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沃黄龙石-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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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出那片女阴时，外面的天已经开始黑下来，天空中厚厚的黄云就如同发霉的馒头，不断地朝地面坠下。

见此情景，队长说：“这次真算是幸运，如果我们再晚出来一天，或者雨季早一天到来，后果就不堪设想，但愿那十几路有我们一样好的运气。”

不久，我就将见识到队长所言非虚，雨开始下落，每颗雨滴都有鸽子蛋那么大，而且其实就跟鸽子蛋被打破一样，黄黄的，粘粘糊糊的。车已经升到了十米高，但因为有风雨，颠簸得非常厉害，雨打在车身上，就像被石头砸一样，车窗已经被滑腻的雨水铺满，只有通过车前被雨刮不停刮着的挡风玻璃才能大致看清外面的情况。

我看到那些纤细高大的树被连根拔起，完全浮到了空中，我们的车就撞到这样的一棵树上，幸好车身无碍。雨越下越大，能见度已经很低，车的警示标识已经亮起红灯。

随着雨季的到来，这个世界又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呢？

第十二章　狂暴的罗漠雨季

在雨水的冲刷下，车两面的山已经开始垮塌，每座山都有大量的泥石流翻滚而下，因为泥土并没有被彻底浸透，所以所有的泥石都自由地向山下砸来，激起的尘土在大雨的压制下仍然冲天而起，就仿佛已经天翻地覆。我们已经无法看清任何情况，幸好这车由电脑自动控制，由天上的卫星引导，否则完全可能在这场灾难中迷失。此时的我们就像被关在一个密闭的船舱里，外面浊浪淘天，躲在里面的人却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我们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车不但剧烈地起伏摇晃，而且，各种硬物砸在车上发出的巨大声响从来没有停止过，就算车厢再坚固，但谁又能保证没有更加具有冲击力的物体撞到车上。

一声巨响，车正前方的挡风玻璃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给撞碎，细碎的玻璃渣滓子像了弹一样朝我们冲过来，我们赶紧伏下头，有几人反应速度稍慢，脸上已经镶嵌上几粒血红的颗粒。因为石头卡在了车正前方，车无法承受它巨大的重量，径直朝山坡冲去。我见势不妙，三两步冲过去，飞起一脚朝石头蹬去。石头脱离车体，车也总算扬起头来，但我却因为用力过猛，身体已经半边掉到车外，随着强风飘摇不定，好在我抓到边框。其它人一见，立即过来好多人，七手八脚抓住我的双手与上半身，拼尽全力，终于将我扯进车内。我扶着扶手说了一声谢谢，他们反倒说得谢谢我，是我救了整车的人。

我们坐回自己的位置，没有了前方的玻璃，风雨、泥石都朝着车里灌，我们只能尽量压低身子，躲到椅背的后面。现在，我们听到的声音更大更响，就像天与地都在怒吼一般，让人心惊胆颤，我第一次感受到人类在大自然的面前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不堪一击。

那些鼓吹人类多么伟大的人，他们此时也许正躲在舒适的大楼里欣赏着这一切，但他们却偏要说，是人类改变了大自然。

再往前，泥石逐渐少了，我们的车不时撞到激流上，溅起的水花，每一次都要将我们浇个透，但至少，我们安全得多了。大家偶尔会抬起头来抹一把脸上粘稠的泥水，再傻傻地咧开嘴笑一笑，既有惊恐中的尴尬，也有死里逃生的兴奋。

这一趟雨就差不多到了尾声，雨来得疾，也去得快，车行相对平稳了一些，我们都欢呼起来。回头再看来时的路，那面的山沟已经被填起好高一截，泥水像大河一样奔涌不息，卷起高高的浊浪。天空雾开云散，刚才还黄黄的云，终于显出白来，看来，雨水不但冲刷了大地，也清洗了肮脏的云。天空也变得较先前澄澈，可以较为清楚地看到那些巨大的星球和他们奇异的花纹。

但是，就在我们已经看到监狱时，天突然又黑了下来，比刚才更盛，听人说，这样的过程会有三趟，而且第二趟最为猛烈。

回到监狱，第二趟风雨似乎还在蓄势，停车坪已经积了有一尺多深的水，我们赶紧下了车，飞快地跑向建筑物。进了建筑物，雨铺盖地落了下来，这次不是黄雨，而是黑雨，透过窗户，你已经无法分清什么，只感觉室外就是一片黑幕，唯一的现实存在，只有这个监狱。但谁又能保证，监狱的高墙不会被风刮跑，监狱的屋顶不会被雨水压踏，监狱的房舍不会被洪水淹没，虽然进了室内，但是我们心中的石头却怎么也落不下来，那声响就像有着无数试图吞下天地的恶魔在咆哮，让所有的人心惊肉跳。

没有人来接收我们的成果，他们都挤到了控制室里，忙着与其它小组联络。看来，我们应该是第一个毫发无伤返回的小组，而其它组似乎就没有这么幸运，也许他们仍然在无穷无尽的山谷里苦苦挣扎，面临着更加艰险的形势。

我们等在入口处，一方面等管理者，另一方面也想看看其它回来的同伴。但以现在的情况来设想，这场早到的暴雨定会令众多的人凶多吉少。如果不是我们提前完成任务，提前走出洞来，很难想象我们现在面临的将会是怎样的一种状况。如果他们在下雨之前走出洞口，那可能还会有一线生机，如果依然留在洞中，那生还的机率就会极为渺茫，因为雨季到来之时，会有连续三个多月的雨水，而那些如同女阴的缝隙，就是一道道鬼门关，任谁也不可能连闯数关。如果有幸只是被封在洞中，但是，三个月的时间里，哪里来那么多食物。

终于，我们看到远远的有一辆车摇摇晃晃地冲了过来，我们立即躲到一边，那车只是撞到墙。我们冲出去帮助车里的人，还好，他们只是有一些小伤，那辆车很好地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和我们一起出去的有十多辆车，但是，现在回来的却只有两辆，也就是说，这只早到了两三天的雨，会让百多人突然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是谁的责任？这是不是只是天灾呢？每个小队都带有通信联络工具，为什么没有能及时通知各个小队提前撤离呢？

回到监舍，我们的心情都非常的沉重，再没有人有心为死里逃生而庆幸，几天后，我们得到了结果，十七个小队，仅九个小队勉强可以算是安全返回，其它八个队，所有成员，无一生还，其中六个队，根本就没有能从洞里出来。这起事件仍然被定性为天灾，因为老天居然提前了两天发威，而且一开始就发出了雷霆之怒，横扫了大半个星球，这场暴风雨百年一遇，当然，那名负责天气监测的小小官员被停职检查，而范成洪也写出了深刻的检讨发给了已经回到地球的罗星龙首。

不过，仅几天时间，监狱里所有的人都似乎忘掉了这一件事情，一方面死人的惨状谁也没有亲眼见到，就跟没有发生一样，一方面，大家谁又没有经历过生与死的严酷考验呢？当然，这也与一个小队一间监舍有关，因为死的那些人，除了吃饭，很少跟我们在一起，在一个几千人的大家庭里，几十个人，在与不在，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绝大多数人的心情已经由阴转晴，因为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是我们最为轻松的时候，除了修整监狱里的设施设备，我们几乎无事可干。

我在监舍与所有的人相处融洽，他们亲热地叫我08502哥或者直接叫大哥。仍然有人建议我加入某派，但我都回绝了，我没有必要加入任何一个组织或者帮派，我只是我，不属于任何人与任何组织。我倒是希望舍里的每一个人都独立自主，在我的影响下，确有好几个人逐渐对自己的组织有些不太满意，有了疏远的思想和行为，希望和我一样做个自由派。当然，也有人提醒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要特别小心，现在是休整的时节，也是静下心来好好实施争斗的时候，暴力冲突与意外事件会频频发生。我倒不太在意这些，因为我既不属于哪一派，也不与哪一派发生瓜葛，既不与哪一派有矛盾，也不会与哪一派有共同利益，冲突就更无从说起，而且，就算某人看不惯我要对我下毒手，我也不会畏惧，经历了这么多，我并无害人之心，但也绝不会屈服于任何的武力。

赵顺是最佩服我的人，他大约已经忘记了他所属的派别，总是跟在我的身后，不去参加活动。在这段时间里，黑龙与青龙都各自组织了一些活动，狱方给他们提供了很大的方便，在他们活动的当天，各监区可以自由出入。他们的活动做些什么我并不清楚，只是一帮人醉醺醺回来时，另一帮人就眼巴巴地望着。

第十三章　还是没有暴力

外面的雨无时无刻不在下着，这段时间相当轻闲，有时也显得很无聊，大家都在议论自己是不是长胖了，有的人就提出让我教他们功夫。我说我哪里来的功夫，只是有些蛮力罢了，他们不信，非要我表演，我就随意地舞了几下，他们都齐声叫好。叫好声引来隔壁好些人欣赏，有人就提出要与我比划比划，但只是点到为止，大家都一起怂恿，高声喊着口号，我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我们来到室内体育场，大家围成一圈，与我对阵的那人身材并不高大，但他的步子相当灵活，滑得像泥鳅，我几乎无法碰到他。我觉得这样的比试只是玩玩，当活动活动筋骨，所以并不是很在意，哪知那人却总是趁我不注意时向我发动突然攻击，一点也没有留下余地。几个回合下来，我已经挨了他好几下，他的拳头并不硬，但他的肘与膝撞在身上却还是有些力量，经常让我难受得想要暴发，但当我看到兴高采烈的人群时，我很快忍住了。

我开始全力防守，以我与他的体格差别，我只需抓住一次进攻机会，就完全可以将他打趴在地上，但我没有这么做，每当拳头要触到他的身体时，我都突然刹住。那人的进攻不疾不火，通过快速的移动调动着我，但只要我注意力集中，应付起来也是游刃有余，无懈可击，围观者的呼叫声越来越响，也吸引了更多的人。好多的狱警站在看台上，一起喊起口号，对于他们来说，我们服刑还有刑期，但他们却是被判终身。有人开始敲击能找到的物品，整个体育场内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这声音狂放而又有节奏。

我的轻松应付，使那个人更加的兴奋，他利用自己灵活的特点，快速地调动我不停地转动身体，他总是声东击西，明明在我的前方做出不顾一切要冲击正面的架势，但只一瞬，他就蹿到我的身后。如果我要防住他全部的进攻，必然手忙脚乱，遇到他并不是很猛的招式时，我会故意挨上他一下，顿时，体育场里会响起更加热烈的叫喊声。这声音成了对他的最大鼓励，他的动作一阵紧似一阵，但我却发现，他在速度增加的同时，力量却在急剧下降，只需我眼疾手快，很容易就接住他的拳头，然后用我的擒拿手段，反手一拧，他不束手就擒才怪。但我没有这样做，在此，我没有向往胜利，这只是一场娱乐表演，让大家看得有趣就好，我与他并无冤仇，没必要让他在众人面前丢脸，打个平手，甚至我主动吃点亏，小输一下，也未尝不可。

那人的好胜心却是出奇的强，在体力已经有些不支的情况下依然如狂风暴雨似的朝我进攻，没有一点退却之意。按说，我已经挨了他十几下，他如果此时见好就收，也不会丢什么面子，一个人为了面子而战，到最后，可能连面子也保不住。我有些不满，因为有的人如果没有得到教训，他就永远会觉得自己的面子比别人的面子更为重要。但是，如果我出手教训，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呢？

在我思考时，动作就有些慢了，他见有机可乘，飞身朝我踢来，我将身一侧，躲了过去，然后身子略为下沉，伸出长臂一捞，很轻松地接住了他的身体。当他的身体落到我的怀里的时候，我知道，坏事了，我赶紧装着无法抱住他，仰身像后倒去。他落到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摆出迎战的架势，我却躺在了地上，挣扎了好几下，没有能站起来，场上立即暴发出笑声。看看我没能站起来，他主动上前抓住我的手，说：“平手，平手。”

表演结束，大家都很满意，一路谈论着这场比试。赵顺来到我身边，问我有没有事，我告诉他没什么，只是玩玩儿。

第二天，我接到另一个人的挑战，这是个强壮的人，从他走路扎实的步伐来看，他绝不会像昨天那人那样只有花架子。

这次的确没有上一次精彩，但我却感受到了力量的压迫，我很小心地躲闪招架，绝不敢像上次那样无所谓地挨上十几下，如果这样的话，我肯定会受伤。虽然我并没有全力进攻，如果仅是防守，很难说最终我不会输掉，所以我在必要时也会还击他那么两下，逼他远离我，这样一来，相持的时候就多了一些。那人似乎比前一个更有实战经验，并不急于进攻，而且一旦进攻，三五下一个回合，完事儿后就会退到防守的位置，看准机会，再组织进攻。

在对峙时，我想到过如何战胜他，他虽然势大力猛，但只要躲或者隔开他的攻击，就一定能找到他的破绽。我试了几次，虽然我的拳头并没有跟着意念到达指定位置，但我确信，打倒他应该是没有问题。

对于观众来说，这反而是一场有些枯燥的比赛，因为场面上并没有上一次激烈，最终，我们同样以平手握手言和。

那人与我握手时，小声说：“找个没人的地方，我们再打过，你没有用全力，我知道，你是瞧不起我？”

我说：“哪里，你的招式太猛，而我又找不到进攻的方法。”

那人说：“好兄弟，我第一次找到你这样的对手。”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连续接到多起挑战，从单打独斗到我一个人对俩，再到对三，这成了每天都要上演的节目，虽然对观众的吸引力因为对手的不同而有所区别，但总的来说确实为单调无趣的日子带来了很多的趣味与期待。赌博在这里是被禁止的，但私下里，已经有人开始下注，然而，每次都是平局的结局让所有参赌的人都觉得索然无味。他们开始猜测为什么我每次都不会输，但却又不会赢，最后终于有人得出结论，我并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人，武功高强但却武德高尚，是典型的古代武林高手。于是，我的声名不但在我所处的监区，在整个监狱也传得非常响亮，“武林高手”代替08502成了我的囚号，连狱警都这么叫开了。

后来，我还接受了好几个狱区高手的挑战，有的狱区为了体现整体实力，还先进行了预选，挑出最强者代表整个狱区。虽然这以后我经常带着伤上下场，但我依然做到了不输一场，而挑战都也没有赢过一次。

三个月的雨季终于结束，室外的洪水也渐渐退去，天空变得明净。和平的挑战成为这三个月里最为靓丽的风景线，吸引了大多数服刑人员的注意力，在这三个月里，监狱破天荒没有出现一例违规事件，让管理者们轻松地度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为了奖励我的贡献，范成洪接见了我。

范成洪问：“你想要什么奖励，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我思考了好一会儿，居然就找不出一个合符情理的要求，要说在这个监狱里，除了离地球太远，环境太过恶劣外，也没什么让人不满意的地方，大家就这么个样儿，也应该这么个样儿。给监狱挪个地儿，或者改善一下周边环境，那也太不靠谱。

范成洪见我半天没说话，就说：“这样吧，你回去想一想，就这几天，想好后再让监区的人转达给我，我会好好考虑。”

我刚要出门，突然转身说：“能不能将监区的外墙重新刷上绿漆？”

范成洪笑了，说：“你这个人真可爱，想法总与别人不同，这个问题你考虑得比我们的有些管理者还超前。实际上，我们正在就这件事情进行论证，到底选用什么颜色好，都在考虑之中，到天气晴朗以后，就可以开始施工。”

连续三个月的黄雨，我发现监区的外墙差不多已经被黄色所淹没，跟周边的黄色完全溶到了一起，如果再不涂刷一下，外出的人可能连一点希望都看不到了。

现在，在我的心中，已经认可了监狱的生活，而这里的生活，虽然跟天堂毫无可比性，但也绝不能用地狱来形容，除了自由受到一定的限制，跟到其它星球打工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有一块曾经压在我们身上的石块暂时被移开后又被搬了回来，在我们开始新一季工作之时，我们得先确定那些在三个月前失踪的那些人身在何地。我们的心一下子又都沉重起来。

我们被分成了五人一组，由一名狱警带队，乘坐一辆车顺着山谷去寻找，我们并不寻找所有的，那些在暴雨之时没有走出山洞的人，没必要再派人寻找，因为马上就有队伍要进入那个洞穴之中，可以工作与“营救”两不误。

雨季过后的山区并没有出现恐怖场景，除了山沟里的的流水涨得很高外，并没有什么异常。垮下的泥石，已经被水滚冲洗干净，平衡已经再次被建立起来。我们一路没有任何的收获，那些倒霉的人，已经没有了踪影，连车也没有能找到一辆。只是有的些通向地底的洞口已经被堵住，需要进行较大规模的清理。

第十四章　地下奇观

过了两天，再次进到山里，因为车的数量已经不够，所以一次进山，只能有五个小队。山洞里，虽然与以前有些微的不同，但并不足以影响我们的进度。这次任务，我们监舍的人都非常的有信心，还带了好几种小型的娱乐器材，如扑克、象棋，我笑他们，这哪里是去干艰苦的工作，简直就是去野营、度假。他们笑着说，有武林高手在，不愁什么工作，只要完成任务，剩下的，都是自己的时间。

我们的行进速度很快，只用了三天时间就下到了地下空间，眼前的情景与上次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天空中的亮光不再一片雪亮，而是有着各种不同的色彩，璀烂晶莹。有人告诉我，这些发光体会因为温度、湿度、气体含量的不同，显出不同的颜色，此时这里的空气中水蒸气的比例增加了很多，而温度又降了好几度。然而，水蒸气极不稳定，随时飘散随时聚拢，就引起气温、湿度的局部变化，因此，就显出五颜六色来。

…文…地面却显示出相反的景象，整个平面成了一片泽国，植物们残破不堪，浮在水中随意飘荡，那些美丽的花已经全部消失，少数飘浮在空中，像一具具灰白的鬼影。

…人…现在，可以看到空中有一些如鸟一样的动物在飞来飞去，他们没有羽毛，全都光着身子，为什么上次我没有发现呢？水中也有一些长腿的动物在啄食水中的生物，他们腿不但细，而且奇长，两段加在一起，足有一米多，还不算隐在水中的部份。但他们的样子并不美丽，因为包裹着他们身体的是厚厚的鳞甲，就像一个个树瘤。水里也有动物在游动，样子很像蛇，当他们立起来时，你也会发现，他们身上同样是一块一块的黑瘤，样子非常丑陋。为什么这里的动物这么丑呢？全都将自己包裹在瘤子里，也许是这些植物造成的吧！它们虽然美丽，但却是相当的狠毒，任何没有保护的动物经过，都会成为他们的食物。现在，它们到了轮回的周期，身体的羸弱，使自己又成为它人的美餐。人类竞争的规律，同样存在于另一个远离人类故地的星球之上。

…书…这次气候的变化，也确实给我们带来了麻烦，我们只需稍一动作，身上的汗就会不停地渗出，半天的时间，我们整个人就像被汗水洗过一般。特别是攀在高处的我，因为心情紧张，用力很大，半天下来，人简直就要虚脱似的。大家看我的脸色不好，就不再让我继续攀登，好说歹说，我与他们约好，上午由我上，下午，我休息，他们自便。

…屋…我们每工作半天就得洗一回澡，这时，从石壁洞口里流出来的水到处都可以见到，虽然还是有些黄，但洗澡用，已经足够了。好在这里所有的植物都自身难保，没能力攻击我们，所以洗澡也变成了非常放松的事情。但我们还是得小心，不管几个人洗，总得留一个人看着，我们都得随时随地转身以防万一。

在一次次的攀登中，我也有了新的发现，在潮湿的石壁上，居然凭空地挂出了一片片红色的豆子，有我的大拇指那么大，整齐均匀地排列着，非常的惹人喜爱，我戴着手套摘了一颗下来，这玩意儿很硬，轻易不能将它敲烂，如果能将它串起来，一定是不错的装饰品。我向大家展示，大家都说最好不要动这些东西，也不知道它们是不是对人体有害。只是他的生长方式让我非常奇怪，没有树没有藤，他们凭空就长了出来，难道是什么动物产的卵，但又不像，里面是干的。几个月后，我才发现，这东西还会变色，几个星期后，它们的颜色就褪去了，变成跟石头一模一样的色彩，所以，上次我居然就没有发现他们。

虽然我只能工作半天，但是，因为我能爬得更高，铲下成片的发光体，而且，我也对工具进行了改进，将两根伸杆捆扎在一起，虽然只增加了不到两米的长度，而且我挥动起来困难很多，但效率却是成倍地得到增长。发光体像崩塌一样朝下落，下面的人一些接一些捡，我们的任务很快就完成了，利下的半个多月的时间就完全属于我们。

回头望着那片在光亮中的黑洞，心中便有了些特别的感受，上次铲的痕迹还残存着，并没有因为几个月的时间而有所变化。看来，要想被铲掉的地方恢复，没有一段漫长的时间，不可能实现，但这些东西能属于人吗？能力越强的人，对自然或者对社会的破坏不就更大一些吗？如果张心还在，我相信，他一定能给我讲明白这件道理。

想到张心，我的情绪便有些低落，其它的人玩得非常的开心，我却独自坐到山岩边，看远处的风光。赵顺与队长发现了我的异常，招呼所有的人安静下来，两人走到我的身后，队长问我是不是太累要休息一下。我回答说，没事，让他们自己继续玩自己的，我只是在回忆我的一些老朋友，他们已经迷失在了时空之中。两人便默默地坐在我身边，像朋友一样，像朋友一起欣赏日出或者日落一样。眼前有比霞光更加绚丽的色彩，却没有霞光的灵动与生气，眼前有比太阳更加夺目的光彩，却没有太阳存在的质感与温暖。

我知道，我的这一情绪也唤醒了大家对也不知道是多少光年之外的家乡与亲人的思念，有人居然鸣鸣地哭起来。我们一起坐到石岩边上，朝着能看到的最远的地方望，仿佛在水的那边，在光的那边，就是地球。有人发出长啸，但是，在这里，没有回音，因为这里实在太大，大到没有边际。

考虑到我们的定额已经完成，一直处在这样一个地方，安全得不到保障，所以，我们一致决定，休息一天后立即动身返回，到进洞的第二道关卡再作休息。这样做有几个好处，第一尽最大的努力保证自身的安全，我们可以随时派人到洞口观察天气；第二，躲在那个地方，应该不会被天空的卫星扫描到，避免暴露我们的真实行踪。

用了七天多的时间，我们到达了预定位置，我们脱下了所有的装备，觉得全身都轻松了好多，再洗个澡，就会全身舒坦。但也有人急于要到洞口看一看外面的情况，我们分成几批出去看了看，就有人提出还是搬到第一个洞口前，那里能更快地作出反应，空气也要新鲜得多。大家没什么意见，于是又挪前了一段距离。

通过十多米的细窄通道，里面就是百多个平方米的大空间，我们将自己安置在这里，这里相对较为干燥，也没什么虫子打扰。我们将一袋袋发光体悬挂起来，这个空间就一直灯火通明，这样我们就能安心呆到工作时间用完，而不需要为安全担心。

这样安顿好后，有的人站在石缝里，又向往起监舍里的生活来，人啊，就是这种可笑的生物，得寸进尺，安逸后想再安逸些。不过，这也只能算是想想而已，如果没有车来，任我们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走回那里去。如果我们冒然请求来车接回，就会暴露我们真实的生产能力，这样的话，定额一定会被大量增加。

夜晚，我们也分成几批到外面呆上几个小时，外面的虽然并不讨好我们的眼睛，但空气的清新与山风的凉爽却让我们为之一振。经过这个雨季以后，所有的东西都像被洗过一样，显得更加的洁净，特别是天空和天空中我们能看到的东西，巨大的星球，自由的云彩，透亮的大气层。

大家开始无日无夜地玩牌，很快，就有人将带在身上的所有龙币输光，但别人也情愿借他，结果借到本钱的人反而将借钱人的本钱全都赢到手，又倒过来成为债主。如此这般往复，好多人就变成了笑话的主人，输赢大家都不是很在意，因为大家赌得都比较小，只为混过这段无聊的时间。我没有参与，只是看他们赌博，或者干脆睡觉，有时精神好一点，就活动活动筋骨，这下可把几个人的精神提起来了，他们要求我教授他们武功。但我哪里有什么武功呢？能一拳一脚表演出来的，那都是花拳绣退，能上战场的，那是随机应变没有规则可言。我也没办法推却，就像当年教八儿一样教起这五六个不愿沉迷于赌博中的人。

第十五章　乐在其中

十来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当我们回到监狱时，发现和我们一道出发的其它小队的人全都精疲力竭，但他们却都没有能完成定额。他们说，采得太过密集，石菇都长不过我们的动作，江河都要禁渔，为什么不能等两年再去采。

我们小队不但完成了定额，而且略有余量，且一个个都精神抖擞，这引起了好些人的关注，询问我们的做法。虽然我们离开山洞前已经告诫了所有的人，但依然有一些风声传到了别人的耳中。狱方几次三番找我们小队的人传授经验，并承诺如果能全面提升整个监区的产量，他们会向范成洪申请为主要人员记功或者减刑。我们统一说法是，因为雨季，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垮塌，被我们捡到了便宜。

我们休息了三天后，就加入了对监区外墙涂漆的工作队，据狱警说，自从监狱建立起，监区的房舍就再也没有上过漆，这次范成洪可真是下了决心，花了本钱，因为这么多的漆，全部都得从最近的星球运来。监狱里有的是劳动力，几天时间，一幢建筑就被完整地粉刷一遍，在新的雨季来临之前，这里所有的地方都会焕然一新，分不出彼此。

十天后，我们再次出发，跟上一次一样，我们很快完成了任务。剩下的时间，我们仍旧躲在第一道关卡后面，没日没夜地“休息”。这次不同的是，我们按略低于定额的标准上交生产成果，把多余的全部埋起来，再过两三次，也许，我们完全不必下去，直接将积累起来的这些交上去。也有人因此提议，干脆我们下次一次性完成三次的任务，这样，我们就不必辛苦地下到地下去。他的话也不无道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