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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的蝴蝶(破城后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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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的少爷们,荒唐的有的是,在他们看来,喜欢男人和喜欢鱼虫花鸟一样,都是喜欢玩意儿的。这次周演送来的帖子也是这样的意思,他周离尽可以喜欢男人,只要娶妻生子就好。
“我爹怎么知道这事的,是谁说的?”
周离把从小跟着他的那四个人叫了进来,端着茶水慢慢问。这四个人跪了一溜,都低着头。外面门关的死死的,谁也进不来,也听不见。
“少爷,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告诉老爷,似乎说不过去。”
一个人仗着胆子说,周离听了格格一笑,吓的他声音都没了。
“这才是我使出来的人呢。”
周离把茶碗放在桌子上,惮惮衣服,走了。
后来雍京这里,他原先的四个随从就少了一个,没有人敢再问,也没人乱说话了。
“那个人呢?”
还是凤玉问了他一下,周离一笑,“打发他回老家给我爷爷看坟去了,你以为我杀了他?”
凤玉尴尬笑笑。
“从小一起长大,有些情意我会念的。再说,这种事,他说或者不说,都是两头不讨好。他不说我爹怪他,他说了我怪他,索性就让他得罪我了。不过也的确不能让他们再乱说话了,这里不比金陵,错一步都是麻烦。”
早上的时候龙泱会练武,原先不到日上三杆绝对不起床的家伙会陪着龙泱早起,说是陪着他练武,其实还是给他捣乱。周离会时常偷袭他,就是从他身后一跳,跳到龙泱的背上。
龙泱又不能甩掉他,原本想教他一起练,可是周离太懒惰,并且理直气壮的继续说,他是读书人,就应该四体不勤,气的龙泱没脾气。
周家现在的府邸有温泉眼,后面的花园中就建了一个竹屋子来收一池子水,作洗浴用的。周离曾经试过在温泉中袭击龙泱,结果每次都被他按住,狠狠把他洗干净,包好大丝巾抱了出来,让周离咬牙切齿,发誓要学武功要逼龙泱就范,可是武功太难练了,早起一天就让他头疼,索性放弃这条路,想想别的方法。
“阿桥,我肚子疼,你帮我揉揉。”
龙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帮你拿药,你等一下。”
“阿桥。”周离拉住他,“我胸口疼,你帮我揉揉。”
“那你捂肚子做什么?”
“阿桥!”
周离瞪着眼睛看着他,龙泱也这么看着他。
气死我了。
周离再次无力的把自己用被子包好,龙泱只是坐在他身旁,还是不会动他。
我的阿桥是胆小鬼。
哼。
谪仙楼号称雍京第一酒楼,打的是几百年的老字号,据说自从有了大郑朝就有了这个谪仙楼。
“酒菜味道很一般呀,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
周离用筷子随便拔拉了几下菜,“不过回廊上面挂的那些字画到是难得,其中几副可都是千两黄金也难求呀。”
“阿桥,我们今天出来玩一天,你就别绷着脸了。”
今天是重阳,周离说要登高,结果显然他走不了路,又不骑马,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窝在自己背上,让自己从雍京外面背回来的,他又说先不回家,来尝尝谪仙楼的手艺,所以现在外面都是傍晚了,也下了一些小雨,龙泱还是陪着他在外面乱晃。
他们没有坐雅间,也没有用屏风遮挡住,三楼这里本来人并不多,坐在这里也清静。
木楼梯那边走下来几个人,四楼那里是专门为一些达官贵人准备的,那里的人身份极高。其中一个黑色衣袍的少年,看了这边一眼,忽然走了过来,周离抬头看他,是一个陌生的人。
似乎和自己年纪差不多,面如玉,很清贵的长相。
“周离?”
少年是纯正的雍京口音,手中摇着的是只有江南岁贡给宫中的白磁纸金边湘妃竹扇。
周离站起来,他不知道如何称呼,笑了一下说,“我是。”
“我见过你三次,不过你没见过我。”
少年笑着说,“第一次是你天街夸官,第二次是雍京那年被围,你骑马从前门过来,把我的车驾挡住了,而第三次,则是在新州,我看见你在法场上。”
“原来是如阳王殿下,周离失礼。”
周离也笑了,躬身施了一礼。
当年雍京被封军围困,周离从城外接信笺回京,快马在天街上飞奔,可是忽然看到一队人马把天街挡住了,当时他勒住了马,马还在原地转了两圈才停下来,据说那就是如阳王的车驾。
如阳王当时刚从禁宫出来。
如阳王子蹊,他的父亲原本是太子,但是不幸英年早逝,所以他的王叔登基,也就是如今的郑王。对于任何人,他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如阳王比一般的亲王还要尊贵一些,不过他当时很容情,撤开了人,让周离从自己的仪仗中间穿了过去。
周离一直想去拜访他,只是因为他不见外臣,后来周离到金陵做官,也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想今天在这里遇见,也不想他居然还认得周离。
子蹊微微一笑,“不用那么多礼。”
转眼看到了龙泱,虽然感觉这个人的眼神过于震慑,不过也没有太注意他,他说,“今日真是好运,能遇见你也不错。这把折扇算是见面礼,望周大人笑纳。”
说着把折扇送了出来,周离一愣,还是接了。
“谢殿下赏赐。”
“小小礼物而已。”
子蹊哈哈笑了,转身走了。
郑王希望他的臣子做孤臣,周离自己可不希望。能结交一些这样的人,自然对自己的仕途有好处,何况是如阳王呢?
人已经走了,周离到了窗边,把竹帘掀了起来。
按说如阳王的身份很碍郑王的眼,可是如今郑王都让他好好活着,并且似乎他的威望绝对能超过郑王那个四岁的小王子,真是令人奇怪。
周离打开了这柄扇子,里面是抄的一首小词,‘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他本身就是江南人,这首小词有江南的情调,可是有不过于缠绵,足可以勾起一些乡愁。
那位如阳王已经登车而去。
周离淡淡一笑,“好俊的字。”
子蹊这个人不简单。
龙泱在旁边看着周离,这是他第一次看另外一个人,把自己完全忽略了。
好诡异的难受。
真想把那个如阳王彻底挫骨扬灰。
怎么会有这种恨意?
推开门卧房中没有人,刚才还看见周离自己洗好了,自己回来了,可是,一走进去,武人的感觉让他马上知道有人藏在门后面了。忽然回头,迎面扑来的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龙泱呼吸一窒,后退了两步,那个小家伙睁大了眼睛,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你做什么?这是什么味道?”龙泱生气了。
周离手指中还混合这香味,他晃了晃手指,“这是西疆商人带过来的,好不容易才买到,据说是一种沙漠中的花,熏香用让人晚上睡的好。”
“熏香?那熏炉呢?”
“开个玩笑嘛,阿桥,你别生气了。”
不怕死的小家伙凑过来,用手把龙泱脸上的一些粉末擦下去,忽然嘴角笑了,他说,“阿桥,香不香?”
香个头?
龙泱知道这样的香味,是一种神秘的催情剂,他也曾经试过,只是这样的东西一旦药效发作,眼前这个人根本承受不了。
“走开。”
龙泱忽然就感觉自己眼前一晃,血都开始热起来。
周离看着他,手脚缠了上来,龙泱一把要把他挥开,用还能控制的力量离开这里,可是到了门边,却发现门已经锁住了。
“周离,你混蛋!”
怎么了,怎么会这么骂他?
周离愣愣的看着他,他的汗水已经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可是,即使全身看上去都已经被药浸染了,可是他的脸色依然未变。
好奇怪的感觉。
但是这样的感觉却一挥而空,他从龙泱的背后抱住了他,这个人明显身体也是一颤。
还是那样,还是那样,怎么总是这么胆小呢?
“阿桥是胆小鬼。”
从背后伸过来的手拉开了他的衣服,有些冰凉的手探了进去,背后的小鬼喃喃的说着,“阿桥,不要再拒绝我,你是我的,只是我的阿桥,……”
龙泱几乎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不碰他,是不想伤害他太深,可是他怎么就不能明白一些?
可是他真的喜欢周离,每天晚上抱着他都非常痛苦,怎么会这样,当初真的就不应该来这里。如果不碰到他,不遇见他,肯定不会这么提不起,放不下。
龙泱自己也觉得,自己已经真的变成胆小鬼了。
“阿桥,今天你嫉妒了是吗,看到我看别人你嫉妒了是吗?”
周离格格的笑着,“阿桥,我看到你的眼神了,好可怕,可是我好喜欢。”
“不过我可不像你,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为了让你嫉妒,我会找别人碰我的,……”
突然转身,龙泱把周离拽到怀中,眼睛都是赤红色的,“你敢再胡说一次试试?”
银铃般的笑声从周离的喉咙中发了出来,小鬼还轻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冰凉冰凉的,却好像用烈火烧断了一种紧绷的理智。
抄起他,抱到了床上,扯下了他的衣服。
周离看到这么粗暴的近似陌生的龙泱,也有些意外。
“阿桥?”
他试着叫了他一声,可是一下子就被堵住了嘴巴。
这次不是那种柔和缠绵的吻,这次似乎是野兽在啃噬它的猎物,嘴唇上一下就见了血珠。
周离害怕了,他想要往后躲,可是龙泱却放开了手。
他似乎在忍耐着,额头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
冷冷笑一声,龙泱坐了起来,“害怕了吧,你一直看到的只是你心中的周桥,其实我和你想的不一样,我一点也不温柔,甚至,……”
被吻了,是周离。
还是冰凉的吻。
周离拉过了他,双手都缠在他的脖子上,一点一点的亲着。
还是那么涩。
“阿桥,我喜欢你,只要是你就好。”
他根本就拒绝不了他。
那是他这二十多年唯一动心的人,唯一痛苦也要爱着的人。
龙泱屈服了,他揽过了周离,褪下他的衣服,让他躺在床榻上。
自己的身体覆盖住那具青涩发抖的身体,撑开了他的双腿,用自己的身体撕裂了他的。
身下忽然被挤进了异物,周离恍惚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龙泱灼热的欲望一寸一寸挺进的时候,他才明白了一些。
疼,怎么会这么疼?
似乎灵魂都在颤抖。
他的身体根本容纳不了现在的龙泱,身体被撑开到极限,可是龙泱进入还是很窒涩。
周离的脸色惨白,眼泪根本控制不了的涌出眼眶。
这样的动作虽然勉强,可是龙泱停不下来。
他的身体好紧,好热,就像有魔力一般把自己往里面吸。
周离抓着龙泱的肩,紧咬住嘴唇,闭上了眼睛。
不要,好疼。
周离似乎意识都乱了,他脑子中只有这句话,但是他逼着自己,不让自己说出来。
龙泱还在挺进,不容拒绝的动作,有一种压迫感。
双腿被完全压开,后庭入口被撑大,这样的姿势太难堪了,周离实在受不了的哭了出来。
他的手还是牢牢抓着龙泱的肩,不让他退开。
龙泱的手抱住周离的身体,一下把自己完全没入到他的身体中。
终于,他不动了,这样就结束了吗?
感觉到他的身体在自己体内,睁开酸涩的眼睛看着龙泱,他的眼睛好迷人,好像黑暗中的晨星一般。
“你,……”
他退了出去,鲜红色的血顺着龙泱的动作流了出来。
感觉到他的离去,周离抱着他,不让他走,腿也缠到了他的腰间。
龙泱彻底放纵了自己,他抱着周离,颁开他的腿,重新攻了进来。
周离颤抖着,这样的感觉太诡异了,那种被充满的感觉让他感动,可是这样刺骨的疼痛让他畏惧。
离,……
这样柔和的声音是龙泱发出来的。
如清水一般的男孩子,这样令人疯狂的感情,无法拒绝的身体,还有牵引着自己的私处,……
根本无法停止,也不愿停止。
他反复拥抱着这个纤细的身体,一次一次在他的身体最深处进出着。
看着他为自己颤抖,为自己疯狂,为自己哭泣,龙泱放任了自己按照最原始的本能宣泄自己的欲望。
离,离,……
这个疯狂诡异缠绵的夜晚,周离生涩的身体承受着这些,他从头到尾都是紧紧抱着龙泱,手指也没有松开过。
“离。”
一直到龙泱筋疲力尽的倒在周离身体上的时候,才发现周离早就昏迷过去了。
天呀,怎么会这样?
龙泱扯过薄被裹住了周离,踢碎了门到回廊旁边的温泉里面,小心为他清理着。
周离白皙的肌肤上全是青色的痕迹,双腿之间更是惨不忍睹。
有血,还有白色浊液。
他已经没有知觉,就这么依偎在龙泱的怀中,除了他在呼吸之外,龙泱几乎认为他已经失去周离了。
身下方才容纳过他的地方无法闭合,身体内的伤口出血很严重。
一直一直都有血丝涌了出来。
龙泱把周离抱了出来,轻轻唤着他的名字,“离,离。”但是一切没有作用,周离的身体是软的,完全没有力气的柔软。
回到屋子中,龙泱先用丝绵填到周离的后穴中,要堵着鲜血,但是没有用,一会就又会被红色的血涌满了。
即使面对见惯了生死的龙泱,也被这样的血吓住了。
他神色慌张,手指发抖,呼吸不稳,他似乎感觉自己眼神都恍惚起来。
凤玉他们早醒了,进来看到这样的情景,龙泱忽然抓着她说,“快,快去请大夫。”
凤玉要冷静多了,她找出周家家传的一些药,给龙泱,她说,“这样的伤怎么能找大夫?如果传出去,那以后大人怎么能在雍京立足?”
“他的性命重要还是前程重要?”
凤玉冷冷看了他一眼,“先给大人裹伤吧。我去找老爷在京城的朋友,他也通一些岐黄之术。”
换了屋子,也换了被褥,没有那种血腥的味道了。
周离躺在那里,脸色苍白。
刚才那个人过来了,看了看,说这样的药没有问题,如果一刻之后出血能止住就不会有大碍。
等冷静下来的时候,龙泱记得自己有疗伤的好药,这是封国宫廷秘制,是神医林康调制的,对止血尤好。
小心给周离上好了药,他一直坐在床边陪着他。
他还是昏迷着。
怎么能这么对待他?
周离身体一向脆弱,着凉都能高热不退,这种情况下自己怎么还能这么不管不顾的,一味对他索要?
如果珍惜的话,就应该在知道他难受疼痛的时候就会克制自己。
如果自己还有心的话,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
如果自己,……
他不是别人,不是那些为了封二王子而献媚的人,他是,……
即使自己只是一个贩夫走卒,即使自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他也会抱着自己假哭撒娇,让自己喂他才肯吃饭,明明嘴巴刁的非名菜不吃,可是却能吃得下自己做的,外人都不吃的面,……
胆小鬼,我的阿桥是胆小鬼。
他会对自己嘟嘴,会说这样的话,会为了自己曾经亲过别人而哇哇大哭。
他是周离,只是周离。
龙泱抱起来他,眼睛热辣辣的。
“周离,我爱你,从来没有爱一个人,爱到自己这么痛苦。”
为什么在你面前,我会这么软弱呢?
为什么这么爱你,却注定要伤害你?
只要一想到周离,连呼吸都是疼的。
周离,我该怎么办,你要我该怎么办?
这次的病有些凶狠,昏了三天,高热发了整整七天,到了后来一切平稳下来的时候,周离躺在床上,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龙泱不敢离他太远,那样太揪心了,可是也不敢太靠近他,喂药喂饭的时候不再抱着他,而是让他靠着枕头坐着,自己这么喂他。
周离醒了之后不会多说话,也不再那样胡闹不吃药了,只是没有精神,每天闭着眼睛。原本就消瘦的人,现在快脱了样子了。
这次又抱着他洗干净了,让他躺好,龙泱要走,周离却抓住了他的手。
“对不起。”周离淡淡的道歉。
“你胡说什么?”
“你瘦了好多。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自己身体这么脆弱。”
龙泱呆呆的听着,他不敢看周离,他怕自己会抑制不住痛哭出来。
“你总是给我一种要离开我的感觉,如果我不抓你抓牢一些,你就离开了,我不能失去你。”
“阿桥,我喜欢你,我不能让你去找别人,可是我不想在这样的事情上委屈你,……,我只想,如果你喜欢我这样,那你就不会走了,……”
“可是我这样也做不到,我甚至不能和我喜欢的人纵情,就因为我,……”
忽然被紧紧窒息的拥抱了,周离跪在床上,这么被龙泱抱着。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我醒了之后你都不会再理我了,连平时也生疏了很多。”
“阿桥,我从小什么都有,从来不想珍惜过什么,可是你不一样,如果失去你了,我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阿桥,不要离开好不好,永远不要离开。”
“我真的喜欢你。”
我爱你,周离。
比喜欢更深厚,更痛苦的感情。
但是这些他都不能说。
龙泱爱的比周离深,可是周离却比他真。
失去我,你不知道要如何活下去,可是我却明明知道会失去你,却还在不断的沉沦下去。
我曾经用我全部抑制抵挡这一切,但是我失败了。
在战场上令郑国军队闻风丧胆的封二王子却抵挡不了这个少年的几句软语,几滴假哭的眼泪,还有娇笑着的一声一声的阿桥,阿桥。
我真的爱你,可我又怎么能爱上你?
理智和感情的拉据战快把龙泱撕扯碎,揉疯了。
周离的手臂环上了龙泱的后背。
轻轻叹了口气。
“我喜欢的阿桥是个胆小鬼。”
“不过终于是我的阿桥了,只是我的。”
第五章
“二殿下,这是王太子的书信。”
还是那个黑影,龙泱接过来信笺,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二殿下,封王病重,希望您快些回去。”
“我知道了。”
他的父王自从新州之役后受了重伤,一直不好,这三年来封国内部的一些势力暗自交锋,实在不是西征的好时机。
“二殿下。”黑影忽然跪了,“请殿下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因为一些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耽搁。”
“我不想再说第四遍,我知道了。”
那个黑衣人一直跪在阴影中,龙泱走了。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他的父亲需要他,他的兄长需要他,他的臣民需要他。
这些是他与生俱来的责任,他不能逃避的。
手掌上用内功把根本就没有看的信笺挫碎,成粉末了,他这才回到周府。
月下明烛,有人轻语。
“我们用的是一种月亮历的历法,还有一种是太阳历,那种并不适合农人耕田,虽然神宫也有记载,可是我们并不用那个。”
周离歪在床上,凤玉在一旁陪着他。
“历法不是之前流传下来的吗?”凤玉既然是花魁,自是见多识广,她喜欢和周离聊天,也喜欢听他说一些事。
“是。可是因为其中也会有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所以才需要修正,而且,这个直接影响农时,绝对必要。”周离继续说,“天朝还是以农为本,这是万千黎民的生计。”
“大人,这些您都是从哪里看来的?”
“小的时候身体不好,不能出去玩,所以就窝在家里看书。后来遇见我的老师,他学过很多杂学,就教了我很多,不过这些在外人看来都是机巧的玩意,登不了大雅之堂。”
“大人能说来听听吗?”
“算历法,算星辰的轨迹,还有测量地理,铸造利器,甚至连种植瓜菜也有。要不是现在没有时间,我会自己种的,凤姐姐,其实我小的时候种过,比他们种的都好。”
周离眉毛皱了皱,“不过这些在他们看来,都是无用的事。天朝讲正统,讲出身,讲文章,就是不讲做事。在他们看来,一把利剑也不如一篇锦绣文章顶事。”
“大人做官很不快乐吗?”
周离仔细想了想,“也没有,我毕竟不是那些非进士出身,有志难申的人。”
外面脚步声响,凤玉站了起来,他知道周桥来了。
“大人,我先回去了。”
龙泱推开门,看见他们,凤玉冲着他一点头,就走了。
“还不睡?”
龙泱过来给周离试了一下额头。
“嗯,白天睡的有些多,凤姐姐陪我说了会儿话。”
“都说什么了。”
坐在他的床边,周离很自然的偎了过来,这么抱着他,给他盖好了被子。
“说我都会什么,凤姐姐很钦佩我呢。”
很得意的样子。
龙泱掐了掐他的鼻子,淡淡笑了,“小东西。”
其实那些话龙泱也听见了,又说了一句,“看那么多书对身体不好。”
“不是,是身体不好,才看那么多书的。当时读书的时候年纪小,野心大,想走很远。”
这到是龙泱第一次听周离说起自己对以后的想法。
“原先我还以为你不想走很远呢。”
“是没有那么钻营吧。”周离又像猫咪一样在龙泱身上蹭。
“那是因为都想好了,只要一步一步做好就可以了。我走的都是直路,当年的状元及第为我开了一个很好的门,南京翰林院少詹事以及今年的主考官,这可以让天下仕子半数出自我的门下。而礼部尚书又称为大宗伯,则是六部中最受人尊敬的官职,我又会做这些事情,如果一直顺利的话,我可以在二十五岁之前入阁拜相。”
龙泱听着直皱眉,柔声说,“走那么远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周离仔细想了想,说,“读书就是要考状元,做官就是要做阁老,以后进了内阁就要做首相。这些好像都是天经地义的,为了什么呢?”
他说,“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阿桥,天下只有我不要的东西,还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周离笑了,笑的好天真,可是龙泱却感觉有些残忍。
也许平时那个撒娇诬赖的样子,龙泱总是忘记这个人毕竟出生江南仕族,具备野心和坚持,并且还有平常人没有的才能。
怎么这么矛盾呢?
如同猫咪一般柔顺的少年,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如果,真的是如果,周离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那么他把他带走,带到封京去,一样给他荣华富贵,那该有多好?
为什么他也不是那样的人呢?
“周离,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你身上有我没有的东西,很宽厚,有担当。”
抓起他的手,这是一双握剑的手,并不柔软。周离握在手中,“你小的时候一定吃了很多苦,那年在永嘉老宅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痕,一定很疼。”
别人看的见的是他的荣耀,而周离看见的是他的伤痛。
龙泱听着他继续说。
“后来我们在南京,你总不说话,当时我总是欺负你,可你还是对我那么好。”
“对你好的人会很多。”
龙泱说着,手还抚弄着周离的头发。
极黑极长极密。
“不会,除了父母之外,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人好。郑王信任我是因为我揣摩他的心意,老师他们器重我是因为觉得我是一个能用的人,就连上次只见过一面的如阳王,他送我折扇也是因为他认为我们之间的联盟对我们都有好处。”
“如果我不够花费心思应付郑王,就在封二王子围困雍京的时候我就断送了前程,也许还有性命;如果有一天我和老师他们不再一条心,他们也不会再看我一眼。我获罪或者如阳王获罪,这把折扇都不具备任何价值,他不会救我,我也不会救他。”
“可是阿桥不一样。就算我是一个白痴,你也会对我好的。”
“我的阿桥虽然是一个胆小鬼,可是却是一个好人。”
龙泱听他说。
原来都是同样孤独的人,所以才会聚在一起吗?
周离把龙泱的手合在自己手掌上,整整大了一圈。
“阿桥,如果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会养我吧。”
“会。”
“你喜欢我吧。”
意料中的没有回答,周离又嘟起嘴巴。
龙泱低下头,轻轻亲了他一下,虽然只是在脸颊上。
周离拉住了他,慢慢起来,一点一点的亲着,可是,……
龙泱被惊吓一般推开了他,他,他居然用嘴唇去勾引他的欲望。
“你怎么了?”
周离看着他这个样子,很受伤害。
“不用,你不用这么做。”
“我只想帮帮你,我说过,不想让你受委屈,我,……”
龙泱忽然抱住了他,声音沙哑着说,“求求你,周离,求你,不要这样。我的阿离不要这么做。”
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情求他呢?
周离根本就不明白他的痛苦和恐慌,虽然感觉他这样很胆小,可是,……
你的,阿离吗?
为什么,明明喜欢我,却不肯承认呢?
为什么呢?
叹气,他还是胆小。
不过这样被他抱着,感觉好舒服。
又困了。
周离迷糊了起来。
陆风毅是帅才,这是龙泱在佩服了左箴之后,唯一佩服的将军。
他在短短的三年之内,不但完全收复了新州,还将封国的海军从新州周围的几个大岛屿上完全驱离,并且一些分散的兵力开始向辽东挺进。
龙泱甚至需要回新州东边的封国靖内的琪琳城一次,重新部署。
他对周离说的是这几天是他娘亲的忌日,他需要回家乡祭扫,周离让他路上小心,微笑的送他走了。
可是等十天后他回来的时候,周离已经不在雍京了。
“两天前,大人接到老家的一封信函,二话没说,带了四个人骑马赶回去了。”凤玉说,“当时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本来不让他走,可是他说什么也要回去。”
“是永嘉来的信吗?”
“是老爷写的,说是,……”
凤玉咬了咬嘴唇,“老爷知道大人和你的事了。大人回去,是领罚的。”
周家三百年的豪门,拥有匪夷所思的严密的家法,在周家人心中,所有祖训,宗法,那简直比天还要大。在过去,曾经有多位周家的子孙因为触犯家法而被逐出家门,或者是在宗祠那里自尽的。
龙泱不是不知道,只是这些事情听起来很遥远,和自己都扯不上关系,可是眼前?
周离身体那么弱,本来就脆弱的身体再加上长途骑马奔波,如果又被他父亲责罚,那后果真的无法设想。
龙泱转身要走,凤玉拉住他的袖子,“周桥,你做什么去?”
“我回永嘉。”
“周桥,你不知道自己身份尴尬吗?如果你去了,那么事情更不好收拾了。大人是周家如今的家主,而你现在的身份不过是周家的仆从,如果连大人都无法反抗的事情,你以为你能做什么?”
龙泱甩开她的手,可是凤玉站在回廊的台阶上,看着一步一步走下去的龙泱说,“我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那么迷恋你,甚至到了足已经混淆他的理智的程度了。”
“可是我知道,周桥,你在对他的感情上太懦弱,我不知道你究竟怕什么,我只看到你一面拒绝,一面又情不自禁的往里陷,早晚有一天你会把你们两个都毁了的。”
龙泱握紧了双手。
“在你看来,无法回应的感情就是懦弱吗?那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懂什么是真的感情吗?那不是谁给你的金子多,谁就爱你那么简单。”
凤玉见他忽然回了嘴,格格笑了,“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认为我是只认钱财不认人的女人。其实在观止楼这么多年,我看到的比你多。我喜欢的那个男人,他的父亲是如今的内阁大学士文鼎鸶,而他本身只不过是雍京的名宦公子,他不具备反抗他父亲的能力,他甚至不具备爱我相信我的坚定,所以在必然要伤害他之前,我必须放弃。”
“周桥,你缺乏的就是这份魄力。要不选择放弃,要不就坚定的走下去,如果左右摇摆,那么你们受到的伤害比你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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