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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留下来-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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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色,代表忧郁。

  深蓝如墨的夜空,月亮被黑云遮去了一半的容貌,看起来像是在哭泣。

  路灯晕泽的公园,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宁静,被一阵脚步声打乱,带着急促的喘息,划破无波的孤绝,那么样地令人感觉突兀。

  瘦削修长的身影用尽全力奔跑,直到自己的胸腔因为疼痛而没办法呼吸,才带着狂傲的笑声停了下来。

  「哈、哈哈哈……」

  少年抚着自己的腰部,弯身几近疯狂地放声大笑,回荡在子夜清冷的公园,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

  跟略显苍白的脸色同步,红色的血液从他按着腰部的指缝中流出,丝丝狰狞,滴滴热烫。

  他不管伤口有多病,也不管额际上出了冷汗,只是昂首笑着,越笑越大声,越笑越不能停止。

  忽然,他奋力地将手中所持的铁棍向前丢去,发出响彻耳膜的撞击声。

  「去死!所有人都他妈的统统去死!」他对着空气怒?、挥拳,而后又大笑起来。

  他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要,最好黑暗把他吞噬,最好魔鬼将他占领,反正也是烂命一条,有没有根本无所谓!

  无法抑制的狂乱。

  他觉得自己在笑,他也让自己看起来是在笑,但是,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开心。

  「你吵不吵!」要发神经不会滚远一点。

  冷冽的一道低沉嗓音,插入他没有节制的情绪发泄。

  易陌谦朝着声音来源迅速转头,这才发现后方草丛的公园椅上坐着一个人,因为背光的关系,看不清样子,只能从声音判断是个男人。

  凌晨十二点的鬼公园里居然还有人?!

  「你他妈的少管老子闲事!」他放下按着腰部的手,挺直背脊对着黑影狠骂。披散前额的黑发和身上血迹斑斑又凌乱的衣服,聪明人都该知道少惹他一点。

  可惜那个黑影不。

  「老子?」低低地冷笑一声。本来坐着的人站了起来,而且开始朝他接近。

  随着距离的缩短,易陌谦先看到的是一双宛若在夜空中点亮星辉的黑眸,深的有如一泓泉水,却也同水过无痕般,没有感情,冷漠深沉。

  男人走到灯光下,深黄色的晕芒笼罩在他的四周,让人看得很不真切。

  他的英俊,也完全不真实。

  除了颀长伟岸的身型,沉稳内敛的气质,男人还有一张极其俊逸冷然的脸孔,细微的举手投足间也有种吸引人的洒脱不羁。

  易陌谦微微一愣,他本来以为是个欠揍的流浪汉,没想到是个眼神犀利的高大男人。

  「明明毛都还没长齐,还敢自称老子?」男人腴着他身上穿著的高中制服,唇角画出议刺的弧线。

  「干你屁事?」易陌谦回神,狠戾地瞪着他。「识相的就滚远一点,惹火了我,要你好看!」腰上的伤让他皱了眉头,不过他还是死撑着摆出无所谓的样子。

  「哦?」男人轻瞥,「你想怎么『要我好看』?」看着他因而逐渐失血褪色的面容,男人的表情没有半点波动。

  易陌谦瞠着一双怒目,心里只想刚刚为何把铁棍给丢了,不然就可以痛扁他一顿。

  「小朋友晚上不回家睡觉不太好吧?」男人冷冷地道。

  「谁是你他妈的小朋友?!」易陌谦闻言气得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沾染了血迹的手印上男人的衣。「给你三秒钟,立刻消失在我视线之内!」

  啧,衣服被死小鬼弄脏了。男人垂首凝除着矮了将近一个头的他,怵目惊心的红,并没让他有半点慌吓之色。

  他拿下易陌谦的手,缓慢地启唇:「这地方是我先来的,要走也是你走。」今晚的清静都教这小子毁了,没要他赔偿已经不错。

  「操!」这家伙说的话每一句都像是在激怒他!易陌谦握紧了拳就要挥过去,「你真的不相信我会教训你?!」这年头无聊的家伙越来越多!

  「不。」男人勾唇,「我不相信你能打赢我。」这种小鬼头。

  易陌谦气炸了!

  「那我们就来试试看!」怒咆一声,抡起右拳,他没有思考地就打向男人的脸。

  男人举起手,张开掌心硬生生地接下易陌谦因为腰伤而显得有些偏离的劲道。拳头打在手心上的声响不小,但是男人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哼,花拳绣腿。」这是唯一评语。

  花拳绣腿?!他竟敢这么说他!易陌谦本来苍白的脸气得都红了。

  从小到大,他干过的架不知有多少,参加过的械斗也多的数不清,哪一次不是真枪实弹上场!而今,这个男人居然说他的拳头像是在绣花!

  「我操!」挣脱不了被他钳制的右拳,他索性握起左手击向他腹部。

  男人比他快一步,先抓住他的手腕,然后用力反剪,将他整个人勒在胸前。

  「小孩子不回家睡觉不好,还有,」他扭着他的手臂。「满口脏话也令人讨厌。」

  易陌谦因为难受的姿势,加上使力过大,腰际的伤口更加疼痛,他咬紧了牙关不想让自己呻吟出声,颤抖的身体和大粒的汗珠却泄漏了他的逞强。

  「放开……」他愤恨的话语尚未出口,就被越来越接近公园的警笛声给切断。

  这么快就找上来了?!

  「嗯?」察觉到他身体瞬间僵硬,男人贴近他的脸低讽:「好象有人在找漏网的小鱼。」

  被他吹抚到颈间的热气撩动了一下,易陌谦发现这个男人太过于靠近自己。

  「放手、放手!」他拚命地扭动想要挣脱,可惜男人的力气在他之上,换来的只有自己皮肤上的红痕。「你妈的快点放开我!」他气喘吁吁,甚至开始觉得有些头晕。

  一定要趁意识清楚的时候逃走,绝对不能被员警抓到!

  「刚刚做坏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做了之后才怕被逮,幼稚,还说不是小孩子。

  「你……」易陌谦气得眼红,要是手上有一把刀,他肯定会让眼前的人开膛剖腹。

  流血过多让他身体冰冷,凭着意志力强撑的结果,是几乎无力的双腿。

  逼近的警车闪光,劈开他沉重的眼皮。他要逃,绝对不能被抓住!

  双手都不得自由,易陌谦脚一抬,狠狠地往男人的小腿骨踹去。

  「原来你喜欢玩阴的。」

  他一有动作,男人就察觉到,大手按上他腰间的伤口,易陌谦立刻痛得收回脚,连站都站不稳。

  「卑鄙!」他冷汗直流,嘴唇也发白。

  「彼此。」看见血滴到地上,男人仍是一张冷脸。「不乖的孩子要受罚,送去警察局如何?」他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实则是在说给已经快要神智溃散的易陌谦听。

  「你……」他深吸一口气。「你敢!」他要是真的这样做,日后他一定会找上门杀了他!

  「有什么不敢?」男人反问,冰寒的眸没有起伏。

  额上的汗水湿了易陌谦的视线,知觉逐渐碎裂的他没发现自己已经是靠在男人身上,整个人头晕目眩,不知是否夜色太暗的关系,连景物都看不清楚。

  「我──」他想要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却无力唤出恶狠的语气。「我……一定会……杀……了你……」

  绝对!

  话才落下,他整个人就再也忍受不住地昏厥过去。

  男人顺手扶了一把,抵在身上的重量更重了。他微微皱眉,似是十分不悦。

  看到巡逻的警车掠过公园前,他冷然地瞄向怀中紧闭着眼的少年。

  「……麻烦。」

  他最痛恨的,就是麻烦。

  肩膀一沉,他扛起不省人事的累赘物,往出口走去。

  高挂天空的月,有点蓝蓝的。

  ***

  他是强暴犯的儿子。

  大家都是这样跟易陌谦说的。

  说他父亲强暴了他母亲,因为不想闹上法院所以拿钱出来和解;又因为母亲肚子里有了他,母亲的家人贪财,索性把她买一送一。没有婚礼,没有祝福,只有污秽和金钱。

  一桩令人恶心的买卖,可笑的婚姻。

  除了名分外,父亲什么也没给母亲。

  从他懂事开始,每天就看到父亲带着不同的女人回家,在他和母亲面前做尽所有骯脏事,母亲什么也不能做,就只是将他抱在怀中哭红了双眼。

  父亲最喜欢的娱乐就是虐待,殴打他和母亲,有时候用酒瓶砸,有时候用香烟烫,心情不好的时候棍棒齐下,心情还可以的时候拳打脚踢。

  母亲是个太认命的女人,不会反抗,不会申诉,不会试着清醒,只记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记得家人叫她要忍耐,即使头破血流她也忍耐。

  最后,母亲终于罹患精神方面的疾病,在疗养院里自杀身亡。

  悲惨,一直到最后一刻,她都活得这么痛苦。

  死了也好,算是一种解脱。他这样想,所以在简陋的丧礼上,他没流过半滴泪。

  每个人都说他冷血,跟他无耻的父亲一个样。他不反对。

  他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他自己最清楚。

  幸福的人哪有什么资格教训他!

  他想,他要自己闯出一片天,绝对不要像母亲一样懦弱。用尽各种手段他都要达到目的,所以他国中开始就跟人混帮派要狠;在家里受到的凌虐越多,他在外面做的事就越骇人。

  他不管什么人性本善,希望光芒,他只知道一件事──这个社会弱肉强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他没有错,他的世界就是这样,这是游戏规则。

  「呃……」

  好热!

  热得他好难受。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

  对了,是他背后被砍了一刀,伤口化脓发高烧,又不能去就医的时候。

  每次身上一有伤口,他就想大笑。越接近死亡,他就越能体会快感。

  「小鬼,不要乱动。」

  朦胧中,沉沉的声音穿入易陌谦的意识,听起来不甚愉悦。

  是……谁?谁在跟他说话?他不是小鬼!

  「唔……」腰部的地方突然像是有尖针在刺,他痛得想躲,却被按住了身体动弹不得。

  「你不要弄脏我的床。」同样的男音响起,平板的语调饱含威胁。

  「不……放开……」这个人到底是谁?好痛!「啊……」想张开眼睛,却发现没有想象中容易,易陌谦的喘息逐渐粗重。

  「很痛?」冷淡的语气随着动作而下,惹得他皱眉呻吟。「你活该。」完全讽刺的低语,像是在嘲笑他的蠢样。

  「你──」易陌谦咬着牙,滴下斗大的汗珠,凭着一股不服输的硬气,死命地瞠开太过沉重的眼脸。

  模糊的视线逐渐浮现出一张冷俊的脸孔,正站起身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

  好眼熟……昏倒之前的记忆迅速地回流进易陌谦的脑海当中。

  是了!是那个欠揍的高大男人!

  愤怒在他胸腔里爆开,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气,他猛地翻身坐起,过大的动作痛得他龇牙咧嘴,身上的薄被也随之滑落。

  「又是你这家伙!」他强忍着痛楚,怒目瞪视眼前的人。「你……」他想上前抓住他衣领质问,却突然察觉到一件不对劲的事。

  翻落的床被贴在他的皮肤上,带来细致的触感,很柔软舒服,但是──为什么是贴在他的皮肤上?!

  易陌谦低头,竟然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全身上下都被人剥得精光,只靠着一袭已滑落的丝被遮掩半泄漏的春色!

  高大男人听到声音侧首,冷漠地蹦着他震惊呆滞的表情,将他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一遍,才缓缓勾动唇角:「没发育的小朋友。」白斩鸡一只。

  「你……」易陌谦的脸在瞬间胀红,他不想象女人一样抓回被子掩盖,但是更讨厌这样被一个奇怪又不认识的男人看得「一乾二净」!「你这个变态,他妈的干嘛脱我衣服?!」他气得大吼!环顾四周后,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男人懒得回答,冷眸扫向脚边那一堆「破布」,其实是因为方便处理伤回,和不想弄脏床铺。

  易陌谦见他沉默,突然想起之前他跑进的公园是有名的同志约会场所,一般人这么晚根本不会在那里游荡,难不成眼前这个家伙是──「你这个死变态!烂玻璃!我×你全家的同性恋!」一串难听的话出口,他不顾身上伤势跳下床,抓起薄丝被把自己包得死紧。

  难怪他把他带来这里!天杀的!他宁愿张开眼睛是看到自己在警察局!

  妈的!不知道有没有爱滋病!

  隔着一张大床,两个人互相对望,一个怒火攻心,一个冷淡依旧。

  易陌谦想逃走,可是门在男人身后,他没遇过这种事情,加上又知道男人的力气比他大,各种难以想象的不堪画面迅速闪过他的脑海,大场面的干架都没让他如此惊惧。

  男人凝睇他良久,上前一步,他就后退到角落。

  「你不要过来!」易陌谦脑子乱转,又流汗又喘气,深怕自己一不注意就被他抓住。

  「床被……」还是脏了。男人看着干净的薄被上逐渐渗出血迹,紧锁眉头。不知感恩图报的小鬼头使他微有恼意。

  早知道让他去死。

  「床你妈个头!」易陌谦出口成脏,根本不想听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往旁边移动,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要硬闯!

  男人眼明手快,一把抓住缠绕在他身上的薄被,将他整个人扳倒压进大床!

  「他妈的!你这个变态!放、放开我!」易陌谦拚死挣扎,抬起腿就往男人身上顶!要是被一个男的强……操!这样恐怖的想法,加速他反抗的动作。

  男人先是擒住他乱打的手,然后长腿一跨,压住他扭动的身体。

  「第一,我救了你,你要说谢谢;第二,你嘴巴太脏,最好去漱口;」将他的手用力地拉置在头顶上,膝盖格开他的偷袭。「第三,我不是变态,我有名有姓,叫裴擢。」

  「我管你他妈的是谁!」怒吼一句,易陌谦额前散落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有种属于清秀少年的妩媚……如果他能闭上嘴不要开骂更好。

  他被裴擢完全钳制,心头上的火越烧越大,更剧烈地想要挣脱他的掌控!弓起唯一能动的腰,他想要借此摆脱裴擢压住自己下身的腿。

  这个动作,让仅存能遮蔽他身体的布料敞开,就在一个认识不到半天的男人身下,他再无秘密可言。

  「放手!」弄巧成拙的羞耻让易陌谦对着他的脸愤怒地咆哮,敏感的肌肤被陌生同性碰触,更是令他面红耳赤。「放手、放手!我叫你放开我!」

  他不停乱动乱扭,直到自己筋疲力尽,胀红着一张脸几乎喘不过气。

  不甘心的感觉很快地凌驾恼羞成怒,只不过是力气比他大而已,他不相信自己赢不过他!

  「去死!」他动用他最后可用的武器。

  裴擢偏头闪过易陌谦正面朝他脸吐出的唾沫,表情冷到最高点。

  腾出一只手下滑,他停在已经包扎好、却又由包扎的伤口上。

  「第四,我讨厌任性不听话的小孩。」语毕,他用力地朝着已经染成殷红一片的白色纱布按下。

  「呃!」易陌谦倔强的不肯叫出声,却痛得直颤抖,嘴唇也被自己咬破。

  他气到爆血管,可是又动都动不了,只能拿一双绝对已经在喷火的眼眸死命地瞪着裴擢。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彷佛过了一世纪之久,直到易陌谦过度起伏的胸膛稍微平缓了,裴擢才有了动作。

  他放开制住易陌谦的手,拉起身下的床被往他光裸的身躯一盖,然后若无其事地站起身。

  「不送。」裴擢踢踢脚下沾染血迹的残破衣物,不理会少年错愕的表情,他侧身冷淡地下达逐客令。

  易陌谦被他突然的催赶气得差点吐血!

  要让他走不会早点说?他刚压着他是压好玩的?!

  他为了什么发飙?简直跟白痴一样!

  神经病!他妈的死变态!

  捡起地上那堆属于自己的「破布」,易陌谦跑到门边破口大?:「你给我记住!」他一定会找他算帐!

  「嗯,我等你回来报恩。」不枉他浪费力气教导乖孩子要注意的事项。裴擢维持着一张冷颜却说出不搭调的话。易陌谦从来没有这么想拿刀砍一个人!

  「报你他妈的死人恩!」他穿回衣服,失去用处的薄被被他无情地丢在地上践踏。「我X你祖宗十八代!」诅咒他明天就去死!

  随着最后一句响彻屋内的怒?,易陌谦用尽全力踹开大门跑了出去,头也不回。

  该死!他要买柚子叶去霉,他要上医院检查爱滋!

  去你妈的变态男!

  易陌谦十六岁的这一年,认识了二十五岁的裴擢。

  那一夜,是改变他生命的起端。 


2。



  「一年十班易陌谦同学,一年十班易陌谦同学,请到训导室报到。」

  广播器播放出的制式声响回荡在偌大的校园里,扩散在空气当中,传进了当事人的耳朵,但他依然没有移动脚步,只是坐在学校垃圾场后一处偏僻的草地,眉头微蹙。

  播音器再度重复响起,传达的内容仍是不变,这令他表情更加不耐。

  「小易,怎么老芋头找你那么勤?你那天该不会被抓包吧?」

  蹲在易陌谦旁边的一个二年级学生讪笑着,手上还拿着点燃的白烟吞云吐雾。老芋头指的是训导主任。

  「我没那么逊。」易陌谦连眉毛都没抬。

  他知道训导主任找他做什么,不是为了严重不足的出席日数,大概就是为了下学期的学费和他那个众人皆知的腐败家庭。

  无所谓,那些都跟他没关系。

  「你不逊?」那个二年级的学长吸一大口烟,从鼻子里喷吹出来。「你不逊就不会受伤了。怎么样,我说过他们很狠吧!有没有被吓到啊?」语毕,他咯咯地笑了起来,贬损的意味浓厚。

  易陌谦没什么表情,像这种两帮人马看不顺眼互砍的事情常常发生,他豁出命去打的方式让自己身上时常挂彩,他借此得到强烈快感,甚至从未觉得害怕退缩过。他的资历浅,被人调侃也不在意,只要有架打就好了。

  打架,是他宣泄情绪最直接的方式。

  「阿强。」另一名留着平头的黑衣青年出声制止仍是笑个不停的阿强。他本来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后来被退学了,但是在外面混的不错,所以学校里有很多他的小弟。

  那个叫阿强的是,易陌谦也是,都是属于他全哥的手下。

  「小易,你身上的伤还好吧?」全哥望向总是一脸淡漠的少年。

  「嗯。」易陌谦应一声,想到腰腹上的刀伤,他忆起那个变态男……啧。

  阿强看到他这种没大没小的态度有点不爽了,事实上,易陌谦这种爱甩不甩的言行举止他很早就看不顺眼。

  「喂,全哥在问你话!」他上前两步,就想拉起他训斥。

  「阿强。」全哥启了唇。

  阿强不服。「全哥,这小子他……」

  「一样的话你要我说几遍?」全哥使一个凌厉的眼色,阿强马上噤若寒蝉。

  去!这小子到底哪点好?全哥老是护着他。阿强忍不住瞪了从头到尾沈默的易陌谦一眼,不甘愿地退开。

  全哥蹲下身子,直视着坐在地上的易陌谦:「你别理阿强,全哥给你个好东西。」边说,他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的白色粉末,他将透明的袋子摊在手心上,抬眼眸视着易陌谦:「你知道这是什么吧,一点点就可以让你很快乐……喜欢吗?」

  易陌谦瞅着那小包的白色粉末,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他看阿强几个兄弟吸食过,是古柯碱。

  「全……」阿强实在不解,为什么全哥要免费送小子那种上等货?那一小包可是要花去他好多钱。

  全哥不耐烦地做个手势,示意阿强再不闭上嘴就等着挨棍子。

  「哪,不用客气,有需要的话尽管找我拿。」他大方地将白粉塞入易陌谦上衣的口袋中。

  易陌谦微微顿了顿,也没有拒绝,只是点个头。

  全哥见他无意见地收下,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锐芒。

  「一年十班易陌谦同学,一年十班易陌谦同学,请到训导处报到。」

  催促的广播声再起,易陌谦皱紧了眉头。跷个课都不得安宁。

  烦!

  站起身,拿起地上根本没装东西的空书包挂上肩膀,他朝着全哥说道:「我先走了。」说毕,就转身翻过学校的围墙,今天的课他不上了。

  阿强见易陌谦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跷头,更火了。

  「全哥,这小子实在太目中无人了!」真该教训教训。

  「你懂什么?」全哥瞥他一眼,易陌谦那种个性吃软不吃硬,他有更简单的方法控制他。他摸摸口袋里其余的白粉包,扬起阴毒的笑容。「等他上了瘾……还怕他不听话吗?」小鬼不懂事,还得他重新教育。

  先放个饵,鱼儿还不乖乖上钩?到时只怕小鬼会捧着钱求他,说不管什么事都唯命是从咧!全哥笑得更愉悦了。阿强顿时恍然大悟。「更不愧是全哥!」

  原来全哥对那小子好是有目的的,全哥眼光看得真远,这才是做大事的人啊!

  跟着全哥果然有前途!

  阿强望着易陌谦离去的方向,唇边勾起冷笑。

  哼,到时看他怎么撕下他那张狂傲的脸皮,践踏他最自我的尊严。

  走着瞧!

  ***

  易陌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晃着,每次逃课,他就是背着一个书包从早逛到晚。他觉得在学校很没意思,反正他成绩不好,老师也都讨厌他,同学视他为败坏班级风气的垃圾,他打不进人群,也不想进。

  看了看便利商店里挂的钟,下午一点三十分。现在回家的话,宿醉的父亲一定还抱着女人在床上……恶心!

  昨晚在睡梦当中钻入意识,那毫不遮掩且不堪入耳的交欢呻吟,即使这么多年,他每一次都还是会觉得反胃。

  污秽!

  想到父亲那令人憎恶的嘴脸,易陌谦就想吐!

  那种人……那种人根本就不是他爸爸!

  一股怒怨在胸腔里四散,愤恨的情绪急需找管道发泄,易陌谦一抬眼就看到一家机车改装行,他被过度挤压的思维瞬间找到一个可以抒解的出口。

  有了!

  他记得那家伙住的地方就在这附近而已!

  跑过马路,他趁改装行老板不注意的时候,在靠近门口的架上摸走一瓶喷漆。凭靠着几天前的记忆,易陌谦朝目的地奔跑起来。

  他知道今天该怎么打发时间了。

  算那个死王八倒霉!

  ***

  「九楼之三……之三……」易陌谦找着门牌号码,他那天跑出门时还特地看了一眼,就是预备以后回来报仇雪恨。

  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他一下子闪身进旁边的楼梯间,他不想给人看到、免得到时又有别的麻烦。确定那些人进了电梯,他才又走了出来。

  啧,那变态男好象还满有钱的嘛!住这么好的大楼,地板亮晶晶的,门板亮晶晶的,墙壁也是,什么都亮,想刺瞎别人的眼睛不成?

  不过可惜的是,这栋高级住宅的管理员费白付了,因为楼下那个老管理员正在打瞌睡,他什么力气也没费,大摇大摆地就走进来了。

  看到了目标,易陌谦对着门牌旁的大门扬起冷笑。

  他打开喷漆的盖子,「喀搭喀搭」的摇起罐身。

  「敢瞧不起我!」他用着大红色的喷漆,在米白色的门上写下一个个骂人的字眼,望着逐渐毁灭的干净漆门,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死变态……爱滋男……恋童癖……花……柳……嗯,还有什么……」他专注在门上的涂鸦,每说一句就写上一句,喷的不亦乐乎,末了,还在最下面画了一只乌龟。

  「大功告成。」易陌谦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在心里联想那个变态男看到时的模样,一定会气到暴毙!

  他拍拍手,将喷漆丢进自己书包,再一次回顾他伟大的?作,唇边有着得意洋洋的笑容。

  一转身,他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没想到却──「啊!」

  易陌谦才回头就吓了一大跳,他瞠住眼看着站在眼前的高大男人,嘴巴大张忘了闭上。

  跟他那晚的印象没有什么落差,还是一张冷脸,不过嘴上多叼了一根细管,手里也提了一袋东西。他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他站在这里多久了?

  易陌谦的脑子顿时混乱起来。

  该不会……什么都被他看到了吧?瞧瞧身后被他涂得乱七八槽的门,他有种想拔腿就跑的冲动。

  裴擢拔出口中的白色小管──是一支冰淇淋口味的棒棒糖,然后随即又从嘴里吹出一个口香糖泡泡,他的神情,变都没变。

  大男人的……吃棒棒糖还吃口香糖?果然是变态!易陌谦死瞪着他。

  裴擢的视线穿过眼前的少年,看向已经被彻底「改造」的家门,他咬两下嘴里具有甜味的胶质物体。

  「乌龟画的不错,字太丑。」冷,语调跟表情一样。

  「神经病!」干脆打个分数算了。

  易陌谦骂一声,侧身就想越过他离开,一点都不意外地,那男人伸出大手抓住他的衣领,制住了他想逃跑的举动。

  「放开我!」该死!他诅咒这个男人比他强壮的力气!

  易陌谦弯起手想给他来一记肘拐,裴擢侧身闪过,微微地蹙眉。

  「你怎么老是这么泼辣?」动不动就伸手伸脚。

  「泼你妈!」易陌谦胀红了一张脸挣扎。妈的!他又不是女人,变态男连形容词都不会用!

  「不准骂脏话。」裴擢抬手扳正他的脸,要他好好地看着他。「长得漂漂亮亮,不要说话这么难听。」

  深邃的黑眸里映照出一张清秀的面容,近距离注视的易陌谦轻轻地一愣,他很久没有照镜子了,几乎就要忘了……自己的长相。

  他不想看到镜子里反照出来的容颜,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开始面目可憎,不只是由于他有那种可耻父亲的基因,也是因为太多的仇恨和杀戮让他迷失。

  他不愿去发现,所以就逃避。

  不过……漂亮?

  「我不是女人!」易陌谦朝着裴擢的脸怒吼,充火的眼睛警告他别再用那种性别倒错的形容词说他。

  「我知道你不是女人。」那天他看的一清二楚。裴擢挑挑眉打量他:「你是小鬼。」外在内在皆然。

  「我不是你他妈的小鬼!」易陌谦更气,扭动着身子想挣脱他的钳制。他正要抬脚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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