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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涟漪-纸鸢(be)-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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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司莫自尽了……你知道吗?」
「朕知道……朕对不起他……」
「让我猜猜他的表情……是在笑对吗?好像睡了一般,做着一个甜美的梦……」君甄梦呓般喃喃着,目光飘渺的看向远方。
「君甄!」玄臻看着君甄的模样,升起不祥的预感:「回来,朕会好好待你。」
「皇上……我会幸福吗?」
「当然,朕说过,会为你架起飞得最高的骨,为你画出令所有人羡慕的色彩,你可以想飞多高就飞多高,朕说的是真的!」
「是啊,我知道……我知道皇上喜欢司莫,喜欢君甄,都是真心的。只是,仅仅是喜欢而已……就像喜欢一张妙笔丹青,喜欢一树璨艳娇花,喜欢一池涟涟清水……仅此而已……」
「不是这样!君甄,跟朕回去!朕会好好怜你,疼你,不会再让你伤心,好不好?」
「我不会再伤心了……心死了,无论怎样伤害,都不会再痛了……」
「够了!你为什么从不相信朕!无论朕付出多少你都视为无物!为什么你们个个任性的让朕担忧!让朕一天之内数次惶恐会失去你们!你们有没有想过朕的感受!就算是朕不对,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朕!却让朕在醒悟的同时付出巨大代价!」
「我是皇上的纸鸢……」
君甄慢慢站起身,纤瘦的身躯在剧风中慢慢挺立,衣服紧贴在身上,令风中的他看上去是那样的单薄、无助……
「君甄!」玄臻一个急步上前,想阻止君甄这个危险的动作。
「皇上,」君甄伸手示意,阻止住玄臻的前进:「你说过,只要找到那个可以令自己心甘情愿被束缚的主人,就会是一只幸福的纸鸢……纸鸢试了,心甘情愿的被束缚着,主人也是个温柔的主人,对纸鸢很好,所以,只要那根羁绊着它与主人情缘的细线不断,纸鸢跟主人就不会分离……」
君甄慢慢放下手,看着玄臻,微微的笑着:「可是,纸鸢太贪心了……它嫌那根线不够长,不能令它拥抱天空,所以,纸鸢不再幸福……线没断,但纸鸢却想挣断,所以,主人没有错,错的,只是纸鸢……于是,挣脱主人手中绳线的纸鸢,只有一个下场……」
君甄缓缓张开双臂,柔软的衣衫在风中仿佛一朵绽开的白莲,那样的美艳,那样的虚幻。抓不住,没有凡人可以抓得住这样一朵绝尘之花……所以,玄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朵白莲纵身跃起,仿佛被风托起一般,优美的飘然下坠……那一瞬间,玄臻仿佛看到了一丝甜美的笑容,与一双含笑的双眸……
「不要!!!」
玄臻一跃而起!紧抓住那堕下的白花!两人顿时腾空!
「君甄!!」
「皇上!!!」
在下堕的一瞬间,小初子与小升子同时出手拉住玄臻!急坠的重量令玄臻一阵下滑,两双手好不容易才在皇上滑至手腕时阻住了下坠!玄臻另一只手紧紧的抱着君甄,而君甄正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朕绝不许你死!」
玄臻极为吃力的以独臂的力量禁锢住君甄全身的重量,二人身子悬空,在高处的烈风下摇摇欲坠,岌岌可危。君甄洁白的衣裳的强风中叫嚣般狂舞着,玄臻更加用力的紧搂着他,因为此时的君甄好似一朵随时会被风儿带走的白云……
「抓住朕!君甄!」
玄臻看到君甄只是呆呆的任由自己搂着,却没有伸出双手围住自己,在臂力越来越小的惊栗下,玄臻几乎要狂叫起来!
君甄怔怔的看着那张无比焦急的面容,痴痴的喃喃着:「为什么……你也跳了下来……」
玄臻此情此景下,哪还有闲心跟他探讨问题,只能气极的大叫:「君甄!」
「万一他们没有抓住你呢?你难道没有细想就跳下来了吗……?为什么……?」
「你……」
玄臻气恼的低头瞪向他,却在与那双脆弱的好似不经意的轻碰都会崩溃的眸子相对视时,胸口的位置犹如刀绞般生疼起来……那个总是安静的凝视着远方的少年,为何会露出如此绝望的神情?那眼神中的希冀,仿佛溺水的人儿望向救命稻草般脆弱可悲……
「君甄,朕的胳膊真得没有力气了……」玄臻苦笑起来:「如果在朕抓住你后你仍从朕的怀中坠落,朕会疯的……君甄,你太残忍了,你想用最可怕的方式向朕的滥情报复吗?好,朕应允你,如果你堕下观星台,朕,一定陪你!」
「皇上……」君甄拼命摇头,忽然玄臻的手臂一颤,君甄一声惊叫,一下子滑落!
玄臻几乎是不顾后果的一甩上方拉住自己的那两双手,借助身体的回荡力于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了君甄的手腕!
「君甄!朕再说最后一遍!如果你坠下去,朕就随你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
君甄哭叫着想挣脱玄臻的手,却得到恨不得握断他手腕的更大力紧握!
观星台上的两个小太监可是三魂吓跑了七魄,两个不大的小太监要拉住一个成年男子和一个少年已经颇为费劲,谁知更要命的是下方的两人极不合作,一个想下去,一个想追下去,在空中吊了半天,力道慢慢减小……
「为什么?你居然问朕为什么!」玄臻的语气涌起一股浓浓的怒意,他蓦然抬头冲上方两个直冒汗的小太监叫道:「还不快拉朕上去!!」
说得容易……
小升子与小初子在心中哀号,只得用上吃奶的劲……
观星台下方一片喧哗声渐渐传导上来,听着众多杂乱的脚步上奔上观星台,两个小太监同时长舒一口气……
巡兵们七手八脚的将俩人安然无恙的救了上来,当泪痕阑干、神情呆滞的君甄双脚着地时,玄臻忽然发泄一般搂住他,狠狠撕咬着微抖的双唇,直至君甄有些吃痛的低吟出声,玄臻才缓缓放开他。
「你问朕为什么?这就是为什么!」
君甄痴痴的望着那双涵含浓郁情感的龙眸,脑中闪过他无数的表情,那玩世不恭的、风流跌宕的、威严神圣的、柔情似水的、冷酷残忍的……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我还是不懂……」君甄的身子软软的倒到玄臻怀中:「我到底……对于你来说……是什么?」
意识,带着深深的不解,慢慢飘远……
搂住怀中下滑的纤弱身子,玄臻将昏迷过去的君甄横抱而起,无视御医大惊小怪的询问与周围慌张的目光,转身走下观星台。
望着怀中人儿昏迷之中依然紧蹙眉头,暗暗滴泪的凄楚模样,玄臻扬起无奈的苦笑:「到底,朕要怎么做才能令你明白……?」
青纱帘帷后,静躺在床上的人儿微蹙黛眉,白晰的脸庞此刻缺乏血色的滋润,苍白的令人心疼。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床榻上的清丽人儿微微舒展了一下眉头,轻轻倚向那份温暖,嘴角似有似无的轻轻扬起。
玄臻微微笑了起来,帮君甄紧了紧被子,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几分落寞的凄苦……
君甄缓缓睁开双眼,朦胧的世界中慢慢显现出玄臻的身影,他还未来得及开口,玄臻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上,摇首示意他不要开口。
「从现在起,你开始听朕说,什么也不要问,一切等朕说完……」
君甄望着无比认真、仿佛下了重大决心般的玄臻,心中有些不安与期待,微微点了点头……
「朕知道你心中的困惑是什么,以你的细心一定早就发觉后宫之中眉目相似者甚多……没错,朕的的确确在按某人的样貌寻找着,不论是眼神或气质,任何的一切,只要有半分神似的人,都必定会得到朕额外的宠爱……」
蓦然瞧见君甄一瞬间露出的受伤神情,玄臻苦笑着抚上他的脸,轻轻擦去他眼中泛起的泪珠。
「朕不否认,最初发现你时,的确是因为你格外神似那人才会升起带你进宫的念头,而朕对你的怜爱……」
君甄忽然将头缩进被中,好像再无勇气听下去。玄臻好笑的将君甄紧拽的被子拉开,轻啄了一下他通红的眸子,吻去了溢出的泪水。
「听朕说完……」玄臻轻轻的搂住君甄微微颤动的身子,俯在他耳边,轻声道:「朕怜你,是因为你生性善良,安静平和,从不为自己争取什么,只是静静的等着……朕很心疼,心疼你每次送朕离去时的脆弱表情,心疼你迎接朕时难掩眸中的欣喜,仿佛朕的降临便是你生存的定义。可是,你慢慢变了……变得更加淡泊一切,不再为朕的降临而欣喜,为朕的离去而神伤,仿佛朕只是一个无所谓的过客,再也不能在你的生命中留下痕迹……」
君甄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苦楚,不由自主的反搂住玄臻,仿佛从他的怀中寻求一星半点的庇佑……
「朕有不甘过,可是,朕也知道你想从朕身上得到什么。朕说过,那是朕唯一不能给你的东西……朕的心底一直有人,而你,也是因那人的影子才会被朕发现,朕告诉自己,怎么可以爱上一个影子?更何况你还是个男子,而朕是皇帝,多可笑的一段情感……朕的理智不许朕陷入这种窘境之中!可是……」
「明明想放弃你,保你衣食无忧来偿还你的这份情,却因每日一首高山流水而动摇……呵,你也知道朕不喜早起,可是,当朕无意间发现影霞居每到卯时就会传出筝声时,朕想起了以前你就是用这个办法来唤朕起身的。但是,朕并不在你身边,朕睡在别人的床前,为何你还不怨不恼的依然为朕奏曲?朕不明白,每个人都想夜夜侍寝,与朕不离,恨不得独霸去才心满意足。如果朕另结新欢,她们会嫉妒愤怒,会诅咒睡在朕身旁的人儿。为何你不?你还在为朕弹筝,即使并不知道朕那晚留宿何方……」
玄臻的脸上扬起一丝甜蜜的微笑:「朕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便格外留意你的曲子,那万籁无声的俱寂之中,隐隐传来飘渺空灵的悠悠筝声,那连心底都不由沉醉的逸和宁静,让朕对它产生了深深的眷恋……为了不错过那首曲子,朕开始赶在卯时之前起身,然后静倚窗前,等待你开始弹筝,而当你的筝声扬起时,朕都会欢愉非常,开心的连自己都不知是为何……」
君甄的眼中缓缓淌出两行清泪,他无言的枕在玄臻的肩头,听着那充满磁性的声音缓缓细诉衷肠。
「你记得吗?有一阵子朕从不临幸于你,就算留宿也只是相拥而眠……因为朕听御医说你天生体弱,经不起夜夜房事之后,朕便不敢再碰你……呵呵,朕也会有心疼一个人的时候,若是之前朕一定不信,可没想到,朕明明不舍却能隐忍,竟可以只静静的搂着你便心满意足而眠……」
「皇上……」
「后来朕出宫时遇到了司莫,当朕看到他时,朕心头冒出的想法竟是‘他真像君甄!’,那时朕真得困惑了,迷惘了,朕已经不明白对你的‘怜’怎么会变得如此牵肠挂肚……当朕把一切加在一起时,才恍然大悟,可是,这个答案却是朕不敢接受的。明明你只是个替身,为什么朕会喜欢上你?其实细看,你跟那人也只像个七成而已,为何朕会喜欢你?朕想不通……所以朕开始逃避你……朕说恨透了你,因为朕恨你不知不觉间夺走了朕的心,恨你为何不身为女子,让朕可以毫无顾忌的宠爱于你。所以,朕一直沉默着,想把那份心情埋葬……」
玄臻自嘲的笑着:「朕知道宫中的流言蜚语说些什么,你们都认为朕喜爱的是天儿,对吗?」
君甄怔了怔,有些木讷的傻傻问道:「不是吗……?」
「傻瓜!」玄臻啼笑皆非的用手拨乱君甄的垂发,苦笑道:「莫非朕昏庸至此,连这种有违伦常的事你们都视做当然?朕再色欲熏心也不至对血亲出手吧?」
「可是……」
「可是,他与朕并非同母所生,为何朕会对他怜爱有加?那份情义,早已超过兄弟的定义,更何况还不是亲兄弟,你也是这样想,对吗?」
君甄有些懵懂,难道不是?
玄臻下意识的紧搂住君甄,话语中透出的深深哀痛令君甄的心揪做一团。
「那是朕尘封心底的秘密,这个世间,除了朕已无第二人知道,但是今天,朕要告诉你……」
玄臻的目光缓缓飘远,忆起少年痴狂的浓浓眷恋与青涩恋情的淡淡哀愁……
……
……
第十四章
那是先帝在世之时的故事。那时的玄臻只是太子,天生的帝血与后天的权势熏陶造就了玄臻自信狂傲的秉性,在趋炎附势、唯唯诺诺的百般讨好声中犹如众星捧月般被宠上了天,玄臻惬意的享受着在各个权派之间游刃有余的畅快跋扈,仿佛天下万物皆在掌握之中。
那场深秋的初会,仿似最突如其来的狂澜,令玄臻连抗拒的机会都没有便一头栽入了无止境的深渊之中……
在皇宫极北之处的一片阴冷之中,便是众所周知的皇宫禁地‘冷宫’。那里关押着无数丝缕芳魂,以各种不为人知的理由被强锢于此,然后渐渐红颜殆逝,银发徒生,一点一点香消玉殒,直至在无人问津中默默死去,那副犹如在枯风中干竭的苍老身躯才会离开这片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这个世间,最残忍的刑罚不是肉体的痛楚,而是无力掌控自己命运的悲哀,然后在被人刻意忽视中仿佛幽魂般漫无目的、毫无意义的存活着,让麻木的心灵一点一点冻结所有的理智……
所以,这里的人只有两种表情,麻木不仁的空洞与歇斯底里的疯狂,那是在位的帝王给这些女人最冷酷的惩罚,还有什么比让她们慢慢将自己折磨疯更加痛快的报复呢?不愧是帝王,连对待枕边香玉的处惩方式都凝聚了最深的心计与最狠毒的技谋……
原本只是好奇这片禁地到底是什么模样罢了,年青的玄臻偷偷一人闯入了这里。打开那道布满龟痕、红漆褪尽的残破宫门,再看着那殿门前灰旧的石狮与空无一人的门关,玄臻顿时好奇这个‘软禁’后宫嫔妃的‘传说中的可怕地狱’竟会无人看守?那么这个宫中的人为什么从未听闻有人逃出?
费力的推开沉重的大门,随着‘吱呀’声,大门缓缓而开,顿时一股阴风扑面而来,加杂着迎面而来的尘土枯叶,玄臻反射性闭眼掩嘴却仍吸了一鼻的尘土,干涸的枯叶打在脸上有些生疼,这股风好似从阴司之地最深处袭出一般,透着彻骨的寒意,令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呸!什么鬼地方!」
玄臻气恼的唾出一口沙尘,拍拍身上的薄土,缓缓步入这片禁地……
这里犹如一片废城,到处都是萧索破旧的裂纹尘土,院中到处都积满枯叶,好像多年未曾有人打扫。园中本应有着苍桑绿柏的地方,却只有一根根干涩的枯树,以诡异的姿势伸展着。这里的一切仿佛都是灰蒙蒙的,如果不是天空的蔚蓝依然会降临于这片地府的上空,玄臻一瞬间真会以为这个世间全是这种灰蒙蒙的色彩,那种,好像浓聚了无尽悲哀的凄凉色彩。
「有人吗?」
嘹亮的声音悠悠回荡,玄臻打了个冷战,难道这里的人都死尽了?
忽然,一个白发苍苍的嶙峋老太太驼着背,步履稀碎的缓缓走来,玄臻看看那张空洞的面孔,瘦得好似皮包骨一般的面容怎么看怎么恐怖……
「喂,你也是冷宫的人吗?是婢女吗?」玄臻大声问道。
老太太垂着头,一声不响的缓缓走过,口中喃喃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但眼中丝毫未曾映入玄臻的身影。
「喂!」被人视做无物的玄臻不由气恼:「见了本太子还不下跪?!」
老太太依然嘀咕着什么,步履蹒跚的慢慢远走。
玄臻好笑的摇摇道:「定是个疯婆子。」
这时,两个手持膳盒的中年太监从不远处的圆门那端拐过来,二人皆垂首默走,也不说话,更不抬头。
「喂……」
玄臻还没来得及问话,二人已经急匆匆的奔了过去,连头都没有抬一起。
「放肆!!」玄臻大怒:「你们当本太子是透明的吗?!」
可是两个中年太监根本没有停顿片刻,依然快速的走掉了,气得玄臻恨不得破口大骂!
「这里的人都是瞎子不成?!」
一阵凉风吹过,满地枯叶悉琐作响,玄臻不由又打一个冷战,升起折回的念头。
「鬼地方!阴气冲天,人又阴阳怪气!果然住在这里的人都不正常!」
玄臻搓搓手,决定离开。就在这时,忽然身后一缕白影闪过,玄臻鬼使神差的回过头去……
这一回头,永失我心……
一个长发及地的白衣女子慢步而来,黑亮耀目的长长青丝拖落在地,沾染了几分尘腥,洁白如雪的轻纱长衫随风飘扬,犹如一朵尘外仙莲,在一片灰蒙蒙的天地间,她的出现如此突兀扎眼,刺激着玄臻的双目……
女子缓缓回过头来,玄臻倒吸一口冷气,那娇若春花、媚如秋月的绝代风华之中涵含着无尽风情,那双明明清透秀美的眸子却犹如勾魂眼一般足令人失魂落魄,那似笑非笑的樱唇粉润可人,令人情不自禁想采摘品尝一番。那举手投足间的仙风仙气,令玄臻几乎无法移开目光。这种神仙一般的人儿怎么会在这里?显得多么唐突,多么不协调!她应该是那种立于鸟语花香、蜂飞蝶舞的怡人美景之中,而不是这片枯索荒凉,鬼气冲天的地方!
除非……她是妖精?不然怎会生得如此美艳绝伦、迷倒苍生的同时却拥有这身拔尘的灵性仙风?
「你……是谁?」玄臻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在颤抖……
女子痴痴的看着他,忽然扬起一丝如菊般淡雅的笑意,玄臻的心跳终于逃脱了理智的强压,开始以惊人的速度狂跳。
「你……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父皇的嫔妃吗……?你……到底是人是妖……」
女子忽然笑得妩媚诱人,她伸出纤纤葱指,指着一朵早已风干的枯花,用黄莺般悦耳的声音轻声道:「翌,我想要那朵花。」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悦耳动听的声音?如同曼妙的歌声,声韵柔婉,销魂醉魄,天籁之音。
可是,也同时知道了她的身份。翌,正是父皇的名讳,那么,她是父皇的嫔妃?
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郁闷,闷得胸口几乎透不出气来,为什么?
「翌?」
玄臻看向那双如同孩子般单纯期待的星般眸子,无言的弯下身,轻轻摘下那朵仿似一碰即碎的干花,小心的用手护着,走到女子面前。
女子开心的想接过,却在手触碰到花瓣的一瞬间,风逝……
看着那星星碎花被风袭走,女子的目光变得呆滞,玄臻心中一紧:「我再帮你去摘!我去摘鲜花给你!」
女子轻轻摇摇头,痴痴的望着缓缓堕下的花末,伸出白晰的柔荑轻轻接住。
「君恩如水……此情已逝……形同枯花……逝于风中……」
玄臻的心头一紧,因为,那双茫然的眸子中,缓缓淌下两行泪水……那眸中如海般深邃的哀伤,是为了谁?
女子慢慢转过身走了回去,长长的裙袂轻轻抚过地面,沾染几片碎叶,缓缓远走……
而玄臻,一直在痴痴的看着,呆立了好久好久……
然后,玄臻越来越少出现在莺语笙歌的宴席之中,越来越少人见过他,常常下了朝课之后,他便立刻不知所踪。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更没人会想到万金之躯的他会跑到冷宫那种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也没人想到人前一向或威严或不羁或游戏人间的太子,竟会用无比深情的目光静静凝神着一个神志不清的女子,而他,甚至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玄臻深深的迷恋着那个纤秀的白色身影,他终日静守在她身旁,就是为了那偶尔的回眸一笑,或者有些迷惘困惑的短暂对视,虽然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呆呆的看着某处,一看就是数个时辰,但玄臻爱极了她安静时的模样,因为她会很乖的任由他将她抱在怀中,从不抗拒他情不自禁的触摸,虽然像个木偶般的安静令玄臻如同亵渎天仙般心虚,但他更怕看到那时不时从眸中涌出的浓浓哀伤……
她会叫他‘翌’,会像个初恋的少女般羞涩的期待着‘翌’去实现她小小的愿望,摘朵小花,拈根小草,插在她的发髻,非常非常小的愿望……
而他,默默的扮演着‘翌’,摘着从不存在的花草,将空气轻轻插入她的发髻,然后看着她心满意足的微笑,用有些受伤的表情苦涩的陪笑着。
她有着自己的世界,那个世界中,有着鲜艳美丽的花朵,风和日丽的朗空,有着爱她宠他的翌……她看着翌为她摘花,为她插髻,只想永远继续下去,一个毫不贪心的愿望……
忽然,有一天,她的翌用很痛苦的声音说:「为什么你要活在假想之中,而不肯清醒的看看我呢?」
她听不懂,所以很困惑的抚向心爱的‘翌’的脸颊,想抚平那双紧蹙的眉头。
玄臻痛苦的看着她眼中的担忧,握住那轻抚在自己脸庞的手。在她的眼中,她看到的是什么样的情形?抚摸着心爱的‘翌’吗?忽然好恨,为何自己不早出生几年,为何她要爱着父皇?为何父皇身在福中却狠心抛弃了她?受够了!受够了为她编织美丽的假象!受够了她的眼里映入的是翌而非臻!受够了她搞不清自己的温柔给了谁!受够了她浑然不知有另一个人为她心痛神伤!
玄臻蓦然低头,吻住了早在睡梦中无数次品尝过的双唇!那梦中的迷醉远不及此时真实的触碰这般令人沉沦,那温润甘甜的滋味,犹如绝世陈酿一般甘美香醇,真得会醉……原来,只是一个浅浅的吻,也会令人沉醉……
缓缓放开那开始泛红的樱唇,玄臻看到怀中佳人不住娇喘,嘴角却扬起无比羞涩的浅笑,还有那双微微泛湿的眸子与粉红的面颊,玄臻忽然冒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大敢想法!
他一把抱起这个令人心醉的女子,无比坚定的沉声道:「我要带你离开这里!我不管你是因何种理由被父皇关在此地,我只知道我要你!」
「翌……」
「我不是翌!你看清楚!我是玄臻!!」
玄臻几乎在狂吼,再与无法满足于那静静的守候,再也无法容忍自己被当做替身!
「翌……?」
女子有些害怕的微微颤抖起来,玄臻无奈而悲戚的看着她,最后无言的闭上了嘴,转身将她抱离那片荒凉的禁地。
可想而之,当玄臻将她带回太子宫时引起了多大反响,且不说玄臻从未带过女人回来,就光说他怀中女子的样貌,已足令一些长年生活在宫中的老太监们惊出一身冷汗!较聪明的立刻封住了风声,因为他们的主子,太子玄臻,带回来的是皇上的女人!而且是被打入冷宫终身不得离开的嫔妃!这种事传出去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而当太子宫内一片惶恐之时,玄臻却将那个引起骚乱的女子轻放到了他的牙床之上……
一点一点品尝着那香袭的胴体,玄臻自始至终都在发抖,激动的几番喘不过气来。女子轻微的呻吟与无意识的胴体纠缠,令初尝禁果的玄臻再也无法自拔……
那个女子原名唤做陈婉儿,原为皇帝的淑妃娘娘,以天生娇柔与世无争的淡淡宁和深得皇上宠爱,地位直逼皇后。可是,却在六年前的某个夜晚,淑妃行刺皇上未遂,被永远的打入了冷宫……
行刺?
玄臻可笑的看着眼前复述陈年往事的老太监,眼中露出不屑的鄙夷目光。她如此深爱父皇,怎么可能会行刺?一定是遭人陷害!可怜她善良无辜被人欺,恐怕连辩解都未说出口便被打入了冷宫。如果我当时也在,定然不会让她如此委屈!婉儿?原来,她的名字叫婉儿?人如其名,温婉可人……
忽然一个小宫女跑进来,急急的说:「太子殿下!不好了!」
玄臻蓦然站起,因为那是他为婉儿精心挑选的婢女,难道婉儿有事?
赶到寝宫,却见御医一脸为难的站在床榻边,见到玄臻正欲跪下:「老臣参见……」
「少废话!她怎么了!」
御医苦恼了半天,吱唔了半天:「太子妃……呃……淑妃……」
迟疑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玄臻恨不得杀人的目光射来,吓得老太医当场跪倒:「她……她有喜了!」
犹如平地一声雷,玄臻半天没缓过劲来……
有喜了?有喜……有喜!我的孩子?!
看着玄臻的脸一阵青一阵红,老太医拼命擦汗,一般而言有喜是件好事,但此女身份特殊……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专为太子诊病的心腹御医,只怕说出此话时已经被人灭口了吧?
「哈哈哈!!」玄臻一阵狂笑,唬得太医吓出一声冷汗。
「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玄臻惊喜的扶起脸色惨白的婉儿,几乎激动的说不出完整的话语:「婉儿!你听到了吗?你有喜了!是我们的孩子!」
有些呆滞的女子在听到多年未被人唤起的名字时,忽然身子一颤,有些愕然的看向玄臻。
「怎么了,婉儿?」
玄臻刚知晓心爱人儿的名字,恨不得多叫几声才过瘾。谁知婉儿听到这个名字后,颤抖的越来越厉害,蓦然尖叫出声,抓狂的扑向玄臻,顿时屋内乱做一团!
「婉儿!!」
「娘娘!」
而更乱的,还有后面,一个老太监脸色苍白的奔了进来:「殿下……皇……皇上……」
话音未落,数十名御林军冲了进来,紧接着,一个身着龙袍的伟岸男子以骇人的气势走了进来。
第十五章
当朝天子玄翌冷眸一闪,看到正在床上被众人按倒却依然抓狂的陈婉儿后,眼中闪过一丝悸栗的阴翳。
「皇儿!你好大的胆子!」
玄臻自将婉儿抱离冷宫那一刻起,就知一定会有今日,所以,他不卑不亢的昴首而立:「儿臣爱她!」
「混帐!!」没有听到任何讨饶的话语,居然还敢将如此不齿的恋情说得大言不愧!可耻!
「儿臣爱她!」
「放肆!你可知她是谁!」玄翌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心中一阵气愤:「她算是你的母妃!!你这个孽子!」
「儿臣爱她!」
「混帐!母子乱伦,有违伦常!你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儿臣爱她!」仿佛天地间,玄臻只有这一句想说……
「混帐!!」
玄翌一阵怒吼,看着毫无怯意的玄臻,玄翌几乎要失态的冲上来扇他几个耳光!殿内早已静悄悄的,只有玄翌粗重的呼吸声与陈婉儿发疯般的尖叫!
「给朕堵上她的嘴!!」玄翌大叫。
立刻几个人上前想将团巾塞入了陈婉儿口中,玄臻几乎是狂叫出来:「谁敢动她!!」
一个是当今皇帝,一个是未来皇帝,好像哪个都不能得罪……斟酌了半天,最后还是几个一直跟随皇上的御林军走上前去将婉儿的嘴堵上!玄臻像疯了的野兽一般扑了过去,一脚踢开这几个大胆的奴才,将婉儿口中的团巾取下,紧紧搂着明显受到惊吓而开始颤抖不已的婉儿。
玄臻用几乎充血的眸子紧紧盯着玄翌:「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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