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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凤(妖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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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行无忌。两个月后,苏挣被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罢官回乡。在凤玉麟心中李大龙是罪该万死,但从此以后苏挣却也是他的眼中钉一个!这样的事情多了,还有哪个官会真正的去向凤玉麟说实话呢。给朝廷带来了极大的隐蔽。”
“然而,凤玉麟干得最为不恰当的一件事却是在右丞相严名静的身上。这个人我想就应该是严大哥的生身父亲了。”
花池说着和谈三一起望向严云,但见严云早是面露悲愤之色,双目已是赤红。
“严名静有个外号叫严青天。他出身寒门,极富才华,年纪轻轻就得到了嘉隆帝的重用。到正元帝此人仍然勤政爱民,是朝中唯一一个可以和凤玉麟一争长短的人。因而两人素有龌龊,严名静极为洁身自好,凤玉麟一时半会也找不出他的错处。”
“一直到正元七年,那一年入冬的时候应该下了场鹅毛般的大雪。”
花池神色柔和的说着,仿佛是他亲眼所见回忆着若干年前的往事。
“严大人有个爱妾跟着当时的大内库银总管夹带官银上千万两不知所踪。凤玉麟调查此案,声称两人受严名静指示才干出了这种惊天大事。后来官银在严名静的宅邸搜了出来,坐实了罪证。严家满门抄斩,包括严夫人刚刚诞出的一双儿女。严名静在刑场大呼冤枉,京城的百姓围了三天三夜为他们心目中的清官严名静请命。然而,凤玉麟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恨严名静,顶住朝中内外的压力硬是把严家上上下下杀了个干净。严家的血足足流了两条街,渲红了初冬的第一场雪。”
“轰隆!”
花池话音未落,就看见严云手起掌落硬是把岩洞的一面内壁击塌了一块。
然后两人惊讶的听见一个干涩的声音艰难的响起。
严云虎目落泪,嘴唇一张一合,从喉咙深处咕隆咕隆的拼命挤出了几个模糊的音节。
依稀可以辨别得出他说,“我严云不杀此贼誓不为人!”
谈三惊呼道,原来严兄的嗓子还可以发声,那么应该是可以治愈的啊。
严云摇了摇头,用树枝在地上写了几行字。
原来当年严家的奶妈带着严云去了乡下才躲过这一劫,从此严云就江湖漂泊。
他写道,这嗓子是数年前被人恶意的毒哑,今生恐怕只能发出这么几声含糊的呻吟了。万万没想到的是经过了这么多年鸣凤府的人还在追缉他。
谈三略一沉吟,立即就觉得这次的事件还有很多疑点,例如事情已经过了十二年鸣凤的人真的还没放弃吗?而且那个领头人说什么公子公子的,口气分明不是在拿人这么简单。严云的话也有隐瞒的部分,但那毕竟不是自己所能去了解的。
正在千头万序的时候,花池突然说:“你们听。”
谈三运功凝神仔细一听,只听得无数的脚步声望山洞这边来了。
心里一惊,一拍大腿说:“糟了!”
他指着破损的山洞壁,说:“我们在这里谈话都忘了外面有人搜山,刚才严兄那一掌肯定被人察觉了。”
严云的脸色也变了,说:“都是我拖累了你们,我们赶紧走吧。”
谈三和花池点头称是,谁想到花池的脚一落地,就看见他晃了几晃,人就倒下去了。
严云惊讶的看着花池,神色里的意思就是:花池兄弟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还好的。
花池和谈三互相尴尬的对视了一眼,心里同时冒出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花池心慌意乱,忙说,“我是旧疾发作了。”
谈三一听也忙一旁帮腔道,“他本来就有心疾,昨天又照顾了我一天一夜,大概是太劳累了。”说着就弯腰把花池抱了起来。
严云一看就伸出双臂。
谈三会意说,“我没事,一会儿出去还不知道会经历什么样的厮杀,现在我们三个人就严兄还能抵挡几分,由你开路也要好一点。所以,还是我来抱他吧。”
三人走到洞口,往外一看,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那时节天已经亮了,但是,漫山遍野的火把犹如白昼里山林燃起的大火。
花池一声冷哼,说:“严大哥,你真的很值钱啊。”
三人退回山洞里,谈三说:“看这阵势,我们是走不出去了。出去更危险。”
严云对着两人面含愧色。
花池忙说:“严大哥你别内疚,江湖上打混的谁没有要死的一天。我和三爷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要是今天真的葬身此地我们也认了。”
他说着就紧紧的依偎在谈三的怀里,那模样反复仿佛就是在说,这地方真是太舒服不过了,谁也别想把我弄下来。
谈三也不吝啬,把他抱得更紧了。
三个人僵在这洞里一筹莫展。
谈三想了想又说:“不如我们兵分两路。我和花池一起走南面下山;严兄从北面下山。我们把他们的兵力分散,拼一拼兴许可以逃出升天。”
严云拼命的摇头,写道,谈兄分明是要我自己逃脱,我严云岂能干如此不仁不义的事。
谈三说:“他们要的人是严兄,到时候严兄就可以引走大部分的兵力,我和花池也就有了机会。而且,严兄的家仇难道就不报了吗?”
严云写道,若是家父在天有灵知道我今日抛下朋友自己跑了,恐怕他先就会不认我这个儿子。
谈三也急了,说:“严兄你怎么就不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严云摇头,写道,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
两人正争得起劲,花池拉拉谈三的袖子说,“你们别吵了,看那儿。”
他从谈三的怀里探出个头,指着刚才被严云弄塌的岩壁。
谈三凑上去一看,只见那里面本应是岩石的地方竟破了一个小洞。
这个洞非常细小,若不仔细去看是发现不了的。偏偏被以那样的姿势窝在谈三怀里的花池给瞧见了。
三人一喜,谈三说:“难道里面竟有个通道不曾?”
花池说,瞎猜有什么用,反正出去也是死,留下来还是死,不如弄开来瞧瞧。
谈三把花池放下,掌心贴住岩壁,运力一震。整面墙就扑簌扑簌的掉粉屑下来。
花池看谈三背后的伤口又有血水透了出来,一阵心痛。忙说:“笨蛋,你这样几时才弄得好,只怕精疲力竭也没什么效果,白白搭上我们三人的小命。”
谈三疑惑的说:“那你说该怎么办?”
花池痛心疾首的说:“你怎么有时候就笨得让人想掐死你,你怀里面藏着那神兵利器是摆着好玩的吗?”
谈三一楞,方想起自己还有一把歼魂。忙从怀里掏出来说:“还是你聪明。”
这倒把花池弄成个大红脸,心里想这家伙是怎么了,平时不是要回个一两句非把我说得心里不快活才罢休的吗?怎么睡一觉起来嘴里就像抹了蜜?
此时此刻他才有点意识到两人的关系真的是起了实质性的变化。
谈三运力将歼魂插进岩壁。
一眨眼的功夫,三人只听得一声巨响,那整面墙的下部分竟消失不见了,露出个可供一人出入的洞口。
严云首先就爬着钻了进去。
半晌,回来写道,那里面有很深的一条隧道,不知道通向哪里。里面空气流通很通畅。
谈三一拍大腿大笑说:“果然,老天还是有眼,不会让我就这样英年早逝。”
说着,悄悄在花池的耳朵边轻声说:“我都还没好好尝过你的滋味,怎么能够就这样死了呢?”
等花池明白过来他话里的含义,目瞪口呆了足足一分钟。
这人,这人……咳咳……真的是笨蛋吗?
谈三先让花池爬了进去,自己也伏下身来。
然后回头示意严云跟上来,却看见严云楞在那里发呆。他叫了声严兄,严云方回神过来。
等谈三的身体进去了大半,只觉得严云在身后推了自己一把,他整个人就滚了进去。
身后隐隐约约的听见严云又干又涩的声音嘶哑着说了四个字。
然后,进来的洞口就被一块岩石遮住了。
严云说,“小心花池。”
通道里面暗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谈三爬行了几步就感觉到头上有了让人直立的空间。
他试探着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稳。下一刻一个温香软玉的身体就撞进了怀抱。
谈三搂住花池,觉得他的身体微微的发着抖。
他说,“怎么了?”
花池闷声闷气的说,“怎么一下子一点光线都没了?你又不见进来,吓我一跳。”
谈三微微一笑,说:“原来你还怕黑。”
然后黑暗中突然有支手掌就爬到了脸上,使劲的拧了他一下。
“好痛。”谈三轻呼。
“我心里怕得厉害你还笑。”
“你怎么知道我笑了,你又没看见。”
“哼!”花池冷哼一声说,“就算看不见你的脸我也知道你贼笑的样子。”
花池又说,“怎么严大哥没进来。”
谈三疑惑的说:“我也不知道。他突然把我推进来,就堵住了出口。他应该知道我只要用歼魂什么石块也没用啊?”
而且还说了那样一句话。谈三暗想。
花池想了想,说:“严大哥还真是个汉子。你想想刚才洞口破裂的声音一定惊动了外面的人,没多久他们一定会找到这个山洞。如果我们三人都进来了,那些人只要稍稍搜查一下一定会发现这个入口,那时候我们就是瓮中的鳖,手到擒来了。严大哥一定是想自己出去将他们引开。”
谈三点头说:“应该就是这样了。没有了我们两个包袱他一定可以平安无事的。”
花池又往谈三脸上一拧,说:“刚才你干嘛不自己逃了,理我作什么?”
谈三一楞,说:“逃?我为什么要逃,又逃到哪里去?”
这句话出了口后,半晌都没听见花池的声音。
谈三一阵担心,又问,“你怎么了?还怕吗?”
说着就想低头去看花池的脸,视野里一片黑暗才想起这个时候想看也是看不到的。
花池窝进谈三的怀抱,斜斜的靠在他的身上,伸出双臂环着谈三的腰。
那模样就象谈三是一棵挺立的大树而他花池是靠树而生的菟丝花。
花池的声音淡淡的,说:“我没事。”
他继续说:“我们还是往前走吧。”
谈三把他紧紧的搂在身侧,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处。两个人像连体婴一步一步摸索着往前走。
黑漆漆的通道一丝光线都没有,有的只是无止尽的黑暗和向前蔓延的道路。
走了一阵,花池突然开口,
“三爷。”
他叫了谈三的名字,说:“你的心跳跳得好快。”
“是吗?”谈三说,“可能它想让你知道这里有个人陪着你,所以你不用害怕。”
花池“嗯”了一声。
隔了一会,花池又问,“我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吗?”
“不会,因为路有尽头,不会没有止尽。”谈三回答说。
………………
“三爷,我好像踩着什么滑溜溜的东西了,是蛇吗?”
“不是。是节腐朽了的树枝。”
………………
“三爷,你说会突然冒出蝙蝠来吗?”
“不会。就算它们跑出来,我也会打跑它们。”
………………
“三爷,为什么这么黑,我们仍然可以呼吸?”
“也许前面有个很大的通风口。”
………………
“三爷…………”
“三爷…………”
“三爷…………”
……………………
谈三的思绪回到了很久很久的以前。
他想起了他的师父,这是他第一次清醒的却犹如梦中的想起师父。
那是梅花开花的一季,师父从远方回来。
无论离开多久,走了多远,每当梅花开放的季节他都会在回山的路上看见师父的身影。
那一年,师父却异常的焦躁,总是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谈三想师父是想要干什么,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晚上,他起夜上茅房。
看见师父拿着火把要烧尽那一林子的梅花,圆瞪着眸子的脸上却分明是想哭的神情。
谈三冲了上去,抱住了师父。
那一林子的白梅是师父十几年的心血啊,即使在离开的日子里也是千叮万嘱要自己好好照顾的存在。
明天白昼里的师父会哭吧,如果烧了这些漂亮的花。
第二天,谈三不知道师父是哭了还是笑了。
因为他病了。
病了足足三个月。
每天脑袋里都像灌了铅。
师父给他喂药的时候,他突然很害怕,会不会某天睡着了就再也看不见师父了呢?
那个时候的自己问,“我会死吗?”
师父摸了摸自己的头,然后说,“傻小子,天上的仙女舍不得你这么漂亮的娃娃离开师父。”
回过神来,发现身边的人安静了下来。
“在想什么呢?”
“三爷,”他的语气悠悠的很正经,“我们会死吗?”他这样问道。
“傻小子,天上的仙女舍不得我们这么帅的男人离开彼此。”
话就这样脱口而出,仿佛天经地义般就该在这时这刻说给这个人听。
花池猛然停住了脚步。
“有别人这样对你说过吗?”
如果在有光线的地方问出这个问题的人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我师父这样对我说过。”
“你尊敬他,喜欢他,爱他?”
他这样问,没有丝毫的犹豫。
“爱他吗?”问了十几年,早就忘了最初的答案。
“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那个骄傲的任性的喜欢骂他的拧他的又是无比可爱的人这样说。
在这个黑漆漆不见天日的地方,在这个看不见彼此表情的地方。
他的声音像水一样轻柔且清晰无比。
他说:“如果某一天我做了让你无法原谅的事,你还会这样抱住我吗?”
手臂收缩,将这个身体紧紧的搂在怀里,感觉到胸口的地方慢慢的湿了一片。
那块地方就像破了一样,空荡荡的难受得让人想吼叫。
那个时候的谈三并不知道在自己胸口流泪的少年有着多么绝望和哀戚的神色。
因为黑暗遮挡了一切。
“三爷,我好像可以看见你穿的黄色长衫了。”
谈三转头刚好可以看见花池头上挽的发辑。
于是,两个人同时发现通道里已不是漆黑一片,前面隐隐有光线透了进来。
两人的发鬓被风吹得四处飘散。
当花池发出惊叹时,谈三正迷醉在同伴的发香之中。
眼前是个石室,四面都是坚硬的石壁,唯一的出口就是两个站立的地方了。
石室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石桌,一张真正的石床,让两人惊讶的是石床上铺了厚厚的一层梅花。
下面的花瓣年深日久,一层层腐烂成灰,发出恶臭,流出脓水。
然而丑陋的一切却在梅开的时节瞬间又被零落的残花掩埋。
原来那石床顶上的石壁竟有一人来宽的缝隙,光线和空气从那里随着风涌进。
顺着风还流落进来的就是那如花之雨般的落梅了。
花池走到石桌边,上面放着个匣子。他想了想,退后了几步。
谈三只觉眼前银光一闪,匣子赫然开启。一把银色的小刀跌落在一旁。
“你的暗器功夫不错啊。”
花池一笑说,“我讨厌练武,师父没办法就逼我学暗器和轻功。他说,至少我遇上危险要懂得自保。”
谈三又说:“刚才你的手法只要稍加变动,就可以既打开那个匣子,又能收回你的银刀。”
花池说:“我知道啊。师父也想教我。可是,那段时间我太想去学做糕点了。所以就自己跑了没去学。我干嘛要学那玩意儿,反正我家有的是钱,刀丢完了再做就成。”
看着谈三说不出话的表情,花池不耐烦的说:“看来这匣子没什么问题。我们看看里面是什么吧?”
两个人像寻找宝藏的小孩,一起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匣子里只放了一张地图。
花池拿起来左看右看说,我觉得这东西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是什么。
谈三一指说,那下面写字来着。
那是一首律诗:
夜听潇湘似雨来,
一梦前尘费疑猜。
抚剑欲拾旧人魂,
梅在山颠寞寞开。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麒儿与云初哥哥夜游梅山,偶落此处,约定日后前来造屋建室以证今日情深意切。正元二年元月初八。
花池叹道:“原来是对小情侣私会的地方,算算日子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了。难怪这儿都成了梅冢了。”
谈三却在一旁连说:“奇怪……奇怪……”
花池听得心中烦闷,问:“你怎么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谈三说:“看字迹这诗和题字分明是一个人写的,为何诗句隐含物是人非之感,而题字分明是浓情蜜意嘛,真是不通。”
花池拿着地图仔细一看,猛的敲了谈三一个爆栗,说:“你看这墨迹,诗句清晰分明,题字几不可见。肯定是两人日子久了互生厌倦,就此分手了事了呗。这个男人很多年后重游旧地心有感触才做此诗句。”
谈三抱着头哀怨的说,“怎么好像你亲眼所见一样。”
花池一笑说,“我这么聪明的人自然会举一反三,又怎么能和你这个白痴相提并论。”
谈三嘿嘿傻笑突然就抱住花池,在他耳边轻声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喜欢我这个白痴?”
花池脸一红,嚷道:“你瞎说什么?”
谈三索性把手绕到怀中人的后面在那翘翘的臀部上面摸捏揉搓。
裤子下面那曾经展现在他面前的白嫩嫩豆腐似的美臀让谈三口干舌燥。
他轻轻松松把花池象征性的抵抗压制住,看着后面的大床说,“我们做吧。”
“不要!”
花池惊声尖叫,说:“你是野兽吗?我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谈三自觉笑得怪恶心一把的说:“站不稳正好躺着,在这里多做几次,等我们出去习惯了你也会舒服点啊。”
“而且……”谈三拉长声音说:“我好想在铺满梅花的床上抱着你。”
说着不等花池反应就要直接把他推倒。
“不要!不要!”花池猛力的把谈三推开。
他羞得满脸通红,小小声的说:“我不要在这张床上做,这么脏。”
本来吓一跳的谈三一听心里直发笑说,“你想想我们拥抱在一起还有梅花落下来,不是很有意思吗?”
花池气得直跺脚说,“你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啊!”
眼睛却偷偷望床所在的方向看过去。
随着日光和风飘来朵朵落梅,那景象竟有让人心中一暖的感觉,似乎连那张床也美丽起来。
花池咬咬嘴唇,又看看眼前开始自顾自脱衣服的男人,终于从嘴里蹦出几个字:
“那……那……那你把那床弄干净,在……在铺上外衣…………”
谈三大喜过望说,“我的主子,属下立即就满足你的要求。”
两个人当真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为不久后的性福生活努力打扫卫生。
花池一边把梅花弄到地上一边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明明一直是自己占的上风,为什么一提到这事儿就总是拒绝不了他呢?
谈三那厢却不管你怎么想,铺上干草和上衣就拥着花池倒在了床上。
他把花池压在身下,手指细细的磨着那白玉凝脂的脸庞疑惑的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从昨天开始,一看到你,一碰到你,甚至闻着你的气味,我就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了。你给我施了什么魔法么?”
他俯身吻着花池丰润的嘴唇断断续续的叫着花池的名字,声音温柔得让花池想流出眼泪。
“花……花……池啊……,你为什么这么美呢?总让我想起…………梅花……开在山颠的……梅花。”
谈三说:“梅在山颠寞寞开。”
花池的泪水一下子就滚了出来。
“怎么?弄疼你了吗?可我还没开始呢?”
花池哽咽着搂紧谈三说:“你别……别念那诗好么?寂寞开放的花儿等待着他的……不是只有凋落的……结局吗?”
谈三听了,感觉到怀中人的不安,说:“你放心,我们不会像他们一样的,我们一定会在一起。所以,现在让我抱紧你,感受你,爱你……”
他这样说着用不可遏止的激情将另一个人带领进入难以思考的境地。
也许正是无法相信突如其来的幸福,无法相信以后的永恒才会渴望现在激烈的拥抱。
万事万物都有它循环往复的规则,相遇、相处、厌倦、分离、遗忘。
总是在一个开始决定着一个结局,在一个结局完成一个开始。
这些是谁也逃避不了的恐惧。
抱着花池谈三想着这样那样的问题,想着建造这个地方与自己的情人仰望夜空看落梅的人。他们是否知道他们的结局竟是如此收场呢?如果他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他又会不会开始呢?或者是坚信自己会成为幸运的那一个吧。
那么现在抱着他的我和爱着我的他是不是也是期待着坚信着自己会成为幸运的那一个呢?
想太多觉得头晕了起来,他的手有意识似的沿着怀中少年的背脊到尾锥画着一个又一个圈,最后在后庭的入口处轻轻挤压,刚刚留下的淫水就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至少体温和紧紧纠缠的肌肤是真实的吧,至少这样的仪式留下的痕迹是真实的吧。
花池则比较幸福的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不去理会谈三那无聊而没任何实际价值的思考。
谈三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满目的星光,一瞬间几乎错觉自己被这些亮闪闪的东西包围了起来。漂亮得不象是这世间的东西。
妈的!难怪那两人要在这儿修这么个地方,任谁看见这光景都会傻掉。
正想叫醒花池,旁边却是空荡荡的。
花池不在床上。
谈三一阵心慌意乱,莫名其妙的就想起师父离开时的情景。
他大声的叫了起来,“花池!花池!”
“你瞎吼什么啊!”花池臭着一张脸从他们来的通道走了出来。
谈三这才觉得心脏落进了胸口,问:“你到哪去了?”
花池脸涨得通红,恨恨的瞪了谈三一眼,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尴不尬的事骂道,“你管我上哪儿,干什么去了,我是你什么人啊!”
谈三一看这阵势,知道这小少爷在气头上,也不敢吭声了。
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说,“那个……我们是不是想办法出去啊!”
花池似乎也觉得刚才态度不太好,口气缓和下来说,“我早想好了。”
他指指石床说,“你托着我站在床上大概就可以够得着这上面的裂口了。”
谈三一拍大腿,说:“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还是你脑子转得快。”
花池一听,心里的气就又去了大半,总算和颜悦色了。
谈三看着花池拿起桌上的匣子,正想问他做什么,突然小腹一涨,原来是:人有三急。
他急急忙忙的走到石室外面解决了回来,花池还站在石桌那里对着手里的匣子发呆。
他雪白的颈项从披肩的黑发中露了出来,虽然衣衫褴褛但仍拾缀得干干净净,裹着他纤细的身体。
那个身体只有自己知道有多么的美妙。
谈三蓦然一省,突然明白过来花池为什么刚才从外面进来时大发雷霆。
拼命的忍住想大笑的冲动,他走过去迅速的将那个可爱的人抱了起来。
花池大惊失色的叫了起来,拼命的挣扎说,“你又要干嘛,你害我这样还要怎么样,我真的不行了啦!”
谈三说,“怎么不行了?”
花池低垂着脸说,“真的好痛……而且…………”
“而且什么?”
花池小小声的说:“这里什么都没有……都没办法清洗………”
说着仰起头看见谈三拼命忍住还是裂开嘴角的脸,瞬间明白自己被取笑了。
气得浑身发抖的他自然毫不留情的把某个过分的人打得没人敢去看他的脸。
两人打打闹闹的终于从地底洞穴爬了上来。
花池说,“那叫麒儿女孩一定挺高的,我们两个大男人才刚刚够得着。”
谈三笑着说:“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象我们也是两个男人。”
花池嘴一瘪,说:“你当天下的男人都是你这种变态啊。”
上面是梅山的一个山腰,四周方圆十里都是盛放的梅花。那条天然的地裂正好在山岩的边上,如不仔细瞧还真的看不出来。
眼前的美景让两人心情大好,流连忘返,要不是腹中馋虫作怪还真不想走了。
临下山的时候,花池握住谈三的手说,“我们以后还来这儿好吗?”
谈三点了点头,他这才想起是不是杀了那个人他和花池也就没有理由再在一起了呢?
将脸孔抹黑,花池将两人简单的化装成乡里发了横财的地主还是住进了那间客栈。
好好睡了一觉,把自己清洗干净,神清气爽的谈三从房间走出来时已是晌午时分了。
沿着楼梯下楼看见花池站在柜台边和掌柜讲话,看见他过来把象封信一样的东西偷偷塞进了袖子里。
谈三装没看见,走过去问:“怎么?”
花池做了个眼色,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边吃中饭边交换情报。
花池第一句话就说:“严大哥被抓了。”
谈三一惊!?
花池又说:“那掌柜说前天官府在梅山大搜捕抓到个江洋大盗,上午放榜说明天正午在菜市口斩首示众。”
“你认为那是严兄。”
“时间和地点都对,而且严大哥的确是鸣凤王府想杀的人。而且我认为那个王府的人这么大张旗鼓的是想把我们两人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谈三说:“你的意思是他们放出消息是想引我们去劫法场。”
花池点了点头,然后深深的凝视着谈三,说:“三爷,严云不过是我们半路遇见的陌生人,与我们是半点关系也没有的,就算我们就这样走了也没什么内疚的。”
谈三回望那双如水的明眸,猜测花池这番话的真正含义。
然后说,“我们知道他叫严云,我们知道他的父亲是严名静,我们还知道他的仇人是鸣凤王。知道这么多事情我们能说他对我们来说是陌生人吗?我不是个喜欢抱打不平的人,否则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就替你去杀人。但是,我欣赏他,敬他是个汉子。”
花池叹了口气,说:“我早料到你会这样回答我。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不必多说什么了。“
谈三看着花池说,“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人。”
花池露齿一笑,把谈三看得呆了一呆。
他说:“若是四天前我的确是没事也会去插一脚的人,但现在我甚至开始怀疑要你去京城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花池这样说。
谈三第一次在光天白日之下听到这么直接的爱语,心里一荡,只觉得如果得到了这个人的爱,一辈子竟也是够了。
谈三一拉花池说:“一起来吧。“
“什么?”虽然很疑惑还是跟他一起走出客栈的花池问。
“一起去逛逛街啊!我们莫名其妙的在这个镇停留了这么久都没好好看看它岂不是个遗憾。”谈三如是说。
那天晚上,谈三失眠了。
不知道为什么想要流汗和舞剑。
他拿出歼魂在院子里的槐树下施展出师门最得意的那套剑法。
歼魂在暗夜甚至没有发出一丝的闪光,远远望去活象谈三在手舞足蹈。
空中一挥,凝神收式。
谈三觉得手中盈满他充沛内力的歼魂黑得仿佛有了魂魄。
耳边赫然响起清脆的掌声。
转目看去,花池就站在一边,含笑看着他。
“怎么没睡觉?”
“你自己看看让人怎么睡觉?”
两人包的是一个独立的院子,两间房房门并排在院子的中央。
谈三惊讶的发现房门和墙壁都印上深深的剑痕,尤其是房门竟是入木三分。
花池又说:“你再看看那棵树。”
那棵槐树不知是什么时候已是枝残叶败,伤痕累累。
“你舞得太入神了,没有发现自己发出的剑气有多么厉害。”
谈三注视着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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