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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图凤业-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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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皓川临危不乱,镇定自若,一挥手,清音朗朗:“传令下去,三军拔寨后退至焦函关,准备迎敌!”
第315章 无谓之战
战火在中州大地肆虐,各国纷纷卷入战争杀伐动荡时,中州这片沃土上唯有偏安一隅的狐丘国格外安宁。
前任国王不擅理政,积压下太多沸腾民怨,燕北玄自从接手王位后就一直忙于处理这些棘手问题、安抚百姓情绪,披星戴月是常有的事,难得一场短暂的午觉睡得异常香甜。
脸颊一阵微痒搅了燕北玄好梦,不情不愿睁眼,只见水鸳、水鸯各自执着鹅毛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一起捂着嘴偷笑的模样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你们两个淘气鬼,连午觉也不让我好好睡吗?再这样顽皮,我可要让南凛带你们去读书了。”伸手刮了下水鸯鼻尖,燕北玄笑意绵绵。
“陛下真笨,南叔叔不允许的话,我们怎么能进来啊?”水鸳嗤笑一声,又拿着鹅毛往燕北玄脖子上搔去,旁侧水鸯也跟着胡闹。
“好了好了,我认输还不行吗?”燕北玄苦笑,不禁有丝好奇,“奇怪,南凛今天吃错药了么,怎么这么早就放你们两个离开塾堂?该不会他又和塾师吵嘴了吧?”
水鸳水鸯齐齐摇头,咯咯笑了几声,不约而同将小手指向院外,齐声道:“才不是,是因为漂亮哥哥来了!”
燕北玄一阵迷茫,琢磨片刻才恍悟兄妹俩说的是谁,腾地从半榻跳到地上,两只眼里喜悦光芒闪烁不尽:“小辞吗?!快,快让他进来!”
每一次楚辞归来都会让燕北玄非常高兴,这次也不例外,尤其是看到楚辞面色和缓从容走来时,燕北玄颇有一种安心之感。
“小辞,你总算愿意主动回家了。”
燕北玄快步迎上前,拉着楚辞坐到椅上。
楚辞不是很喜欢被人拉扯着,平日里都会刻意避开外人碰触,但燕北玄显然是例外的。入座后少顷,面无表情的南凛也进了内间,一句话不说在旁边挺直站立,仍是一副忠诚护卫模样。
“怎么这时候想起回家了?我听人说渊国那边打得正激烈,还以为你会忙得不可开交呢。”
楚辞懒散靠坐,一脸悠然:“嗯,打得正紧,大渊的话,目前仍处在不利局面。”
“那你回来干什么?”南凛动了动眉梢,一副不爽语气,“每次你回来都要乱上一阵,若是无心长留,还是别回来最好。”
燕北玄知道南凛是在说气话,是而并不介意,反倒顺着南凛的话接了下去:“南凛说的也不算错。如今你是大渊新帝的谋臣,频频回到狐丘国很容易暴露身份——当然,我不是在撵你走,你知道的,我比谁都期望小辞你能回来。”
经年不变的恳切目光,亦是同样满怀期待的语气,楚辞颇有些无言以对,沉吟半晌才回复:“这个以后再说,难得回来,给我个机会说正事啊!”
又一次被含糊其辞回绝,燕北玄稍稍失望,却还是温和地坐到旁边仔细听楚辞说明来意。
“上次来这边时,除了劝大哥的事情外,我还说过另有一事日后商量,大哥可还记得?”
燕北玄点点头:“自然记得。其实那时候我心里根本没底,毕竟父王执政多年根基稳固,要用强硬手段逼父王让位,我担心之后会遭到朝臣和百姓的反对。不过事成之后我就慢慢放心了,果然如小辞你说的那样,许多大臣都表示愿意撤出联盟、躲开这场多国之战,对我大逆不道的举动也佯作不见。虽然这些日子来总觉得万分对不起父王,但能见到百姓们安宁生活,这份罪我倒也不畏惧承担。”
五国联盟阶段,狐丘国的突然撤出无疑令众人惊讶,除了身在事中了解内部的燕北玄和南凛外,世间再没有第三人知道,这一切都是渊国有着帝师之才的谋士楚辞一手促成的。
楚辞没有过多谈论已经过去的事,端起茶杯暖着手,细长精致的眉眼倒影在水中:“狐丘近百年来天灾不断,能坚持到现在十分不易,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人祸。我先前劝大哥掌握朝政的理由是保狐丘不为人利用,而现在,我希望大哥做的事,一样是为了保护狐丘能够国运长久。”
“到底什么事如此重要?”燕北玄满腹好奇。
静了静,待南凛复杂目光从自己脸上离开后,楚辞才淡淡道:“说来讽刺,舅舅一直厌恨我的理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这也是我想劝大哥的理由。唇亡齿寒,狐丘国在中州屹立数百年而未受他国倾轧,一方面得益于沉积的基础,另一方面则在于中州其他几国并未惦记狐丘这方土地。眼下中州战火蔓延,霍斯都帝国大军步步逼近最强盛的渊国都城,一旦渊国灭亡,狐丘会落得什么下场,大哥就没想过么?”
“哪能不想?恨不得天天想、夜夜想,只是我再怎么想也不如小辞你那般看得清明。”燕北玄长叹,眉宇间几许忧愁。
回头去帮霍斯都帝国这种事燕北玄决计做不出,然而他很明白,撤出联盟的举动必然已经惹恼霍斯都帝国,若是渊国失守霍斯都胜利,那么霍斯都帝国大军下一个将要踏平的,必定是狐丘国。
哀哀小国,如何相抗?
楚辞不经意目光打量着燕北玄愁容,唇角轻扬,弧度淡然:“那么大哥是否有考虑过,为了狐丘国不成为下一个牺牲者,与大渊联手抗拒外敌呢?”
砰,燕北玄一抖,手中茶杯掉在桌上。
南凛不动声色扶起茶杯,回身把水鸳水鸯赶出房间,而后抱着肩一身冷肃:“你想把狐丘拉入战火?”
“不战,就只能等人来战。前番我反对舅舅与霍斯都联合,防的是霍斯都灭大渊后过河拆桥;现在我劝大哥做的,则是为了彻底杜绝这种可能——大哥也不信任霍斯都帝国吧?铎国也好,南庆也罢,若是霍斯都胜,他们必然成为继大渊之后的覆灭者;若是大渊胜,帮助外族侵略血脉同胞的国家,大哥觉得大渊会放过吗?”
事实上楚辞的分析,燕北玄也曾想到过,但他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毕竟从霍斯都的联盟国到与大渊为友反击盟国军,期间转变实在太大。
更重要的是,刚刚步入稳定的狐丘国,真的能经受起战火吗?就算他燕北玄有这个胆量站出来,行军打仗所需的物资又从何而来?向连年天灾、忍饥挨饿的百姓们索要?
似是早料到燕北玄犹豫的根源,楚辞轻敲一下杯沿,脆响后是清淡略带慵懒的嗓音:“百姓也是讲道理的,只要大哥针砭利弊说明形势,狐丘子民绝不愿意做贪生怕死的亡国之奴。另外物资粮草的问题大哥全然没必要担心,作为雪中送炭的援军,狐丘此次出兵所需军资花费,大渊会全部承担偿付。另外我可以保证,一旦大渊获胜,我会从大渊那边为狐丘争取足够缓解灾荒的粮食,这点,陛下不会不应允的。”
楚辞最后抛出的条件对燕北玄而言无疑是个巨大诱惑,在连续四年举国大旱的情况下,足够百姓度过灾荒之年的粮食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燕北玄甚至觉得,假如真的能让绝望的百姓们活下去,他的王位都可以送人。
燕北玄的动摇一点不差尽数看在南凛眼中,冷冷哼了一声,南凛忽地开口:“只这两点好处太单薄,至少再加上一条。”
楚辞面不改色,眉梢微挑:“南凛,我说你烦不烦?从小到大为难我的人总是你。”
“因为我没他那么傻,总被你牵着鼻子走。”南凛毫不留情揭开燕北玄老底,在燕北玄无奈苦笑中脸色更严肃三分,“这件事他说了不算,要出兵必须听我的。我只加一个条件,你同意,明日我就可以调动大军随你入渊国;你若不同意,门和路你都熟悉,别等我赶你走。”
说服燕北玄容易,要撼动南凛这根比石头更冷硬的木头,楚辞还真是束手无策。
少顷,楚辞一脸不开心表情:“好吧,说说你的条件,在可接受范围内我会尽可能和陛下商量。”
“不需要和渊皇商量,这件事只有你自己能做主。”微微垂下眼,南凛声音忽而轻了许多,“我会竭尽全力帮渊国取胜,而我的条件是,在渊国胜利后,你必须回到狐丘国辅佐北玄,从此不可再浪迹他乡。”
那一瞬,楚辞表情微有变化,许久沉默无声。
※※※
青岳国境内有座胭脂山,是整个青岳国风景最美丽且独特之地;在胭脂山内,一处富丽堂皇却略显空荡的宫殿刚刚竣工不久,雕梁画栋、琉璃彩瓦,丝毫不亚于渊国最负盛名的青莲宫。
“我想在此处开一个天井,种些花草再养几只鸟雀,夜里月色照进来时一定很美。太子觉得如何?”连嵩在宫殿外闲庭信步,不时与身后的南庆国太子交谈几句。
南庆太子早已不耐烦,被问得恼了,语气不免急促:“走了半个时辰,连大人要与我说的就是这些吗?早知如此,我还不如派个花匠来!”
“太子何必着急?目前大渊仍处于劣势,那十八万禁军营士兵的战力尚不如戍边军八万人,除了能拖延一段时间外,对局势起不了什么影响。”连嵩悠然不改,面色平淡如水。
“连大人话说得轻巧,结果你和芸贵妃不还是被赶出渊国了吗?”南庆太子冷笑,“我还听说连大人竟被个女人挟持,让人追了一路才逃回青岳,这些可都是真的?如果不是谣传,那我就得仔细考虑考虑与青岳国结盟的事了,想来除了那几万进退两难的士兵,青岳国再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南庆太子一言一词满是嘲讽与轻蔑语气,然而连嵩并不因此恼怒,负手长立,雪色发端在微风中寂然飘荡。
“结盟这种东西,有或没有,区别何在?南庆国想要为太子妃报仇、洗刷耻辱,铎国妄图瓜分渊国土地扩张势力;一个被打了脸不敢说话,一个鲁莽无脑只知道强取豪夺,这结盟,于我而言不过是场笑话罢了。我想要的,不过是看山河染血、生灵涂炭而已。”
缓缓回身,始终站在无人之地冷眼睥睨的连嵩露出一抹冰冷笑意,一刹将人心冻结。
第316章 龙魂凤血
边关烽火余残烟,晚霞未落,哀鸿遍野,血染山川。
抬眼望去,天是红的,地是红的,手掌是红的,衣衫战袍也是红的。
恍惚间,言离忧曾以为是自己的眼被血色迷了,后来才明白,哪里是她的眼认错颜色?分明是这天地之间,是这惨烈沙场,每一寸都被鲜血染成了刺目深红。
肩头阵阵刺痛痛入骨髓,撑着同样被血染红的巾帼军旌旗,言离忧勉强站起,骋目四望。
荒芜,绝望,满眼都是。
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互相堆叠,有残肢断臂,也有失去光泽的兵器,偏偏不见任何与杀戮无关的东西。
言离忧的喉咙有些痛,鼻子也有些酸,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就是一场小战役的结局。
天地苍茫,寒鸦飞过,这样凄凉的景色过于悲壮,扯着视线与人心拼命敲击,几乎让言离忧忍不住掩面痛哭。
她不知道,这一天,有多少巾帼军的姐妹再不能相聚了。
“将军……红莲将军……”微弱呼喊低低传来,言离忧愣怔片刻,而后丢下旌旗循声而去,发疯似的在尸堆里翻找,终于看见一只向她无力伸出的脏污手掌。
“伤口不深,没事的,很快就会好。”撕开衣衫为伤者包扎好伤口,言离忧忍着心中剧痛柔声安慰。
一番忙碌后,言离忧又发现更多幸存者,也有人从远处战场奔来不停呼喊她的名字,集合起残存的巾帼军数一数,奇迹般地发现折损人员还不到四分之一。
“那些男兵们一直冲在我们前面,有人砍来,我们躲不开的,他们就硬生生用身体扛下……”年纪最小的巾帼军女战士哭红了眼,手里还紧紧握着折断的武器。
言离忧咬紧嘴唇。
她曾站在演练场上平静地说,战场之上不分男女老幼,每一个人都是战士,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那些同样满怀归家祈愿的戍边军士兵们,他们终是不忍看到女子在自己面前被砍杀,面对敌人的利刃和死亡,他们勇敢地选择了做一个守护者。
她们活下来了,代价是无数男子汉永葬沙场。
长长吐息抚平心头的痛,言离忧握紧拳头,目光如炬:“收拾战场,把所有还活着的兄弟姐妹都带回大营,死了的……看他们最后一眼,记住他们最后的表情,记住,这就是战争。”
率先背起断了一只手臂仍顽强活着的年轻士兵,言离忧以单薄身躯承担着沉甸甸负担,一步步往驻扎方向挪动。她不知道这种缓慢速度要走多久才能到达,也不知道背上的年轻士兵能否挺过这一关,现在她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件事。
回家,哪怕死,也要尽可能让这些默默无闻的英雄安葬于故土。
“将军,我来!让我来吧!”
有些巾帼军士兵是知道言离忧身患怪病的,三五个人争先恐后从她背上抢下伤员,视线掠过言离忧苍白脸色时满眼疼惜。
肩上一沉,年长许多岁的中年战士朝言离忧摇摇头:“红莲将军懂得医术,这时候最该留在这里挽救更多人性命,而不是意气用事枉费了自己的才能。伤员我们会负责送回大营,红莲将军和几位年纪尚小的妹妹们就在这里继续寻找幸存者吧。”
言离忧了解自己有遇事易冲动的坏习惯,黯然点点头,接受了那中年战士的劝说。
回身望向殷红无际的焦土,太多凄凉景象触目惊心,那一刻言离忧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一场醒来就会烟消云散的虚幻。
可现实,比任何故事都要残忍。
那之后,结束激战的北陲戍边军花了数日时间清算战况,最终得出巾帼军与部分戍边军共计两千三百一十九人击杀敌军四千余人的结果。
看似胜了,以少敌多,失去的人却再也补不回来。
而这,仅仅是言离忧独自带领巾帼军打的第一场仗。
在返回戍边军临时驻地的途中,言离忧又一次陷入昏睡,这一次的昏睡足足持续了四个时辰,远比第一次症状来得时间更长,且有越来越长的趋势。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睁开眼,言离忧看见夜凌郗正伏在榻边沉睡,脸上满是疲惫。
关心言离忧的人很多,夜凌郗可以算是最不幸的一个,只有她不得不眼睁睁看言离忧的怪病逐渐加重却束手无策。那种无力感言离忧曾有体会,所以她尽可能在夜凌郗面前表现得轻松开心,希望自己的好姐妹不要再为她担忧难过。
尽管,明知道自己的状况越来越糟糕。
“言姑娘醒了?”言离忧愣怔间,夜皓川披着一身风尘走进大帐。见被吵醒的夜凌郗揉着惺忪睡眼一脸迷茫,夜皓川沉沉叹息,温柔地敲了敲妹妹头顶:“要睡就好好睡,别将就着,白白浪费了休息时间。”
许是困得太狠,夜凌郗没有坚持留下,顺从点点头后打着哈欠离开,夜皓川则解下战甲坐到一旁,有意无意搓着手指吞吞吐吐:“那个……言姑娘应该看到了,最近敌人的攻击越来越紧促凶狠,想来是打算孤注一掷做最后拼杀。这次南庆、铎国和青岳国同时从三路出兵围剿,我们应付得很吃力,我想……我想为防止这种情况再次发生,少不得要退到城中坚守。”
“退到城中也好,有城池做防御,至少不用担心突袭。”言离忧凝眉想了想,又道,“离这里最近的应该是黎城吧?黎城百姓不算太多,真要打起仗来疏散也容易——”
“言姑娘,我是想说,到黎城之后,你就别再亲自上阵了。”终于忍不住,夜皓川轻声打断。
言离忧怔住:“怎么?巾帼军有什么问题?”
“不是巾帼军有问题,而是言姑娘你的身体,万一正与敌人交战时发病怎么办?战场上刀枪无眼,我不希望言姑娘受伤,那样以后我还怎么面对世子?”
低低垂下眉睫,言离忧攥紧薄毯,心中有千万个不愿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很多事情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就能固执坚持的,如她体内的蛊,什么时候沉睡、什么时候清醒完全不受她控制;又如亲自率巾帼军上阵杀敌,纵然她可以不顾夜皓川的阻拦继续出战,可最后要遭受连累的不还是其他人吗?
不管是出于对温墨情这个新朝功臣的尊敬,还是出于对巾帼军统领的关切,言离忧毫不怀疑,一旦她在战场上蛊病发作,绝对会有人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把她安全送离。
如今她的存在,并没有比累赘好上多少。
沉默良久,言离忧无声一叹:“我明白了,明天起,巾帼军在战场上的一切就拜托给凌郗,我会在营中等你们归来。”
夜皓川心头大石落地,会心一笑,并未注意到言离忧眼底一抹黯然失落。
按照计划,夜皓川很快命令大军后撤直至黎城。
黎城两道城门南北对开,城外两面是耸立高山,整座城池易守难攻,可谓是天然屏障。有了黎城这个关口,青岳国、南庆国和铎国就没办法三面夹击了,而站在城墙之上居高临下的戍边军占据着优势,联盟军几次突袭都没捞到好处。
事实上北陲的防御压力远远小于南边宛峡一带,尽管这边有三个国家的精兵,但对方很显然缺乏夜皓川这样经验丰富的优秀主将,倘若把身在南边的萨琅调到北陲,大概夜皓川就要头疼一阵了。
僵持不下的局面持续整整一个多月,联军攻不进,大渊戍边军也赶不走侵略者。就在两方陷入对峙的档口,五万训练有素的精兵自南方赶来加入战局,成为大渊戍边军强有力的援军,而这一队精兵极其引导者,令得除言离忧之外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原来楚公子是狐丘国重臣,难怪当初狐丘国会突然撤出霍斯都盟军。”
“不过说真的,楚公子带的这些精兵简直可以说神兵天降,别看人数不算多,却足以扭转战局了。”
“几位再这么夸下去,楚某得意忘形的话可是会被皇上训斥的。”
宽敞明亮的书房内,楚辞与夜皓川及几位副将交谈甚欢,至少在夜凌郗苍白着脸色匆匆赶来之前,气氛都是十分融洽欢喜的。
“哥!军医去哪里了?”
见夜凌郗一脸慌乱,夜皓川也跟着紧张起来:“军医?军医好像是去复查了。怎么,谁受伤了吗?”
夜凌郗拼命摇头,焦急之色无从掩藏:“不是谁受伤,是离忧病了!也不知怎么,昨晚开始她就一直说头晕乏力,今早才给她弄了些清粥送去,谁知没喝几口就全都吐了出来。刚才我送午饭过去,看她脸色差得吓人,一问才知道,她从今早到现在就没停止过呕吐,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这么严重?我马上派人去把军医叫回来!”
夜皓川才要出门找人,冷不防一道人影比他更快冲出屋子,竟是楚辞。
前一天已经见过一面,是而楚辞寻找到言离忧房间并不费力。大步流星踏进房内,楚辞弓起身,温热柔软的掌心贴在言离忧手背上,明亮眼眸深邃,带着淡淡柔情。
“没猜错的话,应该不需要请军医了。”
言离忧看起来有些失神,听到楚辞的话才慢慢抬起头,苍白脸颊浮现出幸福笑意,手掌轻轻覆在小腹之上低声呢喃。
“嗯,才明白过来,是这小家伙在作怪呢——我和墨情的孩子。”
第317章 各自征途
“哥,离忧怎么突然就有孩子了啊?世子不是都离开很久了吗?好奇怪!”
有不少来来往行人的街道上,夜凌郗缠着夜皓川追问不休,弄得夜皓川一张脸涨得通红,万般无奈只得压低声音哀求:“凌郗,哥求你了,别这么大声行吗?这种事……这种事等你以后嫁人就会知道了啊!”
“我嫁人,还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呢。”夜凌郗撇撇嘴,想到与君无念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联系,情绪稍稍有些失落,总算不再纠缠夜皓川。
作为戍边军据守之处,黎城并没有像其他边陲城池那般因战乱而萧条,多数商铺仍在营业。夜皓川到药铺抓了些补药,又去布店交代掌柜扯些柔软的布料做几身宽大襦裙,几经辗转,最后来到提供车马租赁的驿店。
“哥,你订马车做什么?”见夜皓川花大价钱买下一辆双驾马车,夜凌郗百思不得其解。
夜皓川低头,专心致志数着银锭,漫不经心道:“送言姑娘离开。”
“什么?!送离忧离开?哥,你别开玩笑了!”夜凌郗惊诧不已,“离忧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想留下,八匹马也拉不回头。唯一能劝动她的世子不在,就凭你我肯定说服不了她,马车什么的还是别想了!”
夜皓川摇了摇头:“不是啊,凌郗,现在不是和之前不同了嘛。言姑娘怀着世子的孩子,害喜又这么严重,就算她不考虑自己的病也要考虑孩子的安全。我和楚公子商量了一下,这时候送走言姑娘最合适不过,等过几天与狐丘国士兵磨合得差不多我们就得主动出击,那时乱哄哄的,谁还能腾出精力照顾言姑娘?”
歪着头想了想,夜凌郗叹口气:“能劝离忧去安全地方自然最好。对了,哥,离忧要是走了,巾帼军谁带?还有,这一路上总得有人照顾她吧?她的病可不会提前打招呼。”
“这问题楚公子也说过了。原本我想让你送言姑娘去往帝都的,可是楚公子说巾帼军必须有人负责,这人不是言姑娘就只能是你,所以沿路照顾言姑娘的事,楚公子会亲自走一趟。”
凭楚辞的能力,诸多事情必定毫无遗漏尽数安排好,夜凌郗虽不愿与言离忧分开,一想到这样才能保证言离忧母子平安,也只能默默同意。
如众人所料那般,起初言离忧死活不肯同意离开北陲战场,直到妊娠反应不停折磨着她的身体,让她连挥动兵器的力气都没有事方才被迫同意。
楚辞在黎城等了四天,在南凛接到消息匆匆自安州赶来后才带着言离忧乘马车离开,同行的还有两个巾帼军女战士以及春秋。
不知是因为体内蛊毒相冲还是体质问题,怀孕才两个多月的言离忧害喜反应异常强烈,往往刚勉强自己吃些东西就会吐出来,恶心干呕更是家常便饭,比之当初胃病发作更加痛苦。
“言姑娘自己就是大夫,应该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吧?”马车行驶中,楚辞低头淡道。
言离忧无力地应了一声:“这倒没什么,难受一两个月就会过去,我怕的是孩子受影响……”
“我已经提前去信给宫中,想来陛下已经安排好太医,言姑娘不必忧虑。”稍作沉吟,楚辞将手炉包好塞给言离忧,“要不要通知世子一声?他现在还在宛峡那边,距离帝都也不算远。”
温墨情是孩子的父亲,自然应该告诉他这个喜讯,然而短暂思忖后,言离忧摇了摇头。
“先别让他知道。南边战事比北陲更紧张,我不想让他分心,等孩子生下来给他个惊喜也不错;再说我这还不到三个月,没必要特地叫他回来照顾。”
“也对,世子的压力可不小呢。”楚辞掀开帘子望向窗外景色,淡然眼神意味深长。
有些话,楚辞选择对言离忧暂时隐瞒,譬如南边情况十分不利,又譬如,负责召集江湖各门派子弟助力大渊将士的温墨情已经负伤,沐酒歌已经几次心急火燎催促让楚辞想办法把温墨情弄走。
不过楚辞心里清楚,言离忧和温墨情这对儿夫妻一样固执,想要让他们远离危险难如登天。
多数时间在默默行驶的马车于深夜到达帝都皇宫,彼时刚好赶上言离忧发病,抱着手炉在马车内沉睡,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被温墨疏亲自抱进铅华宫昔日住处的。
多少宫女太监议论纷纷,温墨疏只沉着脸当做不见。
太医来了一拨又一波,除了开些安胎补气的方子外没起到任何作用,谁也说不明白言离忧的怪病因何而来;难得有两个知道霍斯都族关于蛊的传闻,却都没亲眼见过,更别提除蛊的方法。
“眼看她日渐消损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床榻边,温墨疏嗓音低沉,紧握着言离忧手掌不舍得放下。
楚辞依旧事不关己似的坐在一旁,盯着手中长笛心不在焉:“陛下再难过也要收敛,榻上躺着的人已经不再是言姑娘,而是身怀六甲的世子妃,许多话、许多事,陛下可以想但不能做,这道理陛下应该明白。”
再怎么深爱,言离忧终归是温墨情的妻子,体贴关心自有温墨情给予,当上皇帝的温墨疏反倒失去了这些权力。
或者该说,当言离忧决绝转身随温墨情离开皇宫那天,他就已经不再有资格做她的归宿。
松开手掖好被角,温墨疏负手走到窗边,墨色长眉紧拧:“除了留守帝都以防万一的六万禁军营外,如今可调动的兵力都已经分派到南北两方阵地,可是霍斯都帝国大军有大量火器在,我们派去的人越多,伤亡就越多,连世子也未能幸免。云将军接连派出数十名斥候试图潜入霍斯都军营探查情况,结果未等潜入就都被发现,根本无从判断敌方粮草等状况。”
“霍斯都主君柏山可算是个奇才,其麾下慕格塔公爵以及征军副指挥使慕格塔·萨琅也都年轻有为,比起其他三国掌权者具有更强实力,所以他们才能成为这场战争的主导。但是陛下也没必要太过焦急,如今狐丘国来的援军有南凛坐阵,击退北陲进犯之敌不过是时间问题,按照我的计算,应当不会超过两个月。”
楚辞对南凛的信赖让温墨疏颇感好奇,捉摸不定的目光探寻片刻,引得楚辞无奈摊手。
“陛下别这样打量我,我说过,关于为什么我能借来狐丘国兵力一事,等战事结束后一定会给陛下个说法。眼下我只希望陛下能相信南凛,我与他自幼相识,对他的能力十分了解,如果他与夜将军联手仍不能击退来犯之敌,那么我大渊北陲也就再无希望了。”
“是你说的话,我没有不信之理。”温墨疏回身笑笑,表示并未介意。
数年皇权纷争里,楚辞如最稳固的山川屹立不动,始终默默站在温墨疏身后出谋划策,温墨疏亦报以全心全意的信赖。尽管这一次狐丘国精兵出动让温墨疏隐隐意识到,楚辞的身份远比他预料得更加复杂,但他还是选择了尊重,而非不停追问。
温墨疏毫无来由地相信,无论楚辞做什么,其用心都是为大渊社稷。
交谈间,言离忧悠悠转醒,环视熟悉却许久未见的房间精致,最后将视线落在那袭温雅雍容的身影上。
“离忧。”温墨疏浅笑温润,眸子里闪着暖暖光泽,一如初见。
言离忧回到皇宫的消息一夜之间传到东宫,第二日天还未亮,唐锦意便迫不及待赶来凤欢宫,臂弯里还抱着眉眼清秀的小太子。
“似乎比上次见时胖了许多,白白嫩嫩的有几分像他爹爹,到底还是在娘亲身边过得滋润。”言离忧逗弄着麟儿爱不释手,脸上难得显出几分开心笑容。
“再过上半年你也要当娘亲了,到时候把两个孩子放在一起还能有个伴儿,我也不用一个人孤孤单单呆在宫里。怕只怕你这心肝宝贝的父王不高兴,怪我抢了他心头肉。”唐锦意打趣着,回身让小太监抱来一堆盒子,“这里是些补品和孕时穿的衣裙,缺少什么务必记得跟我说,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你就老老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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