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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田园-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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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了脂粉香气,王三爷是个纯爷儿们。

“阿珠,别说你跟我提的那些要求我一定能做到,就现在,你给了我王三强这个给海货保鲜的法子。我们王家的买卖那肯定能狠狠的再上一层楼,没说的,以后,三胖儿大哥在海边如有要求,我王三强必然照办。运货也好采购也好,就一声招呼的事儿。”

而且,美人儿王三爷不计前嫌,准备了路上捎带的吃食等杂物,亲自护送阿珠跟三胖儿回了一趟龙须村,彻底让渔民们放下了心,同时,心底里也隐隐的有了后悔的意思。尤其是——长顺家的。

送走了王三强,阿珠再次跟三胖儿来到大场院,与徐家父子做好了账目和海带数目的交接。同时,把自己来时所带的马车衣物等也安置在了大场院。

“徐大叔你们先回吧,我们两个还需要拾掇拾掇,不一定什么时候来车来船运货,等下次三胖儿会再来收购,到时候再见。”

三胖儿讲的客气。阿珠就只是微笑,也许。这辈子她不会第二次来到龙须村了,人这一生。经历的风景很多,一座城市,一个人,一段文字,都是如此,喜欢过,就好。

徐家父子的情谊,三胖儿记在心里,阿珠只在第二日,空落落的大场院的台子上,留下了几颗红艳艳的苹果。

别扭娃儿徐树儿的记忆里,或许会留下一丝甜美的滋味儿。

然后,随着年龄的长大,便慢慢儿的淡忘了。

阿珠躺在松软的车厢垫子上,嘴里含着一根铁皮石斛,翘着二郎腿,闭上了眼睛小憩。

外面,三胖儿嘟哝的声音时断时续的,他其实不需要有人应答。

“要离开了——还是觉得——海边儿美的很,龙须村的人——处长了——也觉得——没什么不好了——”。

这厮是在怀念吧?就像前世里利用假期去旅游,旅途中的城市总是很美,前提是你只在这个城市里花钱而不在这个城市挣钱,那它当然很美。旅途中的感情当然感觉也很好,如果不问前事也不问将来,那没有什么相逢不美好。

阿珠迷迷糊糊发出一声笑,自顾自回到半梦半醒之间去,全然不知道,在龙须村的大场院,有个男孩儿抱着一颗红苹果,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如果不问前事也不问将来,那没有什么相逢不美好的令人怀念。

马车顺着海边儿深一轱辘浅一轱辘的前行,这次走的不是旧路,三胖儿需要熟悉一下王家山庄走顺了的那条陆路,以后,还会长期跟这里掰扯不开呢!

阿珠是在睡梦里,被一声长长的狼吼给叫醒的,朗朗乾坤下,野狼王的声音凄厉又伤感,群狼的应和声更是绵长。

昨夜,在拾掇完海带之后,阿珠曾经进小世界跟野狼王跟小黄的伴侣黄金蟒做过沟通,问询他们的意见,到底是跟着走,还是留下。

黄金蟒的脑袋跟小黄耳鬓厮磨,那意思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可是野狼王没有片刻的犹豫,它的家园它的同族都在九顶铁楬山,他必须留下。

狼跟狗的区别,其实就在于此。

而现在,被放回山上的野狼王,是在用绵长的叫声来告别吗?

阿珠怅然撩开车帘,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峰瞭望,虽然,她其实什么都看不见……

到底,还是做不到潇洒的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吧?

三胖儿放缓了马速,频频回头:“阿珠你别担心,等我下次来,肯定专门爬山上去找找狼王,给它捎些肉……”。

“嗯——我知道——狼王肯定留在这里更开心。”

阿珠的声音有些发哽儿。

《千与千寻》里面有一句经典台词:“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至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

人不能陪着走完每一站,动物也不能。

阿珠钻回车厢,又进了小世界,她需要抱抱小黄……

可是,谁能告诉她?两条亮灿灿的黄金蟒,围着母亲湖边在做什么?因为看到了阿珠,蛇尾巴急忙忙扒拉黄土,想掩埋什么?

而且小黄欲盖弥彰,游走过来拿大脑袋顶着阿珠的肚子,像是阻止她往前靠……

“藏的是啥?小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再不告诉我,我可自己去扒了——”,阿珠板起小脸儿威胁好朋友,人家这会儿还伤感着呢,不安慰一下吧,还神神秘秘的拉起距离感了!

那也不行!小黄的蟒蛇脾气也跟黄牛不遑多让,脑袋抵住阿珠,态度强硬的不行。

“咔嚓——”,细微的碎裂声音,从母亲湖边传出来,小黄的伴侣蟒蛇激动的蛇身子打颤儿,小黄也登时放弃了跟阿珠对抗,脑袋扭过去……

“孵小鸡吗你们?想吃雏鸡崽儿了?干嘛不早说?”

阿珠抱着小黄的脖子探着头往前看,可惜,蛇脑袋故意的,左挡右挡。

“咔嚓嚓——”,又是一声蛋壳碎裂的声音。

然后,就像是听到了一声命令,越来越多的“咔嚓——”声音此起彼伏,阿珠突然想起,小黄的伴侣蛇经常盘在母亲湖边练功似的,莫非,就是在孵蛋?

前世里性格内向的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的阿珠,自然更加不敢想象喂养一只黄金蟒来过瘾,所以,根本没留意过,蟒蛇是靠什么方式繁殖下一代的。

或许,在她的浅薄的认知里,权当这么高智商的宠物,也跟人类似的要胎生并哺乳呢!

这样近距离的观察另一条黄金蟒,其实它的颜色介于栗色和黄褐色之间,顺滑的鳞片,头顶上的大鳞片以及热感颊窝的出现是黄金蟒的特征。但是,这一条明显体型较粗,头部与躯干的比例较小。

“咔嚓——咔嚓——”,阿珠甚至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十几条,或者是二十几条细小的蟒蛇破壳而出,根本不是想象中的小鸡仔儿……

“小黄——你的种儿?这些——都是?”

可是——这两个不负责任的父母,已经完全不见了刚才的紧张呵护,蛇妈妈尾巴圈起四处游走的小蛇,送给丈夫,当丈夫的回头一顶阿珠的手掌心,天啊!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小主人,只觉得无数凉滑的冷空气掠过全身……

“你们——不抚养它们到十八岁吗?”

人类有时候傻得没办法看,谁见过蟒蛇身边带着小蛇过日子的?还不都是孵化完成就弃之不顾?

就像现在这样,所有破壳而出的小蟒蛇,都顺着车厢边沿儿往后爬去,然后落在细沙上、草丛里、石缝间,终至,全部消失不见……

母蛇为了孕育它们,为了孵化它们所做的所有努力,就这么,分散到四面八方,自生自灭。

黄金蟒母子会彼此思念吗?

反正,阿珠此刻是潸然泪下。

忽然的,尘封的记忆被撕裂开,她刻骨铭心惦念的,是前世的父母亲人,前世的爱人——欢子……

这一辈子,同样有父母姐姐弟弟,同样有朋友,可是,心头最痛的那个角落,停驻的永远是前世的记忆。

☆、第一百七十四章 久违的阿鼻村

阿珠的回程,一直沉默的不同凡响,以至于三胖儿驾车都是小心翼翼的,小黄夫妇也总是安静的在小世界陪伴着阿珠,偶尔,要求出去狩猎。

突飞猛进扩张领域的,是小世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连成一片的海带捆堆儿,体形显得小了很多,母亲湖的面积在扩大,黄土地的面积在扩大,湛蓝湛蓝的天空,也在扩大……

绛色草的枝叶,已经衍生出了七片,身姿高大挺拔,从正中心处,不但冒出了新叶的嫩芽,还悄没声儿的拔出一根葶来,一枚小小的宛如阿珠的小手指甲盖儿的花苞似的东西,就顶在葶上。

“阿珠,从这个岔道往下走的话,可以到老家,你——想去李官镇看看吗?”

三胖儿停住了马车,扬声问道。

李官镇、陈家庄,久违了实在太久太久……

可是小丫头凝神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三胖儿的提议:“先办正事儿吧!不光是海带得尽快运回去,挽娘跟你家孩子还有你爹,可都眼巴巴的盼着你呢!”

新生的娃儿,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当爹的其实最是归心似箭吧?只可惜这年头交通不方便,真的回到了阿鼻村的时候,连新年都在路上消耗过去了,阿鼻山已经是春暖花开,远望去葱茏一片……

“要不然,等夜深了,再进村。”三胖儿有些近乡情怯的意思,还有一个原因,那么多巨量的海带,可以趁着夜黑风高。悄没声儿的堆在自家院子里……

这倒也是个理由,要知道小世界可是有复制功能的,收来的海带加上复制出来的,自家那一个院子都装不下,还得一边儿销售处理。一边儿往外摆放才行。

“那我带小黄小栗到山上转转,你自己思谋着,爱啥时候回去就啥时候回去……”。阿珠倒是一点儿都不劳累,半路上过大年,又遇见风雪天气,足足停驻了一个月才能再次起行。早休息够了。

不过,等一人两蛇在山上玩了个痛快,给小世界又补充了些喜欢的植株花草,甚至收了几只山鸡野兔子进去豢养着,再回到原处时。三胖儿还在。

这厮有责任心,尽管亲人就在咫尺,多迈几步路便可相见,到底,抵不过要保护小主人的秘密的责任巨大。

天色已晚,阿鼻村的炊烟都燃尽了,微黄的灯光一盏一盏灭了去,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了。

“阿珠。我刚刚——听到我爹说话了,我在车厢里躲着,听得他跟村子里的几个老汉聊天儿走过去。还指着马车说,秋生的爹就驾的这样的……”。

三胖儿说得有些激动,真难为这厮了,隔着个布帘子都没父子相认,比当年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还不容易。

“走,进村!看看你家秋生去!”

孩子起这么个名字。男娃儿的概率居多。三胖儿不知道已经在脑子里勾勒了多少回儿子的小模样儿,此刻抖缰绳的手都微微的发了抖。

小黄在小世界里面很是嗤之以鼻的神态。人类就是这么没出息,当长辈的不想着如何逼迫孩子尽早独立。只知道搂怀里疼宠,多少好苗子就是这般宠坏的……

马车静悄悄的进了村子,阿珠骑着小黄先翻墙而入家院,扫视一下地形,一摞摞往外释放海带捆儿,直到实在无处可以安置,才打开了院门,放三胖儿进来。

开门的动静就大了些了,已经吹灯安歇了的三胖爹跟二憨,一人掂着根棍子冲了出来,挽娘那边也有了灯光,大概是二憨娘在扬声问道:“是谁?深更半夜的——”。

三胖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大嗓门,猛一下吆喝:“爹——挽娘——是俺——回来啦!”

世界一下子又陷入了安静状态,然后,三胖爹跌跌撞撞的丢了手里的棍子,大叫着“儿啊——三胖儿——真的是你?阿珠小姐呢?”

“我也在呢!”小丫头脆生生的声音,伴随着挽娘的屋门大开的动静,大概是影响到了睡下的孩子,一声冲天响亮的嚎哭,“哇——”,延续开来……

个个都激动的无法言表,挽娘收拾齐整了衣裳,把卧室的灯光燃亮,其他人便只能做配角,齐齐跟在三胖儿后面,去探望那个哭的带劲儿的小娃子。

“这小子出生的时候,是九月份,山上的树叶子都黄了,我就起了这么个‘秋生’的名儿,赵秋生,刘郎中都说这名起的好呢!”

三胖爹哭唧唧的还挺骄傲,献宝似的说个不停。

阿珠乐了,忽然想起来,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愣是不知道三胖儿姓什么,真是太粗心大意了……

小孩子变化大,阿珠这模样跟一年前大相径庭,身板儿也抽了条儿,二憨跟二憨娘更是不敢上前招呼,讷讷的提出要求:“我们娘儿俩——今夜里回自己家睡——”。

深怕耽搁了大家亲人相聚的时间呢!

阿珠想起车厢里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安排三胖儿:“别等明儿了,赶紧的,把车里面的礼物都搬过来,先分了。”

布料、干果、咸鱼片,都给二憨母子带走一部分,尤其是院子里的海货,在这里可是宝贝。

“二憨你扛一捆昆布回家,平日里可以煮熟了吃,凉调或者跟肉炖一炖,味道美着呢,还能预防大脖子病。”

最后这一条,把二憨娘的膝盖都给说的磕到地上了,颖县这地儿大脖子病猖獗的可怕,要是这东西真能预防,那就是自己家的大恩人,以后,再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摸一摸脖子是不是正常粗细了……

秋生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跟眼前的大胡子男人对视,三胖儿一路行来邋遢自由的很,小主人要求又不高,只要你身上不散发臭味,衣服式样啊,头发乱不乱啊,全不在乎……

九个月大的小子,胖嘟嘟的,让亲爹都不敢动手去摸摸,三胖儿哑着嗓子教导:“我是你爹——爹——叫爹——”。

小娃儿的眼睛里面渐渐失去了焦距,眼皮垂下来,合上了,睡着了。

阿珠也打了个哈欠儿,小巴掌拍着嘴巴往外走:“我那屋还能住吧?你们夫妻两个继续亲热着,我不陪着了……”。

三胖爹还没倾诉完对儿子的思念之情呢,可是看到这一幕,也觉得不能继续说下去了。

于是,夜深人静,只有夜空里偶尔几声激情的喘息,与女人缠绵的呢喃……

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小秋生的哭声愤怒不已,两个鏖战一宿儿的男女才不得不起身侍候小祖宗。

这个时候,三胖爹已经候在院门外,小声嘱咐过很多前来打水的村民了:“嘘——小声儿——我儿子跟小姐刚刚回家,让他们多睡会儿——”。

刘家大郎中老郎中抓耳挠腮的等在外面,隔着院门就能瞧见一摞一摞传说中的能治疗“大脖子病”的昆布,谁能不激动?

阿珠这一觉儿睡的也踏实,被秋生的哭声叫起来,还懵懂的不知身在何处,一撩腿往地上踩,全忘了这床可距离地面高,“咕咚——”一头栽了下去……

这不是最关键的,阿珠这身体素质经过小世界的改造,早就皮实的百坚难摧了,额头上揉一揉,留一个红印儿而已。

关键的是,在眼前一巴掌远的地儿,一颗亮晶晶的白色物什,鲜嫩嫩落在青色的方砖地上。

青色方砖也不是重点,阿珠打小惧怕老鼠,自家的居住地,就额外在意地面的硬度,绝不肯给老鼠留下可趁之机的。

重点在于,那白色的物什,形状,大小,怎么看都觉得熟悉,就跟电视里常做的牙膏广告经常展示的一样。

阿珠半晌儿没从地上爬起来,手指头小心的摸向上嘴唇,隔着肉,似乎——好像——很可能——平平的,原本撅起的那个龅牙,不见了!

小丫头不知道自己应该欢喜还是悲哀,前世里万般厌弃的东西,这辈子如影随形,等终于看淡了它的存在,忘记了它的存在,它自己主动离岗了……

挽娘收拾齐整来推阿珠的屋门时,看到的,就是一个傻呵呵盘坐在地上的毛丫头,一脸的怅然若失,手心里,托着一粒小小的牙齿。

“小姑娘家,可不兴坐在凉地上,来,起身洗漱,让挽娘再给你梳个头,哎!阿珠你可不知道,我其实多想生个闺女,我就能天天给她梳小辫儿,做花衣裳、绣花鞋,拾掇的美美的……”。

挽娘生了孩子,似乎有变话唠儿的倾向,那颗亮晶晶的牙齿,随手被她抓过来,又问一声:“是上牙还是下牙?”

“上——”,阿珠茫然的回答,张着嘴巴,指一指口腔里面那颗龅牙曾经存在的地方。

挽娘本来是要顺手把牙齿往床下丢的,一眼看到原来掉下来的是那颗多余的难看的龅牙,立刻又改了主意。

“上牙丢床下,可就长得快,好不容易才掉了,咱才不稀得它再长回来,嗯——这牙不能留,你先穿衣服,我让三胖儿把它丢山上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铺排

这是哪个世界的逻辑?龅牙丢到山上就不会再长了?

阿珠穿鞋穿衣服,嘴角儿却上翘起来,就算是龅牙还会卷土重来,难道她还怕了它不成?心态不在意的话,那就留着当一个风景,心态在意的话,想办法敲下去不就得了?怎么上辈子就没琢磨明白这个道理呢?

却原来,遇到不如意的事情,只需要简简单单面对处理就好。

上辈子的那种抱残守缺却又心底里极度在意的做法儿,可真是一个大笑话。

阿珠不再回忆,披散着头发先洗漱完毕,再等挽娘安排完三胖儿上山,就急火火对着小丫头的脑袋下手了。

趁着小秋生这会儿没别的要求,三胖儿爹关了院门回来满脸笑容的看着孙子呢,挽娘想给阿珠梳一个新发型。

一年的时间,清水挂面长成了垂肩长发,挽娘思谋过一番,掂了剪刀,“咔咔咔——”把额前的一缕头发修剪至齐眉。

“哎——”;挽娘幸福的叹息:“阿珠啊,你是不知道,当初我在娘家做闺女,想了多少次剪一剪这种齐眉刘海儿,我娘死活的不同意,后来我想给丫鬟剪,小丫鬟个个儿跟要杀了她们一般的四下奔逃……”。

所以才会这般疼宠着阿珠的吧?每次挽娘有创意,阿珠都乖乖的配合,好看点儿难看点儿浑不在意,一丝丝儿都不像那些受了封建荼毒,把一根头发丝都看的山一样沉重。

齐眉刘海儿再配上双丫髻,简直可爱到不行,还有一部分梳拢不上去的,挽娘又耐心的编成几根细细的麻花辫子,蓬蓬松松垂到肩头。

又少了一颗碍眼的龅牙,这小丫头可是怎么看怎么漂亮。白里透红的脸颊,引诱的挽娘“啵”了一口,跟亲吻她家小秋生一个动静。

当初那个温婉可人的江南少妇。如今豪放的赛过了北国夜叉,你听那嗓门:“三胖儿,给阿珠丢的远不远?高不高?”

“远哩,高哩,你放心吧,保准儿那东西找不着回家的路。”三胖儿笑得嘿嘿的。一脸的自得。

这两口子。当龅牙是认路的吗?

二憨娘小心的从灶房出来招呼:“小姐——夫人——可以——吃饭了——”。

“噗——”,挽娘喷笑,指着阿珠道:“大嫂你别这般生分儿。阿珠虽然是我们的主心骨,也不喜欢摆那个主子的势,就叫名字,比什么都听着舒坦。”

阿珠也笑,没有了龅牙的笑容还有点不习惯,少了个支撑点似的。

“婶儿,二憨哥呢?一块儿吃饭吧!”

二憨娘脸上红红的。局促的摆手:“他吃过了,我也吃过了,我去外面看看,地里面的庄稼冒头儿没有——”。

不提还忘记了,当初阿鼻村的里正可是划了一大块地给阿珠做水池子的补偿的,如今水池子扩大成鱼塘般的大小。昨夜里虽然没有细看。影影绰绰的还多了个小亭子在水沿儿……

饭桌上,三胖儿爹又是一连串汇报工作:“咱家外面的地。去年就开出来了,下半季种了点绿豆,长得还挺好,外面的水池子冬日里也没有结冰,就是水位保障不了,有时候少的,只够自家人用的,村民就自动再到山里去取水,开了春,才慢慢儿的涨回来……”。

还有院子里曾经逆天的药田和菜畦,去年冬日也正常了,三胖儿爹就挖了药材最后卖了一茬儿,菜畦蒙上了草垫子,勉强能长一些嫩苗可以改善一下生活质量。

内中的原因么,估计只有阿珠本人跟三胖儿明白。

挽娘也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阿珠你家里来了不少信,我都给你收着,吃完饭你去看看。”

这一次东去,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忒多,竟然完全遗忘了去找找李家的铺面传递书信呢!

还有——阿鼻村的水和田地,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恢复了正常状态,那么,陈家庄的田地出产,又会如何呢?

离家太久了,以至于,渐渐模糊了对于李官镇与陈家庄的记忆,包括,父母姐姐弟弟们的模样……

可是这日子实在忙活儿,迟来的早饭还没吃完,等到心焦的刘家父子,终于按捺不住激动之情了,在外面把院门拍的山响。

其实目前家里也没啥秘密了,阿珠吞下半碗稀粥,起身迎出去。

两个医痴进了门,围着一摞一摞的海带又是闻又是摸,这黑乎乎的绿不唧的散发腥味的东西,就是颖县百姓的救命药材?

“昆布,这就是传说中的昆布……”。

小丫头打断了他们的探索行动:“刘爷爷,刘叔,都进屋说话吧,正好,咱们需要好好计划一下昆布的推广方法。”

任凭这东西怎么个有用法儿,老百姓不认可你也没辙不是?

说起正事儿来,阿珠浑然忘记了刚才还在惦念李官镇的亲人,家书也没来得及看,颖县的大脖子病,才是关注的重点。

到后来,三胖儿跑出去招来了阿鼻村的里正,那个艰难的包着一根大脖子的老汉子,转个头都觉得困难了。

听到了是为治疗大脖子病的药材开路,里正哭的稀里哗啦的:“为什么不早些找来这些药材啊?呜呜——,我先买些给一家人吃吃,呜呜——儿媳妇都不肯让我抱孙子,怕给孩儿过上病——呜呜——”。

就连哭泣的时候,脑袋也是后仰的,如今的里正,连低头的动作都做不了了……

也正是因了这样一个悲惨的实例存在,阿珠更加坚定了要把这件事做到底的决心。

大家分头行动,里正去找颖县的父母官通融,刘郎中父子去联合所有从医的同仁,三胖儿在颖县租门面销售昆布,阿珠在家做策划,务必把昆布的做法儿尽善尽美的介绍给百姓。

于是,没有几天的功夫,铺天盖地的大字报就提前了千年出现在大街小巷,昆布的烹饪方法和药用价值书写的清清楚楚,上面还有十几个甘愿冒险做出头鸟的郎中的签名,大力推荐百姓们多加食用……

颖县县令姓王名希仁,是个聪慧的,虽然尚且不敢公然认可昆布的药用价值,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会在私人场合提几句自己一家人也在食用昆布的事情。

三胖儿租赁的店铺开张的前十天,昆布都不收费,每家凭户头证明领取一斤的量试尝,十日后售卖价格是十文钱一斤,二十日后提升到二十文一斤。

而一众郎中的海带试验品是无偿供应的,他们约定,各自斟酌用量给病人试用,随时做好医患病情变化记录,然后定时碰头共同协商调整医案。

阿珠也很忙碌,昆布铺子跟各家医馆常常能见到小丫头的身影,甚至,在颖县的几家酒店饭馆,也因了她的百般推荐,增添了几样以昆布为主体的新新菜品。

“辣炒昆布丝”“凉调昆布丝”“昆布萝卜排骨汤”“”昆布豆腐汤“黄豆昆布猪脚汤”……

二憨娘的厨艺也在大涨,外面的菜式大部分是先从她这里演练一番,被大家伙儿认可了之后才推荐出去的。

阿鼻村的里正很偶然的发现,其实自从阿珠一家搬到村里定居,就再没有增添过一例大脖子病人,原本就得了病的,也尚且没有在这一年内去世的噩耗。

“这一家子人,就是阿鼻村的福音啊!”里正辛苦的抱着小孙子不住的感叹,儿媳妇最近脸色也好看了,给公爹看孙子也舍得了,都是因为吃了定心丸儿,本村医疗权威——刘郎中父子坚定的相信,阿珠买来的昆布,是有用的,它们就是大脖子病的克星!

来自李官镇的家书,阿珠已经细细的读过,并逐渐一一回复,除了交待自己一年来的行程之外,对昆布的介绍也写了一些,让父母亲人了解自己的努力的价值。

“弟弟们入学了吗?他两个打小聪慧,学堂不收的话,就专门聘请个先生在家里坐堂吧……”。

“姐姐姐夫关系还好吗?生下宝宝没有?阿草姐姐也定亲了吗?还是那个打小跟在阿草屁股后头玩‘溜溜球’的那个景逸吗?阿穗更美了吧?随信捎去的珠花头钗,鲜艳颜色的都给她……”。

“欢儿少爷:你好!见到几封来信,很高兴。知道你现在读书认真,学业突飞猛进,相信天赐叔也会非常高兴,为你骄傲。你说到家人不同意你出门来看我,他们做得对,你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干将久居边疆,算不得数儿,应该陪伴着父母和祖母。我在这边一切都好,短时间内,没看到昆布的效果,是不会回去的……”。

这些信送回家,也肯定又要花费几个月的时间,再一来一回,又是一年的光阴匆匆流逝。

小黄夫妻两个是最悠闲的,阿鼻山就是它们的后花园,乐不归家是常有的事,偶尔夜半睁眼,两条交颈而眠的蟒蛇就在阿珠床下。

二憨最近开始铺面跟田地两头跑,这孩子实诚,拿了工钱就不肯歇着,二憨娘也是个实在人,每日里一大早就到这边做饭洗衣帮挽娘带孩子,轻易不在自己家呆着,以至于,媒婆登门,都是找上的挽娘。

☆、第一百七十六章 桃花的问题

性情回归了本真的江南少妇,现在越发的对村妇那一套感兴趣,立刻抱了秋生、扯了二憨娘坐在院子里,听那媒婆把姑娘家说的天花乱坠。

说起来,原来因为家里穷,二憨娘又瘫痪在床,二憨到了定亲的年龄都没人问询,现在日子过好了,年龄却大了几岁,属于“过了气”的困难户,挑拣的余地真心不大。

可偏偏这小子走了桃花运,才在三胖儿的铺面没呆几天,就被临近的一家姑娘看上了,二憨如今日子舒坦,身板儿壮实了,模样也俊气,原本就聪慧机灵,又越发的爱笑,衣服穿戴又是按照挽娘的审美标准来的,那能不招喜欢吗?

甚至,已婚人士三胖儿,最近被媳妇打理的也是风度翩翩,一点儿过去当过人贩子土匪的气息都不见了,时不时的,铺面里就能去个寡妇之类的温言细语的聊上几句,最后抓一把昆布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呢!

二憨娘很兴奋,恨不得即刻点头应允这门亲事,第二天就把新媳妇迎娶进家才好。

好在,挽娘作为过来人,知道其中的利害,许诺了媒人三天后给回音。

“这事儿,总得问过二憨的意思才好定夺,大嫂,那姑娘什么样儿咱也得访访不是?”

一辈子的大事儿呢,三天其实都不够查明白的时间,何况二憨表面机灵,其实根本没留意过到底是哪个姑娘一眼瞧中了自己。

“傻小子,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女人故意在店里多呆一会儿,又没话找话跟你搭讪的?”挽娘循循善诱,全没料到会诱出个什么爆炸性的结果来。

二憨挠着后脑勺思索:“好像——没有啊——,好像——对了!真的——有一个女人家,每天都去店铺里跑一趟。可是——她也没怎么搭理我,就只找三胖儿叔说话来着——”。

二憨娘狠狠一指头点在儿子脑门上:“没心没肺的,人家姑娘家肯定是不好意思跟你说话。借着跟你叔买昆布让你相看相看呢!”

挽娘不漏齿的笑着,脸色却渐渐的冻结住了。

下一句,来了。

二憨脑袋往后仰,摆着手解释:“不是不是,那不是姑娘家,我听外面议论。那女人叫啥‘杨寡妇’……”。

挽娘脸上的笑容彻底崩溃。根本不需要思索,“霍”的起身,奔着在一边挺热闹的阿珠过去了。

“孩子爷爷不在家。秋生就交给你了!”

再回头,对傻呆呆的二憨一声吼:“别装货了!走!把我带到县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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