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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盗(十二生肖系列之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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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气的汉子。怎么办?」
              「若是那种妖里妖气的小贱人,我定会一巴掌刮过去。可这般俊朗的公子,我疼都疼不及。」柳绿也叹了口气。
              「想不到王爷的口味如此奇特。」阳春慨叹,纤纤素手抚在贝锦堂的大腿上,摸得他魂魄出窍。
              「唉,想不到,想不到。」手摸在贝锦堂的胸膛上,白雪的脸颊微红。
              四女唏嘘感叹不已,贝锦堂汗流浃背不已。他大概猜出了四女本是要找自己的麻烦,可没想到自己的形象和她们的想象相去甚远。
              「四位姐姐,请回吧。等下王爷回来,看到你们这样对公子,怕是要生气。」小芭蕉劝着四女,还同情地看了眼贝锦堂。
              「是啊是啊。你们快回去,不然……」贝锦堂跟着点头,巴不得四女快些离开。若是男人来挑衅,他一个巴掌就可以将其打飞,可不打弱女子是他的绝对准则,被骠悍老娘培养的准则。
              「不然怎样?」四女叉腰,瞪向他。
              「不然、不然……」贝锦堂心一横,「不然我就把你们的事情告诉王爷。」
              「笑话,我们有何事怕王爷知道?」四女咯咯笑了起来。
              「何事?」贝锦堂心说不给你们来点狠的,你们就不知道本少爷是谁。他当初调查敬王府,也夜入无数次,自然看过别人没看过的东西。想了想,他轻声道:「譬如桃红姑娘夜会王大统领。」
              「啊!」桃红倒吸了口气。
              「咦?」其余三女不敢置信,她们指着桃红,手指发颤,桃红则拼命摇头反驳,说根本没有这种事情。
              「再譬如柳绿姑娘和常来王府看病的张大夫暗通款曲。」贝锦堂再次爆料。
              「啊……」柳绿手捂心口,作势昏倒。其余三人忙将她搀住。
              「再譬如阳春姑娘喜欢卖油给府里的那个纯朴青年,还将私房钱倒贴,准备私奔。」贝锦堂爆了更大的料。
              「哦!」阳春手按钱袋,不知所措,发现其它三人惊诧不已。
              「再再譬如白雪姑娘和贾成贾管家之子,在某个夜里,共赴巫山,情比金坚。」贝锦堂抖完最后一个人的把柄,浑身放松,很惬意地又喝了一瓶酒。
              他很舒适,小芭蕉和四女却都惊得呆成泥塑。小芭蕉缓缓摇头,目光从四女面上挨个看过,四女则惊恐万状,颤着身子跟小芭蕉和贝锦堂施礼道:「公子、芭蕉姑娘,念在都是服侍王爷的份上,所有的事情就莫要再提了吧。」
              莫要再提?哼,若不是你们方才勾引,逼迫我,我怎么会抖出这些?
              贝锦堂喝着酒,看着面前四个风光不再的女子,颇有天下英雄唯我独尊的感觉。
              「噗。」
              屋里人各怀心思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轻笑。众人转头,就见周敬阳靠在门上,笑容可掬地看着大家,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王爷!」
              稀里哗啦,四女加上小芭蕉,跪了一地。贝锦堂则皱眉丢给周敬阳一个酒瓶,责问道:「你来了多久?是不是一直在看我笑话?」
              「不敢。分明是你给我这四个侍妾笑话。」周敬阳摆手,「都起来吧,本王都听到了。王大统领、张大夫、卖油郎、贾总管的儿子……你们可真会挑。」
              「王爷啊,冤枉啊。」
              「王爷啊,奴婢一时糊涂。」
              「王爷,奴家心里只有你。」
              「王爷,小女子怎会背叛王爷,请王爷明察。」
              四个女子哭的哭、喊的喊、打滚的打滚、恳求的恳求。
              「小芭蕉,把她们先带下去吧。过几天,让贾成卖了她们。」周敬阳将五个人赶出门外,就笑着走向贝锦堂,「酒好喝吗?我还有坛梅花酒埋在地下室的冰瓮中,叫人给你拿来如何?」
              「你早就知道她们那个那个……偷情?」哭天喊地中,贝锦堂留心到周敬阳并不意外。
              「是啊。早就知道。你以为,我敬王府的护卫只有明处,没有暗处的?」周敬阳叹了口气,「我对她们那样好,谁料她们还是私下里勾搭男人。」
              「不求无价宝,但求有情郎。你对她们虽好,但你的心不在她们身上。」贝锦堂说起女子权益来头头是道:「我娘说过,女子的一生,求的不是华服美食,也不是权霸一方。女子求的只是有个人,真心真意地对自己好,和自己相守到老。」
              「嘿,看不出,你还懂女儿家心思。」
              「那当然。」贝锦堂得意,「不过,你想把她们卖往何处?你醉心王位心中没有她们,也不要怪她们红杏出墙。」
              「我从未醉心王位,顶多……醉心龙阳之事。」周敬阳手很不老实地摸上贝锦堂的屁股,却挨了一酒瓶。摸摸青肿的手臂,周敬阳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道:「她们啊,桃红我打算卖给王大统领,柳绿打算卖给张大夫,阳春打算卖给卖油郎,白雪打算卖给贾成的儿子。只要那四个男人掏得起钱,这四个侍妾我不要也罢。」
              君子有成人之美!
              贝锦堂略带诧异地看了眼周敬阳,感觉面前的男人越发特立独行了。
              「怎么,觉得我为人慷慨?」周敬阳搂住贝锦堂,含住他的耳垂,「你现在不气了吧?」
              「怎么不气?你快把我放开,将我的衣服也还来。」
              「不给。给了你,你跑到宫中盗诏书怎么办?」
              「鬼才会为你盗诏书,你去死我都不管。」
              「我死了,谁给你衣服穿,谁帮你暖床啊。哈哈哈哈。」周敬阳突发内力,将贝锦堂丢在床上,自己也掠身过去,将那些铁链绕在铜柱上,把贝锦堂的四肢分得大开。
              「周敬阳,你要诈,有种你放开我,咱们一决胜负。」数日来,贝锦堂被周敬阳昼夜调教,身上多处,只要被碰到,就敏感地产生了反应。此刻被周敬阳握住胯下那物,禁不住连胸腹都泛红起来。
              「若不是你先要诈点了我的穴道。我怎么会如此?」周敬阳见贝锦堂气得别开头去,便柔声道:「不如这样,我再让你点一回穴道如何?」
              嗷嗷?贝锦堂听到这话,双眼发亮。他不是没想过点周敬阳的穴道,可周敬阳威胁过,若再敢点穴,就不供吃喝,把他这个毛贼给饿死在敬王府。
              打他吧,还心疼。骂他吧,他脸皮还厚。点他穴吧,还怕自己饿肚子。贝锦堂郁闷中恳求了四方盗神帮忙,现下总算是听到一句顺耳话。
              「怎样?是不是不气了?」周敬阳抓起贝锦堂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臀上。贝锦堂想到自己那些肆意妄为,耳朵再次羞红,但手却不受控制地往周敬阳的臀缝、腿根摸去,活脱脱急色鬼的模样。
              「看来是不气了。」周敬阳笑着避开贝锦堂的禄山之爪,手再次摸上了他的后庭。
              「喂,不是说我可以对你……那个那个吗?」贝锦堂瞪圆眼睛,试图阻止周敬阳往后庭涂抹润滑的药膏。
              「待明日吧。今天还是本王的。」周敬阳不给贝锦堂丝毫机会。他很温柔地掰开了贝锦堂的腿,把昂扬的分身送入……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贝锦堂在期待中度过了好些个『等明天』,可每每挨上床铺,都是周敬阳身下的那个。若不是周敬阳换着法子弄些好吃好喝好玩的来,他怕自己早就走火入魔,抓住周敬阳一顿狂扁了。
              「贝公子。酸梅汤来了。」小芭蕉端了碗温热的酸梅汤,放在贝锦堂面前的石桌上。
              「哦,好。」贝锦堂叹了口气,看着一片叶子悄然落地,心下忽生感慨。由于他『表现良好』,所以那锁链的长度从一丈加到两丈,又从两丈加到三丈……到了后来,长得他都可以在院子中随意走动了。而且随着天气转凉,他身上也不再是光溜溜。周敬阳请裁缝给他量身订做了很多套衣服,然后亲手替他穿上。
              于是,敬王府来了个威武高大的男宠、敬王爷的四个侍妾全部失宠被卖,这种听上去很不雅的流言就顺着裁缝师傅的口传遍了整个敬王府。
              「我不是男宠。」贝锦堂喝了口酸梅汤,跟小芭蕉诉苦。
              「贝公子当然不是。」小芭蕉点头。
              「我乃贝家大少爷。」贝锦堂又喝了口。
              「贝公子当然是。」小芭蕉点头。
              「……」
              「……」
              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又有半个时辰过去了。
              贝锦堂喝干了酸梅汤,终于忍不住问了句:「周敬阳这家伙去了哪里?怎么半个多月不见人影啊?」
              半个多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想开口问小芭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像是等不及所谓的『宠幸』似的。可不问,却怕这臭王爷遭了别人的暗算,最后和自己阴阳两隔了。
              「他奶奶的,死了最好。免得老子担心。」贝锦堂不等小芭蕉回答,自顾自嘀咕了句。
              「噗。」小芭蕉掩口笑了,一双眸子转了几转,轻声道:「贝大公子,奴婢不知王爷去了何处。不过,奴婢斗胆问一句,你是不是很喜欢我们王爷啊。」
              「呸。那个王八蛋,谁会喜欢他?我和他不过是知交好友罢了,只是……只是因为某些意外,才在一起研究些闺房之事。」贝锦堂脸一红,语重心长地说:「小芭蕉,你别问了。你还小,这不是你能知道的。」
              「哦,哦。」小芭蕉吐吐舌头,心说自己已经到了嫁龄,可不算小了。只不过,面前这喜欢耳朵红的贝大公子,实在太不了解女子罢了。
              「小芭蕉……你能不能给我弄个挖耳勺来?我耳朵很痒。」贝锦堂长吁短叹后,灵光第一百零八次闪现。
              「不能。王爷吩咐,除了吃喝,别的都要他回来,才能决定。」小芭蕉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贝锦堂被周敬阳关的这些日子,要过很多种东西,什么刀剑匕首、发簪鱼钩,凡是跟撬锁砍链子有关系的都要遍了,可惜她得了周敬阳的严令,什么都不能给。
              什么都不能给吗?
              贝锦堂欲哭无泪:心说只要有一样,自己就可以开锁逃走啊。周敬阳失踪这么多天了,怎么就没人跟自己说他去了哪里呢?最要命的是,周敬阳还下令说整个王府除了小芭蕉,谁也不能擅入这个院子,导致自己现在找个别人问都不成。
              呆滞地看着秋叶落地,贝锦堂的心也跟着跌落谷底。他回忆当初追踪周敬阳的那三批人,想从他们的武功上分析出他们的路数,但百思不得其解,头倒是越来越疼了。
              「虎落平阳啊,虎落平阳!」贝锦堂长叹不已,哀怨地把空碗递给小芭蕉,让她再端碗温热的酸梅汤过来。
              小芭蕉笑着端碗去厨房,可刚走到院子口,就看到一个老头急匆匆走过来。
              「贾管家。」小芭蕉跟老头请安,老头微微颔首,来到贝锦堂面前:「你就是贝锦堂?」
              「是啊。你是贾成贾管家?」贝锦堂夜探王府无数次,早就把王府中人记在心中。
              「贾成也是你叫的?」老头皱眉,用轻蔑的目光看着贝锦堂道:「别说是你这种男宠,就算是当朝的显贵,见到老夫也要用尊称。」
              「是啊是啊,我忘了。宰相门前七品官,贾……大叔,您有什么指教?」贝锦堂听到男宠两个字,把牙齿磨得嘎吱响。
              「指教谈不上。老夫在王府多年,也是管些事情的。王爷让老夫来,是请公子出去。」贾成倨傲地坐了下来,鼻孔出气。
              「……去哪里?」真他奶奶的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贝锦堂心说等周敬阳回来,要好好评评理,这面前的老头太过份。要不是看在他年老的份上,自己早就一脚过去,让他收回『男宠』之类的言论。
              「当然是离开王府。」贾成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贝锦堂,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冲愣在旁边的小芭蕉道:「给他开锁。」
              「啊?」小芭蕉吃惊。
              「王爷玩腻了,不要了。」贾成厌恶地摆手,「就和上次那个醉凤楼的小倌一样,腻了,所以就送走。」
              他奶奶的,这是怎么回事?
              贝锦堂眼看锁住自己的链子一条条松开,心中却没有高兴的感觉。他听面前的贾成和小芭蕉讲话,忽然发觉自己好象到了另外一个世间,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大铁球、坚硬的铁链,束缚自己的东西一样样被摘下。贝锦堂看着小芭蕉耷拉着脑袋拿过来一个包袱,打开看了眼,发现里面都是自己当初被搜走的东西。
              「物归原主。」老头贾成冷冰冰地开口,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和一摞银票。
              「后会无期。」周敬阳这四个大字写得干脆俐落。
              「王爷说,这是给你的补偿。」贾成一张张数着银票,最后将银票塞入贝锦堂的手里。
              「……五十万两……」贝锦堂不由自主地点了遍银票,人愣得更厉害了。
              「走吧。我们王爷既然玩腻了,公子就该识相些。」贾成拿出管家气势,做了个送客的姿势,「希望公子不要嫌钱少。」
              他奶奶的!
              贝锦堂看着贾成那拉长的苦瓜脸,愤怒之下把银票捏成一团。
              第八章
              敬王府最华丽的院子里,酝酿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管家贾成像被蛇盯住的青蛙,满头冷汗,身体僵硬。周敬阳最贴心的丫环小芭蕉则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贝锦堂用鹰爪手擒住贾成的臂膀。
              「贝、贝公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贾成的态度来了个绝地大转变,从轻蔑鄙视变成了笑容可掬,甚至还带了点谄媚进去。
              「你的谎话太拙劣了。给我说实话,不然过得三刻,你就会肠穿肚烂。」贝锦堂打开包袱,从自己的锦囊中掏出一个小盒,又将里面棕黑色的小药丸塞进贾成嘴里,强迫他吞入腹内。
              「贝、贝公子,我没什么实话……小人也不容易啊。贝公子,你大人大量,宽恕小老儿吧。」贾成一把鼻涕一把泪,痛说家史,恳求贝锦堂饶他一命。
              「别罗嗦。不说实话只有死。告诉你,如果你早些说实话,本少爷兴许还能帮你家王爷些忙。」贝锦堂恶声恶气,「京城里的江湖人,我认识不少。随便挑出来,都是飞檐走壁的高手。你家王爷值此多事之秋,你不思寻人帮助,却背主赶人,该当何罪?」
              「冤枉啊!」贾成听完,差点都给贝锦堂跪下,「真的是王爷的吩咐。他说如果他今日午后还不回来,就把这封信和银票给您,再说些难听的话赶您走。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啊。您就把解药给小人吧。」
              「他人在何处?」贝锦堂听到这里,终于露出点笑意。
              「回贝公子,前些日子,王爷人在孙府。今天,据说午后在孝王府听圣旨。皇帝今日下了诏书,定下大位所传之人。」贾成老泪纵横,实在不想肠穿肚烂而亡。
              「孝王府?」莫非几位王爷借听圣旨的机会决一死战?贝锦堂心念转动,松开贾成,拎起包袱就进了屋里。出来时,已经换回他最初的那身打扮。
              「芭蕉,替我洗洗衣服。」贝锦堂将换下的衣服丢给芭蕉,顺手也将揉成团的银票丢了过去,「先替我存着。如果我和你家王爷不回来,这钱就留给你当嫁妆吧。」说吧,贝锦堂揉身上房,就要施展轻功离去。
              「贝公子,小老儿的解药、解药——」贾成见贝锦堂要走,急得黄豆大的汗珠别刷往外冒。
              「哈哈,放心,那不是毒药,那是大力回春丸。我从大内御医处拿来的,你老人家就放心受用吧。」贝锦堂大笑着纵身而去,留下满头大汗的贾成和窃笑不已的小芭蕉。
              周敬阳怎么了?诏书上写的是谁的名字?谁会继承大统?二皇子和周敬阳谁胜谁负?如果周敬阳当了皇上,那自己又该如何……
              无数个念头盘桓在贝锦堂的心头。他越想,心越沉。为何诏书会在孝王府宣读,这说明什么,是不是说皇帝选的人是孝王,而不是周敬阳?如果是这样,孙家人的拼死一搏,会把周敬阳推向何种危险的境地?
              心乱如麻,脚下却片刻不敢停歇。贝锦堂跃上孝王府的墙头,用暗器放倒了几个护卫,向有人声传来的后花园而去。
              一路上,没有遇到阻拦。眼睛所见到的人,不是歪着,就是斜着,身上挂彩、肢体残缺不全,甚至有人连脑浆都流了出来,淌了满地。
              怎么会这样?
              贝锦堂看着那些死人,发现竟然有不少江湖上趋炎附势的门派搅了进来。
              「谁?」
              疾奔中,贝锦堂只见前方白影一闪,他想也不想,下意识地甩了只镖过去。
              「噌~」金钱镖破空而去,但那道白影却比镖还快,卷了镖后欺身过来,一双强而有力的手也随之捏向贝锦堂的咽喉。贝锦堂双拳如风,迅速击出,可都如打在空气中无着无落,转瞬间,人如蝼蚁般被捏在白衣人的手里。喉中呵呵作响,却说不出只言片语。
              「不要杀他。」
              贝锦堂感觉脖颈要被捏碎的瞬间,看到另一个白衣青年飞身过来。那人面庞清秀,眉宇间笼罩一层莫名的哀愁。
              「璃俞?」贝锦堂大惊,没想到京城程家戏班的当家花旦程璃俞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锦堂,得罪了。」程璃俞转向那桀骛的白衣男子,目光中带了恳求。白衣男子也不多说,瞥了贝锦堂一眼,便拉起程璃俞的手飞身而去,几个起落后,就消失在远处的房顶上。
              「咳、咳。」贝锦堂此时才觉得冷汗湿透衣背。他捂住喉咙猛咳一阵:心知如果程璃俞搅入此事,那白衣男子定然就是传说中的魔教教主云无迹了。
              「没听他提起过,自然就是孝王的救兵。」贝锦堂喃喃自语:心里更冷,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王府中的江湖人都死得那般凄惨。
              周敬阳在哪里?他还活着吗?
              贝锦堂捂住喉咙,继续朝后花园冲去。他踏过无数尸体:心中想的,只是夜色中那个手持绿色拨浪鼓、面带微笑的男子。
              「敬阳!」
              到了后花园,贝锦堂放声大吼。他看到这里死尸更多,但都是蒙面打扮,没有一个穿朝服的。
              「敬阳!」贝锦堂不死心地踢着尸体,翻看着每个人的脸。他听到旁边有诧异的啊声,便立刻上前,用短刀指向了那些人。
              「周敬阳在哪里?」贝锦堂目不斜视,眉毛竖起。
              「啊?你找大哥?」华服男子愣了愣,旋即笑了起来。他挥手让左右人等收拾一地的死尸,自己则跟贝锦堂道:「大哥在前院喝茶。你稍等片刻。我去给你叫来。」
              「你是谁?」贝锦堂拧眉询问,并不相信此人。
              「八王爷周慈政。」华服男子笑得爽朗,并不防备,转身就去了前厅。而过了片刻,贝锦堂就看到一身朝服的周敬阳飞奔而来,将自己紧紧地抱住。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周敬阳也不管旁边收拾死尸的侍卫,迳自搂紧贝锦堂不放。
              「……贾成说你玩腻了,然后丢给我一堆钜额银票。听到这拙劣的借口我就来气,一怒之下喂了他大力回春丸,还骗他说是毒药。结果他都招了。」贝锦堂咧嘴给了周敬阳一举,「怎么不叫我助阵?这满地死的都是谁?」
              「我不想拖你下水。」周敬阳看看地上的死尸,黯然道:「有我外祖父和舅父找来的,也有二弟找来的。他们都被一个世外高人杀死了。京城防务也被二弟的人马接管,所以孙家和我,已经没有了任何依仗。六弟做媒,将舅父的女儿许配给二弟做正妃,外祖父和舅父已经屈服了……回去细讲吧。」
              「诏书上是他?」贝锦堂破口大骂,「你老子太不地道,把宣诏地点放在这里,明显是传给他,让你们臣服。」
              「锦堂,此言差矣。」周敬阳摇头,「只有在这里,我和几个兄弟才更安全。二弟不会在此杀我们落个口实,而在他当太子的这段日子,他也还会维持兄友弟恭。」
              「……这群王八蛋。」贝锦堂冷静下来,也琢磨出周敬阳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敲了下自己脑袋,冲周敬阳道:「总之,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活着就比死了好。活着还有未来,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贝锦堂想象不出周敬阳方才经历了什么,他抱住周敬阳,庆幸着老天爷没有将怀中男人的一切赶尽杀绝。
              「过些日子,想必二弟会慢慢剥夺我和孙家的权力吧。」周敬阳松开贝锦堂,剑眉一挑:「不过,没想到你会来。我还以为,你会拿着巨额银票走人呢。」
              「切,区区五十万两,还不在本少爷的眼内。没有千万两的身家,本少爷才不会卷铺盖走人。」贝锦堂伸出手,大剌刺地说:「快快补偿我。」
              「一个男宠还要求这么多,本王才不会给。」周敬阳见贝锦堂耍赖,心中阴霾顿时消了不少。他转头看不远处六弟周慈政在冲自己笑,就拱手致意。多年兄弟,六王爷虽然被孙家父子刺杀,但仍然以大局为重,并没有挟嫌报复。
              「大哥,这是你的……朋友?」六王爷周慈政跟周敬阳回礼,也冲贝锦堂拱手。
              「贝锦堂。六王爷好。」贝锦堂不卑不亢。
              「很好的朋友。至交好友。」周敬阳微微一笑,冲六王爷点头:「今日之事,多谢六弟斡旋。」
              「兄弟一场,大哥你分那么清楚干什么?孙家是孙家,大哥是大哥,这点我还是分得清的。」周慈政笑笑,丢下句:「大哥保重。」便转身离开,敦促那些木然的下人们清理尸体。
              大哥保重。
              二哥即位后,大哥你要保重。
              贝锦堂听得出六王爷的弦外之音。登上太子之位,不是皇位争夺的结束,而是新一轮权力转移的开始。在这样难测的情形下,身边的男人会如何躲避风浪呢?
              「我陪你。」贝锦堂拉起周敬阳的手,目送六王爷的背影。
              「……好。」周敬阳一愣,旋即握紧贝锦堂的手,冲他露出笑容。
              秋,帝崩。二皇子孝王登基,并册封其正妃,也就是孙将军的孙女、孙尚书的女儿为皇后。此时,朝中各派官员早巳表明立场,而新皇也从刑、兵、户等各部开始,进行了重要的职务升降,并将一些封疆大吏调换州府任职,把原有的势力分布打乱,还连开两次恩科来挑选士子,为他自己的治国方式奠基。
              一朝天子一朝臣。
              孝皇的铁腕让许多当初的反对派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最让他们感到意外的就是,同孝皇关系最好的六王爷带头辞去了兵权,以天下太平为借口,请求住到京城郊外,过世外桃源的生活。
              虽然这奏折半真半假,但众人皆知里面深意。于是,一轮新的乞骸骨、养病、归乡的风潮从各大官员的奏折上刮起,几个王爷也都辞去了朝中的官职,回家吃喝玩乐,准备闲度光阴。
              周敬阳这一党自然不必说。虽然孙将军的孙女成了皇后,但那女子乃是庶出,在达宫贵胄家的千金名暖组成的后宫里,十分孤立。孙老将军乞骸骨、孙尚书则因为一些小过失被罢职,孙家从此式微,举家搬离了京城,归乡隐居。孙贵妃则在孝皇母亲,也就是当今皇太后的宽恕下,留在了宫中养老。
              风暴过后,天依然蓝,只是云朵不再是当初的那些。
              慨叹着世事无常,贝锦堂陪周敬阳坐在敬王府里赏花弄月。周敬阳已经闲散一年有余,终日不是遛鸟,便是打猎,再不然,就是拽着他去平南大街买东西,转手,再卖给异乡客。
              「想不到,我周敬阳也会做生意。」周敬阳用假古董敲了外地人一笔后,有些得意。
              「嘿,那些人要知道你是王爷,皇家的脸面可就丢大了。」贝锦堂鼓捣完手上的东西,将它递给周敬阳。
              「这是什么?」周敬阳瞧这木头做的玩意儿很是古怪。赋闲这些日子,他也没少跟贝锦堂请教江湖之事。贝锦堂也存着些少年心性,便讲了些开门撬锁、消息机关的原理,还把敬王府的几个院子改造成训练场地,专供周敬阳学习偷窃之道。
              周敬阳童心未泯,玩得兴起,最后连小芭蕉和老贾成都拽上学习。有阵子还让王府侍卫们巡逻,练习夜入门户、开锁打洞,结果搞得地面坑坑洼洼、危机四伏。
              「孔明十六锁。」贝锦堂吹了声口哨,很是自得。
              「我只见过孔明锁。」周敬阳摆弄来摆弄去,也没有玩明白。他年幼时见过低级官员的小孩玩这些,可在皇宫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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