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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台尘-双龙词-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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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恨自己的不自由,在他的爱护下,那一度曾被自己遗忘的不自由!
  她,终究只是一个卑微的天奴,他给了她月骊的名字,她却毕竟,只是月奴。
  所以,那样无能为力……
  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然后无法不痛恨自己
  “傻瓜!”他低低的叹息,没有再说任何话,坦然的,就跟着那些人一步步走了出去……
  离开了晶宫,离开,龙族
  “俊少爷……”
  你到了哪里?
  这样的天,可有人在你身边为你添衣?
  可有人,照顾你三餐药食?
  临走时候你感染的风寒,常常咳嗽不止,现在,已经好了么?
  一阵风过,一滴、二滴……水渍滴落在云白的地面上,染出一小点一小点苍白的湿痕……
  渐渐的,越来越变得绵密……
  是雨么?落雨了?……
  俊少爷……
  “月骊姐姐,月骊姐姐你在么?蓝将军就要回宫了,庆典马上开始,月骊姐姐,你准备好了么?”
  远处,传来低低的少女清脆的呼唤,声音里透露着焦急和紧张。
  月骊一愣,迅速收敛了所有的情绪。
  “我知道了。”步出书房的时候,月骊的神色已经恢复成了一贯淡薄而冷漠的样子。
  己历,天界残夏。
  翻过这一页,漫长的天界风季便要开始。
  风季,风雨交加得如同人间深秋严冬一般变化无常,虽然只有庚、辛、壬、葵四个月,只占整整一个天年中的十分之四,在享受惯夏季灿烂阳光的天界人看来,还是不大令人愉快。
  天宫里的所有的仆役和圣灵使这两日十分的忙碌。
  每到月末,人间便是年关交近的岁月,各处的祈愿和香火异常纷乱,因为前些日子天界一场有惊无险的波动打乱了向来秩序井然的天界人的脚步,这一次的月关显得分外杂乱,不过无论如何,最值得庆幸的莫过于,那一场想起来就令人觉得后怕的风波居然侥幸的没有造成任何伤害,而最终,一切困难也都顺利的渡过去了。
  这一次,天帝仍然宽宥,对在背后推动一切阴谋的石俊,最终只是判决“除去贵胄等衔,驱逐出龙族境域”,而天帝仍然顾念旧情,对整个龙族并没有任何责难,反而对新族主石倔百般恩抚安宠。
  其他天族天将,就算心中略有不忿,也无可奈何。
  当然,在许多人心中,这似乎是天界许多年来最不平静的一个夏季。
  然而现在,无论如何,一切都已过去。
  天界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害!龙族,也恢复了平静。
  石倔觉得很烦躁,自从他醒来之后,一直就处在这种莫名的烦躁里。
  那一天从刺眼的光耀中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龙族晶宫温暖又干净清新的雕花晶玉床上。
  眼前是天帝慈爱而黯淡的容颜,还有一旁面无表情垂首贡立的庥禾。
  天帝昊兰,看着石倔说的第一句话是:“苦了你了,孩子?”
  石倔完全听不懂他的意思,然而,那个男子却一瞬已恢复了天帝的那种不容人忽视的威仪,并不再说什么。
  石倔本来已经准备好醒来时就面对身陷囹圄的境地,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却叫他完全摸不清是怎么回事?!
  然后那个庥禾及时地开了口,他说,一切阴谋已经水落石出,他那时心还在往下沉,然而庥禾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陷入一片茫然里。
  他说,他们知道了石俊做的事,甚至包括十年前对他的那场陷害。
  石倔的第一反应,就是完全的愣住了。
  昊兰黯然的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们已经知道,你师傅恨天界也是应该的,只不过,你这孩子太傻了……”
  然后他似乎想了很久,最后忽然站了起来,慢慢道,“石俊那孩子虽是走偏了路,但,总算悬崖勒马,还好天界和龙族都没有真受到什么大害,现在一切水落石出,他已然无法在龙族立足,你……你也就不要太追究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高高在上的天帝忽然默默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的眼光很复杂,似乎满含了歉疚和苦痛,还有脆弱和挣扎,那样复杂的眼神让他不禁满怀狐疑而不知所措,再细看时,却又是平静威严。
  石倔只能想自己刚刚不过是起了错觉。
  然后他又一次听到了昊兰深沉的叹息,“无论如何,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毕竟,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这孩子……”说到这里,昊兰终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柔声道“我也知道,你对龙族对天界的恨只怕是根深蒂固,十年前毕竟是……唉,天界也的确多有愧对你和你师兄妹们的地方,你师傅他……”
  “我师傅怎么了?”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居然沙哑成这样。
  昊兰的神情微微一黯,没有再说下去,最终说出事实的,是面对任何事都冷静而淡然,从不出差错也觉不感情用事的执事相——庥禾。
  他说,“你的师傅,死了。那天夜里结界完全遭到破坏,魔界的人乘机闯入天界行凶……”
  “师傅……?”
  看着石倔血红欲狂的双眼,庥禾淡淡点了点头,“石俊本意只是困住他,但是,你师傅他,碰上了魔届的人……”
  石倔听到这里,紧紧地握起了双拳,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你也不用太难过,”天帝却又轻轻吁了一口气,“还好,他的真元尚未散尽,我和庥禾两个人联手,保得你师傅的真元入了人间轮回,只要他潜心修炼,有朝一日得回仙体,你们师徒总还能在天界相见……”
  “那时师傅还会记得我么?”石倔冷笑着打断。
  昊兰沉默了一下才淡淡道,“即使他不记得,在你们心里却记得他永远曾经是你们的师傅,你们还能看到他,还能对他好,又有什么不同么?”
  他的话说得很慢很柔和,一点也没有天帝高高在上的那种架子。
  石倔忍不住愣住了。
  即使师傅不记得了,他们却永远不会忘记……
  他们还能在看到师傅,还能,再对师傅好……
  昊兰看着愣住的石倔微微的笑了一笑,满是慈爱的笑容,淡淡有一些说不明的惆怅。
  那一刻,石倔忽然发现这一个本来一直被自己,被昊风昊菱所厌恶的角色,师傅的“仇人”——高高在上的天帝,似乎,并不是那么讨厌……
  不仅不讨厌,似乎,还很……亲切……
  心……莫名乱了……
  昊兰却不知道石倔的心乱,只是淡淡地笑着,轻道,“我知道你们几个孩子都恨天界,你们都有自己的故事,天界或多或少都有对不住你们的地方,我也知道你这孩子并不喜欢龙族,但是,你毕竟是龙族的二少爷……”
  说到这里,昊兰顿了一顿,手抬了抬,却不知怎么又垂落了回去道,
  “或许你们未必愿意,但……从今往后,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在天界好好的生活,曾经伤害过你们的,我……作为天帝我会尽量补偿……你……你可愿意么?可愿意和你的师兄师妹留在天界,留在龙族,尽你该尽的责任,让往日的恩怨随风……”
  石倔不想点头的,说实在,他上天界只是为了复仇,只是为了……讨回一个公道……
  而如今……
  “你……可愿意么?”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流光底下拿人慈爱温和的容颜,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就点了头……
  “谢谢你,孩子,谢谢……”那人竟然为此显得极欣慰,让他在惊醒之后,连要反悔的话都无从说了……
  真是,荒唐而可笑!
  想起这些尚不算陈旧的事,石倔忍不住摇了摇头,把手里握着的琥珀酒一饮而尽。
  他是来报仇的,如今,似乎他已经要到了公平,传说那人的真面目被揭穿,已被永远的驱逐出龙族,而他,也已经风风光光的成为龙族唯一的族主……
  天帝,天界最高位的统裁者亲自向他们道歉,亲自说要补偿他们,龙族又被奉为天界第一圣族,昊风和昊菱都被加为一等天界贵胄,以后在进朝时就连面对天帝,他们也被特殊宽宥不必行跪礼……
  这是何等荣耀!
  虽然,师傅死了,但是天帝也恢复了他的仙级,费心收敛了他的真元,百年之后,他们将仍得重见,最重要的是,师傅的仇恨,已经得到洗涤,昊风和昊菱作为当时叛党的后裔,不仅如今得天帝的恩宠,而且,身在龙族享受所有他的族人的尊敬,如今,他们自己也已经放下仇恨……昊风甚至约束了自己向来潇洒不羁的性子,代替出走的麒浪成为左事辅,和犴禤,再次回到他身边的右事辅犴禤一同辅佐自己……
  一切都过去,他们的仇,他们的恨,似乎并不是完全没有代价……
  明明,已经有代价……明明,已经站在高处,再也不会被人看不起,不会被人轻视……
  为什么,他就是无法不觉得烦躁!
  看着窗外闷涌的暗云,石倔的心头,渐渐又升起习惯的迷惘……
  还有什么?究竟还有什么?
  让他如此……难安而忐忑的,究竟,是何?

  二

  天界有贵胄生活的平和高贵的领域,自然,也有平民挣扎求存的陋巷偏居。
  离龙域紫晶城八十天尺之外,狭小的侑天城便是一所贫民与所有受贬的罪仙屯聚的小城之一。
  所有在侑天城生存的人,一般都会被编做“事工”,事工靠帮衬应付所有的杂役所领到的钱粮生活,一般的杂役多来自天宫贵胄的府宅里的道会或法会,当然,月末的时候为了应付骤然多出来的香火祁福,所有人都会接到特别多的工作,而且在那样忙碌的日子里,就算事工不想工作也不行,因为原则上平民虽然是不同于摩罗奴的自由人,但实际上,在贵胄们的眼里,平民和奴隶本来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更何况,平民总要吃饭,在月末的时候得罪了贵胄,以后也许整月甚至整年都不要在天城里混了。
  风炀很明白这个道理。
  他是个孤儿,不知道哪个纯种天族一时兴起和天奴混乱后产生的不纯种的仙体,一出世就被丢弃了,因为力量太薄弱而没有变身的能力,因此他连自己究竟是什么族的后代都不知道。
  一直以来,风炀做事都很小心。
  可是今天,他真的是非常生气,真的是太生气了,西街那个赤狐族的家伙仗着自己和管事的关系好,吞他的钱粮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每一次都忍气吞声的忍下来,可今天,今天那只臭狐狸实在是欺人太甚,居然不再满足于他日常三分的进贡,开口要到五分。
  如果是平时,自己也就认了,全当自己晦气,可是,这两天屈大哥咳得很厉害,尽管他极力压抑,风炀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整夜整夜的气喘咳嗽,这两天更是变本加厉了,如果再不吃药,屈大哥的身体一定会拖垮的。
  可是,他没有钱,本来因为年幼个头小接到的活就不多,好不容易挣来的还要被那只臭狐狸抽佣,今天,风炀只是微微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的挣了挣,那只狐狸就破口大骂,骂他贱民还有杂种,风炀最受不得“杂种”这两个字,当下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一发急没头没脑的跳起来就和那只狐狸干起了架……
  结果,当然是风炀吃亏,那只狐狸无论个头还是年纪毕竟都比他大的多,到后来风炀挨了打不算,钱也全被那混账抢走,那管事的居然还让他以后到别家去做工,说他那里不再要他……风炀越想越气,忍不住蹲在路边,恶狠狠的用脚蹭着泥石的地面……
  都是自己没用,屈大哥病成那样,自己却连药也没有办法帮他买,现在好了,活也丢了,以后怎么办?
  说起来,屈大哥的病一拖再拖,都是被他连累的,如果不是当初要养自己要给自己看病,屈大哥根本就不用把他自己的药钱省下来,省下来给自己……
  不争气的抹一把眼睛,风炀觉得自己窝囊极了,却不知道为什么,那种火辣辣的滚烫似乎越抹越多,他赌气的用手背不停的胡乱地擦,可是,还是渐渐流到了脸上,尔后,无声地落进泥地里……
  “屈大哥……”
  “怎么了?”猝然响起的温和的呼唤,吓了原本正在自怨自艾的狂抹眼泪的风炀一大跳,一抬头,那双一贯温暖而饱含善意的眼睛正定定的望着他,依旧带着冬日里暖阳般宽厚的笑意,温柔,而又澄静,
  “告诉我,谁欺负了我的小风炀……”
  “屈大哥……哇!”被那双温暖而宽厚的手掌轻轻抚摸着,风炀心底所有的委屈就像火山爆发一样,再也压抑不住,一头就扎进了眼前男子温暖的怀抱放声大哭起来。
  “炀……?怎么了”压抑着低低的几声轻咳,男子抚慰的拍着怀里不断哽咽着抽搐的小身子,一贯温暖的目光里渐渐添上一抹心疼和……冷峻,“告诉屈大哥,是谁欺负了你?”
  …分割
  石倔已经走了很久。
  从一个又一个陌生的下众仙城经过,并没有明确的目的,他只是走,一条路一条巷子,慢慢的经过,在下等混乱的天城里走街串巷,本来是他以为这辈子自己再也不会做的事情,但命运似乎总是喜欢和他开玩笑,他以为自己永不会再去做的事情,却是一件挨着一件的让他接踵去做。
  他赢了,赢了石俊,赢了麒浪,赢了那男人加诸给他的诅咒和不平,他赢了一切,可是,他却很失落。
  十分的失落。
  身边没有任何人,石倔一路都是独行。
  离开晶宫所在的龙域已经将近一月,有时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石倔也会觉得疲倦。但他还是走的很快:又到了哪一个城,又做了哪些无意识的事情,他并不很清醒的知道,也不是十分在乎,心底只是有一种单纯的近乎执拗的渴念,就是希望经过的地方能多一点,最好每一个下城都经过,他拒绝去深想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渴望,他只知道,只要还有时间,他就要这样不停的走下去,只要走下去,就能,找到他想要的。
  他想要什么?
  这个问题石倔也拒绝深想。
  他知道,自己也许并没有太多时间,他是“溜”出来的,昊风也许会随时随地把他逮回去,但在那之前,石倔只有寄希望于时间能过得慢一些,而他,能尽量走得快。
  可是现实是那么喜欢和他开玩笑,他希望走得快,事实却总是没走几步就不得不又停下来,当他又一次听到那种熟悉的殴打声和低弱的呜咽声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形成条件反射的朝陋巷的深处声音发出的地方大步走了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冷冷的停在几个明显在“行凶伤人”的恶棍面前,石倔的声音森寒的地狱执法的修罗一样冰冷。
  算一算,这一路,他已经停了几次?
  昨天晚上是第71次。
  他觉得有点灰心,越是灰心,他越是气不打一处来,越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看人的目光越加冷淡如刀。而那几个“歹命的”,让石倔不得不停下来的“混混”,就在他那种冰冷如刀的注视下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连手上忙着的一些“特殊行径”就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下来,那被他们揍得已经颇不成形的受害人得了一个喘息的机会,凄苦的呻吟和绝望的求救便不自觉地脱口溢了出来,“救……救命……”
  石倔冷冷的看着行凶的混混,又看了看“被害人”紧紧攥着得拳头,心下了然,这种事情在下等天城本就屡见不鲜,他这一路已经插手了71次,说实在的,想当年,他自己也曾因不甘心被“打劫”而被人揍得半死丢在墙角落里发霉,那个时候他没死,不过是运气好,他的身体从小有一种过人的自愈能力,这种过人的自愈能力来自一颗神秘的,总在他受伤或精疲力竭时就会暖暖从胸口浮现出来的亮晶晶的一粒珠子,这粒珠子神秘莫测,他本来一直以为那是他生来就随身带着的“奇迹”。他严守着这个秘密,因为他不想让母亲知道他备受欺侮,更不想让母亲知道他时不时地一直在受伤。
  结果有一次,母妃终于还是发现了,那次他被别人打的真地近乎丢了半条小命,母亲张皇失措间,突然看到了这粒珠子的浮现,神色间除了震惊更显得悲痛不已,后来,他的伤还是慢慢好了,珠子却暗淡苍白了很久,母亲为此居然整整哭了一夜,哭完后还一直苍白着脸盯着石倔发呆,她看着那粒珠子时,眼睛里的怜爱、痛苦和深深的自责让石倔觉得事有蹊跷,可是他却不敢问,他怕惹母亲更悲伤,那次到最后,他用自己细弱的小手臂擦干了母亲的眼泪,用自己的双手张开小怀抱抱住了悲痛欲绝中的母亲,从此以后,他遇到那些人的挑衅和侮辱决不再反抗,因为他不想再让母亲担惊受怕,他发誓绝不再让她为自己而流泪哭泣。
  可母亲自那次以后就一天比一天忧郁恍惚,到最后终于积郁成疾,一病不起。再然后,母亲失踪……母亲去世……他第一次见到那个人还有石俊……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往事了。
  石倔摇摇头,摇掉自己混乱的思绪,这才注意到对面六个刚才还在逞凶的人此刻却正狐疑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着他的眼神鬼橘又闪烁……
  一个人道,“……那臭小子不过就一个人……”
  “……可看那小子身上的行头,别是天城里那些有来历的……”另一个人倒是善于观察,看看石倔,表情很显得有点戒备。
  “傻瓜,你几时见天宫里有来头的会来这种地方,会来管这种事?”
  “嗯,……”
  那人还在踌躇,一边另有一个已经跳了起来“老三说的是,真要是有来头的决不会来这种地方管这种事,老四你别糊涂了……”
  “嗯,说得倒也是!”
  ……
  几个人商量停当,立刻得出结论,丢了那个已经半死不活的人上来团团将石倔围在了中心,其中刚刚骂同伴傻瓜的那个“老三”还恶狠狠的朝地上喷了口唾沫。
  “小子,哪一路的,敢来这侑天城撒野……”一个留着三缕青须的似乎是头目般的人上下打量了石倔几眼,看着石倔还显得修长精瘦的少年身躯,他的表情渐渐透露出不屑。
  石倔禁不住在心底冷笑。他一眼就看透了这些家伙的真身,原来是一群山羊精,都是在山里吸食千年灵气才好不容易混到天城里得“下仙”,虽说顶个“仙”的名字,天宫里的人看他们却从来仍只当是低人一等的精妖,天帝允许他们登天庭,表面上是恩赐,其实也就是变相的圈禁,只不过用了一个“仙”的虚名就把他们套住了不让他们在神仙眼皮子底下有坐大的机会而已,下等天城里到处充斥着这些不入流的角色,偏偏他们也的确没有大出息,一边过着不入流的生活沾沾自喜,一边仍旧是欺软怕硬的天性。
  石倔轻轻嗤了一声,两手抱胸闲闲看着那些不知死活的东西,他的目光太过讥讽几乎显得赤裸裸的挑衅,这当然激怒了那群人,不过石倔不在乎,他等着他们一拥而上过来动手动脚,一个矮身,他轻轻巧巧的躲过“老三”迎面而来的一个大拳头,顺势一指头戳在那人小腹上,顿时力有千钧般在“老三”身上戳了一个小窟窿,那人嘶声长叫,捂着肚子弯下腰,指缝间汩汩流出了青色的血。
  这一来,不由让周围那几个原本还很嚣张的人集体变了脸色。
  “小子,你找死?”
  剩下的几个人低喝一声,再不敢轻敌,以那个山羊胡子“羊首是瞻”团团凝神站定,瞬时身体绽放出七彩各异的光芒。
  他们六个人能在侑天城横行一方,自然要依仗几手“厉害”的法术。
  石倔依然很意兴阑珊——这些人的力量相比天山上灵巧凶猛的一些顽兽尚且不如,可笑这帮家伙就这么一点点能耐,也用来学“仗力欺人”。
  他已经决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些人,如同前面的71次一样。既然碰上了,看见了,他石倔就干脆好好的管一管这天界里肮脏而混乱不堪的一面。
  彩光汇集后在那些人嚣张的狞笑里疾速扑面攻向石倔,石倔双手食指拇指相对,低斥一声“退”,只用了一个简单得动作,就把攻击向他的法术力道收归一处,手一挥,凝聚的法力立刻回旋,以乘以二的力道加倍的送了回去。当下就轻轻巧巧将那几个山羊精震的全部飞了出去。
  石倔连冷笑都懒得,只微微挑了挑唇角,看着被他振飞出去的狼狈不已的一团“物体”淡淡道,“还打么?”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看似头目的山羊胡子总算还有点门道,在飞出几尺后,勉强定住了身形,张大了眼象看怪物一样骇然的看着石倔,对流的冲撞激起一阵旋风,石倔头上束发的绸带被气流震散,飘逸的长发瞬时好像无数条雄浑有力的龙一般在一片隐隐的光晕中飞舞。此刻,就算是目力再差的人,也看得出这看似年纪轻轻的少年身上的法力实在雄厚的深不可测。这说明他的来历绝对不同一般。
  他的确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龙族,石倔!”
  石倔一边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包在那可怜的受害人身上,一边已打横将人抱起,冷淡中自有一种浑然天生的倨傲,经过山羊胡子身边的时候冷冷得看了他一眼,“你最好记住这个名字。”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山羊胡子瞳孔收缩,脸上的表情不敢置信又惊骇欲绝。
  “龙……龙族?石倔?”没有错,那是整个天界第一勇猛高贵的天族新上任的族主的名字。
  一个贵族少年,居然会来到下等城,居然会管这样腌臜的闲事?
  “我一定是做了恶梦!”山羊胡子摇摇头低喃,他当然并不知道,这场梦很多人都已经做过,而石倔这个名字,已经被很多人记住了——真正的记住他这个人,而不是他龙族少族主的身份。

  三

  “你没事么?”感觉到手上抱着的人似乎还害怕之极的在不停颤抖,石倔下意识皱了皱眉, 手上的动作不由放的轻柔了一些。
  “没事……多谢,咳咳……多谢阁下相救。”怀里人轻微的摇了摇头,说着便感激似地把头抬了起来,兀自一笑,还带着点轻微的喘息,瞬时,一张年轻的,美的近乎妖异的苍白的少年脸容落入了石倔震惊的眼眸中。
  石倔的震惊并不是因为少年的绝美,事实上,自从看过“他”的笑容之后,这么多年,石倔再也没有在三届任何一个地方看到过比“他”更俊美的人,这个少年就算再美上一万倍,在石倔的眼中,也还是比不上“他”那仿佛能直淌入人心的和煦笑容绝美。
  石倔的震惊,是因为这个少年的妖气,在少年抬头的那一瞬间,石倔清晰的感觉在这个少年的眸底深处,似乎藏着一种嗜血的,妖异的兴奋。那一瞬间的震惊,几乎让他脱手把少年扔了出去。
  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没有忘记少年身上还有伤,他刚刚才被人欺辱过。
  少年却似乎已看出了他的震惊,眼光猛然倏的一黯,笑容也变得惨淡,“对不起,我这幅样子,很……很招天界人的憎厌,我……他们说……我有妖气……我……我……”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身子不受控制的开始不停的颤抖起来,好像受伤深重的小兔子一样渐渐团缩成一团蜷在石倔的臂弯里,嘴里模糊的漏出了绝望又压抑的呻吟,石倔看他这样,倒不由自主心里一紧,想到这少年也许也和自己少年时一样,因为血统或一些莫名奇妙的因素一直受到其他人的排挤和欺侮,石倔一时更不由替少年感到难过,迅速压下了心底那些无用的情绪,他安抚而轻柔的拍了拍少年的背,道“别瞎想,我不是天界人,我不这样看你。”
  少年闻言,似是不敢置信的豁然抬头,眸中光芒闪动,似是十分惊喜,“真……真的,可你不是说你是龙……龙族……”
  石倔面无表情的耸了耸肩,轻轻的将少年身上滑开的披风拉拢,“我虽然是龙族的人,可我和他们不一样……”
  少年漂亮璀璨的黑瞳仁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山水一弯,娇憨的笑了出来,轻轻的抓着石倔胸前的衣服把头埋了过去,“我看得出来,你的确和他们不一样……”
  石倔的脚步微微一顿,犹豫了一下,却最终没有将少年推开。
  ——他看得出来,少年很虚弱,很需要依靠,他虽然有点不习惯,但已不忍让这一样饱受欺辱的少年再受到任何实质得伤害。
  “你家在哪里?”岔开话题,石倔走了两步,停下来打量了一下凌乱得四周,忍不住低头问怀里的少年,少年靠在他胸口,却只是静默的,很缓慢的摇了摇头,
  “我没有家,我……是罪奴,主人获罪,我也跟着从龙域被赶了出来”
  “你……你也是被赶出来的?”意识到自己的语调太奇怪,石倔连忙咳嗽了一声,掩饰的道,“不管怎么说,总有个暂时容身的地方吧!”
  “我……”少年的头垂的低低的“没有,我在这里只能像狗一样蜷在街上……”
  听了少年的话,石倔的脑袋轰的一声有些发懵……获罪……被赶出来……没有家……像狗一样蜷在街上……这些字眼不知道怎么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痛得他手一颤,几乎忍不住要弯下腰去,慌乱间,他紧紧抓住了少年细瘦的手臂,力道失控的近乎伤了人而不自知,“你……你叫什么名字?你……你的主人是……是谁?犯了什么罪?”
  “我……”少年似乎被他吓到了,张了张嘴,期期艾艾的道,“主人是……龙族的前贵胄,因为叛乱而被逐出龙族的屈长老……”
  听了这个答案,石倔猝然放开了抓紧少年的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庆幸,“原来……如此。”
  少年闻言,又难堪的把头低了下去。
  看着少年凄然的容颜,石倔心底微微一动,不及深想,一句话已自然而然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既如此,要不你就跟我回龙族吧!”
  “这……真的么?……”
  看少年再次不敢置信般豁然惊喜的抬头,石倔深吸了一口气平静自己,尽量表现的云淡风清,“我是石倔,龙族新任的族主,屈长老的事我多少知道一点,他一个人犯罪,没有理由牵连并不相关的无辜的人,你如果没有地方去,不如就回来龙族……”
  少年的脸庞闻言倏然激动的发亮,只不过很快,却又再次暗淡的下去,垂下头道,“可我……我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罪奴,就算回去,也……也是无处容身……”
  “罪奴制度本就是狗屁不通的东西,”石倔不等少年说完就打断了他,断然道,“等回了龙族,我第一件事就会叫犴禤废了这莫名其妙的玩意儿,你……如果不介意就在晶宫里当份差使……作我的贴身侍从好了……”那一刻,石倔忽然想起了晶宫里那个对“他”忠心耿耿的女官。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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