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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火之二 幸运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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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起当时的景况,英治抚摸着胸口,觉得恶寒仍挥之不去。
瞧见英治黯淡下来的脸色,布朗叹气地说“……连你都会这茁壮成长,也怪不得山本那家伙从获救后,就不愿意到费医来了。山本大概不会继续实习课程,打算放弃当医生了。”
闻言不禁愕然,英治凝视着布朗主任严肃的神情,了解到这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后,他垂下双肩说:“那也是他本人的一种选择吧。”
“嗯,精神上原本就不是个非常强健的人,再加上救护车出动时遇上那种意外,使得山本对‘当医生’这件事完全失去自信,连去探望他的同事们也都被他拒于门外了。”
英治陷入沉默,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为山本放弃医学这条道路,负上些许责任。沿路上虽然只交谈过几句话,可是他却故意忽略山本发送出来的求救讯号,那时就该想到的……山本恐怕无法再度从这场意外中站起。
如果那时候他能多一分耐心的话,或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英治,你应该不会像山本一样,因为这件事而打算放弃医生这条路吧?”此时布朗主任忧心地望着他。
是自己的表情让主任误会了吗?英治坚定地摇着头说:“当然不会。在身为医师的这条道路上,我还有许多未完的课颗,假如因为那些人的暴行就放弃我多年来的努力,那我到今天为止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没错,山本选择放弃这条路,是他的选择。自己不能为他的人生做抉择,也不可自以为是地认为能改变他什么。即使有能力改变山本的想法,但只要那不是山本自己的想法,迟早山本还是会因为丧失自信而离开。
自己的人生是属于自己的。
不要想去负担别人人的人生,也不要把自己的人生交给别人来承担。
回归初衷情,人只能为自己负责。
“那就好。”布朗宽心地一笑。“我看我就不打扰你休息,先——”
“啊,请等一下,主任。”
“还有事吗?”
“是,关于长期聘约的事。”英治做出了决定。
“咦?啊……那件事不急,可以等你的伤痊愈之后,再做决定也没关系。”布朗有意延迟地说。
“不,我已经有答案了,主任。非常抱歉,虽然你这么热心地为我提供意见,不过在研习期满后,我将要回台湾去。”
听出他话中前所未有的轻快语调,布朗知悉了欧阳的决心有多强,而那份坚定也同样映照在他清澈明亮的黑瞳中。
“我希望你的决定不是受这次事件影响,如果是担心费城的治安,我可以向你保证——”不放弃说服的布朗,着实舍不得这样一位高材生。
“不是的,我只是想回到自我的起点去思考而已。”英治微微一笑说。“在被挟持的时候,有很多时间供我思考。主任曾说费医能给我的经验值是回台湾后得不到的,这是事实没错,但它不该是结论。”
“噢?”布朗困惑地扬起眉来。
“累积经验成为权威名医并非我当初来这儿所追求的。有需要我医治的病人存在,才有作为一名医生的我存在的价值。我想医治的是家乡中需要我的病患,所以我要回台湾去。”
哑然的布朗在片刻后露出苦笑。
“原来如此。你放弃了成名的捷径,选择踏实的行医之路吗?欧阳,你的确是我所指导过的学生中最出类拔萃的,我很惋惜,可是也愿意接受你的理由。我会照你的意思,转告院长的。”
“谢谢主任。”
突然,停顿了一下,英治露出了难得的顽皮笑容。“说东说西,说得冠冕堂皇,其实还有另一个主要理由,一个会让主任瞧不起我的理由,让我想回台湾去。”
“呵呵,你是要回心上人身边吗?”眨眨眼,布朗也学他俏皮反问。
“嗯!“大方地点头承认,英治颊染红霞地说:“不过,并不是心上人,而是——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
再也不想品尝后悔的滋味了。
置之死地而后,好几次当英治以为自己会被杀死的时候,心里头也想着要是死了就再也不能见到他了,所以才能够鼓起新的勇气,奋战到最后。经过这次教训,英治知道生死之事是没有定数的,也许明天就会死去,根本没有让人蹉跎的时间……
想做就去做,守着自己该守住的“重要的人”。
死,也要死得其所。我所选择的死亡处所,是有你在的那块土地,我们的家,“看来我是输给你们年轻人的热情了。不过热情也不是什么坏事,我反而该向你学习,回家去和我老婆温存温存才是。”笑着,布朗跟他道别。
终于可以独处的英治,随手拿起电话,按下熟悉的电话号码,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他。
铃声十数声后,有人接起——“喂,夏寰吗?”
“啊,是英治哥啊!是我阿超。”
“阿超,怎么会是你来接电话?夏寰人呢?”
“还不是夏哥他一听到英治哥受伤的消息,就扬言要带炸弹到美国去把那个叫科库地家伙连监狱一起轰到地狱去。因为他说得太认真了,我和小汪怕他会闯出祸事,所以偷偷在他的饭菜中下了安眠药,让他睡着了。”
那笨蛋!英治唇边漾起笑容。“那么,你告诉他,如果他因为到美国炸死了科库而被关进美国监狱的话,我是不会去探监的,因为那时候我已经回台湾了。”
“……咦咦咦?真的吗?英治哥!你要回来了,什么时候?我叫兄弟们帮你准备接风洗尘宴!啊,不,我得先把这好消息告诉夏哥!啊啊——要命,谁去把夏哥叫醒啊?什么?叫不醒?那用冷水泼他……”
悄悄地把电话挂上,英治心想:回到台湾后,一定又会过着波澜万丈,闹烘烘的日子。
也罢,要过着满心平静的退休生活,对现在的自己而言还早得很呢!
快一点复原下床吧!
家中还有一堆等着整理的行囊呢!
一个半月后,中正国际机场。
“唉呀!都是你啦,阿超哥!动作这么慢,早过了飞机抵达的时间了。”小汪啪答啪答地穿着凉鞋,就在台湾的国际门面上演着狂奔记。
“还说,要是让你开,光是超速罚单就会让我接得一个月都得勒紧裤带过日子了,谁还敢让你开啊?”跟在后面,悠哉地用眼睛搜索过电子萤幕上的告示。“你不用跑了,飞机有主点,我到的时间刚好。”
“啊,我看到了,已经有人陆续走出来了,快点!”
被小汪拖着跑,他们站在隔开接机者与出境客的玻璃帷幕前,不放过任何一名出境旅客,仔细地端详着。
“那个是吗?”
“不是,英治哥才没那么胖呢!”
阿超口无遮拦的回嘴,立即换得一枚卫生眼,抄得他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对方马上被那股混混气质给吓得移开视线。哼哼,不知死活!想和他比眼力啊?下辈子吧!
“啊!那个!那一定是英治哥!”小汪指着正由入境口走出来的高挑男子嚷着,他挥动着双手高喊道:“英治哥!这边!这边!”
听见他叫声的男子停下脚步,将挂在眼前的摩登太阳镜推到额头上,露出一张俊逸出色、不输给任何大明星的脸。男子和两年前离开台湾时比起来没有什么改变,除了头发稍长了些以外。
性感的薄唇微掀,以愉快的眼神和他们打了招呼。
暗暗地吹了声口哨,阿超只能说,好久没见的英治哥,给人的感觉还是那样……乱帅、乱酷漂亮得没天理啊!
绕出长长的回廊后,小治抢先上前说:“英治哥,让我来帮你推行李!车子就停在停车场。”
“谢谢,怎么是你们……”英治左瞧右看。
“你在找夏哥吗?”阿超以拇指一比外头说。“他没来,还待在台北。不好意思,只有我们来接,是不是让英治哥失望了?”
白皙的脸上浮现薄红,却仍嘴硬地说:“没来最好,那家伙走到哪儿都丢人现眼!”
小汪与阿超都有默契地不反驳他的话。反正天底下有胆子说夏寰坏话的,也只有欧阳英治,那是他的特权。
“快点上车吧!英治哥,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沿途英治观察着两年不见的故乡,发现景致多少与自己离开前有些不同,可是熟悉的道路与气息一下子就让他心生温暖。没错,他是真正回到“家”了!
英治从阿超与小汪的口中得知许多人的近况,也听到一些最近发生的新闻。可是他们独独对夏寰的事绝口不提,英治怀疑这些家伙们不知联合起来在搞什么花样。
总之,他们不提,英治也就当作不知道。
“我们到了,英治哥。”车子停要一处陌生的独栋宅第前面。
“这儿不是我家啊!”
“从今天起,就是英治哥的家了,呵呵。快点进去吧!”
阿超与小汪两人一左、一右地夹住英治,硬是把他拉进屋里去,而在英治还不及细看内部装潢前,他们两人又动作非常迅速地把三大皮箱的行李放在玄关处,并且嚷着说:“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喂!你们——”
把他一个人留在这栋屋子里头是什么意思啊?英治好奇地看着奢侈华美的客厅,不由得蹙起眉头。从这儿的装潢品味来看,他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莫非这儿是……
循着客厅、餐厅、步上大理石台阶来到二楼的英治,一眼就看到大大地敞开着的门扉,以及一张宽敞得可以供五个大男人在上头开派对的巨床,罩着黑色真丝的床单上还洒满了大红色的玫瑰花瓣。
这……要叫他说什么才好呢?低俗已经不足以形容。
英治在脑海中发出禁止令,连靠近那房门半步都不肯。他举起脚,正打算转身离开——“小治宝贝!欢迎回家!”
砰砰砰!连续好几声的拉炮夹杂着彩带从天而降,洒得他满头都是碎层,哼,这点把戏他早就料到了,英治正想回头臭骂他耍什么孩子气的把戏时,整个人却呆愣在原处……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全身赤裸的猛男,看过没?
假设看过好了,那么全身赤裸,却只在重要部位绑上红色缎带的猛男,包管没人看过吧?
英治满脸倏地苍白,倒退三尺。
夏寰跨前一步,两手插在腰上,摇晃着他的“缎带”,咧嘴大笑地说:“宝贝,我特别准备了你最爱的礼物等回来呢!快点过来啊!”
“呜哇——”
英治发出一声狂叫,火速狂奔下楼,提起一只行李箱嚷道:“我要回美国去!我见鬼地不该回台湾的,你这混帐夏寰!下地狱去吧!”
夏寰的日常据说这间酒吧是台北新近最炫、最好的游乐场所。
外观上,它隐蔽在车水马龙的高级办公大楼之间的小巷内,连招牌都不挂,黑色玻璃门扉上简单地烫金文字是仅有的辩认标志。将位于一楼的门打开后,穿过狭小的楼梯,进入占据地下一、二层楼的空间。它有着绝对遗世独立的神秘感,清一色金绿交错的装潢,塑造出班驳与摩登、颓废与溺情、极端未来与超越复古的风情。
刚踏进这空间内,第一样震撼到五官的,是那几欲爆碎又耳神经中枢的飘速电子乐音。
掌管J台的年轻人,是从英国摇滚重镇花了大把钞票挖角回来的。一身毫无装饰的白T恤与牛仔裤的打扮,模样与街头无所事事的年轻人没什么两样,可是装在他脑袋中的前卫音乐资讯与收藏的上万张唱片,使得他一站在J台上就能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掌控权,酒吧的气氛在他神妙十指的操纵下,可以忽高忽低、时而快得叫你喘不过气,也可以慢得让你浑身酥软。
“魔音”酒吧的魅力就在这一接触即会上瘾的音乐声中,口耳相传开来。
女子是第一次来到这间酒吧。
她,家境富有,从十几岁开始就玩遍五大洋、数十国家。无论欧洲、美洲的各大都市,在父母努力赚钱、她努力挥霍的原则下,只要是有得玩乐的地方,她都不曾放过,所以回到台湾后她常常抱怨着:台北没地方去,太无聊了!
论俱乐部的品质、讲夜总会的节目、究剧院及舞厅的数量,台北与纽约、伦敦那些大城根本没得比。
夜晚无处可去。
白天起码还可以逛逛时尚名牌的旗舰店、去私人美容沙龙雕琢一下自己的美色、尝尝各大饭店的下午茶,口评厨师们的手艺,再不然,屈就电影院、艺廊、网球俱乐部也都能过得差强人意。
只是,夜晚的管味让他经常在几名闺中密友的面前大发牢骚,她想念着国外缤纷多彩的派对夜生活。
“那,要不要去‘魔音’玩呢?虽然和你的格调不一样,但那儿非常刺激喔!说不定你去过之后会上瘾。最近大伙儿超爱在那儿集合的!”一名年纪比她小,但和她一样,人生的信念就是‘玩乐’的公子哥说。
“魔音?那是什么?”女子高傲地一抬下颚说。“名字好俗喔!”
“一间酒吧,不过和伦敦或纽约那种纯卖洋酒的地方不一样,那儿什么都有,有舞池、撞球和牌间呢!幕后老板很有一套,什么临检、抽查全都沾不上边,可以玩得很安心。”
“我可不去不干净的地方。”
“你是指毒品吗?安啦,那儿的规矩很严,凡是禁药一律不准带入,只要有违规者,呵呵,可不是像在外头被条子逮到花点小钱就可了事。没人会蠢到在魔音的地盘上惹事生非,安全得很。”
在打着包票的公子哥儿积极地游说下,今天,她终于接受邀约前来了。
音乐,还算合格。酒,不论她想指定什么样的鸡尾酒,擅长特技表演的酒保也能轻松地端上。人,这儿形形色色、红男绿女皆有,每个人都争奇斗艳地以最时尚的打扮登场。还不赖嘛,她勉强对这儿打了个及格分。
很快地,她的周遭围绕了好几名嗅觉敏锐、前来搭讪的猎艳高手。
“哈罗,你是这儿的新面孔呢!叫什么名字?”
“漂亮美眉,要不要和我跳舞啊?”
“我请你喝一杯酒好吗?”
她不讨厌受人奉承。男性膜拜欣赏的目光,是女性维持美丽的必要营养素。沉浸在被追求、被高高捧在手心上的优越感,她一边以欲拒还迎的态度与之挑情,一双眼还一边在物色着更高档的猎物。
珠宝、化妆品、衣着、男人,都非得是最上流的、一等的、否则她不要。屈就或打折在她眼中是不存在的字眼。
然后,她找到了!
那男人在暗处的一扇门扉登场的瞬间,整个昏暗的舞池仿佛打上了盏无形的聚光灯,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把目光移往该处,阵阵耳语随之响起。
“是夏哥……他今天有来啊?”
男人有着粗犷的相貌,超越东方人的性感层次,是难得的极品。
“夏哥,是夏哥耶!”
夸张的红底缀花服饰在别人身上笑话,在他身上是神话。
“今天也一样左搂右抱着美女,和他一比,我们这些人简直就像是陪衬那只炫耀公孔雀的公鸡,可恶!”
女子不服气地噘起涂抹亮彩的鲜嫩樱唇。
那算什么“美女”?在她眼肿,那种妖艳的装扮只是二流的,只懂得强调性感不过是次级的手法,真正的美女懂得适时遮掩自己的性感,要在性感中强调清纯才是掳获男人的高明手段。
“夏哥?是谁啊?”她朝身边的A男发问。
B男听了诧异地说:“你连夏哥都不知道,那一定不是这儿的常客吧!这儿的常客都知道夏哥是谁。”
“不是常客就不能知道他是谁吗?”她眨眨眼,故作无辜地问。
A男脸色发红,被她的眼电得七荤八素。“不,当然不是。夏哥是……夏哥就是……”
B男哼地接下去说:“这儿的‘皇帝’。这么说应该没有会不承认吧?那家伙把这儿当成是他的后宫一样,随便一招手就有一群妇人等着上前巴着他呢!也有人说他就是幕后老板,可是没有百分之百的证据就是了。”
“对、对!总之你千万不要靠近他的好,像你这样清纯可爱的小东西,三两下就会被夏哥吃干抹净的。”A男恢复神智,马上加入说服。
“他脱女人裤子的速度比拉自己的拉链还快。”C男嘲讽。
她脸颊自然地酡红。“讨厌,人家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啦!反正我有你们在保护我,对不对?”
对、对、对,一群男人都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她无邪地微笑:心中想着,越是危险的猎物,越值得把他弄上手,不是吗?凭本小姐的美貌与手腕,就不信会有男人不上眼!
要问夏魅力在哪儿?认识他的人,十个中有九个会先愣住,最后的一个则会还以莫明其妙的眼色,质疑这么白痴的问题是打哪儿来的?
要是能一语道尽夏寰的魅力,那夏寰也没什么了不起了。
既非绝对完美到让人感叹造物主神奇的五官外貌,甚至可说是大刀阔斧下,有点随便的粗糙长相,组合在一直就只能以“强烈”、“极具个性”、“阳刚美”来形容,而丝毫不输给容貌的……那呛死人不偿命的性格也是一绝。
经常懒洋洋有如午后贪睡的狮子,却总在关键时刻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特别是被他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盯住时,就算是见过许多大场面的男人也同样会有动弹不得的感觉。
所以他的敌人臭骂夏寰的同时,最后都会加上一句——“摸不透到底在想什么的危险家伙。”
至于一些死心场地跟随着夏寰的手下,他们对自己名义上与心眼里的主子共通的评论则是“总而言之,超强的!”、“无论什么人都赢不了夏哥的!”、“如果夏哥再努力一点,不光是台湾、想要征服世界都不成问题!”
以上都是些夸大不实的言论,纯粹仅供参考。
真正的夏寰,能摸清他个性、脾气、并了解他脑中心智构造的人,不是还没有出生,就是死了。一个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举手投降,从五岁后就放弃“教育”两字的怪胎,经过多年磨练,现在说他是怪胎中的帝王,也不为过。
不过怪胎之五也是人,也不是全然没有弱点(缺点倒是一卡车),他最大的弱点就是……
“我大概快不行了。”
一手环着某迅速窜红的偶像,另一边还坐着专拍写真出名的女星,夏寰却毫无往日色劲全开的火力,把而意兴阑珊地念着。
“怎么了?一点都不像你。今天心情不好吗?”女星微笑着,以红色蔻丹的纤指在他敞开的花衬衫上画着小圈圈说:“要不要我安慰啊!”
“不行,今天寰寰是我的!上次被你抢走了,今天总该轮到我了吧!”以清纯为卖点的偶像索性贴上夏寰的大腿,像猫磨着树皮一样的磨蹭着他。“呐,对不对,寰寰?”
“唉……”在沙发上仰起头,夏寰烦闷地吐出一个大烟圈。
“他是我的!”
“少自以为是了,佻以为夏寰是你一个人的啊!”
两个妇人开始上演抢夺的戏码。
霍地起身,夏寰两手插在裤袋内。“见你们俩玩得很起劲,我就不奉陪了。”
“夏寰!”
“寰寰!”
想要追上前去的她们,被夏寰身边的副手小汪给拦下。“两位大小姐今天就死心吧!夏哥那样子,肯定是病发了。”
“病?夏寰生病了吗?是什么病啊?”写真女星吃惊的问。那个活力充沛、体力惊人的怪物生病了?什么病菌那么大胆地找上他?
小汪笑笑。“那是夏哥的专门怪病,专业病名叫做:玩乐机能停滞症,别名又称:小治血清极度缺乏证。”
“那是什么呀?听都没听过。”清纯偶像狐疑地看着他。
小汪吐吐舌,真有人能听得懂,那才叫奇怪呢!“这绝症不是你们能治得好的,就放他去吧!根据过去的纪录,没两他就会恢复回一尾活龙了。”
走到吧边,夏寰跟酒保要了杯不加冰块的纯威士忌。穿着“魔音”金绿色制服的酒保,将倒好的酒巴放在他面前,调侃地笑说:“老大,你又陷入低潮了吗?”
一手撑在下颚上,两眼无神地瞥着喧闹的场合,夏寰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说:“已经一年十个月又二十五天了。”
此刻酒保看到左边有一名女子故意移到夏寰身边的位子上,但酒保的规矩中有一条是“视而不见”,所以他就当作没发现,继续和夏寰聊着。
“那么久了吗?这么说也应该快回了吧?”
“谁晓得,到时候那上子肯定会找出一大堆藉口,说什么还要再继续留在美国研习,哼!”
女子伸手跟酒保要了杯淡酒。
暂停下话题的酒保,注意到女子一双大眼正有意无意地朝着夏寰放电时,默默地想着:对现在的老大来,想要引起他的注意,除非是脱光了衣服躺在他面前吧?但这不是身为酒保的人该插嘴的事。把酒递给她之后,他开始擦起手边的杯子。
夏寰忽然嚷着。“丁,把整瓶酒拿过来,今晚我要喝它个不醉不归!”
酒保叹气。“老大,就算你喝光了这儿所有的酒,也醉不了的,劝你省点功夫吧!”
“罗唆,拿来!”
酒保从柜底下拉出一具复古的黑色话机,咚地摆在夏寰面前。“我看你需要的是这个才对。”
傲慢地挑起眉。“给我这个能喝吗?”
“担心他不回来,那就直接打电话去确认一下嘛!”一眨眼,酒保微笑地说。
“不见得只有一醉才能解千愁,这是身为酒保的我的良心建议。”
“……”夏寰啧地弹了下舌根,一口喝干杯中的酒,捉起黑色话筒,边拨着号码边说:“丁,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把你挖到这边来当酒保吗?”
“因为我调酒的技术一流?”
“不,因为这样我才可以揪住你的脖子,威胁你不许客人的兴致!当客人说要喝酒时,就给他酒喝,要不然我就扣你的薪水!”以前也有好几次丁扫了兴,此后夏寰就发誓,非得把这个‘特别顽固’的酒保揽到自己旗下。
“我不是要扫兴,只是有我的原则而已。喝了不有做人快乐的酒,那么被喝进肚子里的酒也会哭啊!人有人权,酒也有酒权嘛!”酒保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会咆哮的夏寰多半只是只纸老虎而已。
“歪理!”夏寰撇嘴一啐的瞬间,注意力全转移到他手边的话筒上,表情焕然一变,从懒洋洋到神采奕奕。
“英治宝贝!是我啦!喂喂?听到没有?”
十分钟,这一通电话让夏寰的活力指数从负数转为一百二十度,尤其是他放下电话后贼笑的样子,就像是个得了糖还卖乖的小孩。他勾着小指头对酒保说:“丁,我爱死你了!”
“不客气。”
“好,今晚也来狂欢吧!”
唉呀呀,这会儿可能会被吵得天翻地覆,没一刻能安静了。酒保才这么想,刚刚的女子采取了行动。
她笨拙地站起,装作喝醉的模样,往夏寰的身上靠去。“啊……不好意思,我好像喝醉了,这儿的酒好烈喔!”
媚光大放送,夏寰扶住她肩膀的同时,唇角也邪恶地扬起。“不要紧,你没事就好。”
你一眼、我一眸,火花飞舞。
关公面前耍大刀。丁瞧一眼那杯几乎没被喝到的酒,替自以为成套住夏寰的女子在心中祈福,希望她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才好,天底下有没老虎吃掉的狐狸,可没见过吃掉老虎的狐狸喔!
猎物与猎人,人们往往分不清楚自己是哪一边,所以人生百态才会如此有趣,不是吗?
START:主导权用餐有用餐的规矩。
冶盘、沙拉、正餐、水果盘、甜点,最后端上餐后饮料,这称之为基本套餐,无论繁复或简约,大致上相差无几。
有人说规矩是用来打破的,所以故意忽视规矩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欧阳英治认为经过长久历史演变而成的规矩,必有其道理,假使它能帮助人们更加享受用餐的过程,遵守一下规矩又何妨?这正是他‘现在’想跟这野兽化的家伙,好好沟通一下的课题——哪有人一下子就从正餐下手的?混蛋!
“住手……不许脱……叫你不许脱你听到没有;”死守着自己腰间的皮带,英治在沙发上被节节逼退。
就晓得他的安分是有阴谋的!
当英治拖着皮箱威胁要回美国后,耍‘宝’耍得不亦乐乎的男人立刻改弦易辙,声称一切只是游戏,想给他一个意外惊喜,要让英治放松一下而已。就在诸如此类的甜言蜜语源源不绝地涌出,而英治的戒心也暂时松懈后,才知道这原来不过是男人的缓兵之计!
等到英治勉强同意留下,并在宽敞舒适的豪华大浴缸中洗去一身尘埃,稍事休息,准备把打包的行李拆开来时,男人就露出深藏的阴谋……
中计了!
内心疾呼失算的英治,也不是天真地以为和夏寰同居一个屋檐下,还能相安无事一觉到天亮,可是起码考虑一下刚下飞机没多的他的心情吧!满身疲惫还没去除,谁有这心情亲热啊?
显然夏寰是没那么‘体贴’的。那跃跃欲试的模样,活像是充分暖机、引擎全开,正打上满档要要狂飘一番的超级跑车。
“我是没有‘拖’啊!”拖延的拖,补充说明完后,男人欠扁地笑着。
前有狼、后有沙发,英治唯一的退路只有翻过沙发才能逃出生天。就在他一脚跨上椅背之际,男人轻松地由后面将他整个人抱住,大掌扣着他的腰,三两下就解开了英治的皮带。
“你干什么——”
一肘子往后拐,没顶到男人的脸,倒是给对方可乘之机,从解开的裤头伸进禄山之爪,老实不客气地一握。
“你!”
气得往一瞪,竟得到反效果,对方贼笑得更形得意。
“小治,整整两年,两年份的利息可是很高的喔!别以为你还有空在那边玩抵抗的可爱小游戏,现在的我没有人阻挡得了。你等着看好了,一个礼拜,不,可能两个礼拜你都别想下床。”
这已经不叫威胁,而叫恐怖了!英治唰地苍白了脸。
“……骗你的,瞧你那副害怕的模样。哈哈哈!”
“一点都不好笑。”
一耸肩,夏寰不安分地在他裤子里摸索着,说道:“那么,咱们言归正传,关于支付利息的方式,现在你有两上选择,小治。方案A:主动配合,花三天的时间满足我的兽欲。方案B:被动接受,花一个月的时间在床上慢慢耗。你打算进行哪一种?”
“都不要,把你的手从我的——抽出来!”死命扯着,但那可恶的“毛手”就是不肯放过他。
“OK,方案B是吧?收到。”
“不许把别人的话全当成耳边风,你这混帐东西!”咬牙兼切齿。
“是你自己不老实回答的,现在又变我的错吗?唉,小治有够任性呢!好吧,再问你一次,哪一边比较好?我先声明喔,你再吱吱歪歪不挑的话,那我就按照我的意思去进行了。”嘟着嘴,装出无奈的表情。
这个恶棍!
“小治……你就是这么不老实,嘴马上再怎么逞强,明明身体就坦白得和一张白纸没两样,你就那么想看到我蛮横的一面吗?难得给你民主的选择权的说。”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咧嘴笑得开心极了。
许久未见还是这样死性不改,看了更叫人火大。
真以为把他欧阳英治吃得死死的吗?瞧不起人也该有个限度(谁把我看扁都无所谓,就是你这死夏寰,我绝不称你心如你意)!
“我明白了。”冷声说道。
“噢?”
英治先拉开两人的距离,接着把他的手由自己身上掰离。“你不是要主动配合吗?那从现在起你就不许动半根手指。”
“喔喔?”
欲望,他也有。
也许他不像夏寰那样,总把欲望当成雄性的标签挂在身上走动,但他也不是圣人君子,一样也在两年的分离中有过暗夜难熬的时刻。
想见识一下他发情的模样吗?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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