如闲庭赏月般优雅缓步而来,正似笑非笑的看着程潇雨。
  程潇雨一见了他,顿时就想出言大骂两句,但随即思及要事,又快速忍了下来,看向楚留香也略僵笑道:“听闻楚香帅受了重伤,想不到此刻竟然又如无事人一般自在,实在让程某佩服。”
  他之所以特意挑了这个时候来,自是因着听说楚留香卧床不起,重伤昏迷。
  程潇雨也是个人精,早就看出来这群人里虽都是些聪明人不容易被算计,可其中最不好对付的,那绝对要数楚留香无疑。
  然而他从不曾练武,自是不知,楚留香此时的身体确实称不上有多好。
  至少姬冰雁看着楚留香步履比往常虚浮不少,脸色亦是隐隐透出几分青白,额迹星点冷汗的时候,已经沉下了脸,冷冷的看向楚留香。
  楚留香略扫了下四周,没找见无花,心中微有失落,可到底不能当着外人去问姬冰雁。
  所以他也只是一撩衣摆,洒然坐了下来,在姬冰雁的冷气压下摸了摸鼻子,就又转头看向程潇雨,笑道:“程大人何必恭维,在下没什么本事,想必此刻你也不怎么愿意见到在下才是。”
  程潇雨冷笑道:“楚香帅倒竟只言谦辞,程某哪里能小觑了你?”
  楚留香笑道:“既然程大人如此坦诚,现下不如多说些明白话。”
  他看着程潇雨,唇角勾出一抹悠然微笑,道:“在下如今实在是想要知晓,万兴镖局保的那趟镖,此时却在何方?”
  杜亭元走上酒楼的时候,只是抬头向着堂中一扫,便能见到靠窗处正坐着的人。
  点尘不染,凡嚣不近,抬盼转目间,便是飘渺无迹,恍然如天际云边之地,淡雅如仙中傲然浅笑。
  这样的人无论身处何种境地,也是能让人一眼就落目其上。
  只是如今这人,却与之前的温润如水,谦和雅然,明显有了几分的不同。
  明明仍旧是微笑迎人,但其间却又有了种不容人抗拒的气势威压。
  对方身上现下出现的,虽然微小到几乎不辨,但是杜亭元却是知道,那是种杀气。
  之所以气机微小,并不是因其软弱,而是这股杀意早已被对方刻意压抑,近而不甚彰显。
  杜亭元心中一凛。
  他久历沙场战地,见过的惨厉凄冷甚多,此时脑中不期然闪过几年前于沙漠中遇见这人时曾有过生死一瞬的过往,随即就又闪出了一个词。
  杀伐果决。
  这样的无花他并不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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