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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欲-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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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对阵演练,但都拿的是木制刀枪,作作样子罢了。若当真是换成真刀真枪,又该是副什么景象?
“句爱卿的担心也很有道理。”李疆皱眉问道:“真刀真枪的训练,误伤了同袍怎么办?”
秦舒听皇帝的口气,似乎有些意动,便又继续道:“草民的意思是先用木制刀枪,再用未开锋的刀枪,最后才真刀真枪的演练。这样循序渐进,再加上些防护措施,应该能减少误伤。不过草民觉得,让士兵们流些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唯有鲜血才能激发出他们的血性,也唯有鲜血才能铸就出一支百胜之师。古往今来,纵横天下的军队,都是在腥风血雨中洗礼过的,草民还未曾听说只靠训练,便能有无敌于天下的军队。”
“好。”李疆突然问道:“朕若是让秦壮士这样替朕练一支千人精兵,秦壮士需要多少时间?”
秦舒闻言大喜,朗声答道:“少则三月,多则半载。草民一定能为陛下训练出一支,不怕流血、不怕死的精兵。”
“传旨。”李疆便立刻道:“擢升秦舒为禁军校尉,可在禁军各营中任意挑选一千兵丁训练,以半年为期。若是真有成效,朕便准了你的练兵法子。”
“谢陛下隆恩。”秦舒急忙再拜谢恩。句郗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但既然皇帝已经开口,只好闭口不言,只是冷眼看着秦舒,暗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练兵之事若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古之名将岂不都是嗜血魔王?
秦舒所说的练兵方法,确实有些震撼人心。不过别人都不明白,他如果不是从小就被师尊地狱般的训练,怎么能有今天的成就?在他看来,练兵也就和传授徒弟差不多,不多流些血,怎么能成为真正的士兵?
退朝之后,李疆回到勤政殿,武陵侯叶璇早已等候在内。见完大礼,李疆呵呵一笑,道:“叶卿今天没有上朝,不曾听到秦舒练兵的法子,还真是有些有趣。”不等叶璇开口询问,便又继续道:“他说什么要多让士兵流血,建议真刀真枪的操练。嘿嘿,真若是能借此给朕训练出一支不怕死的军队,朕又何惧鲜卑慕容氏。”
“真刀真枪?”叶璇愣了愣,随即道:“这样练兵何其凶险?若是稍有不当,我大充将士还不成与鲜卑开战,便要大多死在自己袍泽的刀下了。”
“危言耸听。”李疆皱眉道:“秦舒若是没有把握,怎么会向朕这样建议?朕已经给了他一千禁军,半年的时间,到时候就能看到成效了。”
叶璇知道皇帝自从北征失利之心,一心想要整顿军务,以血前耻。既然已经下了旨意,他也不便再劝,便改换话题道:“不知今日早朝上,陛下是如何处置楚王殿下的。”
李疆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道:“爱卿觉得该如何处置?治他个欺君之罪么?”
叶璇急忙道:“微臣不敢。但楚王殿下明明是被鲜卑所虏,为保性命,不得已而与慕容胜定下三年之盟。可是回京却大言不惭,生生将此大罪,说成是蓄意安排的大功。陛下也听之、任之,不加斥责么?”
“那该怎么办?治他个欺君之罪,然后撕毁与鲜卑盟约,进兵征讨么?”李疆呵呵笑道:“昌儿说的不错,现在不是北伐鲜卑的最好时机。这三年的盟约,不论昌儿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总算不是什么坏结果。再说当时他命悬一线,便是朕在场,也不会舍得让他死在鲜卑人手中。虽然昌儿对朕有所隐瞒,也不算是什么大错。今日在朝上,朕已经借冯爱卿之口,给了他些暗示,相信他会明白朕的心意。”
“陛下圣明。”既然皇帝都不打算治楚王的罪,叶璇又何必当这个恶人?只好道:“希望楚王殿下不要辜负了陛下的这番苦心。”
李疆哼了一声,语气转冷道:“这些小事上,朕不会跟他计较。不过你的眼线却不能放松,给朕盯牢了。皇后临终说的话,朕还清楚地记得,谁要是再敢生有争储之心,而陷害兄弟。朕绝不会心慈手软……”
→第十一章←
秦舒在早朝上提出来的练兵方法,别说句郗等一班老将不以为然,便是楚王李昌也并不十分信任。下朝之后,李昌又向秦舒私下交代了不少的话,只是他对练兵之事一窍不通,见秦舒自信满满的样子,也就不再多问。
出了楚王府,秦舒便赶去兵部报到。句郗为人还算厚道,又在旁敲侧击地提点了一番;不过秦舒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对他的好意也就只能婉言谢绝。句郗见劝说无效,随便安排个堂官给秦舒造册备案,便不再过问。秦舒这校尉是皇帝钦点的,而且校尉在军中也不算什么大官,很快就把这些琐事安排妥当,然后穿着副新发的盔甲,骑着火龙驹大摇大摆地回家。
“公子怎么这副装扮?”芹儿见到满副戎装的秦舒,眼睛不由一亮,欣喜地问道:“公子是当将军了吗?”
秦舒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行头,苦笑道:“小小的一个校尉而已,离将军还有老大一步呢。”
芹儿原是太尉府的丫鬟,又在齐王府上多年,对校尉和将军的差别还是了解的。但是早上秦舒出去的时候,还是一介布衣,回来却已经是皇帝钦点的禁军校尉,她的心里又怎会不高兴?又笑嘻嘻地道:“公子年纪轻轻,前途无量。虽然现在只是一个校尉,谁能说以后便不能成为大将军?”
秦舒终于能入仕为官,心里也极为开心,笑道:“若真能如你所言就好了。”
这身盔甲看上去比较沉重,芹儿正打算给秦舒换上平常的衣服,就听外面有人喊道:“兄长在家吗?”秦舒听出来是义弟傅羽的声音,急忙迎到门口,道:“在,贤弟怎么来了?”
傅羽可能是刚从禁军营中过来,身上也是全副盔甲,看到秦舒的装束,不由一愣,随即笑道:“兄长真的也被陛下点入禁军了?”
秦舒含笑点了点头,道:“贤弟在禁军多时,日后为兄还要仰仗贤弟多多照应呢。”说着便延请傅羽入厅落座。傅羽是这里的常客,芹儿也是认识的,端上两杯茶水,便退了下去。
傅羽受了秦舒两次救命之恩,对这个结义兄长可以说是十分的敬重。所以他在禁军中听到秦舒也升任禁军校尉的消息后,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先是一番祝贺之后,傅羽才有些面带忧色地道:“兄长能到禁军当差,原本是件天大的喜事。不过小弟听说兄长早朝的时候,把我禁军说的一文不值,不知可有此事?”
早朝上的那番言辞,是秦舒早就盘算好的,希望能借此打动皇帝,给他个展示才能,训练军队的机会。至于对禁军的评价,倒也还算公允,毕竟北征之时,大充禁军在鲜卑军队面前,确实吃了大亏。秦舒看到傅羽脸上的不悦,只道是他对自己贬低禁军之事不满,乃笑道:“为兄说话确实有些欠妥,还请贤弟不要见怪。”
傅羽见他误会,苦笑着道:“小弟哪里有什么见怪的?但其余禁军同仁,听说兄长在陛下面前,把禁军说的一无事处,自然心里都不高兴。北征失利,禁军在鲜卑人面前吃了大亏,正是禁军各位将军的一块心病,兄长却偏偏说他们不如鲜卑人,可不正是踩到他们痛处了么?小弟过来之前,便已经有几名校尉在私下商议,准备给大哥点下马威呢。”
“哦?”秦舒倒是没有想到几句话,就把禁军得罪了。但既然话已出口,又不可能改变过来,只好呵呵笑道:“禁军实力确实不如鲜卑天狼营,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又不是为兄诬蔑之词。禁军都督萧刚,也算是个人物,难道他也跟这些人一般见识?”
“萧将军是什么想法,小弟还不清楚。”傅羽如实答道:“不过麾下的几名校尉,除了小弟我,只怕大都对兄长有了些敌意。兄长既然要到禁军来当差,难免要跟他们打交道。以小弟之见,还是得找个机会跟他们和解才行。呃,既然今日是兄长升任禁军的大喜日子,不如由小弟做东,在聚英楼摆上一桌酒席,随便也给兄长介绍几位同袍。”
秦舒明白傅羽的一番好意,但他本来就是想以雷霆手段,训练出一批能与天狼营争锋的将士出来。如果初入禁军,便向这些校尉低头示好,若是传扬出去,只怕在那些接受训练的禁军将士心中,他便再无威信可言。秦舒是第一次有机会练兵,自己的法子究竟能不能成功,尚未可知,当然不愿意再出什么意外。便笑着拒绝傅羽的好意,道:“为兄刚入禁军,便与禁军将领邀朋结伙,把酒言欢。若是传扬出去,对禁军的军纪风气也不好。贤弟的好意,为兄只好心领了。”
傅羽不知道秦舒心中所想,便又劝道:“禁军守护京城,职责虽然中,但若无战事,对于将士也并不十分苛刻。饮宴聚会也是平常之事,兄长不必担心。”
“可是今晚楚王殿下已在王府设宴,替为兄庆贺。”秦舒见推辞不掉,只好抬出李昌这面大旗,装着十分为难地道:“为兄总不能驳了楚王殿下的面子吧?”
傅羽这才无话可说,便道:“那就只能改日了。陛下下旨让兄长在禁军各营中挑选军士,不知兄长打算什么时候去?可需要小弟陪同?”
“陛下只给了半年期限,当然是越快越好。”秦舒便道:“为兄打算明日一早便去向萧将军报到,并且挑选士兵。贤弟若是有空相陪,为兄自是感激不尽。”
“明天?”傅羽吃了一惊,急忙道:“是不是急了点?兄长刚来禁军,对禁军各营还不能了解,不如再多等几日?”
“贤弟不是在这吗?”秦舒呵呵笑道:“现在不妨就给为兄讲讲禁军的情况。呃,为兄记得禁军共有八营,总计三万人。分为精锐内三营,以及外五营。内三营是‘神机’、‘神骑’、‘神甲’,每营五千人;外五营是‘镇军’、‘骁勇’、‘破虏’、‘扬威’、‘胜远’,每营各三千人。贤弟现在就是在‘骁勇’营任职吧?”
“兄长倒是了解的十分清楚。”傅羽笑了笑,道:“那不知兄长是打算在哪几个营中挑选士兵?”
“当然是都选了。”秦舒看了看傅羽的脸上,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笑道:“为兄知道内三营是禁军的精锐,轻易征调不得。但为兄需要的正是精锐兵壮,所以这一千士兵,大部分都会在内三营中挑选。好在陛下的旨意是让为兄在各营中随便挑选,想来他们再如何跋扈,也还不至于会公然违抗圣旨。”
“话虽然是这样说。”傅羽见秦舒有点不开窍,急忙道:“但是内三营自从建立以来,所部将官一直都是大充第一自居。且不说早朝的时候,兄长的一席话得罪了他们,明天又要奉旨到他们营中挑选军士,那三个校尉平日里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怎么肯好好地配合大哥?”说着又轻叹了一声,道:“兄长有所不知,禁军校尉的品级虽然不高,但大充将官却无一不以进入禁军任职为荣。这几个校尉不仅个个武艺不俗,而且都有着极好家世背景。家叔若不是燕国公,小弟若是想当上这个骁勇校尉,只怕还很困难呢。而兄长若只是想靠着楚王殿下的信任,就不把这几人放在眼中,小弟担心以后会吃亏的。”
秦舒不是不明白傅羽的好意,可是大充开国只有短短数十年,不仅朝中全是功勋之臣,便是军中也多有开国将门之后。而自己却只是布衣起家,没有任何的背景家世,想要在这群眼高于顶的大老爷面前站稳脚跟,可不仅仅只是一味讨好巴结就能行的。
李疆代汉自立,深知后汉三国时代朝代更替的原因,最主要的就是皇帝没有掌握兵权。所以在禁军中,各部将领的品级都很低,除了禁军都督是四品,其余都是六、七品的校尉,以防止禁军将领拥兵篡权。饶是如此,但大充禁军的声誉却是极高,所有的大充军人都以进入禁军为荣。想要进入禁军为官,不但要有过人的本领,还需要有良好的家世才行,否则就算能进入禁军,也都不能成为各营的主将。
禁军校尉分两种,一种为有名号的校尉,官阶六品。如傅羽现在就是骁勇校尉,是骁勇营的主将。至于秦舒以及护送李昌出使鲜卑的郑广,则都是没有名号的七品校尉,只能在各营任副将,因为他们都没有家世在背后撑腰。
郑广好歹还是因军功进入禁军,而秦舒则是皇帝特旨擢升,所以对于那些世家子弟来说,肯定会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傅羽的劝说固然是一番好意,但秦舒又岂是忍气吞声、曲意奉承之辈?乃笑道:“多谢贤弟关心,但为兄既是奉皇命在身,要为大充训练出一支铁血之师,就不能敷衍了事。明日定要在各营中挑选精锐健卒,方才不负圣恩。”
“能选入禁军的,个个都是我大充的精锐。”傅羽还在做最后的努力,道:“小弟的骁勇营有三千人马,两位副将与小弟关系也极好。兄长若是需要,尽管在小弟营中挑选,又何必非要去惹那帮小子呢?”
“那好吧。为兄就先到你营中去挑选。”秦舒实在是觉得盛情难却,只好暂时答应下来,并道:“但是如果选不足一千,为兄还是得去其他营中挑选。”
“行,行。”傅羽自信营里的三千人马,肯定能选出一千人令秦舒满意。顿时松了口气,他在禁军中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对于那几个世家子弟都有所了解,如果秦舒真要是得罪了他们,以后想要在禁军中混开,恐怕就很难了。
这件事情谈妥后,傅羽就准备先回营中去安排,正打算起身告辞。却又听门外有人道:“秦校尉在家吗?”
秦舒听出是赵乾的声音,又急忙迎到门口,道:“赵总管怎么来了?”
自从上次李昌失踪后,两人的关系大进。赵乾笑吟吟地道:“在下首先是来向秦校尉贺喜的,其次嘛,殿下在府上设了酒宴,邀请了些禁军将领,也请秦校尉能过府参加。”说着他已经看到厅上的傅羽,急忙过去见礼道:“原来少公爷在这。殿下也请了少公爷的,就请少公爷跟在下与秦校尉一起走吧。”
看来楚王也明白,要想在禁军站稳脚跟,就必须跟这些人拉好关系。傅羽呵呵笑道:“我本打算宴请兄长个几位同僚,不想殿下却捷足先登了。那我与兄长只好去叨扰殿下了。”
秦舒刚才只是随口那一说,没有想到楚王还真的特意为他设宴。叫来芹儿吩咐几句,便跟着傅羽、赵乾二人骑马前往楚王府。
刚到楚王府大门,迎面也过来三名骑士,都是禁军校尉装束。傅羽看得仔细,急忙低声道:“兄长,这三人都是内三营的校尉。神机校尉曹钧,神骑校尉马铖,神甲校尉王昊。都是世家子弟……”
傅羽本来还想再多说几句,见对面三人已经都看到了他,便打马上前,道:“下官见过三位将军。”虽然禁军各校尉品级相当,但内三营高于外五营是公认的事实,而且在禁军中也不会论爵位,所以傅羽见了这三人都十分客气。
曹钧等三人对傅羽这个少国公,还是不敢怠慢,急忙还礼,然后就向着秦舒打量起来。曹钧首先有些惊讶地道:“这位兄台,好像有些眼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前些日子在八角楼与秦舒见过,但当时只是匆匆一面,而且曹钧大部分心思都花在了叶灵的身上,所以对秦舒虽然有点印象,可却记不起来了。
秦舒呵呵笑道:“将军贵人多忘事,下官前些日子,曾在八角楼见过将军一面。”因见曹钧还是没有记起来,便又道:“当时还有武陵侯的千金,叶小姐在场。”
“哦。”这样一说,曹钧便立刻记起来了,笑呵呵地道:“原来是兄台你啊。本校尉就说嘛,我们一定是见过的。原来兄台是叶小姐的朋友,看样子也该是在禁军当差,怎么以前没有见过……”说着说着,曹钧也恍然记起了禁军新来一名校尉的事情,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起来,问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秦舒见他的表情,知道对方肯定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仍旧笑道:“下官秦舒,今日刚被陛下任命入禁军当差。还没有来得及去拜见各位将军,失礼之处,还望各位将军海涵。”
秦舒?果然是这小子,曹钧一早就听说有个家伙在皇帝面前,把禁军说的狗屁不值。而且还被皇帝任命到禁军当校尉,本来正想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没有想到现在就遇到了,曹钧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身后的马铖、王昊两人也收起了笑容,恨恨地看着秦舒。
赵乾看出三人神色不正常,急忙上来打圆场,笑道:“三位将军既然到了,就请入府吧。想必殿下已经等的着急了。”
曹钧看着秦舒,心里却在想,那天这小子和叶小姐在一起,难道也是他们兄妹的朋友?这样的话,我可不能太过分得罪了他,不然告到叶小姐那里……咦,不对。这小子长得也人模人样的。莫非他也对叶小姐有意思?哎呀,那可真是个强敌。
曹钧一时把握不定秦舒和叶灵的关系,只好顺着赵乾的口气,皮笑肉不笑地道:“赵总管说的是。承蒙殿下厚爱赐宴,我们可不能让殿下久等。先去见过殿下,别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大家都是同在禁军当差,来日方长嘛。”说完便翻身下马。马铖、王昊也都互相看了一眼,心道:对,来日方长。便都跟着下了马。
有赵乾在,众人也不需要通报,直接进入大殿。李昌既然有意为秦舒和禁军诸将搞好关系,该宴请的人当然一个也没有落下。上至禁军都督萧刚,下到各营副将全都请了个遍。除了几个人今天该在宫内当值没来之外,其他都不敢拂楚王的面子,陆陆续续地赶了来。
秦舒等人进殿的时候,人也差不多都到齐了。禁军都督萧刚坐在李昌下首,正陪着他说话,抬眼见曹钧等几个下属都来了,便开口招呼众人过去。李昌虽然参政有些日子,但对禁军各个校尉并不十分熟悉。见曹钧等三人上前行礼,便逐一询问其官职姓名。听说是内三营的主将,也不禁肃然起敬,道:“三位将军的大名,孤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等这三人介绍完后,萧刚才看着秦舒,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想必这位就是新到禁军的秦校尉吧?”他听说秦舒把禁军贬的一文不值,虽然不像曹钧等人一般见识,但身为禁军都督,心里总还是有些不爽,所以语气上十分冷淡。
秦舒也忙以下属之礼参见,道:“正是末将。末将本想明日一早再到军中向将军报到,不想楚王殿下设宴相请,今日便能得见将军。”
“秦校尉不必客气。”萧刚淡淡地挥了挥手,既然秦舒已经到禁军为官。对秦舒的来历也打听的十分清楚,知道秦舒是楚王李昌引荐的,所以也愿当着李昌的面,过分为难他。随便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让秦舒等人各自就座。
在场的禁军校尉,听到秦舒的名字,都是用着愤恨的目光,向他看了过来。只是身为都督的萧刚,都没有为难他,其余人等也都暂时保持缄默,假装什么也看见。
李昌把这些人的表情、眼神都看在眼中,心里也不禁有些担心:早朝的时候,秦舒只图痛快,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这下可好,人还没有进禁军,就先把所以禁军将领得罪了个遍,日后还怎么和他们相处?虽然说有自己这个王爷帮他和稀泥,但也不知道禁军这帮小子,肯不肯卖自己的面子呢?
→第十二章←
李昌猜想的不错,禁军诸将确实不肯买他面子。这帮小子平时谁不是眼高于顶,飞扬跋扈?虽说北征的时候,禁军的确吃了些亏,但北征失利乃是皇帝心中的一处隐痛,百官任谁也不敢提及此事。可是偏偏一个叫秦舒的家伙不识趣,不仅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北征这事,还把整个禁军贬的一无是处。是可忍,孰不可忍?
宴席刚开始,大家都还能保持着默契,可是几杯水酒下肚,所有人看秦舒的眼色就越来越不对劲了。
“诸位将军,请,请。”李昌再次把酒杯举起,清了清喉咙,道:“孤早闻禁军威名,今日特设宴请诸位将军过府,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诸位将军个个都是我大充的勇士……”
话未曾说完,却听下面有人道:“什么勇士啊,早朝的时候,不还有人说我们禁军无能吗?”众人寻声望去,说话的正是神骑校尉马铖。马铖祖籍西凉,乃后汉三国时,蜀汉五虎上将马超之后。遥想当年,马超在渭水杀得魏武曹操割须弃袍,便是现在提起来,谁不竖起大拇指,称赞声好?马铖家学渊源,武艺高强,不仅袭有西平侯的爵位,还执掌神骑营。跟着曹钧、王昊几人,都是不肯轻易服软认输的主儿。北征失败,神骑营损失惨重,马铖满腔怒火正没处发,秦舒偏偏不识趣,敢把这事拿到文武百官面前说,不是自己找抽么?消息传到禁军中,曹钧、马铖、王昊三人就私下商量,看怎么才能给秦舒点颜色瞧瞧。
三人之中,向来是以曹钧为首,可是不知怎么的,曹钧居然没有任何的表示。听到李昌的一番夸奖,马铖却又想到秦舒在早朝上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便不等曹钧开口,自己先发起难来。他这么一说,禁军众将便都把目光,望向了秦舒,都幸灾乐祸的表情,准备看接下来的好戏。
李昌宴请禁军众将,本来是抱着和稀泥的心思,打算帮秦舒把这事情摆平。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面子,这些禁军将领,从来佩服的都是武艺高强,能领兵征战的人。比如当初的齐王,和禁军的关系就十分密切。李昌却既没有一身好武艺,又没有什么军功,当然就差了个档次。若不是仗着个亲王的身份,今天晚上的宴席,只怕都很少有人能来参加。
见到马铖开始刁难秦舒,李昌脸色一沉,正准备拿出点王爷的威风。却见秦舒缓缓起身,淡淡地道:“早朝上本校尉的话,说的虽然有些不妥,但却句句属实。我大充禁军确实不如鲜卑天狼营多矣,特别是内三营众将士,仗着藤甲之坚固,连弩之锐利,根本不思进取……”
本来还只有马铖一个人发难,但秦舒这两句话,明显是捎带着把神机、神甲两营都包括了进去。曹钧、王昊两人都是脸色一变,只是曹钧还牵挂着叶灵之事,暂时隐忍不发。王昊却也霍然起身,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三营将士,又如何不思进取了?”
秦舒望了他一眼,才悠然地道:“北征失利,败就败在我禁军素来依仗的这些利器。试想有刀枪不入的藤甲,又有无坚不摧的连弩,士兵们都以为天下无敌,平时操练的时候,恐怕就都只是敷衍了事。可是一旦藤甲不能再依仗,连弩不能再破敌的时候,这些士兵又是什么样的表现?是拼死一战呢,还是全面溃逃?本校尉没有参与北征,其中详情想必各位给比我更加清楚才是。”
马铖、王昊二人顿时面面相觑,哑口无言。秦舒说的不假,当初神甲营与天狼营交战,所依仗的藤甲被鲜卑人大火一烧,死伤无数。营中士兵见平日所依仗的神甲,竟然不能再保护自己的安全,顿时军心大乱,根本没有决一死战的决心,而是大都选择了溃逃,以至一败而不可收拾。神骑营的重甲骑兵,在天狼营的镰钩枪面前,也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五千人马死伤殆尽。至于神机营,向来都是依仗连弩破敌,开始鲜卑骑兵来去如风,神机连弩只发射一次,对方的骑兵就能冲到面前,那个时候还能有什么优势可言?所以神机营一直坚守在城墙上,等着鲜卑人来攻城。可惜鲜卑人偏偏只围而不攻,让神机营空有连弩之利,却不能伤敌分毫。
萧刚本来不愿意当着李昌的面,为难秦舒。但秦舒这样说,让他这个禁军都督的脸面,实在也挂不住了,便沉声道:“禁军装备藤甲、连弩不假,但秦校尉却说我禁军只是依仗这些器械,而没有真正上阵杀敌的本领。哼,哼,难道我大充禁军数十年来的威名,都只是靠着藤甲、连弩而得来的吗?”
“不错。”马铖见主将发话,便离席出来,道:“秦校尉既然说我禁军没有什么本事,那可敢与本校尉一战?”军人之间恩怨,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解决方式。既然嘴巴上不能胜过秦舒,那就只能靠着手上的本领,给秦舒点颜色瞧瞧。
马铖的武艺,在禁军中名列前茅,有他出来向秦舒挑战,一众禁军将领都哄然叫好。秦舒便是想拒绝也没有机会,更何况他也没有打算拒绝,而是懒洋洋地道:“军中严禁私斗,马校尉身为一营主将,难道还不懂军法么?”
“这算什么私斗?”曹钧终于站起身来,笑呵呵地道:“大家同在禁军效力,互相切磋武艺,这是常有的事情,和私下争斗、挟私报复,完全是两码事。”到了现在的情况,他要是再不站出来说两句话,可真没有办法跟这帮哥们交代了。至于秦舒和叶灵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也没有时间去多想了。
“不错,不错。”曹钧能在内三营校尉中称老大,可不是因为武艺最好,而是心计、口才远比马铖、王昊这两个莽汉强多了。马铖一听到他这样说,便立刻咧着嘴巴笑道:“大家只是切磋切磋,不碍事的。”
“既然只是切磋,那么本校尉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秦舒担心李昌婉言拒绝,所以等马铖的话音刚落,便抢着说了出来。
其实李昌对他的武艺还是十分放心的,只是觉得这样公然比斗,只能使秦舒和禁军众将的关系越来越僵化,万一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可就后悔不及了。李昌毕竟只是一个没有职衔的王爷,要是禁军众将团结一心,想把秦舒踢出禁军,他也无力阻止。好不容易才给秦舒争取到这个机会,李昌才不愿意为了一点意气之争,将它白白浪费掉。所以看了看两人,还是道:“二位将军要切磋武艺,也无不可。只是今日是孤宴请诸位将军,只是喝酒作乐,至于切磋什么的,日后有的是时间嘛……”
“殿下……”马铖本来还想再说,萧刚却瞪了他一眼,然后起身道:“既然殿下不允,那就算了。不过末将不胜酒力,而且今晚还要宿卫禁宫,所以想先告退了。”
李昌刚打算开口挽留,那些禁军校尉见萧刚要走,便也都跟着起身告辞。看着众人都站了起来,就算勉强挽留下来,只怕也没有什么欢宴的气氛。李昌只好从善如流,起身相送。傅羽毕竟是禁军中人,不能当众拂了禁军众将的面子,也跟着告辞。片刻之间,整个大殿也就只剩下李昌、秦舒两人。
眼见禁军众人不给自己面子,李昌的脸色显得十分难看,吩咐下人仆役收拾宴席,然后带着秦舒前往书房。刚一进门,李昌就忍耐不住,骂道:“禁军这帮家伙,简直不把孤这个王爷放在眼中。一个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哼,有本事在战场上显摆啊。”他现在虽然没有入主东宫,但俨然已经是太子的不二人选,所以才会对禁军众将的无礼,大为光火。
“有累殿下劳神了。”秦舒虽然对禁军众将没有什么好感,但还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慢慢地道:“禁军众将品级虽低,但只受陛下调动节制,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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