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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明传烽录-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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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近人情,只是一则你二人婚期将近,此刻行止不慎,难免别人风言风语,于你桓哥哥官声大是有碍;二则北边未靖,处处仍有兵火,你一个女孩儿家,我也不放心教你出门。”雪心提这要求之前已经明知希望不大,见温体仁断然拒绝,兼且说得条条在理,也就无话可说,告辞出去了。
温体仁一直跟出门去,目送她轿子离去,这才叫过老总管来,细细问他雪心是几时几刻来到,从哪一个门进来,甚人给开的门。
雪心上了轿子,因为眼看宵禁时刻将到,不住催促轿夫快走。轿夫哪敢怠慢,好在雪心小女孩儿也不甚重,两人吆喝一声,抬了轿子飞跑起来。看看已经过了半数路程,忽然前面一人脚底一绊,扑地摔倒在地。后面那人收足不住,连人带轿一同摔倒,一条腿给压在轿杠底下,痛得哇哇乱叫。
旁边两条汉子闻声奔上前来,那轿夫只道是前来帮忙的,满心指望地连连道谢。不料那两人直奔轿子而去,一人掀开轿帘瞧了一眼,笑道:“女娃儿不禁摔,昏了。”另一人也笑道:“却省手脚。”说着两人一前一后同力使劲,将轿子扶正,抬了起来,飞奔而去。温家两个轿夫看得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丢了小姐,不知会被怎样责罚,一时吓得屁滚尿流,腿上又痛,只得一步步挨回温家去,对温夫人禀了。
温夫人只觉此事非同小可,也不顾宵禁,连忙打发人往别苑报知温体仁。温体仁听说, 当即气急败坏起来,全不顾二品大员的气度,伸足将那报信的家仆踢了一溜跟头。此时他的心中正是又悔又气,有苦却说不出。他费尽心思地将雪心弄到手,无非是拿来要挟桓震,以为辖制,教他不敢轻举妄动。收雪心作义女,不过是精心安排的把戏;雪心入门之后,又对她善加安抚,小孩子家不懂甚么,加之幼年失祜,从没享受过父爱,竟将他当作了亲爹一般敬爱。果然如他所料,桓震对雪心十分着紧,不但答应做自己女婿,将来措置得当,更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得力臂助。可没想到就在这紧要关头雪心竟给人劫去了,劫她的是甚么人?又有甚么打算?这一切温体仁都蒙在鼓里。
雪心坐在轿上,一路颠簸,渐渐清醒过来,还只道是给温家轿夫抬着往家里去,可是一来二去渐渐走上了山路,轿子晃得十分剧烈,这才发现不对,掀起轿帘来瞧了一眼,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四下里黑黢黢地尽是山林起伏,自己这一顶小轿就在山路之中穿行。雪心吓得叫不出声,慢慢缩回身子,暗想这两个必是传言中拍花子的,拍得了肉票之后,便绑回山寨里去,却向主家勒索银两钱财。前面那人察觉轿中有异,大声笑道:“女娃儿醒了么?乖乖儿莫要则声,咱们兄弟无非图财,并不想害命。只消你爹娘拿钱来赎,当即放你回去,决不食言。”雪心稍稍放心,一颗心仍是怦怦直跳,大气也不敢出,任凭两个匪人抬着轿子往密林深处去了。
一百四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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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许久,轿子终于停了下来,前面那汉撩开轿帘,一把将雪心扯了出来。雪心身子发软,任凭他拽着往一所小小茅屋走去。那人将雪心反锁在茅屋之中,留些食物清水,扬长而去。雪心听着他脚步声渐去渐远,这才敢抬起头来。幸好那人离去之时并未将她捆绑,当下起身四下瞧了一番,只觉那茅屋四壁并不十分坚实,似有可破之理,只是毫无器具,难道用十指去扒么?试了一试,只觉疼痛锥心,只得暂且停手。
她折腾一阵,疲累不堪,歪身倒在草垛中假寐起来。忽然房门吱哑一响,一个人走了进来,见雪心伏在草中,当下走到她身畔蹲下。雪心朦胧之中但觉有人近身,她身处危境,睡着了也怕遭害,是以一有警觉,便即醒来,却不敢睁开眼睛,只觉那人在自己身边俯视良久,蓦然深深叹了口气,跟着身上骤然一暖,似乎是给盖上了甚么东西。她屏住呼吸,又过许久,好容易熬得那人去了,这才睁开眼来,却原来身上覆了一床厚厚棉被。追思方才那人一声叹息,竟似个女子声音,不由得愈加疑惑起来。难道是个女山贼么?可是山贼虏票勒索,又何必这般好心照顾,生怕自己冻坏了?
阿敏随着黄杰赶赴密云,满心以为桓震必然允和,正做足了受明朝封赏、借明之力推翻皇太极,替父报仇的美梦,忽然却接到周延儒的回书,说只受降,不谈和,这下慌了手脚,想要同黄杰翻脸,此刻爱尔礼连同主力部队却都留在雾灵山;若要就此降了,又十分不甘不愿。虽然黄杰作出一副大度姿态,言明了他若不降,大可以回去整兵再战,可是这么一个联明的良机就白白溜走了。那时自己内得罪于皇太极,外又与明朝为敌,真是毫无胜算。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阿敏左右为难之时,却又传来一个震天噩耗。爱尔礼遭林丹汗偷袭,虽不曾全军覆没,却也折损了十之四五;爱尔礼更丢了一条腿,现下昏迷不醒,眼看便要一命呜呼。阿敏得了这个消息,再也不敢迟延,毕竟儿子的性命要紧,汉人医生比女真萨满高明何止千里万里,只要黄杰应允治好爱尔礼,哪怕要他投降,就算要他这条老命,阿敏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桓震接着黄杰飞报,知道阿敏不日即将抵达密云,拜见周延儒,说实话心中并无半分欣喜。
他原先的打算,是要将阿敏置于战不得战,降又不得降的境地,迫使他如父亲舒尔哈齐一般,回去向皇太极俯首求饶。以皇太极的为人,必不肯轻易将他放过,轻者夺旗削爵,重者更或者如当年努尔哈赤对待舒尔哈齐一般,教阿敏落一个囚禁至死的下场。一个阿敏对桓震来说并不足惧,可是阿敏乃是四大贝勒之一,又是拥立皇太极登上汗位的功臣,倘若能迫得他二人自相残杀,定能教各贝勒离心离德,于分化瓦解后金贵族内部大有裨益。
他如意算盘打得颇响,但世事往往便是如此,你愈是一厢情愿,事情便愈是不肯照你所想的发展。阿敏痛惜儿子,竟然答允投降,这在周延儒等人看来是一桩宣扬天威的好事,可是对于桓震来说,其意义远没有那么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阿敏连同他投降过来的部队,在自己手里真是用不敢用,放不敢放,杀又不能杀,只能白白养活着他们,还要时刻提防这些女真人反水倒戈,哪里有什么便宜可讨,只是给自己背上了一个大包袱罢了。
可是事已至此,总不能将来降之人拒之门外,只好捏了鼻子答应下来,便将此事推给了周延儒。若说黄杰带来的消息只是令他沮丧后悔,另一面金国奇那里的战报,却教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再也坐不住了。
皇太极北颺当时,金国奇并不曾追,待到天亮,得知皇太极与林丹交战失利,不由得顿足追悔,立时点骑兵伍千,亲自带着追赶,一面遣人报知桓震。他在路上又收到阿敏叛金归明的消息,更加确定皇太极是惊惧而走,打算孤注一掷从古北口一带突围而出。正如范文程所言,论起行军,明军连后金兵的一半也赶不上。金国奇生怕敌人在后方留下伏兵,不敢追得太急,不住派出斥候打探敌情,更加延误了行军速度,是以当皇太极大军逼近古北口,金国奇所部才刚刚追过曹家寨。密云后卫经前一战,只剩下千余可用之兵,如何能抵挡皇太极的数万大军?指挥副使同佥事料定此战必无胜算,既怕战阵之上刀枪无眼,又怕将来朝廷追究失守之罪,索性两人一起趁夜逃去,连库中饷银卷去了太半,只留下主官罗顺与一千多老弱残兵。
当此局势,桓震不由得大急,再难安坐密云整日陪着周延儒瞎三话四,只一力请求,要去前线指挥战斗。虽然明知有金国奇在可以放心,自己打仗的本事也未必高明过那些熟征惯战的将领,可是要他整日提心吊胆的等待消息,倒不如提枪上阵来得痛快。周延儒却并不准他离去,只推说使臣人数众多不能乏人保护,怎么也不放他走。桓震明知他是受了温体仁之意,却也不能如当日偷偷溜出北京一般一走了之,下跪磕头百般法子都用过了,软硬兼施,周延儒只是不允。
却表密云后卫,罗顺一早起来,听说两个副手连夜挂印逃走,只是低声咒骂一句,随即便去点起八百兵来,直迎着虏兵前锋而去。皇太极正行军间,忽然闻报,说前面有一群缺盔少甲的兵拦住去路,急令人再探,却是前次与自己交锋过的罗顺所部。
范文程提马上前谏道:“前者彼与我战,气势丕盛,人皆用命,是以我不能撄其锋。此番同是一人之军,全然不同往日,其中必然有诈,大汗须得小心从事。”皇太极深以为然,下令三军不得迎战,就地扎营。
一百四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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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顺领那群老弱残兵一番搦战,无奈皇太极不为所动,便也鸣金收兵,退回堡里去了。皇太极扎营已毕,便教多尔衮带一百精骑,去捉几个活口来问话。多尔衮见大汗委以重任,感激涕零地领命去了。
入夜,多尔衮果然捉得两个罗部士兵回营。范文程细细审问,方知堡中官员卷银而逃,现下只凭罗顺一人领千余残兵顽抗。这一来皇太极立时放下了心,令三军饱食,趁夜突袭古北口。
哪知道方行不久,忽然黑夜中一阵毕毕剥剥乱响,与辽军所用的火器极为相似。皇太极大吃一惊,叫道:“不好,不好,中了埋伏也!”他熟读三国演义,看多了示敌以弱的伎俩,白日见罗顺战力如此之差,便深以为意外,此刻遇袭,更肯定连方才捉住那两个明军士兵也都是罗顺有意安排下诱自己上钩的。黑夜交锋,骑兵完全占不到火枪兵的便宜,因为明军火枪用的是霰弹,本来无须瞄准,胡乱大致放出,也可致人死伤;而骑兵靠的是近身肉搏,黑夜里看不明白,往往误伤了自己人也不知道。偏赶上这夜又是无星无月,皇太极明知天时不利于己,当即下令后队变前队,退回营中去了。
回营坐定之后,再三反复思量,愈想愈觉得怪异,金国奇分明还在自己身后,哪里又冒出来一支辽兵?难道是又到了援军么?再细细回想方才那枪声,与明军的火枪同中却又有异,既不敢说便是,又不敢说不是,一时间混乱起来。
正没计较间,范文程却来求见,劈头第一句话便问道:“大汗,方才文程遍巡诸旗,竟无一人受枪弹者,岂不怪哉?”皇太极一惊,怔得片刻,忽然重重一拍脑门,叫道:“糟糕,糟糕,中了空城计也!”
原来罗顺知道以千余人挡数万虏兵,绝无胜理,倘若自己一败,古北口失守,皇太极必然越关而出,再不可获。密云后卫守军虽然也装备枪炮火器,可是用以抵挡数万人是远远不足,只能另谋取巧之策。所以他教部下麇集铁锅,以两锅扣在一起,又教去附近村庄搜罗爆竹,将爆竹置于铁锅之中,一个个点燃起来,声音便同放火枪一般无二。
皇太极从没见过这等事,一时竟上了当,事后旋即醒悟,令人往昨夜交战的战场去查看时,果然有爆竹皮散落在地。他气得跳脚大怒,当即挥军直击古北口。罗顺以铁锅爆竹吓过皇太极一回,便火速赶回古北口去,调炮布防。古北口守军共有三十门铁炮,五百余火枪,贰佰多斤火yao,尽数给他调上城头,炮口对准了西南方,只待皇太极来,拼一个鱼死网破。
罗顺平时驭下以恩,事到危急,并无一个士兵肯舍他而去,人人奋不顾身,争着上城头去守卫。罗顺从中拣选了三百名身体壮健,懂得使用枪炮的,其余人等尽皆安排在堡里街巷之中,预备虏兵一旦攻破城墙,便与之巷战。众人饮了誓师血酒,发誓城在人在,城亡与亡。
次日一早皇太极开始攻城,罗顺率部殊死抵抗。古北口城墙只有两丈多高,所用之炮又不比辽军的新式佛朗机射程遥远,是以只得等待敌军逼近再行射击。可是发炮毕竟有间隙可乘,虏兵一鼓作气,踏着伙伴的尸体,冲到了城墙近前。罗顺在城门内垒了土壁,虏兵一时破不得门,城头上又浇下滚油来,只得暂退。
罗顺亲自指挥炮手不断发炮,十有八九倒失了准头,实心炮弹砸在地下,也只不过砸出一个大坑而已。放到后来,炮身滚烫,连炸了两门炮,炮手也都不敢再放。罗顺眼看虏兵又再冲近,一时急将起来,两手一撑,腾身坐在了炮管之上,大声叫道:“放炮,放炮!若要炸膛,便先将本官炸死了!”炮身已经给灼烧得滚烫,他的手掌、大腿都烫起泡来,离得近的士兵便闻到一股皮肉烧焦的气味。罗顺丝毫不觉疼痛,只是一味喝令放炮。这一来士气又再高涨,人人死战。
皇太极眼见敌人如此不要性命的抵抗,不由得心中油然而生惧意,就要下令鸣金暂退。范文程拉住马头,苦谏道:“我军历尽艰险好容易兵临北城,方此两军相持之际,我疲敌亦疲,我惧敌亦惧。胆怯先退的便是输家,先汗以十三副盔甲起兵,纵横白山黑水之间,曾遇多少强敌,也不过靠的‘不退’二字而已啊!”皇太极豁然开朗,连道:“先生真我之子房也!”
更加挥军用力冲杀。明军虽然拼死守城,无奈火yao很快用尽,虏兵先锋爬上城头,罗顺亲自操刀领兵与之肉搏,被伤二十余处,终于力竭被俘。后来皇太极攻拔古北口,清点部下损伤,愕然发现这区区一千多伤疲之卒,竟然吃掉了自己伍千多人马,不由得对罗顺刮目相看,下令教最好的随军大夫给他医治伤势,定要纳此人为自己所用。罗顺既擒,副将胡大海继之指挥守军与虏兵展开巷战,一日一夜战将下来,古北口一千三百二十人,除主将罗顺之外全军尽墨。就在最后一个士兵倒下去的时候,古北口的西南方,远远地出现了金国奇的旗帜。
罗顺是一个英雄。尽管他并没有半分易水河畔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豪情壮志,也没有丝毫睥睨江山横扫千军的赫赫武功――甚至于眼前还成了自己的手下败将,不吃不喝的躺在帐篷里等死,可是皇太极却对他敬重有加,教人日夜看护,还令军中最好的汉人医生,平日只给贝勒贵戚看诊的狄五味去服侍他。女真人向来敬重的是真英雄,是硬骨头的好汉子,罗顺虽然是敌人,又扼守古北口,令得后金损失了数千人马,可是在女真人的心里,对他却无半分仇视,相反竟有惺惺相惜之感,是以非但看守的兵士不加为难,就连莽古尔泰这等痛恨汉人的贝勒大将,平日对范文程等一干汉官恶语相向的,也都来瞧过了他一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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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皇太极攻取古北口,立刻越关而出,进入蒙古境内行军已有四五日,罗顺虽然受伤沉重,可是有狄五味这大国手在,也是一日比一日见好。此间皇太极不断令人探视,嘘寒问暖,若叫旁人看着,确是极大的荣宠。饶是如此,罗顺却无丝毫动心,狄五味要来诊治,他阻拦不了,间或也与他说两句话;但若一旦狄五味离去,他便两眼望天,任谁前来搭话也不理睬。送来的饭食,他看也不看一眼便倒在地下,皇太极无法,只好教人用漏斗给他灌饮马奶,权且续命。
然而这样总不是长久法子,皇太极想来想去,总得有人前去劝说才是。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范文程。他们同是汉人,总有能说到一起去的话儿,当下便传范文程来说了自己的意思。范文程不能推辞,只好默然领受,心下却没抱着半分希望。
后金大军一面向漠北行军,范文程却装作了狄五味的副手,每日随着狄五味去罗顺的帐车之中为他换药洗伤。如是者过了几日,估摸罗顺也对他渐渐熟悉起来,便突然撇下狄五味自己前去。又过几日,便开始与罗顺搭话。罗顺只当他是个小杂役,加上狄五味多日不来,他无人交谈,也已经闷得发慌,渐渐同他说了几句。
范文程暗自高兴,谈着谈着,便将话题引到归降一事上来。却又怕触怒罗顺不敢明言,只在言语之间微微露出些艳羡之意,说是大汗待人如此敬重客气,除却当年范先生,与后来的宁完我,也就数罗顺了。
罗顺听了,先是默不作声,范文程言之再三,终于将他搞得焦躁起来,一拳击在车帐之上,却是软绵绵地击了一个空。怒道:“哪怕他百般收买,罗顺也不做那等没骨头之事,爷爷早是该死的人,还在乎甚么?今生不得机会便罢,倘若得了机会,非要将那鞑子食肉寝皮不可!”范文程早料他会如此,全不惊讶恼怒,叹息道:“罗爷这又是何必?大汗的耐心终究有限,眼下尚以贵客相待,若再僵持下去,难免恼羞成怒……”罗顺截口道:“何必饶舌?我瞧你也不止是个药僮而已。不论你是何人,今日这一番说话都是白饶,罗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指挥使,原当不起你家大汗这般心思。莫若给罗顺一个痛快也就是了,何必尽来讨些没趣?你且回去禀知,倘若罗顺今日便死,那也罢了;如若留得命在,定要取皇太极之头,哪怕同就于木,也是在所甘心。”
范文程仍不死心,左右他已怀疑了自己身份,索性直言劝道:“实不相瞒,在下便是范文程。明廷腐朽,正如中空之木,貌强而中干;我大金却如东升之日,虽然目下势不能夺取中原,但有朝一日这天下必为我所有,那时再想归顺,为时已晚。明主不能知人善用,远贤臣,诛良将,亲奸佞,用冗蠹,文程祖上虽是明臣,今日却侍奉大汗,非为别个,只是看透了明之将亡也。”罗顺大怒,撑起身子来打去,骂道:“俺把你这直娘贼!罗顺虽然粗鲁,可也知道生为汉人,死为汉鬼的道理,你这投虏卖祖的狗混蛋,有甚么脸面在这里津津乐道?”
范文程冷笑道:“卖祖?我卖甚么祖?他明朝的皇帝将我范家抄家发配,分明是朱氏先对不住范氏,范文程原本可以考科举,谋功名,却给姓朱的逼得在辽东那苦寒偏狭之地郁郁一生,范文程何辜?范家后代却又何辜?”
罗顺注目范文程良久,漠然道:“罗爷是个老粗,不懂得甚么科举功名。罗爷原也是广宁人氏,只晓得每次满鞑子入寇,都要烧杀抢掠,多少人祖辈种地放羊,妻儿过活得好好儿的,却都给他们一刀杀死,要么便虏了去作牛作马。罗爷命大,逃进关里来从了军,才保得一条残命。罗爷咽不下这口气去,世上有一个满鞑子,罗爷便杀一个,若有两个时,定斩一双。”
范文程再絮絮劝说时,罗顺已是闭上了眼睛,再不理睬。他眼见无用,便要起身离去,忽然见罗顺口角流出两缕鲜血,心里便是一沉,急捏开来他嘴瞧时,舌头已经短了半截,连忙叫将起来,唤狄五味来急救。一番手忙脚乱,居然将血止住,并无性命之虞。皇太极听说,一面赞叹,一面也觉此人无法纳为己用,便要忍痛下令斩之以绝后患。便在这时,撤军时候留在古北口去求和的使者,终于送回了消息。
原来皇太极攻破古北口之后,并不敢丝毫迟滞,即刻下令三军自北门出关,经小十八盘、十八盘而北至小兴州,向蒙古诸部调集粮秣,旋又东向奔哈喇河套而去。临弃古北口之前,他将宁完我与达海留了下来,这一满一汉两员官,是他平日信得过的,此刻要他们留下,不为别的,正是为了议和。此时此刻的皇太极,已经没有侵明之前那种踌躇满志的打算了,在他脑袋里惟一的念头,就是求和自固。阿敏已经叛走,他在八旗之中威望不亚于自己,何况当年舒尔哈齐虽然瘐死,可是旧部尚在,倘若阿敏受了明廷招抚,借助明廷之力自立为汗,登高一呼,未必便无影从者。阿敏一反,其他几个大贝勒也有蠢动之状,八旗表面上仍然强盛,可是内里危机四伏,北京一役,自己手下两旗实力已经大受损伤,禁不起这般折腾了。
后金兵撤走与金国奇兵抵古北口,仅仅是前后脚之遥。金国奇率兵急追一程,不曾追上,眼见皇太极已经出关远飏,当下不敢再进,只令三军回古北口、潮河所一带屯扎,以待周延儒等人前来主持大局。宁完我与达海轻身来见,金国奇不敢轻慢,将他二人安顿好了。
周延儒一到潮河所,听说金使在此,当下便要令人推出斩首。桓震连忙劝阻,说是且听他如何说法,再斩不迟。连阿敏都可以容得,何况是区区两个使者?周延儒勉强应允,叫将宁完我等两人带来,却又迫其照叩拜钦差之例行三跪九叩礼,宁完我忍气吞声照他所说叩拜了,达海却怒目而视,迟迟不肯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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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儒嘲笑道:“败军之将,犹有节乎?”达海反唇相讥,道:“女真人向来只跪天地、父母、英雄,你哪个也不是,凭甚么要我跪你?”周延儒不假思索的道:“钦差者代天子巡狩也,天子如天,何得不跪?”达海哈哈大笑,道:“尔之天子尚且为我俘去,何跪之言也?”周延儒给他捏中痛脚,作色道:“吾不与尔等逞口舌之快,现下是尔要向我求和,败军之将尚且如此趾高气扬,照本官看,你我是没甚可谈的了。”说着便要唤人来将他二人斩了。
宁完我连忙道:“野人不识教化,天使恕罪。我国兵败乃是自取其辱,与人无尤。”话锋一转,道:“然我大金兵虽败而国尚存,凡一国民即一兵也,大金世代繁息,子孙无穷,兵亦无穷。倘我大汗尽一国之力与明相较,长短未可知也。但圣人治国以忠恕为要,大汗不欲穷竭民力,逆天而行,是以遣完我请两国罢兵,从此边界安靖,两国贸易有无,人民各安耕织放牧,岂不也是太平盛世?”
桓震冷笑道:“尔小邦之人尚不及天朝一省之多,谈甚么尽一国之力?你只知你能穷尽一国之力来侵夺我大明江山,焉知我大明便不能穷尽一国之力卫护我江山?全天下汉人千千万万,你杀得尽么?”宁完我呵呵笑道:“两国交兵以来互有胜负,桓老大人心中尽知,何必完我饶舌?”桓震给他一句话堵得无言以对,所谓互有胜负,不过是宁完我为了照顾他面子的遮饰之辞,事实上明金交兵以来,明朝是负多胜少,虽然间或有些战斗取胜,不过在大局上是节节败退,还是广义恢复之后才渐有转机,北京一战照朝廷中人的标准看非但不是完胜,因为皇帝丢了,更是大大的失败,那也不用说了。
定了定神,满不在意的道:“既然如此,咱们也不必议和了。本镇放你回去,且教你大汗点兵来战,大家搏一个你死我活便了。”说罢对周延儒使一个眼色,两人拂袖便去。
宁完我连忙闪身挡在桓震面前,笑道:“大人心中想和,完我尽知。不瞒大人说,我小国战无余力,也想求和。既然如此,又何必玩那虚冗花样?大人有何条件不妨明说,两国太平之日,数万万生黎同感大人盛德。”
桓震见他一顶高帽子扣将下来,不由得暗自好笑,心想金兵已然出关,凭此刻辽军的实力,是防守迎战有余,追击进攻不足的,议和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虽然并未完全达到自己大量消耗后金兵力的目标,可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但若就此轻轻答应,不免便没法子趁机勒索一把,这等没便宜的事情可做不来。想了一想,道:“周大人乃是正使,你当问他。”这一个使团名义上是以周延儒为正使,梁廷栋为副使的,可是周延儒早知道了桓震同温体仁的关系,对他说话不敢掉以轻心,加上梁廷栋此人胆小怕事,不论周桓二人说甚么他都唯唯诺诺,是以实际上真正起作用的还是周延儒与桓震二人。
周延儒明知桓震这是在甩包袱推卸责任,皮笑肉不笑的瞧着桓震道:“延儒乃是文官,向来不解边事,这些事情还是桓大人来谈的好。”桓震心中暗骂,怎么陷害袁崇焕的时候却又不见你说自己不解边事了?不过周延儒将这个皮球反踢回来,却正合桓震的心意,当下虚情假意的推让一番,见周延儒仍是坚辞,便顺水推舟的受了下来。
桓震与两名金使开始谈判,不久便发现宁完我只是嘴上说得漂亮,其实事事都要受达海的牵制,没有达海点头,他是甚么也不敢应允的。而达海此人又是一个极端的强硬派,非但寸土不愿让出,就连明军已经夺到了手的广义二州他也不肯放弃。四五日间谈崩了三次,每次都是宁完我居中说合,双方才又谈到了一起。这也是达海有恃无恐,知道明军主要战力都在关内,一来明军不敢轻易冒进在蒙古腹地作战,二来就算大军真的给他追到了,在一望无际毫无遮蔽的大草原上,后金骑兵也是不惧怕任何人的。
一来二去谈判陷入了僵局,桓震不再要求后金非在两国疆界上退让不可,但坚持要皇太极放弃汗位,以八贝勒议政之制,大家重新推举大汗,若再选中了皇太极,大明方面也就无话可说;同时要后金退出朝鲜,不得再干预朝鲜内政,这才肯与之议和。达海哪一条也不肯答应,谈到急处,桓震真想便一刀砍了此人,可是顾虑大局,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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