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沃黄龙石-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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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终于来到图书馆的时候，我发现过道里两个壮汉有些可疑，虽然他们的衣着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他们的眼神与表情，让人一看就难以忘却，在他们看你的时候，你会觉得那眼神里似乎有一把锋利而又冰凉的剑，扎得你禁不住心颤。倒不是我有多么在乎他们，只是觉得奇怪，这些人怎么会跑到这么一艘普通的客运飞船里呢？他们应当像狗一样呆在有权有势的人身边或者黑帮老大的决斗场才对呀！

两人本来歪着身子靠在墙上，看我出现，就站直了身子，眼睛一直睁着我，当我走过之后，我还能感觉到那两双眼睛直盯着我的后背。当我开始进入图书馆的时候，他们快步地紧跟上来，躲在玻璃门外朝里窥探。

进入图书馆，我发现一个姑娘正坐在我昨天所坐的位子上看书，书摊在桌上，她一边看一边嚼着什么。

我进了书库，那本《史记》不见了，从现实的情况来看，书肯定被那个姑娘拿走了，我只好找了本《汉书》。

图书馆的阅览空间并不大，虽然我已经找了一个离姑娘最远的位置且背对着她，但是，却并不足以将她与我完全隔开，我能很清楚地听到她翻书的“哗哗”声和嘴吧嗒吧嗒的咀嚼声，以及衣服“沙沙”的磨擦声，这些声音毫无顾忌地直朝我的耳朵里钻。

我开始看书，同样在目录里先找自己感兴趣的人名，再进行阅读。我将昨天看过的相关人物的内容大致看了看，发现其中很多都完全一样，但在阅读还没看过的人物经历时，却总觉得很别扭，久而久之，便觉趣味索然，心情也便有些烦躁起来。我又望了一阵窗外的星空，好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也确实达到了这个效果。

我再次开始阅读，但我还是无法改变对这本书的排斥，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历史，为什么不同的人写出来的文字在读时会有那么大的差别呢？历史不是讲求真实的吗？既然讲求真实，那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怎么就生出不同的呢？在看《汉书》的时候，我感觉不认识的字更多一些，好像故事的发生、发展也没有那么流畅，总是发生着跳跃，一个字、一个词地跳着，让人总也捉不住它。

时间便过得缓慢了很多，我感觉已经坐了好长时间，但钟上的显示才十点多钟。这次，我眺望着星空，发了很久的呆，因为我认为，我没必要花那么大的精力在书上，我只是在消磨时间而已。

十一点过一点，我走出了图书馆，我觉得如果我早点去吃午餐，然后再来，一定能抢先拿到那本《史记》，因为书是不能带走的，那小妞一定得到餐厅吃饭。

我又看到了那两个人，此时，他们两人看我的眼神已经温和了许多。

我吃过午饭，赶紧朝图书馆里走去，还没进门，就发现姑娘还在那里，而前已经摆上了一个大拼盘。我一眼就看出他的餐具及菜品并不来自于我所就餐的餐厅，就更觉奇怪。

见我再次进入图书馆，姑娘抬起头打量了我一阵，然后再次低下头专心吃饭。这次我才看清了她的脸，二十来岁，比较清秀，表情却有些不屑的感觉。从她吃饭时那种谨慎的样子看，她应该是出自比较有教养的家庭。

没办法，我只好再次取下《汉书》来看，依然背对着她。现在身后杯盘轻微的碰撞声让我更觉得难以接受，如果声音很大很响，我反而会马上习惯，而这种压抑般的小声，让我的意识总希望能探究声音发出的方向与原因。

我猛地抬起头，发现那两名壮汉正朝里面探头，我的火腾就升了起来，我走到图书馆的门口，大声问：“你们两个干什么？贼头贼脑的，给老子滚开点。”

那两个受到我的刺激，立即现出全身来，朝我逼过来，其中一个说：“走开，不准在这里看书。”

我一听这话，气更不打一处来，说：“笑话，我倒要看看，谁能不让老子在这里看书！”

“识相的，快点滚，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我冷笑一声，说：“好啊，来吧。”

其中一人拦住另一个想要冲到我面前的人，然后对我说：“你走吧，我们不想惹麻烦。”

突然，我听到身后的姑娘说：“是男人，就拿点男人的手段出来，不要像个女人似的，只知道动嘴皮子。”

我回过头去，姑娘已经站起来，腋下夹着那本《史记》朝这边走过来。

到了我的面前，她一扬手中的书，说：“你是不是想要这本书？如果你能教训这两个人，这书就归你了。”

她的话让我愣住了，她也许看我没有反应，就接着说：“我知道你是想看这本书，我觉得如果要讲可读性，司马迁确实要强过班固，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得到这本书了。反正这趟船，我也没地方去，要么这本书由我独占，要么就由你独占，怎么样，试试吧。”

姑娘如此一说，我的火气倒是消了，难道一个人会为了一本书与人打架不成，这要传出去，那定会是个天下奇闻，更何况，我也不是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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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我是刑满人员不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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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好像也不再发火，想转身退去，姑娘却突然变了声音喊：“站住，想走？把他赶走了再说。”

那两人站住了，看看姑娘，又看看我，其中一个说：“小姐，出门在外，还是讲个平安。”

“不行，我在这里看书，他一个大男人，又老又丑，让我没法看书，把他赶走，我才能安心。听到没有，我命令你们两个，动手。”

我现在知道这两人的身分了，他们很可能就是这个姑娘的保镖，看来，这个姑娘绝非一般人家。

“小姐，这……”

“叫不动你们，是吧，好啊，你们可以回去了，向我爸爸复命，就说没法完成他交给你们的任务。”

那两人被逼无奈，只好来劝我离开，但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由他们来支配呢？如果姑娘直接对我说，我会影响她阅读，也许，我会考虑，我会知趣，但以这种方式，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接受，这可关系到一个男人的尊严。

我站着不动，其中一个人伸手就来拉我，我突然用力一带，他反而失去平衡朝我撞过来，我敏捷地后撤一步，再抓住他的手腕朝上一扭，他就踮起脚尖，呲牙咧嘴地叫起来。

另一个见状，也扑上来，伸出手来就要抓我的另一只手臂，我伸出腿去，他自己就撞了上来，小腹受到撞击，他痛得弯下腰去。

姑娘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我放下那人，她笑着说：“你两个，平时不可一世，现在好了，两个对一个，只两招，就被人给制服，看你们还有什么脸在我爸爸面前逞能。算了，还是离我远一点，如果这个人要对我不利，你们能起什么作用？”

说完，姑娘递过书来，我看到了一支白晳的小手，已经承受不了书的重量，我接过书来，愣怔地站在原地。

两名保镖垂头丧气地退到了先前站立的位置，一个不停地揉着手腕，一个捂着小腹垂着腰，两个的脸色都非常的难看。

过了一阵，我才拿着《史记》走回自己的位置，那本《汉书》已经被姑娘拿走了，我还是背对着姑娘开始翻书。

“叔叔，你能转过身子来吗？我们都有共同的爱好，为什么不能探讨一下呢？”

“我只是消磨时间，并不是真的看书。”我背着身子说。

“叔叔，你猜，我为什么要让你跟他们较量？告诉你，今天早上你一进门，我就发觉你不是个等闲之辈，一定是个大英雄，所以这一试，果然就试出来了。”

“我只是个普通人，没什么本事。”

“难道大英雄都这么谦虚，这可不好，我爸爸还算不上英雄，表面上谦虚，实际上，自满得很，谁都瞧不上眼。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样的真英雄，能文又能武，我喜欢。”

说着，姑娘竟捧着书坐到我的对面，看来，今天的日子是不会无聊了。

“像你这种人，能坐下来看书，而且看历史书的人真是少见。”

“我是哪种人？”

“看你的样子，注定就是个英雄。”

“英雄？你能一眼就看出英雄，真是了不起！”

“你一举手，一投足，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英雄，那还能干什么，就当英雄。”

“英雄没有成名之前，也得有个职业。”

“你想知道我的职业？”

“嗯哼！”

“真要听，我怕吓着你，小姑娘。”

“越吓人的职业，越有意思，我越喜欢。”

“我是刑满人员。”

“好啊，我真喜欢。如果没有坐过牢，就不能算是真英雄。坐过牢的人最能体现英雄的反叛精神，如果一个人都没有点反叛精神，那他还能成为英雄吗？这是英雄最起码的条件。”

“没听说过这样的理论。”

“真英雄自然与常人不同，常人不敢做的，他敢做，常人不敢试的他敢试，这才是真英雄。”

“你要失望了，我没有做什么，只是跟着别人做了个时空旅行，就被判了十五年。”

“你说你进行了时空旅行，被判了刑？”

小姑娘将头歪来歪去地仔细端详我的脸，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说有些面熟，原来就是你，你姓曹吧，叫曹剧民，是不是，啊哈，真是你。”

这个姑娘也不过二十来岁，比八儿的实际年龄只是稍微大了一点点，她怎么会知道我呢，连姓和名都记得这么清楚。要说我最出名的时候，那是在十三四年以前，那时候，她应该只有六七岁，既无法记清当时的情况，也不可能小小年级对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人感兴趣。我低下头去，想让她冷静一下，好转移一下话题，因为对于我来说，如果有人要了解其中的详情，我还真不知道该不该说，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而且，那段经历在我的记忆里已经不再那么完整，只剩下零碎的片断。我完全没有必要向一个素眜平生的姑娘谈起那段曾经有很多人感兴趣的话题，这算这个姑娘只是好奇，我也不想为自己惹上任何的麻烦。

“你知道吗，那时，我才六岁多，对你非常崇拜，因为在我的心中，你就是那种敢做敢为的人。一看你的体型，我就觉得你是我心目中最有型的英雄，虽然你没有成功，但失败的英雄也是英雄。我这辈子只有一个目标，找一个英雄相伴，不管他是成功也好，失败也好，永远跟在他的身边，陪他冲击世间所有的规则。今天，我终于找到了，我绝不会放过。”

听她这样说，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姑娘应该是一个生在大富大贵人家，无所事事，闲得无聊追求刺激的人，世界上哪有凭直观人的形象就给人下结论的。短小的人可能强悍，强壮的人同样不乏懦弱，善良正直的人可能长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邪恶奸诈的人最善于装出一副和蔼的样子，人的脸皮并不薄，所以能很好地隐藏内在。最了解我的是我自己，我自己都从没有觉得自己是个英雄，而且事实上我也确实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像是英雄所为的事情，至多，我还能勉强算是个男人而已。

刚才，我还觉得这是个可爱的、爽朗的姑娘，而且还有些好感，但现在，我却突然觉得最好不要与她多作交流，以避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女人，在我的心目中，永远是需要男人照顾的人，但我却是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怎么可能专心专意地去照顾一个女人呢？因此，躲着她们，是最好的办法。连我最珍视的陈可茜我都放弃了，更何况其他的。当然，读者诸君也不要误会，我并非对这个姑娘有意思，我已经足以当他的父辈，我绝不会像社会上的那些名流那样，用尽各种手段征服能当自己女儿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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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仰慕真男人

我低下头去看自己的书，并不理会她要干些什么，这时，我听到后面有杯盘的响声，然后转过身去看了看，原来是餐厅的机器人正在替她收拾餐具。再联系她有两个保镖来判断，她一定是一个有些背景的人，套句俗话，她的家庭必定非富即贵，这样的人，我更要远离。

我虽然低着头，但却并不能有效地看书，书上那些字就像长出了手脚一样，四处乱跑，或者就严密地挤在一堆。我已经是五十来岁的人，虽然以我所在的时空只能算是青年后期，但也不可能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产生吸引力，而且我还是个刑满释放的囚徒，在我们的文化中，只要是囚徒，那就绝不是好人，人格上已经差人很多。这样一想，我倒是轻松了一些，这种缺心眼的姑娘，说话自己没有分寸，或许，她只是为了好玩，于是，我偷偷地笑了，笑自己怎么这么龌蹉，竟然对一个姑娘随意的话在意。

“你在笑什么？”

可能是我太专注于自己的内心，姑娘几时坐到了我的身边我都不知道，他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抬起头来，发现她的头已经挨我很近。

“你看的是什么？”

她的头挨得更近了，我不但能听到她呼吸的声音，感觉到他呼吸的气流，而且，还能听到她头发滑落的声音，感觉到头发散发出的热气。她的头发很黑，很长，也很顺，像个淑女一样批在肩上，随时向某个方向滑去。

她伸出手来，擦着我的身体伸向书页，翻到本卷的开头，看着书说：“你在看《项羽本纪》！我们两人真是太有共同语言了，我也最喜欢这篇。我也最喜欢项羽，虽然他失败了，但他却是真正的大英雄。如果我能生活在那个时代，我一定是那个自刎的虞姬，你信不信？你能不能再带我到那个时空去，做个时空旅行，这样的话，我一定要做那个虞姬。”

突然，她侧过脸来，正对着我的半边脸，问：“你有见过项羽吗？他是不是像你一样高大健壮？他也喜欢看历史书吗？虞姬漂亮吗？虞姬有没有文化？他们两个过得好不好？”

她的一连串问题，似乎并没有希望我能回答，不过是为了表现自己对项羽最大的关心而已。问完这几个问题，她突然定住一般，死死地盯着我。我没敢稍稍动一下头，如果是那样，我很可能就会将脸碰到她的嘴上。

对于女人，我有一种天生的敬畏，我可以朝男人发脾气，甚至为一些无足重轻的事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但在女人面前，我永远发不起脾气，也永远狠不下心来。但是，此时的情景，我该要如何逃避呢？她已经逼我太近，而这个女人却只有二十来岁，她似乎正在玩火。

“见是见过，但我不清楚那些情况，我对他不感兴趣。”

“你这话有道理，如果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感兴趣，那他很可能并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男人只会对女人和世界感兴趣。你就是个真正的男人，我喜欢。我身边太多对男人感兴趣的男人，他们除了搞些阴险的花招，便不能真正的接受男人，以为只要征服了男人就能征服世界，其实不然，只有征服了世界的男人，才可能真正征服天下的男人，也才可能真正征服女人。虽然可能做不到，失败了，只要有这种想法的人，那就是真正的男人，你就是这样的男人吧？我看得出来。”

“我只是个粗人，听不懂你说的，你还是坐回去吧，我要看书了。”

“光看有什么用，你得去做才行，哪个英雄不是做出来的。你肯定是嫌我，所以故意这样说的，是不是？”

说着姑娘居然真撅起了小嘴，做出生气的样子。

“不会的，我也是新姑娘儿上花轿——头一遭，你肯定是误会了，我以前从不看书。”

“我才不信，如果你很少看书，能看文言？打死我也不信。”

“你能坐回去吗？我不习惯这样跟人说话。”

“这样不好吗？我以前老是这样跟我的爸爸一起看书。当然，当我长大后，就不这样了，你是除我爸爸以外，第一个男人。也可以算是唯一的男人，我爸爸应该算不上个男人。”

一个姑娘居然说自己的爸爸算不上男人，这话还真是有些新鲜，我朝窗户的方向挪了挪，然后侧过头望着她。

“告诉你，小时候，我一直在我爸爸身上找着男人的特征，但非常遗憾，随着我年龄的增长，随着他的事业的发展，这样的特征越来越少。最近，我发现，他哪是个男人，简直就是个太监。”

我笑了，笑她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居然说出这样可笑的话来。

“你不相信，等你见过他，你就知道了，我真为我的妈妈感到不值，一辈子，跟着个太监过日子，我居然有个太监的爸爸。”

我不再想理她，就将头转向窗外，欣赏灿烂的星空。

她似乎也安静下来，默默地坐回到我的对面，轻轻地，若有所思地翻着书。

“你说，项羽为什么会战败？”

我侧过头去，只冷冷地回答：“不知道！”

当我将头再次转向窗外时，蓦然的一瞥，让我看到她的眼神里的悲哀，我很奇怪，又将头转回去，再次细看，果然，那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股子热情，而是充满了哀伤。一个开朗爽直、热情似火的姑娘，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多愁善感、楚楚可怜的小姐，真是让人难以捉摸。我总是同情女人，但却从来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们，只能暗暗地责怪自己。

“这本书我不看了，你看吧。”

我将《史记》推到她面前，然后将她面前的那本《汉书》刨过来。

“我不想看，你只要告诉我，项羽为什么会战败？”

“我也说不清楚，也许是战略战术上的失败吧！”

“这绝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我们的历史中，一直就没有几个像样的男人，一个男人孤独的与一大群太监斗，当然就只有失败了。”

“那时的男人也很多。”

“并不是长了那个东西的人都是男人，男人是一种气质，而不是一种器官，你知不知道。有器官的不一定是男人，没有器官的，也不一定不是男人。长了那东西为什么不是男人，那是因为他们受到了文化的阉割，是那些自称为读书人操的刀。就拿刘邦来说，在他起义之前，再延后一点，在他取得优势之前，都可以算是个男人，但后来，当他在身边聚集了众多的读书人的时候，他就再不是个男人了。”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你不用再说了，说了也白说，我就是牛。”

姑娘听我一说，居然又在脸上挂起了微笑，说：“嘿，想不到，你还有男人的另一个特点，幽默，你这算不算是个冷笑话呢？我最喜欢牛，一心做自己的事，任劳任怨，从不标榜、表现自己，有时还会发发牛脾气，让人不得不让着它。”

我不敢再理她，只是沉默着，姑娘想了想，又问：“你是在哪里服的刑？”

她的这个话题值得一聊，于是我将在罗漠星见到的一些奇特物与景向她作了介绍，她说她曾经跟着她的父亲到那里参观过，并没见到我所说的浮树林、水井坊、地底世界，她干脆让我是不是等船到了中转站，立即转回去带她见识见识。我当然告诉她不行，因为我正与几个朋友要回地球去，她就摆出一副失望的样子。

对于监狱里的生活，我谈得很多，但对于帮派与暴乱的事，我并没有主动提及，当她主动问到的时候，我也只是轻描淡写地用上一两句敷衍，说我不关心这样的事情，所知也很少。

从她的话中，我也知道了他的父亲与罗莫星球的前任龙首有过较多的交往，范成洪还曾是他的部下，对于她的父亲现在在干什么我虽然一度想了解，但终究没有提出疑问。

到吃晚饭的时候，她说要请我，好一边吃一边继续聊，我当然不会答应，就说自己还有两个朋友，我要与他们一起用餐。

我们一起将书放回到书架上，然后准备去餐厅，正往前面走，远远看到老二与老三一瘸一拐地朝这边走来。

到了眼前，我停住了，老二说：“老大，我与老三到处找你，没想到啊，你在这里。”

老二边说，边拿眼睛扫着姑娘，我急忙要将他的注意力拉过来，说：“你们没去打牌？”

“等一会儿去，睡了一天，现在精神正好，找你一起喝两杯，等会儿好打牌。”

“我和二哥到处找你，你倒是过得有滋有味的。”

老三说着，脸上现出怪异的笑容，显得有些轻浮。

“那好，我们走。”

我朝姑娘点了点头，准备要跟老二、老三走。

“你住哪间房？”

我迟疑了一下，老三很快接口说：“丙字307，好找，顺着中路一直走就行。”

“晚上我来找你。我叫方……方馨。”

“芳心！”老二与老三一起重复着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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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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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步朝前走去，老二与老三跟在我的后面，因为他们的腿脚不方便，跟不上，就叫我慢些，我只好停下来等。

“老大，心情好吧，脚步翻得这么快。”

“难道跟以前不一样？”

“就凭你这句话，就知道他的心情很好，有没有想要唱一唱的感觉？”

老三也凑上来说：“老大，有两下子，这么快就勾上一个，还是小妞，有什么诀窍，给弟传授一点，今天不娱乐，也找个妹儿。”

“你想哪去了，我们只是在图书馆里看书碰上的。”

“有这么巧，等一会儿，我们吃快点，也到图书馆去，看能不能也碰上一个。”

“你两个，老是歪了想，没那事儿。”

“不过，老大，我也得提醒你，你看到没有，那姑娘可是有两个保镖的，你可得掂量着些，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看到又嫩又香，结果是个炭圆。”

“老二，你就这样看你哥的吗？”

“老大，别听二哥的，男人干嘛，能有女人送上门，哪能不要的，管它什么后果，如果老想着后果，那就什么事情也办不成，那还叫男人吗？弟支持你，要打架，弟再不济，也可以抵挡一阵，让你好快快活活，舒舒服服地干完事，是死，也值了。”

酒桌上，老二与老三老是找机会盘根问底，但这件事本就没有根没有底，哪里能翻出有价值的细节，于是，两人就怪我不耿直，老是罚我喝酒，于是，我就有些醉了。

喝完酒，老二与老三仍要去娱乐，老三说：“老大，不到明天八九点钟，我们不会回来，你放心做你该做的事情就行了，不会有人打搅你的，十几年了，能放松一下，真是机会难得。”

我回到房间，将门关严实，然后洗漱完毕，就和衣躺在床上。我打定主意，如果姑娘要来敲门，我就装着屋里没人的样子，我之所以和衣而卧，是怕万一她不死心，偏要敲开门，我也好显得稳重一些，我绝不能跟她一样的疯。

因为酒喝得有些多，没多一会儿，我就睡着了，而且睡得非常沉，睁开眼一看，都第二天的时间了。

我不知道姑娘是没有来过还是敲门的声音太小而我没有听到，虽然我的心中有些失望，但更多的却是庆幸，以我昨天的状态，如果姑娘再主动一些，或者我的人生就可能朝着另外的方向发展了。

我打开房门，一个正靠在门上睡觉的人倒在了地上，我一看，那居然是老二，而老三正伸展着四肢睡在地上，老二醒了，揉着眼睛，望着我。

老二问：“起来了，这么么早，她呢？”

“谁？”

“你那个芳心。”

说着，老二边站起来，边探头绕过我的身体朝里面望，老三也醒来，坐在地上没有立即站起来，而是伸着懒腰。

“你们怎么会睡在这里？”

“怕打扰你的好事儿。”

“什么好事儿？”

“老大，别兄弟也瞒着吧！她呢？还在屋里吧！我们怕打搅你，所以没敢敲门，就在门口睡了。快让小嫂子出来跟我们见见面，是好事，得庆祝一下。”

老三已经站起来，虽然地上与床上一样干净，但还是习惯性地转动身子拍着衣服。

老三说：“老大，你是情场得意，我两弟兄却是赌场失意。”

“老大，不是我们想来给你站岗，实在是手性太背，没办法，只能提前下场，结果回来一看，门紧闭着，所以就在门口睡了，哪知一睡就睡得沉了。”

“你们是进屋继续睡还是跟我去吃早餐？”

“小嫂子呢？还在屋子里吗？如果在，我们可不好进去。”

说着，两人一起朝屋里望着，我干脆侧过身子，任他们朝里面看。房间并不大，三间单人床一溜排开，一眼就可以看透，卫生间正处在门口，门也正开着，不可能有人。

“老大，没人，你们的动作也太快了吧，都不让人休息一下再离开。”

“别说了，没那回事！我们只是偶然遇到，多聊了几句而已。”

“就这样，那可让我和老三失望了。不过，我想，如果一个女人大概不会无原无故地将自己的名字告诉给别人吧！而且，是一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人。”

“算了，懒得跟你们啰嗦，去不去吃饭？”

“吃，当然吃，吃完我和二哥就会捞回来，输了就得捞回来，睡了这一觉，正好去钻那些已经玩得晕糊糊的人的空子。”

“老大，你给那个女的真没什么吗？”

“再说，我就不认你两个弟兄，怎么这么不信任人，我是那种人吗？”

两人让我等一会儿，他们进去洗潄，然后跟我一起到了餐厅用早餐。现在的时间已经有些晚，餐厅正是用餐高峰，有些挤。

吃完早餐，老二与老三说想再到娱乐室看看，如果有机会，他们就参加战斗，如果没机会，他们就回房间睡一阵，等晚上再战。

娱乐室很大，分了几个区，我们直接进入了棋牌区。棋牌区里只有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的座位有人，这和我上次来看到的样子有些不同，那次简直就是座无虚席，但里面的空气却更加浑浊，让人的呼吸立即就紧张起来，心跳似乎也随之加速。我们是仅有的几个正朝里面去的人，多数的人是收拾了物品朝外走，从他们的神情上一眼就可以断定他们已经经过了一夜的鏖战，面容相当憔悴，眼皮明显比平时要厚。

老二、老三很快找到了昨夜让他们失手的对手，纷纷再次加入了战斗，而那些对手大概是因为收获比较大，精神头非比寻常。我像一个由父母带进棋牌室的小孩一样，父母进入角色以后，再不关心孩子的任何举动，我只好仔细地观察起这个空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