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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桔-驯皇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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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这个看上去风一吹就倒的小太傅居然敢骗他,不讨回点利息怎么成?看在他胆色与美色都是上品的份上,李沧澜可要好好算计一番,不仅皇权要握紧,顺手捞个美人补补身子也未尝不可。然而这美人年纪不大,脾气却不小,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总要磨出个浓情蜜意、花好月圆。
硬着头皮去威胁权势滔天的六王爷,下场竟然是被软禁到王府做他的「卿卿」,莫憬玄好生后悔——第一天就被轻薄了个彻底,那个狡猾的男人更是设下重重温柔陷阱。
第一章
雪夜,皇城。
大雪已纷纷扬扬地下了好几日,墙里墙外一片银装素裹,几朵红梅迎着风雪悄悄绽放,冷风中飘来若有若无的清香……
一只修长白暂的手拂开枝头少许落雪,指尖轻触那几点殷红,凉意沁入肌肤,他皱眉,低叹了声:「既然来了,为何不肯现身?」
暗处闪出几条人影,踩著积雪,缓缓逼近。
梅树旁的人转过身来,白玉般的面容凝着一丝笑意,眼里分明是露骨的嘲讽,目光越过四个持刀的护卫,定在回廊尽头,笑道:「六王爷,不在灵前守丧,倒有兴致出来赏雪么?」
六王爷李沧澜背着手,踱到他面前,脸上虽有阴霾,仍勉强笑问:「太傅可是亲眼见过皇兄密诏?」
他点点头,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陛下尸骨未寒,王爷便等不及了?」
李沧澜冷笑一声:「若不是你说露了陛下密诏废储之事,宫中怎会人心躁浮乱作一团?」
前日夜宴,皇帝饮下太子敬的酒,忽觉腹痛如绞,口吐鲜血,昏迷了两日终究撒手人寰,太子因涉嫌弑君被押至天牢,突如其来的东宫之变,让原本就波涛暗涌的皇塘更加躁动不安。
他微微笑了,无意中透露陛下遗诏废储的风声,对已沸腾的局势不啻火上浇油。
「莫太傅,择良木而栖,可否?」李沧澜逼近一步,盯着他清俊儒雅的容颜,见对方不言语,便趁热打铁道:「密诏现在何处?」
年轻的太传闻言一震,湖水般平静的眸子起了些许波澜,沉吟了半晌,低声道:「护国寺。」
李沧澜一挥手,几名心腹悄无声息地退下,片刻之间,走得干干净净。
「他日我得天下,必不会错待于你。」言罢转身欲走,没迈出半步却猛然顿住身形。
一柄吹毛断发的长剑搭在他肩上,映着雪华更显冰寒,身后随之传来那人温雅柔和的声音:「六王爷,请留步。」
李沧澜全身僵了一下,随即冷笑道:「想不到太傅竟是这般留人!」
「不敢。」持剑的手不动分毫,手的主人更是平心静气如闲话家常一般:「日出之前,皇族子弟不得出宫半步。」
「你好大的胆子!」李沧澜立时心头火起,一个小小的太傅,竟敢要胁王爷?垂眼看看颈边的青锋,犹豫许久,终是不敢一试深浅,于是吸了口气,放缓了声调:「还不快收了剑去,本王不与你计较便是。」
身后那人不答,只是肩上的剑又多了三分力,即使隔着厚厚的冬裘,也能感觉到那刺骨的寒意。
难道,他也是为那密诏?
「强弩之末,何必苦撑?莫憬玄,你纵然保得住他的皇位,能保得住他的江山么?」
「不妨一试。」温润如美玉的男子敛了笑容,冷了声音。
「试?你可知你拿什么在试?」李沧澜朗声一笑,心里却袭过阵阵寒意「僵持到天明又如何?本王取你性命易如反掌,却不知……天牢里那人撑不撑得过今夜?」
持剑那人神色一凛,未几,幽幽一叹,「太子殿下若有不测,微臣死不足惜。」
几片雪花落在素白的手背上,少顷融成晶莹的水滴,顺着肌肤滑下,带走所剩无几的温度。
李沧澜闭了闭眼,道:「罢了、罢了。」
未想到太子小小年纪,软弱无为,竟能让人誓死效忠;反观自己身边,胜友如云花团锦簇,却不知若有一天笙歌散后,该是何等凄凉?
寒梅吐艳,落雪无声,重重叠叠的屋字楼阁,不见往日繁华,白茫茫一片,更显寂寥。回想几十年看尽春花秋月,突然觉得说不出的厌倦,机关算尽,步步紧逼,求的是什么?难道竟是在最后一招受制于人么?明日若有变数,他岂能坐视不理失了先机?若无变数,莫憬玄,你又为何苟延残喘冒死阻拦?
身后半步之遥,呼吸声几不可闻,风起风住,莫憬玄如石塑一般伫立雪中,冷眼望着飘扬下尽沟飞雪,默然无语。
只须捱到天明,输赢可立见分晓,这一注,他已将身家性命全押了上去。
不为功名利禄富贵荣华,亦不为平步青云权倾天下,若不是那个软弱无助的少年让他心生怜惜,皇权天下,又岂能入他的眼?
长夜漫漫,两种心思,一场对峙,直到东方泛起白光,两人僵冷的面容才有一丝缓和。
一只通体洁白的鸟儿掠过屋顶,撞在莫憬玄怀里,太傅眸中闪过笑意,收了剑道:「王爷,得罪了。」
李沧澜回过身来,不由分说一掌拍出去,后面那人躲闪不及,生生地受了一掌,退后几步,以剑支地,勉强稳住身形,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你!」李沧澜大惊:「你不会武功?」
莫憬玄摇摇头,软软地靠在树干上,抬腕拭去唇边的血迹。
撑了一夜,体力已至极限,一张脸苍白如雪,唇角的猩红更显触目惊心。
李沧澜突然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原来他只须一回手便可杀了莫憬玄!他却像个傻瓜一样被挟持着站了一夜!
走上前去,细细端详着那个未及弱冠的太傅,想不透这样一个清雅出尘的人物,怎会有如此胆色与魄力,如此谋略与心机,算准了他在最后关头绝不敢轻举妄动,是以铤而走险,在所不惜!
「六王爷,镇国将军带领二十万大军,屯兵城外。」莫憬玄平顺了呼吸,深如寒潭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道:「大局已定。」
「那,密诏呢?」李沧澜唇角勾起一抹笑,不掩赏识之色。
莫憬玄笑了,带着若有若无的嘲弄:「陛下并未下诏废储。」若不是编造个子虚乌有的「密诏」,又如何能制衡各方蠢蠢欲动的势力?
说完,双目微阖,俨然将生死置之度外。
出忽他意料的是,李沧澜的反应出奇的平静,只觉暖暖的气息拂过面颊,那人在他耳边低叹:「可惜……」
语声消失于相触的唇间,莫憬玄双目回睁,一声惊呼未出口便被那人堵了回去,火热的唇舌搅了上来,霸道而狂野地挑动着他的冰冷与生涩,背抵着梅树,无路可退,只能任凭他揽过自己的躯体,为所欲为。
长得快要窒息的辗转纠缠之后,李沧澜轻轻厮磨着他红润肿胀的双唇,意犹未尽。
莫憬玄根本被吓呆了,双唇微张,傻傻地看着对方。
李沧澜忍不住笑出声来,亲匿地捏捏他的面颊,好一个聪明无畏的人,情事上却是这般地不开窍。
「没有密诏,这皇位,便是唾手可得了。」未曾想过还能识得这般聪颖灵动之人,在雪里冻一夜也值了。
「咳……」莫憬玄回过神来。「此话怎讲?」
情急之下,竟忘了两人这暖昧的姿势。
李沧澜双手环住他的腰,往身侧带了带,眼中,势在必得。
「很好的一局,可惜,你押错了人。」
第二章
热,好热!
仿佛置身熔炉似地燥热,鼻腔喉头刀割一样疼痛,每吸入一口气都像吸入一条火蛇,胸口胀痛,耳边更是噪得如蝉鸣一般。
混沌中,隐约感觉到有人不断地进进出出,每次覆在额上的帕子都会被他无意识地挥下去,强灌进口的汤药还未入喉便全数吐了出来,蒙胧中隐隐听到药碗打碎的声音,唇角勾起一抹苦笑,陷入更深的黑暗。
这般活受罪,倒不如死了干脆!
可惜有人不顺着他的意,李沧澜吩咐下人收拾了一地狼藉,伸手揽过莫憬玄的肩,扶他靠坐在自己身侧。床上那人烧得昏头胀脑不省人事,在他耳边低低地呻吟了声,灼热的气息拂过腮畔,混着药味以及淡淡的梅香,李沧澜不由得心头一紧,深吸口气定住心神,接过丫头递来的药汁,一手捏住他的下巴。
苦得呛人的药汁毫无预警地灌了进来,莫憬玄本能地挣扎起来,连咳带喘地躲避着唇边浓黑的苦味,怎奈身后那人紧紧地箍住他的肩膀,任他头向后仰抵住坚实的肩膀,退无可退,硬逼着咽了大半碗下去,才松开手臂让他软软地滑落回枕上。
李沧澜放下药碗,挥手撤下佣人,沾湿帕子,拭去残留在唇边的药渍,莫憬玄又低吟了一声,眉头紧蹙,身体不安地轻轻挣动着。
未想到他平素清朗明澈、淡雅从容,生了病却像小孩子一般闹腾个不休,李沧澜不禁莞尔,指尖细细描绘着对方俊美出众的五宫轮廓,滑至下巴时迟疑了一下,遂顺着修长的颈项一路下来,挑开领口,解里里外外的衣结,片刻功夫,白皙匀称的躯体便已不着寸缕地呈现在他面前。
略显单薄,却不失柔韧,骨肉匀称,肌肤平滑如玉,白细如瓷。
莫憬玄浑然不知自己已全身上下清洁溜溜地横在昨日还是政敌的男子面前,更不知道那人凝视着自己的目光里,燃烧着怎样的欲望之火,他只觉阵阵清凉包裹住自己的躯体,舒缓了因发烧而引起的燥热,愉悦地低叹了一声,他在李沧澜目不转睛地注视之下,舒展了身体,从头到脚,一览无余。
李沧澜苦笑一声,暗自摇头,春色无边,要他如何把持得住?然而床上那人冻了一夜又中了一掌,现下正高烧未退昏迷不醒,怎禁得住让他恣意妄为?
莫憬玄低低地咳了几声,睡得仍不安稳,眉宇间尽是梦魇。
飞快地替他擦拭了身体,末了一床锦被盖上去,本打算眼不见心不乱,却在看了他一脸焦躁后,鬼使神差地,将手探入被下。
感受着掌下略高的温度,李沧澜难以置信地发现自己的手竟在微微颤抖。
只手撑在床头,不放过他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变化,锦被下的那只手,沿着胸膛一路抚下去,经过细瘦紧绷的腰线,平坦温热的小腹,流连片刻,最后,覆住他柔软的分身。
他本不喜男色,偶一为之,也是意兴阑珊。不知为何,面前这个清瘦倔强的小太傅,竟让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情愫。
想占有他,却不愿伤着他,想抱着他、拥着他,享尽鱼水之欢,看他不谙人事的身体,为自己绽放开无尽的风情,想听他清朗温和的声音,呻吟出自己的名字,想要他……
活了二十六年,头一次产生这样的心动,却不知面前这人,对他又是何等心思。
手指时重时缓地抚弄他的分身,感觉原本的柔软在他掌中渐渐抬头,渐渐火热,而莫憬玄脸上,浮现出孩童一般的迷惘,眉头稍微平缓,低低地喘息着。
未经情事薰染的脸颜,晕开淡淡的红潮,分外惹人怜惜。
掌下的人难以自抑地颤抖,低吟,喘息,然后,释放……
拭去手上白浊的液体,满意地看着他舒展了眉头沉入黑甜乡,李沧澜唤了侍女进来,交待了几句,便起身高去了。
留下沉睡中的人,萝中细品那销魂蚀骨的温柔……
一觉醒来,已是深夜,身上虽然虚软无力,却松爽了许多,头脑也清楚了,莫憬玄强撑着坐起,环视四周陌生的摆设,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锦被滑下肩膀,看见身上黄色的丝袍,不禁愕然。
脑中飞快地回想起那个雪夜,对峙、受伤、然后……清澈的双眸蒙上一层怒气,那个吻,那般放肆轻狂,让人好生恼!
他再无知,也明白那是男人对女人做的事,却不知那无礼的人哪根筋搭错了,竟轻薄到他头上来!
扯扯身上松系着的丝袍,潜意识里感觉到发生了某些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掀被下床,赤脚碰着地板时哆嗦了一下,还未走到门边,已有人先他一步推门而入了。
李沧澜!
莫憬玄蹬大双眼,僵在原地。
再多的气恼,见了正主儿之后却化为淡淡的红,晕在脸上,脉脉的热,涌上耳畔。
幸好室内烛影深沉,遮去他一脸不自在。
李沧澜从身后侍女手中接过托盘,关上门,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挑眉问道:「饿吗?」
几样素粥小菜,加一盅浓浓的药汁。
「六王爷。」莫憬玄难掩嫌恶地瞟了一眼药碗,虚应道:「臣惶恐,不敢劳王爷大驾。」
李沧澜不以为忤地笑笑,拎起貂裘大氅,近前给他扯,柔声道:「天冷,多穿些。」垂眼见他一双赤脚,皱了皱眉。莫憬玄还没来得及回话便觉身上一轻,竟被他抱了起来,不由喊了出来:「王爷,请自重!」
李沧澜神色有瞬间的黯然,早知道他不是乖顺之人,日间种种,直如春梦一场,醒来便忘得一干二净。
轻轻把他放到床上,拉过被子拥住,抚到他双脚早已冰凉,使用双手轻轻摩擦,直到温热了为止。抬眼看他,又是一副张口结舌被吓呆的傻样子。
那双澄澈悠远的眸子,饱含了震惊、怀疑、恼怒、轻鄙……还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羞涩,映着烛光,墨玉一样光彩照人。
四目相接,一时忘情,直到一阵低咳唤回神游天外的遐思,李沧澜忙端了药碗过来,递与他道:「把药喝了。」
莫憬玄看了一眼手中的药,抬眼看着立在床前的李沧澜,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没有温度,毫不留情——
「王爷何必如此戏弄微臣?要杀要剐,不过一句话。」
酸涩微苦的气息在胸中弥漫,李沧澜无奈地笑了。戏弄?何不说造化弄人?这皇位之争让他迷恋于他,而也是这皇位之争,让他厌嫌于他呀!
「太子已于今日登基……」看着对方一脸惊疑交错,他满心不是滋味。「你赢了,莫憬玄。」
莫憬玄怔了半晌,摇头一笑:「王爷可是认为微臣如此天真?太子心智城府,怕远不是王爷的对手吧?」
突然,下巴被他狠狠捏住,被迫抬起头来,对上那双隐忍着怒气的眼,听到他一字一句道:「莫憬玄,你可知我放弃皇位的条件是什么?」
莫憬玄望着烛影摇动中阴沉的俊颜,后颈一阵发凉,懂事以来头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像寒冬檐下的冰棱一般,扎入血肉,消弭无形。
「一是兵权,二是……」雕塑一般的俊美容颜上带着几近残忍的微笑,直凑到他面前,「你。」
莫憬玄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上的碗砰然落地,乌黑的液体四散飞溅,苦味在房中弥漫开来,他强撑着抬头直视对方,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讽道:「这算什么?微臣何德何能,竟能让王爷舍了这万里江山?」
李沧澜抚上他柔润的面颊。「逆臣莫憬玄,假传圣意,陷害储君,挑起事端,造伪诏而调精兵,陷君主于不仁,诬臣子于不义,已于今日卯时问斩,宅地田产,没收充公。」
看着那张清雅俊美的面容逐渐变得惨白,那双光彩照人的眸子逐渐变得黯淡,李沧澜下了最后一击——
「你是己死之人,再不容于天下,这一生,你只能留在这里,留在本王身边!」
第三章
你是己死之人,再不容于天下,这一生,你只能留在这里,留在本王身边!
那人临去之前留下的这句话,魔音穿脑一般,搅得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直到天将破晓,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半梦半醒之间,那人仿佛又来过,却再没动手动脚,只是替他掖好被角,放下床帏。
睡饱了,懒洋洋地在屋里摸索了一圈,无奈地摇摇头,又窝回床上,抱着被子发呆。
室内生着火盆,温暖如春,但他可没忘了外面正是风雪交加,要命的是,屋里连一件可以称作衣服的物件都没有——除了他身上这件松松垮垮一扯就开的丝袍。
要想出门,只怕得披着被子了。
如果李沧澜前夜的话当真,那他现在的身份便是皇位嬗变中被诛杀的逆臣叛党,另一面是六王爷府中无人知晓的阶下囚徒。
想到昨夜那人眼中显而易见的征服欲,莫憬玄不禁打了个寒颤,整个人缩回被窝里。
从没有人用那样的眼光看过他,像高空中盘旋的老鹰,无所顾忌地盯住一只走投无路的兔子,而他,竟然不自觉地像那兔子一样瑟瑟发抖。
细细算来,与李沧澜不过数面之缘,他一介小小的太傅,位不高权不重,平日谁也不会正眼瞧一下的人物,再加上向来谨言慎行不露半点锋芒,太子又是个软弱善良与事无争的主儿,即使他想,也不可能和权势大如天的六王爷杠上。
思来想去,也只有雪地里那一夜,可是如果说因为被自己用刀架在脖子上要挟了一夜导致六王爷对他产生高度兴趣甚至紧抓不放,莫憬玄直觉地认为:他有病!
他年纪虽不大,胆子却一向不小,师父早说过他不适合入朝为官,劝他及早抽身,弄到现下的情形,真应了一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暗中布局的时候,早已盘算过最坏的结局,不外是人头落地,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却怎么也没想到竟会莫名其妙地被李沧澜看中,几番羞辱,让他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未能杀身以成仁,反而弄得里外不是人,莫憬玄自己也觉得好生冤枉。
你是己死之人,再不容于天下,这一生,你只能留在这里,留在本王身边!
「见你的鬼!」低低地咒了声,怎么也挥不去那夜以来的点点滴滴,强悍霸道的吻,密不透风的拥抱,还有温热他双脚的手掌,是羞辱么?却为何那么温柔?害得他脸又热了。
在床上翻滚了几下,打了个哈欠,罢了罢了,往昔种种,譬如昨日死,反正他也没什么便宜给人占,斤斤计较,不如忘了好。
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正要一场大梦,忽然听见「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抬眼见又是那阴魂不散的王爷,干脆翻个身不理不踩。
李沧澜也不恼,自顾自到床边坐下,顺手捞起莫憬玄披散在枕上的长发,在指间缠绕把玩。
莫憬玄被闹得心烦,翻身坐起,却因用力过猛扯到头发,疼得低叫出声。
李沧澜忍不住一股笑意,伸手将他揽到身前,凑过去嗅他发际的清香,感觉怀中的躯体一阵僵硬,遂低低一叹:「本王的怀抱,竟让你这般为难么?」
莫憬玄哭笑不得,讽道,「若你我有一人为女子,那便半点不为难了。」
「哦?」那人不见半点收敛,咬上他耳垂,笑道:「你以为本王愿意抱一名男子么?」
暖暖的气息让他半张脸都酥了,不愿意?那还死抱着不松手!
莫憬玄不禁气结,用力偏过头去,咬牙道:「李沧澜,你究竟意欲为何?」
身后那人半晌无语,怀抱却越收越紧,紧到让他喘不过气来,肩背密密实实地贴者他的胸口,沉稳有力的心跳透过肌肤,撞击着他的知觉,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只觉自己的一颗心越跳越快,几乎要跳出腔子。
虽然心理很是反感他几次三番的轻薄作弄,可是这身体的反应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会紧张,但绝不是嫌恶,何况在他的挑逗之下,会脸红耳热、酥麻虚软是不争的事实。
懊恼之下,想当然地归因为自己太缺乏经验,而对方显然是风月老手。
舔了舔嘴唇,轻声唤道:「王爷?」
最近常常一时气极,竟忘了彼此身份悬殊,一个不慎,大好的头颅就没了。虽不甘心,却知道嘴再硬,也硬不过王爷,只好淡道:「草民无知,冒犯了王爷,还请恕罪。」
身后传来低低的闷笑声,原来那人一直忍笑忍到快中内伤,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好容易平复了气息。「你怕什么?怕本王杀了你么?」
莫憬玄冷笑道:「杀了倒好,省得受这等戏弄羞辱。」
李沧澜沉下脸来,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以为,本王是在戏弄你?」
莫憬玄有些气短,对着那张近得快贴住的邪美面容竟感到心虚,奈何他向来嘴硬,脾气更硬,方才王爷搂着他不作声,或许还能心软上些许,现下辞锋相对,纵然理亏,气势上可不能少半分。
更何况他自觉理直得很,于是更加凑厉地瞪回去。
「小鬼!」李沧澜居然敲了敲他的头。「本王实在是太心软了,竟舍不得罚你。」
小鬼?心软?舍不得!
莫憬玄无力地瘫在枕上,喃喃道:「气死我也……」
一忍可以支百勇,一静可以制百动。
莫憬玄趴在床上,扯过被子蒙住头,任他左摇右晃千呼万唤,就是不理不睬,不答话。
磨了许久,李沧澜也没了耐性,玩心上来,干脆扑过去,一副标准的急色鬼状,吓也吓死他!
果然,莫憬玄在重压之下大惊失色,古训全丢到九霄云外,大叫:「你做什么!」
俊美猖狂的面容带着一丝邪笑,李沧澜按住他胡乱挣扎的手脚,咬住他的颈项,道:「本王想做什么,你会不知道么?」
莫憬玄又急又气,一介文弱书生怎么奈何得了那人的蛮力,拉扯之间已是衣不蔽体,羞愤交集之下,很直接地昏了过去。
李沧澜停了动作,沉吟了下,起身为他盖上被子,轻笑道:「快中午了,记得过会儿起来用膳。」
床上的人自然不会回他半句。
「若铁了心要你,这等小把戏怎能骗得过本王?」说完,曲起手指轻轻地敲在莫憬玄额头上——「笨!」
床上那人睫毛微微颤了颤,轻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一忍可以支百勇,一静可以制百动……古人,诚不欺我也!
第四章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
莫憬玄坐在浴池里,心不在焉地往身上撩水。
三省的结果是: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应该改进的地方了。
水气氤氲,对面整墙的铜镜一片模糊,捞起水泼过去,洗去上面的水雾,映出眉目清俊的一张脸,莫憬玄抓抓散乱的长发,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
皇族子弟果然不同凡响,非但脑筋大大异于常人,脸皮厚度也是世间少有。
太子,不晓得怎幺样了?
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期然想起那人那夜的话——
你保得住他的皇位,保得住他的江山么?
唉,他已经快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
纵然拼命也要保住太子的皇位,心里却清楚,那个软弱无依的孩子并不适合。谁人教他明事理?谁人教他辨忠佞?元老重臣不服幼帝,朝廷显贵恃才旷物,谁来帮他?
反观自身境地,被削官于庙堂,又被禁足于王府,实在是爱莫能助,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果……李沧澜肯的话,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吐干净气,破水而出,摇摇头,暗笑自己痴人说梦。
「啊!」脑后传来一声惊呼,他不悦地转过身去,只见一名俏生生的小丫头,捧着衣物呆站在那里,粉脸胀得通红。
是被男子出浴吓着了么?莫憬玄擦干身体迳自走上前去取了她手上的衣服,对着铜镜穿戴起来。
那小丫头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帮他着衣,一双杏眼却怎么也不敢抬起来与他相对。
莫憬玄微微一笑,安抚道:「莫怕。」这么脸嫩怕羞的姑娘,八成是新来的。
「多……多谢公子。」那小丫头拍拍胸口,脸还是红得像苹果般,讷讷道:「奴婢双儿,是王爷派来服侍莫公子的。」
「他倒周全!」冷哼了一声,莫憬玄扎起及腰长发,半干半湿地垂在身后,披了件大氅出去。
雪已停,空气中带着冷冷的潮意,拂在他适才被热气熏得发红的面颊上,说不出的清凉舒爽。
困在这里几天了,每日除了睡就是吃,一是有恙,二是无心,一直也没顾上看看这王府的风光。不同于皇宫的雕粱画栋极尽奢华,六王府楼阁屋宇乍看之下并无特色,却是浑然一体,严丝合缝,不见妩媚婉转的风情,却多了让人心旷神怡欲融入其中的端庄大气。
李沧澜一定是个胃口很刁的人,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透着讲究,既不喧宾夺主,也不黯然失色。庄重,而又平缓从容;精确,也不失随性自由,让人打心眼里觉得松快舒坦。
不像有些王公贵族把自家宅院搞得像座金窟,处处光华耀眼,或弄成一座庙宇,压抑到让人大气都不敢出,不禁替他们叫累——日里与人勾心斗角分毫不让,回了家还不得消停,由着物欲横流,身心俱损。
想起自己先前的住所,宁静安逸亲切淡然,不由得叹了口气,人算不如天算,早知道会被没收充公,倒不如当初一把火烧了干净。
双儿见他面带轻愁,神情黯然,遂悄悄到他身侧,细声道:「天冷,公子还是回房休息吧。」
莫憬玄摇了摇头,回首对她一笑。
双儿脸又红了,莫说以前在乡下,就是来了京城,也少见这般俊美的男子。眉目如画,身形颀长,气质又是那么安然平和,淡雅出尘,虽说六王爷亦是俊朗挺拔,但那种尊贵与傲慢,往往让人不敢逼视。
莫憬玄自是不知小女儿家的心思,他现下满脑子烦闷的,正是那个让人不敢逼视的六王爷。
「在想什么?」耳侧传来熟悉的低语,一只大手不规矩地伸过来揽他的腰,莫憬玄侧身避过,丢给他一个冰冻三尺的眼神,警告他:有旁人在,别动手动脚!
李沧澜随意地朝「旁人」一瞥,双儿识相,飞快地行了个礼,匆匆退下。
呵呵一笑,更加肆无忌惮把双臂环上去,脸埋在他颈窝处,磨蹭着他浴后的温润与馨香,在颈子上印下数点轻吻。
莫憬玄挣动了几下,发现越挣扎被抱得越紧,也就随他去了。
「憬玄……」喉咙深处逸出呻吟一般的低语,灼热的气息冲进他的耳廓,激起阵阵颤栗,想挣扎,却被压制住,李沧澜的声音带了些许沙哑,低沉得直撞进心窝里去。「别动。」
莫憬玄不敢动,感觉那火热的唇一路滑过颈项,叹了一声,闭上双眼。
脸被轻轻扳了过去,气息越靠越近,在鼻端稍作停留,然后强悍且狂野地攫住他的双唇。
「唔……」莫憬玄微仰着脸,承受他急切而霸道的掠夺,任那灵巧的舌尖挑开双唇,滑入口腔逗弄着自己生涩的舌,片刻之后,跟着他一起沉浸在唇舌交缠,辗转吮吸的情迷之中。
一吻终了,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臂紧紧环着对方的颈项,当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沧澜也好下到哪儿去,气息紊乱,喉干如火烧,抵着他的额头定了定神,又轻啄了下那已红肿的唇,哑声道:「头发还没干,回房去。」
语罢,松开手,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双脚发软的莫憬玄,扶着柱子大口大口喘气。
再多来几次,怕是圣人也把持不住……
第五章
下午,莫憬玄在王府里转了个遍,回到房间已是掌灯时分,花厅里摆好了酒菜,李沧澜正眯着眼睛把玩手上的酒杯,一见到他,笑得像只看见耗子的猫。
「怎么出去这么久?」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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