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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惊心 by旭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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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方新回过头来,说完之后又继续向外走去。
“鬼王?”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啊。
不理叶欢的疑惑,方新仍自向外走着。
而让自己迷惑从来都不是叶欢喜欢做的事,当下决定去跟踪那人。但那人似乎是知道叶欢会跟踪他似的,竟索性就转过身来,双手合抱,两腿分开,一直望向叶欢藏躲的方向。
两人僵持不下,最终,叶欢先认输,走了出来,“我怕了你了,你走吧,我不会跟着你了。”说完,往来路回去,心里疑惑更深,自己的轻功虽说不是最好的,但绝对比那方脸汉子强。那人肌肉纠结,一看就知道练的功夫专走刚阳一路,与自己所走的轻灵一路刚好相反。可那汉子却居然会发现他在跟踪,越想越觉得诧异。蓦地,一个念头划过他的心间,难不成是他?只有他才会如此了解自己。
方新见叶欢已走,立马窜入一条暗巷中,敲开一扇暗门,进了进去,白衣人正候在大院里。
“果然如鬼王所想,那叶欢确实跟了属下一小段路。”
“那你照我教你那样做了吗?”
“属下一分不差地照鬼王的吩咐做了。”
“好。”白衣人应了一声。他就是想要叶欢知道他的存在,他就是在扰乱叶欢的心。那个狠心的人啊,为什么就不肯到他身边来呢?
※ ※ ※ ※ ※ ※ ※
这日,叶欢终于决定要开始正式教夜惊心功夫了。
“其实我很好奇,你应该没有吃过什么苦吧?为了让我收留你,饿成那种样子,不辛苦吗?”功夫是要教的,挖苦是要说的。
“……”夜惊心决定秉持沉默是金的自古名言。
“而且,看你这么身手敏捷,应该学过武吧,干嘛没事把自己内力都给废掉?”叶欢却是越说越起劲,想当然耳,他依然没有忘记那天被骗之事。
“你那天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夜惊心当然不会是任人鱼肉的人,他要反击。
“……怎么了?”没事干嘛问他这句话,有问题。
“呀,看样子你是没有听到。”夜惊心一副很为难的表情。
“没听到什么?”疑点越来越大,他在动什么歪脑筋?
“就是……啊,没什么?”夜惊心刚想说出口来,却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忽然闭口不言。
“到底是什么啊?”叶欢急得连带嗓门都大了起来。
“哎呀,我就是不能说啊,我一说你的心情就会很不好,你的心情一不好,就会没有心情教我功夫,你一没有心情教我功夫,我下一次再遇到燕归来就会一命呜呼了,很严重的后果耶,我当然不可以说啦。”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堆,末了还奉上一个为难挣扎的表情。
“哎,不会不会,我一定会教你的。”浑然不知已掉入陷阱的叶欢拍胸脯保证道。
果然,一遇到那个欧阳一新的事,他就变白痴了,夜惊心暗想,“不要,我才不相信你的保证,除非你先教我还差不多。”一边嘟着嘴嚷嚷着,一边还不忘看看叶欢的表情。
“……好好好,我教便是。”犹豫片刻,叶欢应承道。
装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夜惊心看上去似乎两眼都在放光,“太好了,这下我就不会被燕归来戏弄了。”
“你要想胜过他,恐怕得等好些年了。”叶欢自然不会放弃打击他的机会。
“有人好像并不想知道某些事情的样子嘛。”夜惊心很平静地,用带着恶整的语气说道。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行不行,还是徒弟呢,一点都不尊师重道。”嘴里碎碎念,但叶欢还是就地打坐,打算先教他吐纳之法。
“我们这一门自吐纳之法起,就与其他门派相悖。”拇指与中指相接置放膝上,结智慧神手印,“惊心,你仔细听好了,吸气之时收腹,吐气之时放松,双目微闭,舌抵上颚,冥想吸吐之处为两眉中心,清心净念。”说罢,不再理会夜惊心,先自行运作吐纳之法。
夜惊心见状,依样坐下,按刚刚叶欢所教的吐纳之法调息。这法子是有些特异与常法,一般吐纳都是以丹田为中心进行吐纳,这法子却是围绕两眉中心进行的。不过,特异之法也有特异之效,不一会儿,四肢就完全放松,整个人似进入了无物无念无我的境界,仿佛灵魂都在飘一样令人舒服。
等他睁开眼时,叶欢放大的脸就在眼前,倒把他给吓了一跳,“干嘛?!没事儿做了,专门来吓我?!”一边嗔怪着,一边用手抚抚胸口,安慰自己受惊的心脏。
“看不出来你还挺不错的嘛,打坐足足打了三个时辰,害得你师傅我在这里等了你这么久,连肚子都饿扁了。”叶欢皱着眉头,用手摸摸肚皮。
“你应该觉得高兴,第一次收徒弟就收到这么一个根骨极佳的徒弟。”夜惊心也有些惊讶自己打坐了这么久。
老是跟夜惊心斗嘴的叶欢,这时却不由用左手摩挲自己的下巴,“这样的根骨倒确是少见,只可惜从现在才开始学我门的功夫,内力倒是一个令人担心的问题。”
这让夜惊心多少有些诧异,原本他以为他一定会说他王婆卖瓜的,但看到叶欢一本正经的脸,却实在是忍不住去撩拨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你把焚天丹给我一颗,那不就万事大吉了。反正那丹有两颗嘛,我就算吃了一颗,你还剩一颗呢。”料定叶欢是绝计不会给的,他也只是故意为难为难他而已。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丹药服下之后,必须得有人渡功给服丹者,助他催化丹药的功效,这丹才能完全起效。可惜现在,周围觊觎这丹的人又不在少数,如果我运功助你的话,势必会让我们二人都陷入险情中。”叶欢沉声道,如果夜惊心真是他堂弟的话,叶氏祖宗留下来的丹药自然应该分一颗给他。
如果说刚刚只是有些诧异,这下就叫夜惊心惊诧得嘴都合不拢了。没想到想尽法子都想得到的焚天丹,竟然只是一句话就可以得到了。这会不会是拿他在开玩笑呢?可看叶欢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却又不像。
“你该不会是发烧烧坏了脑子吧!”夜惊心很认真地问着。
“你说呢?”回他一个促狭的笑容,叶欢双手环抱,以看好戏的姿态注视着他。
“……说实话,我实在猜不到你现在在想些什么呢!”夜惊心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没有接夜惊心的话,叶欢这会儿却似若有所思似的,望向窗外,“先去吃饭吧,吃完饭歇一会儿,你再把吐纳之法练习一遍。”
看到如此情况,夜惊心不难想到,一定又是教里某个监视他的人来了。想到这里,夜惊心心里呢喃:明知我可能对你不利,还这样坦诚待我,你到底是别有用心呢,还是为人热心。想到他以后可能会把焚天丹给他一颗,他就有些迷茫,武功天下无匹不是所有习武者梦寐以求的事吗?缘何他竟要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他呢?心之一隅,似乎开始有崩蹋的迹象出现。多少年了,不管别人对他多么好,他都会习惯性的认为别人是另有所图的。但现在,他却极不希望叶欢是真的别有用心。自嘲似的一笑,就算叶欢别有用心,他也已经没有其他可以失去的东西了,他心里所珍藏的珍贵之物,早就被别人践踏得一文不名了。
吃过饭,听从叶欢的话,夜惊心又将吐纳之法练习了一遍,睁开眼,只觉得神清气爽,似乎连整个身体都轻盈了不少。“这法子果然有独到之处。”再叹一声,“进来吧,我知道你来了。”
绍清从窗外跃了进来,“属下参见少教主。”或许是因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的缘故,绍清对夜惊心神色之间尽是恭敬。
这么恭敬?这可不容易啊,这个人以往总觉得他是以色事人才能爬到第二把手的地位的,所以平日里总是表面驯服,暗地里却是一点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不过,此人个性较直,一旦收服,倒会是一个忠诚的人。打定主意,夜惊心故意叹了一口气,“绍清啊,你何苦又来这虎穴。”表情竟似有几分神伤。
看到夜惊心如此表情,绍清有些手足无措:“绍清何德何能,竟让少教主为我如此担心。”
“为什么又来了呢?”依旧是那神伤的表情,夜惊心一双桃花眸此刻一瞬不瞬地盯着绍清。
被那漾着水波的眸子盯着,绍清忽然不由得脸一红,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教主命我来看看您的进度如何?”
“焚天丹可能不在叶欢身上,我找遍了也没有找到。”那可是他在奉上自己身体任叶欢摆布的当儿,偷偷摸遍了叶欢的全身,才得到的结论。不过,事实情况是,他故意表现出想以身相许的样子,料定叶欢不会收这份礼的情况下,假挑逗之名行偷盗之实,结果不但没有偷到想要的东西,甚至连东西在哪里都还不知道。更令他觉得挫败的是,他已经引诱那石头这么多次了,没有一次是真正成行的。有时候,明明看到他动了心,但却在下一刻又躲开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在他身上?奇怪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不带在身上,会是放在哪里呢?”绍清低头沉思着。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还在我在呢,不是吗?”一个灿烂的笑容扬了起来。
被明艳的笑容笑得失了心神的绍清,呆呆地就这样看着夜惊心,似乎忘了自己来的目的了。
“以后不要跟得这么近,叶欢已经知道了。”
绍清一惊,本来失神的脸庞,这时灵台的清明却又一下子全回来了,“那他知道您的事了?”他担心地问着。
“不错,以叶欢的精明,老早就已经发现这一切了,只是我们自欺欺人,以为他不知道而已。”夜惊心又叹了一口气,“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并不打算杀了我,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但他随时有可能对您不利。”绍清紧张地说。
“如果他想对我不利的话,任谁都没有办法阻止。”这是实话,连剑圣欧阳一新都被他打败了,还有谁可以与他抗衡呢?
绍清沉默了,过了好半晌,才说道:“属下明白了。”
“那好,你就退下吧。记住,不要再跟得那么近了,否则,叶欢若是以为我会对他不利,恐怕头一个遭殃的就是我。”如果不让他跟,那等于是违背教主的命令,是要受到严厉的处罚,不如要求一个比较现实的要求来得稳妥。
果然,绍清目光闪闪,终于点了点头,“属下遵命。”说完,躬身后退至窗前,一个飞身就消失了踪迹。
他还是那么不放心我。眼里冷光连闪,夜惊心讥诮的表情在此刻毫不掩示的显露出来。那个根本不配为人父者的人!还好派来的,是像绍清这样直肠子的人,如果派来的是“玉面狐狸”冷开连,那可就惨了。不对,不对,像那个人那么狡猾,断不会让绍清这样性直的人来监视自己的,莫非,另外还有监视的人?!到底是谁?想到这里,夜惊心恨恨地咬住下唇,折磨了他这么多年,到现在还要继续这么对付他?是打算在他一完成任务的时候,就杀了他?想起那个人以重手法令他内力全失,只是为了一个“避免叶欢起疑”的借口,他就恨!是呀,他恨,从小他就恨他!现在,是逃离他的一个最好的机会,叶欢,只要善加利用就可以成为他可以依靠的大树,甚至他还可以利用叶欢反扑那个可恶的人!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沸腾了起来。他要报复那个人了,那个左右别人的命运,却连一丝负疚感都没有的冷酷的人!是啊,他要展开报复的舞步了。这些年来,他也并非没有培植自己的势力,但却苦于那人敏锐的洞悉心,使他的计谋每每在还未开始的情况下就偃旗息鼓了。但现在,在那个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已经要开始展开计划了。这一次,他倒想看看,那个人能怎样熄灭这复仇的火焰!
迈开步伐,怀着异样兴奋的心情,夜惊心向客栈的大堂走去,叶欢还在那里等他下去吃饭呢。
还在走廊上,那开放式的空间就令他看到了楼下一个人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叶欢。也不等他下去,心里不禁有些念叨。
叶欢似乎自觉到不当之处,一看到夜惊心露脸,马上就挥舞起左手,“快点来,这里的饭菜很好吃哦!”
忍不住一声轻笑逸出嘴角,这个人没事儿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就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有时候,他都有点怀疑,到底谁的年纪比较大。周围的人发出一声惊叹,四周一片细语之声。
“那个人是谁啊,怎么这么漂亮?”
“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少年呢!”
早已经习惯这样的情形的夜惊心,并不理会众人的评论,自顾自地准备下楼而去。
然而,在楼梯口却有一人堵住了他的去路:“哟,好标致的可人儿呀,长得比女子都好看。”那人拿着一把折扇,用折扇的前部将他的下巴挑起,用着下流的语气说着话。摸了摸早已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夜惊心心里着实不快到了极点,正准备给一点颜色给来人瞧瞧,偏偏那人又不知死活地开口:“会不会就是女人假扮的呀,来,让哥哥看看。”说着,就准备上前乱摸。
夜惊心蓦地一笑,“这么想看吗?”
那人看到他一展笑颜,顿时呆了呆,“不笑已是绝色,一笑却似倾城了。”
夜惊心笑得更灿烂了,“看来我似乎给你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但是我很贪心的,我呀,希望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
那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夜惊心眼里蕴藏着的危险信号,兀自发着呆。
夜惊心不等此人回过神来,就状似娇弱地往来人怀里一倒,趁他人不注意的时候,迅速从怀里摸出一小包油纸包着的东西,拉开对方的衣领,正打算往那人怀里一倒时,手里的油纸包却蓦地消失了踪影。夜惊心一惊,不由自主地往后一退,心知是遇到高手了,不由这才细细打量起此人来。这人长得普通至极,是属于那种丢在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的。可越是如此,却让夜惊心越是不安,到底是什么人。再三打量,终于看出点名堂来了。这人是带着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就因为太过精致,故以可以做一些简单的面部表情,倒不易让人察觉。
“唉,看来你可以放心了,我是绝对不会忘了这般可人儿的,特别是这般投怀送抱的可人儿的。”那人凑到他耳边,以暧昧的语气说着。说罢,与夜惊心擦身而过,竟是也宿在这客栈中?!
又是一个打着他主意的家伙,夜惊心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偏偏同时又有一股寒意从背部椎骨蜿蜒而上,而他好一阵不舒服。这个人他连对方的脸都没有看到,而且让他这样眼力的人也看走了眼,这可不是普遍人可以做得到的。照那人的说法,明显是对他有企图,但到底是什么样的企图?他可不会那么自大,像这么一个厉害人物会只是看中他的色?“哼!”一声冷笑,怕是又与焚天丹有关。只是可惜,不能知道那人的阴谋。阴谋?想到这个词,忽然觉得有些可笑,自己和叶欢之间不也是这样吗?这方想要偷到东西,那方也在企划着不知什么诡计。
“在想什么呢?菜都有些凉了。小二,把这些菜拿去热一热。”叶欢抱怨了一句,转而对身后的伙计说道。
“在想,你的徒弟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调戏,你这做师父的却在一旁看好戏。”夜惊心没好气地说道。
“以你的脾气那人会卖得到好?”叶欢神色自若地说道,眼里却有一丝戏谑。
“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看出来。”
“……是个麻烦的人。”
“……”
看到夜惊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叶欢不禁又被吊起了好奇的胃口,“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这里不方便说,等我吃完饭回屋里再说吧!”他并不想这么快就说出来,他还要考虑一下要怎么说才合适。
一顿饭在两个人都若有所思的情况下结束。
“你到底想说什么,干干脆脆说出来好不好。”刚刚那一顿饭,根本就是故意吃得那么慢的,叶欢不满地想着。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夜惊心也不再打埋伏了,直接主动地出击了,“一般人若是得了这样宝贝的东西,肯定是躲到某个地方去,吃下后花一段时间将焚天丹的功效完全纳为己用。你可到好,现在是四处招摇,越是热闹的地方越要去,唯恐他人不知一样。”
叶欢一阵苦笑,“人生在世,难不成真要这样一步一步都思考得妥妥当当才走下去吗?那不是一件很累的事吗?”
“不要打马虎眼,认真一点回答不行吗?”夜惊心并不相信这一套说辞。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像你这样喜欢把一件事反复研究透彻了,才去做的。”叶欢摇摇头,似乎相当不赞成夜惊心的处事方式,“我可以告诉你,得到这东西并非我所愿,虽说吃了它之后,会增加一甲子的功力,但我所想要的又岂是这个。唉,你是不会明白那种身为武者,却找不到可以匹敌的对手的那种寂寞感的。”
“哼,那既然如此,你打败了欧阳一新,为何他一点都不感激你,却恨你入骨呢?”夜惊心嗤之以鼻地说道。
叶欢闻言,并不恼怒,反而用饶有兴味的眼光看了夜惊心一眼,“我怎么觉得这话里有一股子酸味儿呢。”甫一说完,自己先后悔了,万一惊心真是他堂弟怎么办?罢了,说了的话收不回来了,下次注意便是。
夜惊心不由一震,怎么会说出这种带醋劲的话呢?他本来就是心思慎密的人,遇到事情,先会反思己身,听到叶欢的话,不由开始思索自己的反常之举。
没有刻意去等夜惊心的反应,叶欢目光投向窗外,似乎在远方可以看到什么一样,“他不是恨我,也是恨我。”说了一句矛盾至极的话,叶欢就不再言语了,一直望着远处发怔。
夜惊心虽只有十四岁,但情爱之事,久已懂矣。不由心神一黯,果然如此。猛然想到自己居然在为叶欢迷恋他人而黯然,心神俱惊,怎么会这样!?他的血不是在七岁那年就已经变成冷的了吗?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感情?联想到刚才自己所吐出的带有醋意的话,更是震惊。不像他,一点都不像他!再看看叶欢,那仍旧注视远方的人,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他的话所带来的效果,仍是一副神思的模样。一下子,说不出来的感觉充斥了夜惊心的整颗心,不舒服,很不舒服的感觉。旋身而起,猛然冲出房门,一路不曾停歇,直到冲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夜色早已降下,天空中只有几颗寂寥的星子在一闪一烁的。已是初冬时分,虽日里仍可见到太阳,但那温度已经带不来生机了,满地只有消失了生命的落叶,随着偶尔一过的微风,带起一阵沙沙之声。这一切令他更觉自己的寂寞。初发现了自己有喜欢这种感情存在,已经让他震惊非常,而喜欢上的人另有心上人,这更令他感到难堪。为什么会有这种感情呢?为什么?心里禁不住一遍又遍地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不行,遇到事情,什么都不去做,不是他的个性。既然事已至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偷到丹药,再散布焚天丹在叶欢身上的假消息。夜惊心紧紧攥住双拳,如是想着。他是真理教的少教主,怎么可以遇事退缩。感情算什么,那不过是一个没有用,又只会拖累人的东西而已。脑海中,往事一幕幕地浮现着……
“不要走,相公,不要走,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啊!”一个娥眉如画的美妇泪眼婆娑地死命拖住眼前俊逸非凡的男子。
“你和他人做如此苟且之事,却要我相信你?!”男人眼里满是怒火和冷酷,只可惜地上只顾着拖住男人的美妇却没有看到。
“你信我,你信我,我怎么可能背叛你呢?”妇人哭得越加伤心。
“信你?你让我替他人养了七年的小孩,心里应该很得意吧。还要我信你?我怎么信你?我凭什么信你?”男人说着冷酷的话,看到妇人的泪水只是坚定了他心里的猜疑而已。
“你信我啊,我为了你连父母都可以不顾,不论以前的生活有多么辛苦都一直跟着你的啊。”强烈的呜咽,令妇人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了。
“信你?可以啊,如此你肯一死以表清白的话。”似乎是笃定妇人并不会做什么似的,男人就近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以看好戏的姿态环抱双臂望着妇人。
“……如果你肯信我。”从最初的不敢相信,到后来绽放笑容,不过一瞬间的事。当男人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妇人已经撞向了有着尖角的桌子一角。血,沾满了桌椅,以及地面。那时候也是一个初冬,那热腾腾的鲜血,还冒着热气,似乎也在诉说着主人的冤屈及不甘。
缓缓举起双手,手上仿佛还沾着母亲的血,停不住,停不住,那颤抖如影随形,想停住都不行。夜惊心靠着假山慢慢滑落,那一天,是他生命的转折点,他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死去。强行压抑住眼里的雾气,有什么好难过的,那女人不是从来都不喜欢他吗?既然如此,他有什么好负疚的。感情,只是会拖累人,让人变得脆弱不堪的东西,他不要!
然而,当夜惊心转过身,看到叶欢不知何时来到他身旁,以一脸担心的表情凝视着他时,他蓦然发现,心之一隅,那结满寒冰的地方,似乎开始有什么东西剥落了。
“为什么要来?你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变得软弱吗?”十四岁的少年终于开始变回十四岁的样子了,那是会哭会笑,难过了会希望有人安慰的年纪。
叶欢心疼地看着他,一言不发,一把搂住了夜惊心,“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但一定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吧。”要不然,你不会变得如此早熟,又如此深黯城府。在心里加了一句,叶欢有些难过,在他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原来人在痛苦到极点的时候,但又发泄出来的时候,流泪是没有声音的。夜惊心,这样想着,久违了的温暖似乎又将他的心笼罩了起来。好舒服的感觉,好舒服……
察觉到怀里的人儿没了动静,叶欢低下头探视一眼,睡着了。是太累了吧。尽量轻手轻脚的,务求不吵醒那沉睡着的人儿,一阵风起,他用上了轻功,而且是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客栈,尽管目下这个角落没有人。不像自己了,叶欢自嘲地笑着。他并不知道,他怀里的人儿这一天也不止一次地这样想过。
叶欢才刚走,在假山石后就转出一个白衣人。不要背叛,叶欢,不要背叛。露在银制面具外的那双眼睛,此时蓄满着哀伤。
回到房中,叶欢将夜惊平放在床上,看着他那未干的泪痕,有些感慨,平素那么要强的一个人,也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又或许,他的那种坚强只是强自掩饰的结果。手指不由自主地轻轻抚上那张带泪的睡脸,轻轻拭去凝在一处的泪水,无意识中慢慢滑落到有些红肿的双唇,下唇上的咬痕在如此完美的脸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忍不住想伏身下去,吻住那饱满的唇,却在快要碰上时蓦地停了下来。怎么搞的,似乎忘了他的身份了,叶欢有些着恼自己的行为……
感觉到没有响动了,夜惊心睁开了双眼。是的,他并没有睡着,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是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利用他了吗?为什么在发现他一直跟着自己,一直在为自己担心的时候,就软化了呢?即使软化又能如何,这个人是不可能属于他的,这个人……早已有了所爱之人了。看着伏在床旁的叶欢,夜惊心伸出右手想要摸摸那柔滑的发丝,却在将要碰触到的一刹那,生硬地收了回来。不属于他,不属于他,这声音在脑海里来回叫嚣,让他心烦意乱。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不去思考。可是,思绪是说断就可以断了的吗?夜未央,魂却似已被牵走……
※ ※ ※ ※ ※
走了吗?望着一室清冷,一丝怅然袭上心头。昨夜,在他怀里哭着睡着的人儿,此刻已然不知去向。微风透过开启的窗口拂了进来,带起几缕飘散的发丝。似乎有着一丝淡淡的桃花香呢?是那个人儿留下来的香味吗……
从客栈出来之后,夜惊心就有些“天涯如此之大,何处是若身之所”的慨念。他不明白自己在发什么傻,竟在这种时候自己跑出来了。以真理教的势力,要找到他是易如反掌,如果知道他不但没有完成任务,甚至还主动放弃,会有怎样的惩罚等着他呢?他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但是再后悔又如何,他现在还能回去吗?无力地坐在大街上,任由来来往往的人侧目,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怎么跑出来了呢?你师父知道你出来了吗?”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跑进了夜惊心的耳朵。是那个人,夜惊心一惊之下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就是昨天那个调戏他的人。
“我有这么可怕吗?你瞧你吓得脸都白了。”那个人似乎对夜惊心如此的反应很满意,半蹲了下来,由上俯视着夜惊心。
惊觉到自己的失态,夜惊心缓缓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只是出来走动走动。”
“怎么走着走着就坐在地上了呢?很不好看哟!”那个人故意说道,似乎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走着走着就累了,坐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扬起招牌笑脸,夜惊心不打算让别人看他的笑话。
“没有跟你师父打招呼就跑出来,你师父会着急的。”那个人藏在平庸表皮下的锐利终于显露出来了。
“无妨,我买点早餐就回去。”总算有一个可以回去的理由了,虽然这人是不安好心,但此刻夜惊心也不禁有些感激他给了他一个可以回去的借口。
“我也正好要回去,不如一路吧!”故意忽视夜惊心眼里的厌恶,那人涎着脸说道。
“当然可以,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先自报一下高姓大名呢。”即使不答应,同住在一个客栈,那人一样会跟来,不如表现大方一点。
“我以为你知道我是谁呢!”用扇子半遮住嘴,回给夜惊心一个若有似无的答案。从嘴部以上的部位,可以清晰的看出,那个人是在笑,只是不知道那笑里到底藏着些什么。
“我怎么可能知道……”话只回到一半,灵光一现,夜惊心发现他一直以来都犯了一个错误,而且还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只是戴了人皮面具,改变了声线而已,他居然没有认出他来!
看到夜惊心一脸的惊愕,那人不再说话,眉头皱到了一起,“几年不见,你似乎忘了很多事情。”
“你怎么会来?这种小事情竟会劳驾你亲自前来吗?”咬紧牙关,不让自己表现出怯懦的一面。他居然也跑来监视他了!那死老头不是一直都叫不动他吗,他怎么这次却自己来了,是因为焚天丹的功效太让人垂涎了?
“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你了,自然是万分想念。想得紧了,就身不由己地来了。”一边说着敷衍的话,那人一边朝客栈方向走去。
不用怕的,他已经伤害不了你了。夜惊心努力压下心里的惧意,昂首挺胸地跟了上去。
看着夜惊心明明害怕得浑身发抖,却还强自压下的样子,那人不觉又笑了起来,贴近夜惊心,以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轻轻地说:“你还和那时候一样可爱呢!”说完,侧过身不再行走,如愿地看到夜惊心因他这句话而浑身僵硬。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终于走到那间客栈,夜惊心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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