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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突击袁许 倾尽天下 作者:绯羽stardust-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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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以前看过不少以帝王为主角之一的文,有爱江山不爱美人的,也有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于是手痒,也想写帝王文。
以谁为帝王呢。袁朗?似乎很适合,不过我想要的不是顺理成章的感觉,所以我选了许木木。
我想看看,把那样一个单纯平凡的人放到帝王的位置,最后会走出什么样的结局来。
人生在世,不一定能生得其所、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理想与责任,相悖并行时,你会如何选择?
许三多,作为泓钦皇朝新帝,他自知没有能作名垂千古之帝王的资质,想要的也只是平凡的生活,然而帝王的责任却是重重压在肩上。
十八岁那年偶遇袁朗,一个看似江湖游侠的神秘男人,带他领略皇宫之外的世界,让他开始憧憬自己想要的生活。
然而两人的感情却遭到两朝元老——仲父王庆瑞,以及将军高城的极力反对。
一边是想要流年与共的知己,一边是江山社稷,作为一个帝王,究竟该如何选择?面对自己的责任和朝臣、国民的期望,究竟能不能为一个人倾尽天下?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三多,袁朗 ┃ 配角:高城,王庆瑞 ┃ 其它:袁许,士兵突击
'袁许' 倾尽天下
作者:绯羽stardust
第 1 章
寒冬腊月,飞雪轻扬,乾心殿外一片压抑的低泣。
龙床上,瞑帝已是弥留之际。床前跪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紧紧握着瞑帝的手,垂眸不语。
“皇儿……这天下江山,就交给你了。”瞑帝开口,苍老的声音难掩凄凉。
少年红了眼眶,却强忍眼泪不落,仿佛一哭就是承认了死别即将来临:“父皇……儿臣不要你走。”
“傻孩子,这是谁也逃不掉的人之大限啊。”瞑帝轻轻一笑,颤巍巍地探手抚上少年面颊,目光慈爱:“皇儿,该你负起我朝江山了……”
少年拼命摇头,哽咽不答。
“许三多!”瞑帝低呵少年名字,语气有些无力,却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许三多愣住,怔怔地看着一向疼爱自己的父皇。因生母早逝,父皇对他总是极尽宠溺,甚至从未大声呵斥过他。
瞑帝深深叹息:“三多……朕知道,你的个性……并不适合执掌天下,但是……你是父皇唯一的孩子,是这江山唯一的正统继承者。”
轻轻拍了拍许三多的手背,瞑帝微笑:“不用担心。父皇早已为你安排妥当……朝廷内,有你仲父——丞相王庆瑞;在外,有大将军高成……他们都是值得信任之人,能助你定这江山……”
“……父皇。”看着瞑帝愈加苍白的脸色,许三多反握住他的手,声音发颤。
“三多……该长大了啊。”瞑帝疲惫地闭上眼,“朕好累……朕想睡一会儿。你在这儿陪陪朕吧……”
“嗯……儿臣不走。儿臣在这儿一直陪着父皇……”许三多握着瞑帝的手,抵在额前,掩住自己的表情。
仿佛膝盖感觉不到疼痛般,许三多就这样静静地跪在龙床前,直到握住的手变得冰凉……
泓钦皇朝三十四年,瞑帝逝。其子许三多即位,是为坤帝。
……六年后……
御书房内,十八岁的许三多端坐书桌前,认真地批阅每本奏折。
木雕花窗外,王庆瑞静静注视着房内的少年君王,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辅佐了两代君王,他深知坤帝并非资质优秀者,但所幸能知人善用、勤学补拙。自瞑帝驾崩后,坤帝仿若一夜长大般,再没了小孩心性,虽然这样逼迫式的成长另他等长辈心疼,但这却是作为一个帝王所需要的……摇头一叹,王庆瑞转身离开。
暮色渐深,侍从点亮宫灯,望了眼批完奏折却仍是书卷不离手的坤帝,暗自叹息:今儿个晚膳,恐是又要搁凉了吧……
从《国策》至《君之道》,许三多六年来日复一日,诵读不断。不管多努力,始终觉得不够。犹记得父皇最后嘱托,仿佛仍能见众朝臣期盼的目光……压抑如紧绷的弦,却只是年年默默忍耐,只因今生注定生灭都在帝王家。
夜色愈浓,困顿疲倦感渐涨,许三多伏案闭目,告诉自己: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
天光初明时,许三多方才悠悠转醒。睡眼惺忪间,朝门外一望,竟有小雪纷纷落下。
侍从正捧了暖手的炭火小炉进来:“皇上,您醒了?”
略微点头,许三多起身走向门外,接过暖炉,任由侍从替他披上绣龙锦缎斗篷。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初雪,遍洒皇城宫殿的暗色琉璃瓦上,点缀如白色星子。
拢了拢斗篷,鼻息间皆是清冷之气,许三多信步走到御花园外,回身吩咐侍从:“朕想一人散步走走,你且在这儿候着吧。”
侍从领命,垂手立在一旁。
这御花园乃是太祖在位时,集天下能工巧匠、奇思妙想构建而成,融合上古造园艺术之精华。园内种植诸多异木奇花,号称皇城内的世外桃源。多年以来,各代君王无不引以为傲。
年幼时,父皇常在闲暇之日领着他于园中散步,笑着告诉许三多:这园内一切奇美景色都是你的,将来这天下江山也是你的。
然而六年后,一切早就物是人非。父皇已逝,独留自己撑起帝王职责。即使手中捧着暖炉,也掩不去心中寒冷孤寂。苦涩一笑,索性将暖炉放下,继续前行。
白雪纷飞,如梨花朵朵,衬得园内一片银色奇景,迷醉了人心……
渐行至园内深处,思绪飘忽间,倏闻暗香浮动,许三多抬眼望去——
只见前方林间缀雪,一男子独立其中,红衣胜火,气质张狂,却有出世之清朗。
许三多怔住,看男子在晨曦中向自己展颜一笑,这银白世界竟因他染上光华。
此时此境,亦真亦幻;男子伫立梅前,亦仙亦妖。
忘了问他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只是静静遥望,不敢言语,怕出声便会失了这场迷梦。
倒是那男子先打破了沉寂:“这便是世间美誉至极的御花园啊,没想到不过如此。”声如醇酒,却同他这个人一般狂傲不羁。
许三多总算回了神,后退一步:“你……你是何人?”然而直觉此人并非会对自己不利。
男人也不答话,足下轻点,便如风般瞬间落于许三多跟前,俯身凑近,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你就是当今天子——坤帝?”
许三多愣愣地点了下头。
那男子笑着搭上许三多的肩,眸中流彩生辉:“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许……许三多。”仿佛受了蛊惑一般,许三多竟丝毫不因对方的种种放肆行为动怒,就这样喃喃道出自己姓名。
“今年多大啊?”男子有趣地看着这个无措的孩子。
“十……十八。”许三多因那男子靠得极近,鼻间温热气息缭绕,只觉脑中晕沉。
“十八?——我看你像七十八!”男子大笑,一把捏上许三多的脸颊,“看看你,眼中全无少年的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倒像个历尽沧桑、败伏宿命的老人!”
许三多瞳孔忽地收缩,心中刺痛,愤而推开袁朗——这些年来,他一直将所有的痛苦孤独隐藏在平静如水、木然无谓的外表下,自以为早就过得习惯乃至麻木,此刻被人一语道破,竟是无比羞恼,仿佛戳破了自己的铠甲面具。
男子也不恼,笑着环视四周道:“这里美则美矣,可惜毫无天然生机。”复又看向许三多,“皇宫这样的环境,只会消磨万物灵气。若想看看真正的世间桃源,便该走出宫门,见识天地浩大。”
双拳紧握,许三多瞪视男子:“你到底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再不答话,朕便要叫御林军将你拿下!”
男子大笑出声:“我既能来得神不知鬼不觉,若要出去又有谁能拦我?”说着便一拂广袖,如火焰跃动,“我只是来看看世间传说的御花园是个什么模样,可惜实在令我失望。”
“不过……”男子向前一步,眉眼含笑,“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也算收获一桩。”
许三多被他盯得背上激起战栗,不禁倒退了一步。
男子似是心情大好,在一袭红衣映衬下,更显神采飞扬:“如何,少年君王。要不要我带你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广袤?”
心底某个角落被触动,许三多却硬是转开脸去:“朕是一国之君,应该守着这皇城。”
男子一愣,注视许三多半晌,眸中笑意更盛:“不错不错,我喜欢有挑战性的事。”接着,手腕轻扬,折了一朵梅枝递到许三多面前,“明日我会再来,你若想随我出去宫外,便仍于这个时辰在此等候吧。”
许三多看了男子一眼,咬牙,拂袖而去:“朕不会来的!”
脚下踩着软软的雪,疾步前行,只听那男子在身后笑得肆意:“许三多——我叫袁朗!”
心中讶然,连忙回头,却见银装素裹的树林梅枝间,哪里还有男子的身影。
眼前落雪纷纷,迷了视线。许三多久久伫立,茫然地看着空寂的林园:刚才的一切,难道只是庄生一梦?
第 2 章
雪下了整夜,铺了一城银白。金銮殿中,许三多坐在龙椅上,看着门外朝阳映雪,想到自己并未去赴昨日之约,不知袁朗是否已经离开……
“陛下——陛下?”王庆瑞的声音将其思绪拉回。
抬眼望向王庆瑞,见其微皱眉头。许三多不禁因刚才的心不在焉而有些慌乱,连忙点头道:“朕知道了。浔河建坝一事,就依丞相的意思吧。”
“……微臣遵命。”王庆瑞注视许三多半晌,垂首施礼,退下时叹了口气,几不可闻。
许三多只觉心里难受。他自知并非帝王之材,这些年来加倍付出的努力,就是想不负仲父和朝臣对自己的期望;然而每次自己做得不够好时,仲父眼神里那种失望,总是直刺他心底最痛的地方……
下朝后,许三多脸色阴郁地往寝宫而行,侍从跟在一旁惴惴不安。
路过御花园时,许三多停下脚步,想了半晌,吩咐侍从留守门外,便自行入了园去。此刻的他,只想疏散心底积郁。
没有多想,却不自觉地又走到了昨日相遇处。
“——你果然还是来了。”醇厚男声带了笑意,袁朗今日一身白衣,站在梢头沾雪的错落梅花林间,虽不及昨日红袍妖娆,却更衬得此人出世不凡。
心底烦闷,只想逃离。许三多神色黯然:“……带朕出去看看罢。”
袁朗瞧了他半晌,展颜一笑:“好。”遂走上前来,掀开银色裘袍,将少年揽入怀中,纵身一跃,轻灵如风。
看着红色宫墙、飞檐斗角,皆在脚下一一掠过,许三多紧紧揪着袁朗衣襟,讶然不已,却有一种兴奋和脱去束缚的感觉暗暗滋生……
空中偶有雪花迎面飞来,沾入眼中。许三多只得闭上眼,却不敢放手去揉。忽而听到低低的笑声,接着便有温热的触感贴上眼角轻轻擦拭——心中触动:已经有多少日子……不曾有人如此贴近自己了呢?
“到了。”袁朗带着许三多轻轻落地,拍了拍紧闭双眼的少年,笑意不减。
许三多睁眼,入目竟是一片雪中山林——
远山苍茫,直入云海;四周冰雪调了树竹百花,唯青松寒梅傲然挺立;不见飞禽走兽,未闻鸟鸣莺啼;空寂无声间,只得一派萧索清幽。
“如何?比你皇宫御花园美多了吧?”袁朗有趣地瞧着许三多的表情。
“这就是让你不屑朕御花园的地方?”许三多笑了,有些失望,“荒山野岭罢了。”
“你那御花园有什么好的?”袁朗斜睨了他一眼,“充其量不过是些精巧装饰。”
不待许三多反驳,袁朗搭住少年肩头,扬手一指:“这山中万物,随四季变化,自在生灭。无拘无束,肆意潇洒——”复而看向许三多,“御花园中,奇花异木虽被照料得万般娇贵,但也不过终生被缚,未曾见识天地的真正广阔,徒留华美外表,空无灵心。”
盯着袁朗,许三多冷冷开口:“……袁朗,你这是在影射朕么?”
“草民不敢。”袁朗笑中不见丝毫惧色,倾身靠在许三多耳畔道,“原来皇上也觉得自己和那园中花木一般……不得自由啊?”
许三多身躯微震,垂眸闭开袁朗探究的目光。半晌,缓缓开口:“……送朕回去。”
袁朗直起身,挑眉看着许三多:“还是要回去啊?你难道真不想活得天地自在么——”
“——送朕回去!”许三多咬牙打断袁朗的话,不过四个字,竟似耗尽了所有力气。
袁朗注视着许三多,静默不语。耸了耸肩,将少年裹进裘袍中,抱着他向皇城方向掠去。
不过眨眼工夫,便又重回御花园内。
待袁朗松手,许三多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去。袁朗也不说话,抱臂站在原处,瞧着少年背影。
踏上石桥,瞥见池中映着自己的神情,泄漏出真实情绪。许三多终于叹了口气,停下脚步,侧头,轻声道:“……袁朗。其实……谢谢你。”
袁朗眸中神采一亮,笑着大声道:“明日我还在此处等你。”
许三多顿了下:“……朕不知明日何时才能得空。”
“没关系,我等你。”轻轻拂去裘袍上沾染的雪,袁朗懒懒笑道,“反正我很闲。”
许三多一愣,也忍不住笑了。
“哟,笑了。”袁朗脸上呈现夸张表情,故作惊讶。
许三多蹭地红了脸,瞪了袁朗一眼,转身离开。
身后暗香散去,男人亦无影无踪。
第 3 章
御书房内,王庆瑞翻着手中书本,脸色阴沉。许三多垂首坐在一旁,有些局促。
“皇上。”王庆瑞将书放下,紧紧盯着许三多,“这本《千秋功过录》是微臣两个月前交给您的。为何时至今日,这书才看了不到一半,连批注也是零零散散?”
“仲父,我……”许三多目光停在书册封面上,声音渐弱,“最近奏折较多……所以来不及……”
“——皇上。既然您尊我一声仲父,就不必拿些无谓的理由搪塞。”王庆瑞皱紧眉头,“这些书,都是臣为陛下精心挑选出来的。对您成为明君,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微臣实在不知……皇上最近为何如此怠于勤学?”
广袖内,双拳攥紧。许三多仍是沉默不语。
“皇上。希望您没有忘记……您身负泓钦皇朝的未来。”王庆瑞长叹一声,“微臣言尽于此,希望下次臣造访时,陛下已将此书研读完毕。”说罢,略一施礼,转身离开。
待王庆瑞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许三多紧绷的身躯终于放松下来,手肘撑在案上,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吩咐侍从:“朕要去御花园散心。你且把桌上书册收拾妥当,在园外侯着。”
侍从略微迟疑了一下:“是。”
此时正是初春三月,枝头绿芽新抽,繁花争斗芳菲。入了庭园深处,便见男子一身云衫潇洒,斜倚树旁。
“袁朗。”许三多唇边不自觉地释出微笑,刚才的烦闷一扫而空。
“走吧。”袁朗笑着向少年伸出右手。许三多上前几步,握住——衣炔轻扬,扫落姹紫嫣红,二人双双离去。
皇宫亭廊间,王庆瑞负手而立,侍从自御书房出来,行至此处,垂手而立:“丞相。”
“甘晓宁。皇上最近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王庆瑞转过身来,目光如炬。
“应是没有……”甘晓宁直觉答道,略一思索,又言,“不过皇上自年初雪降时起,就爱每日独自于御花园中散步。”
“御花园?”王庆瑞微皱眉头,“自先帝去世后,皇上不就很少去御花园了么?”
“属下也觉得奇怪。”甘晓宁上前一步,悄声道,“而且皇上经常一呆就是一、两个时辰,却吩咐属下不得入园打扰,也不可陪同共游。”
“竟有这等异状?想来最近皇上惰学与此不无关系!”王庆瑞声音带了几分厉色,“你为何不及早通报?”
“属,属下知错!”甘晓宁吓得伏到地上,“皇、皇上性格孤僻,素来喜欢一人独处,以前也曾看蚂蚁便能看半个时辰……所、所以属下以为这次也无什怪异之处……”
“那皇上现在何处?”王庆瑞提高声量。
“皇……皇上又去了御花园!”甘晓宁连忙如实禀报。
“随我去御花园!”王庆瑞一拂袖,厉声道。
“是!”甘晓宁连忙起身跟上。
三月阳光明媚,过春风十里处,树芽新枝青葱。京城街上好不热闹——人群熙攘,酒楼飘香;货郎担挑了胭脂水粉、簪花钗瑶,引得轿上闺秀撩帘瞧;云云翠柳间,黄鹂啼声婉转;冰糖葫芦换得铜板儿轻响,私塾小童无不倚窗偷望;石桥湖岸,亭里文人墨客竞诗作画,风流无双。
许三多换了平民素衣,跟着袁朗逛这市井春光。对他来说,一切无不新奇诱人,只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袁朗看着许三多兴奋的样子,眉眼笑意盛放——脱了皇家衣袍,解了心中束缚,许三多此时终于才像风华正茂的少年郎。
刚出门时,许三多还拘谨地跟在袁朗身侧,现在这会儿早已自己跑了开去——这少年君王,和百姓一起,挤在露天戏台下,看台上生旦净末,你方唱罢我登场,引得四面掌声雷动——许三多终于舍得回过头来,冲袁朗直招手,笑得满目春光。
袁朗笑着走上前去,立在许三多身后,搭着少年的肩,轻轻拍了拍——初相遇时,他只是见不惯一个少年如老人般死气沉沉,所以每日诱他出来游玩;后来却渐渐发现,少年日复一日地改变,愈发明朗自由的笑容,在不知不觉间深深吸引了他,让他想要少年与自己一样,不受世间规则约束……
精彩好戏连幕上场,许三多只听得如痴如醉——即位以来,自己在宫中只有佳节大宴群臣时,才有机会听戏。仲父常说这些戏子不过唱些靡靡之音,鞭策他将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都扑在勤学补拙上。本来也是习惯了如此的压抑生活,如今却在每日与袁朗私自出宫中,悄然释放了对自由的渴望,虽然常常只得一、两个时辰,然而心如脱离禁锢的飞鸟,再难关入笼中。
直到黄昏日落,戏台收场,许三多才惊觉天色已晚,连忙拉着袁朗俯身,靠在男人耳边悄声道:“袁朗,我们该回去了。”
耳畔沾了少年温热气息,袁朗心中一荡,伸手揽住许三多的肩:“何必急着回去,就让你那侍者在园外等着吧。难道他还敢忤逆圣意?”
“可是……”许三多迟疑道。
知他心里已经动摇,袁朗靠在许三多耳侧,低声道:“今晚京城江岸,有画舫烟花,想去看看么?”
许三多怔住,愣愣地点了点头——不知此刻诱使自己答应的,究竟是那江上烟花,还是男人贴近的体温……
早春的夜晚带了几丝凉意,却毫不影响人们游玩的兴致。
明月初上,映照弥弥浅浪。袁朗携许三多租了二人独乘的小舟,任船夫划至江中,看周围各式画舫斗艳,船檐挂着七彩纸灯,把个江面衬得流光溢彩。
夜风徐来,吹破江上淡烟薄雾,又听得其他画舫上玉纤横笛,和着岸边绿柳间杜宇声声春晓。袁朗替二人斟满杯盏,把酒畅谈。
“袁朗!你看——” 许三多兴奋地一把揪住袁朗衣袖,碰翻身前酒杯,一时案几上玉液四溢。袁朗随他目光望去——只见空中明月无暇,江上烟火齐点,直入云霄,绽放天际!
“嗯……很美。”袁朗侧头看向许三多,神色温柔。许三多下意识地回过头来,对上袁朗的目光,心底一颤。
有些局促地放开揪着对方衣袖的手,却在抽离的瞬间被反握住。不知是否不胜酒力,许三多面上微显红潮。
“袁……袁朗?”男人凝视自己的眼神带着不知名的热力,许三多愈发无措,只庆幸四周烟花绽放、鼓乐诵咏,遮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袁朗忽然扬手掀动幕帘,隔了船夫视线,倏地一拉,将许三多带入怀中,俯身吻上惊讶的少年——
唇齿间有琼液酒香弥散,温柔辗转,醉心倾情。
许三多忘了推拒,也或是期盼已久……多年来,从未感受过如此贴近己心的暖意。
在袁朗的怀中,他无法思考,只记得那夜满江画舫烟火,牵动一澜星波。这盛世如画,也抵不过此刻唇间温柔。
第 4 章
月至中天,袁朗抱着许三多悄然跃入御花园。
“——皇上好兴致呐,这会儿终于回来了。可让老臣好等啊。”刚一落地,便听得王庆瑞冷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仲父?”许三多震惊不已——只见王庆瑞领了一队带刀侍卫,立在十步外。甘晓宁提了宫灯站在一旁。
王庆瑞看向袁朗,冰冷的目光带着探究:“你是何人?”
“他——他是朕在宫外结交的朋友。”许三多护在袁朗身前,紧张不已。
“在下袁朗。江湖草莽而已,何需大人挂心。”袁朗毫无惧色,一派从容。
王庆瑞冷笑:“不知皇上何时有机会去到‘江湖’,结交了这样一位‘朋友’?”
许三多哑然。
“袁朗。你可知道——擅入皇城,乃是死罪!”王庆瑞打量着袁朗,想到此人就是坤帝怠学的原因,眼中不免积聚杀意,侧头吩咐侍卫统领,“将此人给我拿下!”
“仲父!”许三多伸手一拦,“袁朗是朕的莫逆之交,不能杀!朕……朕准他自由来去!”
“皇上!”王庆瑞既惊且怒,“此人来历不明,身世不清。皇上为何护着他?”
“仲父!袁朗,不能杀!”许三多身侧手握成拳,掌中已是冷汗一片,却毫不退让。
王庆瑞注视着许三多,眼中是难以置信:自先帝去世,他待坤帝如子,坤帝亦敬畏他如生父——而如今因为袁朗,坤帝却怠于勤学!虽然希望坤帝能早日脱离自己的扶持,成为一名有主见的明君帝王,然而却未料到竟是因为这样一个江湖草莽,与两朝元老抗衡!
仲父眼里又出现那种熟悉的失望,许三多心中刺痛。若是平时,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弥补自己的“错误”,而这一次……他不能退让,只因袁朗是唯一真正走进他的世界的人,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护住他。
闭了闭眼,许三多转身看向袁朗:“袁朗,你先走吧。他们拦不住你,我也不会让他们拦你。”
袁朗深深注视着许三多,转而看向王庆瑞阴沉的脸色,俯身靠在许三多耳边悄声道:“明日我来找你。”
许三多一怔,正想叫他暂时别来,怕仲父对他不利。袁朗却轻轻按了下许三多的手,微勾嘴角,然后纵身跃出宫墙。
看着袁朗轻灵自若,来去如风,众人无不讶然。
许三多转过身来,对上王庆瑞的目光,仿佛卸尽所有力气一般:“仲父……对不起。”
王庆瑞低头施礼:“皇上,您是当今天子。何须向微臣道歉?”声音仍有隐隐怒气。
许三多垂眸:“仲父。朕……去祠堂自省。”
王庆瑞看了他半晌,长叹一声:“皇上,请。”
深夜,许三多独自跪在供奉历代先祖牌位的祠堂中,背诵《君之道》。
堂内烛火摇曳,光影交错。《君之道》的历条明训从他口中念出,掷地有声,却未达心底,脑海里翻腾的,始终是那江岸烟花中的一吻……
《君之道》已止于口中,却有更多思绪辗转:袁朗从不说他的来历,随晨曦而来,携暮霞而去,带自己见识天地广阔,日复一日接近自己的心,却如迷雾般抓不住……
忽有暗香浮动,一件锦织斗篷披到了许三多身上。接着,他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袁朗。”许三多声音微哑。
搂紧许三多,袁朗低声道:“跟我走吧……离开这里。”
许三多缓缓摇了摇头,转过身,唇角弧度苦涩:“袁朗……你到底是谁?为何到现在也不肯告诉朕?”
袁朗眉头轻皱,眼底闪过挣扎神色:“我……”却又再度默然不语。
许三多注视着袁朗,忽然笑了,笑中有无奈,有认命,有执着。
握住男人的手,许三多深深看入袁朗眸中:“……袁朗,朕不会再追问你什么。你来历如何,已不重要……”
闭上眼,许三多声音很轻:“为江山社稷,朕失去了很多,也未曾奢求得到什么……然而,朕……朕只希望……你能留在朕身边。”睁开眼,眸中泄漏心底的渴求,“留下来,不要再走了。”
——身为当朝天子,坐拥江山无限,却无人相知相惜,空负了韶华年。遇见袁朗是个意外,却让他第一次有了想得到的念头——不为父皇,不为朝臣,不为天下,只为自己。
袁朗静静注视着许三多,直到少年握着自己的手开始颤抖,终于低叹一声,将许三多拥入怀中:“……我不走。留下来,陪你。”
——他袁朗向往天地广阔,睥睨世俗禁锢,从未想过会留在这世上最不自由的地方……然而当他在窗外看着许三多跪在祠堂内,烛光中列祖列宗的牌位如魍魉鬼魅笼罩时,他无法抛下这个人离开。
拥紧怀中少年,垂首在他肩窝轻笑:我袁朗曾自诩无牵无挂,逍遥自在。然而今时今日才明白,遇上一生所爱,又有谁不执着,谁不痴狂?
天光渐明,王庆瑞行至门前,见许三多与袁朗并立祠堂内,顿时错愕不已!
“仲父,朕不会再擅自离宫了。”不待王庆瑞质问,许三多平静地开口,“朕会留在宫中专心勤学、处理政务。并且——袁朗会留下来陪朕。”
王庆瑞回过神来,冷眼看向二人:“皇上。您这是……在跟微臣谈条件么?”
许三多握紧袁朗的手:“仲父。这些年来,朕未曾求取过什么……这是朕唯一的要求。”
王庆瑞脸色愈发难看:“……皇上。您打算让此人以何身份留在宫中?”
这下倒是袁朗先笑了,一派洒脱:“无所谓,我不在乎。”
王庆瑞冷睨他一眼,向许三多拱手道:“事关皇室威仪,还请陛下三思!”
“仲父。”许三多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朕……心意已决。无需多论。”
风过凛冽,在初春的早晨更添寒意。
王庆瑞与许三多对视良久,怒极反笑:“遵旨!请容老臣告退!”说罢,拂袖而去。
望着许三多苍白的脸色,袁朗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转头看向袁朗,许三多努力释出一丝笑容。
不论你我相遇是因缘也好,是劫难也罢……无法回头,不愿错过,只求今生流年与共。
第 5 章
袁朗就此正式入住皇城,许三多将其安顿在清和殿,紧靠坤帝就寝的曙寰宫。
不出几日,宫里上下都知道坤帝带回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即便二人并未在人前做出任何出格之事,但闲言碎语不免暗中传了开来……
如承诺一般,许三多再也没有私下出宫。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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