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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秋寒 第二部by北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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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力压下。这种方法虽然可以一时恢复功力,可事后对身体的伤害是不可估量的,轻则功力大减,重则可能根本坚持不到效果消退。
宸星一时间英气逼人,势不可挡,好像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火舌向华子歉燎去,凶猛地要将他吞噬,只是不知道这团火焰什么时候会燃烧殆尽。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孙青见宸星骤然跃起,惊讶之下连忙护主,一拳轰在他手腕上,不想被他内力反震,大退三步。宸星身形也是一滞,被华子歉趁乱逃过。
孙青反身再攻去,千方百计要拦住他,可宸星只是一味强攻,全然不顾背心雨点般的攻势。华子歉狼狈地四处逃窜,却只是在屋里躲避,不愿跑出屋子,若不是因为孙青在背后阻拦,身上早被捅了十七八刀了。孙青掌掌带毒,又毫不留情,宸星血液沸腾,任凭剧毒窜遍全身,也不分力抗毒。
眼见宸星面上黑雾渐浓,毒已经累计到了一定程度了,可他攻势丝毫不减。孙青大吼一声,全身功力凝聚掌上,这一掌势大力沉,必要将他拿下。这时宸星突然转身,也不闪躲,硬受他一掌,几乎能听到胸骨碎裂的声音,孙青一呆,没想到这掌竟能得手。就在他呆滞的一瞬间,宸星一剑朝他脸上斜斜刺去。一道银光划破虚空,孙青顿时惨叫,捂住左眼,鲜血喷涌,一目已眇。
宸星再次转身,华子歉背抵着墙壁,躲无可躲,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高举起利剑,绝望似得闭上眼睛,刹那间他在宸星眼中看到了一抹异样,但无暇细想,只觉脖子上掠过一丝凉意。
预期中的剧痛没有到来,难道是已经惊恐得失去了痛觉?华子歉睁开眼睛,看到一双似怒却悲的眼睛,心中一顿,说不出的悲凉哽在喉咙口。
宸星的剑没有扎在他脖子上,而是紧贴着肌肤插在了墙上,刚猛的力道,短剑全部没入墙中,只留出了剑柄。
“我不想杀你,你也不要杀他,好不好?”不是命令,不是威胁,而是发自肺腑的恳求。
华子歉嚅动着唇,死亡的恐惧尚未退去,锥心之痛已经袭来。他竟然不惜一切代价要跟自己拼命,只为维护那人性命。从始至终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立场,虽然明知他心中从来没有自己,可还是痛不欲生。
正在两人无言对峙之际,孙青回过神来,一拳打中毫无防备的宸星。
“别打了!人都要被你打死了!”华子歉大怒,展臂搂住昏死的宸星,绵软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
“王爷……”孙青的左眼火辣辣地痛,血流了满面,看起来煞是骇人,“王爷准备如何安置邵公子?”
华子歉沉默许久,眼中暗火涌动,他的心里正做着天人斗争,何去何从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把他关到牢里去。”他说是这样说,可把宸星抱得紧紧地,像是怕他跑掉似的,“传令下去,整顿兵马,三日后我要在城外会一会皇兄。”
“王爷!”孙青惊道,“我们手上只有四千兵,随皇上出行的御林军起码八千,我们如何敌得过?”
华子歉冷冷得瞥了他一眼:“你照做就是了,那么多废话。”
孙青明白了,就是因为没有胜算,所以延王才会决定一战:“为什么?王爷,您那么多年的心血就在这趟对决中了,为什么要放弃呢?”
“他本来可以杀我的,可他没有这么做……”他仿佛自言自语道,“这一仗,不能不打,早也要打,晚也要打,早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愿意用我所有来满足他的愿望。”
“王爷,请您再三思啊!放着万全之策不用,白陪上性命,您何苦呢?”
“我傻!这个理由行不行?”华子歉吼道,“下去吧,好好处理一下伤口。”
孙青再想劝他,可也知道不会有结果,只得大摇其头得离开。
就好像华子歉一直希望的那样,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现在屋里只剩他们两个,静得能听到微风拂面。这样的世界,若有风花雪月该多好,虽然俗了点,可永远代表了情意绵绵。可如今,只有满屋的血腥和凌乱破碎的桌椅,怀里的人尚陷入深深的昏迷,不知何时才会苏醒。
小心翼翼地把宸星放在床上,华子歉握起他的手,贴在脸颊上,轻轻摩挲:“我成全你们……这回你满意了吧?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够幸福,要是以后你不开心,我化厉鬼去吓唬他,好吗?”
三十三
朗朗乾坤,惟红日当空,金光普照。碧空下旌旗万里,迎风招展,一派威武气象。微风轻抚,列兵们一个个神情肃穆,年轻的肌肤下蓄满精力,仿佛只待一声令下,便冲锋陷阵。
御辇缓缓驶出城门,子寰下车审阅,严盛的军容可见练兵有方。明明站在眼前的是铜墙铁壁般的卫兵,可子寰却有说不出的忧虑,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可眼中已多了几分寒意。
“陛下,臣已调来五万兵屯扎在淮安城外,随时等候陛下发令,必能将反贼一举擒下。”心腹将领对子寰道。
凭子寰的智慧和掌握的资料,他可以推测出华子歉在淮安布下一张网,等他来钻。但就算是他,也未必能知道对方密调了人数远远大于己方的兵力,如若被困,胜算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子寰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犹豫了一下,说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朕心里有些不安。”
将领愣了愣,不知道是对他的行事不满,还是安排上有漏洞,不知该如何应答:“请皇上示下。”
子寰没有立刻回答。临走时没有见到宸星,在他心中留下不小的阴影,只要脑海中出现他的身影,就揪心似的痛。压秤的砣不在了,自然空荡荡的,这一路念着,走到哪儿都不踏实。
除此之外,却还有另外一片阴云遮蔽了阳光。说是直觉也好,说是多虑也好,这种感觉曾多次救子寰于危难。
“你另外安排一辆马车,朕要从小路走,挑些能干的人跟着。大队走预定的路线不变,到淮安视情况再作安排。切记此事要保密。”子寰吩咐道。
城外十里处,华子歉与他的人守在山头,静候子寰的到来。
只不过几天的功夫,华子歉一下子消瘦了许多,没有以往的容光焕发,也没有了如春风般笑脸,眼中布满了血丝。但他高坐在马上,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毅。已经把宸星关进了牢房,因为实在没有信心用普通屋子来锁住他,虽然他现在还躺在床上,连动一动都困难,但还是不放心,生怕他又会做出什么惊天之举。
昏睡了几天后,在前一天晚上,宸星苏醒了半刻,又继续昏睡过去。大夫说他平日身体健壮,不会有性命之忧,可见他形容枯槁,怎么都跟康复二字沾不上边。也不知道他现在状况如何,铁笼子或许可以关住他虚弱的身体,却关不住他的心,于是既希望他能快些好起来,有希望他一直昏睡到这场变故平息。
身边的孙青半边脸缠着纱布,以他这种杀手型的武者来说,虽然失去一目损失惨重,却也不是致命的,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状态,只是他看向华子歉的神情多了些无奈。像这种明摆着是去送死的行为,孙青是不会做的,可现在他也只能尽最大努力,保护延王。
探子传来仪仗队已经出发的消息,华子歉默默算着到达这里的时间。没过多久,队伍便出现在视线中,走在最前端的是旗队,首先入眼的便是直入云霄的旗帜,耀眼的明黄色有些刺眼。紧跟在后面的是侍卫队,除了一小部分外,大多数都是骑兵,队伍紧凑而有序,高度警惕着周遭一草一木。
孙青不时得看看华子歉,随时准备将他的命令传达下去,可一直到队伍走过去大半,都不见他有动静。
华子歉神情凝重,死死地盯着脚底下缓慢移动的长龙,双唇抿成一条线。“不对劲!”他忽然说道。眼尖的他没有在御辇附近看到子寰的几个贴身侍卫,于是他觉得有问题,然而更重要的是兄弟之间用血液联系起来的意识让他感觉到那里没有兄长的气息!
“带一百个人跟我走,其余人原地待命!”华子歉以最快的速度命令孙青,扭转马头策马狂奔。
希望能赶得急!他心中暗道。
一列商队不急不徐地在小道上行着,每个人都粗布装扮,或前或后地跟着一辆青布马车,他们的受过良好的训练,跟一般商人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远超出一般人的警惕,因为车里坐着的是一国之君。
子寰在车中假寐,虽然他们的队伍要比大队晚出发,但灵活轻便得多,因此会早一些抵达目的地。可是队伍行到一处山坡处却被人拦住了去路,子寰从帘缝里看到拦在队伍前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华子歉。
很意外却有不怎么意外。他万万没有想到华子歉会想在城外就发起攻击,以卵击石,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改变路线却又被他断下;但他不意外的是,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兄弟兵戎相见。
子寰暗自握起了拳头,对方的人数是己方的几倍,势必要被包围。心跳声清晰在耳,却又仿佛心被整个儿挖去,感官意识变得模糊,这是一种死亡将即的感觉。
华子歉看到子寰的车队,也先是一愣,没想到真能截到他,也没想到原本极度的劣势在一瞬间变成了压倒性的优势。是不是应该嘲笑子寰聪明反被聪明误?
天意难测,莫非是有老天相助定要我胜?华子歉暗忖,即在眼前的胜利让他的心狂跳不止,他大手一挥,不待对方排好防御阵型,就发出了攻击的指令。
子寰这边的二十多个侍卫一见敌人来袭,不待命令翻身下马,用马匹货物组成防御墙,以期挡住攻势,并保护子寰撤退。可对方的动作实在太快,有效的防御尚没能组成,便以破竹之势冲来,几乎在刹那间就将防御冲垮。
侍卫们立刻形成第二套防御,将子寰一圈一圈围在中间,拼死保护。杀声突起,双方短兵相接,相互厮杀,刀与枪相互碰撞,铿锵之声不绝于耳。一时间血肉横飞,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散开。
子寰的眼前夹杂的兵器的银光和血液的红光,熟悉的感觉席卷而来,并不是第一次遭到围杀,只是以前每次都会有个人保护自己,有惊无险得度过危难,那么这次能够保护自己的人在哪里呢?
子寰抬头看见华子歉远在安全距离注视着自己,没有语言,但双方都能从眼中获得信息。在赤裸裸的目光下,子寰看到了自己的软弱,忽然意识到自己多么希望宸星能够在身边,从来都没有安全感的他,此刻尤为强烈。如果他在身边肯定不会这么害怕,不是超然到已经无惧死亡,而是有他在,能够死在他身旁,那么死亡也会安然,不再孤单。
想要握住一双手,却什么都抓不到。
尽管这些侍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有高于一般侍卫的战斗力和头脑,可毕竟双方人数过于悬殊,很快便被屠杀殆尽,子寰的身边只剩下了几个人。
这时一直未有动静的华子歉举起一张弓,瞄准子寰。虽然说射御之术是身为皇家子孙必修的功课,子寰和华子歉都精于此道,可要在乱军丛中要射中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华子歉拉弓搭箭,竟也不怕射到自己人,看来是下了诛杀的狠心和决心了。
子寰见华子歉张弓,心中一震,离弦之箭精准得朝心脏射来,大骇之下,下意识地躲避,箭狠狠得扎进了肩胛骨下侧。
“陛下!”仅存的侍卫惊叫道。
子寰已说不出半句话,凶猛的力道几乎将他击倒,剧痛麻痹着神经,无比得痛恨自己竟毫无还手之力,脑中一片空白,木然得看着华子歉又搭起一支箭。
难道真要命丧于此?
三十四
子寰已说不出半句话,凶猛的力道几乎将他击倒,剧痛麻痹着神经,无比得痛恨自己竟毫无还手之力,脑中一片空白,木然得看着华子歉又搭起一支箭。
难道真要命丧于此?
“陛下小心!”侍卫舍身护驾,挡在子寰面前,被一箭射倒。
华子歉不由得恼怒,第三次张弓,事不过三,势必要将子寰射死。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怒吼,一支朱枪以破风之势横空飞来,一头扎进马颈。马儿高高立起,痛苦得嘶鸣,华子歉仰面摔倒在地。
他背脊刚一着地,连忙站起来,心跳骤然加速。这般勇猛的势头,这般刚劲的力道,是什么人?
忽然之间仿佛地面都在震动,马蹄声震耳欲聋,伴着威武雄壮的威吓声,好像有千军万马狂奔而至。
子寰也是大为惊奇,凝神一看,御马在前的是前锋营大统领韩将军。韩将军一身威武,一马当先,又提起一根长枪,率众兵从山坡上冲下来,好像天兵天将忽然降临。
“保护皇上,捉拿逆臣!”韩将军一声虎吼,已策马至前,长枪顺势朝华子歉刺去。
局面几乎在瞬间扭转,华子歉的人数的优势刹那间荡然无存。
韩将军怎么会来的,子寰不知道,但他隐约能猜到,于是心中一热。
宸星在被带到延王府前,曾彻夜走了趟前锋营,亲口对韩将军说,要注意最近的动向,随时准备保护皇上。原本子寰和华子歉都将战场定为淮安,宸星这一举动可谓多此一举,可没想到变故一个接一个,谁都没有想到华子歉差一点就在京城外谋反成功。
天意固然难测,可若人心有了偏颇,那胜负便有了定数。
“王爷,快走!”孙青奋力挡住韩将军,分神对华子歉道。
功败垂成,华子歉岂能不怒,他翻身跃上一匹马,趁旁人激战之际,狠抽马鞭,扭头钻进林中。
韩将军救驾心切,不再追杀,忙去看子寰:“陛下,您没事吧?”
子寰捂着伤口,疼得说不出话,那一箭扎在血肉之躯上,鲜血已经浸湿了前襟,满身的红色。
“陛下,您别动,臣立刻送您回宫!”
韩将军想要去扶子寰,却被子寰一把推开,他咬了咬牙道:“去!替朕把华子歉拿下!”
“陛下,您身子要紧啊!”
“立刻去捉拿他!扶朕上车!朕要亲眼看着他被擒下!朕的天下容不下他!”尽管血色已从他脸上退去,尽管他虚弱得几近晕倒,但他的愤怒不可抑制,他仍然大权在握,仍然是这江山的主人。
一路带兵追着华子歉,本以为他会朝荒山野岭里逃命,没想到他竟返身跑回京城,躲进了延王府,也不知道他是昏了头还是存心找死。
华子歉手下的精兵已被屠尽,跟着躲进王府的不过十来个人。几千士兵围在延王府外,将大街小巷挤得水泄不通,如今的王府别说是人,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由于车不及马快,子寰还没有到王府,韩将军也不敢贸然进攻。他派了几个人进府劝降,不想被里面人的杀了扔出来,一副宁死拒降的姿态。韩将军只得徘徊在府外,等子寰来下指令。
马车返回京城,每一次颠簸不啻为一次酷刑,箭已被截去尾部,可箭头还留在身体里,伤口反复得被牵扯着,血流个不停。子寰不许任何人进来,固执地不肯就医,惟有一口怒气支撑着他。本来有信心将华子歉擒杀于淮安,没想到差点陨命荒野,流掉的血必然要他加倍奉还才行。
密不透风的包围圈让开一条通道,子寰的马车顺畅通过,停在延王府大门前,子寰试图走出车外,却发现自己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韩将军下马上前道:“启禀皇上,逆臣已被困在府中,绝不可能逃出升天,请陛下下令发动攻击。”
子寰在韩将军的搀扶下探头张望了一下,沉声道:“怎么,他躲在里面不肯出来了?”心下不悦,怎么他有胆谋反没胆服罪?今天必叫他死无葬身之地!子寰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放火!府里的人一个都不许留!”
一声令下,士兵当即行动,搬干草撒硫磺点火把,井然有序。
韩将军手一挥,第一波燃烧着的箭射入府里。木质结构的房屋一沾着火星便燃烧起来,里面当即传出惊叫声。有几个家丁想要逃出来,刚一打开府门,便被守在门口的弓箭手射成糖葫芦。
就是这样,一个活口都不能留!子寰看着这一切,惨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第二波、第三波火箭连番射入,火势在风力的助长下迅速蔓延。随后又是一道指令,最后一波箭射在堆积在外墙的草上。
事已至此,是没有半点余地可以讲的。
众人纷纷向后退去,免得被烟熏到,默默地看着曾经辉煌一时的延王府就这样淹没在火海里,府里的哭喊声像是配合着这一景象,演出一场生死。
子寰只觉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他不愿离去,他要看着火舌一点点吞噬,房屋一间连一间倒塌。大火烙红了天边云彩,那种深深的红,就像凝固了的鲜血,是血的颜色。热气模糊着视线,好像海市蜃楼般隐隐约约,黑烟夹杂着呛人的气味,缭绕在火焰之颠。
似乎安心了,子寰闭上眼睛,不小心被烟熏着了,一个劲地咳嗽,按在伤口上的手又一次感觉到湿热。
“请陛下速速回宫医治,臣会守在这里直到清理完毕。”韩将军再一次恳求道。
终于子寰点了点头,放心把这里的事交给他。
马车向皇宫方向跑了一小段路,子寰就快黯淡的眼睛突然一亮,对他来说另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似乎有了转机:“停车!停车!去仁济堂!”
三十五
马车向皇宫方向跑了一小段路,子寰就快黯淡的眼睛突然一亮,对他来说另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似乎有了转机:“停车!停车!去仁济堂!”
终于有了借口可以见宸星了,突然觉得自己很笨,怎么早没想到这个办法,如果他看到自己生病受伤,肯定会心软,也就不用傻乎乎守在门口了。
呼吸因为伤势的牵动,不得不放轻,但即将看到思念已久的人,那种迫不及待的心情让他既兴奋又紧张,似乎伤痛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不过还是要想办法,一鼓作气把人带回宫,免得自己再牵肠挂肚。马车停在仁济堂门口,子寰躺在车里,盘算着该怎么开口,首先要放低姿态软言几句,然后再……
重伤的消息传入铺里,可出来迎接的仍然不是自己想见的人。
“怎么?他还是不肯见朕?”子寰心中委屈,不想他这次做得这么绝情。
伙计跪在地上不住得发抖:“皇上饶命!公子他几天前被带去延王府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被带去延王府……你说他被带去延王府了……没有回来……”子寰喃喃重复着这句话,一时只觉灼热的东西在往大脑里冲,什么都反应不过来,可当越来越多的东西集聚在头脑里,超过了容纳的负荷,轰然爆炸:“那就是说他现在还在王府里?混帐东西,怎么不早告诉朕!”
龙颜大怒,子寰一下子像吃了灵丹妙药,全然忘记身上重伤,猛地跳下马车,硬生生把一个侍卫从马上拽下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飞上马背就走。
怪不得华子歉死都要往家里跑,原来是要临死拉个垫背的!
像中了一记闷拳,又像是全身筋骨被抽去了,恐惧不可抑制地攒住心脏,子寰只凭一口气支撑着。几乎不敢相信前一刻他刚刚亲口下令火攻王府,还要赶尽杀绝。任他想破头都不会想到,宸星居然被困在王府里,如果他因此命丧黄泉,那子寰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衣袍已经全部被血浸透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仁济堂跑回延王府的。在众士兵眼里,只看到他们的君王刚离开没多久,又血淋淋地跑回来,那模样形如鬼魅,三魂六魄早已灰飞烟灭。
“灭火……救人……”子寰像一具丧失了生命力物体,重重地摔下马背,嘶哑的喉咙拼了命得挤出几个字。
“陛下!”韩将军及众人惊疑万分,围上来扶他。
眼前的景物重叠在一起,熊熊的火焰,一张张人脸,统统糊在了一块儿,是不是血要流尽了,才会这样难受?
子寰奋力挣开伸过来的手,跌跌撞撞地朝火场冲去。F174F455走过走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韩将军见状第一个扑上去抱住子寰:“陛下,您这是干什么?来人啊,把陛下送回去!”
“灭火啊!”子寰咆哮着,疯狂地想要挣脱,可性命垂危的他,怎么挣得过身强力壮的韩将军呢?
韩将军心下满是惊奇,不知主上为什么又突然要灭火,这也就罢了,忠心不二的他会毫不迟疑地去施行,可想做和能做是两回事,望望眼前已经冲天的火光,被焚烧得所剩无几府宅,这火怎是说灭就灭的?
放开我!我要去救人!宸星还在里面!宸星还在里面啊!
子寰在内心无声地呐喊,不是他不想喊出口,而是已经无力再说半个字了。
奇迹!现在的子寰无比渴望奇迹的发生,来挽回不可弥补的错误!可是,若自己连一丝挣扎的气息都没有了,还怎么可能会有奇迹发生呢?
终究还是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爱人深陷火海,却只能在遥远的地方干嚎。
终究到最后,所有的强也只是表面的,是一张一捅就破的纸……
火依然在烧,那么狂敖,那么张牙舞爪,忽然之间,火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火,变成了狰狞的魔,鼓起的风像是它的嘶吼,吃人的火舌像是它的利爪,狞笑着把一切都吞噬了。
当眼前的事物一点一滴粉碎,什么都不存在了……
我要是死了,一定是死在你手里……
曾经,宸星这样说过。
在还有意识的最后一刻,子寰心底一酸,好想好想哭,于是泪水冲破眼眶,就这样哭了。
如果可以子寰真不想再醒过来,可当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人世,最爱的人却不在了。心像被剜去了,血汩汩流淌着,不会干涸,一直折磨着精神和肉体。身上的伤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可心上却有个永远都不会愈合的伤口。
他一醒,便有一群人上来查看,照他平日的身体,受了那么重的伤,不躺上十来天,是动都不能动,可这次他却拼着伤口再裂开的危险坐起身,单是这个动作就已经让他满头大汗了。
“延王府那边怎么样了?”子寰哑着嗓子问道。
起先身边的人都不敢出声,那日子寰疯狂的模样,他们还心有余悸,但皇帝问话,他们又怎么敢不回答?“王府……都烧完了,韩将军还在整理……”
子寰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朕要去延王府看看。”
一干人想要阻拦,子寰一道严厉的目光扫过来,虽然他只比死人多一口气,可君王无上威仪,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马车在距离王府百步开外止步,掀开帘子就能看到毁于一旦的延王府了,可子寰却犹豫了,坐在车里半天没有动弹。即将看到的是亲手毁灭的东西,真的准备好了?子寰有点畏惧。
“臣以为陛下还是回宫吧,等臣料理完了定会向您禀报,这里实在是……”韩将军劝道,不希望子寰看到这场面。
华子寰,你怕了吗?一手造成的后果难道不敢看吗?子寰对自己说道。
子寰轻咳了几声,让韩将军扶着下了车。
眼前是怎样的情景,残缺的墙壁岌岌可危,似乎风一吹就会倒,泥浆水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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