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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男奴 by吕希晨(星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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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小和娘就亲,娘和他同样金发绿眸,所以除却母子之情外,有的更是同病相怜;娘也说过有朝一日会带他回怛罗斯,在那里到处多的是金发绿眸的人,不像在营州,他得被人当妖怪似的咒骂凌虐。娘并非心甘情愿留在营州,而是被契丹王强掳的不幸女子。
偏偏造化弄人,娘还来不及回怛罗斯便死于痨疾,让他一人孤伶伶地饱受他人鄙视辱骂,甚至说他的眼盲是因为天谴。
“不准激动得伤了身子。若有事,唤我一声便成。”西门独傲附耳低声交代后便转身离去,留他一人跪坐坟前。
夏侯焰征忡良久,他的不准中是否有着怜惜,只因怕他悲痛过度伤了身子?他故意离开是体贴他,欲让他和娘独处吗?
西门独傲霸气的温柔已经搅得他不知如何是好,脑中思绪乱如麻絮。
“娘,孩儿不懂,不懂自己此刻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他对西门独傲会从无可奈何的屈服到如今难解的心悸?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对西门独傲做何想法,害怕他的接近彷佛已是极为遥远的事,现下他甚至已住进他的则院,与他共卧一床。“请您告诉孩儿,孩儿究竟是怎么了?真是对他动了情吗?”
为何会动情?他占夺他太多,先是蹂躏他仅存的自尊,而后是不时的出言嘲讽,根本谈不上待他有情,但为何他会挂心于他?
当真末待他有情吗?辩驳的反问倏地在耳畔响起,彷佛是已故娘亲开口问他似的,他征忡了。
若无情,为何之前夜夜待你巡过门窗后才离去,却不明说或加以阻止;若无情,为何硬逼你用膳,甚至纡尊降贵地喂你;若无情,何必用恳求的语气要你将他记在心里;若无情,会费心带你来见娘亲,体贴地留你与娘独处?
西门独傲当真对你无情?
不是。夏侯焰颓然坐靠在墓碑旁,频频摇首。“娘,这就是您给的答案吗?”要他知道西门独傲为地做了许多,要他知道自己的动情属实,要他不能再逃避?
枝叶竜窣地发出不寻常的声响,夏侯焰蓦地心惊回神,来不及站起身,头顶上方突然爆出大吼:
“夏侯焰!你这个亡国罪人,纳命来!”
“鸿翼!”想也不想地便唤出西门独傲的字讳,不知是否来得及,夏侯焰出自本能地抱住身边的石碑,深感自己的无助,只能等待死亡……或是得救。
利器交锋的铿锵声一响,挡去即将砍上夏侯焰头颅的大刀,西门独傲昂然伫立在夏侯焰身前,面向围住他们的数名黑衣蒙面客。
“光天化日下身着黑衣不觉可笑?”懒懒笑语中隐含箸淡漠冷凝的寒霜,发出嗤笑声的只有他一个。“契丹已亡,你们这些残兵何必执迷不悟?”如他所料,果真是欲杀他以泄亡国之恨。
若奉夏侯焰为王,以他金发绿眸和身上一半的怛罗斯血统,再加上日不能视,根本无法顺服民心。
夏侯焰是他的,谁都不准碰!刀光反射出银芒,西门独傲已暗中将气运入刀锋。
蒙面人之一挺身而出,以生硬的汉语问:“你是谁?”
“连大唐镇远将军都不识得,也难怪契丹亡国如此迅速。”
“你是西门独傲!”
“正是在下。”唇角因为看见黑衣人听见他名号而变得惊慌的眼神而扬起邪笑,就凭这样也想动他的人?
“正好!连你一起杀,以慰我契丹亡灵!”话完,数名黑衣人目光交会过后,同时袭向他。
“有本事就尽管上。”刀身一出,西门独傲迎面接住同时劈向他的四把大刀。
还有一人!
“纳命来!”最后一把刀的目标并非他,而是在他身后不知情况如何转变的夏侯焰。
西门独傲心口猛然一窒,运起内力震开四人,毫不迟疑的飞身纵入刀光所及处,以身挡下利刃。
火红鲜血乍时如泉涌般喷出西门独傲体外,夏侯焰忽觉脸上一片湿渌,同时间,腥甜的血味刺鼻。
是谁的血?刺客?还是西门独傲?
“鸿、鸿翼?”
“没事。”西门独傲咬牙忍住令他想咆哮的剧痛,单手将来人拦腰砍成两段,浑然不觉左肩传来的灼热刺痛,痛觉早已被夏侯焰差点就惨死刀下的恐惧取代。
就是这份强烈的恐惧,让他不觉自身重伤,频频出招攻向其余四人,犹如嗜血鬼神,沾染了满身的血看来更是骇人。转眼间,深山又多出四具被腰斩的尸体。
“鸿里,你在哪儿?鸿翼!”夏侯焰双手惊恐地在半空中挥舞探索,刀锋相击声突然消失,他怕地出了什么闪失。“鸿翼!鸿……”
伸出的手,突然被握在湿黏的掌中。
“我在这里。”西门独傲扬唇无力地笑着。
“你没事吧?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他是在担心他吗?呵呵,明明伤重,可现下他却觉得十分愉快。他在担心他受伤与否啊!
“但你手上的血……”
“是刺客的,我没事。”西门独傲响应的同时,更庆幸他眼盲看不见方才他嗜血的模样。
吃力撑起逐渐沉重的身体,西门独傲牵来马匹抱夏侯焰上马。“今日到此为止,若你想来,我会再带你唔……”腥味忽然袭上咽喉,他终于不支吐血。
“鸿翼?”
“我没事。”忍痛跨上马,西门独傲立刻策马奔向最近的军营。
真的没事?夏侯焰疑惑渐深,护他不致摔下马的手臂频频传来浓烈的血腥味,自己的衣衫也渐感湿绿,最重要的是——身后的他呼吸逐渐急促不稳,实在不像平日的西门独傲。
总算看见军营外驻守的将领,西门独傲忽喝一声,马蹄瞬间加速飞驰到军营棚栏前。
西门独傲拉住马缰停下,终于体力不支,身子一倾,从马背上直坠。
“将、将军!”营外驻守将士喊道。
“鸿翼!”听到将士的急喊声,夏侯焰不禁心慌地大喊出声……
“夏侯公子,您不用担心,将军自会有人照料,就请您先回偏院,待将军醒后我会派人通知您。”丁忠好言相劝,无奈坐在床沿、沾了满身血迹的夏侯焰只顾着摇头。
“我要留在这里。”他坚决地道,握住西门独傲悬在床沿外的手,坚持不离开。“我要等他清醒。”
“将军伤势严重,不是一时半刻便能清醒的,再这样子等下去您的身子会受不了,还是……”丁忠继续劝道。
“我要等他!”平素文文静静的夏侯焰因为心乱如麻而崩溃,朝丁忠吼道:“走开!”
碰了一鼻子灰,丁忠搔搔头,再次好言相劝:“可是您身子骨差,将军也说过要属下注意,不能让您坏了身子,这个……”
“闭嘴!”夏侯焰又吼。
现下丁忠是满脸灰了。
“那……”
“你胆敢再叫我离开,我就当场自尽!”夏侯焰威胁道。
“万万不可!”天老爷!哪有人这样逼法的啊?通常不是“你再烦我,我就杀了你”吗?怎么会遇上个要死给他看的?
他竟敢骗他没事!厚实的手和主人一样瘫软无力,他竟然诳骗他他没受伤!
自始至终坚持待在因重伤而昏迷的西门独傲身边,他当然不曾漏听大夫说他伤及肩骨、失血过多,幸好来得及救才没有丧命之虞等等诊断的话,灵敏的耳更听见针线穿过皮肉的缝合声和他昏迷中的闷哼,声声入耳、阵阵揪心。
“夏公子……”
“你还说!”
“不、不是赶您走,我是说……”呼,险些又碰灰。“夏公子,您一身是血的也不太好,不如先让仆人帮您梳洗一番再回来陪将军可好?要是将军醒了见您一身脏,这些做下人的就难交代了。”
“差人进来吧。”夏侯焰点头。他说得没错,西门……鸿翼是会无端迁怒的。
过了半刻,沐浴完毕,换了干净衣裳的夏侯焰在下人的搀扶下坐在床边的圆凳上。“你们先退下。”
“可是将军……”
“若有异样。我会唤你们进来。”
异样?随侍在侧的下人们左右相视,心想瞎子怎么看出异样。
“我虽看不见,但还听得见,若他呼吸不稳,我会立刻传你们进来。”
“这……”
“出去吧、出去吧。”丁忠推着下人们往外走。“夏公子的听力一流,比你们这些拙眼还厉害,都到外头去等着吧。”他最后还回头关上门才离去。
脚步声、关门声落定,夏侯焰才敢放纵自己的感情,双手探上床,找到他的手紧握在掌中。
他真的很没用!除了会拖累人之外,他一无是处!
听人说书听了满腹经纶又如何?请人一笔一画教他识字又怎样?他看不见,就算知道再多也只是空谈,也只能用手读出所触及的字,写也写不出来!他还要骗自己吗?明明就是无用,就只会拖累人,才会连武功超乎怵言之上的鸿翼都受了重伤而自己都还不知道。
才刚刚发现自己动了情,下一刻更因他拼了命的保护自己、甚至不惜以身挡刀让他周全的举动,而狠狠地掠夺他心里头所有的感情。
“你是强盗吗?引诱我开了点裂缝之后,立刻冲进来抢夺一切?”夏侯焰抚过西门独傲的每一根手指,哭哭笑笑地说着,离开圆凳,改坐在床沿,一手抚过当日他要他记住的轮廓。
“我该恨你的,却不由自主地动情;明明不该动的情,才刚厘清还来不及阻止,你就立刻因拼命护我而身受重伤,害我想躲藏也不行,你这个强盗头子。”两池碧潭滑下热泪,点点滴滴湿了西门独傲的手背。
“快醒来,鸿翼。若你真要我属于你,我会属于你,不是被迫,是心甘情愿。”弯身捧住他的脸,夏侯焰轻轻印上一吻,“只要你不介意我会拖累你,是个累赘;只要你不在乎我是个一无是处的瞎子,我愿意留在你身边,我愿意……”
第八章
暗哑的笑声不断,时高时低时还带有痛楚的闷哼,但还是嗤嗤直笑,哪管肩上的灼热刺痛有多噬人。
西门独傲盯着自己被紧握不放的手和趴在床沿闭眼沉睡的人,干裂的唇扬起的笑容可能会让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丁忠误以为主子得了失心疯,怀疑他怎么会笑得跟傻子一样?
但现下,西门独傲还真的是一副傻子样。
捧起一绺金发,黑眸含笑地注视箸还在睡梦中的夏侯焰,西门独傲弯身还不到一半——痛!
“唔。”
西门独傲的额头立刻青筋暴露直冒汗,可见牵动的痛有多强烈。
但他还是想吻他以宣泄满心狂喜——他竟然在他身边陪他!
再度弯身,还是痛!健硕的上半身停在途中,伤口痛得让他冷汗直流。
他开始有点后悔伤及肩骨,如果能换个部位让他方便吻他就好了。西门独傲懊悔地想着。
细微的闷哼声惊醒并未深眠的夏侯焰,抬起头,若眸还带点惺松睡意,“西门独……”
“说好了叫我鸿翼。”
用干涩的喉咙说话的声音当真难听。
醒了!绿眸迸出欣喜神色,纤长的手指顺着西门独傲的拉扯,探向他略微憔悴的脸。“你、你醒了?”
“醒了。”西门独傲抓过他的手吮吻暂时解馋。“你一直在这里陪我?”
“我在等你醒来。”喜色难掩,夏侯焰急切地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让我差人请大夫为你看看。”
“没事的,不用担心。”
“你受这么重的伤怎会没事?”夏侯焰闷闷的声音从西门独傲的肩头冒出。“你骗我说没事,结果却是重伤,今后你再说没事,要我怎么信你?”
“你在为我担心?”
在他肩上点头,夏侯焰早告诉自己,若他醒来,定不再逃避闪躲。“你不该拼命救我,不值得的。”
“值不值得出我判定。”薄唇贴上夏侯焰额角轻喃:“我说值得。”
“为什么救我?”他想知道,如果是和他担心他是同样的原因,那他将毫无保留地透露这份情意;若不是,他会掩藏这份情愫,免得到最后自作多情,使惹笑舌。
“你是我的,任何人都不准伤你。”西门独傲霸道地宣示。
“只有你可以伤我吗?因为我是你的……东西?”
“你是我的人。”西门独傲更正。“我从未将你视为东西,你是我西门独傲的人;再者,你还是认定我将你留在身边是为了伤你?”在为他破了这么多例,甚至枉顾自己的性命让他之后,他还认为他会伤他?
夏侯焰在他肩上摇头,首次在他面前露出炫人的粲笑,看傻了西门独傲。
“不,我相信你不会伤我。”
“你是故意让我高兴才这么说?”
“我何必取悦你?”
他不答反问,相信聪明如他自会明白个中涵义。
西门独傲明白归明白,但仍很难相信。“为什么?”
“我娘说的。”无法将心里的情意侃侃道出,那将一切推给往生的亡灵又可何妨。“她老人家说我该相信可以信任的人。”
已经往生的人能说什么?西门独傲挑眉,压根儿不信。“你在诳我。”
“你不也骗我。”
说不出什么意境绵绵的情话,光想象就够让夏侯焰觉得困窘,偏偏,西门独傲的质疑又急坏了他。
怎么办?他根本不信。挖空心思暗忖,一道灵光乍过,但是……
他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想是想出了法子,但周全的思虑也同时想了后果会是如何。
久久不见他说话,西门独傲哼笑,“若无意,别让我以为你已转念,徒惹我不快。”要不是有伤在身,他绝对会恶虎扑羊,将怒气狠狠宣泄在他身上,谁要他说些浑话恼他!
现在,他只能将脸上的手甩开。
唉!想也知道他又动怒。夏侯焰终于问道:“大唐没有人材了吗?你这强盗也当得了镇远将军。”
说话的同时,被甩开的手重新爬回西门独傲脸上,手指游移,像在我什么似的最后停在牠的双唇上。
“你……”
粉嫩的唇贴上西门独傲的,轻如棉絮却有重如千斤巨石的震撼。
夏侯焰退离身子,绿眸难掩羞窘地半合。“我真的很高兴你清醒了。”
费了好大力气才回神,西门独傲咧嘴而笑。
不是一头热,而是两情相悦啊!
拉他回靠肩头,火气早已不知飞到哪个天外天了。“你可知我等了多久?”
夏侯焰摇头,当真不知情。
“从初次相遇开始至今。”西门独傲叹息道:“算算你欠了我多少。”
“怎能这样算!”他抗议。“你、你做什么!”感觉一股温热探入他的衣襟,夏侯焰吓得差点没跳开。
就知道这法子会引出这般后果,他真不应该一时冲动。
“算帐。”西门独傲说:“算算我受的气,你要一笔一笔的还我,我要连本带利向你讨回来。”
“你的伤还没好!”夏侯焰依然拒绝,但原因不同。“大夫交代不能乱动,否则伤口会裂开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近似告白的话就像把火,被撩烧的欲望哪能轻易说平息就平息。
抱他跨坐在腰腹上,西门独傲欲吻上夏侯焰劝说的唇,“晤!”他的动作突然僵在半途。
夏侯焰乘机躲开他的手,下床采到一段距离外的圆凳坐下。
“你……倒很会逃。”西门独傲咬牙忍痛恼道:“过来。”
夏侯焰摇头拒绝,甚至笑出声,彷佛在嘲笑他此刻的狼狈样。
他看不见,却能在脑海中想象此时西门独傲懊恼的模样,想了想,不免觉得好笑。
“你敢违抗我。”
冷凝的声音听不出怒气,反倒流入暧昧的氛围。
就因为听出他话中的情绪,夏侯焰才敢得寸进尺。“听大夫的话准没错,你要好好养伤。”
西门独傲懊恼地翻翻白眼,他真后悔伤到会让他行动不便的部位。“等我伤愈你就糟了。”
胁迫意味十足的话听进夏侯焰耳里,反而逗他发笑。
“你愈来愈不怕我了。”
是叹息还是欣喜?其实两者皆有。西门独傲望着笑得酡红的容颜,冰封的心渐起暖意。
他所要的正是这样。
不过,他也未免笑太久了。“你笑过头了。”
“呵呵……是吗?呵……”
西门独傲重重一叹,首次有种拿他没辙、无可奈何的感觉。
若被下属们瞧见这一幕,恐怕他镇远将军的威名会就此扫地。他想,决定让他停止这样炫人的笑颜。
“尽管笑,笑后别忘多休息。”
夏侯焰不笑反停,表情疑惑。
“该休息的人是你。”
“不!”鱼儿上旬了。“是你该休息。”
疑问逐渐扩大,夏侯焰着实不懂他所指为何。
西门独傲倒也好心地说了答案,省得他困惑:“等我伤势痊愈大半,你恐怕就没有时间好好睡觉了,懂吗?”
扳回一城了,夏侯焰突然征住的表情让西门独傲顿时心情大好。
脸色忽白忽红的夏侯焰好一会儿没吭声,最后吶吶地道:
“我、我去外头差人照顾你。”双手略显僵硬地伸向前探路往外走,西门独傲的答案让他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多谢。”这两个字饱含笑意,西门独傲托腮看着他不自在地朝门房走去,不住地溢笑出声。
深褐色的药汁溢出夏侯焰的口,苦涩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皱眉,“你再这样我就……唔,鸿翼!”
西门独傲收回探进他嘴里的舌,移开唇无辜地道:“我只是想让你尝尝苦口的良药,是谁刚才说良药苦口的?”他提醒他。
“药是给受伤的人喝的。”夏侯焰重新舀了一匙,执匙的手停在半空中,等西门独傲自己动手把药凑近嘴边喝掉。明明知道他看不见还强要他照顾他、喂他吃药!
谁知道他竟然把药以口哺进他这个照顾他的人的嘴里,还……不安分!
“我的伤势已无大碍,用不着再喝。”苦涩的药汁谁喝得下去?
“大夫说一定要喝。”
作梦也想不到,提起吃药,威镇八方的西门独傲竟然如坐针毡,对下人咆哮喝令滚开就算了,在他面前更像个耍赖的孩童,拼命刁难他,想尽法子不吃就是不吃,害他得用各种方法逼他喝下药汁。
“不喝。”
盛着药汁的碗垂放在腿上,夏侯焰叹气道:“要怎样你才愿意喝?”
真的拿他没辙了,若回到针锋相对那时,想必他一定会二话不说地仰首饮尽,不会这么难缠。
“用我喂你的法子喂我。”西门独傲存心刁难,开出他不可能做得出来的条件。
“你明知我做不到。”
喟然一叹,夏侯焰起身暗数步伐走向桌子。
“生气了?”西门独傲问。
他摇头,“只是担心,你一日伤势未愈,我便一日不能安心,担忧你的伤势生变。”深及肩骨的伤并非小事,可他却不懂他悬宕不下的担忧。“不喝就算了。”
“把药给我,我喝。”西门独傲败在他忧心忡忡的愁容下,罢了,欺负他自己也不会好过。
夏侯焰转身,愁容已让笑颜取代,再次教西门独傲看得痴了。
若一碗药能换得如此一笑,也算值得。
“启禀将军,府外有位离休姑娘求见。”
“带她去厅堂等候。”
西门独傲饮尽苦乐后起身下床。
“你……”
听见棉被翻动和双脚落地的声响,夏侯焰担忧地上前。
“别担心。”搂他近身,西门独傲保证地道:“我的伤好了大半,行动无碍。”
“我看不见,很多事必须仰赖旁人说才会知道,像那日你受重伤时,轻易的一句没事便是我仅知的事实,一直到你坠马我才知道你受伤……”
“想说什么直说无妨。”西门独傲道。
“有事别瞒我,否则我会恨死自己为什么是个瞎子。”
直到此刻,西门独傲才知那日骗他之事伤他有多重。
俯首吻着夏侯焰,在他唇边立誓: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瞒你任何事。”
在他怀中的夏侯焰漾开满足的笑靥,让他忍不住再次俯首覆盖频频诱惑他采撷的唇。被迫禁欲多日,只能远观而不可亲近,好几次被他不经意的碰触点着欲火,偏偏肩上的伤碍事,这回,就算扯开伤口他也不顾了。
正想开口提醒他离休在厅堂等着,却被他当作邀请,火热的舌立刻深深探入他温润的唇,强迫他响应。
“嗯……唔……”
“我说过以后不会让你好好睡觉。”西门独傲压他贴向自己,单手托高他以便吭吻他的颈,热辣的舌滑过喉间时,听见他的呻吟。“你要有所觉悟。”
背后游移的手隔着衣衫停在他的臀,轻轻刺探,逼得他不住地扭动悬空的身子,“离休在……”
“让她等。”盼了好久才得到他的心,却因为重伤而该死的无法动弹,不能亲近他、得到他的人,狂喜的心立时被泼下一桶冷水。现在的他行动无碍,还要他忍未免太没天理!
“可是,啊……”
裸露在外的乳尖条地陷入温热的舔吻中,另一边被灵活的指头轻燃挑动,引发他无法抑制的颤声嘤咛。
“你说有事别瞒你,我要你,就是现在。”
他竟拿他先前说的话回砸他。
怔忡失神间,西门独傲将他抱坐在桌缘,一面深吮胸前诱人的粉红,一面捺不住性子半撕半扯地迅速剥下他的衣服。
夏侯焰既得承受他的挑逗,又得辛辛苦苦去抓回四散的理智,他觉得自己像在水中即将被救起,却又立刻被压入水中再度灭顶般,浮浮沉沉介于清醒与晕眩之间。
西门独傲悍然地扯开他的衣衫,迅速卸下两人身上所有的累赘,如饿虎扑羊般将他压躺在桌面。
夏侯焰的头几乎是挂在桌缘外,呼吸急促,悬空的双脚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身躯呈弓型地被压躺在桌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放在西门独傲肩头的手,忽然被拉上他的颈背,拉近彼此距离;西门独傲继而托住他悬空的腿朝左右拉开,移身嵌进张开的空隙。
“啊……”毫无保留的开敞今夏侯焰倒抽一口气,气息尚未回稳,笼罩他的热源忽然消失,神智开始回笼的瞬间,下腹湿热的舔吻粉碎一切。“别……啊——”
“别什么?”西门独傲抬头,俯身刻意贴着他的身子吭吻至耳际轻喃:“我说过要连本带利慢慢讨回来的啊。”
激情如潮水般冲刷他全身,夏侯焰失措的抽搐和扭动着,加深彼此间的紧密贴合,使他的亢奋更加硬挺。
“鸿翼、鸿翼……”重复唤着他的字讳,声音微弱得简直像在恳求他停止噬人的折磨般。
偏偏,他还想看他更沉醉的表情,不肯太早结束。
恶意地伸指探进他紧窒的后庭,预告不久后将驱入的进袭,夏侯焰最后一丝神智离他而去,释出最终的孟浪与呻吟,半昏眩之际,欲望中心突来的紧握震回他的神智,将他重新拉回高峰。
二度浪潮较先前更为狂放,激得夏侯焰无助尖喊,不由自主地弓挺起背脊,迎入西门独傲毫无预警的侵占,逼出压抑在他胸口的腾腾热气。
超出限度的激越令夏侯焰险些昏厥,但西门独傲的挑逗又屡屡逼醒他生许意识,带他游走于昏眩边缘。
炽热的燎原之火狠狠地将两人焚烧殆尽,在失去意识之前,夏侯焰隐约感觉到体内一阵飞驰奔洒之后,又立刻有另一把火炬燃起,再度焚毁他。
意识已经彻底崩溃,他只能让西门独傲任意占有。
就如同他所说的:要连不带利慢慢讨回来。
第九章
离休在厅堂大啖丁忠看她等得可怜好心奉送的晚膳,在夹起一块咕唊肉送进嘴的同时,她瞥见西门独傲姗姗来迟,丝毫不觉内疚。
“事情办得如何?”
离休慢慢细嚼口中美味,好一会儿没吭声。
“离休。”
“等我用完膳。”娇笑回话,她夹起一口菜又慢慢吃给他看,刻意的动作任谁都知道——姑娘她等疯了!
偏偏西门独傲有的是不会哈腰道歉的硬性子,“正经点。”
“该正经的人是你。”木箸失礼地指向首位上的人,媚笑外带娇哼,火气煞是猛烈,“天老爷,你竟然让我从未时等到酉时!”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做啥,杀千刀的,敢情他是故意的!
“离、休。”
“这回再怎么怪叫我都不做了。”哼!气呼呼地吃进一口饭菜,他要她等,她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我帮你捉住怵言如何?”丢出诱饵,果然鱼儿便轻易上勾,离休回头看他。
“你捉得着他?”
“他尚未离开幽州。”西门独傲笑道:“给我消息,事情办得如何?” .懋
“朝中大臣正为不幸惨死的美丽公主守灵,其中尤以李林甫最甚,不惜痛哭失声、跪倒在地,令人鼻酸。”真是辛苦他演这么一段板荡忠臣。
“很好。”
“不太好。”离休忽出此言,打坏他大好心情。
西门独傲浓眉一挑,冷峻的面容一沉,“怎么说?”
“伤心欲绝的皇帝昏了头地接受李林甫冥婚的提议,所以你仍然得当驹马爷,只不过是改娶一具死尸、一块碑。”活的不娶,娶个死的,真不划算。
“该死!”大掌击向椅旁矮几,矮几立时应声碎裂成木块。“昏君!”
“他的确是,但你还是得当驹马,圣命难违。”
“去他见鬼的圣命!”他从不把大唐皇帝看在眼里,亦无心谋反叛变,更无意涉入朝廷争权夺利的龃龉事,偏偏什么事都把他扯进去。“杀了李林甫!”
“很难。”离休点出事实,“李林甫网罗许多江湖高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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