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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战情录之四 血魄 下 by云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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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发愣,忽然感觉到卓洛宇含住胸前的蓓蕾,挑逗的舔咬,已经硬挺的蓓蕾感到有些疼痛,但更多的是快感。

他沿着斜划过雷鸣凤胸前的刀伤怜惜亲吻,用舌尖描绘那道伤痕的轮廓,但愈往下移,他愈心惊,在照顾雷鸣凤的时候,他并没有机会仔细看清楚这道伤痕的全貌,没想到这个伤痕竟然从锁骨下方一直延伸到下腹部……或更下面……

当舌尖游走在小腹,雷鸣凤忽然环住他的颈子,不让他继续往下亲吻。

「凤儿?」低哑的男音带有关切。

「你想亲去哪儿啊?」雷鸣凤感觉自己脸红了。

真奇妙,原来他还是会脸红的啊……

「这道疤……延伸到哪儿?」

他修长的手指顺着自己留下的湿热唾液往下抚摸,深入他腿间的秘丛之中。

「……你很罗唆耶,动作太慢会让我对你失去信心的。」

他不想让洛宇知道啊……知道了说不定又会开始自责……虽然明白就算隐瞒也不能瞒多久,但拖得愈久就愈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舔着唇笑了,一把抓住他已经硬挺的分身。

「它可没你耐性好……」邪恶的五指马上把掌中的挺立包裹住。

「不行,凤儿,今天的主导权是我的。」卓洛宇笑着轻轻拉开他的手,「趴下好吗?」

「……趴下?从后面来吗?」虽说又不是没有尝试过那种体位,但他还是微微一愣……

「不是,我还没亲吻你背上的伤呢。」卓洛宇笑着抓起他的右手轻咬,舔吮着腕动脉,将请求的吻烙在他掌心。

看着卓洛宇亲吻触感已经交得迟钝的右手,以及那双充满炙热渴望的眼,雷鸣凤垂下眼,依言趴下。「这样?」趴躺在柔软的毛毡上,任他拨开背上的长发,亲吻后颈。

「对,就这样。」心疼的看着满布雪白背脊的各种鞭伤、割伤、烙伤,他知道这是种什么样的折磨。

怜惜地亲吻每一道伤痕,双臂从他身后环上,以爱抚挑逗的方式在脚前与小腹游走。

左手指尖沿着他胸前方才没亲吻到底的伤痕抚摸,唇则顺着背脊下移。

当左手能握住他腿间的柔软时,舌尖也已经深入股缝……

「唔……」倒抽一口气,雷鸣凤在他试图分开他臀瓣时有些狼狈的低叫,「不……嗯……」

湿软的舌贴上因为紧张而更加紧缩的菊蕾的瞬间,他忍不住发出呻吟。

「嗯……别……啊……」

双腿被他压住所以无法大幅挣扎,左手紧抓着毛毡,令人颤粟的触感与完全失去主控权让雷鸣凤隐隐颤抖。

一面套弄他的分身,灵活的舌尖沿着菊蕾的皱褶舔过,缓缓往中央诱人的凹陷钻入……

「不……」这次是真的慌了。

「凤儿,你前面跟后面总要让我吻一个地方吧?」卓洛宇嘴里这么说,还是停下动作,细吻他的肩胛骨,舔去他背脊浮现的汗珠。

这种二选一是谁规定的?

「……你奸诈!!」竟然威胁他!雷鸣凤很闷的咕哝咒骂。

就算过去他跟卓洛宇什么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过了,但他从来让卓洛宇亲吻那个部位,除去觉得很尴尬外,他很怕自己完全失控恐怕也是个主要因素……

可现在大势己去——除非愿意说他不想做了,然后穿衣服睡觉,否则不太可能有机会让他得以摆脱现况。

「继续?」他不确定是否含笑的可恶嗓音在他耳畔低喃,「让我翻身……」这场认载了,没必要让自己更难堪。

听出他的不甘心,卓洛宇无声的笑了,合作的放开对他的压制。

雷鸣凤不情不愿的翻过身,卓洛宇立刻吻上他胸前的伤痕,湿热的唇舌蜿蜒面下,温柔且小心的张口含住他最柔软的地方。

强烈的快感涌上,雷鸣凤低喘,配合地张开双腿,让卓洛宇可以掌控他的一切反应。

不过,听着自己模糊的喘息,他发现自己更不坦率了,若在以前,他应该很乐意使出浑身解数来让这个男人兴奋,毕竟高傲如洛宇要做出这种举动,想必是取悦他的心情胜过了一切……自己到底在放不开什么啊?

「嗯……」抓住卓洛宇的长发,强迫他抬头。

「不舒服吗?」

「换姿势……你转个身。」他笑了,红色眼瞳在幽暗的马车内闪闪发亮。

卓洛宇一怔,旋即笑着亲吻他。

「很高兴我对你来说还有吸引力,你刚刚有点冷淡……」他边说边移动身体,依照雷鸣凤的要求调了方向,双膝左右分开撑在他头部左右两侧。

什么冷淡?他刚刚叫成那样子还算冷淡……

「那叫害羞,矜持,放不开……」雷鸣只轻喃,握住垂在面前的男性。

「那现在呢?」

「我把它们锁到箱子里了。」他张嘴轻咬掌中挺立前端的薄皮,「要不要试试看谁先让对方射出来?」下战帖挑衅勾引洛宇是他最爱做的事情。

卓洛宇一震,灵活的舌同样卷上他的分身。

所有思虑都先搁置一边,快感蚕食着理智,取悦对方与享受是现在唯一关心的事……

一波波的快感贯穿脊椎,汇聚在下腹,口中的昂扬已经逐渐流出透明的体液,他知道自己的情况应该也差不多……炙热且令人昏眩的快感……

当卓洛宇的手指沾了唾液与体液刺入体内时,他的呻吟被口中的胀大堵住,只剩模糊的呜咽。

许久没有被异物进入的菊蕾窄紧如处子,他知道自己该配合卓洛宇的动作放松,但还是本能地夹紧在体内翻搅的手指。

就如同他理解卓洛宇身体何处最敏感那般,卓洛宇同样对他的身体了若指掌。

深人体内的手指很快的就找到敏感点加以刺激,难受与快感交杂,更多的是另一种空虚自体内涌现,前后同时被刺激,雷鸣凤难过的扭动身体,尽量迎合卓洛宇手指抽送的速度。

当快感攀升至临界点,他无法克制的将欲望发泄在卓洛宇嘴中。

剧烈喘息,高潮的馀韵让他浑身酥软,口中的昂扬抽出,带出一条诱人的银丝。

无力反抗的任凭卓洛宇将他翻过身,摆出跪趴在毛毡上的姿势,他只是头抵着毛毡,努力顺过呼吸。

两根手指插入稍微软化的菊蕾,往左右撑开,他皱眉忍耐这样的扩张。

冷不防的,卓洛宇的唇凑上,以舌将含在口中的体液送入他体内。

「啊……嗯,啊啊……」受到刺激的菊蕾用力收缩却受制于他的手指,雷鸣风难过的呻吟。

与纯粹的快感不同,还包含了另一种失控般的颤栗感沿着经脉奔腾,令他不由自主的颤抖,情欲却因此更被撩拨。

左手抓紧毛毡,不管怎么扭动身体与呻吟都摆脱不了的湿热触感不停地往体内探入,就在他终于忍不住想往前爬开时,让他失控的舌又沿着尾椎一路住上亲吻,舔咬他的后颈,炙热的昂扬取代了手指贯穿他。

「呜……痛……」

与两根手指的粗细差距颇大的分身让他吃力的喘息,可是他没有逃开,反而反弓起身体往后迎合他。

卓洛宇额际的汗水沿着脸颊滴落雷鸣凤赤裸的背上,他尽量克制自己的欲望一面缓慢规律的抽送,一面爱抚雷鸣风全身的敏感处,帮助他习惯这样的疼痛。

刚从不适中缓过气的雷鸣风敏悦的注意到他的强忍,稍微顺过呼吸后,在他挺身进入时用力紧缩菊蕾,满意的听见他的闷哼。

「风儿,安份点别动……」卓洛宇咬牙,在没有适当润滑油的情况下,他不想弄伤他。

「安份被我丢了……嗯、再快点……」从来都不知道安份是什么的雷鸣凤刻意用嗳昧动情的语气催促他!

接二连三的被撩拨煽动,卓洛宇抚摸他诱人的棵背,决定学他把自制力先丢到马车外,等等再去捡回来……

「凤儿,你的体质应该不会再这么难受了对吧……」他用力挺身,咬着雷鸣凤的耳朵低喃。

「唔……所以?」窄紧的甬道被加快速度的摩擦,他的反问与呻吟混杂在一起。

「所以今晚别以为只做一次就可以结束了…」

「……想试试看能不能让我求饶吗?」

他非常喜欢让卓洛宇失去恃静,剥夺他的自制则是他最爱的游戏,比起肉体上的欢愉,让卓洛宇因为他而疯狂更能让他感到满足。

在这样肉体结合的过程中,他逐渐找回当年的感觉……

话才刚说完,腰就被扣住,用力往后拉,本内的昂扬同时重重顶入体内深处,深入浅出的加快了抽送的速度……

等到卓洛宇在他身上耗尽体力,紧紧拥抱住他时,雷鸣凤已经累得只要一闭眼就能沉入梦乡。

「凤儿……」卓洛宇亲吻着他的脸颊,轻声在他耳畔呢喃。

「嗯?」

「我爱你……可是我不道歉,」就算因为他这身伤心痛懊悔,也绝对不道歉,「所以,你也别对我抱歉……」

再也不需要说什么对不起,因为真正失去的这三个字挽回不了,还拥有的也不需要靠歉疚来维系,所有痛苦两个人一起背,就算绝望,只要还能拥抱彼此,就会有勇气活下去……不是吗?

雷鸣凤沉默,用手指顺着埋首颈侧的脑袋上的长发,半晌,才回应:「嗯……不说抱歉……」

等雷鸣风睡醒时,耳中听到的是马车规律的前进声,密闭的车厢内还遗留昨夜过度放纵的气味,身体更是筋骨酸痛。

昨晚最后做了几次?三次还五次?半夜睡到一半被吵醒又是几次?

「结论……从比被上轻松……」起码某部位不会痛到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坐起身。

不过,稍微有点找回来爱人与被爱的感觉了,不像之前很僵硬地知道陪在身旁的人是他爱的人,却几乎找不到已经遗忘很久的感情与表达方式。

看了眼盖在身上的披风,他穿妥衣物,直接从马车内爬到前面给车夫坐的地方,迎面吹来的冷风让他精神一振。

「穿着吧,现在病倒我可没力气照顾你啊。」顺手把披风递给卓洛宇,他边说边拉开布帘让马车内通风透气。

竟然把披风留给他盖,自己在外面吹风雪驾马车……真的是只要遇到有关他的事就傻了吗?

卓洛宇笑了,接过披风披上,再抓着披风把雷鸣凤包入怀中。

因为姿势变动牵动到下身,雷鸣风微微蹙眉。

「还疼吗?抱歉,我有点得意忘形了……」虽然嘴里说着抱歉,眼神也很担心,但那带着心满意足笑意的唇与眼角眉梢的春风得意,怎么看都怎么欠扁。

雷鸣风看着他,心里怀疑这世上有几个人知道卓洛宇在真的开怀露出笑容时,右脸颊上有一点点不很明显的酒窝……

很得意?!」不怀好意的看着他,露出暗藏玄机的笑容。

「没有。」他很诚恳的马上把满足与得意收得一丝不剩。

「没关系,只是我要跟你说一件很抱歉的事……」

他的笑容清纯无辜到让卓洛宇大感不妙,过去每次被他狠狠摆了一道的时候,他几乎都是这种笑容。

「什么事?」卓洛宇提高警戒的看着他。

看出他的紧张让雷鸣风笑得更愉快了。

「没办法,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痛到只想回去睡觉,所以……在我身体恢复前,你想要只有两个选择,一,自己想办法解决,我不提供任何帮助;二,我提供手跟嘴,其他免谈。」

早就知道他说的没好话,卓洛宇好笑的看着他。

「没折扣的是吧?」说是这样说,他凑身亲吻雷鸣风颈侧,在已经留有吻痕的地方慢慢吻咬。

「还有选择三啊,如果你坚持不要一跟二。」雷鸣风吃吃笑,「换我上你,如何?保证我能配合到底。」

漂亮的红色眼睛天真无邪地眨了眨他看起来就像从未沾惹凡尘俗事的出世主人,不过说的话却让卓洛宇彻底无语。

「……不必,选择二很好。」只是过去的经验让他知道选择二那种看得到吃不到的痛苦会让他宁可选择第一条路……

看着他有些郁闷的神情,雷鸣凤笑弯了一双大眼睛。

他最喜欢的一句话叫做——最后笑的人才是赢家!

所以,昨晚被逼到讨饶的事情就真的不重要了……吧……

第九章

十一月,漠北的天气已经是雪花片片飞舞,天与地都被染成同样的颜色,不熟悉环境的人甚至有可能在这样的地方迷路。

「北海七狂」就居住在其中,与北方常牧民族的习惯不同,由于他们师父;仍有着中原人落地生根的观念,所以在荒原中盖了一闲房屋,平常有没有人住倒在其次,重点是那间房屋象征着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

老师父去世后,「北海七狂」长年在漠北东跑西跑,那间房屋也只有偶尔想到回去一趟,全员到齐的机率……很低。

此时,「北海七狂」中排行老五,被称作司五的男人一手把茶杯往正在吃饭的韩七头上扔,一手用扇子比比窗外。

「小子,你带回来的那个美人。」

「别叫他美人,你没注意到你每次这样叫他,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吗?」

抄起沙锅盖子把茶杯打回去,韩七跟着往窗外张望。

「他怎么了?」

「如果我没记错,他今天又成功的把宅子打扫一遍,然后就坐在那边发呆了。」司五用手指在窗棂上一抹,毫无尘砂的光洁让他打从骨子里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一间足以容纳十来人的屋子两天就被彻底打扫一次啊……

「你是把他带回来当仆人的吗?」

「幽默啊,老五!」直接把锅盖往自家五哥的头上砸过去,不等对方反击,韩七从窗户跳了出去。

身后传来叫骂,他的注意力却已经全部放到坐在石墙上的人身上。

「你在看什么?会冷的。」

站在石墙边抬头,与低头瞧他的云飞四目相对,后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慢慢勾起一抹浅笑。

「很漂亮。」

月金色的长发在冷风吹被吹抚,湛蓝的眼泪温和明亮,可他的表情却根少。

这样想来,他很少看见云飞笑,撇去有礼的浅笑外,他的表情其实很单调。

微愣、困惑,愤怒、焦急、担忧……关于高兴的表情,几乎没有。

「我只看到一片灰白色,等到了春天会有一批批的牧民赶着牲口迁徒,那种才好玩。」

他道,然后又看见云飞露出那种有丝无奈的浅浅笑容,不答腔。

「不喜欢?」他挑眉间,跟着攀爬上石墙,坐在云飞身旁,一起看着单调的大地。

「不……只是我不太习惯人多……」在过去,人们充满惊惧、好奇、排斥、疏远的眼神与表情他已经看够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习惯了远离人群。

韩七拍拍他,假装没注意到他瞬间紧绷的举动。

「因为金发蓝眼?没关系,这里的异族人更多。再往北靠近北海的地方天候比较好,有人定居耕种,小时候我不懂师父为什么要选择住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后来才知道更北边那里什么银发灰眸、棕发绿眼……的人都有,说的话还跟咱们不一样,擅长马术又爱喝酒,大家都习惯了。」

看着他表情生动的解说,云飞但笑不语。

他还是没说话,因为像他这种同时兼具汉人与异族特征的混血儿,讲难听一点……就是不管在哪方看来都是个杂种。

注意到他眼中的悲伤,云飞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摸摸鼻子,他换了话厘。

「你好像不喜欢说话。」通常都是有人跟他说话他才回答,说完了就继续保持安静。

「……大概是因为习惯了吧。」

「嘎?习惯?」韩七愣住。

他看过那种天生冷情无欲的人——例如他家者三就是那种冷漠无情到打死都打不出几个字的人,也看过天性平淡寡言的人——例如「袭风」席君逸虽然话少却很关心身旁的人也有那种刚毅木讷不善言词的人……可是,「习惯了」是什么意思?

这个人的反应总是很鲜明呢,让他可以不用去猜测揣摩他的用意与心情,云飞微笑的看着他。

「我小时候因为这个外表,母亲的家人、族人都讨厌我,多说一个字都可能被打,所以就举会要保持安静……后来遇见主人,他也满意我的安静服从……」

还记得他因为外貌上拥有明显外族血统特征的缘故,被母亲娘家视为耻辱,当母亲被强迫改嫁后,他在家族中就变成极为低下的存在,遭到各种虐待,最后终于被卖到青楼当男伶。

第一次被强迫接客,因为抵死挣扎打伤恩客,被护院抓到院子里毒打得体无完肤,而恼羞成怒的恩客用尖锐的言语骂他不过是个连畜牲都不如的杂种,甚至要求护院把他按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就要当众侵犯他。

就在他几乎想放弃的时候,被血魄救了。

他永远也不可能忘记第一次看见血魄时的景象——

那时戴着斗笠的血魄眨眼间就将在场的所有人杀得干干净净,连同闻风赶来的老鸨与其他护院也不能幸免,衣不蔽体跌坐在地上的他看不见血魄的容貌,目光无法从血魄身上移开,只能痴痴地看着鲜血从血魄左手修长的指尖慢慢滴到庭院的碎石地面,耳朵听见宛若溪水般清澈的噪音,用狂妄睥睨至极的口吻对他道:

「如果你甘愿陪我下地狱,我就带你走,让你活得像个人。」:

「……我早已身在地狱了,」如果说都要死在地狱,那他宁可换一种死法,「主人,从今天起,我这条命属于您。」

他这辈子都在被强迫下跪屈求,可只有这次,他跪得心甘情愿。「记住了,我是血魄。」斗笠摘下的瞬间,他看见血红色在瞬息间笼罩了他的世界。

就是那一天,在下跪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有了自尊。

血魄确实喜怒无常又猖狂残忍,但连一次耳光都没打过他。

血魄从不夸奖他,但在血魄眼中,他可以看见满意,他也只希冀那份认可,只是……血魄不带他走,离开血魄让他完全找不到生活重心,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过完这一年……

可他没有拒绝这种安排的资格,也不知道血魄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不明白,所以无法按照血魄的意思去努力……只要忍耐就对了吗?

只要忍耐习惯这份失落与空虚无助,等到血魄来接他就可以了吧?

就算有疑问,也不知道怎么问,因为他早已习惯不发问。

「……这里在北海啊,没有人会要你保持安静,也没有人会因为你的外貌歧视你,想做什么、想说什么、想去哪里……只要你想,没有任何人会阻止你的。」抓抓头,韩七试图让他理解在这里是不受到任何拘束与命令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他不明白什么叫做想做的事,「可该有的需要的我都有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韩七一阵语结。

过了半天,他才干咳两声,找回自己的声音。

「呃……你以前跟着血魄的时候,他没命令你时,你都做什么?」

负责主人的饮食起居、搜集主人需要的毒物药材、喂养主人养的毒蛊、注意江湖情报随时回报主人、替主人保养兵刃暗器,练功、钻研主人给我的毒谱药谱……」

乍听之下极为忙碌的生活,在离开血魄后马上变得万分空虚;仅仅练功与研究那份他已经背熟的毒药谱,并不足以让他消耗一整日的时间,所以他才会开始动手整理屋子,毕竟虽然血魄不住在这,至少这跟他习惯的生活高度相似。

看着明显意兴阑珊的云飞,韩七发现也许自己跟血魄都太操之过急了。

血魄希望云飞能有自己的想法,希望他能摸索出想要的生活;他则希望能带云飞到一个不会被歧视的地方;体验没有压力的自在——但他们都忘了云飞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自己的想法,也不曾奢望什么样的生活,他已经太习惯服从命令,并跟随心中的主人,因为他在执行命令的过程中确定了自己被承认存在的安心……

就好像一个流浪饥饿了一辈子的人,你忽然给他住豪华的宅子,给他满汉全席大餐,他不会感激享受,只会困惑陌生的居住环境,也不知道去要如何取食完全陌生的食物,甚至可能怀念在流浪的生活,因为至少在大街上有好心人会接济他几颗馒头。

所以,在突如其来的改变中,被强迫接受的云飞完全茫然的抓不住方向。

虽然逆来顾受,从不提什么委屈,可是离开了血魄,那双美丽的蓝瞳看起来愈来愈空洞

但现在他也不可能临时说要把云飞进回血魄身边吧?说要去西域的卓洛宇和血魄现在根本不知道身在何方……

「我看这样吧……」韩七绞尽脑汁后想到一个办法,「这几天我找我家老鬼师父有关药理方面的书籍给你看,这跟血魄要你看的东西应该是相关的,等这场雪停了我带你去找北方特有的毒虫,春天以后再找机会带你去长白山找紫玉人参,血魄现在内劝修为尽毁,所有心法都从头来过,拿紫玉人参入药对他增进内力是有帮助的,只可惜之前我那二师兄没找着……我口拙,反正你就当血魄派你执行一个长达一年的任务好了,我那些师兄师姐都是怪人,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别在意。」

虽然他跟血魄的本意都是要让云飞尝试去体验跟任务无关的平凡生活,不过这样看来,或许先想办法让云飞习惯这样的生活比较好。

看着那双原本黯然又空洞的蓝眸渐渐恢复一些生气与专注,韩七有些无奈地想着。

云飞静静地看着韩七,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对他好像很感兴趣,又一直这样照顾他……但他知道韩七是个好人,在那场武林喋血中,跟随血魄的他也成为武林公敌,那时,只有韩七愿意帮他……

「谢谢你,韩七爷。」

砰!韩七直接往后一头栽入石墙脚下的积雪中。

云飞被吓了一跳,赶忙探身往下看。

韩七双手大张的躺在雪地中,满身白雪,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算我拜托你,别叫我韩七爷啊……光这称呼就被我家老五笑好久,我才几岁啊我……」

「呃……好的。」云飞愣愣地看着狼狈却毫不在意的韩七抬起一只手朝他招了招,雪地上还留着他手臂的印子,「什么?」

「要不要跳下来?北方小孩都会这样玩,他们比赛谁印出来的人形最完整最好看!」

这样说的人完全没考虑他们两人的年纪加起来绝对过超过半百,兴致勃勃地诉说起十岁孩童爱玩的游戏。

「印……人形?!」云飞愣愣地重复。

「对啊。」韩七小心地起身,让他看见自己身下「入雪三分」的人印,「脑朝下的话还可以把脸都印出来喔,不过地点要选好,如果积雪底下有石头,可是会喷血的……我小时候就有一次玩这个玩到血流满面,差点没被老鬼师父揍。」

蹲在雪地人形旁边的韩七头上脸上都还有雪花,一口白牙衬着毫无心机的笑容显得有些孩子气,云飞瞠目结舌的看了他半天,唇角隐约上扬。

有了他的笑容,韩七更加努力怂恿他。

「要不要玩?闭上眼睛往后一躺就对了,多练几次就可以成功啦!」

「不了,我……」云飞难掩笑意的婉拒。

「还是你想玩捉迷藏?就是堆十个八个大雪人然后自己藏在其中一个里面,既可以练内功与潜伏功夫,又可以分输赢,不过要记得跟你玩的有几个人,我那老鬼师父徒弟太多又年纪大了,有时候还会漏掉几个,有一次害我冻在雪人一整晚,差点真的变雪人,爬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那老鬼根本忘记我啦!竟然悠闲的在跟师兄师姐她们吃早膳,见到我满身是雪还问说「老七,你不吃饭跟到外面玩雪做什么」,气得我当场跟他大打一架……」

虽然说忘记徒弟很过分……但你为什么要在雪人里躲一整夜呢……可想而知是一对活宝师徒……

听着韩七非常哀怨的碎碎念,虽然明知韩七可能是故意要闹他,云飞还是忍不住的笑了。

在漠北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云飞逐渐了解到,威名在外的「北海七狂」其实只是七个个性、实力都各有千秋的年轻人,相处起来一个个都疯疯癫癫又爱闹。

长时间相处下来,隔阂也慢慢消失了。

韩七真的在雪融后带着他乱跑,往东直杀长白山,往北探访北海,跑东跑西居无定所,遇到迁徙中熟稔的游牧民族就停留十三五天做客,偶尔还帮忙放牧牲口……据韩七所说,这就是他们七个的生活方式,所以要找人还真的很麻烦。

在这里,她的外貌似乎真的不奇怪,就算语言不通,热情好客的北方民族仍是尽心招待被韩七带来的他,眼中没有一点畏惧或厌恶。

意识到这点的云飞,逐渐有了改变。

心底紧绷的防备少了,韩七惊讶的发现原来云飞喜欢小孩子,也很受孩子们欢迎,不管走到哪儿,就算相处只有短短的两天,他也可以跟当地的孩子们混熟。

大半年下来,云飞的生活比原本还要更忙碌。

这天,他又是天来亮就起床了。

「去哪?!」

与他睡同一个帐篷的韩七马上清醒。

吵到他了啊……云飞歉疚的看了他一眼。

「我答应玛哈去陪她放牧。」

玛哈今年十四岁,她的父亲去年死在马贼劫掠中,只留下妻女独活,生活压力与经济重担都落在母女两人头上,有些粗活还是男人做比较省力,云飞昨日被拜托时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

「陪你去?」他的声立听起来很困。

「唉?」

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韩七对他这么关心,但心头为此感到温暖安心倒是不假。

「你昨夜帮克雷他们追走失的五匹马弄到刚刚才回来,还是继续睡吧。」

云飞的嗓音直都是温温的,很像他的人,心地好又没什么脾气。

韩七没回话,云飞一拒绝他,他就已经睡死了。

看着和衣躺在毡上的韩七毫无防备的睡睑,他露出笑容,顺手拿了毛毯替他盖上……

一整天过去了,当太阳西下时,云飞陪着玛哈回到营地。

大老远的,他就看见营地前的空地上,与火红夕阳同样艳红的长发在空中飘扬。

在中原这样的发色或许只有,人独有,但在关外红发的人他也看过好几个,早己学会了不要过分期待。

胸口心跳如雷,他跳下马,牵着缰绳靠近。

等距离差不多十五步远时,他就看清楚对方不是他等待的人,而是一名三十岁左右,充满异域风情的女子。

大概是夕阳照射的关系,近看才知道女人的头发是比较偏橘的红色,而非他熟悉的血红。

心底的失望,被他很小心的隐藏。

那美艳的女人见到他,漂亮的红眼毫不遮掩兴趣地看着他。

「你是『卡萨夏』吗?」看了他半天的女人忽然蹦出一句话。

「啊?」卡萨夏是什么?人名?

「没等他反应过来,含笑的轻快嗓音在另一旁响起:

「对,他就是卡萨夏,很漂亮的月光不是吗?」

「卡萨夏」,凤凰一族赞美「圆亮的银月」的独有说法。——那是他不可能忘记的声音。

扭头望去,湛蓝的眼瞳倏然睁大。

「主人!」刚想恭敬跪下,就被当头罩下的红纱打断动作。

「为什么你所有反应都慢半拍,只有下跪的动作这么快?」雷鸣凤笑吟吟地看着他,口气是他熟悉的无奈挖苦,「云飞,过来见过我小阿姨,她是我娘最小的妹妹,因为我不肯把洛宇抵押在他们那儿,他们又怕我离开就不回去了,所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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