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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我的恶魔弟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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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说:“不可能,刚才明明有人,他还与我琴箫相和呢,我们还说了一会话……” 

颜箴松开我,我听他往那里去,过了一会又回来,说:“你是在做梦吧,那里一个人也没有,除了一丛竹子,也没有什么避雨的地方,这下着雨,谁会在那里傻站着。你别是做梦吧。” 

我说:“刚才就是有个人站在那,我弹琴,他吹箫,我们还说到你呢。” 

“咦?说到我,说我什么?”颜箴来了兴致。 

“他说你喜欢李千山。”我负气地说,谁让他不相信我。 

颜箴登时没了声音,过了一会问:“那人长什么样?”问完了似乎想起什么,又问:“那人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年长的还是年轻的?” 

我被他头一句问话弄得心情很不爽,可又很想知道那人是谁,说:“是个年轻的,声音特别好听,清清亮亮柔柔软软的,嗯,像泉水一样。” 

“年纪轻,声音又好听,一定是他了。”颜箴自言自语。 

我着急地问:“是谁啊?你快告诉我。” 

颜箴笑着说:“是竹仙啊,你走运了,竹仙来见你了。” 

到了我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颜箴就是不告诉我。 


在前往神医谷的路途中,我经常想起这那夜的琴箫相合,想起那个连声音里都透着寂寞的人。 

以前爹爹讲过俞伯牙和钟子期的故事,我总以为这只是传说而已,世间哪有真的只凭琴声便能知道操琴者心中所想的事物,经过那一夜,我知道了何谓知音。 

他纵然从我的琴声中听出了我的喜怒哀乐,我何尝不是从他的箫声中听懂了爱恋和哀愁,听出了他的无奈与伤心。 

我从来也没听过这么美妙而又凄伤的箫声,他是什么人?颜箴不告诉我,只说他是竹仙,他在我心里的感觉也真的像一个神仙一样,只是这神仙也爱上了凡人,心里充满了哀愁。 

颜箴骂我时带出的那两句话让我猜出他和李千山也是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情形,再想想我和棣,我几乎是被娘赶出了家门。男子喜欢男子当真是天地不容吗? 

长时间的思索让我有点明白我喜欢棣,不是兄弟之间的喜欢,而是男子之间的喜欢。虽然还未解情事,可从那人的箫声中知晓了情之一字的哀怨轻愁,知道了我日日思念棣不是因为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而是因为他是我喜欢的人。 

男子爱上男子,在这个世上无法被世人接受。颜箴深受皇帝器重,爱上了李千山,也只能黯然离去,那个陌生人,爱上了另一个男子也只能在雨夜自己伤心。 

我爱上了自己的弟弟,会有什么后果呢?我如今明了自己的情感,却不知棣的想法是什么,会不会真的像娘所说,我们只要因为年纪小又自小亲近,所以才做出这种乱仑举动,把我们分开,大家都有了别的事情做,这种心思就会慢慢地淡了,棣会不会真如娘所说,时间长了,慢慢地就忘了我? 

第四十章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两年过去了。 

神医谷本来不允许外人进入,前来求医的人只能住在离谷外几十里的村中的医馆中。 

颜箴不管那么多,直接把我带入谷中。也有人前来质问,说他身为神医谷中大弟子却不遵谷中规定,颜箴也不客气,当着我的面将那人训斥一顿,说我眼睛失明,如何放置谷外,又说我与谷中的一位老前辈颇有渊源,不能不将我带入谷中。 

想破我的头也想不出我什么时候与神医谷有什么牵涉,我问他,他只是摸摸我的头,让我安心在谷中住下,不要想那么多,想多了会不开心。 

我也的确不开心,对爹娘和棣的思念就能让孤身在外的我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眼睛的难以治愈也让我心情烦躁。 

颜箴仔细检查我的眼睛,发现我的眼睛一点事也没有,问题出在脑部,说我脑中有块血块,得想办法把这个血块化掉。 

为了化掉这个血块,我吃了不少苦头,隔几天就会有一碗有着怪味的药等着我喝下去,隔几天我的脑袋上就会扎满了针,像个刺猬,叫我苦不堪言。 

他知道我也会点医术,轮到出谷去医馆帮人看病便带着我一起去,叫我为那些有伤有病的人搭脉,诊断伤情和病情,再开药让他查看。 

这里只有一个好处,便是我能学到许多医术,像接骨啊(我实在忘不了李千山为我接骨时的痛苦),药理啊针灸,我能学什么便学什么,反正山中寂寞,不学些东西也难打发这漫漫时光。 

颜箴很奇怪,明明喜欢李千山喜欢得紧,在山中却从来也不提他,偶尔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个人,颜箴不是一声不吭做自己的事,就是转头离去。 

有一次在医馆,颜箴正看着我为人搭脉诊治,几个人等得无聊,说起京城里发生的一件大事。说是泰王爷终于娶了正妃,碎了天下所有女人的心。大婚那天当今皇上亲自主婚,极其风光。又说那夜胜国风俗与天朝不同,天朝女子出嫁,要身着红衣,用红盖头盖住面孔,坐在红色的八抬大轿抬到夫家,而夜胜国则崇尚白色,公主则用金珠垂面,身着万颗珍珠点缀的雪白长衣,足着镶着各色宝石的大红云靴,当着文武百官与各国朝贺的国宾,与穿著绣着四爪金龙的雪白长袍的泰王爷手拉手,一步步地走向皇帝,遮面的金珠一步一摇,面貌若隐若现,美艳不可方物。而天朝最有名最威武也是最俊美的泰王爷也如天神下凡,甚至比新娘子还要吸引人,以至于在夜晚皇宫筵宴上,严国来道贺的使臣竟然不顾天朝威仪,没有将第一杯酒敬给至尊无上的天朝皇帝,而是献给新郎官泰王爷。 

当场便有礼部官员喝斥严国无礼,被皇帝制止,说是泰王爷与他是亲兄弟,敬他便是敬自己,又说此次设宴是为了泰王爷与夜胜国公主的婚礼,主角是泰王爷,叫文武百官与各国来使不要拘礼,索性放开来大家同乐。 

此言一出,各国王子和使臣便真的争相敬泰王爷,只把皇帝冷落在一边。皇帝也不生气,坐在龙座上微笑不语。泰王爷那夜的风光可胜过了皇上。 

我的手早已离开了病人的手腕,摸索着去找颜箴,他就在我的左手边,我摸到他的袖子,顺着袖子抓住他的手。 

颜箴的手冰凉彻骨。 

我的心里充满了莫名的疼痛,眼泪也一颗颗地流了下来。 

过了一会,颜箴平静地说:“方槐,我又不是病人,你拉我的手干什么?快好好给这位病人看病,别人等急了。” 

冷得冰一样的手把我的手从他手上拿开,轻轻地放在病人手腕上。 

病人纳闷地问:“大夫,这个小哥是不是不舒服,怎么哭起来了?” 

颜箴说:“没有事,他爱哭。” 

颜箴自始自终一直守在我身边,到了医馆关门的时间,把我再带回谷中。 

我的心里一直堵着,时不时地流泪。晚上到了只有我们俩人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拉着他的袖子颤声叫:“颜大哥。” 

颜箴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静静地站着。 

我想着来神医谷时他骂我的那一天,他一时控制不住说出了他和李千山的纠葛,让我明白他与李千山之间的情怨纠结。李千山当时还未娶正妃颜箴已经痛苦不堪,如今亲耳听到李千山婚礼的情况,颜箴的心里该是怎样的心如刀绞。 

我对李千山充满了怨念,对颜箴充满了同情。 

颜箴轻声说:“方槐,你会弹琴,去给我弹一曲。” 

我答应了。净手,换衣,焚香,捧琴,跪于几前,调弦转轸,弹起长门怨。弹了一会,颜箴说:“别弹这个,你给我弹一曲高兴的。” 

我愣了愣,想着这种时刻,如何弹那些高兴的曲子?心中想着有哪些听起来让人高兴的曲谱,一时想不起来,手指轻推慢按,弹的曲子还是长门怨。 

我想着初识李千山和颜箴时的情景,他们一路护送我和棣回家,路上棣的无理取闹,江德卿的忍气瘪屈,李千山的狂放佻达,颜箴的斯文温和,我的别扭任性,一路上打打闹闹嘻嘻哈哈,那一段时间现在回想起来是多么开心热闹。只是美景难长久,转眼即逝,我和棣的无奈分离,颜箴和李千山的情怨交缠,如今天涯遥远,天各一方。李千山的婚礼风光无限热闹非凡,却不知斯人贪欢享乐的同时,能不能记起神医谷还有一个人形单影孤。 

从颜箴身上再想到自己,自己也是爱上不该爱也不能爱上的人,自己的情路比颜箴应该更加难走,前途更是渺茫。 

一只手轻轻地覆在我手上,止住我的琴声。我被颜箴慢慢地拉到他怀里,两只手紧紧地搂住。声音从我头顶上方传下来:“方槐,别动,让我抱一会。” 

我流着泪伏在颜箴怀中,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 

原来痛到极处,连泪也流不出来…… 

第四十一章 

我在这深山幽谷中与世隔绝了两年,与家人隔绝了两年,时间久到我以为他们忘记了我。 

再加上颜箴现在情绪低落,每夜我都能听到他辗转床榻或是披衣出门的声音,有时他便在门外一站便是好久,等我睡了一觉醒来听不到室内他悠长的呼吸,才知道他一直在门外没有回屋。 

我听到谷里其它人议论不知道颜箴为什么一下子瘦得这么厉害,有的人来问我,我只有推说自己不知道。 

颜箴形容憔悴到众人害怕的地步,医馆已经很久没有去了,他每天便是站在门外不知道看什么想什么。 

我和他住的地方前方十几丈处是一个断崖。我刚来的时候他曾经带我到断崖边上,很可惜的说如果我的眼睛能看见东西,那我便能看到世上最美的景色。当时我站在悬崖边上,听得山风呼啸,也不知道底下有多深,吓得躲在颜箴背后死死抓住他的衣服不敢动。 

如今他天天站在断崖边,我怕死了他会不小心掉下去,每天都壮着胆子跟着他,拉着他的袖子,陪他站,站到最后,我的腿都软了。 

终于有一天,一向神龙不见首尾的神医谷主来到我们的住处。 

我被关在门外,又不敢听他们说话,只好用拐杖探着路,慢慢地走开,终于不敢一个人走远,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隐隐约约听到颜箴痛苦地喊了声师傅,此后再无声息。又过了不知多久,一只手突然放到我头顶。 

事出突然,我一点也没觉察到有人接近我的身边,要知道,自打我失明后,随着我的内力的精纯,耳力越来越好。这一吓吓得我几乎从石头上掉下来,手臂向上一格,不自主的用上了内力。 

那只手很轻易地化解了我的动作,然后手掌一翻,两根手指搭上我的脉门,我用力挣手腕一阵酸麻,丝毫力气也使不出来。 

那只手又来到我的下腹,在丹田下方停住,我惊恐地发现我的内力不听使,源源不断地从我体内流出,我想用力挣扎,内力流失得更快,想呼喊嗓子便如上次在客栈吸入迷香时般锁住了,根本无法出声。 

一着急,眼泪便朔朔而下,不知道这人是谁也不知道这人想干什么。 

汹涌而出的内力突然又回转回来,所有的力气也都回来了。一张嘴声音也喊出来:“颜大哥。” 

那只手迅速离开我的身体,只觉得一股力道迅猛地身我肩头击来,我知道要闪开,也知道用手格开,可我爷爷教我的功夫我没怎么练,只知道如何躲如何化解,这些念头只存在我心里,无法在手上演练。 

只一下,我便成了木头,坐在石头上动弹不得。 

风声响起,颜箴的声音传来:“师傅,他是我的病人,请师傅手下留情。” 

我用所有的感观去探寻这个人的存在,却只能感觉到颜箴一个人。心想这人莫不是鬼吧,明明是白天,太阳也暖暖洋洋地照在我身上,我却浑身发冷。 

那只手又无声息地贴在我的丹田处,牵引着我的内息在我体内经脉四处流转。我惊诧地发现,这个人对我气息流转的方向十分清楚。 

那人牵引我的内息在我体内流转了几个周天,把我以前达不到的|穴位也给冲开,这几个周天比得上我练好久的内功。 

那人的手掌又贴到我的头顶,一股暖流在我头部各个|穴道流动,好一会,手掌离开,我的肩头一疼,又恢复了行动自由。 

我不敢动,老老实实地坐在那,转着头,用耳朵听能捕捉到的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阿箴,这人便是你不顾谷规,强留在谷中的那个小孩么?” 

颜箴的声音从我身体后方传来,很恭敬地回答:“是的,师傅。” 

我立刻从石头上跳下来,在地上摔了一跤,膝盖摔得疼得很,却不敢喊疼,爬起来冲着颜箴声音传来的方向摸去。 

颜箴也赶过来,手扶住我的腰。我委屈地叫:“颜大哥─” 

颜箴却不理我,说:“师傅,徒儿错了,只是徒儿发现他的内息有点像师傅以前说过的盘龙透髓功,他母亲也说他祖父与神医谷颇有渊源,所以才自作主张将他留在谷中。” 

苍老的声音响起:“什么像,根本就是,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死,还把功夫传给他孙子。行了,就让他在留在谷中,他的眼睛也没事,脑中淤血也早已化开,不用再给他针灸和吃药了。” 

颜箴问:“那他的眼睛怎么还看不见?” 

苍老的声音冷冰冰地说:“不用管他,当他想看见的时候自然便看见了。你若想让他早点复明,把他从山顶上扔下去便是,他的头受到与失明时同等力量的撞击,自然便能看见。” 

我急忙说:“颜大哥,我……我还是看不见的好,你别把我从山顶上扔下去。” 

苍老声音又说:“皇家事多,你最好远离,咱们是江湖闲人,不用担那些虚名,皇家的事最好让他们自己管,你老老实实留在谷里济世为民,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颜箴黯然说:“是,师傅,徒儿记住了。” 

苍老的声音又说:“阿箴,事已至此,你好自为知,再有差错,我也保不住你。” 

颜箴不吭声,苍老声音轻叹一声:“我此生只收你一个徒弟,全医谷年轻一代的弟子只有你最出类拔萃,别让师傅丢脸。” 

我发觉颜箴的扶住我的手紧了一下,然后轻声回答:“是,师傅,徒儿记住了。” 


颜箴不再下山去医馆,有时听我弹琴,有时带着我在游览神医谷周围的山景。我看不见,却能听,听着涧水潺潺流动,听着山鸟在林中幽鸣,听山风吹过带起林涛一片,听飞瀑直泻溅起水浪千重。 

颜箴一路走,一路讲路边景色,让我在心里想象山林的美。 

要不,我想办法找个不太高的地方跳下去,也许真的能复明呢。 

京城来信了,信是被五只信鸽带回来的,分成五截,装在信鸽腿上的小筒里。 

颜箴取出信,然后说:“是你的,你弟弟写来的。” 

我奇怪地问:“他从哪找来的信鸽?” 

颜箴淡淡道:“这是我送给泰王府的鸽子。” 

我不出声了。 

颜箴说:“我给你读。” 

说是要读,还没读颜箴就轻轻笑起来,说:“怪不得要用把五只信鸽全放回来,照我看,就是有十只鸽子也不够他写的。” 

他这么一说我便急了,催着他快读。 

颜箴咳嗽一声,读道:“槐,你现在好吗?眼睛好了吗?你怎么一走就没有音讯了?到了神医谷怎么也不写封信找人送回来啊,我和爹爹和娘都特别想你,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我也笑了,棣怎么还没学会写信呢?要是换了我,只用几个字就能把意思表达清楚了:槐,眼好否?一别经年,余与爹娘甚念,盼归。 

颜箴又读另外一张:“上个月爹爹被皇帝召回京,我回跟着去京城玩。在翼州我都快烦死了,你不在,我在哪里都觉得没意思,娘也好奇怪,动不动就让我看一些女子的画像,我又不是画师,看她们做什么。” 

娘这是什么意思?我心里有点不安,觉得心里有一块阴影慢慢地浮了上来。 

颜箴的声音里也少了刚才的笑意,又读第三张:“我到了京城就去找李大哥,找到他家时他家看门的不让我进去,还骂我,我一生气就揍他,硬闯了进去,好多人在后面追我,他们都追不上我。” 

这个棣,又闯祸,爹爹怎么还没把他教育好呢? 

“最后李大哥出来了,把他的家仆和侍卫都赶走了,他见到我很高兴。我也很高兴,只是李大哥比以前瘦了点,槐你瘦了没?多吃点饭啊,别像个排骨一样吓死我。” 

“他瘦了?”颜箴自言自语,语气里充满了担心和牵挂。 

这只是第四张,还有一张呢,颜大哥你怎么不读了? 

我心里焦急万分,又不能催他,急得团团转。 

终于听到颜箴拿起最后一张纸的声音,我竖起耳朵,等着他读。 

颜箴却迟迟不读,我等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问:“颜大哥,你怎么不读了?” 

颜箴说:“这一张没写什么,只是让你给他回信而已。算了,咱们出去走走。在屋里呆着真是闷。” 

他的语气有点不自然,我无法相信最后一张纸上只是让我回信。他的语气分明就是不想再读,我只好摸着桌上的纸条,一张一张地收起来。 

颜箴说:“你收它做什么,给我让我放起来。” 

我说:“这是两年多我第一次知道家人的消息,还是让我收着吧,等我想家了,就摸摸它们。” 

颜箴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 

此后的两天,他和我寸步不离,不让我和谷中别的人接触,我也没有机会让别人给我读纸条上的内容。 

终于有一天,我找到个机会让别人给我读纸条。颜箴读过的那些我都已经记住,那人只念了两三个字我就止住,直到最后那张。 

“槐,我见到李大哥的王妃了,长得真好看,我要找娶媳妇也要娶这么好看的。我还见到皇帝了,皇帝也特别喜欢我,说可惜他的公主大的大小的小,不然就招我当驸马。没地方写了,槐你给我回信啊。” 

我的心里一片冰凉…… 

第四十二章 

我让颜箴写了回信,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安好,勿念。 

一张窄窄的纸条上写了四个字,还有空余的地方。我也想象棣那样,写好多好多的字,问他是不是最后一张纸条上写的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忘记他以前说过喜欢过我的话,我想问很多很多的话,就算再有十只鸽子也无法将我想所说话写完带走,最终我只写了四个字。两年里我第一次想起我还有一个未婚妻,是啊,既然我日后也要娶亲,为什么棣不能想着娶一个美丽的妻子呢?毕竟我对棣的情世人所不能容。 

颜箴默不做声,写完了信将墨晾干,叠起装入信鸽腿上的小筒,放飞了鸽子。 

我问:“颜大哥,你不给李大哥写信?” 

颜箴说:“谁是李大哥?我不认识他。” 

语气中充满了消沉。 

我知道他仍然没有忘记李千山,不然他也不会经常只呆呆地坐在一个地方好久不说话。 

信鸽第二次寄来棣的信。 

“槐,你怎么只给我写了四个字啊,什么叫安好勿念?我当然会想你了,你过分了,咱们是亲兄弟啊,不会只两年不见你就不想和我说话了吧?爹看到你的信眼圈都红了,他难过死了,我也难过死了。” 

“你没说你的眼睛好了没有?是不是没好?我看那不是你的字迹,娘也来京城了,爹被封做户部侍郎,以后你要是回来就别去翼州了,咱们家安在京城了。你要是回来写封信,我去接你。” 

“我看到江德卿了,这小子居然长得比我高,不过还是被我吃得死死的,哼,他都不敢和我顶嘴,敢和我顶嘴我揍他。他还向我问起你呢,让我骂了他一顿,要不是他,咱们怎么会一分开就是两年?” 

“你猜江德卿带我去什么地方了?他带我去妓院里玩哦,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女子都不能碰,妓院的女子就可以碰,不过她们是要钱的,我没钱,只能看,江德卿有钱,这个混蛋也不给我一点,气死我了。” 

“槐,你要是回来我也带你去妓院玩,那些女子长得都挺好看的,还会好多东西,我好喜欢她们,你一定会喜欢她们,其中有一个人叫翠浓,弹的一手好琴,不知道你俩比起来谁弹得好一些。回信时多写点啊,不然我会生气的。” 

盛夏的天气,热得林中夏蝉不住鸣唱,我心底寒冷直传了上来,传到我四肢百胲,冷得我不停地哆嗦,搂着自己的肩膀慢慢地蹲了下去。 

娘啊,您的想法对极了,把我们分开,彼此找些事情做,慢慢地就对自己的兄弟淡了心思。您把从不惹事的我送到神医谷自生自灭,把莽撞顽皮的棣留在身边,果然是正确的决定。棣如您所愿,成功地被女子吸引,我觉得我就像一颗棋子,在棋局中被丢弃的棋子,舍一子而保全局的那颗棋子。 

我本来是您最喜欢的孩子,只是由于眼睛瞎了,就连皇上亲口御封的神医也没看好,又不知羞地和自己的亲兄弟有着危险的感情,所以您就舍掉这个性情软弱有时候却固执的长子,只留下那个健康快乐的次子。 

您的目的达到了一半,因为无知和亲哥哥厮缠的棣现在眼睛里只有那些美丽娇柔的女子,对哥哥只有正常的手足之情,而那个同样因为无知而喜欢与弟弟做出一些禁忌举动的我,则不能如您所愿,我已经明确自己的情感,我爱上了棣,爱上了自己的亲弟弟。 

我不是不孝的孩子,只好请您原谅了,以后我将不会再出现在棣的面前,您就当没有生这个孩子。 


思绪的混乱中,我突然想起了颜箴得知李千山真的娶亲的消息的那一天,他无助地搂抱着我,心里悲痛却流不出眼泪,我在脸上摸了一把,干干的,也没有眼泪。 

好长时间,我都不知道我在干什么,直到脸上一阵剧痛,我捂住脸,只觉脸上木木的,好半天才有针扎的感觉,越来越痛。 

我傻傻地捂着脸,不知道这痛从何而来。另一边脸上又来了一下,这下我被打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到石头上,摔了下去。 

头痛极了,眼前闪动着点点金星,嘴里也腥咸一片,脸上麻木的感觉渐渐消褪,渐渐地刺疼起来。还有身上,被撞的被摔的骨头叫噩着,几乎散了架。 

是谁在打我?我的眼泪流了满脸,疼得说不出话来。 

一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颜箴急痛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到底想怎么样方槐?你要是真想去死,干脆让我打死你算了,与其摔得浑身稀烂,不如让我打得你浑身稀烂!” 

他在说谁?是谁想寻死?又不是我想死,他干吗打我?呜呜,打得我浑身疼死了。 

我放声大哭,充满了委屈。 

颜箴一把抱住我,脸贴到我的脸上,连声说:“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好好哭吧,别把不痛快闷在心里。哭完了什么事也就没有了,别再想那些不高兴的事,你不是还有我吗?你哭完了就睡一觉,我想办法叫人来救咱们。” 

我慢慢地止住哭声,问:“够我们?赶们盖啊里?” 

不要怪我说不清楚话,我的脸肿得像包子了,颜箴打我打得好狠。 

颜箴一双手在我身上游走,检查我有没有撞断骨头,把我浑身骨头捏了一遍后说:“在哪里?你说在哪里?好好的你来给抹刀子我跳悬崖,嫌自己不够麻烦再找点事给我添乱是不是?下次再想寻死先告诉我,我掐死你比较快。” 

我被骂得低下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跳悬崖,怎么还抹刀子? 

颜箴喘了几口气,口气温和了一点,说:“小傻瓜,他们变了心,咱们也不能不活啊,凭什么让他们活得好好的咱们就寻死觅活?你还不觉得,等你像我这么大岁数经过这么多事情了你也就觉得生命的可贵了。我以前在军队里当军医的时候,看到那么多年轻的士兵在痛苦挣扎中死去,我想给他们一个痛快,让他们死得毫无痛苦,他们都不愿意,只是求我救救他们,求我想办法救活他们。还有那么多受了瘟疫的人,躺在那里等死,他们的眼中都有着对生的渴望,最可怜的是那些孩子,死去的时候只是小小的一团。如果你能看到这些人,你怎么有脸去自杀?” 

我哭着说:“我没有,我没有自杀,我都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颜箴的大手摸上我的脸,擦去我的泪水。“你可知道,给你念了信后,你连着三天都似失了魂,叫你也不应,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吃个水果也能拿了把刀往手腕上割,今天一个不注意你又跑到断崖前跳,我发现了来拉,没拉住,把我也带了下来,幸亏这断崖壁上长着些松树,一路接着,这崖底也有个坑,全是草和落叶,咱们才没有摔死,不过今天也上不去了,这悬崖可够高的,你害人也不是这样害的,好好的得什么失心疯,早知道打你一顿便能将你治好,第一天我便打得你好过来,也省得今天在这崖底受罪。” 

我居然成了这个样子?我不信。颜箴也不理我,按了一下我的左手腕,一阵剧痛让我忍不住叫了起来。我细细摸去,果真腕脉处一道细痕。原来是真的,连着三天我都是这样吗?失魂落魄,不知自己干了些什么。 

揉揉肿了的脸,摸摸痛得有些发晕的头,好象流血了,手上粘兮兮的。 

颜箴拦腰抱了我寻路走,远远的听到流水的声音,走到有水的地方,让我坐下,撕衣襟给我清洗头上和身上的伤处,然后说:“你忍着点,我身上没有带伤药,明天咱们想办法上去,拿了伤药一抹便好了,不会留疤,这么漂亮的小脸,留了疤就可惜了。” 

好久没有听到他用取笑的口吻和我说话,一时间过去的颜箴又回来了。 

山风呼啸,这里是山阴处,虽然是盛夏,感觉有点凉,颜箴把我的伤处清理完毕,脱下衣服跳到水中。 

我听得水声哗哗地响,不由想起十四岁生日那天和棣同浴时的情景,他亲吻我抚摸我,想做点什么却不知做什么如何做显得很焦燥很苦恼的样子,后来又亲吻我的胸,以前不让他亲不让他动,那天让他亲吻了感觉麻酥酥的一阵阵地发冷发热。想着想着,这冷一阵热一阵的感觉慢慢地从心底升了起来,让我心思一阵阵地烦乱,想做点什么又不知道做什么,只觉身上一阵阵地燥热,小腹一阵阵地发紧,有种奇异的感觉。 

我悄悄地背转过身,心惊胆颤地往下摸去,发现身体下面硬硬地,和平常不一样。仿佛被蜂蛰了,我的手电一般缩回来,打在身侧的石头上,疼痛闪电般从手传到心里,我痛哼一声。 

水声响起,颜箴来到我身边,我听到他在穿衣服,然后问我怎么了。 

我不敢说,觉得好羞耻,那里怎么会变硬了呢?我弯着腰,不敢让颜箴发现我的狼狈样。忽然想起,以前棣也有过这样的情景,求我摸他,那里流出什么东西然后就变回原样。 

心里求颜箴赶紧回到水里去,我好想办法让它变回去。哪知颜箴见我弯着腰以为我肚子疼,手上用着力把我放平,突然他停止用力,我猜测他可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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