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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结绿+番外 by niuniu-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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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李安楚又是一件华贵的乌黑丝袍,银衣上金龙似飞似跃,腕上绿绦飘如柳丝,正步履从容而来。到得阶上,他轻轻抬手,身后七铁卫立时按剑停步,立在厅口草坪上,只他一个人拾阶而上,洒脱地进前一抱拳,道:“王爷,四位先生有礼了。” 
      李安楚身份尊贵,海王爷与四位嘉宾都准备起身回礼,却被他们含笑拦下。海宁王也不再客气,笑道:“贤侄光临,老夫真是喜出望外,快快请入座。” 
      于是厅上上百双眼睛,都直勾勾盯着李安楚,看他到底是选第一座,还是第二座。 
      不料李安楚尚未挪步,又听得堂下报:“卫小将军到――” 
      于是上百双眼睛,又刷地投向厅口,没有人注意到李安楚的脸色在那一瞬间有些发白,面上掠过一抹忧伤的神情。 
      卫小典白衣如雪,披着一件玉色大氅,迎风飘展,配着他俊秀的面容与卓然的身姿,真是玉树临风。手中轻扶腰间青萍宝剑,快步入厅,与海宁王五人见礼。 
      海宁王含笑道:“小典来迟,停会要罚酒的,快请坐罢。” 
      卫小典淡淡一笑,回头四处一扫,已看清只有第一、二两座尚空,而没有入座的,只有尚站在原处的李安楚与自己,不由眼角一挑,向李安楚看去。 
      此时厅上众人不由都屏住了气,连海宁王也不禁有些紧张。这卫小典是听见李安楚三个安也要焦躁的,何况亲睹其人,不知他会如何发作翻脸。草坪上侍立的七铁卫也察觉气氛有些异常,有三人已按剑逼近厅口,准备随时出手卫主。 
      3 
      上百人济济一堂的大厅,此时安静地只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就在大家神经绷得高度紧张时,卫小典眼珠一转,竟突地展颜一笑,挑起清羽般秀美的双眉,道:“李公子,您怎么还不入座呢?”他的声音十分柔和,但不知怎么的,听起来却透着丝丝寒意,让人心头一颤。 
      李安楚脸色略显苍白,但神情依然安详。向卫小典点头致意后,未发一言便走入第二座坐下。 
      不料卫小典却不罢休,上前几步,笑道:“李公子年纪比我长,应该李公子坐首座才是。” 
      李安楚抬头深深凝注他一眼,还是未发一语,只依言缓缓起身,移至第一座坐下。 
      此时大家惊到极处反而不惊了,只呆呆看着,以为卫小典自会至第二座入坐,殊不知他看李安楚入位后,竟立即跑到最远的末席旁去,对一个因为老实木讷被挤至此处的身着黄衫的年轻人道:“可以与兄台换个位置吗?” 
      可怜这年轻人,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本也算人中龙凤(所以才会受邀嘛),结果今天来到这样一个场合,陡然发现世间原来还有这么多远比自己优秀的人,已是颇受打击。本想安安静静缩在最不起眼处低调地参加完大会了事,却不料平地生风波,突然之间成了众目的焦点,一时竟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卫小典等了片刻,见他仍是呆着不回答,便微微弯下身子,凑近到他面前,晃了晃手指道:“兄台?换个位置如何?” 
      那年轻人猛地回神,正对上一双清亮澄澈的双眸,虽明知眼前此人是个性情凌厉,彻头彻尾的男孩子,但被那黑嗔嗔的瞳仁一吸,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阵狂跳,霎时面红耳赤(乱散发费洛蒙,真是罪过啊,作者语),手忙脚乱爬了起来,让到一边。 
      海宁王此时才反应过来,忙对已安然坐下的卫小典道:“小典,您是贵客,怎么坐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快过来。” 
      卫小典冷冷地瞥了李安楚一眼,道:“李公子才是贵客,我怎配坐在他的身边,越远越好,免得谁都不自在。”这句话一改刚才假意的柔和,口气十分的不善,浓浓地敌意表露无疑。 
      不知怎么的,大家觉得这样好象才是正常的现象,都放松似地吁了一口气。只可怜那本坐在末席的年轻人,既不敢真的沐浴在众人凌利的视线下走去坐在第二座,自己的位子又被青萍公子给占了,只得努力将身子缩在角落里,直到海宁王府有个伶俐点的仆人又搬来张椅子为止。 
      接下的戏码便是老套地问答式考察。青萍结绿二人,一个脸上挂上万年不变的温柔微笑,一个低头专心地剥水果不停地吃,虽表情各异,却都明白无误地传递出他们对选亲毫不感兴趣地信息。其余侯选人见两大公子不参加角逐,顿觉希望大增,争相表现。而海宁王之所以举办这次大会,本身也就是对捕获住青萍结绿中的一个没有信心的缘故,所以也只得把整付心神认真地投入到考察回答上去了。 
      当青萍公子面前的果盘盛满果皮之时,冗长的考问终于结束,海宁王起身邀请来宾移坐花厅赴午宴。大家纷纷起身离开后,卫小典来到海宁王面前表示已吃饱,要四处去逛逛。因他已保证会参加完全程大会,海宁王立即满口答应。 
      ―――――――――――――――――――――――――――― 
      那个平白无故被青萍公子抢了位置的年轻人现在最希望的事就是没人注意到他,可惜事与愿违,午餐时人人经过他面前时都不免多看他一眼,令他如坐针毡,匆匆扒了两口饭就躲到花园最僻静的地方去了。 
      刚松了一口气,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声音:“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他吓得跳转身子,迎面看见两大风云人物之一――结绿公子柔和的笑脸。那如春日煦阳般温暖的笑容似有魔力般安抚了他不定的情绪,令他也不禁回了一个微笑道:“呃――我……我叫叶均……”。 
      “叶兄,“李安楚柔柔地道,“那孩子不是对你有恶意,也不是有意要欺负你,他甚至不知道这样会给你带来尴尬和麻烦,虽然任性,他却是个好孩子,请不要生气,我代他向你道歉。” 
      叶均大感意外,正慌慌张张想说他其实根本没有生青萍公子的气,突然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冷得如万年冰雪般地声音:“你凭什么替我道歉啊――” 
      假山后的另一条小径上,青萍公子挺秀的身影出现,面上表情倔强而又愤怒:“你有什么资格说替我?需要道歉的话难道我自己不会吗?”他旋风般地转过身面向叶均点一点头道,“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叶均顿时涨红了脸,还未来得及答言,卫小典又如旋风般转了回去,酷烈的视线直射向李安楚,“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你有什么权利来管我,管我的事,你说啊――,你说啊――” 
      李安楚的脸上又浮起了忧伤的表情,他安详地站着,无言地承受着卫小典激烈的逼问,然而正是这种沉默更加激怒了对方。卫小典雪白的面颊染上了粉红色,咬着牙逼近了李安楚,大有立时就要翻脸的态势。 
      叶均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左张张右看看,绝望地发现居然只有自己一个人处于两大公子冲突地现场。天哪――!!他要怎么办?海王府的人在哪里?李公子的侍卫在哪里?难道说要让他……天哪……让他站到这两个位于天下顶尖位置的年轻人中间去劝架吗?特别是其中还有一个是公认的京城第一高手!!!!然而眼见李安楚已被逼退至后背撞上了假山,他终于鼓足了勇气,结结巴巴地上前劝道:“卫……卫小将军,请……请冷……冷静一点……” 
      卫小典刷的一下将如火的目光转向他,爆发似地吼道:“不关你的事!你快点滚开!”当场吓得叶均脚软。 
      李安楚不忍地道:“小典,他只是个局外人,你不要太任性……” 
      见李安楚居然回护叶均,卫小典更是火冒三丈,大怒道:“你凭什么又来管我!我就是喜欢任性,我喜欢做坏事,你又能怎么样?!我今天就在这儿杀了他,看你怎么说?”说罢快如疾风般拔出青萍宝剑,便向叶均砍去。 
      可怜叶均早已吓得呆住,半分也移动不了身子,眼看就要被砍成两断,李安楚伸手将他一拉,自己挡在了前面。 
      其实卫小典只是发发怒气,吓吓人而已,并不是真是就要无端杀人,虽盛怒之间,但下手还是很有分寸,根本不会真的伤到叶均。只是李安楚这样突然出现,令他大吃一惊,剑锋收势不及,斜斜的划过李安楚右肩,顿时银色箭衣上一片殷红,针一般地刺痛了他的眼膜。 
      恰在这时,海宁王与刚刚到来的康泰率着七铁卫正寻找李安楚而来,赫然看见卫小典手执剑尖依然有淡淡血印的青萍剑,站在右肩血流不止的李安楚面前。 
      七铁卫惊呼一声:“世子!”飞身挡在他面前,便向卫小典发动攻击。同时海宁王与康泰双双抢上,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但李安楚根本就没听到他们的话,因为他看见卫小典因太过震惊,居然在面对七铁卫的攻击时毫不防卫,急得忙喝道:“你们住手!” 
      七铁卫听见主人命令,虽万般不愿,也还是住了手,退后一步,仍满是敌意地注视着卫小典的一举一动。 
      “王爷,小康,你们带叶兄、阿钟他们先离开一下好吗?这里没什么事。”李安楚平静地道。 
      “可是,”海宁王不放心地道,“这…这里……你的伤……” 
      李安楚见卫小典唇色发白,心中忍不住动了怒气,略略严厉地道:“难道你们没看见这孩子被吓到了吗?请王爷带他们先离开好吗?” 
      结绿公子平日都是温文儒雅,从不动怒,现在突然收了面上的笑容,竟有一种令人胆寒的魄力,让人根本不敢违抗他的意思。海宁王只得噤声,带了众人退了出去。 
      除了关问了一声外一直没有任何行动与言语的康泰也安然地随大家一齐离去,走在最后的他在拐弯的时侯向后望了一眼,看见李安楚缓缓地将双臂绕过那孩子的肩膀,轻轻地将少年的身体拥进了怀中安慰。 
      康泰的表情纹丝未变,仍是淡淡地噙着笑在唇边,只是那眼眸的深处,却禁不住有光亮的跳动。 
      过了约三刻钟,李安楚终于慢慢从园中走出。一直担心地守在园外的众人立时迎了上前。结绿公子又恢复了平常的温文有礼,柔声对海宁王道:“有劳王爷担心了。卫小将军有一点事,已经回去了,托我告知王爷一声,请王爷不要见怪。” 
      海宁王此时哪有闲心见怪这个,慌慌地问道:“伤得如何,快叫大夫来看看。” 
      李安楚展颜一笑,道:“我自己就是大夫啊,没事,已经上药包扎好了。” 
      海宁王不放心地上前察看,见果然已包扎得十分漂亮,一颗心才落到了肚子里。 
      “只是不太方便参加下午的聚会,还请王爷见谅,安楚这就告辞了。” 
      海宁王知道也只能如此,只得送李安楚一行人从侧门离去。 
      当在七铁卫环绕护卫下的言王府马车消失在街角后,海宁王才叹一口气返身向花厅走去,未走几步,他突然想到,就算李安楚是神医,他又是怎么用一只左手把受伤的右肩包扎好的呢? 
      4 
      卫老将军卫宏现在觉得幸福极了。因为他家那个自打满了十岁后,就再也不肯让他这个老爹抱一下的宝贝少爷,今儿竟破天荒地一回家就冲进他怀里,蜷缩成一团,可是既不哭也不闹,倒象在思考什么。卫宏一点儿也不介意这种思考姿势,一边心满意足地搂着儿子,一边琢磨着谁有本事让他家少爷这么想不开,真该好好谢谢人家一下。 
      可惜好花易谢,好景不长,才半个时辰,卫小典就刷地跳了起来,将可怜地老爹用完就丢,自己拿了宝剑到后院对着练功用的木桩叭叭叭地直砍到后半夜,吵得卫宏睡不着觉,还不敢吱声抗议。 
      比起喜忧参半的卫老将军,劳累了一天的海宁王算是一个凄惨得多的为人父者。性情娇纵的芙蓉郡主自打知道青萍结绿均中途退出,立时尖叫一声,大发脾气,把好端端一座绣楼又砸又拆弄得几乎变成一堆瓦砾。海宁王一时躲避不及,被女儿丢出来的一只大瓷花瓶砸中后腰,半天没缓过劲来。只可惜前厅那些争的头破血流的求婚者们没见着这暴风般地一幕,否则再怎么花容月貌也让人胆寒哪。 
      如果说海宁王是肉痛,那言王爷夫妇就是心痛了。虽然李安楚百般想瞒住受伤一事,但一个金尊玉贵的皇室公子,平时被蚂蚁咬了一口都全府皆知,如今被人生生砍了一剑,岂是瞒得住的。好在七铁卫是李安楚心腹中的心腹,除了结绿公子的话外是谁的帐也不买,被言王夫妇逼问到大半夜,也坚持不肯违命说出是谁下的手。 
      也许是伤口作痛的缘故,李安楚直到深夜还无法入眠,眼前总是晃着那张震惊、脆弱与伤痛的面容。从八岁起就不停地被大人们夸奖思虑周全,策谋过人,为什么一遇到与那个人相关的事情就开始怀疑自已的判断力呢?分明整颗心一直都在为他思考,一切事都想的是为了他好,但做了之后才陡然惊觉,原来这样竟会伤得他更重。那一瞬间究竟在想什么呢?只是为了不让心爱的小孩手染无辜的鲜血啊,只是为了让他能发泄平息心中的怨愤啊,所以茫茫然地就迎着剑锋去了。这已不是别人眼中的李安楚了,冷静睿智的结绿公子岂会判断不出卫小典根本毫无杀意?为什么要等到看见他颤抖的双唇、痛楚的眼眸时才惊恐地发现自己再一次做错呢?就如同当年的那个决定,狠心扼杀掉心中挚热地爱,把哭泣的小孩推到通往正常与幸福的路上,到如今才明白幸福的虚无与缥缈不是可以界定和计划的。互相避不见面已有几年呢?有时觉得久得象隔了几世,有时又觉得似乎脸颊上还留有他甜柔的呼吸。修长的少年依然是那样倔强与纯真,却又美丽耀眼得让人想闭上眼睛,又舍不得闭上眼睛。一直在为再次见面的这一瞬做准备,沉淀在内心深处的感情却又在四目相对的霎那间激烈翻腾,无法控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即使永远也得不到原谅,但至少,不要再让他受到自己的伤害了。 
      在许多人共同的那个无眠之夜后,清晨仍然毫无改变地来到了。 
      在微风还没有来得及沾上一丝日光的热度时,震威将军府迎来了一个大大的意外。 
      内廷太监黄公公一大早就来到卫府,向青萍公子卫小典宣读了一项圣旨,命他赴福建接管闽洲水师部下三千兵士,三十艘海船,前去剿灭东南沿海水寇与海盗,未剿清前,不得回京,还特别注明要立即动身。 
      接到这道圣旨后,卫宏异常愤怒。卫小典并不是正式编制中开府建牙,可独立率兵进行野战的将领,更不是海战将官,除了平胶东水寨叛乱外,也无其他水战的经验。要他这样一个资历如此之浅的小将,率如此微弱的兵力,去把那向来剿之不绝、杀之不尽的海匪完全剿清,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换句话说,这道命令,其实就如同是变相的流放一样,不知何时才能返回京城。 
      卫宏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一向颇得皇上好感的儿子到底做借了何事,居然要受到这种惩罚,当下决定要进宫面圣,问个清楚。反而是卫小典冷静地阻止了父亲,思绪烦乱的他无力再去想一切发生的原因,只是认为圣旨已下,君无戏言,争之无益。安抚了父亲后便回房整理了行装,当天中午就带了少数几个亲兵离京南下去了。 
      ――――――――――――――――――――――――――――――― 
      李安楚是在第二天中午才得知卫小典奉旨南下的,他立即动身进宫要求面见皇上,可是被当值太监拦在门外,声称皇上正在午休,不接见臣子。李安楚心急如焚地等至日落西山,皇帝的“午休”居然还没结束,令他不禁动了真火,亮出御赐金牌便闯了进去。 
      大明殿内本来应该正在午休的皇上其实在下棋,见到李安楚,吓了一跳,装睡已来不及,只得讪讪笑着招呼道:“朕刚刚醒,刚刚醒,正准备召你呢,可巧你竟来了。” 
      说着便命正与他对奕的臣子退下,亲热地拉着李安楚的手道:“楚儿来,陪朕下三局如何?” 
      李安楚平息了一下语气,道:“皇叔,楚儿今天不是来下棋的,是有要事要问皇叔。” 
      “今天天色已晚,有要事明天再说好了,皇叔今儿高兴,难得你又来了,来,先下三局!” 
      李安楚皱了皱眉,直接了当地道:“皇叔,卫小典犯了何罪触怒皇上,您要将他发配到边境去?” 
      皇帝没料到他如此直奔主题,怔了好大一会儿,方搪塞道:“卫小将军?他没有犯什么罪啊?朕也没有发配过他,朕一直很喜欢他啊,楚儿为何如此说呢?” 
      李安楚不容他躲闪,上前一步道:“以三千之兵,剿数万流窜之匪,一日不成功,一日不得返京,皇上圣明,请问这不是流配是什么?皇上是想让他永不得返京呢,还是干脆就让他葬身海疆了呢?” 
      皇帝一时无话可答,只好拉下脸来,怒道:“楚儿,你这是跟皇叔说话呢?你平日里不是最懂规矩的吗?” 
      李安楚毫无惧色道:“皇上莫名施惩于无罪之臣,让楚儿一时竟想不起何为规矩了。” 
      皇帝见他软硬不吃,哄又哄不住,吓又吓不倒,只得挥一挥手道:“不要多说了,朕已有决定,不容再改,你退下吧。” 
      李安楚冷冷道:“如此打扰皇上了,楚儿去给太后请个安就走。” 
      皇帝顿时有些慌了手脚,忙道:“你这孩子真是的,一点小事也好意思惊扰太后的?” 
      李安楚声音不带一丝温度道:“皇上掌握天下,事事皆可是小事,楚儿愚钝,分不太清大事小事,请皇上见谅。” 
      皇帝见他心意坚决,有些着急地道:“楚儿,你是聪明孩子,你这样逼朕做什么呢?难道这是朕的意思不成?” 
      李安楚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后睁开,面无表情地道:“楚儿知道了。请问太子殿下在哪里?” 
      皇帝松了一口气道:“不太清楚,他今天没出门,应该是在东宫吧。” 
      李安楚躬身行了礼,道:“皇叔请继续下棋罢,楚儿告退了。” 
      皇帝无言地看他离去,在他已到殿门口时突然道:“楚儿,你们两个性子都倔,朕希望你们不要争吵才好。” 
      李安楚回头微微一笑道:“皇叔放心,楚儿怎敢和太子殿下争吵呢?” 
      ――――――――――――――――――――――――――――――――― 
      李安楚在东宫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直接就被引进了太子居住的寝殿。以明黄色这皇室正统色为主调装饰的太子东宫,其富丽不下于天子居处,又别有一番雅致的品味。 
      还在殿门外,李安楚就听到里面传来清朗的吟诗声:“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李安楚默然少时,掀帘进了内室。只见雕花木窗敞开,微风送进室内,带来窗外荷塘的叶香与塘边金桂的幽馥,窗边人身着薄薄秋衫,负手而立,乌黑的发脚被风吹得飘起。听到脚步声,他回头一笑:“安楚,你怎么来了?” 
      李安楚淡淡道:“太子殿下应该早就知道我要来吧?” 
      “哦,”太子走至窗边椅上坐下,悠然道,“结绿公子好象真的生气了嘛。” 
      李安楚直视着他,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跟小典过不去?他惹到你哪里让你这样惩处他?” 
      “哟哟哟,”太子仍是悠闲地笑着,“你看出来我是在惩罚他了吗?没错,我就是在惩罚他。我身为东宫太子,未来的天子,似乎还是有这样的权力吧?” 
      “请问罪名是什么?”李安楚忍着怒气道。 
      “行刺言王世子,杀伤皇亲国戚,这罪名够了吧?你应该不会向我要证据的,因为证据就在你身上不是吗?”太子缓缓收住了面上的笑意。 
      李安楚咬住了下唇,走至窗边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沉默了约一柱香的时间才抬头,平静地问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提出来,我都答应你。” 
      太子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结绿公子七窍玲珑心肝,聪慧过人天下皆知,结果想了那么久,竟问出这样一句话来,真真让我失望。我看你是一遇到他的事就乱了方寸吧?我真正的目的?如果我说我真正的目的就是想惩处他一下,你相信吗?” 
      李安楚用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他,轻声道:“你到底怎么啦?小康,你不是那么残忍的人啊――” 
      “呵呵呵,硬的不行,改软的了,”李康泰微微俯下了身子,凑近他的脸,“因为你知道我拿你没办法是吗?每一次,让步的人,心软的人,都是我对吗?” 
      “你这样说不公平,小康。当我发现你做得对时,我很多次都听了你的啊。可这一次,你实在没有理由这么做!” 
      “没有理由?”康泰自嘲地笑了笑,“你说的真对,我不是那么残忍的人,至少,我做不到象你这么残忍。可惜你再说也没有用,安楚,我不会放过胆敢用剑伤你的人,就算他是卫小典也不行,你就不要再抱有天真的幻想了。” 
      李安楚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到底放不放他回来?” 
      “放,怎么不放,”康泰迎视着李安楚的目光,“等过个三年五载,我觉得够了,自会放他回来,我也没打算一辈子让他呆在海边啊。” 
      李安楚不再多说,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安楚,你去哪里?”康泰声音很稳,但目光已有颤动。 
      “去福建。” 
      “安楚,为了一个小男孩,你真的要跟我翻脸吗?”康泰幽幽地道。 
      李安楚缓缓地回过头来,眼神忧伤地看着康泰,道:“我不会跟你翻脸,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对不起,现在我要到他那里去,我不能让他独自站在险风恶浪间,身边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倚靠。等过个三年五载,你觉得够了时,我们再回来,大家还是好朋友。” 
      李康泰没有再说话,只怔怔地看着李安楚的身影消失,足音渐弱,直至寂然无声。良久良久,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才喃喃道:“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古人的话,为什么都这么对呢?” 
      5 
      李安楚以外出游历,增长见识为名,决定南去福建,顿时在言王府掀起轩然大波。尤其是他拒绝七铁卫跟在身边,不仅令言王爷几近歇斯底里,也让七铁卫跪在房门口不肯起来。最后还是言王妃出面,劝服了丈夫,七铁卫也终于在李安楚严厉地命令下站了起来。 
      收拾了简单的行装,为避免宫中皇上太后知晓阻拦,李安楚连夜动了身。言王妃并非不担心爱子的安危,但这个睿智的女人了解自己的儿子,也看到了一些言王爷没有看到的事情,她只能祈愿上苍保佑,儿子能找回他的心,他的自由,与他的幸福,其他的,都不是她所在乎的。 
      青萍结绿联袂离京,京城突然之间失去了两个话题人物,一时显得分外寂寞。而远在南疆的福建,却在一个月之内,迎进了两个天纵英才,霎时有江山变色,风起云涌之感。 
      ―――――――――――――――――――――――――――――――― 
      卫小典不是第一次出征,也不是第一次面临敌我悬殊的恶境,却不知为什么,这一次心中一直盘绕着不祥的感觉,挥之不去。为了振作精神,他在拜会闽州水师总督谢玄继的第二天,就领了三十艘海船,点齐三千水兵,下崖州练兵去了。 
      谢玄继是个心地纯良,关爱后辈的老将军,与卫宏关系甚好,却从未见过卫小典,只听过青萍公子的名声。及至见了面,聊了一阵子,发现这孩子不仅生得极是漂亮,而且性情率真、热情、坦荡,心中十分喜爱他,只是不知他如何得罪朝中权贵,被人用这种近似于流放的方式派到边疆来,有些感慨怜惜,于是拔划给他的士兵都是身经百战、服从指挥的精兵,希望能有所助益。 
      李安楚在卫小典离去的第三天到达闽州。谢玄继虽然十分奇怪出了名水火不容的青萍结绿居然会接踵而至,但毕竟是身经百战,不爱管闲事的老将,没有多问,只是将李安楚要的东西给了他。 
      卫小典麾下这三千士兵全是首次归他指挥,但一个年轻、帅气、勇敢又爽朗的将官怎么都是不讨厌的,所以没有几天,这支队伍的上上下下就已经相处的很好了。而且最近一阵海上也很平静,自他来到崖州尚没有发生过海匪上岸扰民的事件,日子本应过得不错,可不知为什么,卫小典一直觉得心中空荡荡的。这几年虽然避不见面,但彼此的消息都是挡也挡不住的传来,偶尔想得紧了,偷偷到他别院外小树林中藏着,总能远远见他一面,从不曾象现在这样,从离开京城到现在两个多月,没有听到关于他的片言只语,也不知那日留在他身上的伤好了没有,实在让人忍不住想发脾气。 
      这日巡营完毕,卫小典正准备骑马出营散散心,在门口遇到他的副将郑毅,见他精神抖擞,不禁奇怪地问:“你昨儿个不是发寒吗?这么快就好了?” 
      郑毅每次跟这个漂亮的主将说话脸都是红的,今天也不例外,面红耳赤地道:“城里德安堂里新来了个姓李的大夫,人虽然年轻,医术却真不赖,昨夜吃了他开的一帖药,今天就好了。” 
      年轻、医术不错、姓李的大夫这世间一抓可能就是一把,但卫小典却压根想不到有其他的可能,跳上马便向德安堂奔去。 
      德安堂的张掌柜因给军营里送过几回药材,认得卫小典,立即迎了出来道:“卫将军怎么来了,贵体欠安么?” 
      卫小典跳下马,压住狂跳的心脏道:“我找你们李大夫。” 
      张掌柜一面向里屋叫“李大夫 
      ――”,一面请卫小典进铺子里用茶。只见里屋的门帘一挑,一个穿着黑衫,身形高瘦的年轻人走了出来,问道:“什么事啊,张掌柜?” 
      张掌柜用手一指,道:“这位卫小将军找你。” 
      年轻人转过身来,用询问的眼光看向这个站在屋中的少年将军。 
      卫小典暗暗地咬住了下唇,一种难以言喻的失望之感涌上心头,绞得心尖都隐隐作痛。真是傻啊,他居然傻到以为那个人,那个金尊玉贵的皇室公子,会为了找他,来到这样一个充满危险与未知数的地方。不是曾经被拒绝,曾经被伤害吗?为什么还是那么天真,天真地以为在那个人的心中,自己至少还是有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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