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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尧-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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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尧》BY:rosespy






        第一章(上 )历史

        褚尧自认为自己很普通。他向来都这麽认为。

        他的确很普通。父母是中学里的穷酸教师,父亲教历史,母亲教音乐。他的名字还是有点讲究的。他父亲希望生三个儿子,名字都取好了:尧,舜,禹──很有纪念意义。可惜褚尧出世不久,全国各地正赶上计划生育,他父亲是老实人,是一个严格贯彻党和国家政策,沿著路线方针前进的老实人,就这样,酝酿舜、禹的宏伟计划泡汤了,褚尧成了家里的独苗。

        既然是独苗,父母全身心地扑在这个孩子身上,他们深信知识就是财富,这句话在他们的脑子里一扎根就成了永恒不变的真理。老褚教儿子围棋书法,妻子教小提琴国画,想把独苗雕琢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全方位人才。可惜褚尧并不兴趣,从小硬著头皮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连缓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他挺羡慕邻居家的孩子刘成,想怎麽野就怎麽野,父母忙著做生意,放任儿子像脱缰的野马。

        褚尧五岁的时候便被父母送进了小学,和刘成一个班。那时候政策规定七龄童才能入校,可老褚还是拐著弯儿地把儿子提前送了进去,他头一次认为政策是人定的,只要走走关系,天下没有办不成的事儿。让儿子提前入学是老褚这代人正好赶上上山下乡念书少吃得不少苦头後得来的教训──孩子智力已经达到一定水准,按部就班会延误战机,他还指望著褚尧早日成才,自己和老伴儿好怡养天年。

        褚尧有个聪明的脑瓜子,进小学之後发现老师讲的东西和平时父母教过的一模一样,有些泄气,他骨子里喜欢追寻新鲜刺激的事物,就这样,他对学习慢慢地失去了兴趣。很早他就认为终究有一天他会什麽都听不懂,像刘成那样,每周捧个个位数考卷找家长签名还能理直气壮。可惜他没有听不懂的时候,每当发现他有落後的趋势,老褚夫妇就挑灯夜读,把新的旧的知识一气儿灌输给儿子,他想落下不是件容易的事。那个时候,刘成是他的偶像。褚尧喜欢放学後和刘成结伴回家,那种感觉美妙得让他的心飞上了天,这大概是他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

        褚尧常跟自己说:刘成是我的哥哥。有哥哥的感觉真好!

        刘成很能玩,也很野。他可以逃课去後山上掏鸟窝,可以放学不回家冲到河里去挖蚯蚓抓鱼,可以半夜三更溜到果园里偷果子……这些对於褚尧来说都是天方夜谭,他只能成为“好孩子”,他所厌恶的“乖学生”。

        眼看到了六年级,刘成语数两门成绩总和总是到不了60,想考重点中学比登天都难。为了能够和“偶像”继续并肩作战,褚尧开始打著小算盘:到考试那天爆个冷,让自己也进不了一中大门,这样只能划片和刘成一起上八中了。嗯,这方法不错。就在褚尧为自己“如意算盘”洋洋得意的时候,班主任激动地告诉他:“褚尧,你被保送到一中了,恭喜你!”

        那天褚尧哭了,躲在自己屋子里。没人知道他为什麽哭,都以为他太过兴奋喜极而泣。

        就这样,褚尧和刘成分道扬镳了,尽管放学後两人还会见面,但机会越来越少,刚开始总在一起,互相讲著各自学校有趣的事情,到後来就剩下点头打招呼了。为此褚尧失落了一阵,一两个月後就没什麽感觉,在学校里,他结识了新的朋友。

        褚尧的同桌叫方建,块头挺对得起他的姓氏。不知道为什麽,褚尧总觉得他和方建有某个地方像刘成,具体是什麽地方他也拿不准。方建上一中是家里赞助的,他的成绩不怎麽样。有时候褚尧总在想:要是刘成家里也投资一笔,是不是现在就能和自己呆一块儿了?想著想著,他终於明白方建和刘成所谓“共同之处”了。

        初中三年,褚尧还是没有摆脱父母的“管制”,几乎每一科都被盯得紧紧的,老褚只看重卷面成绩,只要发现语数映理化有松动趋势,他们家的书桌上就会多出一堆“强化练习”。褚尧掏出日记本写下四个字:“我要自由。”

        初中的女生正值青春期,招蜂引蝶似的向男生暗送秋波,褚尧算是一个受害者。他经常能收到情书以及一些无聊的幸运星之类的小礼物,倒不是因为他相貌出众,而是他的学习成绩骄人。

        中考前夕,褚尧想找刘成谈心,可刘成找了个女朋友,那个女孩挺粘豁的,一点时间也不让刘成从身边溜走,成天像看犯人一样死死地盯著刘成。褚尧觉得有了女朋友的男人挺窝囊,也没为难刘成,自己回屋看书去了。对著书,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男人为什麽一定要找个女人作伴?可惜当时他才14岁,不能深层次地探究这个颇具争议的上帝造人学说遗留下的问题。


        (下)成长

        褚尧觉得自己的命运早被父母在出生前就拿著直尺规划好的,考上一中高中是命中注定毫无悬念,回顾这十四年一路平坦,记得小学造句写作文的时候他经常写道:人生路上充满著鲜花和荆棘。可是什麽是“荆棘”,他现在也没见过,有人说挫折和痛苦都属於“荆棘”的范畴,那对刘成哥哥的失望而引起的隐隐心痛算不算呢?

        刘成家花了大笔银子给他买了个中专入学资格让他到外地上学去了,他走的那天褚尧没去送,因为他知道刘成并不稀罕他,有那个妖娆女友就够了。当他想这个问题的时候,猛一抬头发现自己站在一垃圾箱旁,感觉真像个被丢弃的东西。褚尧苦笑地看看四周,阳光怎麽这麽刺眼?

        上了高中,褚尧最值得庆贺的一件具有历史性意义的大事就是父母的放手。记得高一刚开学,老褚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尧尧,高中呢就靠你自觉,我和你妈都老了,没精力跟在你屁股後面督促你学习。相信你已经大了,懂事了,该做什麽心里明白。”

        褚尧的心里开了花灌了蜜犹如农奴翻身作主人兴奋地想唱歌,但表面上他非常冷静,抿著嘴低头作沈思状,让对方产生了错觉:父母的卸任给他莫大的压力,以後的路全靠自己,得好好度量一番。

        老褚对儿子的表现很满意,摸了摸他的头,进了屋。看著父亲把卧室门关好,褚尧呲溜冲出了家绕著全城跑了一圈,特想把这好消息告诉自己的朋友同学。可他没有,他觉得这是他的私人秘密,其他人无法体会。

        高一下的时候褚尧无意间看到一本介绍同性恋知识的书,顿时脸红心跳。他发现书上列举的“症状”有百分之八十和自己的一致。为了更深层次地了解自己的“病情”,他总是在没人的时候偷偷翻著那些书,寻找自己的病根。那时候他觉得那是种“病”,可以治好,但需要几个疗程。

        褚尧是学习委员,他和他们班班长薛波关系很好,他喜欢薛波在足球场上飞奔的样子,英姿飒爽,罔若一匹骏马在草原奔腾。薛波是个男子汉气概非常浓的男孩,讲义气重感情,成绩名列前茅,是女生的偶像男生的榜样。自从了解了自己的“病症”後,褚尧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薛波,他觉得薛波太耀眼了,和他处久了非但病治不好,而且会加重病情。

        有些事情经不起细想,你越在意越逃避麻烦就越大。

        褚尧就遇到这麽个麻烦。他一边自疗努力想把自己“罪恶的念头”打发掉,一边却总是克制不住在众人堆里寻找薛波的身影,每当四目对视时他像犯错的孩子似的迅速躲闪著自己的目光,但却抑制不住内心的汹涌澎湃。

        後来褚尧在课余时间看起了侦探小说,尤其喜欢高大威猛一身正气的警察叔叔形象,并经常在想象的虚幻中自慰达到高潮,看著粘稠的液体喷洒在身上,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快感,那是飘的感觉。从那一刻起他知道自己是无药可救了。

        高考填志愿,薛波跑来问他准备填哪所大学。他说想成为刑警,打算在提前批里填“中国警官大学”。薛波很吃惊,打量著他:“你这麽瘦弱,打得过贼吗?”

        褚尧笑笑,突然想起自己一泄如注的情景脸上不免有些泛红。凭他的成绩,上个重点绝对没问题。他红脸的那一刻,薛波有些呆了,平时褚尧生性内敛,长相俊俏,但像今日这样略显羞涩又不失自信的样子是他头一次见到。

        “重点你填哪儿?”薛波费了很大劲才把眼光从褚尧脸上移开。

        “××政法大学。”褚尧早就打定主意,这辈子和“法”扛上了。其他栏他也填了某某大学法律系。

        哦。薛波点点头。

        褚尧的高考成绩很高,但由於视力不合格,没被警官大学录用,为此他沈闷了好些天。那个时候眼科手术还不够先进,要能动个手术把近视治好,褚尧一定二话不说跳上手术台。

        背上行囊背井离乡的那天,褚尧心情很轻松。但他没想到的是,在异地还能见到薛波,他们俩的学校仅隔一条街。



        3 成熟

        大学并没有褚尧想象的那麽五彩缤纷,新鲜了一阵子後他觉得生活就那麽回事,吃饭睡觉上课看书,偶尔的活动是和同学打打篮球,和舍友玩玩八十分。由於无聊之极,舍友们纷纷找起女伴解闷。褚尧深刻体会大学是恋爱的摇篮爱情的温床。正视了自己的性取向後,他不再认为自己是某“病症”患者,相反,他认为那是DNA基因突变,上帝造人的笔误。但自己的爱情在哪儿?

        他想给薛波打电话,除了开学两人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外,大半个学期没联系过。薛波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平时不算太忙。

        接到褚尧的电话薛波很兴奋,两人相约在一家冷饮店碰头。褚尧挂上电话心里掠过一丝甜蜜,感觉像是一次“约会”。

        到了约会地点,薛波已经坐在里头冲褚尧招手。两人叙完旧就聊起各自大学的新鲜事。薛波挺能说,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大都是他说褚尧在听。说著说著不知道是因为什麽话题两人聊起女孩来了。薛波说他正在追一个管院的女孩,送花看电影什麽招都用上了,眼看就快大功告成。

        褚尧笑笑,说:“看来你也够无聊的。”说完他心里酸酸的,稍作掩饰就过去了,薛波也没发现他的异常,还在高谈阔论他的未来计划,如何把那个女孩完全搞定。

        “你怎麽不找个女朋友?空浪费一副漂亮皮囊。”薛波抬了抬下巴打趣地问道。

        “没合适的。”褚尧悠悠地说。

        “你喜欢什麽样的我帮你找,我们学校美女成堆。”薛波说话不乏得意。

        喜欢你这样的。褚尧想这麽说,但考虑到薛波听後吃惊样索性不发表意见,干坐著舔了舔嘴。看薛波有些失望,他说:“这话说的,听起来像贩卖人口。”

        薛波先是一愣,随後哈哈大笑。想拍褚尧一巴掌,可惜两人间隔太开,他的胳膊不够长。他的手臂在空中滑过一道完美的曲线,就在落下的那一刹那停了下来,差了十公分。薛波暗啐了自己一口,怪自己目测能力太差,过於自信。悻悻地缩回手,他偷瞟了褚尧一眼,发现对方没什麽异样,舒了口长气。

        褚尧哪有心思琢磨薛波胳膊长短目测好坏,他正想著上哪儿找个志同道合的打发“无聊”,眼看著又一个暗恋对象扑向女性的怀抱,他感到无比的失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薛波的DNA没有变异,也没被上帝做过标记,这一切当然不能怪他。想著想著褚尧苦笑了一下。

        那次约会後褚尧决定走出学校,到外头看看。这个外头不是大街小巷,而是Gay吧。

        在那里,他找到了平衡。

        记得第一次走进gay吧他很紧张,要了一杯可乐,在沙发上坐了半小时就走了。

        第二次,有了先前的经验,他踏进去後没那麽拘谨,径直坐到吧台前还是要了杯可乐。服务生冲他乐乐。“新来的?”

        “嗯。”褚尧点头。他看看四周,清一色男士,偶尔几个女孩,他们两个一群三个一夥有的聊天有的打闹有的拥抱接吻。褚尧唯一的感觉:这里是他的世外桃源,是属於他的世界。在这里,他无比放松,心情也格外爽朗。有种久旱逢甘露的感觉。

        他认识了圈子里第一个朋友赵勇力。

        赵勇力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成年了吗?”当时褚尧正坐在吧台喝可乐,赵勇力不知道什麽时候坐到他身边。褚尧没理他,稍稍一愣把头低了下来,专心嘬著吸管。

        “你好,赵勇力。交个朋友吧。”一只厚实的大手伸到他眼前,出於礼貌,他抬起头,握住了那只有力的手,并看清这个不速之客的相貌:方方的国字脸,浓黑的眉毛,眼睛不算大,但鼻子很笔挺,肩膀挺宽,由於对方坐著没能目测他的身高。相信个头不矮,北方人的典型,整个人给人种精神的感觉,像个刑警!褚尧想到这笑了出来。

        “笑什麽?”赵勇力有些疑惑,看著眼前这个“未成年少年”看了眼自己失声窃笑,他赶紧看看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麽地方不对。

        褚尧觉得失礼,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叫褚尧。”他本不想说出真名,但看赵勇力挺实诚,脱口说了出来。

        就这样他们俩认识了。赵勇力在某广告公司做平面设计,褚尧只说自己是学生,具体什麽大学什麽专业他都闭口不谈。赵勇力也不多问,只顾说自己的,天南地北什麽都侃,还讲了很多这个圈子里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褚尧很感兴趣,听了一晚上。他觉得和赵勇力说话没有压力,很舒坦。分手的时候赵勇力给褚尧留下电话号码。

        他们再见面的时候是在那天的圣诞,宿舍全跑光了,打电话给薛波,也没找到人,褚尧觉得世界都空了。无奈,他正好拨通赵勇力的电话,当时他不抱任何幻想,因为赵勇力留的是公寓电话,这种节日一般很少人会呆在家。可那天电话响的时候赵勇力正好回公寓拿东西准备和朋友出去Happy。

        双方都很高兴。赵勇力以为褚尧永远不会打这个号码,离他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面的日子已经一个多月了。赵勇力带著他参加了朋友的圣诞晚会,在那里褚尧认识了很多人,他觉得赵勇力的朋友都很热诚,玩得特别开心。

        後来褚尧把呼机的号码告诉赵勇力,他们的联系渐渐频繁,褚尧不想说的事情对方永远不会过问,按赵勇力的话说:“我这种人就是这样,合得来就在一起,不喜欢就散夥。”

        褚尧也没把他当作深层含义的朋友,觉得赵勇力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虽然长得像刑警。他们俩在一起只是像一般朋友一样聊天,褚尧是一个很好的听众,赵勇力也喜欢找他吐吐苦水,有些话说出来心里会舒服许多。

        赵勇力给褚尧介绍了很多朋友,包括陈名东和葛俊,这俩人,一个是某大学大四学生,一个是一软件公司的程序员。他们四个一直走得很近,直到现在还是经常聚在一块儿,这是後话了。

        学校里褚尧过著普通人的生活,也有一些玩得来的朋友,但个人隐私方面他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到位,到了大四还依旧独身的他被灌上“冷眼帅哥”的“美名”。

        褚尧第一次和男人上床是大二那年和一个艺术学院的学生,他甚至都忘了对方叫什麽,那天他喝高了,稀里糊涂就跟著那个男孩开了房。由於是酒精作祟的缘故,迷糊中褚尧没上润滑剂便直接进入男孩的身体,根本顾不上对方的那声大吼,活塞运动没做多久便一泻千里。做完後褚尧只感到身体的快感,精神并未得到放松。那个男孩有过多次性经历,忍住痛想和褚尧互换角色,当回1,被褚尧拒绝了。只记得那人懊恼地骂了一句什麽,褚尧借著酒性抓起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地方。

        毕业前褚尧已经记不清他有过几次“one night 
      stay”的经历了,应该不下十次。这些人中很多只是一面之交,褚尧不喜欢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实情况,也不愿意去了解对方的底细,他知道茫茫人海想再碰到那个人的几率很小,没必要为下次见面做准备。

        褚尧并不是不想找个稳定的朋友,只可惜四年里他认识的人很少让他感兴趣,尽管圈子里追求他的人排了长队。他曾经想通过419去喜欢上某个人,後来发现这招在他身上不管用,419只会让他技术越来越高超,那颗心却越来越死。

        毕业後,褚尧没回老家,而是留了下来在一家外企工作。故事就是从他上班的那天开始的。



        4

        上岗培训完第一天上班,褚尧特地把自己捣持得非常精神,毕竟是外企,难免有些金毛走来走去,咱中国人不能被看扁。九点上班,他八点半就走进办公室。尽管学的是民商法,但进这家公司做得却是和法律擦了点边儿的文职工作。褚尧并不在意这些,这家公司的名声显赫,说出去也是响当当的外企,并不比其他同学的工作差。不过他心底还是希望自己能考上公安部门的公务员,早日实现自己的警官梦。

        褚尧所属的办公室虽在企划部的管辖下,却属於公司的“勤杂工”──为全公司打杂,勤勤恳恳为人民服务,做一颗社会主义的螺丝钉,哪里需要哪里钉。他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和他同一个办公室的吴丽,英文名叫Lily──这是外企,每个人都有配备一个英文名,据说这样好跟上司交流,老外记中文名跟背天书似的,你要是告诉他你叫John,他看你一眼就记住了。褚尧也给自己取了一个:Matt。那是他随手翻了翻字典找的,不费吹灰之力。

        吴丽给褚尧的第一印象是个“气质美女”,就是长相一般但眼睛朝上翻目中无人的白领。都快奔三的女人依旧单身保持高姿态,在褚尧看来这人一定有某种性格缺陷。当然这些是後来大家慢慢了解才知道的,吴丽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褚尧还是觉得她挺和善。

        吴丽微微一笑,主动伸出手跟褚尧问好,她的小隔间在褚尧前面,两人寒暄了几句她就坐下掏出一个小包补起妆来。

        第二个走进办公室的是一个小个子女孩叫康莉梅,英文名叫Alice,总是笑呵呵的,说话声音有些嗲,但嗲得不腻味,让人觉得舒服。

        “您好,我叫Alice,康莉梅。”康莉梅很大方地自我介绍,“新来的吧?”

        “嗯。您好,褚尧。”

        “褚尧?这名字挺特别,呵呵,我还当又来个什麽强什麽亮呢。”说著她看著吴丽笑了起来,随後看著褚尧,“嗯,帅小夥儿,欢迎加入我们的队伍。”

        他们的办公室被隔成四个隔间,康莉梅坐在褚尧的斜对角。每张桌子上都放著一台电脑和几个文件夹。其他三张桌子的文件夹里都放满了资料,就褚尧这还是空的。他坐了下来,觉得脚下电线太乱,趴到桌子底下重新调整那几条线,有的绕到後头去了。就在他钻到桌子下面忙活的时候,一个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Good 
      morning,各位女士,各位美女!”

        褚尧从桌子下头钻了出来,看了看来者。对方也看到他,一愣,其他两位女士哈哈大笑了起来,褚尧也觉得有些尴尬,站起身微笑著点了点头。“您好,褚尧,新来的。”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们的队伍中又加入个同胞。”那人走上前,乐呵呵地伸手和褚尧的握了握,“杨挺,Tim,很高兴认识你。这下好了,以後我们这可是阴阳平衡,男女对半分,我总算有出头之日啦,哈哈!”

        褚尧仔细打量了杨挺一番,个头和他差不多,一米七五的样子,浓眉大眼的,笑起来脸上露出俩酒窝,感觉挺阳光的一个大男孩。美中不足的是一颗小犬牙没长好,一咧嘴便暴露无遗。

        杨挺的位置在褚尧的左边。他屁股刚坐下,吴丽就问他:“喂,吴总让你写的文案你完工了没有?”

        “那当然,昨晚通宵呢,没见我顶著两只熊猫眼来上班。”说著杨挺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文件,“看,我一周的结晶啊!一会儿交差去。”

        “哟赫,不错嘛小夥儿。不过啊,”康莉梅转身看看那叠材料,随後把目光放在褚尧身上,“别听他瞎吹,还一周结晶呢,顶多就一晚。”

        “诶,你这话绝了。前六天那叫构思,懂不?吴总规定一周内交差,我这不是按时完成工作嘛!”说完得意地露著小犬牙冲褚尧一乐,“行业有规矩,待以後我跟你好好说说。”

        “你少倚老卖老,带坏小孩。”吴丽打岔,“那个,褚尧,这些材料你先熟悉熟悉。”

        “行,谢谢。”褚尧双手接过厚厚一堆材料,暗暗舒了口气,总算不用对著空桌子听他们几个群口相声了。他看看手表,已经到了上班时间了,办公室还是挺热闹,培训那会儿那个主管不是说这里纪律严明,上班时间要保持安静吗?他抬头看看办公室的玻璃门,估计是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吧,外头人员走动说话声音里头一个字也听不见。他顾不了那麽多,埋头看起那堆内部材料来。

        “对了,褚尧,你的‘褚’是那个‘褚’啊?”康莉梅突然转身好奇地问道。

        “许褚的‘褚’。就是脱了兽皮穿上人衣的猪。”褚尧解释。

        三人先是一愣,随後笑了起来。杨挺笑得差点儿岔气:“哈哈……我说你还够幽默的,不错,哈哈……好记!”

        午间用餐的那段时间,褚尧一直和杨挺呆一块儿,一来他觉得这人挺开朗,二来他也没认识其他人,三嘛他对周围环境还不了解。欧美企业有一点好,就是提供的午餐非常丰盛,中西餐都有,还有水果和饮料,营养搭配齐全。

        杨挺很热心,边吃边介绍周围的环境,几个重点人物都被他圈点出来并给褚尧大致介绍了他们的情况,比如说物流部经理陆竟远,人事部主管许灵……一个大餐厅里,从上司到属下都坐在一起吃著同样的饭喝著同样的水,挺符合当前管理理念──人性化管理。

        “我们新来的头儿你见过没?叫傅建文,据说是从品管部调过来的,那边人说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一个家夥,成天板著个臭脸,对下属送上去的材料上交的计划书或者检验报告非常苛刻,字斟句酌。这些天到德国出差去了,以後你就有机会和他打交道。嘿嘿!”杨挺喝著汤低声说道。褚尧微微一笑,这麽大个公司,还真的无奇不有,上司们什麽底细都被下属摸了个透,甚至连许灵许经理用的是哪种香水也成为茶余饭後聊天的内容,估计别人怎麽对他们的私生活嚼舌根儿他们还蒙在鼓里呢。

        下班後褚尧在公车站又碰见杨挺,两人一交流,发现各自租的房子正好在一个小区里。这世界真小!杨挺很高兴,说以後就可以一块儿走了,路上有个伴儿,省得公交车上那一个多小时闷得慌。

        就这样,办公室里的四个人逐渐熟悉起来,尤其是褚尧和杨挺,由同事变成了朋友。慢慢地,褚尧才知道杨挺是南方人,来这家公司干了三年了,算是老员工,怪不得对很多人摸得这麽透。他们俩还挺有共同话题,有些喜好很相近,对事物的看法也有认同感,渐渐地什麽话都聊开了。但在私生活方面褚尧还是很谨慎,他并不想让杨挺知道他有特殊的癖好。

        褚尧发现杨挺并不总是快乐似神仙,有些时候也很苦恼。他们几个在公司里做的是文职,有很多文案是从他们手里送出去,每个部门的经理水平有所差异,同样一种方案,在甲看来可以认同,但对於乙却持否定态度。褚尧刚来不久,只能当下手,看著杨挺对著文案发愁,他似乎看到自己的未来,心里也有些惆怅。
        A507色时荒外透天:)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一个月後褚尧接到第一份由自己独立完成的工作:为公司拟写外运合同。看他是新手,吴丽让他一周内交差,褚尧两天就把一份合同拟写出来了,他参照了许多案例,把一些容易出现的纠纷写进合同的条款,很多方面连吴丽也没想到。

        褚尧挺看重这第一份差事,觉得别人对自己的第一印象永远是最重要的,走好第一步很关键。他并不急於交差,到了第四天才把自己认为满意的合同打印出来。吴丽手头事多,让他自己交给Tony,也就是傅经理。

        来了一个多月,褚尧还没和傅经理打过照面,只是几次在餐厅见过那人的背影,可惜褚尧没戴眼镜,对方距离又比较远,只觉得是个挺强壮的男人,有著笔直的身膀。

        上了二楼,走到企划部经理办公室,褚尧停下来,轻轻敲了敲门,只听里头有人应道:“进来。”褚尧推门进去,轻声把门掩上,他发现傅建文正低头看著一堆材料,连头都不抬,问道:“什麽事?”

        “这是外运合同,已经拟好了。”褚尧双手呈上那份合同。

        “哦,放著吧。”傅建文抬起头,顿时愣住了,“是你?”



        5

        “哦,放著吧。”傅建文抬起头,顿时愣住了,“是你?”

        褚尧看著他,似曾相识,但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磕巴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麽。傅建文看出他的窘态,淡淡一笑,问道:“没其他事吧?”

        “没了。那我先走了傅经理。”褚尧转身离去,走到门边,只听傅建文叫住他:“喂,你叫什麽?”

        “褚尧。”

        那一整天,褚尧都在想那张脸在哪儿碰到过,却怎麽也想不起来。他认人功能从小就欠缺,他们家亲戚至今有好几个他叫不上名字或者见了面忘了他是谁的,尽管他其他方面的记忆力非常好。大学里结识过许多人,他多少记住一些,但对於那些交情不算好的,早就被他列为陌生人了。

        回家的路上他还在想,不过不是琢磨那件事,而是在琢磨这傅建文要是知道他把这麽伟大的人物给忘了会不会炒他鱿鱼?大人有大量,但愿那家夥别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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