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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合集 by嫣子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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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说,咖啡不一定要用来喝,它们的气味是不一样的,热的时候,温的时候,还有冷的时候。陈无言地看着我,他终于知道我是一个寂寞的女人,但他并不懂得如何去拯救一个寂寞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他上司的女朋友。 
 
他只是奉命照看我一个星期,以防意外。 
 
咖啡送上来的时候,我对着窗外亮闪亮闪的街灯,静静地流泪。陈轻轻地送过来一张纸巾,别过头去。 
 
为了这样一个人,不值得。陈说。 
 
我不作声。毕业的那一年,健站在校舍前的那棵树下,对我说,冰我会让你幸福,你一定要嫁给我。等我有了基础之后我就娶你,你会等我吗? 
 
你会等我吗? 
 
我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了今天,他的诺言,他的谎言。 
 
每一次,我都坐在那个落地玻璃窗后面,看着他和她一起笑着走过去,每一次的遭遇,都是一场刻骨铭心的痛,每一次的遭遇,我都忍不住要再问他一次,你什么时候娶我?你还会不会娶我?一个遭遇爱情的女人,一个遭遇背叛的女人,她不想也不敢拆穿,痴缠而愚蠢。 
 
我是一个傻子。 
 
这一个星期,陈每天下了班都来看我,在那间空荡荡的房子里,他总是闻到不同咖啡的香味。我说你可不可以带我离开这里?陈就说可以,我在这里等你。然后微笑。 
 
他带我去不同的地方,努力让我开心起来。他是一个简单的男人,简单的快乐,简单的生活,简单的情感,一眼就可以看得懂。 
 
健回来了。陈恋恋不舍,他问,我们还是朋友吗?我没有回答。 
 
那个晚上,健对我说,下个礼拜,他终于要得到那个他想要的职位了。他很高兴,显得有点难以抑制的兴奋。我对他微笑,我说那真是好,健,你会娶我吗? 
 
健一时冷却下来,因为我总是在他心情最高峰的时候无情地把他打压下来,他有点无力地看着我。我很冷静,继续对着他微笑,我说,你现在事业已经足够稳固,你终于可以娶我了吗?什么时候? 
 
健呆呆地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笑得双肩擅抖,我早就知道答案了,他还没说出来,我的心已经痛得支离破碎。我说你不要那么紧张,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那一晚,健把我抱得紧紧的,激情之中他模糊地说着,冰我们结婚吧,我们马上就结婚。我的眼泪掉落在他的脸上,我说是的,我会嫁给你,除了你,我没有想过要嫁任何人。 
 
清晨,健沉沉地睡去,我对着镜子,一刀一刀地剪下我的长发。 
 
我回过头去,看着健熟睡宛如孩子的脸,我是一根没有极限的长线,把他的抱负和野心捆绑着,他终将会后悔。我知道。 
 
拿起多日前收在柜中的行李,我轻轻地打开大门,再轻轻地关上。 
 
健你知道吗,我不害怕等待,在那些为你等待而消逝的夜里,我只是一个简单憧憬着爱情的女人。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之间的感情,所以我愿意为你等下去。 
 
哪一天,你改变心意,我还是会在这里等着你。那时你可以来找我,真的。 
 
如果你还可以找得到。 
 
 
 
 
 
——完—— 
 
《午夜飞行》 
第一次见那个男人是在一间叫地狱的酒吧。他穿得一身名贵,正在勾引未成年少女。 
 
我和小张坐在黑暗的一角,用最名贵的相机,为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角度拍下照片。小张是私家侦探,我不是。但小张行动的时候我总在她的身边。 
 
这是一种惯性的动作,我陪她,她便请我喝酒。 
 
她说我有专业眼光,可以给她意见。 
 
我从不知道我的专业意见可以应用到这种事情上,例如偷拍人家的私隐。 
 
这是一种乐趣,我可以见识到千奇百怪的事,见识到人性如何变幻莫测。但小张视工作于娱乐,娱乐之中不忘工作。生意不好的时候,她会去拍公众人物的照片,然后寄给娱乐杂志赚外快。 
 
我并不缺钱用,我有很多很多钱,因为我是陶渊的女儿。说起陶渊,本城没有谁会不认识。我和小张相识也不过是因为发现小张在拍我。小张逃得不够快,被我逮个正着。当时她吓得要死,求我放她一马。我拿着她的照片,冷笑地问她:你就只能把我拍成这样?那张照片拍得太仓促,里面的人物模糊不清,就算她寄到报社人家也未必见得会要。 
 
小张是个爽快的人,我们一拍即合。 
 
小张说要请我喝酒,在喝酒的地方刚好遇见当红女星与名流公子在另一边厢态度亲昵,气氛暧昧,小张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我说且慢,这里灯光不够,你欲拍真人在镜,应选这般角度。 
 
照片出来的效果出奇地好,我和小张合作无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我每晚跟着小张四处游走,反正我也无事可干。 
 
小张说,陶小姐,你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 
 
我冷笑,她口甜舌滑,想拉拢我。可惜我陶天如自一岁开始便听着不同的赞美长大,谁不是争着来奉承我,根本没有人敢得罪陶某人的女儿。这小张也算是个识时务的人,但要讨好我还轮不到她。 
 
 
 
第二次见到那个男人是在一个无聊的舞会上。 
 
我的父亲与他的家族在生意上有来往。我与他坐在同一围桌上,发现他一直盯着我看。 
 
我对他微笑,他自然不可能认得我。 
 
席间,他过来和我打招呼。他说: 
 
“陶小姐,我们可曾见过?” 
 
我说:“是,我见过你。” 
 
“在报上?”他自嘲地问。 
 
“不。”我答,抬头正看见那个挂得高高的十字架。他的家族是天主教徒,但我肯定他不是。我对他笑得甜蜜,说: 
 
“在地狱。” 
 
我不知道他是否听出了我的意思,他也并不介意,只说: 
 
“陶小姐你真会开玩笑。” 
 
他离去,我父亲走过来问我: 
 
“你和世侄认识?” 
 
“不认识。”我答。 
 
“宋家可是本城首富,他是三代单传。” 
 
呵,那个男人。 
 
我以为本城首富是陶渊。 
 
父亲笑,对我举杯说:多谢抬举。 
 
真是失觉,原来人家抵得上十个陶渊。 
 
这个世界不可预料。 
 
事实上父亲也不再象以前那样风光,他的生意出现了经济问题。换了以前,他不会勉强我陪他参加这种互相樊附的交际,他把我带出来亮相,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父亲并没有强迫我,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我。 
 
我坐在他们中间,听他们的赞美。我相信我是美丽的,并不仅仅因为我是陶渊的女儿。 
 
宋家老太对我有好感,她说,谁家娶了天如是谁家的福气。 
 
我看着坐在对面的父亲,是不是福气只有陶渊最清楚,陶某人的女儿即使要卖出去,也不是一般的价钱。 
 
我笑着对宋老夫人说哪有这种事,虚假得很。 
 
宋老夫人被我哄得心花怒放,忙招宋家独子来,她说: 
 
“天如是贵宾,子贤你要好好招呼陶小姐,不要怠慢。” 
 
我与宋子贤目光交缠,激不起一丝火花。 
 
他邀我午夜出游,兴趣缺缺。这小子日日有不同型号的美女相伴,并不把我陶天如放在眼内。 
 
他只不过在敷衍宋老太,他也在敷衍我。 
 
我与他在黑夜中飞驰,车内只有风声,我们没有一句对白。 
 
我和他站在漆黑的河边,倚着栏杆,距离一尺。 
 
我们看着清冷的河水,久久不语,仿似一种行为艺术。 
 
然后,他问: 
 
“陶小姐,我是否应该追求你?” 
 
“何出此言?”我问。 
 
“我的家人都喜欢你,他们认为我应该和你有进一步的发展。” 
 
“那么请按他们的意思进行。”我答。 
 
他笑起来,开始对我感兴趣。他说: 
 
“你不介意?” 
 
“这是宋老夫人的心愿,只有你可以完成。” 
 
“按你这样说,我倒不如直接娶你。” 
 
“可以,但请先付八千万。” 
 
他呆了一下,料不到我会与他开这种玩笑,他笑说: 
 
“八千万不是个小数目,给我一个理由。” 
 
我看他一眼,说: 
 
“宋子贤,难道你还不明白,这是一笔生意。那八千万,是用来买你的自由。” 
 
他是宋家独子,婚姻大事自不能儿戏。我怀疑这种事情,就连他本人也未必见得可以作主。这并不是他个人的事,这是关乎他家族的事。 
 
平日与他交往的女子大多都只能作为玩乐对象,并进不了宋家大门。宋子贤迟迟不肯成家,自然是知道一旦跌进这个陷井便将处处受到束缚,想再夜夜笙歌谈何容易。 
 
“我给你一个名份,便不会再有人向你逼婚。”我说:“你可以维持原有的生活方式,我们各不相干。” 
 
他似乎被我所说的话吓倒了,好一会儿发不出声音来。 
 
最后,他问: 
 
“你是认真的?” 
 
我看着他,反问到:“那你说要娶我,又是不是认真?” 
 
他不语,他也不知道答案。 
 
我们各自沉默地望着一片漆黑的河水,又回到先前的状态。我们始终保持着一尺的距离,似一幅僵硬的风景。 
 
第二天,我们上律师楼签下契约,他同意支付八千万现金,娶陶天如为妻,婚后不得干涉双方行动自由,不需履行任何夫妻的义务。五年内不得离婚。 
 
他有点担忧,说: 
 
“这是否可行?我们根本不了解对方。” 
 
我微笑,对他说,无需担心,你有太多的时间。你只需要记得我最喜欢的音乐是ENIGMA,最喜欢的香水名字叫做午夜飞行。 
 
 
 
 
 
我可以支配的金钱呈次方增长,宋家愿意投资陶氏企业,父亲解决了债务问题,自止一帆风顺。 
 
我从陶小姐晋升为宋夫人,地位显赫。 
 
我不会觉得寂寞,子贤有他的节目,我自然也有自己的消遣。 
 
小张来找我,她看着宋氏的大屋,一张嘴开了合不起来。她说: 
 
“天如,你住在迷宫里?” 
 
我说,不打紧,起码我还知道厕所在哪里。 
 
最近我没有再与小张结伴出游,并不是因为身份地位不同往日,而是突然失去了那种兴趣。 
 
小张觉得可惜,她一直以为是爱情改变了我的关系。 
 
我和子贤之间没有爱情。 
 
但在公众场合里,我们扮演恩爱的新婚夫妇。我们对着所有的人笑得甜蜜,态度亲昵。然后,在每晚的初夜时分,我们在镜子前面装扮整齐,在漆黑的城市里各自各精彩。 
 
子贤绯闻不断,宋老太一直命人把家里所有的娱乐杂志收起来,她怕我生气,又觉得对我不起。 
 
我干脆依了她老人家,扮作什么也不知情。 
 
每天的夜里,子贤是最迷人的绅士。他总是打趣地来亲我的脸颊说: 
 
“我的爱,我要出去鬼混了。” 
 
我在镜子里面对他微笑,甜蜜地说: 
 
“夫君慢走。” 
 
子贤走了之后,我驾着那辆火红色的跑车在黑夜里飞驰。 
 
我喜欢风吹过来的感觉,有一种撕裂般的快意。 
 
我会擦一点香水,然后让那种味道顺着我飞驰的轨迹一路飘散开去。 
 
那是我的午夜飞行。 
 
 
 
 
 
我喜欢收集不同的香水,但实际上我只用一只。 
 
我把其余的排列整齐放在玻璃柜里,那些透明的液体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晶晶的亮光。 
 
我只在夜里开车的时候擦香水,其余的时候我都不用。 
 
我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何时迷上这种玩意的,其实我并不喜欢香水的味道,我对香水有轻微的过敏。我对香水的执着带着一种自虐性,就象那些中了毒隐的人,明知它不能碰却无法控制地越陷越深。 
 
我曾经试过闻着一种香水的味道直至呕吐。 
 
但与此同时我得到快感。 
 
我开始有变态的爱好,但我毫无惧意。每个人都总有一种属于自己的不同的发泄方式。象厌食或者暴食。 
 
而我只不过是选择香水。 
 
后来我呕吐的次数越来越多,终于惊动了宋老夫人。 
 
她对我说,女人怀了孩子都会这个样子,不要害怕。她以为我有了宋家的后代,在我还来不及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已经逼不及待地替我昭告了天下。 
 
于是,宋家上下开始劳师动众,为这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安排一切。我厌倦地躺在床上,并不想解释。 
 
宋子贤减少了大部分的应酬,每晚在家中陪我,这自然也是宋老夫人的命令。 
 
子贤很认真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问: 
 
“这是谁的孩子?” 
 
我也很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回答他说: 
 
“宋子贤,你是否愿意为我的清白支付三百万现金,我可以跟你去医院作全身检查直至得出你最满意的结果。” 
 
他笑了,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这是个意外。”我说。 
 
他叹了口气,头痛地问: 
 
“陶大小姐,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怀了我的骨肉,请问在十个月之后,你打算怎样生个孩子出来?” 
 
我对他裂开嘴笑,我说: 
 
“宋子贤,想要我为你生孩子,请再预付八千万。” 
 
他瞪我一眼,说:“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 
 
我笑得哈哈哈,我并没有想过这件事要如何去善后。或许可以再做一个意外,让孩子流产掉。 
 
反正方法多得很,此刻我只想享受皇后般的待遇。 
 
子贤是个有情趣的男人,和他一起不曾出现闷场。在宋老夫人面前,我和子贤恩爱如常,百般旖旎。 
 
那一段时间,子贤不曾夜归。为了圆我的谎言,他带回来一大堆育婴的书丢在我的面前。他说,请你好好为我的孩子学习如何去做一个合格的母亲。 
 
我笑,然后拿他的书丢他。他用枕头来挡,我们玩得不亦乐乎。 
 
我把子贤带回来的书和我的漫画放在一起,当宋老夫人进来的时候我便把老夫子换成育婴指南。 
 
我得到宋家的宠爱,我甚至不觉愧疚。 
 
我在宋老夫人的面前亲密地挽起子贤的手问,我的爱,我们的孩子要取什么名字才好? 
 
子贤颇有内容地看着我,嘴边泛起笑意,他说,我的宝贝,从来都是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我笑着把嘴移近他的耳际,轻声地说,怪不得有这么多女孩子死在你的甜言蜜语之中。 
 
子贤也笑着在我耳边轻声说,不对,起码我还没有征服你。 
 
 
 
 
 
那一阵子我有一种错觉,我以为我和子贤是一对真正的夫妻。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多,我开始认识自己的丈夫,我的丈夫也开始留在我身边陪我说话。 
 
我以为这种幸福会一直延续下去。 
 
那天,小张来找我,她说,我心里有件事,但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对你说。 
 
我并不着急,小张从来不是个能守秘密的人。果然,见我不问,她已经自己说了出来: 
 
“我看见宋先生有第二个女人。” 
 
我打个哈欠,还以为有什么新鲜事。 
 
“那个女人叫莉莉娜,是个小明星。”小张说。 
 
我笑,宋子贤的女人又何止一个莉莉娜,大概还有巴巴拉和蜜蜜安。 
 
“我知道你不相信,”小张说,一边在袋子里翻出一叠照片来:“你看,她以前当过模特儿,被不少名流追求,但她似乎只对宋先生情有独钟。” 
 
我拿起照片细细地观赏,照片中的女子清丽可人,正是那次我与小张在地狱里见到子贤身边的那个女孩子。 
 
并不是那个女孩子眼光独到,而是因为子贤是本城首富的独子,即使换了一百个女人,相信选择的结果都会一样。 
 
小张细心地观察我的表情,她问:“你一点也不生气?” 
 
她带着引以为傲的战绩来向我献宝,见我不受刺激她觉得不可思议。我把照片收好还给她,说:“不,我很生气。下次如果你再见到他与其他女子鬼混,请代我狠狠鞭打他。” 
 
小张见我开她玩笑,生气地哼了一声,说:“人家好心好意给你情报,你却狼心当狗肺。” 
 
我笑,她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惜我也只不过是个冒牌货,我并没有任何权利可以限制子贤的行动。 
 
小张多此一举,她不明白,如果我是真的爱着宋子贤,我不会希望听到真相,我会情愿被他欺骗一辈子。 
 
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矣。 
 
 
 
 
 
我和子贤继续扮演亲蜜爱人。 
 
宋老夫人命人每天给我送不同的补品来,现在我一闻到补品的味道就想作闷。 
 
我强迫子贤代替我喝掉那些不知是用哪只动物的头加哪只动物的脚混和做出来的东西,他问我,你打算几时解决,你已经时日无多。 
 
我也不是不知道,但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时三刻可以决定。即使要让孩子消失掉也要天时地利人和。 
 
正在我苦思冥想之际,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她是莉莉娜。 
 
她真人比镜头上的要漂亮一些,穿着T恤和牛仔裤,活力逼人。 
 
“你是宋夫人?”她开门见山地问。 
 
我对她亲切地笑,说:“正是。” 
 
她想了一会儿,突然说: 
 
“陶小姐,请你与子贤离婚。” 
 
“不可能。”我答。这是事实,如果我和宋子贤离婚,我将要赔偿他八千万。 
 
“陶小姐,我求你。”她说:“我已经没有选择。”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沉睡了一百年,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思想跟不上时代,我并不知道这年头抢人丈夫可以用这种方法。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因为我也没有选择。”我说。 
 
“陶小姐,你与子贤在一起根本不开心,又何必苦苦折磨对方?” 
 
我哈哈大笑,这小女孩真有趣,她仅凭一点想象力,把剧情编排得峰回路转。 
 
“你怎知我与子贤在一起时不开心?” 
 
“如果你们的婚姻没有问题,我今天便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我想了想,觉得她好象说得颇有道理。 
 
但此时并不是欣赏对手的时候,她有胆识找上门来,必定握有皇牌。 
 
果然,她说: 
 
“我怀了子贤的孩子。” 
 
我若无其事,说: 
 
“真巧,我也一样。” 
 
她吓了一跳,我的回答似乎在她计划之外,她呆在当场,一时间不知应作何反应。 
 
她还太年轻,她以为可以凭着宋家骨肉的名义来要挟我。 
 
事实上我不认为宋子贤会真心爱她,她与子贤相识比我在先,如果他爱她,根本不会考虑和我结婚。 
 
见完莉莉娜的那天晚上,我开着惯常的那辆红色跑车,在漆黑的马路上飞驰。车上弥漫着浓烈的香气,因为我把香水洒在车上。 
 
妖异的香味一路飘散,我迎着风,情绪象火一般燃烧。 
 
我开始动摇,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把子贤还给那个女人。 
 
子贤是否知道她有了孩子的事实?和我的不一样,这回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生命。 
 
但是,我也没有能力偿还那八千万,怎么办。 
 
我的车子象箭一样在黑夜里飞过去,我并不知道方向,我只是不想停下来。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子贤在我的房间里睡着了,他在等我。原来他一直在等我。 
 
我想呕吐,因为我又闻到了自己身上浓烈的香气。 
 
子贤醒了过来,他皱起眉头问,这是什么味道? 
 
这是我的午夜飞行。我说。 
 
他听不明白,问,你在说什么? 
 
我不作声,他不会记得。 
 
“你到底去了哪里。”子贤说:“身为女子这么晚还在外流连不怕遇到意外?” 
 
我笑,以前他不会担心这种事情,以前他根本不知道这是我的爱好。 
 
因为以前他从来不在我的身边。 
 
“我今天见到一个人。”我说:“她叫莉莉娜。” 
 
他沉默,然后问: 
 
“她跟你说了什么?” 
 
“很多,”我平淡地说:“你想先听哪一样?” 
 
子贤仔细地看着我的眼睛,最后他认真地说:“请你不要相信。” 
 
“但是她说她怀了你的孩子,我是否也不该相信?”我问。 
 
他的眼神淡了下去。我知道了答案,原来这是事实。 
 
我叹了口气,说: 
 
“子贤,我们离婚吧。” 
 
他不语。 
 
我继续说:“那八千万,我会分期还给你。” 
 
他抬起头来,冷静地说:“我不会答应离婚。不要忘记我们签下的契约,你要与我离婚,你便不止偿还八千万。” 
 
我不明白,为何他在这种时候执着起来。 
 
我对他说:“子贤,何必,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听了我的话,他似乎一震。好一会儿,他才说: 
 
“我的确有过不少女人,我也没有真正想过要爱上谁,陶天如,你不该给我希望。” 
 
我吓了一跳,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他突然把我推倒在椅子里,逼视我的眼睛说: 
 
“陶天如,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便知道你是个感情冷漠的女人,是我太愚蠢,我根本不应该爱上你。” 
 
我无法作声,他放开我头也不回地打开大门离去,我被他狠狠关上的门声震得失去理智。 
 
那晚之后,子贤彻底失踪了。 
 
他连继一个星期没有回来。 
 
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惹他如此生气,但如果他肯回来,我愿意跟他道歉。 
 
我每晚开着那辆标志式的红色跑车在城中闯荡,幻想着当我深夜回到家中的时候会看到那个为我等门的人。 
 
清晨六点,宋家接到警察厅打来的电话,说郊区发生一宗交通意外,死者怀疑是城中首富独子宋子贤,请宋氏派人前往确认。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宋老夫人昏倒在当场,我面色苍白,不敢相信自己身处现实之中。 
 
原来生命消逝也不过是这般容易。 
 
一切还来不及开始便已宣告结束,仿如幻梦一场。 
 
 
 
 
 
葬礼在一个下着微雨的日子举行。 
 
宋氏家族一片惨淡。 
 
我站在子贤的墓前,听着牧师诉说子贤生平。 
 
远处的树下,我看见那个年轻的女孩子。 
 
我走过去,问她,你为何不去为子贤献一束花。 
 
她叹了口气,等了一会儿,才说: 
 
“那天他说要与我分手,我不同意。我以为是因为宋夫人发现了我和他的关系而阻止我和他来往,所以我才找上门去,我真傻。” 
 
莉莉娜闭起眼睛浅浅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微笑地说: 
 
“宋夫人擦的是午夜飞行吧。子贤他也送了我一样香水,他说他喜欢这种味道。” 
 
我不语。 
 
莉莉娜走了,我站在那棵树下,望着子贤的墓碑,一直站到黑夜来临。 
 
子贤是天主教徒,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和他在某个地方重遇,但那一定不是天堂。 
 
夜已深。子贤走了,我自然也不属于这里。 
 
我驾着子贤送给我的那辆红色跑车,离开墓园。 
 
我要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个地方。 
 
我不知道我要到哪里去,但我不会再回来。 
 
从今以后,在这个黑暗的城市里,将不会再有人看见那个喜欢午夜飞车的女人。 
 
也不会再有人记得,她的午夜飞行。 
 
 
 
 
 
——完—— 
 
《红人》 
我出手打了他一扇耳光。 
 
我打他,是因为我生气。我生气,是因为他说要与我分手。 
 
一个失恋的女人会自动中断所有思考回路,做出一切她不知道是否要负上责任也不打算负上责任的事情。 
 
就像现在的我。 
 
我花掉六年的青春,葬送了我人生中最灿烂的年华陪在他的身边,就在我打算要嫁给他的时候,他竟突然私自说要停止这段爱情长跑,不再与我续约。 
 
简直无法形容我此时的愤怒。他对我说:对不起,我无法不爱她,她需要我,没有了我她活不下去。 
 
竟然还有一个她。 
 
我说不出任何一句咒骂他的说话,因为我早已泣不成声,就在他面前。 
 
他无可奈何,只说:瑶,你一向是个坚强的人物,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为任何事情掉眼泪,不要为了我,不要。 
 
我哭得更厉害。 
 
我承认我的确是企图用眼泪挽回些什么,但是他还是走掉了,头也不回。 
 
这个我耗尽了生命里所有去热爱的男人,他最后为了另一个女子,抛弃了我。 
 
 
 
 
 
幸福的女人与失恋的女人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失恋的女人却要为了生活继续到处奔波,委屈求全,因为她失去的不单单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世界的支柱。她失去的是依靠和支持,从此她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我像个幽灵般坐在摄影棚内等候工作。 
 
今天有戏要开拍,女主角又例牌迟到。 
 
不知道哪天才可以轮到我来摆这些排场?出入有大批记者跟踪报导,时刻有保姆照顾,还可以在剧本不合心意的时候罢演,搞得全场鸡飞狗跳。 
 
可惜我只是个临记。所谓临记即是群众演员。除非见鬼,否则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做影后。 
 
女主角姗姗来迟,导演不敢动怒,只令人快快招呼好这位女神,怕她一时三刻又有什么变卦。 
 
做红人真好,不怕丑闻满天飞,只怕没新闻。 
 
像今天的这位,早些日子才又传出与片中男主角在暧昧交往的消息。果然身份是不同的,换作是我,即使与八国联军发生关系也没有人关心。如果站在镜头前面,她做大小姐我便是丫环,她是丫环我便是女鬼,到了她做女鬼时,我大抵只能是后面的那块布景板。永远无法超脱。 
 
她大小姐并不知道,如果不是有我们这些被她踩在脚下呈威风的小角色,她又如何能有这等高贵的形象。她身上所有的气派,全部都是因为有我们的衬托。 
 
但她看不见,她只看见自己艳光四射,担心的是手上的那颗钻戒不知道够不够大,会不会比别的女明星抢去了风头。每日无所事事,花枝招展,对准镜头摆两个妩媚的动作,撩拨一下头发,又说要收工。 
 
我不知道导演为何要选择这种女人做主角,还是每个女人做了主角都会变成这样子? 
 
我双眼望着前方,表情木讷,眼神呆滞。 
 
坐在旁边的那个人已经显得不耐烦,咕咚咕咚地喝着矿泉水。 
 
“如果我是导演,我不会起用她。”那个人说:“你看,我们坐在这里等了她两个小时,她知不知道两个小时可以拍完多少个镜头,场地租费是多少,真是麻烦的女人。” 
 
原来满腹牢骚的人不只我一个,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终于开始各就各位。 
 
其实我的戏份并不多,只不过是当女主角在人工降雨的街头与男主角相遇的时候在旁边扮演路人甲。 
 
连台词也没有,却在那边苦等了两小时。这个世界没有天理。 
 
镜头开始转动,女主角含情脉脉,望向男主角。她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男主角还没开口,女主角已经叫停。她埋怨摄影师不懂走位,在镜头里她的侧面才是最好看,而且还要倾斜四十五度角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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